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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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敢欺瞞夫人, ”雙瑞道, “我看公子對那謝公子，確實有些不一樣。”
淩霄眸光一閃, 問道：“怎麽個不一樣法？”
“昨夜, 公子留宿書院，與謝公子同塌而眠。”
“他二人是知己好友，原也沒什麽奇怪。”
淩霄的眼風一掃，正對上雙瑞的眼睛。此刻他們終於可以確定, 對方與自己知道同樣的秘密。
淩霄喚來奶娘，將翊兒抱了出去。房門關上, 她撣了撣裙擺, 一指對面的椅子，道：“唐管家請坐吧。”
雙瑞也不客氣, 掀袍落座。陽光從角窗斜斜射入, 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光影，仿佛楚河漢界。
“讓我猜猜，唐管家是在擔心自己的飯碗吧。”淩霄笑道。
雙瑞也笑道：“夫人就不擔心自己的地位麽？”
兩人含笑對視。他們如今所有的一切，皆是依附於唐挽而來。有老爺在，夫人才是夫人；有家主在，管家才是管家。可一旦唐挽恢覆了女兒身, 那眼前這一切, 都將化為泡影。這是雙瑞和淩霄共同面對的威脅。
淩霄垂眸, 道：“你啊, 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
“難道不值得我們擔心麽？”雙瑞問。
“你只知老爺的現在, 卻不知她的過去。”淩霄眸中有銳利的光，“她學的是經世治國的文章，整日裏想的都是家國天下。功名、前程、野心，她比我們更放不下。”
淩霄承認自己走不了唐挽的路。同樣，唐挽也走不了她的路。
雙瑞覺得淩霄所言頗有道理。他一路跟著唐挽披荊斬棘而來，早就認定了她的才能，也願追隨她的志向。可怕就怕……
“我看那謝公子，也不是個凡人。”雙瑞道。
淩霄雙目微瞇：“我倒要去會會他。”
五月初五端陽日，焚艾草，飲雄黃。
縣衙裏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大掃除。淩霄抱著翊兒站在院子裏的棗樹下，將那五彩的絲線懸掛在樹枝上。籠子裏的八哥拍著翅膀上躥下跳，逗得翊兒咯咯地笑。
唐挽從書房裏出來便看到這一幕。美麗的妻子抱著粉雕玉砌的兒子，站在初夏明艷艷的陽光裏。豆沙綠的官服熨帖地穿在身上，市井繁華聲隔墻傳來。唐挽忽然想，普天之下的男子，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也不過就是眼前這一切吧。
“這八哥學會叫‘夫人’了。”唐挽在淩霄身邊站定，說道。
“剛剛逗了半天沒聽它叫一聲。我看還是個傻鳥。”淩霄道。
翊兒見到唐挽，張著手便要找她抱。淩霄看了一眼唐挽身上的官服，對翊兒道：“爹爹不抱，爹爹要出門去了。”
翊兒如今已滿了半歲，生得愈發白凈好看，討人喜歡。唐挽也總喜歡逗弄他。
“老爺這是要去哪兒啊？”淩霄問。
唐挽道：“書院裏在過端午節，聽說開了集會。我去看看學生們。”
淩霄一笑，道：“那老爺早去早回。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咱們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好。”唐挽滿口答應了，撫了撫翊兒毛絨絨的腦瓜，轉身出門去了。雙瑞早就在角門處候著，臨行前望了淩霄一眼。
今日正趕上書院的二期工程落成，元朗帶領著一眾先生們站在二道門前，等著唐挽親自將紅綢揭開。這第二期工程主要是文人雅集之地，其中有仿照蘭亭建造的曲水流觴園，有體現盛唐氣象的太液臨風亭，更有摘星樓、淩煙閣兩處藏書樓，一個藏經史，一個藏詩書。此外另有一處步行街，引入了一些雜貨店鋪，方便師生們的生活起居。
正好，端午集會便在此舉辦。蘭亭曲水邊隨處可見宴游的士子，太液池上更有照水的佳人。唐挽和元朗並肩行走其中，便如行走在一副工筆細描的繁華畫卷中。
池邊一片聚攏了許多人，頗為熱鬧。走近一看，原來是有富家女支起了五彩繩的攤子，在玩猜字謎，吸引了很多書生。猜對了便有佳人幫忙系上五彩繩，圖個好彩頭。唐挽覺得有趣，便拉了元朗去圍觀。無奈她那身官服實在太過顯現。有眼尖的學生們一瞧，喲，那不是知縣大人嗎？再看旁邊，喲，那不是咱們書院的大教授嗎！有這二人在，原本玩樂的心思就變了味道。有人怕出醜，直往後縮；有人想露臉，便往前擠。游戲一時竟進行不下去了。
“知縣大人，不如也來猜個字謎吧！”鵝黃春衫的少女嬌俏地喚道。唐挽一看，道：“是孫家小姐啊。”
孫雲英這段日子憑借鍥而不舍的精神，以各種方式在唐挽面前出現，終於讓唐挽記住了自己。今日這打字謎的點子也是她想出來的。她知道唐挽一定會來書院，又聽說唐挽喜歡對對子、打燈謎一類的小游戲，便想出了這個辦法來吸引她的註意。見唐挽這麽順利就走上近前，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孫雲英走上前，含笑拉了拉唐挽的衣袖，道：“大人如果猜對了，有五彩繩相贈。這些五彩繩都是用艾草熏過的，趨吉避兇，是好兆頭。”
唐挽總覺得這女子有些過於熱情，可又很難說她哪裏做的不對。唐挽看了看周圍圍觀的學生們，覺得不好拂了姑娘家的面子，就對元朗說道：“要不咱們玩玩？”
元朗含笑道：“聽你的。”
孫雲英取出畫軸，雙手拿著將它打開。長長的卷軸垂到地上，足有一人高。上面寫著一行字：
“一片冰心在玉壺。”
旁邊寫道：“打一字。”
唐挽看了元朗一眼，見對方也看著她，便笑道：“元朗可是有了？”
元朗點點頭，道：“我可以等一等你。”
“看不起誰呢，”唐挽挑眉，道，“我們各自寫下來，誰也別看誰的。”
“好。”元朗道。
兩邊學生捧上筆墨宣紙。唐挽寫好，回頭去看元朗的。元朗早將紙藏在了身後：“哎，知縣大人，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亮啊。”
唐挽覺得元朗有時候真的挺幼稚的。“好好好，一起亮。”
“一、二、三！”
兩人同時將手中的紙亮出來。唐挽寫的是一個“仙”字，元朗寫的是一個“山”字。
孫雲英雙眼一亮，拍手笑道：“知縣大人猜對了！”
唐挽挑眉看著元朗，元朗卻只是笑。
唐挽很少能在文思詭辯上贏元朗，今天竟然贏了一把，少不得要好好擺一擺譜，把之前丟的面子都掙回來。
“哎，謝教授，您不向本官請教請教是怎麽猜對的嗎？”唐挽負手道。
“哦，請教。應該請教。”元朗拱手行禮，“大人，你我都猜到了這‘山’字為玉壺的象形。卻不知您這旁邊的立人，是從哪兒看出來的呢？”
“問到點子上了。”唐挽折扇一指，道，“你沒看到拿著畫卷的孫小姐嗎？”
元朗笑著搖搖頭：“沒看到。”
唐挽一怔，再看元朗，便見他一雙眼睛澄亮如湖水，獨獨映出自己的影子。這人，難不成是故意猜錯的？
孫雲英已經拿著五彩絲線來到唐挽面前，含羞道：“大人，奴家幫您系上吧。您是想系在手腕上，還是系在腰帶上？”
唐挽還沒來得及回答。忽聽一個聲音道：“就不勞煩姑娘了。”
人群兩下散開，閃出一條路。淩霄扶著青鸞的手，緩步走來。她今日穿了一身寶石藍金絲纏枝的褙子，下系著月白羅裙，烏發由金釵點綴，耳懸兩顆花山紅石墜子，行走間紋絲不動，更顯儀態端莊。她面若桃花，偏眉似刀鋒，眸光睥睨處，那些作嬌弱打扮的小娘子都失了顏色。
她一步一步朝著唐挽走來。唐挽沒想到淩霄會跟來，不自覺就有些心虛。至於心虛什麽，唐挽也沒有想明白。
孫雲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她一直期待著能有個機會，和這位當家主母來一次對決。在淩霄的迫人氣勢下，孫雲英挺了挺單薄的胸脯，向前一步，行禮道：“雲英見過夫人。”
淩霄卻好像沒看見她，走過她身邊，腳步都未停頓。孫雲英何曾被人這樣輕慢過，咬著唇，滿臉羞得通紅。雙瑞上前一步，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孫小姐，您還是回去吧。這兒啊，沒您什麽事兒。”
淩霄來到唐挽面前站定了，目光在唐挽和元朗身上流連。淩霄早已想到元朗會是個一表人才的公子，不過見到了真人，仍是被驚艷了一番。這樣的人才品貌，在她見過的男人裏，可以排的上第二了。再看唐挽，這兩人，一個一身官服，一個一襲白衣；一個是經世文臣，一個是清貴公子。還真是頂相配的。
淩霄覺得，唐挽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元朗同時也在打量淩霄。他生在詩禮簪纓的大族，家中女眷都是上等貴婦，故而對女子早有成見。眼前這個女人，雖然雍容富貴，舉止端莊，可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放肆。她的外表儀態不過是惑人的皮囊，內裏是包藏虺心的禍水。
元朗認為，這樣的女人還是遠之為妙。
唐挽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心虛了。決不能讓元朗知道淩霄的存在！決不能讓元朗知道自己已經娶妻！否則……
然而淩霄沒有給唐挽繼續想下去的機會。
“相公出門太匆忙，辟邪的香囊竟忘了帶了。”淩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道，“妾身給您送來。”
唐挽一閉眼，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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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含笑對視。他們如今所有的一切，皆是依附於唐挽而來。有老爺在，夫人才是夫人；有家主在，管家才是管家。可一旦唐挽恢覆了女兒身, 那眼前這一切, 都將化為泡影。這是雙瑞和淩霄共同面對的威脅。
淩霄垂眸, 道：“你啊, 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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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知老爺的現在, 卻不知她的過去。”淩霄眸中有銳利的光，“她學的是經世治國的文章，整日裏想的都是家國天下。功名、前程、野心，她比我們更放不下。”
淩霄承認自己走不了唐挽的路。同樣，唐挽也走不了她的路。
雙瑞覺得淩霄所言頗有道理。他一路跟著唐挽披荊斬棘而來，早就認定了她的才能，也願追隨她的志向。可怕就怕……
“我看那謝公子，也不是個凡人。”雙瑞道。
淩霄雙目微瞇：“我倒要去會會他。”
五月初五端陽日，焚艾草，飲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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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挽從書房裏出來便看到這一幕。美麗的妻子抱著粉雕玉砌的兒子，站在初夏明艷艷的陽光裏。豆沙綠的官服熨帖地穿在身上，市井繁華聲隔墻傳來。唐挽忽然想，普天之下的男子，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也不過就是眼前這一切吧。
“這八哥學會叫‘夫人’了。”唐挽在淩霄身邊站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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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兒見到唐挽，張著手便要找她抱。淩霄看了一眼唐挽身上的官服，對翊兒道：“爹爹不抱，爹爹要出門去了。”
翊兒如今已滿了半歲，生得愈發白凈好看，討人喜歡。唐挽也總喜歡逗弄他。
“老爺這是要去哪兒啊？”淩霄問。
唐挽道：“書院裏在過端午節，聽說開了集會。我去看看學生們。”
淩霄一笑，道：“那老爺早去早回。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咱們一家人吃個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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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端午集會便在此舉辦。蘭亭曲水邊隨處可見宴游的士子，太液池上更有照水的佳人。唐挽和元朗並肩行走其中，便如行走在一副工筆細描的繁華畫卷中。
池邊一片聚攏了許多人，頗為熱鬧。走近一看，原來是有富家女支起了五彩繩的攤子，在玩猜字謎，吸引了很多書生。猜對了便有佳人幫忙系上五彩繩，圖個好彩頭。唐挽覺得有趣，便拉了元朗去圍觀。無奈她那身官服實在太過顯現。有眼尖的學生們一瞧，喲，那不是知縣大人嗎？再看旁邊，喲，那不是咱們書院的大教授嗎！有這二人在，原本玩樂的心思就變了味道。有人怕出醜，直往後縮；有人想露臉，便往前擠。游戲一時竟進行不下去了。
“知縣大人，不如也來猜個字謎吧！”鵝黃春衫的少女嬌俏地喚道。唐挽一看，道：“是孫家小姐啊。”
孫雲英這段日子憑借鍥而不舍的精神，以各種方式在唐挽面前出現，終於讓唐挽記住了自己。今日這打字謎的點子也是她想出來的。她知道唐挽一定會來書院，又聽說唐挽喜歡對對子、打燈謎一類的小游戲，便想出了這個辦法來吸引她的註意。見唐挽這麽順利就走上近前，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孫雲英走上前，含笑拉了拉唐挽的衣袖，道：“大人如果猜對了，有五彩繩相贈。這些五彩繩都是用艾草熏過的，趨吉避兇，是好兆頭。”
唐挽總覺得這女子有些過於熱情，可又很難說她哪裏做的不對。唐挽看了看周圍圍觀的學生們，覺得不好拂了姑娘家的面子，就對元朗說道：“要不咱們玩玩？”
元朗含笑道：“聽你的。”
孫雲英取出畫軸，雙手拿著將它打開。長長的卷軸垂到地上，足有一人高。上面寫著一行字：
“一片冰心在玉壺。”
旁邊寫道：“打一字。”
唐挽看了元朗一眼，見對方也看著她，便笑道：“元朗可是有了？”
元朗點點頭，道：“我可以等一等你。”
“看不起誰呢，”唐挽挑眉，道，“我們各自寫下來，誰也別看誰的。”
“好。”元朗道。
兩邊學生捧上筆墨宣紙。唐挽寫好，回頭去看元朗的。元朗早將紙藏在了身後：“哎，知縣大人，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亮啊。”
唐挽覺得元朗有時候真的挺幼稚的。“好好好，一起亮。”
“一、二、三！”
兩人同時將手中的紙亮出來。唐挽寫的是一個“仙”字，元朗寫的是一個“山”字。
孫雲英雙眼一亮，拍手笑道：“知縣大人猜對了！”
唐挽挑眉看著元朗，元朗卻只是笑。
唐挽很少能在文思詭辯上贏元朗，今天竟然贏了一把，少不得要好好擺一擺譜，把之前丟的面子都掙回來。
“哎，謝教授，您不向本官請教請教是怎麽猜對的嗎？”唐挽負手道。
“哦，請教。應該請教。”元朗拱手行禮，“大人，你我都猜到了這‘山’字為玉壺的象形。卻不知您這旁邊的立人，是從哪兒看出來的呢？”
“問到點子上了。”唐挽折扇一指，道，“你沒看到拿著畫卷的孫小姐嗎？”
元朗笑著搖搖頭：“沒看到。”
唐挽一怔，再看元朗，便見他一雙眼睛澄亮如湖水，獨獨映出自己的影子。這人，難不成是故意猜錯的？
孫雲英已經拿著五彩絲線來到唐挽面前，含羞道：“大人，奴家幫您系上吧。您是想系在手腕上，還是系在腰帶上？”
唐挽還沒來得及回答。忽聽一個聲音道：“就不勞煩姑娘了。”
人群兩下散開，閃出一條路。淩霄扶著青鸞的手，緩步走來。她今日穿了一身寶石藍金絲纏枝的褙子，下系著月白羅裙，烏發由金釵點綴，耳懸兩顆花山紅石墜子，行走間紋絲不動，更顯儀態端莊。她面若桃花，偏眉似刀鋒，眸光睥睨處，那些作嬌弱打扮的小娘子都失了顏色。
她一步一步朝著唐挽走來。唐挽沒想到淩霄會跟來，不自覺就有些心虛。至於心虛什麽，唐挽也沒有想明白。
孫雲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她一直期待著能有個機會，和這位當家主母來一次對決。在淩霄的迫人氣勢下，孫雲英挺了挺單薄的胸脯，向前一步，行禮道：“雲英見過夫人。”
淩霄卻好像沒看見她，走過她身邊，腳步都未停頓。孫雲英何曾被人這樣輕慢過，咬著唇，滿臉羞得通紅。雙瑞上前一步，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孫小姐，您還是回去吧。這兒啊，沒您什麽事兒。”
淩霄來到唐挽面前站定了，目光在唐挽和元朗身上流連。淩霄早已想到元朗會是個一表人才的公子，不過見到了真人，仍是被驚艷了一番。這樣的人才品貌，在她見過的男人裏，可以排的上第二了。再看唐挽，這兩人，一個一身官服，一個一襲白衣；一個是經世文臣，一個是清貴公子。還真是頂相配的。
淩霄覺得，唐挽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元朗同時也在打量淩霄。他生在詩禮簪纓的大族，家中女眷都是上等貴婦，故而對女子早有成見。眼前這個女人，雖然雍容富貴，舉止端莊，可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放肆。她的外表儀態不過是惑人的皮囊，內裏是包藏虺心的禍水。
元朗認為，這樣的女人還是遠之為妙。
唐挽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心虛了。決不能讓元朗知道淩霄的存在！決不能讓元朗知道自己已經娶妻！否則……
然而淩霄沒有給唐挽繼續想下去的機會。
“相公出門太匆忙，辟邪的香囊竟忘了帶了。”淩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道，“妾身給您送來。”
唐挽一閉眼，這下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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