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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烤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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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烤鹿肉

顧念溪如今可是騎虎難下,只能陪著幹笑。

很快就到了用午飯的時候,不得不說,宋老夫人小廚房的廚娘一個個手藝倒是了得,就說這道宋老夫人力薦的烤鹿肉,端上來的時候用木盤子盛著,實則木盤裏頭還套著一個鐵盤,端上桌時還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鹿肉是提前用酒和廚娘從新疆帶過來的香料腌制過的,如今是滿屋異域香料氣味兒,相較於香料,其實是廚娘的手藝更為重要,鹿肉選的是八分瘦二分肥,用果木炭大火烤制而成,肉質鮮嫩。

顧念溪嘗了一塊,忍不住微微點頭,“肉質滑嫩,很香,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烤肉了。”

宋老夫人見她喜歡,忍不住給她多夾了幾筷子,“好吃你就多吃些,我還生怕你吃不慣。”

宋宴擡眸掃了宋老夫人一眼,雖沒說話,實則心裏很清楚——祖母很喜歡顧念溪。

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會喜歡嘴甜貌美的小姑娘,就比如說陳瑤,也是很得他祖母喜歡,但祖母對陳瑤總是淡淡的,吃食由丫鬟婆子去遞,不像今日……恨不得將一盤子烤鹿肉都夾到顧念溪碗裏。

祖母年紀大了,不愛這些味道重的菜肴,平素他不過來用飯,那位新疆來的廚娘是毫無用武之地。

之前每次得了什麽好東西,祖母都是往他碗裏夾,今兒顧念溪來了……祖母居然連他都顧不上?

一頓飯用下來,宋宴瞧著顧念溪才像是宋老夫人的親孫兒似的,有些哭笑不得。

宋宴公務繁忙,吃過飯便去處理公務。

顧念溪則陪著宋老夫人打馬吊,從前她在廣陽時也時常陪著官媽媽抹牌,所以技術不算差,不過半日的時間,就贏了宋老夫人二十多兩銀子,陳嬤嬤八兩銀子,還有另一個大丫鬟也輸給她六兩銀子。

打到最後,陳嬤嬤扶額道:“我看顧姑娘還真的是過來抹牌的。”

她是覺得這位顧姑娘真有些意思,老夫人年紀大了,平素的消遣無非是侍弄侍弄花草,聽聽戲,打打牌,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姑娘過來陪著老夫人打牌,每一個都掐著算著老夫人要什麽子,胡什麽子……打牌打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投其所好的。

但顧姑娘不一樣,是真的在用心打牌,得了銀子眉開眼笑,輸了銀子垂頭喪氣,只鼓著嘴道說自己打錯了……這樣才叫打牌不是?

外頭春雨窸窸窣窣下著,屋子裏是熱鬧極了。

宋宴處理完公務過來時,還沒進屋就聽到顧念溪的笑聲,“……老夫人,您這張牌又打錯了,您應該打九筒,不該打六筒的,我就胡三六筒,將才您打了一次三筒,我都沒好意思胡您的,可您又打了一次,再不胡牌,我就胡不了了!”

宋宴進去時候,見自家祖母正笑瞇瞇命一旁的小丫鬟拿銀子,“你放心好了,我啊什麽都不多,就是銀子多,你放心胡牌就是。”

他忍不住腹誹,祖母平日裏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今兒怎麽輸了銀子還這麽高興?

不瞧不要緊,他見著顧念溪跟前的銀子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少說也有三五十兩,嘴裏更說什麽“以後再過來陪老夫人打牌”之類的話。

宋宴當即就忍不住道:“祖母,您要不歇一歇?我來替您打幾圈?”

宋老夫人搖搖頭道:“我又沒到七老八十,打會牌哪裏需要歇一歇?”

一旁的大丫鬟曉得老夫人牌癮上來了,忙將位置讓給了宋宴。

如此一來,宋宴就坐在了顧念溪上家。

顧念溪可沒將他放在眼裏,尋常男子哪裏會打牌?

呵,又來了個送銀子的,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宋宴的的確確是不會打牌,還專心請教了宋老夫人是何種規矩,就連顧念溪聽了都忍不住客套幾句,“大人這是不會打牌?那我待會兒贏了大人銀子,豈不是不好意思?”

她從十歲出頭就開始陪著官媽媽打牌,牌技雖說比不上廚藝,但也還算不錯。

宋宴邊起牌,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眼神,“怎麽,還怕我給不起銀子?”

得,那就好!

顧念溪只覺得穩操勝券。

只是打了一圈之後,她就發現不對,坐在宋宴下頭是一個子都吃不到,更別說胡牌,倒是宋宴連胡四把,還把把都是大胡,惹得宋老夫人老大不高興道:“琳瑯,你這是來陪我們抹牌的,還是專程來贏我們錢的?這陳嬤嬤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都快要輸完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要宋宴少贏點,他又不缺銀子的。

宋宴壓根沒搭腔,只道:“祖母,從小您就教導我,不管做什麽事兒都得專心,這抹牌……我想也是一樣的道理。”

顧念溪:……

她看著自己跟前少了許多的銀子,不死心道:“大人之前當真不會打牌嗎?”

宋宴頷首道:“這是自然,難道我還會騙你?”

宋老夫人笑著道:“琳瑯是不會抹牌,只是記性出奇的好,能過目不忘。”

怪不得!

顧念溪恨恨打出一張五萬,眼見宋宴把牌倒了下來,“胡了,這就是你們說的清一色對吧?應該又是大胡吧?”

顧念溪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顧念溪已經忘記了宋宴胡了多少把,不僅輸完了贏的銀子,更是將自己荷包的銀子也掏出來了二十多兩。

其實吧,她要是早些收手勉強能夠保本,只是這人都是貪心的,總想著下一把是不是能稍稍回本,她今兒也算是當了一回賭徒。

到了最後宋宴見著自己跟前少說也有百餘兩的銀子,搖搖頭道:“這打牌沒什麽意思。”

顧念溪掃了他一眼,覺得他更可恨了,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啊!

如今雨越下越大,雖是春雨,卻還伴隨著打雷,用了晚飯,顧念溪正欲告辭時,卻發現雨是越下越大,連路都看不清了。

宋老夫人直搖頭:“這才四月份,就下這麽大的雨,到了夏天可怎麽辦,唉,只怕那些老百姓又要遭殃。”

說著,她看向顧念溪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看這雨一時半會也沒停下來的意思,念溪,我看你今兒就在苜園住下算了,明兒一早再回去也不遲。”

在苜園住下算了?

顧念溪一楞,下意識脫口而出,“老夫人,這樣怕是不合適吧!我還是回去好了。”

她住在苜園像什麽話?要是叫遠在廣陽的官媽媽曉得了,只怕會連夜趕路來京城,氣的將她拎回廣陽去。

宋老夫人道:“有什麽不合適的?府裏頭又沒有什麽外人。”

大戶人家的規矩向來是這般,別說姨娘納妾這種事,在男子十二三歲時,不少少爺們還會有教導他們男女之事的通房丫鬟,若是好命點的,興許以後會被擡為姨娘,若是命不好的,等著二十來歲了,給一筆銀子就將她許了人家。

想當初宋老夫人也曾想過給宋宴安排兩個通房丫鬟,可話剛開口,就被宋宴拒絕了。

再者說,在她老人家看來,顧念溪本就是宋宴的女人,顧念溪偶爾留宿苜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顧念溪一再推辭。

宋老夫人微微皺眉,看了看顧念溪。

宋宴曉得自家祖母聰明得很,只怕已經開始起疑心了,忙握住顧念溪的手道:“祖母,念溪臉皮薄的很,今日姨母來鬧過一趟,她也怕多生事端。”

說著,他看了顧念溪一眼,柔聲道:“別怕,有我在了。”

“外頭雨大,如今雖是春末,可要是著涼了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語氣溫柔極了,溫柔的能滴出蜜來,可眼神之中,滿是告誡。

顧念溪微微搖頭,正欲開口時,誰知宋宴這小王八羔子已經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了,“祖母,那我們就先回去歇著了。”

他的力氣極大,不過片刻,已經帶著顧念溪出了門。

陳嬤嬤見他們這樣兒,壓低聲音道:“老夫人這下子可放心了吧,從前您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還怕大人不近女色,今兒瞧著大人對顧姑娘多好啊,這時候還早,就巴巴拉著顧姑娘回去,可見啊,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宋老夫人搖搖頭,“我總覺得哪兒不對,不成,陳嬤嬤,你派人去苜園瞧瞧,看他們今晚上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是曉得孫兒聰明,可到底是她老人家一手帶大的孫子,她還是瞧出了些不對來,可到底是哪兒不對,她又有些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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