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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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問索菲亞, 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那一定是進入神聖帝國尋找稀有魔植。
她沒想到，孤身出現在魔法森林裏, 藥劑師打扮的年輕女子, 就這麽引人懷疑。
現在回想,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從一開始, 就在懷疑她是女巫，然後故意往她身上潑了一瓶解除偽裝的藥水, 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立刻動手。
而她的維蘭德為了掩護她逃跑……
想起維蘭德被撕下一邊翅膀時痛苦的叫聲，索菲亞心如刀絞，同樣感受到維蘭德的痛苦……
當渾身是血，重傷昏迷的索菲亞被扔進牢房裏，她隱隱約約聽見身旁其他女人的驚呼聲。
不知昏迷了多久, 感覺嘴裏有一股濃重腥甜的血腥味，索菲亞終於睜開了眼睛, 旁邊守著她的女巫, 馬上就發現她醒了, 驚喜道：
“你終於醒了, 索菲亞！”
是佩斯？
她在女巫考核時認識的女巫。
她這是在哪裏？
剛剛醒來，索菲亞的意識還不算清醒，但是內心那種幾乎被撕碎的痛感, 已經讓她喘不上氣, 淚如雨下。
“索菲亞, 你怎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的維蘭德——”
索菲亞痛苦地喊道，身體蜷縮成一團, 無助地留下眼淚。
其他女巫也聽到索菲亞的聲音，圍了過來。
佩斯抱著索菲亞，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緊張地問道：
“索菲亞，怎麽了？”
“我的維蘭德，為了保護我，被那些人，被那些人類……”
“啊——”
索菲亞尖叫，哭得已經喘不過氣。
抱著她的佩斯說不出話，對索菲亞的痛苦感同身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
維蘭德是索菲亞通過正式女巫考核之後，契約的一只白金鷹，是索菲亞的契約魔寵。
它居然被人類……
其他女巫已經從索菲亞的反應猜出發生了什麽事。
所有人沈默不語，牢房裏只能聽到索菲亞痛苦的哭聲，和一聲聲令人心碎的“維蘭德”。
飛船航行了四天，終於在一個霞光滿天的黃昏，達到了神聖帝國的首都莫斯維爾。
之前潛入神聖帝國的白女巫已經從北境趕到了莫斯維爾，都在莫斯維爾，幾人可以直接用守則聯系。
下了飛船之後，莉娜跟著卡拉，從停靠站趕往白女巫所在的地方。
感受到路人頻頻投向她們兩個的眼神，在看到路上其他女子的打扮，莉娜頓了一下，在卡拉耳邊說了幾句，卡拉朝她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兩個帶著面紗帽子遮掩面容，穿著莫斯維爾新流行款式衣裙的小姐從馬車上下來，仰頭看了一眼面前這棟普通的小樓。
“叮鈴~”
門鈴被卡拉拉響，而聽到了房內人的腳步聲，她走到了門邊，卻沒有打開門：
“請說出三個名字。”
接頭的人只問了這麽一句無頭無尾的話。
莉娜一楞。
三個名字？
在女巫族內能跟三這個數字扯上關系的名字，莉娜轉念一想。
是三位女巫首席。
莉娜湊到門旁，輕聲說道：
“蒂娜、阿曼沙和莎莉菲爾（不死女巫首席）”
過了一會兒，門內才有動靜，眼前的房門被打開。
莉娜和卡拉一驚，沒有看到開門的人，然後聽到。
【請、請進。】
進入房間，房門又被關上，兩人才看到剛才給她們開門的是一條盤在門把手上的花瓣蟒蛇。
【謝謝。】
莉娜禮貌地跟它道謝。
【不、不用謝。】
【請跟、跟我來。】
花瓣蟒蛇順滑地爬下門把手，落到地上，蜿蜒地往房間裏爬行，給她們帶路。
口吃的花瓣蟒蛇？
卡拉好笑地看著地上帶路的蟒蛇，眨了眨眼睛，已經認出了這是哪位白女巫的契約魔寵。
兩人跟著花瓣蟒蛇，上了樓梯。
上到頂樓，花瓣蟒蛇先一步打開了閣樓的木門，吱呀一聲，房間裏的白女巫被聲音吸引，正好跟門外的卡拉和莉娜對上視線。
卡拉笑著摘下了帽子和面紗，跟朝她跑過來的白女巫擁抱：
“露娜，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卡拉！”
兩人寒暄一陣後，進入正題。
卡拉和莉娜在圓桌旁坐下，看向其他白女巫問道：
“你們在神聖帝國這麽多天，調查的結果是？”
其他人看向為首的露娜，露娜嘆了一口氣，對上莉娜和卡拉詢問的眼神：
“讓我來講吧，神聖帝國大肆抓捕女巫的原因。”
一周之前，神聖帝國北境，道爾頓公爵府。
“請用。”
公爵府的侍女訓練有素，在給遠道而來的所有客人和公爵大人上完茶點之後，安靜退下。
聽到白女巫的來意，艾麗西亞摩挲著手上這塊幾個月前被她送出去的家族勳章，擡眸看著眼前幾位在會客廳也沒有脫下鬥篷的女巫，開口：
“神聖帝國在建國之前，是人類與異族混居的地方，”
有些空蕩的會客廳裏，能聽到艾麗西亞說話的回音。
“而人類與異族之間的爭端，千百年來，從未停止過，直到人族愈發強大，強大足以對抗所有的異族。”
“他們在滿月之夜砍下了狼人的頭顱，把銀十字架刺穿血族的心臟，把森林裏的女巫綁在刑架上，用聖火燒死。”
在場的女巫沈默——艾西麗亞講的這段歷史，她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艾麗西亞的視線上移，看到天花板上華麗的寶石吊燈，輕輕眨了眨眼。
“不過比起其他異族，你們有一點不同的是——”
“女巫一族天生的藥劑師天賦。”
白女巫們一頓，已經知道她接下來要講什麽了。
“每個女巫都有成為高級藥劑師的潛力——”
“而禁忌女巫都有成為藥劑宗師的潛力。”
所以在人族與異族爭端不休的時候，他們在抓到女巫時，並不像對待其他異族那樣直接殺死，而是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威逼利誘，讓女巫為他們所用。
當時，女巫甚至被視作一種價值高昂，數量稀少的商品，被奴隸商人們炒出天價，賣給貴族們，成為他們的奴隸藥劑師。
沒有女巫能接受這樣的對待，帶上枷鎖，成為人類的奴隸，失去自由，永遠都不能再回到森林裏。
而這樣對待女巫的人類，最終得到了女巫瘋狂的報覆和反噬。
女巫用自己的眼淚，這世上無藥可救的劇毒，毒死了被稱為神聖帝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狠狠報覆了所有把她們視作物品的人類。
從此，沒有人類再敢圈養女巫，作為奴隸藥劑師。
人類對女巫跟對待其他異族一視同仁。
說完這些，艾麗西亞端起了茶杯，大廳裏一下陷入安靜。
認真聽完了這段歷史的年輕白女巫，忍不住問道：
“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現在神聖教會瘋狂抓捕女巫有什麽關系嗎？”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神聖跟奧格不一樣，所有的異族都在這片土地上流下了無數的血淚，也包括我們血族，而神聖教會的教義裏，就有一條‘非我族者，其心必異’，神聖人民對異族的仇恨深入骨髓。”
“而二十年前死的一個人，才讓神聖帝國權力中心的兩個人把矛頭對準了女巫。”
艾麗西亞放下茶杯，頓了一下，才說t起一件鮮為人知的皇家秘聞。
四十三年前，神聖帝國迎來了他們新的耀日——神聖皇後為皇帝生下的唯一的兒子，一出生就被他封為了皇太子。
據說這位皇太子幼年時就展露出絕頂的魔法和劍術天賦，六歲時就被教皇收為了學生，親自教導，十七歲就成為了高級劍士，並且進入軍隊歷練……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順利地繼承皇位，成為神聖新一任統治者，結果，他死在了他二十三歲生日的前夕。
“二十年前，皇太子暴斃。”
艾麗西亞在說出這句話時，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微乎及微的發顫。
然後她睜開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看向女巫們，加重語氣：
“他死時的模樣跟神聖帝國的第七位帝王，一模一樣。”
在場的女巫全都為艾麗西亞的話震驚不已。
她們都在守則上見過艾麗西亞所說的這位帝王的名字——那位被女巫眼淚毒死的皇帝。
也就是說，二十年前，皇太子也是被女巫的眼淚毒死的。
“據說當時，陛下見到皇太子的屍體時，痛不欲生，一夜白發，衰老了十歲不止。”
“而教皇一見皇太子的死狀，就指出死因是喝下了女巫的眼淚。”
“當時我還不是道爾頓公爵，對莫斯維爾發生的事情知道得並不詳細，只是有所耳聞。”
“我只知道，後來，在皇太子死前接觸過的人和服侍的仆人裏，一個叫做桃樂絲的侍女，被查出是女巫。”
“她被當做謀害皇太子的嫌疑人關了起來。”
“陛下下令，對這個叫做桃樂絲的女巫嚴刑拷打，逼問是否與皇太子的死有關。”
“據我看過的記錄，她在被教會內部秘密處決，被神聖之火活活燒死的時候，都朝著在場所有人大喊——”
“她是無辜的，她沒有謀害皇太子。”
艾麗西亞不再說話，大廳裏陷入沈寂。
蘿絲沈聲開口：
“所以，就是因為他死於女巫的眼淚，都不知道是不是女巫下的手，神聖帝國就要對女巫趕盡殺絕？！”
艾麗西亞看著她的眼睛，淡淡道：
“他還沒有登基，就被稱為神聖帝國的耀日，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神聖帝國的希望，將會帶領神聖帝國再次走向巔峰，結果連皇位都沒有繼承，他就死於非命。”
“不管是誰下的手，在那兩個老頭子眼裏，他死了，跟那位大帝一樣，死於女巫的眼淚，就要你們女巫全族來陪葬。”
蘿絲無言以對，閉上了眼睛。
艾麗西亞無聲嘆氣，話鋒一轉：
“據我所知，被抓起來的女巫沒有被處決，而是被關了起來，不知道陛下和教皇冕下打算怎麽處置她們，關押地點不外乎那幾個地方……”
聽完露娜的話，莉娜和卡拉無話可說，跟圓桌上每一位白女巫對視。
莉娜把從自己口袋裏爬出來的理查德放到桌子上，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裏，輕聲說到：
“這就是人類對待異族的態度，不是嗎？”
遷怒、抓捕、殘害……
“不是的——”
年輕白女巫聲音很小，但還是讓莉娜循聲看過去。
“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這樣的，我遇到的很多人類都很好，即使他們知道我是女巫……”
她輕輕朝莉娜搖了搖頭。
莉娜沈默，然後點了點頭：
“是的，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這樣的。”
她遇到過很多很好的人類。
奧瑞莉特、艾瑪、希爾達……
即使她們知道她是女巫，依然把她視為自己要好的朋友，並肩戰鬥的夥伴。
還有塞……
莉娜搖了搖頭，不再想他們，她掃過房間裏所有白女巫的臉龐，有些疑惑地問道：
“對了，蘿絲呢，她沒跟你們一起嗎？”
聽到蘿絲的名字，其他白女巫都頓了一下。
按照原先的計劃，她們這幾人只是負責調查神聖帝國大肆抓捕女巫的原因，在從艾麗西亞的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她們就算完成任務了。
在艾麗西亞解答完她們所有的問題，白女巫們準備返回莫斯維爾。
在場所有的女巫都站起身，在蘿絲的帶領下，一起朝艾麗西亞鞠了一躬。
蘿絲直起腰，看著艾麗西亞的眼睛，鄭重地說道：
“公爵大人，女巫一族將永遠會記得您的幫助。”
“而我還想拜托您一件事情。”
聽到這句話，艾麗西亞和其他白女巫都看向蘿絲，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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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孤身出現在魔法森林裏, 藥劑師打扮的年輕女子, 就這麽引人懷疑。
現在回想,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從一開始, 就在懷疑她是女巫，然後故意往她身上潑了一瓶解除偽裝的藥水, 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立刻動手。
而她的維蘭德為了掩護她逃跑……
想起維蘭德被撕下一邊翅膀時痛苦的叫聲，索菲亞心如刀絞，同樣感受到維蘭德的痛苦……
當渾身是血，重傷昏迷的索菲亞被扔進牢房裏，她隱隱約約聽見身旁其他女人的驚呼聲。
不知昏迷了多久, 感覺嘴裏有一股濃重腥甜的血腥味，索菲亞終於睜開了眼睛, 旁邊守著她的女巫, 馬上就發現她醒了, 驚喜道：
“你終於醒了, 索菲亞！”
是佩斯？
她在女巫考核時認識的女巫。
她這是在哪裏？
剛剛醒來，索菲亞的意識還不算清醒，但是內心那種幾乎被撕碎的痛感, 已經讓她喘不上氣, 淚如雨下。
“索菲亞, 你怎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的維蘭德——”
索菲亞痛苦地喊道，身體蜷縮成一團, 無助地留下眼淚。
其他女巫也聽到索菲亞的聲音，圍了過來。
佩斯抱著索菲亞，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緊張地問道：
“索菲亞，怎麽了？”
“我的維蘭德，為了保護我，被那些人，被那些人類……”
“啊——”
索菲亞尖叫，哭得已經喘不過氣。
抱著她的佩斯說不出話，對索菲亞的痛苦感同身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
維蘭德是索菲亞通過正式女巫考核之後，契約的一只白金鷹，是索菲亞的契約魔寵。
它居然被人類……
其他女巫已經從索菲亞的反應猜出發生了什麽事。
所有人沈默不語，牢房裏只能聽到索菲亞痛苦的哭聲，和一聲聲令人心碎的“維蘭德”。
飛船航行了四天，終於在一個霞光滿天的黃昏，達到了神聖帝國的首都莫斯維爾。
之前潛入神聖帝國的白女巫已經從北境趕到了莫斯維爾，都在莫斯維爾，幾人可以直接用守則聯系。
下了飛船之後，莉娜跟著卡拉，從停靠站趕往白女巫所在的地方。
感受到路人頻頻投向她們兩個的眼神，在看到路上其他女子的打扮，莉娜頓了一下，在卡拉耳邊說了幾句，卡拉朝她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兩個帶著面紗帽子遮掩面容，穿著莫斯維爾新流行款式衣裙的小姐從馬車上下來，仰頭看了一眼面前這棟普通的小樓。
“叮鈴~”
門鈴被卡拉拉響，而聽到了房內人的腳步聲，她走到了門邊，卻沒有打開門：
“請說出三個名字。”
接頭的人只問了這麽一句無頭無尾的話。
莉娜一楞。
三個名字？
在女巫族內能跟三這個數字扯上關系的名字，莉娜轉念一想。
是三位女巫首席。
莉娜湊到門旁，輕聲說道：
“蒂娜、阿曼沙和莎莉菲爾（不死女巫首席）”
過了一會兒，門內才有動靜，眼前的房門被打開。
莉娜和卡拉一驚，沒有看到開門的人，然後聽到。
【請、請進。】
進入房間，房門又被關上，兩人才看到剛才給她們開門的是一條盤在門把手上的花瓣蟒蛇。
【謝謝。】
莉娜禮貌地跟它道謝。
【不、不用謝。】
【請跟、跟我來。】
花瓣蟒蛇順滑地爬下門把手，落到地上，蜿蜒地往房間裏爬行，給她們帶路。
口吃的花瓣蟒蛇？
卡拉好笑地看著地上帶路的蟒蛇，眨了眨眼睛，已經認出了這是哪位白女巫的契約魔寵。
兩人跟著花瓣蟒蛇，上了樓梯。
上到頂樓，花瓣蟒蛇先一步打開了閣樓的木門，吱呀一聲，房間裏的白女巫被聲音吸引，正好跟門外的卡拉和莉娜對上視線。
卡拉笑著摘下了帽子和面紗，跟朝她跑過來的白女巫擁抱：
“露娜，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卡拉！”
兩人寒暄一陣後，進入正題。
卡拉和莉娜在圓桌旁坐下，看向其他白女巫問道：
“你們在神聖帝國這麽多天，調查的結果是？”
其他人看向為首的露娜，露娜嘆了一口氣，對上莉娜和卡拉詢問的眼神：
“讓我來講吧，神聖帝國大肆抓捕女巫的原因。”
一周之前，神聖帝國北境，道爾頓公爵府。
“請用。”
公爵府的侍女訓練有素，在給遠道而來的所有客人和公爵大人上完茶點之後，安靜退下。
聽到白女巫的來意，艾麗西亞摩挲著手上這塊幾個月前被她送出去的家族勳章，擡眸看著眼前幾位在會客廳也沒有脫下鬥篷的女巫，開口：
“神聖帝國在建國之前，是人類與異族混居的地方，”
有些空蕩的會客廳裏，能聽到艾麗西亞說話的回音。
“而人類與異族之間的爭端，千百年來，從未停止過，直到人族愈發強大，強大足以對抗所有的異族。”
“他們在滿月之夜砍下了狼人的頭顱，把銀十字架刺穿血族的心臟，把森林裏的女巫綁在刑架上，用聖火燒死。”
在場的女巫沈默——艾西麗亞講的這段歷史，她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艾麗西亞的視線上移，看到天花板上華麗的寶石吊燈，輕輕眨了眨眼。
“不過比起其他異族，你們有一點不同的是——”
“女巫一族天生的藥劑師天賦。”
白女巫們一頓，已經知道她接下來要講什麽了。
“每個女巫都有成為高級藥劑師的潛力——”
“而禁忌女巫都有成為藥劑宗師的潛力。”
所以在人族與異族爭端不休的時候，他們在抓到女巫時，並不像對待其他異族那樣直接殺死，而是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威逼利誘，讓女巫為他們所用。
當時，女巫甚至被視作一種價值高昂，數量稀少的商品，被奴隸商人們炒出天價，賣給貴族們，成為他們的奴隸藥劑師。
沒有女巫能接受這樣的對待，帶上枷鎖，成為人類的奴隸，失去自由，永遠都不能再回到森林裏。
而這樣對待女巫的人類，最終得到了女巫瘋狂的報覆和反噬。
女巫用自己的眼淚，這世上無藥可救的劇毒，毒死了被稱為神聖帝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狠狠報覆了所有把她們視作物品的人類。
從此，沒有人類再敢圈養女巫，作為奴隸藥劑師。
人類對女巫跟對待其他異族一視同仁。
說完這些，艾麗西亞端起了茶杯，大廳裏一下陷入安靜。
認真聽完了這段歷史的年輕白女巫，忍不住問道：
“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現在神聖教會瘋狂抓捕女巫有什麽關系嗎？”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神聖跟奧格不一樣，所有的異族都在這片土地上流下了無數的血淚，也包括我們血族，而神聖教會的教義裏，就有一條‘非我族者，其心必異’，神聖人民對異族的仇恨深入骨髓。”
“而二十年前死的一個人，才讓神聖帝國權力中心的兩個人把矛頭對準了女巫。”
艾麗西亞放下茶杯，頓了一下，才說t起一件鮮為人知的皇家秘聞。
四十三年前，神聖帝國迎來了他們新的耀日——神聖皇後為皇帝生下的唯一的兒子，一出生就被他封為了皇太子。
據說這位皇太子幼年時就展露出絕頂的魔法和劍術天賦，六歲時就被教皇收為了學生，親自教導，十七歲就成為了高級劍士，並且進入軍隊歷練……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順利地繼承皇位，成為神聖新一任統治者，結果，他死在了他二十三歲生日的前夕。
“二十年前，皇太子暴斃。”
艾麗西亞在說出這句話時，閉上了眼睛，聲音有些微乎及微的發顫。
然後她睜開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看向女巫們，加重語氣：
“他死時的模樣跟神聖帝國的第七位帝王，一模一樣。”
在場的女巫全都為艾麗西亞的話震驚不已。
她們都在守則上見過艾麗西亞所說的這位帝王的名字——那位被女巫眼淚毒死的皇帝。
也就是說，二十年前，皇太子也是被女巫的眼淚毒死的。
“據說當時，陛下見到皇太子的屍體時，痛不欲生，一夜白發，衰老了十歲不止。”
“而教皇一見皇太子的死狀，就指出死因是喝下了女巫的眼淚。”
“當時我還不是道爾頓公爵，對莫斯維爾發生的事情知道得並不詳細，只是有所耳聞。”
“我只知道，後來，在皇太子死前接觸過的人和服侍的仆人裏，一個叫做桃樂絲的侍女，被查出是女巫。”
“她被當做謀害皇太子的嫌疑人關了起來。”
“陛下下令，對這個叫做桃樂絲的女巫嚴刑拷打，逼問是否與皇太子的死有關。”
“據我看過的記錄，她在被教會內部秘密處決，被神聖之火活活燒死的時候，都朝著在場所有人大喊——”
“她是無辜的，她沒有謀害皇太子。”
艾麗西亞不再說話，大廳裏陷入沈寂。
蘿絲沈聲開口：
“所以，就是因為他死於女巫的眼淚，都不知道是不是女巫下的手，神聖帝國就要對女巫趕盡殺絕？！”
艾麗西亞看著她的眼睛，淡淡道：
“他還沒有登基，就被稱為神聖帝國的耀日，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神聖帝國的希望，將會帶領神聖帝國再次走向巔峰，結果連皇位都沒有繼承，他就死於非命。”
“不管是誰下的手，在那兩個老頭子眼裏，他死了，跟那位大帝一樣，死於女巫的眼淚，就要你們女巫全族來陪葬。”
蘿絲無言以對，閉上了眼睛。
艾麗西亞無聲嘆氣，話鋒一轉：
“據我所知，被抓起來的女巫沒有被處決，而是被關了起來，不知道陛下和教皇冕下打算怎麽處置她們，關押地點不外乎那幾個地方……”
聽完露娜的話，莉娜和卡拉無話可說，跟圓桌上每一位白女巫對視。
莉娜把從自己口袋裏爬出來的理查德放到桌子上，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裏，輕聲說到：
“這就是人類對待異族的態度，不是嗎？”
遷怒、抓捕、殘害……
“不是的——”
年輕白女巫聲音很小，但還是讓莉娜循聲看過去。
“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這樣的，我遇到的很多人類都很好，即使他們知道我是女巫……”
她輕輕朝莉娜搖了搖頭。
莉娜沈默，然後點了點頭：
“是的，不是所有人類都是這樣的。”
她遇到過很多很好的人類。
奧瑞莉特、艾瑪、希爾達……
即使她們知道她是女巫，依然把她視為自己要好的朋友，並肩戰鬥的夥伴。
還有塞……
莉娜搖了搖頭，不再想他們，她掃過房間裏所有白女巫的臉龐，有些疑惑地問道：
“對了，蘿絲呢，她沒跟你們一起嗎？”
聽到蘿絲的名字，其他白女巫都頓了一下。
按照原先的計劃，她們這幾人只是負責調查神聖帝國大肆抓捕女巫的原因，在從艾麗西亞的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她們就算完成任務了。
在艾麗西亞解答完她們所有的問題，白女巫們準備返回莫斯維爾。
在場所有的女巫都站起身，在蘿絲的帶領下，一起朝艾麗西亞鞠了一躬。
蘿絲直起腰，看著艾麗西亞的眼睛，鄭重地說道：
“公爵大人，女巫一族將永遠會記得您的幫助。”
“而我還想拜托您一件事情。”
聽到這句話，艾麗西亞和其他白女巫都看向蘿絲，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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