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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夏日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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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夏日挽歌-

“陸先生,姜先生暈倒了!”

被蒙在鼓裏的孟鵑從廚房裏跑出來,聽得很清楚的陸君堯就站在門口,“什麽?”

方曲一臉慌張地沒壓著聲音,又大聲喊了一遍:“姜白姜先生暈倒了!”

孟鵑鞋都沒換,就沖了出去。

陸君堯在後面喊:“孟鵑!”

方曲一臉急色:“陸先生,要不要叫救護車?”

陸君堯往身後看了一眼,擡手制止方曲:“先出去看看。”

大門外,姜白倒在雨地裏,孟鵑蹲在地上,在晃他的胳膊:“姜白?”她一急,也不叫姜老師了。

姜白不動彈。

“姜白——”

陸君堯走到孟鵑身旁:“下著雨呢,你快進去。”

孟鵑仰頭看他:“打120吧!”

打120就穿幫了!

陸君堯朝方曲招手:“把他擡進去。”

等陸君堯和方曲把‘不省人事’的姜白架到客廳的沙發裏,丁商玥還沒從房間裏出來。

孟鵑也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去了。

丁商玥睡得跟頭豬似的,還沒醒。

孟鵑晃了晃她:“丁商玥,你快起來,姜白暈倒了!”

丁商玥這才擰著眉“嗯?”了一聲。

孟鵑把她硬拉起來:“別睡了!姜白都暈倒了!”

迷迷糊糊的丁商玥,大腦卡頓了一下,反應慢半拍之後,她一個骨碌下了床,赤著腳就往外跑。

見到丁商玥出來,陸君堯那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丁商玥撲到沙發邊,啪啪啪地拍著姜白的臉:“老公,老公,”她哭腔都出來了:“你怎麽了?”

姜白盡力保持平靜,不讓眼睫打顫。

陸君堯代‘暈倒’的人回答:“他在雨裏站了三個小時。”

丁商玥一聽,心疼地直掉眼淚,她在身上胡亂地摸:“我手機呢!我手機呢!”

找手機,那就是要叫救護車了!

姜白心都要抖了,他輕輕“嗯..”了聲,閉著眼咕噥了句什麽。

陸君堯見他這副虛弱得快要不行了的表情,抿著唇角,把笑意狠狠地壓下去。

丁商玥把耳朵貼在姜白的唇邊:“老公,你說什麽?”

姜白聲如蚊蠅:“寶寶..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丁商玥見他這樣,眼淚啪嗒啪嗒地直掉:“老公,我沒不要你,我怎麽會不要你呢..”

姜白整宿沒睡,在雨地裏又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這麽躺著,眼皮就很重,原本真的是裝暈,這會兒,他頭還真有點暈了。

不過暈在這也不是個事,得先把人哄回家才行。

他虛弱得睜開眼,擡手去摸丁商玥的臉,然後紅著眼眶央著她:“寶寶,我想回家..”

丁商玥看著他那張臉慘白得跟紙似的臉,點頭像搗蒜:“回家,我們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

陸君堯趕緊拉著孟鵑往旁邊站,給他們讓出道。

就這樣,方曲當了司機,給重修於好的一對小夫妻給送走了。

客廳裏,孟鵑在整理濕掉的沙發。

陸君堯從後面抱住她。

今天,丁商玥和姜白弄的這事讓他心有餘悸了。

他忐忑地喊了聲她的名字,說:“你不要學丁商玥。”

孟鵑失笑:“學她什麽呀?”她扭頭,看著他的側臉:“離家出走嗎?”

“嗯。”

孟鵑轉過身來,兩手捧著他的臉,說:“我就一個家,是你給的,若走了,回不來怎麽辦?”

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像丁商玥那樣,因為在她心裏,沒有那樣的底氣,她不敢去消耗一絲一毫他們之間的感情。

說到底,是她自卑了。

陸君堯是多麽細膩的一個人,孟鵑這麽簡簡單單一句回答,就讓他一眼看穿她的心底。

所以,他換了一套說辭:“若是我惹你生氣了,你可以離家出走,但你不要去找丁商玥。”

孟鵑撲哧一聲笑了:“那我去找誰?”

“16棟,”他說:“就去16棟就可以了,我會去哄你的!”

“陸君堯!”孟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哪有人還縱容對方離家出走的啊?”還給提供離家出走的場所!

“而且,從這到16棟,幾分鐘就能到的距離,哪還算什麽離家出走啊?”

可陸君堯卻一臉認真:“其他房子都遠了,萬一我是晚上惹你生氣了,16棟很近。”

孟鵑:“……”

這個話題不能深聊,陸君堯提起茶幾上的保溫桶:“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啊?”

大概是有驚喜,陸君堯嘴角有笑意,卻沒有明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原本想著被雨淋出病來的姜白,得償所願了。

丁商玥看著體溫器上的數字,哭唧唧地撇嘴:“老公,你發燒了!”都燒到三十七度四了。

已經把老婆哄回家的姜白已經不想發燒了,他笑了笑:“這體溫器不準。”

不準嗎?

蹲在床邊地上的丁商玥一下子竄起來了:“那我去找個水銀的來給你量量!”

伸手沒拉住她的姜白:“……”

丁商玥跑到樓下,在翻箱倒櫃找水銀體溫計,做飯的瞿阿姨過來:“太太,你要找什麽,我來幫你找。”

丁商玥是個找東西完全沒有條理性的人,拉開的抽屜從來都想不起來給縮回去,她沒擡頭:“家裏沒有水銀體溫計嗎?”

瞿阿姨一楞:“我那屋子裏有,我去給你拿,”不過,在拿之前,她問了句:“是姜先生生病了嗎?”

剛剛方曲和丁商玥把姜白扶進來的時候,她看出姜白臉色不好。

丁商玥小小地嗯了聲。

瞿阿姨有點擔心了:“夫人去打麻將了,要我跟她說一聲嗎”

丁商玥不想讓人知道她和姜白吵架,也不想讓人知道她離家出走,她忙搖頭:“不用了,萬一讓媽輸錢,她又要難過了。”

徐芝瑩雖說是個富太,可麻將桌上的輸贏,她可在乎了!

“那好吧。”瞿阿姨去自己屋子裏拿水銀體溫計去了。

結果,丁商玥用水銀體溫計給姜白重新量了一遍之後,嘴角直接抽抽了,電子的果然不準!

“老公,”丁商玥要去扶他起來:“我們去醫院吧,你都燒到三十七度六了!”

姜白一點都不想去醫院,他一個大男人,這點低燒就去醫院,還不被笑死。

他按住丁商玥的手,因為發燒,他眼睛有些潮,又因為一宿沒睡,他眼裏紅血絲也很明顯,就連聲音也有點啞。

他說:“就是個低燒,睡一覺就好了!”

丁商玥是個萬年都不發燒的,長這麽大,她就燒過一次,燒抽搐的那種,全家都要被嚇死了。

她不放心,怕姜白也會燒抽搐,再加上姜白是因為等她才被雨淋出病的,她就很自責:“老公,對不起。”

姜白哪敢要她的對不起,“寶寶,你別這麽說。”他良心已經很不安了。

丁商玥吸了吸鼻子,聲音焉焉的:“人家找老婆,都知道找個下雨能知道躲雨的,你怎麽這麽傻,還跑雨裏站著!”

傻姜白:“……”

丁商玥擡手去摸他的額頭:“頭疼嗎?”

有點疼的姜白搖頭說不疼,他問:“陪我睡一會好不好?”

丁商玥猶豫了幾秒,點頭,可她又不放心:“真不去醫院嗎?”

“就是低燒而已,沒事的,”他拉著她的手腕,往床上拽:“你上來。”

丁商玥老實聽話地爬上床了,然後窩他懷裏,“老公,你身上有點燙。”

體溫開始逐漸上升的姜白“嗯”了聲:“因為你才燙的。”

埋他懷裏的那張臉,小表情生動,就是嘴上不饒人:“你身體素質太不好了!”

姜白失笑:“哪兒不好了?”

“淋點雨就生病,”她仰頭,看他的下顎線:“我在外面呆了一夜,早上也淋了雨,都沒事。”

姜白把眼睛閉上,嘴角有笑意:“那我就多鍛煉鍛煉。”

丁商玥摸他的月覆肌:“別練太很了,我不喜歡八塊腹肌的。”姜白就四塊,她覺得剛剛好。

也不知是內火還是外火,姜白翻了個身,在上面。

“寶寶,你以後能不去酒吧嗎?”他俯視她的臉,表情很無辜,“我昨晚打了你幾十遍電話,你不接,我都要急死了。”

丁商玥看似鬼精鬼精的,可在姜白眼裏,她就是個傻精。再加上他和丁商玥就是在酒吧認識的,姜白就很怕她酒醉再把人拐床上去。

可丁商玥就愛去酒吧,還是個跳起舞來什麽都忘了的。

可因為去酒吧,她和姜白鬧的這出讓她心有餘悸了。

她沒一下子答應:“那以後我去酒吧,把你也帶著,行嗎?”

姜白:“……”

好失望,他沒酒吧重要。

他低低地哦了聲,從她身上下去了。

姜白太了解她了。

丁商玥生氣的時候,吃軟;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吃硬。昨晚,姜白是氣急了才會踩到她的雷區。

像現在,他冷靜下來,就很會在她雷區的邊緣蹦跶——

“我要是去了,你就玩不開了。”

“下次你去酒吧前,告訴我一聲,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等你。”

“要是有男的給你酒,你別喝。”

“也別穿那麽短的裙子在舞池裏跳舞,好多人會看,我會吃醋,我不想別的男人看你。”

“想把你藏起來..”

他聲音越來越低,微微有些啞的嗓音很勾人,很sexy,丁商玥最受不了他這種磁性的嗓音了。

最後,他把臉埋丁商玥頸子裏,求她似的:“寶寶,能不去酒吧嗎?”

他的臉越來越燙了,把丁商玥的心都燙沒了。

她嗯了聲:“不去了..”

終於得逞了的姜白,又跑她身上去了。

“寶寶,我想要。”

..

丁商玥已經忘了他在發燒,她摟住他,親他的下巴,親他的口候結……

房間裏日愛日未的聲音把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給蓋住了。

四點,陸君堯帶著孟鵑到了一家位置有點偏的老式別墅區。

來的路上,孟鵑一直沒有問,她雖好奇,但也喜歡這種小驚喜。

車子在一處兩層樓的別墅前停下。

門口兩株叢生紫薇花在雨裏開得正艷。

陸君堯撐傘下車,繞過車頭,給孟鵑開了車門。

別墅院子的大門是鐵藝的,陸君堯摁了門鈴,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出來。

男人穿過院子,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眼睛一亮:“是君堯啊!”這一聲‘君堯’喊得頗為順口熟識。

陸君堯頷首,笑著回應一聲:“張叔。”

門開,張叔看了眼陸君堯身邊的孟鵑:“這位就是你上次電話裏說的女朋友吧?”

孟鵑跟著陸君堯的那聲稱呼,也喊了聲張叔:“我叫孟鵑。”

“孟鵑..”張叔笑得慈善:“是朵漂亮的杜鵑花。”

兩人跟在張叔身後,進了院子。

院子的花園裏種的全是紫薇花,清一色的枚紅色,且都是叢生。

進了客廳,看見了擺放在墻角的兩個人體模特,孟鵑笑了。

還真被她猜到了。

張叔指著沙發:“你們先坐一會,我去拿尺子。”

陸君堯牽著孟鵑去沙發裏坐著,孟鵑晃了晃他的手:“是留著訂婚宴上穿的嗎?”

陸君堯笑了:“猜到了?”

孟鵑抿了抿唇角,笑意壓不住:“我在路上就猜到了。”

看來這驚喜沒藏得了多久。

陸君堯說:“別看張叔上了年紀,可他眼光和手藝都很獨到,特別擅長把中國經典和時尚元素融合在一起。”

孟鵑被他這一老本整的推薦語給逗笑了。

這時,張叔拿著量身用的尺子和記尺碼的紙筆出來。

給孟鵑和陸君堯量完尺寸,張叔帶著他們去了二樓的工作室。

其實在孟鵑去完名居的第二天,陸君堯就給張叔打了電話。

張叔把一張手繪圖給陸君堯看:“我可是畫了好幾個晚上啊。”

是各種形態的杜鵑花,有含苞待放的,也有花開正艷的。

孟鵑被那朵朵簇簇的杜鵑花美到了:“張叔,您畫得可真好!”

張叔看了眼陸君堯:“花不離葉,葉不離花,”他說話意味深長:“到時候啊,絕對會讓你們有意外的驚喜。”

*

這兩天,陸君堯被分居了。

孟鵑帶著她的吉他去了十六棟,早上八點她會來陸君堯這邊陪他吃早飯,吃完早飯她便跟只蝴蝶似的飛走了。

中午十二點她又回來陪陸君堯吃午飯,吃完飯會在陸君堯的臉上啄個午安吻,而後又拂一拂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到了晚上七點這樣,她再回來陪陸君堯吃一頓晚飯,吃完飯,陸君堯還沒來得及摟住她的腰,她又像條滑手的小蛇……

習慣抱著她睡的陸君堯,便會孤枕難眠地起床去十六棟。

夏風卷著那纏綿的吉他聲,陸君堯一聽便會聽上許久,直到吉他聲落了音,他才會依依不舍地離開。

好在這分居只持續了三天。

第四天早晨,孟鵑背著吉他回來了。

陸君堯六點就站在院子裏了,門鎖哢噠一聲,陸君堯踩下臺階迎上去。

孟鵑壓著嘴角的笑意,小跑到他懷裏。

這次,陸君堯把她抱緊了:“還走嗎?”

這話,他說了不止一次兩次了。每次孟鵑都囊著鼻子點頭,這次,她笑著搖頭了。

她說:“不走了!”

陸君堯像抱個孩子似的,把她筆直地抱起來:“那陪我去睡一會兒!”

他昨晚又去偷偷地聽歌了,這一聽啊,就聽到了下半夜,直到十六棟房間的燈滅了,他才回來。

孟鵑被他抱到二樓的床上,以為他會做點什麽呢,誰知,陸君堯就只是抱著她,抱得很緊,然後說了一句:“把眼睛閉上!”

昨晚,十六棟的燈亮到了下半夜三點。

中午的時候,陸君堯被手機震動聲吵醒。

孟鵑還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一點沒動彈過。

陸君堯輕輕抽回被她枕在頸子下的胳膊,下床去了衛生間。

電話是陸老爺子打來的。

“爺爺。”

電話那頭的陸景倡,一開口,沒好氣:“你都多久沒回來了?”沒答應他和那姑娘,他不回來,傳家的鐲子都送給那姑娘了,還不回來!不自覺!

陸君堯知道老爺子話裏的意思:“我晚上就回去看您!”

陸景倡滿意了,可又不是太滿意:“中午不能回來嗎?”

陸君堯支吾了一下,一時沒找到更好的借口:“我剛起,再到那邊,可能會有點晚。”

都十一點多了,才起?

一點都不像他那個作息規律的乖孫了!

陸景倡語氣裏有幾分責怪和質問:“這都幾點了,你昨晚幹嘛去了?”

陸君堯沒說話。

電話那頭也沈默了幾秒,驀地,陸景倡突然放緩了語氣,聲音裏莫名還帶著點笑意:“行行行,那就晚上來吧!”

掛了電話,陸景倡從客廳的沙發裏起來:“小李,小李?”

李阿姨趕緊從廚房裏跑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陸景倡笑得褶子爬滿眼角。

“晚上燉點滋補的湯!”一般的滋補哪行啊!

他又加了句:“要大補的!”

李阿姨面露茫然,反應慢半拍的忙點頭:“好的好的。”

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孟鵑已經翻了個身,陸君堯想把她身子扳過來抱著的,又怕把她吵醒,幹脆去了她那邊睡。

孟鵑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三點才醒。

房間裏,窗簾閉合得緊,光線進不來,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陸君堯從接到陸景倡的電話後,就沒睡了,他低頭看她:“餓不餓?”

孟鵑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往他懷裏窩,問他:“幾點了。”

陸君堯說:“三點快半了。”

大概睡迷糊了,孟鵑笑出了聲:“大半夜的你問我餓不餓……”

陸君堯也跟著低笑了聲:“是下午,可不是晚上。”

下午?

孟鵑在他懷裏擡起頭,呆呆萌萌的表情,讓陸君堯忍不住翻了個身。

他在上面,收了點力氣,帶著點詢問的語氣,問她:“晚上要不要去名居吃飯?”如果她不想去,他可以找個借口推掉。

沒曾想,孟鵑沒帶想地點頭了:“你有好久沒去了吧?”她當初答應過陸景倡,會多多回去的,沒做到,她有點過意不去。

四點過半,臥室裏,有輕口

耑撞擊墻壁,窗簾依舊沒拉開,但床頭燈亮了一圈,在床邊的地上投了交,

疊的影子。

空調開在26度,適合睡眠,不適合運動下的散熱,陸君堯額上覆了薄薄一層汗,輕薄的毯子洩了一角,落在床沿。

他用了口口,

孟鵑的頭頂撞在了護在她頭頂的掌心裏。

他輕笑,慢了點:“怪你。”若不是她三天不回來,他不會這樣失,

扌空。

音色纏女喬女眉,她嗯了聲:“怪我,”她聲音斷,

續:“我不在,你..睡得..著嗎?”

睡不著的,所以才會在深夜去那十六棟的門口,一呆就是幾個小時。

他沒說話,沒什麽章法地亂,

扌童。

呼吸亂了節奏,直到日落西山。

*

名居裏,陸建楊和周古韻正襟危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坐在對面的陸景倡扭頭看了眼墻上的擺鐘。

陸建楊看不出老爺子的喜怒,試探著問:“父親,要不要給君堯打個電話催催?”

陸景倡剜了他一眼:“不許打!”

看來是真生氣了。

陸建楊趕緊去掏手機。

誰知,陸景倡手裏的拐杖“噔”的一聲戳了下地板,橫眉豎眼地瞪著他:“都說了不許打!”

陸建楊:“……”

陸景倡哼了聲,淩厲的目光掃過兒子兒媳:“我這小重孫馬上就指日可待了,誰敢打擾,就去門口給我跪著!”

陸建楊和周古韻眼神覆雜地對視一眼,一起沈默。

快七點的時候,陸君堯的電話打來了,說一會兒就到。

陸景倡笑得像年輕了十歲:“不急不急,飯還沒做好呢,你們慢點,安全最重要。”

碗筷都擺好了的李阿姨:“……”

七點過半,陸君堯和孟鵑來了。

門鈴一響,陸景倡立馬就撐著拐杖站了起來,他指使兒子:“趕緊去開門!”

家庭地位從來都不會高於自己兒子的陸建楊,笑著一雙眼去開門了。

相比上次來名居的拘謹,這次,孟鵑帶著笑著喊三位長輩:“爺爺、叔叔、阿姨。”

平日裏的周古韻,一直都笑得溫婉,她朝餐廳招手:“餓了吧,正好可以開飯了。”

飯桌上,陸景倡坐一面,孟鵑和陸君堯坐一面,對面是陸建楊和周古韻。

沒吃幾口,一向要求子女飯不語的陸景倡開口了:“隔壁老張昨天請我去喝喜酒,我也沒好意思去。”

這話讓陸建楊皺眉了,不過他沒敢搭話,就餘光往陸景倡臉上瞄。

然後就聽陸景倡又說:“不就得了個曾孫嗎,有什麽好炫耀的!”

哦,這下聽懂了。

老爺子也想抱重孫了!

難怪飯前說那種話。

陸建楊用腳踢了下陸君堯的腿。

陸君堯當然也聽出了陸景倡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放下碗筷:“爺爺,”

陸景倡立馬應他:“誒!”他一臉期待等他下文。

陸君堯說:“等我和孟鵑結了婚,也會讓您抱上重孫的。”

哦,還得等結了婚吶,那還有段日子呢。

好失落。

不過不要緊,陸景倡提議:“可以先領結婚證!”他還說:“七月十八這日子就挺好的,718、718,多順口,而且那天還是王母娘娘的誕辰!”

王母娘娘都搬出來了。

陸君堯:“……”

一桌子的人都不說話,陸景倡眼神一一掃過去,默了半晌,他“咳咳”兩聲:“怎麽,我選的日子不好嗎?”

一桌子的碗筷都放下了,陸建楊剛要張口,對面的孟鵑就應出了聲:“挺好的爺爺。”

陸景倡見還沒過門的孫媳婦都說好了,立馬換了張微笑臉:“是吧,我也覺得好,”他問:“那你這是同意了?”

孟鵑點頭。

桌子下面,陸君堯用腳尖屈了下她的腳。

孟鵑餘光瞄了他一眼,沒正面看他。

飯後,李阿姨洗了盤葡萄出來,另外還有一些新鮮的山竹。

陸君堯問她:“山竹吃嗎?”

孟鵑還沒張口,陸君堯就拿起掰開了一個,雪白的肉瓣剛露出來,就聽一聲——

“別吃那東西!”

是陸景倡。

他坐到對面的沙發裏,陳述理由:“那東西寒涼,吃了對身子不好!”主要是對預備要孩子的媽媽不好!

陸君堯失笑:“爺爺,吃一點沒關系吧?”

“吃葡萄,吃葡萄,”陸景倡把盛葡萄的玻璃盤往陸君堯面前推近了幾分:“你給孫媳婦剝葡萄吃!”

以前家裏的幾個重孫重孫女過來,吃葡萄吐葡萄皮的時候,陸景倡是這麽說的:“葡萄皮是好東西,吐了皮,還吃什麽葡萄?簡直糟蹋東西!”

這會兒,他變著法兒地換理由:“葡萄皮太澀了,不好咽,你去拿個碗出來剝。”

陸君堯垂頭,低笑聲不止。

笑得孟鵑都晃他的胳膊了。

不過笑歸笑,陸君堯還是很聽話地去廚房把手洗得幹幹凈凈,拿了個碗出來。

沒一會兒,陸建楊和周古韻夫妻倆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了個寶石藍絲絨盒的周古韻,走到門口,突然拽住了陸建楊的袖子。

周古韻看了眼手裏的東西:“一盒是不是少了,”她顧慮多多:“不知那孩子會不會記掛以前的事。”

周古韻找孟鵑的那兩次,陸建楊壓根就不知道,還是今天下午,知道孟鵑來,她才沒忍住跟陸建楊開口說了這事。

陸建楊小聲嘆氣:“誰讓你當初都不跟我說一聲?”

周古韻擰眉:“跟你說了,你就能忤逆父親嗎?”

的確,跟他說了也是白說,雖說陸建楊在老爺子面前硬不起來,但在背後,他還是嘴硬的:“怎麽能叫忤逆呢,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咱們陸家不需要借助聯姻這種東西!”

周古韻剜了他一眼:“那和梁家的飯局,也沒見你反對啊?”

陸建楊“嘶”了一聲:“我那時候不是不知道君堯心裏有人了嗎?”

話說到這兒,陸建楊又有點理解老爺子的一片苦心了:“其實父親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換做是我,我也不想聽見別人嚼咱陸家的舌頭。”

周古韻不搭他這話,她現在就一個擔心:“反正我現在是覺得,這壞人都是我一個人在做。”

陸建楊拍拍她的肩,說沒事:“等沒人的時候,你跟人姑娘把話說開,就把帽子扣老爺子頭上,反正都是他指使的!”

周古韻擰著眉頭,覺得老公這話的可行性不高,背後把帽子扣人長輩頭上,算個什麽做派。

陸建楊見她眉頭鎖著,自是知道她的顧慮,他附周古韻耳邊:“你跟老爺子不一樣,你以後是要做婆婆的!”

所以呢?

陸建楊說:“別跟隔壁老張頭家似的,那孫媳婦整天焉耷耷的,生個孩子出來,那笑都少得可憐!”

隔壁老張頭家的兒媳婦和孫媳婦也住一塊,但是關系處得不好,孫媳婦溫婉,可兒媳婦強勢刁蠻,看不慣別人軟唧唧。

周古韻伸手錘了下陸建楊的肩,難得地生氣了:“我有那麽不講理嗎?”她也有委屈:“你知道我那兩次去找她,所說的話,都提前斟酌了多久嗎?”她都是盡量撿著不太會傷人的話說的。

陸建楊嘆了口氣,他把周古韻手裏的禮盒拿到手裏看了看,思忖片刻後,他說:“這東西啊,還是等會兒,把人姑娘叫樓上去,咱們私下裏給吧。”這麽當著老爺子面給,他倒覺得有些過分討好了。

周古韻覺得也是:“那你給放回去。”

樓下,陸君堯已經剝了半碗晶瑩剔透的葡萄出來,聽見樓梯處傳來腳步聲,孟鵑扭頭,見是陸君堯和周古韻,她忙站起身:“叔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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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文,我都寫過婚紗,每次都有特別的意義,這次也一樣,真的超級費腦子。

陸君堯和孟鵑的婚後生活我不會另外標註番外哈。離他們婚後還有幾章,都是放在《夏日挽歌》裏。

接下來有一波劇情,不要漏掉了啊!我可從來都不會水番外,都是有含金量的!懷寶寶前會有FAN,到時候老gui.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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