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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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薄歲想的入神了一點，回過神來之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啊，席先生人這麽好，他剛剛怎麽想到這兒了？
而且席先生剛才也不一定是在撩他吧，有可能就是他想多了，對方說不定就是心情比較好逗逗他而已。
薄歲紅著臉連忙壓下剛才的想法搖頭。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薄歲為轉移註意力看向了彈幕，這時候彈幕上網友們還在討論著，這時候忽然有人發現了什麽似的，發了一張新的新聞截圖。
“靠，大家快去看，剛才又公布了一個受害人。”
“之前還沒放出來。”
“啊？又多一個？”
網友們驚訝無比。
底下立刻就有人解釋:“不用害怕，警方那邊已經確定是團夥作案，控制住了幕後兇手了。”
雲城的警方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直播間網友們頓時松了口氣。
這才看向最後公布出來的這一個受害者，這一看，頓時表情有些驚訝。
“等等，這人怎麽有些眼熟？”
薄歲之前也不知道那個偶術師找上他的前因後果，只是聽特殊管理局的人說是因為他得罪了人。
他白天其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這會兒看見這個照片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人啊。
——天煜直播的負責人。
“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這不是那個叫李鳴的天煜直播的負責人嗎？”
“之前主播開粉絲見面會的時候他就各種暗地裏搗鬼侵占場地，而且聽說那個當場搗亂的娛記也是天煜直播安排的。”
網友們也不是瞎子，當時發生的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
不過後來天煜直播被周氏和美貓平臺聯手打壓，大家也就懶得提這事兒。只是沒想到再次見到這個天煜直播的負責人的時候會是在新聞上。
“啊這。”
“這是惡有惡報嗎？”
“我記得他之前在平臺上還威脅過好多主播，說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李鳴在網上臭名昭著，不僅僅是薄歲的那件事，還威脅過自己本平臺的幾個不聽他話的主播，在業內可謂是人人暗地裏都恨的咬牙切齒。
現在李鳴居然死了。
網友們同情沒有，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感慨。
薄歲想到那個偶術師手裏自己貓耳的照片，也反應過來是這人給的。只是他分明是因為上次大佬替他出氣的事情不忿，去找人報覆他。
怎麽反倒還把自己報覆進去了？
這是和那個偶術師沒有談攏鬧崩了？
薄歲想到那個殺人如麻，精神還不太正常的偶術師覺得完全有可能。
不過事情已經結束了，也不關他的事，薄歲也懶得關註對方。
只是想到上次大佬讓周丙替他向這個人出氣，而這個人現在卻沒了，有點擔心大佬心裏有陰影。
薄歲猶豫了一下，看向聊天圖，又給大佬發了個安慰的表情包。
一條鹹魚從水中蹦起來，猛地抱住他。
活靈活現的表情包叫席懸生在隨意收回目光來看向手機時，微微怔了一下。
這是在……安慰他？
耳邊鬼骷顱和無頭女鬼還在匯報著偶術師的事情。
“席先生，那個偶術師應該是今天下午被特殊管理局的人找到帶走的。”
“不過……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個偶術師在進了特殊管理局之後好像精神上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一五一十的匯報從特殊管理局內探聽來的消息，本來以為席先生會對那個偶術師突然精神不正常有點興趣。
但是卻沒想到席懸生只是低頭看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席懸生出神的時間微微大了一些，眼眸微微垂下。瞇眼摩挲著手機屏幕，過了會兒才擡起頭來神色淡淡。
“繼續說。”
“我探聽到那個偶術師好像總是在說“我是垃圾”什麽的。”
“而且還經常無故扇自己巴掌。”特殊管理局現在的技術已經能夠達到對犯事者進行精神折磨了嗎？
無頭女鬼其實有些毛骨悚然。
席懸生倒覺得那個偶術師發瘋可能和特殊管理局沒有關系。
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就算是修煉邪術，也並不值得席懸生關註。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願珠。
那個新生的神明已經得到了三顆願珠，如果讓他集齊五顆願珠，體內形成神格，就是真正的神明了。
席懸生並不想要新的神明誕生。
舊日神明已死，這世上還是沒有神，要好一些。他眼神莫名，微微笑了笑，俊美的面容上卻一片平靜。
所以……第四顆願珠必須要毀掉啊。
鬼骷顱說著說著擡起頭來，看見席先生的表情之後，口中的話微微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打了個寒顫。
席懸生對一切東西都是漫不經心，並不在意。
特殊管理局也罷，天師堂也罷，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一群人類而已。
唯獨新生神明這件事……不能容忍。
他微微挑了挑眉。
“第五顆願珠在那個地方，但是第四顆應該還是在那是所謂的人造神組織手裏。”
他之前懶得理這些，不過是因為篤定他們造不出什麽所謂的神，不過現在……有人想要願珠的話，那東西就不能在他們手裏了。
他轉頭看著鬼骷顱。
“我希望這一次，你們不要再搞砸事情。”
席懸生聲音平和，鬼骷顱和無頭女鬼卻更加害怕了，連忙點頭。
“嘶嘶，席先生放心。”
“我們這一次一定做好。”
他隨手丟給兩只邪祟一張紙。
“去這裏找第四顆願珠吧。”
因為規則保護，在願珠出現之前，席懸生無法察覺。
不過他卻能夠找到人造神組織的頭目……那位隱藏在天師堂的大長老。
他微微搖了搖頭。
另一邊，在偶術師被特殊管理局抓走之後，天師堂一處地下室裏。獨眼的五長老氣的一把將杯子摔在了地上。
“蠢貨！”
“說過這段時間要低調就是不聽。”
“現在還連累我們……”
他們現在組織暴露在特殊管理局和那位眼前，本身就是在風口浪尖上，經不起一點兒風浪，結果現在那個蠢貨還主動在雲城挑釁。
五長老氣的臉色難看，這時候地下室的門打開。
他擡起頭後就看見大長老走了下來，看到他發怒之後神色淡淡。
“早就和你說過西南那邊的邪術師不可信。”
“這種時候請偶術師過來，無異於引火自焚。”
被人當頭訓了一頓。
五長老閉上嘴不說話了，過了會兒才問:“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現在……？”
“現在就安靜點兒。”
“切記最近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巫焚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
“保證……讓他閉上嘴。”他語氣平靜，然而這句話卻叫五長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冷靜了下來。
地下室裏的燈光明滅，大長老微微皺了皺眉。
他負手立在地下室很長時間，才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忽然之間表情變了些。
這裏雖然不是天師堂總堂，但畢竟也是有天師駐守的分堂位置。
竟然有邪祟來這兒了？
大長老與五長老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做好了準備。
他掌心微微翻轉從樓梯走上去，昏暗的出口處，隱隱透出一個影子來。
四周安靜的一片無聲，他們走到外面時，天師堂裏的蠟燭依舊燃燒著，像是從沒有人到訪過一樣。
然而空氣中殘留的邪祟氣息卻依舊在。
“那個西南的邪術師不遵守約定也就罷了！”
“現在連邪祟居然也敢看不起天師堂了！”
五長老四處張望著，在發覺邪祟氣息消失之後，以為自己被耍了，語氣大怒。
卻被大長老擡手制止住。
“你看桌面。”
五長老疑惑的順著他目光轉過去。卻看到桃木制作的桌面上，一封信正擺在上面。
席懸生讓鬼骷顱和無頭女鬼去拿第四顆願珠，並且告訴了它們地址，便不會再提供任何幫助。
如何完成任務就是無頭女鬼和鬼骷顱的事情了。上一次計劃來不及展開就失敗，兩只邪祟這次發誓一定要拿到願珠。
於是便來找了天師堂的那位道貌岸然的大長老。
留著長髯的大長老走過去，在指尖運起玄術查看到這封信沒有問題之後，才慢慢打開。然而信開頭的第一句話，卻叫他眉頭皺了起來。
“陳玄，我知道你的身份。”
第一句話直接點名了大長老的名字。
而且說出了“我知道你身份”這種引人多想的話。
陳玄指尖微微頓了頓。
“明晚十一點，北郊十八號見面。”
信上只有兩句話，在約定了見面地點之後，剩下的什麽也沒有。大長老看著這封信，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上面說的知道他身份……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還是只是惡作劇？
而且……這封信是誰留下的？
五長老走過來，看見上面的內容之後瞳孔微縮了一下，也看向了大長老。
他們和那個偶術師巫焚沒有直接接觸過。他被抓，他們頂多是覺得麻煩。這件事的性質和有人寫信威脅大長老完全不一樣。
陳鼎表情難看。
在接過師兄陳玄遞過來的信後道:“我去找人檢測氣息。”
陳玄沒有說話，他也覺得這封信來的蹊蹺。寫信的人不僅知道他今晚會在天師堂分堂，而且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進天師堂來……
難道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陳玄微微瞇了瞇眼。
靜靜的等著。
沒一會兒，陳鼎就面色為難的回來了。
“這封信上雖然能夠檢測出是邪祟氣息。”
“但是具體是誰卻分不清。”
果然。
陳玄挑了挑眉。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北郊十八號嗎？”
“看來明晚確實是不得不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陳玄明白過來師兄的意思，轉頭看了眼身邊跟著的人。
“去做準備。”
無論對方有什麽目的，是不是真的知道陳玄身份。但是既然用這個來威脅他們，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大長老向來平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
……
“他們中計了？”
無頭女鬼和鬼骷顱在外面偷偷看著不遠處的天師堂，互相對視了眼。
“我就說留信這個計策很好！”
“那個陳玄師兄弟兩個以為我們是用信上內容威脅他們，在北郊十八號布下了陷阱。”
“但是他不知道這只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天師堂。”
“嗬嗬，等到他們帶人去了北郊。”
“我們就按照席先生給的位置去偷願珠。”鬼骷顱語氣得意。
看著這群道貌岸然的天師著急恐懼，只覺得快活極了。
兩只邪祟看著裏面，在看到陳玄要離開之時，才悄悄轉身。
……
薄歲不知道邪神對天師堂下手的事情，在昨晚直播完之後，他胡亂想到了席先生之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早上起來正有些尷尬之時，席先生忽然發給了他消息。
“今天可以陪我出席一場活動嗎？”
席懸生完全不知道薄歲昨晚想象自己在上面的事情。這時候微微垂眸看向了薄歲頭像。
啊，出席活動？
薄歲頓了一下，看到席先生如常的話，莫名松了口氣，拿起手機回覆。
“可以啊。”
“席先生幾點鐘？”
他發完之後，席懸生就道:“十一點。”
“你收拾好之後就下來，我在樓下。”
欸？
是席先生親自來接他了？
薄歲打開窗戶向下看了眼，果然在外面看見了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子，是之前席先生的車。
席先生這是早就來了？
薄歲看了眼時間，有些疑惑。
不過一個月只出席幾次活動，說什麽也不能消極怠工，薄歲連忙去洗漱完之後出來。
“嘎，大佬要出去。”
黑烏鴉從書房裏轉過頭來，爪子底下放著一本漫畫，紙紮人也從手工刺繡中擡起頭。
薄歲點了點頭道:“今天有點事情，可能會回來很晚。”
“你們自己吃飯，不用等我。”
薄歲冰箱裏屯夠了兩只邪祟的日常食物。聽見薄歲的話後，鬼鴉和紙紮人點了點頭。
又關上了書房在各做各的事情，絲毫不知道一樓之隔。
曾經被切斷了聯系的舊主人就在樓下。
……
薄歲本來是想穿的正式一點的，但是席先生說時間還早，讓他簡單穿就可以。不知道今天出席的是什麽性質的宴會，薄歲就隨便穿了一身舒適的衛衣，走了下來。
席懸生擡起頭來，遠遠的就看到薄歲走了過來，他今天沒有戴口罩。走過來的時候，在車窗外看到席懸生還微微笑了笑:“席先生。”
席懸生看向他:“今天活動只是其次。”
“就當做放松一下吧。”
他打開車示意薄歲進去。
對方舉動紳士，倒是叫薄歲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席先生。”
“走吧。”
席懸生在薄歲坐進去之後，也坐在了後面，前面司機默不作聲的低著頭。
薄歲看了眼席懸生:“席先生要帶我去哪兒？”
“去做個造型。”
席懸生放下手中的雜志，擡起頭來，眼神溫和。
“今天的時間很夠用。”
薄歲微微眨了眨眼，心底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不知道席先生帶他去的是哪裏做造型。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地方，席懸生下車之後打開車門，示意薄歲出來。
薄歲看了眼周圍。
“這是個……私人庭院？”
說是庭院，薄歲覺得自己用詞也不太恰當，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大了。
從外面看起來都是一片古式的建築，薄歲轉過頭去看著席懸生。
席懸生道:“這裏是我新買的宅子。”
“造型師在裏面。”
“進去參觀一下？”他微微笑了笑。
薄歲說實話也對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很感興趣，就和席懸生一起走了進去。
然而一進入這裏薄歲就感覺到這裏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具體是哪裏不對說不上來。但是分明是漂亮的古式建築，但就是像上空籠罩了層陰霾似的，叫人有些不舒服。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跟不上藝術的審美，嗯，還是溫暖陽光一點的地方更適合他。
在剛進來時，薄歲只是覺得這裏的采光有些不太好，但是走著走著。在穿過了連廊之後，薄歲卻忽然眼神頓了一下。
隱約察覺出了一絲……鬼氣？
嗯？
薄歲現在對這方面十分敏感，這時確定自己沒有嗅錯，確實是鬼氣。
這棟宅子裏雖然看著矜貴，但是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鬼氣在。
薄歲目光在面前的槐樹上看了會兒之後，又看向了前面，隨即有些憂愁的懷疑……等等，席先生該不會是買了個兇宅吧？
看樣子這庭院是席先生新買的，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席先生啊？
心底糾結了幾次，薄歲又想到……算了。
還是進去再說吧。
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根本不是什麽兇宅，只是建築的問題而已。
要是直接這樣說也太掃興了吧。薄歲抿了抿唇，神色中的糾結只是一閃而逝，就恢覆了正常。
席懸生正看向裏面，沒有發覺薄歲的變化，在走到大廳之後，他轉過頭來微笑:“到了。”
“阿歲需要我陪同做造型嗎？”
裏面的造型師在席懸生遠遠註視著時，就連忙小心的保持住了人形，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工具。
席懸生眉梢頓了頓，這才滿意了些。比起之前辦宴會邀請薄歲的別墅，這裏其實是他更私人一點的地方。
當然，裏面有不少都不是人。
但是在席懸生的眼神下，這些怪物都得披著人皮乖乖做人。
他面上維持著微笑，整個庭院中的仆人都瑟瑟發抖，不敢露出一點馬腳來。
薄歲看了眼裏面。
“不用了。”
“我一個人可以。”
他說著就走了進去。
席懸生靜靜的看著他，在薄歲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而自己絲毫沒有感受到反感之後，微微挑了挑眉。
果然。
這個小主播對於他來說倒是有些特殊的。
如果是其他人。
席懸生不會允許他們進入他的領域。
他這時不免又想到昨晚小主播在李鳴身死之後，反過來安慰他的事情，神色有些莫名。
隨即又擡眸微微笑了笑，警告著整個庭院安靜。
薄歲好不容易拋除了感覺到這個庭院不舒服的想法，然而一進門，就是一句好家夥。
拿著剪刀的造型師轉過頭來，臉上揚起笑容和薄歲四目相對。
“薄先生吧？”
“您請坐，我來幫您安排。”
薄歲:……
眼前這個是……邪祟？
薄歲看著對面不協調的人體眼睛微睜。
他就說這個庭院為什麽這麽奇怪，原來裏面有邪祟！
他表情微微變了些，真是覺得席先生倒黴。之前在花街住時就因為被那個人面魘邪祟牽連，晚上就被迫搬出來了。
現在買了一個庭院，裏面的造型師居然又是邪祟！
薄歲是發現有比自己還倒黴的人了，要是經紀人再說他是倒黴蛋兒，他就能反駁對方了。
席先生這才是倒黴的最高境界啊。
好好一富豪，選住所眼光怎麽就那麽差呢？
要是不用擔心暴露身份，薄歲現在就能變成魚尾替席先生把院子裏的邪祟造型師捉住。但是薄歲這時候還記得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主播的事情。
因此即使是一照面就看出了這個造型師邪祟的身份，薄歲也只能裝在心裏，當做沒有發現的樣子。
畢竟一個普通的，唯物主義的，不信鬼神的鹹魚主播，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是邪祟呢？
薄歲和眼前的造型師對視了會兒，在感覺到對方這時沒有殺氣之後，這才坐下。
造型師心都提起來了，臉上笑容僵硬，完全不知道這位是怎麽了？
那位不可言說的存在交代過，要讓它們好好招待這位薄先生的。要是薄先生剛做造型就因為他不滿意，造型師打了個寒顫。
“薄先生要做什麽造型？”
薄歲:……好家夥，裝的還挺像。難怪能夠混進人群裏，叫人發現不了。
心底都快憋死了，薄歲這時候卻只是維持著微笑。
“隨便吧。”
“你看著來就好。”
薄歲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看出這個造型師不對勁的樣子。他一個人倒是不要緊，打就完事兒了，可是要是對方發狂起來幹脆掀了人皮，傷害到席先生怎麽辦？
畢竟席先生可是堪比他的倒黴蛋。
薄歲心底嘆了口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第一次升起自己肩負著兩個人安全的責任。
算了，不管怎麽樣他一定得不動聲色的保護好席先生，畢竟這麽好的老板不多了。
薄歲深吸了口氣，擡起頭任由著造型師動作，但是同時，薄歲手裏易懷咎給的那個符箓卻在隨時準備著。
在這裏他沒辦法動手，但是真要到了關鍵時刻，易懷咎給的符箓卻還能夠用。只要是邪祟，多少都忌諱著點兒。
“麻煩輕點。”
他微微仰著臉，眼光認真的盯著造型師。
造型師剛準備說話，卻忽然察覺到一道壓迫感極強的目光從門外看了進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看著眼前乖巧的美人臉，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用手給對方畫，還是不應該。
畫皮之前生活在人類社會的時候還從來沒有這麽難過。
這時候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這可是那位存在看重的人啊！
在席懸生冷淡的註視下，畫皮只好收回手，用刷子幫薄歲固定。
而薄歲在對方停下盯著自己看時，卻又一瞬間陰謀論了，以為對方要對自己不利。
眉頭微微皺了皺，臉色驟然冷淡下來。
造型師:……
這下畫皮造型師手都抖了，後面是那位存在不悅的註視，前面又是薄歲不高興的皺起眉。畫皮都想“撲通”一聲給兩人跪下。
這它真的畫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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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歲想的入神了一點，回過神來之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啊，席先生人這麽好，他剛剛怎麽想到這兒了？
而且席先生剛才也不一定是在撩他吧，有可能就是他想多了，對方說不定就是心情比較好逗逗他而已。
薄歲紅著臉連忙壓下剛才的想法搖頭。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薄歲為轉移註意力看向了彈幕，這時候彈幕上網友們還在討論著，這時候忽然有人發現了什麽似的，發了一張新的新聞截圖。
“靠，大家快去看，剛才又公布了一個受害人。”
“之前還沒放出來。”
“啊？又多一個？”
網友們驚訝無比。
底下立刻就有人解釋:“不用害怕，警方那邊已經確定是團夥作案，控制住了幕後兇手了。”
雲城的警方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直播間網友們頓時松了口氣。
這才看向最後公布出來的這一個受害者，這一看，頓時表情有些驚訝。
“等等，這人怎麽有些眼熟？”
薄歲之前也不知道那個偶術師找上他的前因後果，只是聽特殊管理局的人說是因為他得罪了人。
他白天其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這會兒看見這個照片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這人啊。
——天煜直播的負責人。
“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這不是那個叫李鳴的天煜直播的負責人嗎？”
“之前主播開粉絲見面會的時候他就各種暗地裏搗鬼侵占場地，而且聽說那個當場搗亂的娛記也是天煜直播安排的。”
網友們也不是瞎子，當時發生的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
不過後來天煜直播被周氏和美貓平臺聯手打壓，大家也就懶得提這事兒。只是沒想到再次見到這個天煜直播的負責人的時候會是在新聞上。
“啊這。”
“這是惡有惡報嗎？”
“我記得他之前在平臺上還威脅過好多主播，說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李鳴在網上臭名昭著，不僅僅是薄歲的那件事，還威脅過自己本平臺的幾個不聽他話的主播，在業內可謂是人人暗地裏都恨的咬牙切齒。
現在李鳴居然死了。
網友們同情沒有，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感慨。
薄歲想到那個偶術師手裏自己貓耳的照片，也反應過來是這人給的。只是他分明是因為上次大佬替他出氣的事情不忿，去找人報覆他。
怎麽反倒還把自己報覆進去了？
這是和那個偶術師沒有談攏鬧崩了？
薄歲想到那個殺人如麻，精神還不太正常的偶術師覺得完全有可能。
不過事情已經結束了，也不關他的事，薄歲也懶得關註對方。
只是想到上次大佬讓周丙替他向這個人出氣，而這個人現在卻沒了，有點擔心大佬心裏有陰影。
薄歲猶豫了一下，看向聊天圖，又給大佬發了個安慰的表情包。
一條鹹魚從水中蹦起來，猛地抱住他。
活靈活現的表情包叫席懸生在隨意收回目光來看向手機時，微微怔了一下。
這是在……安慰他？
耳邊鬼骷顱和無頭女鬼還在匯報著偶術師的事情。
“席先生，那個偶術師應該是今天下午被特殊管理局的人找到帶走的。”
“不過……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個偶術師在進了特殊管理局之後好像精神上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一五一十的匯報從特殊管理局內探聽來的消息，本來以為席先生會對那個偶術師突然精神不正常有點興趣。
但是卻沒想到席懸生只是低頭看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
席懸生出神的時間微微大了一些，眼眸微微垂下。瞇眼摩挲著手機屏幕，過了會兒才擡起頭來神色淡淡。
“繼續說。”
“我探聽到那個偶術師好像總是在說“我是垃圾”什麽的。”
“而且還經常無故扇自己巴掌。”特殊管理局現在的技術已經能夠達到對犯事者進行精神折磨了嗎？
無頭女鬼其實有些毛骨悚然。
席懸生倒覺得那個偶術師發瘋可能和特殊管理局沒有關系。
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就算是修煉邪術，也並不值得席懸生關註。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願珠。
那個新生的神明已經得到了三顆願珠，如果讓他集齊五顆願珠，體內形成神格，就是真正的神明了。
席懸生並不想要新的神明誕生。
舊日神明已死，這世上還是沒有神，要好一些。他眼神莫名，微微笑了笑，俊美的面容上卻一片平靜。
所以……第四顆願珠必須要毀掉啊。
鬼骷顱說著說著擡起頭來，看見席先生的表情之後，口中的話微微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打了個寒顫。
席懸生對一切東西都是漫不經心，並不在意。
特殊管理局也罷，天師堂也罷，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一群人類而已。
唯獨新生神明這件事……不能容忍。
他微微挑了挑眉。
“第五顆願珠在那個地方，但是第四顆應該還是在那是所謂的人造神組織手裏。”
他之前懶得理這些，不過是因為篤定他們造不出什麽所謂的神，不過現在……有人想要願珠的話，那東西就不能在他們手裏了。
他轉頭看著鬼骷顱。
“我希望這一次，你們不要再搞砸事情。”
席懸生聲音平和，鬼骷顱和無頭女鬼卻更加害怕了，連忙點頭。
“嘶嘶，席先生放心。”
“我們這一次一定做好。”
他隨手丟給兩只邪祟一張紙。
“去這裏找第四顆願珠吧。”
因為規則保護，在願珠出現之前，席懸生無法察覺。
不過他卻能夠找到人造神組織的頭目……那位隱藏在天師堂的大長老。
他微微搖了搖頭。
另一邊，在偶術師被特殊管理局抓走之後，天師堂一處地下室裏。獨眼的五長老氣的一把將杯子摔在了地上。
“蠢貨！”
“說過這段時間要低調就是不聽。”
“現在還連累我們……”
他們現在組織暴露在特殊管理局和那位眼前，本身就是在風口浪尖上，經不起一點兒風浪，結果現在那個蠢貨還主動在雲城挑釁。
五長老氣的臉色難看，這時候地下室的門打開。
他擡起頭後就看見大長老走了下來，看到他發怒之後神色淡淡。
“早就和你說過西南那邊的邪術師不可信。”
“這種時候請偶術師過來，無異於引火自焚。”
被人當頭訓了一頓。
五長老閉上嘴不說話了，過了會兒才問:“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現在……？”
“現在就安靜點兒。”
“切記最近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巫焚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
“保證……讓他閉上嘴。”他語氣平靜，然而這句話卻叫五長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冷靜了下來。
地下室裏的燈光明滅，大長老微微皺了皺眉。
他負手立在地下室很長時間，才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忽然之間表情變了些。
這裏雖然不是天師堂總堂，但畢竟也是有天師駐守的分堂位置。
竟然有邪祟來這兒了？
大長老與五長老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做好了準備。
他掌心微微翻轉從樓梯走上去，昏暗的出口處，隱隱透出一個影子來。
四周安靜的一片無聲，他們走到外面時，天師堂裏的蠟燭依舊燃燒著，像是從沒有人到訪過一樣。
然而空氣中殘留的邪祟氣息卻依舊在。
“那個西南的邪術師不遵守約定也就罷了！”
“現在連邪祟居然也敢看不起天師堂了！”
五長老四處張望著，在發覺邪祟氣息消失之後，以為自己被耍了，語氣大怒。
卻被大長老擡手制止住。
“你看桌面。”
五長老疑惑的順著他目光轉過去。卻看到桃木制作的桌面上，一封信正擺在上面。
席懸生讓鬼骷顱和無頭女鬼去拿第四顆願珠，並且告訴了它們地址，便不會再提供任何幫助。
如何完成任務就是無頭女鬼和鬼骷顱的事情了。上一次計劃來不及展開就失敗，兩只邪祟這次發誓一定要拿到願珠。
於是便來找了天師堂的那位道貌岸然的大長老。
留著長髯的大長老走過去，在指尖運起玄術查看到這封信沒有問題之後，才慢慢打開。然而信開頭的第一句話，卻叫他眉頭皺了起來。
“陳玄，我知道你的身份。”
第一句話直接點名了大長老的名字。
而且說出了“我知道你身份”這種引人多想的話。
陳玄指尖微微頓了頓。
“明晚十一點，北郊十八號見面。”
信上只有兩句話，在約定了見面地點之後，剩下的什麽也沒有。大長老看著這封信，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上面說的知道他身份……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還是只是惡作劇？
而且……這封信是誰留下的？
五長老走過來，看見上面的內容之後瞳孔微縮了一下，也看向了大長老。
他們和那個偶術師巫焚沒有直接接觸過。他被抓，他們頂多是覺得麻煩。這件事的性質和有人寫信威脅大長老完全不一樣。
陳鼎表情難看。
在接過師兄陳玄遞過來的信後道:“我去找人檢測氣息。”
陳玄沒有說話，他也覺得這封信來的蹊蹺。寫信的人不僅知道他今晚會在天師堂分堂，而且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進天師堂來……
難道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陳玄微微瞇了瞇眼。
靜靜的等著。
沒一會兒，陳鼎就面色為難的回來了。
“這封信上雖然能夠檢測出是邪祟氣息。”
“但是具體是誰卻分不清。”
果然。
陳玄挑了挑眉。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北郊十八號嗎？”
“看來明晚確實是不得不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陳玄明白過來師兄的意思，轉頭看了眼身邊跟著的人。
“去做準備。”
無論對方有什麽目的，是不是真的知道陳玄身份。但是既然用這個來威脅他們，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大長老向來平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
……
“他們中計了？”
無頭女鬼和鬼骷顱在外面偷偷看著不遠處的天師堂，互相對視了眼。
“我就說留信這個計策很好！”
“那個陳玄師兄弟兩個以為我們是用信上內容威脅他們，在北郊十八號布下了陷阱。”
“但是他不知道這只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天師堂。”
“嗬嗬，等到他們帶人去了北郊。”
“我們就按照席先生給的位置去偷願珠。”鬼骷顱語氣得意。
看著這群道貌岸然的天師著急恐懼，只覺得快活極了。
兩只邪祟看著裏面，在看到陳玄要離開之時，才悄悄轉身。
……
薄歲不知道邪神對天師堂下手的事情，在昨晚直播完之後，他胡亂想到了席先生之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早上起來正有些尷尬之時，席先生忽然發給了他消息。
“今天可以陪我出席一場活動嗎？”
席懸生完全不知道薄歲昨晚想象自己在上面的事情。這時候微微垂眸看向了薄歲頭像。
啊，出席活動？
薄歲頓了一下，看到席先生如常的話，莫名松了口氣，拿起手機回覆。
“可以啊。”
“席先生幾點鐘？”
他發完之後，席懸生就道:“十一點。”
“你收拾好之後就下來，我在樓下。”
欸？
是席先生親自來接他了？
薄歲打開窗戶向下看了眼，果然在外面看見了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子，是之前席先生的車。
席先生這是早就來了？
薄歲看了眼時間，有些疑惑。
不過一個月只出席幾次活動，說什麽也不能消極怠工，薄歲連忙去洗漱完之後出來。
“嘎，大佬要出去。”
黑烏鴉從書房裏轉過頭來，爪子底下放著一本漫畫，紙紮人也從手工刺繡中擡起頭。
薄歲點了點頭道:“今天有點事情，可能會回來很晚。”
“你們自己吃飯，不用等我。”
薄歲冰箱裏屯夠了兩只邪祟的日常食物。聽見薄歲的話後，鬼鴉和紙紮人點了點頭。
又關上了書房在各做各的事情，絲毫不知道一樓之隔。
曾經被切斷了聯系的舊主人就在樓下。
……
薄歲本來是想穿的正式一點的，但是席先生說時間還早，讓他簡單穿就可以。不知道今天出席的是什麽性質的宴會，薄歲就隨便穿了一身舒適的衛衣，走了下來。
席懸生擡起頭來，遠遠的就看到薄歲走了過來，他今天沒有戴口罩。走過來的時候，在車窗外看到席懸生還微微笑了笑:“席先生。”
席懸生看向他:“今天活動只是其次。”
“就當做放松一下吧。”
他打開車示意薄歲進去。
對方舉動紳士，倒是叫薄歲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席先生。”
“走吧。”
席懸生在薄歲坐進去之後，也坐在了後面，前面司機默不作聲的低著頭。
薄歲看了眼席懸生:“席先生要帶我去哪兒？”
“去做個造型。”
席懸生放下手中的雜志，擡起頭來，眼神溫和。
“今天的時間很夠用。”
薄歲微微眨了眨眼，心底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不知道席先生帶他去的是哪裏做造型。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地方，席懸生下車之後打開車門，示意薄歲出來。
薄歲看了眼周圍。
“這是個……私人庭院？”
說是庭院，薄歲覺得自己用詞也不太恰當，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大了。
從外面看起來都是一片古式的建築，薄歲轉過頭去看著席懸生。
席懸生道:“這裏是我新買的宅子。”
“造型師在裏面。”
“進去參觀一下？”他微微笑了笑。
薄歲說實話也對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很感興趣，就和席懸生一起走了進去。
然而一進入這裏薄歲就感覺到這裏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具體是哪裏不對說不上來。但是分明是漂亮的古式建築，但就是像上空籠罩了層陰霾似的，叫人有些不舒服。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跟不上藝術的審美，嗯，還是溫暖陽光一點的地方更適合他。
在剛進來時，薄歲只是覺得這裏的采光有些不太好，但是走著走著。在穿過了連廊之後，薄歲卻忽然眼神頓了一下。
隱約察覺出了一絲……鬼氣？
嗯？
薄歲現在對這方面十分敏感，這時確定自己沒有嗅錯，確實是鬼氣。
這棟宅子裏雖然看著矜貴，但是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鬼氣在。
薄歲目光在面前的槐樹上看了會兒之後，又看向了前面，隨即有些憂愁的懷疑……等等，席先生該不會是買了個兇宅吧？
看樣子這庭院是席先生新買的，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席先生啊？
心底糾結了幾次，薄歲又想到……算了。
還是進去再說吧。
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根本不是什麽兇宅，只是建築的問題而已。
要是直接這樣說也太掃興了吧。薄歲抿了抿唇，神色中的糾結只是一閃而逝，就恢覆了正常。
席懸生正看向裏面，沒有發覺薄歲的變化，在走到大廳之後，他轉過頭來微笑:“到了。”
“阿歲需要我陪同做造型嗎？”
裏面的造型師在席懸生遠遠註視著時，就連忙小心的保持住了人形，小心翼翼的整理著工具。
席懸生眉梢頓了頓，這才滿意了些。比起之前辦宴會邀請薄歲的別墅，這裏其實是他更私人一點的地方。
當然，裏面有不少都不是人。
但是在席懸生的眼神下，這些怪物都得披著人皮乖乖做人。
他面上維持著微笑，整個庭院中的仆人都瑟瑟發抖，不敢露出一點馬腳來。
薄歲看了眼裏面。
“不用了。”
“我一個人可以。”
他說著就走了進去。
席懸生靜靜的看著他，在薄歲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而自己絲毫沒有感受到反感之後，微微挑了挑眉。
果然。
這個小主播對於他來說倒是有些特殊的。
如果是其他人。
席懸生不會允許他們進入他的領域。
他這時不免又想到昨晚小主播在李鳴身死之後，反過來安慰他的事情，神色有些莫名。
隨即又擡眸微微笑了笑，警告著整個庭院安靜。
薄歲好不容易拋除了感覺到這個庭院不舒服的想法，然而一進門，就是一句好家夥。
拿著剪刀的造型師轉過頭來，臉上揚起笑容和薄歲四目相對。
“薄先生吧？”
“您請坐，我來幫您安排。”
薄歲:……
眼前這個是……邪祟？
薄歲看著對面不協調的人體眼睛微睜。
他就說這個庭院為什麽這麽奇怪，原來裏面有邪祟！
他表情微微變了些，真是覺得席先生倒黴。之前在花街住時就因為被那個人面魘邪祟牽連，晚上就被迫搬出來了。
現在買了一個庭院，裏面的造型師居然又是邪祟！
薄歲是發現有比自己還倒黴的人了，要是經紀人再說他是倒黴蛋兒，他就能反駁對方了。
席先生這才是倒黴的最高境界啊。
好好一富豪，選住所眼光怎麽就那麽差呢？
要是不用擔心暴露身份，薄歲現在就能變成魚尾替席先生把院子裏的邪祟造型師捉住。但是薄歲這時候還記得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主播的事情。
因此即使是一照面就看出了這個造型師邪祟的身份，薄歲也只能裝在心裏，當做沒有發現的樣子。
畢竟一個普通的，唯物主義的，不信鬼神的鹹魚主播，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是邪祟呢？
薄歲和眼前的造型師對視了會兒，在感覺到對方這時沒有殺氣之後，這才坐下。
造型師心都提起來了，臉上笑容僵硬，完全不知道這位是怎麽了？
那位不可言說的存在交代過，要讓它們好好招待這位薄先生的。要是薄先生剛做造型就因為他不滿意，造型師打了個寒顫。
“薄先生要做什麽造型？”
薄歲:……好家夥，裝的還挺像。難怪能夠混進人群裏，叫人發現不了。
心底都快憋死了，薄歲這時候卻只是維持著微笑。
“隨便吧。”
“你看著來就好。”
薄歲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看出這個造型師不對勁的樣子。他一個人倒是不要緊，打就完事兒了，可是要是對方發狂起來幹脆掀了人皮，傷害到席先生怎麽辦？
畢竟席先生可是堪比他的倒黴蛋。
薄歲心底嘆了口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第一次升起自己肩負著兩個人安全的責任。
算了，不管怎麽樣他一定得不動聲色的保護好席先生，畢竟這麽好的老板不多了。
薄歲深吸了口氣，擡起頭任由著造型師動作，但是同時，薄歲手裏易懷咎給的那個符箓卻在隨時準備著。
在這裏他沒辦法動手，但是真要到了關鍵時刻，易懷咎給的符箓卻還能夠用。只要是邪祟，多少都忌諱著點兒。
“麻煩輕點。”
他微微仰著臉，眼光認真的盯著造型師。
造型師剛準備說話，卻忽然察覺到一道壓迫感極強的目光從門外看了進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看著眼前乖巧的美人臉，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用手給對方畫，還是不應該。
畫皮之前生活在人類社會的時候還從來沒有這麽難過。
這時候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這可是那位存在看重的人啊！
在席懸生冷淡的註視下，畫皮只好收回手，用刷子幫薄歲固定。
而薄歲在對方停下盯著自己看時，卻又一瞬間陰謀論了，以為對方要對自己不利。
眉頭微微皺了皺，臉色驟然冷淡下來。
造型師:……
這下畫皮造型師手都抖了，後面是那位存在不悅的註視，前面又是薄歲不高興的皺起眉。畫皮都想“撲通”一聲給兩人跪下。
這它真的畫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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