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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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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鷺

一天,倒便桶的姑娘跑進來,興沖沖的告訴大家下雪了。

姑娘們打開詩經,看裏面深深淺淺的黑印,這才晃然發現時間已過去了三十多天。

這天晚上,許久不見的“馬仔裝”出現在牢房門口,他滿面笑容的打開牢門,牙上的肉絲在燈下反著光:“孟鷺小姐,我們太君讓你跟我們走一趟。”

孟鷺皺眉:“找我做什麽?”  “你去了就知道了。”

桑葉煙起身把孟鷺拽到自己身後:“你話都說不清楚,她憑什麽跟你走?”

“馬仔裝”不明所以的笑笑,指揮身後的士兵將孟鷺抓出來:“你今天不想走也得走,我們太君懷疑你是紅黨的人,正要帶你去拷問拷問呢!”

桑葉煙聞言手顫了顫,孟鷺看著她的背影傾刻間明白了什麽。

還不等桑葉煙開口,孟鷺又將桑葉煙護在身後,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呵,就算我是又怎麽樣,走就走,你看老娘怕過什麽!”

士兵把沈重的鐵鏈捆在孟鷺的手腕上,牢房門與鐵鏈同時“哐啷”的響了一聲。

“孟鷺…”桑葉煙望著孟鷺,面上盡是擔憂。

孟鷺朝姑娘們眨了眨眼:“放心吧,姑娘們,我會回來的。”

鐵鏈聲漸漸遠去,樓蘭松開拉著樓昭的手,沈默的靠了回去,溫夢玲也換了個姿勢,牢房裏的氣氛莫明壓抑了很多。

樓昭忍不住伸手在樓蘭膝頭寫字:[雲萋覺得她像是…?]

樓蘭搖頭,她看向仍舊站著桑葉煙:[比起她,我更懷疑站著的那位。]

[桑葉煙?為什麽?]樓昭疑惑。

[孟鷺的反應太過急切,像是為了遮蓋什麽,看當時在她周圍的人,桑葉煙的嫌疑最大。而且…]

樓蘭頓了頓,繼續寫道:[她的名字也很符合‘春蠶’的意境不是嗎?]

樓昭恍然大悟。

樓蘭看了眼一旁不知在搗鼓些什麽的溫夢玲,嘆氣:[反應都太大了啊。]

樓昭不禁而笑,食指輕輕點了點樓蘭:[玉萋可不要說她們,剛才玉萋可是差點拽著我沖上去呢。]

[主要是孟鷺……]對於這個姑娘,樓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身明大義,活潑開朗,在過去的一個月裏給大家帶來了無數歡樂,有時卻又過於勇敢了些,什麽事都敢往前站。

[玉萋覺得她會經歷什麽?]樓昭不免有些擔心,她還是很喜歡孟鷺的。

[什麽都有可能,依照這些日寇的性子,他們不會很快殺了她,但肯定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折磨她。]

樓昭有些迷茫,她無措地看問樓蘭[那她……]

樓蘭輕輕搖頭:[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灰色的圍墻上慢慢落滿了雪,一只白色的小貓邁著優雅的腳步走在雪中,落下了一串可愛的小梅花。

冷風夾雜著雪花落到孟鷺身上,她輕輕動了下手腕,扯起了無限的疼痛。

“啪”又是一鞭落到了她的身上,鞭尾帶起了無數血珠。

“馬仔裝”在她面前擰笑著,不斷指揮身邊的士兵:“孟鷺小姐,我勸你還是盡早招了吧,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呵。”孟鷺疲憊的眨著眼,諷刺的看著他,“我呸,如果我把她們的名字說出來,你下一刻要做的,難道不是殺了我嗎?”

“怎麽可能?我們對聽話的人還是很友善的。你看到外面那只貓了吧,它的主人可是寧死不屈,結果呢,這小畜生也是個沒良心的,吃的香,睡的好,這不,被我們太君家的小千金養的白白胖胖的,生活滋潤著呢。”

孟鷺聞言望向窗外,恰巧兒看到一個士兵搭著梯子將貓抱下來,遞交到一個小姑娘懷裏。

小姑娘穿著精美的小洋裝,那只戴著銀鐲子的手輕輕揉了揉貓的臉袋,低聲說了句什麽,隨後似有所感的朝孟鷺的方向望了一眼。

孟鷺渾身一僵,又很快放松下來:“我又不是它,再說了,你們就這麽帶一個小孩進來,不怕她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啊。”

“馬仔裝”噗笑:“有人跟著她呢,再說,你又擔心什麽?與其擔心她,你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他朝身後朝了朝手,士兵會意,將鞭子浸泡在冰冷鹽水裏的拿出來,又朝孟鷺打了下去。

孟鷺咬緊牙關,一聲不哼,視野漸漸模糊,只有窗外的那點白還倒映在她的眸子裏。

孟鷺是在一天後回來的,在這其間,桑葉煙主動攬過了倒便捕的工作,出去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機會去尋找孟鷺。

大家這一天都異常沈默,以前氣氛雖然不忘麽活躍,但也不像如今這麽壓抑。

孟鷺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物都被血浸濕了,她凍的發抖。

桑葉煙第一個沖上去,把她扶到墻邊,小心翼翼的察看她身上的傷口。

周圍的姑娘都默默靠近了點,為她擋住風口,讓她汲取一些溫暖。

孟鷺咳了兩聲,看了一圈姑娘們沈重的表情,笑:“餵,餵,不至於吧,我不過是走了一天你們就成這個樣子了。”

“別貧。”桑葉煙皺眉查看孟鷺身上的傷,“這可怎麽辦,我們都沒人帶藥,再這樣下去,這傷一定會感染的。”

“沒事,我命大,死不了。”孟鷺毫不在意,她看看自己沾滿血汙的手,又看看桑葉煙的,嫌棄弊嘴,最後,她看向離她最近的那個姑娘,“小小,你是叫小小對吧?”

“嗯。”名叫肖小的姑娘點頭,看著孟鷺的眼睛有著淡淡的優傷。

“小小,來你幫我把發帶取下來,不要弄臟了。”說著孟鷺就向一邊偏頭,結果扯到了自己的傷口,弄的她嘶了一聲。

肖小輕手輕腳的解發帶,生怕把孟臂給弄疼了。

孟鷺的嘴卻停不下來:“唉肖小,剛開始你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就奇怪了,你父母怎麽會給你取這個名字呢?”

“你還貧。”桑葉煙忍不住說她。

孟鷺輕輕拍了拍桑葉煙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肖小幫她解下了發帶,又輕輕幫她整理頭發:“我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商戶,受戰爭影響嚴重,時不時就被人砸了鋪子,他們總是說沒關系,那些侵略者都是些肖小之輩,遲早有一天,我們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所以我就叫這個了。”

“這樣啊,那你的名字很有意義啊,可以始終提醒我們,那些侵略者只不過是肖小之輩,恃強淩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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