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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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那一聲輕笑聲音很小，淹沒在人群裏並沒有被聽到，只有在身邊恭敬站著的周丙聽見了。
不過周丙卻不敢擡起頭來看。
底下的薄歲這時候猛地被噎住。
他居然不知道粉絲私底下竟然是這麽叫他的。
在懵了一下之後他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是帶到了臉上，即使是隔著口罩，也能看到青年微微睜圓了的眼睛。像是……受驚的貓兒一樣可愛。
粉絲們私底下其實一直叫鹹魚崽，只是這件事不能被主播知道。
看著薄歲震驚的樣子，粉絲們不約而同地偷偷拿出手機來“哢嚓哢嚓”的拍了兩張，之後又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
“哎？主播聲音好了啊？”
“什麽時候的事情？居然瞞了我們這麽久。”
“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嗎？”
粉絲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將剛才的事情蒙混過去。畢竟他們其實也不怎麽擔心主播的嗓子，他們喜歡的是主播這個人，又不只是嗓音。
這幾天有人在直播間詢問也只是擔心而已。
倒是混在粉絲群裏，趁機準備拿薄歲嗓子發難的娛記默默收回了手中的稿子，暗自不滿對面給的信息不清楚，連別人嗓子好了都不知道。
這叫他等會兒怎麽問？
不過這樣的話……過一會兒還是要調整一下問題，以免浪費掉這次機會。
畢竟提問環節機會難得。
娛記暗自思索著。
因為低著頭，混在粉絲堆裏竟然也看不出區別。
席懸生轉頭看了眼娛記的方向，若有所思。
有人要來搗亂？
席懸生挑了挑眉。
覺得小主播還真是多災多難。
好像每次參加活動，都要出些事情。
他想起上一次在囈生酒店的事情，微微笑了笑。看著薄歲的表情，想到自己剛才那個比喻之後又搖頭覺得有些不太恰當。
貓好像沒有這麽倒黴。
席懸生眼神平靜，在上面看著小主播和那些粉絲們互動，看著饒有興趣。
周丙卻是實在不知道底下有什麽好看的。微微向下瞄了眼，只看見孫子紅毛擠在人群裏高舉著手都快揮瘋了。
周丙:……
他老臉一抽之後恨不得將這丟人玩意抽一頓。
幸好席先生不知道這倒黴紅毛是他孫子，他裝作完全不認識底下紅毛的樣子在上面眼觀鼻鼻觀心。
就在花街裏面十分熱鬧的時候，花街之外的角落裏，血紅的小花還在悄然蔓延，之前文鄒被包圍的地方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只留下一輛空蕩蕩的車停在門口。
小花的顏色更加艷麗了一些。
就在它瘋狂生長的時候，沒有人看見，一股若隱若現的紅色霧氣彌漫在了周圍，從花街上空升起。
之前的風水格局在種子落地之後被徹底破壞，由鎮壓變成了反噬。
越來越多的血從土地裏溢出被血花吸收，轉瞬就消失不見。
這裏像是一座空城一樣，裏面的人氣也在漸漸消失。
早上十點。
易懷咎點開手機，轉頭看了眼猴子幾人，他們本來是說準備去這次的花街粉絲見面會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雲城的磁場出現了波動。
儀器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響。
他從天師堂過來，查看了半天也沒查看出儀器的問題。這時只能等著這裏檢查出結果了。
“大美人的見面會又去不了了。”
猴子嘆了口氣。
易懷咎也有些遺憾，鄰居的幾次重要事情他好像都沒來得及趕上，他剛才只來得及定了些奶茶送過去，雖然這樣想著，但面上為了安撫猴子幾人，他只能道:
“再等等吧。”
“儀器檢測出磁場紊亂這還是第一次，總得弄清楚。”
雖然這樣抱怨著，但是猴子幾人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準備等到局長過來，帶著總局的檢測員再看一次這儀器究竟是怎麽回事。
整個特殊管理局都被儀器籠罩著，過了會兒後，宗朔終於回來了。他把車停在門口，叫組員去停放之後就先帶著檢測員進來了。
檢測員看到儀器之後也驚了一下，像是沒有見過這麽亂的怨氣檢測儀。
“這應該是壞了吧，你們等等我修一下。”
他連忙戴上手套去修。
猴子幾人坐在桌子旁邊等著，時不時的看一眼儀器。
然而古怪的是——儀器居然越修越亂了。
滴滴的震動聲整棟樓都能聽見。
黑色的屏幕上血紅的數字不停地飆升著。檢測員越修，額頭上的汗越多，忍不住伸手擦了擦。
心裏自言自語。
這不可能啊？
究竟怎麽回事？
他檢查了半天，最終看著數值飈到了200上，在檢查了一遍所有的配件確定都沒有問題之後，臉色微微有些古怪轉過頭來。
“儀器應該沒有問題。”
“所有配件都是完好的。”
“配件都是完好的怎麽會這樣？”
“磁場紊亂的儀器根本查不清啊。”一直操作儀器的萬金有些疑惑。
這時候易懷咎卻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變了變。
“天師堂的記載中有一種情況倒是有可能出現現在的變化。”
幾人都轉過頭去。
易懷咎皺眉道:“出現了接近S級的邪祟，那個邪祟的能力可以將整個地域包圍，形成鬼境。”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整個地方都被影響成了鬼境，儀器確實是檢測不到。”
“而且會因為範圍過大出現紊亂。”
“鬼境。”
這個詞宗朔當然聽說過，正因為聽說過，這時候臉色難看了許多。
正值現在一年裏陰氣最重的日子，要是出現鬼境……後果不堪設想，他轉過頭去看向萬金。
“有記錄儀器出現紊亂前指的是什麽方向嗎？”
萬金也知道事情可能很嚴重。
但是儀器一開始就紊亂了，他們確實沒有註意到，這時候只能搖了搖頭。
宗朔這時候沒管嚇懵的檢查員，向特殊管理局總局打了個電話，之後才道:“不管是不是出現了我們沒有註意到的鬼境，現在全城排查。”
“每個人負責一個區域。”
易懷咎當然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理。
如果真的是鬼境，天師堂不可能袖手旁觀，於是道:“我去天師堂告訴幾個長老這件事。”
“讓天師堂也派人去排查。”
宗朔點了點頭，幾個人分頭行動。
確定無法去見面會，在上車後猴子開車時，宗朔打開手機，讓花店將之前預定好的花送過去給薄歲祝賀，隨即轉頭看了眼窗外。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宗朔心底竟然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叫人有些心神不寧。
薄歲在和粉絲們打完招呼之後就收到了宗朔的短信。
他擡起頭就看到了騎手小哥送來的花籃。
還挺快的。
薄歲看了花籃一眼，拍了張照片感謝了一下。
剛準備讓人將花籃挪到旁邊去放著，就又收到了一千份奶茶。低頭一看，是易懷咎之前訂的。
“抱歉阿歲，臨時有事可能不能過來了。”
“我提前訂了奶茶，請你和粉絲喝。”
薄歲這才反應過來宗朔和易懷咎原本是準備來給他撐場子的，不過中途遇見了些事情，臨時來不了了。
猜到是雲城估計又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他回覆易懷咎。
“沒關系的，我這裏沒事。”
“你先忙你的。”
薄歲回完之後眉梢松了些，幸好他這裏沒有倒黴到發生什麽靈異事件，要不然這麽多粉絲，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薄歲收了手機，在給自己留了一杯之後，就叫大家把奶茶發了下去，畢竟那麽多他肯定也喝不完。
“哪個土豪訂的奶茶啊，好像沒有說名字。”
拿到奶茶的粉絲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榜上的大佬訂的。不過在有人送了奶茶過來之後，現場的氛圍更加熱鬧了。
底下經紀人看著見面會沒有冷場，終於松了口氣。不過心裏卻有些好奇這些東西都是誰送的，那些花籃和奶茶可都不便宜。
他看向薄歲，薄歲給他做了一個鄰居的口型。
經紀人這才想起來上次在囈生酒店見到的那兩個人，有些遲疑。
薄歲和那兩個鄰居關系這麽好嗎？送東西都送這麽大手筆的。
不過他雖然疑惑，這時候卻也不好說，這時候只能先收回目光來，專註於眼前的事情。
粉絲見面會可比都是主播的年末慶典難控制多了，畢竟主播是自己人，粉絲是顧客，要是把控不好冷場了，都直接影響到後面的發展。
剛才在見面會環節開始前拿著話筒介紹，經紀人還擔心薄歲太僵硬沒話說，好在現在終於進入了流程。
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
拿著小徽章的助理立刻在花街入口處笑著迎接。
“好了，時間到了，這次見面會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節在大家就位後即將開始，大轉盤就在前面，請想要和主播互動的粉絲們排隊有序進入，避免踩踏。”
“大家放心，會場都有座位安排。”
助理邊說著，邊有花街的保安過來引路。
紅毛倒是沒有去排隊領奶茶。
他第一個進入會場，拿著周邊得意洋洋的走了進去。
在回頭看大家都還在入場登記的時候，拿出手機來順手將剛才拍的鹹魚主播的真人照片發在了網上，準備暗搓搓的炫耀。
心裏甚至有種莫名打臉的爽感。
雖然主播說自己長得不好看吧。但人家氣質是一絕啊。戴上口罩身形挺拔的像棵柏樹一樣，是真的好看，比娛樂圈那些明星給人的感覺舒服多了。
紅毛從進場之後就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著主播，只覺得主播氣質真是太絕了。
幹凈的莫名都有些聖潔的意味了。
這樣的氣質，簡直吊打那些嘲諷主播的塑料臉。
紅毛在發出去之後，順便在照片旁邊評價了句“可愛”。
微博上:
在看到紅毛照片之後，因為有事沒有來得及去現場的網友瞬間後悔了。
“嗚嗚嗚，真的可愛啊。”
“大哥，你多發幾張，多發幾張讓我們看看啊。”
“原來我們鹹魚崽戴著口罩是這樣兒啊。”
“還在上班的社畜哭了，沒有見到現場。”
沒去的一直在等著去現場的人上傳照片，這時候看見照片都快激動死了。
不過在很多條評論之後，有人看著圖片突然發現了盲點。
“咦，等等，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張照片裏主播怎麽眼神看著這麽震驚？”
紅毛沒來得及回，但是微博下面立刻就有人回覆了。
“哈哈哈，兄弟你不知道，上面幾張圖片是剛才粉絲見面會還沒開始的時候拍的，主播剛出來說了兩句，就有網友沖出來叫鹹魚崽了，崽崽當時一臉懵逼，笑死我了。”
他說完之後，又附贈了一個薄歲戴著口罩轉過頭被震住的表情。
微博下面評論熱鬧的像是在過節，瞬間就擠上了熱搜。
一直關註著美貓平臺這邊粉絲見面會的天煜負責人頓時就驚了。
怎麽可能？
“這不還沒開始嗎？怎麽數據這麽高了？”
他轉過頭去想問一下助理。
結果轉頭之後卻發現助理不在，負責人有些疑惑。拿出座機來打助理電話，竟然還是關機。
這是去哪兒了？
上班時間找不到人，還能不能幹了？！
負責人本來就被美貓平臺的開門紅弄得心裏不舒服。現在見半天打不通助理電話，更氣憤了，“啪”的一聲掛了手機，打電話給人事。
“告訴文鄒，他要是不來的話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我們公司養不起這樣的閑人。”
負責人黑著臉放下手機，這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才又看向屏幕。
他倒要看看這個“一只鹹魚”見面會在活動開始時還能不能順暢。
負責人冷笑了一下。
新人上位一年，得罪了不少同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見面會上出了事兒也沒有證據找到他們頭上吧。
畢竟就算是之前美貓平臺那五個老牌主播，在破千萬的粉絲見面會上也生了不少事端。
這個薄歲私生活保護的很好，沒什麽拿來渲染的地方，但是其他地方可不一定。
負責人這樣想著，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一個小主播而已，還能有人為他出頭不成？
美貓平臺都不敢和他們正面對上。
……
薄歲還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叫對家平臺的人都已經氣死了。他這時看著粉絲們陸續入場之後竟然頗有種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的感覺。
不過薄歲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回想著經紀人等一會兒的安排。
嗯，按照策劃來說，應該先是提問環節。
這個應該比較好過一點吧。
沙雕粉絲而已，能問什麽刁鉆問題？
薄歲放下心來戴著口罩回到了位置上。
幾分鐘後，粉絲都已經進場，圓形的花街場地內坐滿了粉絲，薄歲就站在最中間。
經紀人被擠的沒地方站不由擡頭嘀咕了句。
二樓也不知道什麽人給買了，弄得他們想借用二樓也不行，工作人員也得擠在一起。他安排好位置之後，見薄歲這兒點頭，就示意主持人進場可以開始提問了。
主持人看到薄歲經紀人的手勢之後，示意周圍安靜，走了進來。
“下面進入我們今天的第一個環節——提問環節。”
“話不多說，大轉盤上抽到的粉絲都可以站起來向主播提問一個問題。”
“大家請珍惜這次提問鹹魚崽的機會哦。”
薄歲沒想到主持人也與時俱進的用上了剛才的昵稱，表情噎了一下。
底下沙雕粉絲們絲毫不顧忌他們的主播，還在笑。
薄歲擡起頭不抱希望地看向大轉盤，想要看看轉到的第一個會是誰，和花街花朵配置一樣的轉盤輕輕轉動著。
上面花瓣掠過，卻沒有人註意到，轉盤上的紅色像是被什麽東西侵染了一樣，紅的有些滲人。
在第十下時轉盤停止了。
指針指向了一個數字，主持人看了眼數字。
笑道:“恭喜7號，請7號粉絲站起身來提問。”
薄歲原本以為他的沙雕粉絲們會問一些沙雕無比的問題。不過站起身來之後，卻發現……這問題比沙雕還要叫人痛苦，大家不僅關心他，居然還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主播有男朋友嗎？”一個小姑娘代表自己周圍所有的親朋好友猶豫了一下，興奮的問。
薄歲:……
這是什麽問題？
“謝謝，沒有。”
即使是回答艱難，薄歲這時也還要保持微笑。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很想告訴他主播永遠不可能有男朋友的。
主播可能要保持單身魚一輩子了。
薄歲都不敢想要是自己找了個男朋友，結果晚上一起睡時對方被自己的魚尾巴和頭發暗鯊了怎麽辦？
他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表情詭異了一瞬間。
就在他回答的時候。
樓上席懸生把玩著東西的手卻忽然頓了頓。
他看著底下的熱鬧提問一直沒有出聲，就連剛開始易懷咎和宗朔送東西也一樣，這時候卻主動開口，聲音微微有些疑惑。
“男朋友？”
身邊的周丙遲疑了一下道:“現在男性和男性應該也可以在一起了吧？”
“我看公司那些小姑娘經常這麽說。”
男性和男性，席懸生微微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好在這個問題很快就過去了，薄歲後面又抽到了幾個粉絲。
提問環節只有十個問題，他數著數著終於到了最後一個，心底微微松了口氣。然而轉盤輕輕轉動著，停在了一片血紅的顏色上。
那抹紅色在光線下比轉盤裏的其他顏色深了很多，和一般的紅有些不一樣，倒是有些像是血。
“4號粉絲。”
主持人在念出名字的時候轉頭看著轉盤莫名有些不舒服，還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就沒有在意。
早就在轉盤上做了手腳都娛記這時候松了口氣站起身來。
幸好今天轉到他了，要不然今天不就白來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徽章，壓低帽子擡起頭。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站起身時娛記莫名心頭悸動了一下，好像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他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他之前采訪時什麽問題沒有問過，還怕這個。
娛記在薄歲看過來時，擡起頭盯著他，忽然勾起唇角充滿惡意的開口道:“我想問主播一件事。”
“美貓平臺是否最近有在幫主播接觸並敲定一家古風服裝的奢侈品牌？”
古風服裝代言？
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在問出來之後在場的粉絲都有些驚訝，不由回過頭去看這個4號。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4號會問這個。
看著周圍安靜下來，薄歲倒是看出來這個提問的4號好像和一般粉絲有些不同。
來鬧事的？
他和經紀人對視了一眼。
“是。”
“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服裝品牌是在看了薄歲出圈的那個古風沙漠照片之後才找上門來的，不過還沒有商定只是在談。
他有些好奇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薄歲挑了挑眉。
4號卻像是專門在等薄歲說出這句話。
在他說了之後立刻道:“月時這個奢侈品牌是面向消費者的，主打的就是真實美麗。很多消費者都是沖著模特去買的。主播既然在敲定這個代言，如果不露出真面目拍攝的話，算不算欺騙消費者？”
“據我所知主播直播到現在好像從來沒有摘過口罩吧？”
“所以這次代言也不準備摘嗎？”
“還有……”
4號說到這兒頓了頓:“我比較好奇的是之前白栗的事情鬧的那麽兇，主播如果容貌沒問題的話為什麽不澄清呢？”
他本來準備的措辭是十分委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那個鮮紅的4字後，好像頭腦一熱，就什麽都說了出來。
甚至越說越興奮，眼睛上血絲彌漫。
他腳下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朵血色的花來，在無人發覺的時候一點一點的融入血液裏，像是身體裏被種入孢子一樣。
情緒都有些不受控制。
薄歲心底輕嘖了聲。
就知道。
他剛才從這個人說話的語氣中就隱約察覺到了些，這人果然是來找事兒的。還是拿他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容貌說事兒。
經紀人之前就和他說過這個事情，粉絲見面會每年都會出事，之前他嗓子一直沒好，有可能對家會拿他嗓子說事兒。
今天開口說話之後，那邊就臨時轉移了目標，改成了他臉。
不過薄歲沒想到這次請來的這個人還挺厲害，知道拿他容貌和代言產品捆綁在一起說事兒。
等量代換，偷換概念玩兒的一套一套的。
要是薄歲承認了在敲定代言，就是在欺騙消費者。
要是不承認，代言恐怕就會涼了。
4號娛記說完後悄悄按開手機，得意的笑了笑，盯著薄歲。
現場被他問的氣氛僵硬。
然而薄歲卻完全不慌，他安撫地沖著其他粉絲笑了笑後才道:
“還是我之前在直播間裏回答的問題。”
“首先，我不覺得長得不好看就不能穿漂亮服裝。”
他頓了頓道:
“那個品牌即使是主打美麗，我覺得以我的容貌也能勝任，沒有欺騙消費者。”
“至於你說的白栗的事情，我不認為我有必要為幾個在我直播間鬧騰的人就冒著被侵犯隱私的危險摘下口罩。”
“當然。”薄歲也看向他，忽然話風一轉挑眉:
“如果你能對這件事負責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摘下口罩。”
說實話，在之前薄歲也沒料到從出道到現在大家最關註的居然是他的臉，他不露臉本意是不想受到打擾，既然這件事影響到工作，反倒是讓他受到了打擾的話，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揭出來。
反正……咳，做不成人，到時候就去做魚好了。
至少不能讓人在他粉絲見面會上鬧事兒。
沒想到之前一直口很硬的薄歲這時候會突然松口，娛記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下，他按著視頻錄制的鍵也一直沒有松。
剛才兩人的對話被原原本本的錄了進去。
#薄歲粉絲見面會#的事情本來上了熱搜，網友們在微博上正等著現場的人發圖片呢，就忽然發現有人上傳了視頻。
網友們點進去之後，卻發現這視頻不是之前的那種見面會小互動。
而是有人在質疑薄歲。
“有瓜？”網友們聞聲而來，一個個興奮極了。
超話裏的薄歲粉絲卻對這個上傳視頻的人沒什麽好感。
“瓜什麽瓜。”
“這種話術一聽就是娛記經常用的。”
“這是隔壁天煜的人派進去搗亂的吧？”
“逼主播摘口罩露面自證，他以為他是誰啊？”
薄歲粉絲對於自家主播長得不好看屬於已經是認命那種。
但是卻不代表能夠任由別人揪著這一點一直找主播的麻煩。
長得不好看怎麽了？
誰規定不好看就不能代言衣服了？
主播長什麽樣他們都買！
經紀人原本以為薄歲粉絲聽見他要摘了口罩自證應該十分興奮，畢竟那群人饞薄歲口罩很久了。
然而他登上去之後卻發現……微博上一大片粉絲居然都在勸薄歲不要摘口罩？
粉絲們覺得薄歲自尊心那麽強一個人，剛才那番話是被那個娛記逼的，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傷疤。
因此底下一溜煙的都是:“主播別怕，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看的。”
“氣質美才是真的美。”這種刷屏。
經紀人頗有點心情覆雜。
這些粉絲怎麽這麽的真情實感的認為……薄歲長得不好看？
天煜平臺發現網上的發展和他們想的好像不一樣，有些詭異。
而現場也沒有多好。
咄咄逼人的娛記被薄歲問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丙這時候看了眼下面，小心道:“都到了這個份上，我猜那個娛記應該會承擔責任。”
人不到最後一步總是不會收手。
周丙也不知道那個主播的臉，但是不妨礙這時候根據自己的經驗猜測那個娛記。
席懸生輕輕笑了笑，忽然問他:“你覺得他會長的好看嗎？”
周丙搖了搖頭。
“那個娛記這麽信誓旦旦，應該有底牌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覺得就算那個主播可能不醜，但也絕對不會太好看。
席懸生卻垂下眼。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小主播其實並不醜。
那張臉用人類的說法來說，甚至或許會很驚艷。
席懸生十分相信自己的預感。
這時候，被血花融入的娛記已經梗著脖子負責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主播的臉能讓他負什麽責任。
他是得長的多好看，還能叫狂熱粉調查地址扒窗戶？
他冷笑了聲。
這時候薄歲見人答應了，也不賣關子了，瞥了眼娛記錄視頻的手，忽然笑了笑。
“很好，大家做個見證，以後我隱私洩露，首先就會來找你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幹脆地摘下了口罩。
紅毛都快叫這逼主播的垃圾氣死，心裏已經想了無數個在主播摘下口罩之後自尊心受創後該如何安慰的詞。
這時候擡頭看著主播，卻忽然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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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輕笑聲音很小，淹沒在人群裏並沒有被聽到，只有在身邊恭敬站著的周丙聽見了。
不過周丙卻不敢擡起頭來看。
底下的薄歲這時候猛地被噎住。
他居然不知道粉絲私底下竟然是這麽叫他的。
在懵了一下之後他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是帶到了臉上，即使是隔著口罩，也能看到青年微微睜圓了的眼睛。像是……受驚的貓兒一樣可愛。
粉絲們私底下其實一直叫鹹魚崽，只是這件事不能被主播知道。
看著薄歲震驚的樣子，粉絲們不約而同地偷偷拿出手機來“哢嚓哢嚓”的拍了兩張，之後又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
“哎？主播聲音好了啊？”
“什麽時候的事情？居然瞞了我們這麽久。”
“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嗎？”
粉絲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將剛才的事情蒙混過去。畢竟他們其實也不怎麽擔心主播的嗓子，他們喜歡的是主播這個人，又不只是嗓音。
這幾天有人在直播間詢問也只是擔心而已。
倒是混在粉絲群裏，趁機準備拿薄歲嗓子發難的娛記默默收回了手中的稿子，暗自不滿對面給的信息不清楚，連別人嗓子好了都不知道。
這叫他等會兒怎麽問？
不過這樣的話……過一會兒還是要調整一下問題，以免浪費掉這次機會。
畢竟提問環節機會難得。
娛記暗自思索著。
因為低著頭，混在粉絲堆裏竟然也看不出區別。
席懸生轉頭看了眼娛記的方向，若有所思。
有人要來搗亂？
席懸生挑了挑眉。
覺得小主播還真是多災多難。
好像每次參加活動，都要出些事情。
他想起上一次在囈生酒店的事情，微微笑了笑。看著薄歲的表情，想到自己剛才那個比喻之後又搖頭覺得有些不太恰當。
貓好像沒有這麽倒黴。
席懸生眼神平靜，在上面看著小主播和那些粉絲們互動，看著饒有興趣。
周丙卻是實在不知道底下有什麽好看的。微微向下瞄了眼，只看見孫子紅毛擠在人群裏高舉著手都快揮瘋了。
周丙:……
他老臉一抽之後恨不得將這丟人玩意抽一頓。
幸好席先生不知道這倒黴紅毛是他孫子，他裝作完全不認識底下紅毛的樣子在上面眼觀鼻鼻觀心。
就在花街裏面十分熱鬧的時候，花街之外的角落裏，血紅的小花還在悄然蔓延，之前文鄒被包圍的地方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只留下一輛空蕩蕩的車停在門口。
小花的顏色更加艷麗了一些。
就在它瘋狂生長的時候，沒有人看見，一股若隱若現的紅色霧氣彌漫在了周圍，從花街上空升起。
之前的風水格局在種子落地之後被徹底破壞，由鎮壓變成了反噬。
越來越多的血從土地裏溢出被血花吸收，轉瞬就消失不見。
這裏像是一座空城一樣，裏面的人氣也在漸漸消失。
早上十點。
易懷咎點開手機，轉頭看了眼猴子幾人，他們本來是說準備去這次的花街粉絲見面會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雲城的磁場出現了波動。
儀器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響。
他從天師堂過來，查看了半天也沒查看出儀器的問題。這時只能等著這裏檢查出結果了。
“大美人的見面會又去不了了。”
猴子嘆了口氣。
易懷咎也有些遺憾，鄰居的幾次重要事情他好像都沒來得及趕上，他剛才只來得及定了些奶茶送過去，雖然這樣想著，但面上為了安撫猴子幾人，他只能道:
“再等等吧。”
“儀器檢測出磁場紊亂這還是第一次，總得弄清楚。”
雖然這樣抱怨著，但是猴子幾人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準備等到局長過來，帶著總局的檢測員再看一次這儀器究竟是怎麽回事。
整個特殊管理局都被儀器籠罩著，過了會兒後，宗朔終於回來了。他把車停在門口，叫組員去停放之後就先帶著檢測員進來了。
檢測員看到儀器之後也驚了一下，像是沒有見過這麽亂的怨氣檢測儀。
“這應該是壞了吧，你們等等我修一下。”
他連忙戴上手套去修。
猴子幾人坐在桌子旁邊等著，時不時的看一眼儀器。
然而古怪的是——儀器居然越修越亂了。
滴滴的震動聲整棟樓都能聽見。
黑色的屏幕上血紅的數字不停地飆升著。檢測員越修，額頭上的汗越多，忍不住伸手擦了擦。
心裏自言自語。
這不可能啊？
究竟怎麽回事？
他檢查了半天，最終看著數值飈到了200上，在檢查了一遍所有的配件確定都沒有問題之後，臉色微微有些古怪轉過頭來。
“儀器應該沒有問題。”
“所有配件都是完好的。”
“配件都是完好的怎麽會這樣？”
“磁場紊亂的儀器根本查不清啊。”一直操作儀器的萬金有些疑惑。
這時候易懷咎卻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變了變。
“天師堂的記載中有一種情況倒是有可能出現現在的變化。”
幾人都轉過頭去。
易懷咎皺眉道:“出現了接近S級的邪祟，那個邪祟的能力可以將整個地域包圍，形成鬼境。”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整個地方都被影響成了鬼境，儀器確實是檢測不到。”
“而且會因為範圍過大出現紊亂。”
“鬼境。”
這個詞宗朔當然聽說過，正因為聽說過，這時候臉色難看了許多。
正值現在一年裏陰氣最重的日子，要是出現鬼境……後果不堪設想，他轉過頭去看向萬金。
“有記錄儀器出現紊亂前指的是什麽方向嗎？”
萬金也知道事情可能很嚴重。
但是儀器一開始就紊亂了，他們確實沒有註意到，這時候只能搖了搖頭。
宗朔這時候沒管嚇懵的檢查員，向特殊管理局總局打了個電話，之後才道:“不管是不是出現了我們沒有註意到的鬼境，現在全城排查。”
“每個人負責一個區域。”
易懷咎當然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理。
如果真的是鬼境，天師堂不可能袖手旁觀，於是道:“我去天師堂告訴幾個長老這件事。”
“讓天師堂也派人去排查。”
宗朔點了點頭，幾個人分頭行動。
確定無法去見面會，在上車後猴子開車時，宗朔打開手機，讓花店將之前預定好的花送過去給薄歲祝賀，隨即轉頭看了眼窗外。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宗朔心底竟然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叫人有些心神不寧。
薄歲在和粉絲們打完招呼之後就收到了宗朔的短信。
他擡起頭就看到了騎手小哥送來的花籃。
還挺快的。
薄歲看了花籃一眼，拍了張照片感謝了一下。
剛準備讓人將花籃挪到旁邊去放著，就又收到了一千份奶茶。低頭一看，是易懷咎之前訂的。
“抱歉阿歲，臨時有事可能不能過來了。”
“我提前訂了奶茶，請你和粉絲喝。”
薄歲這才反應過來宗朔和易懷咎原本是準備來給他撐場子的，不過中途遇見了些事情，臨時來不了了。
猜到是雲城估計又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他回覆易懷咎。
“沒關系的，我這裏沒事。”
“你先忙你的。”
薄歲回完之後眉梢松了些，幸好他這裏沒有倒黴到發生什麽靈異事件，要不然這麽多粉絲，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薄歲收了手機，在給自己留了一杯之後，就叫大家把奶茶發了下去，畢竟那麽多他肯定也喝不完。
“哪個土豪訂的奶茶啊，好像沒有說名字。”
拿到奶茶的粉絲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榜上的大佬訂的。不過在有人送了奶茶過來之後，現場的氛圍更加熱鬧了。
底下經紀人看著見面會沒有冷場，終於松了口氣。不過心裏卻有些好奇這些東西都是誰送的，那些花籃和奶茶可都不便宜。
他看向薄歲，薄歲給他做了一個鄰居的口型。
經紀人這才想起來上次在囈生酒店見到的那兩個人，有些遲疑。
薄歲和那兩個鄰居關系這麽好嗎？送東西都送這麽大手筆的。
不過他雖然疑惑，這時候卻也不好說，這時候只能先收回目光來，專註於眼前的事情。
粉絲見面會可比都是主播的年末慶典難控制多了，畢竟主播是自己人，粉絲是顧客，要是把控不好冷場了，都直接影響到後面的發展。
剛才在見面會環節開始前拿著話筒介紹，經紀人還擔心薄歲太僵硬沒話說，好在現在終於進入了流程。
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
拿著小徽章的助理立刻在花街入口處笑著迎接。
“好了，時間到了，這次見面會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節在大家就位後即將開始，大轉盤就在前面，請想要和主播互動的粉絲們排隊有序進入，避免踩踏。”
“大家放心，會場都有座位安排。”
助理邊說著，邊有花街的保安過來引路。
紅毛倒是沒有去排隊領奶茶。
他第一個進入會場，拿著周邊得意洋洋的走了進去。
在回頭看大家都還在入場登記的時候，拿出手機來順手將剛才拍的鹹魚主播的真人照片發在了網上，準備暗搓搓的炫耀。
心裏甚至有種莫名打臉的爽感。
雖然主播說自己長得不好看吧。但人家氣質是一絕啊。戴上口罩身形挺拔的像棵柏樹一樣，是真的好看，比娛樂圈那些明星給人的感覺舒服多了。
紅毛從進場之後就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著主播，只覺得主播氣質真是太絕了。
幹凈的莫名都有些聖潔的意味了。
這樣的氣質，簡直吊打那些嘲諷主播的塑料臉。
紅毛在發出去之後，順便在照片旁邊評價了句“可愛”。
微博上:
在看到紅毛照片之後，因為有事沒有來得及去現場的網友瞬間後悔了。
“嗚嗚嗚，真的可愛啊。”
“大哥，你多發幾張，多發幾張讓我們看看啊。”
“原來我們鹹魚崽戴著口罩是這樣兒啊。”
“還在上班的社畜哭了，沒有見到現場。”
沒去的一直在等著去現場的人上傳照片，這時候看見照片都快激動死了。
不過在很多條評論之後，有人看著圖片突然發現了盲點。
“咦，等等，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張照片裏主播怎麽眼神看著這麽震驚？”
紅毛沒來得及回，但是微博下面立刻就有人回覆了。
“哈哈哈，兄弟你不知道，上面幾張圖片是剛才粉絲見面會還沒開始的時候拍的，主播剛出來說了兩句，就有網友沖出來叫鹹魚崽了，崽崽當時一臉懵逼，笑死我了。”
他說完之後，又附贈了一個薄歲戴著口罩轉過頭被震住的表情。
微博下面評論熱鬧的像是在過節，瞬間就擠上了熱搜。
一直關註著美貓平臺這邊粉絲見面會的天煜負責人頓時就驚了。
怎麽可能？
“這不還沒開始嗎？怎麽數據這麽高了？”
他轉過頭去想問一下助理。
結果轉頭之後卻發現助理不在，負責人有些疑惑。拿出座機來打助理電話，竟然還是關機。
這是去哪兒了？
上班時間找不到人，還能不能幹了？！
負責人本來就被美貓平臺的開門紅弄得心裏不舒服。現在見半天打不通助理電話，更氣憤了，“啪”的一聲掛了手機，打電話給人事。
“告訴文鄒，他要是不來的話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我們公司養不起這樣的閑人。”
負責人黑著臉放下手機，這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才又看向屏幕。
他倒要看看這個“一只鹹魚”見面會在活動開始時還能不能順暢。
負責人冷笑了一下。
新人上位一年，得罪了不少同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見面會上出了事兒也沒有證據找到他們頭上吧。
畢竟就算是之前美貓平臺那五個老牌主播，在破千萬的粉絲見面會上也生了不少事端。
這個薄歲私生活保護的很好，沒什麽拿來渲染的地方，但是其他地方可不一定。
負責人這樣想著，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一個小主播而已，還能有人為他出頭不成？
美貓平臺都不敢和他們正面對上。
……
薄歲還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叫對家平臺的人都已經氣死了。他這時看著粉絲們陸續入場之後竟然頗有種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的感覺。
不過薄歲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回想著經紀人等一會兒的安排。
嗯，按照策劃來說，應該先是提問環節。
這個應該比較好過一點吧。
沙雕粉絲而已，能問什麽刁鉆問題？
薄歲放下心來戴著口罩回到了位置上。
幾分鐘後，粉絲都已經進場，圓形的花街場地內坐滿了粉絲，薄歲就站在最中間。
經紀人被擠的沒地方站不由擡頭嘀咕了句。
二樓也不知道什麽人給買了，弄得他們想借用二樓也不行，工作人員也得擠在一起。他安排好位置之後，見薄歲這兒點頭，就示意主持人進場可以開始提問了。
主持人看到薄歲經紀人的手勢之後，示意周圍安靜，走了進來。
“下面進入我們今天的第一個環節——提問環節。”
“話不多說，大轉盤上抽到的粉絲都可以站起來向主播提問一個問題。”
“大家請珍惜這次提問鹹魚崽的機會哦。”
薄歲沒想到主持人也與時俱進的用上了剛才的昵稱，表情噎了一下。
底下沙雕粉絲們絲毫不顧忌他們的主播，還在笑。
薄歲擡起頭不抱希望地看向大轉盤，想要看看轉到的第一個會是誰，和花街花朵配置一樣的轉盤輕輕轉動著。
上面花瓣掠過，卻沒有人註意到，轉盤上的紅色像是被什麽東西侵染了一樣，紅的有些滲人。
在第十下時轉盤停止了。
指針指向了一個數字，主持人看了眼數字。
笑道:“恭喜7號，請7號粉絲站起身來提問。”
薄歲原本以為他的沙雕粉絲們會問一些沙雕無比的問題。不過站起身來之後，卻發現……這問題比沙雕還要叫人痛苦，大家不僅關心他，居然還關心他的終身大事。
“主播有男朋友嗎？”一個小姑娘代表自己周圍所有的親朋好友猶豫了一下，興奮的問。
薄歲:……
這是什麽問題？
“謝謝，沒有。”
即使是回答艱難，薄歲這時也還要保持微笑。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很想告訴他主播永遠不可能有男朋友的。
主播可能要保持單身魚一輩子了。
薄歲都不敢想要是自己找了個男朋友，結果晚上一起睡時對方被自己的魚尾巴和頭發暗鯊了怎麽辦？
他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表情詭異了一瞬間。
就在他回答的時候。
樓上席懸生把玩著東西的手卻忽然頓了頓。
他看著底下的熱鬧提問一直沒有出聲，就連剛開始易懷咎和宗朔送東西也一樣，這時候卻主動開口，聲音微微有些疑惑。
“男朋友？”
身邊的周丙遲疑了一下道:“現在男性和男性應該也可以在一起了吧？”
“我看公司那些小姑娘經常這麽說。”
男性和男性，席懸生微微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好在這個問題很快就過去了，薄歲後面又抽到了幾個粉絲。
提問環節只有十個問題，他數著數著終於到了最後一個，心底微微松了口氣。然而轉盤輕輕轉動著，停在了一片血紅的顏色上。
那抹紅色在光線下比轉盤裏的其他顏色深了很多，和一般的紅有些不一樣，倒是有些像是血。
“4號粉絲。”
主持人在念出名字的時候轉頭看著轉盤莫名有些不舒服，還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就沒有在意。
早就在轉盤上做了手腳都娛記這時候松了口氣站起身來。
幸好今天轉到他了，要不然今天不就白來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徽章，壓低帽子擡起頭。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站起身時娛記莫名心頭悸動了一下，好像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他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他之前采訪時什麽問題沒有問過，還怕這個。
娛記在薄歲看過來時，擡起頭盯著他，忽然勾起唇角充滿惡意的開口道:“我想問主播一件事。”
“美貓平臺是否最近有在幫主播接觸並敲定一家古風服裝的奢侈品牌？”
古風服裝代言？
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在問出來之後在場的粉絲都有些驚訝，不由回過頭去看這個4號。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4號會問這個。
看著周圍安靜下來，薄歲倒是看出來這個提問的4號好像和一般粉絲有些不同。
來鬧事的？
他和經紀人對視了一眼。
“是。”
“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服裝品牌是在看了薄歲出圈的那個古風沙漠照片之後才找上門來的，不過還沒有商定只是在談。
他有些好奇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薄歲挑了挑眉。
4號卻像是專門在等薄歲說出這句話。
在他說了之後立刻道:“月時這個奢侈品牌是面向消費者的，主打的就是真實美麗。很多消費者都是沖著模特去買的。主播既然在敲定這個代言，如果不露出真面目拍攝的話，算不算欺騙消費者？”
“據我所知主播直播到現在好像從來沒有摘過口罩吧？”
“所以這次代言也不準備摘嗎？”
“還有……”
4號說到這兒頓了頓:“我比較好奇的是之前白栗的事情鬧的那麽兇，主播如果容貌沒問題的話為什麽不澄清呢？”
他本來準備的措辭是十分委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那個鮮紅的4字後，好像頭腦一熱，就什麽都說了出來。
甚至越說越興奮，眼睛上血絲彌漫。
他腳下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朵血色的花來，在無人發覺的時候一點一點的融入血液裏，像是身體裏被種入孢子一樣。
情緒都有些不受控制。
薄歲心底輕嘖了聲。
就知道。
他剛才從這個人說話的語氣中就隱約察覺到了些，這人果然是來找事兒的。還是拿他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容貌說事兒。
經紀人之前就和他說過這個事情，粉絲見面會每年都會出事，之前他嗓子一直沒好，有可能對家會拿他嗓子說事兒。
今天開口說話之後，那邊就臨時轉移了目標，改成了他臉。
不過薄歲沒想到這次請來的這個人還挺厲害，知道拿他容貌和代言產品捆綁在一起說事兒。
等量代換，偷換概念玩兒的一套一套的。
要是薄歲承認了在敲定代言，就是在欺騙消費者。
要是不承認，代言恐怕就會涼了。
4號娛記說完後悄悄按開手機，得意的笑了笑，盯著薄歲。
現場被他問的氣氛僵硬。
然而薄歲卻完全不慌，他安撫地沖著其他粉絲笑了笑後才道:
“還是我之前在直播間裏回答的問題。”
“首先，我不覺得長得不好看就不能穿漂亮服裝。”
他頓了頓道:
“那個品牌即使是主打美麗，我覺得以我的容貌也能勝任，沒有欺騙消費者。”
“至於你說的白栗的事情，我不認為我有必要為幾個在我直播間鬧騰的人就冒著被侵犯隱私的危險摘下口罩。”
“當然。”薄歲也看向他，忽然話風一轉挑眉:
“如果你能對這件事負責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摘下口罩。”
說實話，在之前薄歲也沒料到從出道到現在大家最關註的居然是他的臉，他不露臉本意是不想受到打擾，既然這件事影響到工作，反倒是讓他受到了打擾的話，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揭出來。
反正……咳，做不成人，到時候就去做魚好了。
至少不能讓人在他粉絲見面會上鬧事兒。
沒想到之前一直口很硬的薄歲這時候會突然松口，娛記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下，他按著視頻錄制的鍵也一直沒有松。
剛才兩人的對話被原原本本的錄了進去。
#薄歲粉絲見面會#的事情本來上了熱搜，網友們在微博上正等著現場的人發圖片呢，就忽然發現有人上傳了視頻。
網友們點進去之後，卻發現這視頻不是之前的那種見面會小互動。
而是有人在質疑薄歲。
“有瓜？”網友們聞聲而來，一個個興奮極了。
超話裏的薄歲粉絲卻對這個上傳視頻的人沒什麽好感。
“瓜什麽瓜。”
“這種話術一聽就是娛記經常用的。”
“這是隔壁天煜的人派進去搗亂的吧？”
“逼主播摘口罩露面自證，他以為他是誰啊？”
薄歲粉絲對於自家主播長得不好看屬於已經是認命那種。
但是卻不代表能夠任由別人揪著這一點一直找主播的麻煩。
長得不好看怎麽了？
誰規定不好看就不能代言衣服了？
主播長什麽樣他們都買！
經紀人原本以為薄歲粉絲聽見他要摘了口罩自證應該十分興奮，畢竟那群人饞薄歲口罩很久了。
然而他登上去之後卻發現……微博上一大片粉絲居然都在勸薄歲不要摘口罩？
粉絲們覺得薄歲自尊心那麽強一個人，剛才那番話是被那個娛記逼的，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傷疤。
因此底下一溜煙的都是:“主播別怕，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看的。”
“氣質美才是真的美。”這種刷屏。
經紀人頗有點心情覆雜。
這些粉絲怎麽這麽的真情實感的認為……薄歲長得不好看？
天煜平臺發現網上的發展和他們想的好像不一樣，有些詭異。
而現場也沒有多好。
咄咄逼人的娛記被薄歲問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丙這時候看了眼下面，小心道:“都到了這個份上，我猜那個娛記應該會承擔責任。”
人不到最後一步總是不會收手。
周丙也不知道那個主播的臉，但是不妨礙這時候根據自己的經驗猜測那個娛記。
席懸生輕輕笑了笑，忽然問他:“你覺得他會長的好看嗎？”
周丙搖了搖頭。
“那個娛記這麽信誓旦旦，應該有底牌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覺得就算那個主播可能不醜，但也絕對不會太好看。
席懸生卻垂下眼。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小主播其實並不醜。
那張臉用人類的說法來說，甚至或許會很驚艷。
席懸生十分相信自己的預感。
這時候，被血花融入的娛記已經梗著脖子負責了。
他倒要看看，這個主播的臉能讓他負什麽責任。
他是得長的多好看，還能叫狂熱粉調查地址扒窗戶？
他冷笑了聲。
這時候薄歲見人答應了，也不賣關子了，瞥了眼娛記錄視頻的手，忽然笑了笑。
“很好，大家做個見證，以後我隱私洩露，首先就會來找你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幹脆地摘下了口罩。
紅毛都快叫這逼主播的垃圾氣死，心裏已經想了無數個在主播摘下口罩之後自尊心受創後該如何安慰的詞。
這時候擡頭看著主播，卻忽然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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