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雪狼部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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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雪狼部落（一）
神農林區的植被豐富變幻，此處與山上景象已經大不相同。
一眼望去，成片的銀杏林金光燦燦，與滿地的紅黃落葉接連一片，沒了高大冷杉的遮擋，陽光直接鋪灑下來，將大地照得發暖。
九月停住腳步，讓大家稍作休整。他告訴許逸，只要沿著水流方向，他們不多時便可抵達部落了。
難得遇見水源，少年尾最先興奮起來，放下掛著鹿肉的矛槍，第一個沖到溪邊，用手舀了捧水喝。喝完又覺得不夠，幹脆光腳踩進去玩了，也不嫌冷。
黑毛不跟他玩，正四處張望著，只希望能再逮一到些獵物。
許逸洗了把臉，頓時覺得清爽不少，只是手邊沒什麽保養品，水被山風吹幹，臉上緊巴巴的，不太舒服。
可總要適應。
九月因為腿上有傷，沒有下水，光腳踩在溪邊的石頭上，用幾段野草編成的繩子束起頭發，彎下腰身，拿手心攏了捧水，淋上精壯結實的手臂和身體，沖掉汗漬和灰塵。
他動作利落，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繃緊，洗得很快，不一會的工夫，就完畢起身，甩了甩手臂。
許逸蹲在附近，目光有一下沒一下地瞥過去，忽地被飛來的冰涼水珠濺個正著，下意識“呀”了一聲。
九月聞聲轉頭——
“對不起。”他意識到自己動作太大， 沖她歉疚地笑笑。退回岸上，也不甩了，等著風幹。
沾了水的麥色皮膚光亮亮的。
許逸默默抹掉水珠，沒說什麽。
怪就怪她一時貪心眼饞，洗完不走，非要蹲在那偷看人家。
不遠處，眼走過來，手裏拿了簇葉芽內卷的怪形植物，葉片碎小似鱗，醜綠醜綠的——
是才從巖縫裏扒拉出來的卷柏，當地人也叫它“九死還魂草”，據說有止血奇效。卷柏又名“九死還魂草”，極其耐旱，根能自行從土壤分離，蜷縮似拳狀，隨風移動，遇水而榮，在長期幹旱後只要根系在水中浸泡後就又可舒展，故而得名。
眼將還魂草交給九月，指著他的小腿，哇啦啦地說了一通，大概是提醒他，需要趕快處理一下傷口。
許逸順著望去，見那處被黑熊抓傷的地方原本已經結痂，卻因為和黑毛的激烈打鬥再度開裂，新舊血跡斑駁，半凝固著，邊沿紅腫。
九月道謝接過，去溪水裏涮了涮，還魂草卷曲的葉芽竟奇跡般地地舒展開了。
他找了塊石頭坐下，捋下葉芽，放到口中嚼碎，又將碎末吐出來，彎腰敷上傷口。
這就算是處理完了，三分潦草，七分應付。
草碎哪能掛得住呢，唾液一幹，碎末就一塊塊地往下掉，許逸看得強迫癥都快犯了。實在忍不了，從超市袋子裏抽出一片“夜用絲薄加長”款，指著九月的小腿：“你包一下吧？”
其實，這種程度的腿傷對九月來說不算嚴重，“處理”一下只是免得同伴擔心。所以，聽見許逸如此提議，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用了”。
但很快，他註意到她手裏——正是她昨晚從藍色小袋子裏取出來的、他沒看清的東西。
“好啊。”好奇心驅使，九月改口答應，伸出手來要接。他倒想看看，那方方正正的一片，到底是個什麽寶貝。
許逸不太好意思把單片的衛生巾直接交出去，就讓他將腿伸開一點，“我來吧。”
九月照做，目光卻一刻沒從她手裏挪開，好奇又期待。
許逸撕開封口的膠條和塑料膜紙，蹲下身子，把棉質的一面貼上傷口，將藥草碎末包在裏頭。
九月的小腿纖長結實，線條流暢，不算粗壯，也沒有虬結的肌肉疙瘩，可摸起來卻硬邦邦的。
她明顯感到他小腿肌肉猛地縮了一下。
許逸擡眼，“疼了？”
“沒有。”九月習慣性地摸摸鼻梁，笑了。
是她的指尖太冰，又冰又軟，陌生的觸感讓他激靈了一下。
許逸低頭繼續，將衛生巾繞著九月小腿圍了一周，問他：“緊嗎？站起來試試。”
他起身，又坐下，說：“剛好。”
聲音發澀，聽得出有些拘謹。
許逸“嗯”了聲，用背面的黏膠收口，最後將翹起的護翼反粘好，按牢，再用手掌抹平，動作不算多利落，但很細致。
再回頭時，竟見其餘三個野人已經在她身後站成一排，頻頻向族長大人的新“護腿”投來欣羨不已的目光。
眼：“*@%%@！”
嘖嘖，威風凜凜的。
尾：“&*%……”
好看唉，好想要……
黑毛：“*@#&*&%￥！”
那還不容易，回頭拿鹿皮裁一個！
……
九月還挺得意，特意將小腿擡起擺了兩下，炫耀似的。
許逸：“？？？”
休整過後，幾人再度出發，果然沒走多久，眼前便現出一片坦途。
尾也不知看見了什麽，忽然撂下肩頭的矛槍，一溜煙地跑下山坡，哇啦啦大叫一通。
薄霧依稀之中，遠處的幾座營帳若有似無。
許逸隨著大家趕路，根本沒有註意到這些大大小小的帳子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回頭望向來時方向——
一切早已掩入霧氣之中，再無跡可尋。
只有九月沖她笑了笑，指著遠處說：“你看，到了。”
少年尾玩心未泯、興奮過度，到了家門口居然直接撂挑子了！九眼無奈接盤，扛著鹿肉，和餘下幾人朝營帳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就有人從帳子那頭出來迎接，先是奔出來一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四五歲的模樣，一把摟住九月大腿，咿咿呀呀地叫他。
小男孩身後，一男一女，看模樣比九月年長些，舉止間又不太像是夫妻。男人名叫九器，個子不如九月，四肢卻粗壯的多，和其他幾個野人一樣打著赤膊，女人就講究不少——
長發用一根樹枝盤著，一塊粗麻料子圍住全身，又順著脖子系上去，露出兩條光溜溜的手臂。皮膚黑而不暗，身材高挑健美，又是典型的“直角肩”，襯得氣質極好。結實緊致的手腕上松垮垮地系了幾條皮繩，掛著零零碎碎的小石子兒，大概是裝飾品。
如果按照這裏的標準，算得上野人裏的“超模”了。
正當許逸以為這裏的女人盡是如此時，後面又跑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邊跑邊笑，甩著一頭臟辮兒，隨隨便便把一塊獸皮圍成了“抹胸”，瞬間接上了地氣兒。
小姑娘笑著沖九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去幫眼拿弩弓。月說姑娘叫九草，是眼的女兒。
至於九月提到的那位長老，此時沒有出現，九月說，是外出采摘了，估計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小男孩十分粘人地抱著九月，怎麽都不肯撒手。九月邁不開步子，只好將小男孩一把撈起，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許逸瞥向那小孩臟兮兮的臉蛋兒，心念句熊孩子。小男孩也回看向她，大概是瞧出她貌相衣著都與這裏不同，眼裏滿是好奇。
最後指著許逸鼻子：“&%￥#！”
說完還咯咯咯地笑。
許逸問九月：“他說什麽？”
九月笑著搖頭，沒告訴她。
許逸雖不動聲色，心裏卻不太爽快。
其實也說不上為什麽，她總不至於和個熊孩子一般見識。可就是自打看見這小孩，就心裏犯堵，很不痛快。
最後，她把這歸咎於她不喜歡小孩。
“他說、你矮。”九月忽然開口，又忍不住笑。
“哈？”許逸不服氣。
她凈高 167 公分，雖然在北方城市裏算不上“高挑”，但也絕不能算“矮”。搬來鎮上以後，臨近兩條街還沒見過比她更高的女人。
而且，那熊孩子怎麽能有恃無恐地被九月抱著，然後拿她和這裏的男人比較呢？
這時，剛才迎接隊伍裏的“超模”女人走了過來，九月說，女人叫“織”。
許逸擡起眼皮，見這比她高了小半頭的女人朝九月伸出手，想要接過小孩。
許逸：“……”
九月目光掃過織的小腹，柔聲詢問了幾句。
許逸這才註意到，那寬松的布料下微微隆起，是有孕在身。
織笑著答話。
九月最後也沒有交過小孩，一直幫織把孩子抱到了帳子跟前，才放下。
許逸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去，九月註意到了，擡頭回視。
她又很快看向別處了。
九月所謂的“部落”，其實人並不多。放眼望去，帳子只有六個，大大小小，都是簡易的錐形帳——幾根粗木桿搭在一起，外面圍著樹皮茅草，門簾是獸皮的，內部空間應該很小，目測不足十平。
這樣算下，六個帳子，除去一個用來存儲物資的，滿打滿算住不過十人。
九月向出來迎接的幾人介紹許逸，不過鑒於他對她也不太了解，介紹過程十分簡短，只說是“外面”的人，等淵回來打聽點事，很快就會離開了。
根本無法打消大家對她的好奇。
特別是那個懷孕的高個子女人織，總時不時地打量著許逸，卻不像旁人那樣看得直白，偶爾不經意地一瞥，又很快看向別處。
好在雙方語言不通，對於大家嗚哇啦呀的各種詢問，許逸根本無需回答，九月夾在中間被族人要求“翻譯”，也很無奈，只得趕緊催促許逸先去放東西休息。
然後就避開眾人，把她帶進了一間帳子。
正如許逸此前猜測，帳裏的空間確實不大，也沒有任何擺設，倒顯得挺整潔——
最裏頭有一處堆高的幹草垛，上面鋪了幾塊獸皮，估計是睡覺的地方。門口擺了些石塊和一小堆幹柴，另有幾個竹筒，盛著水。
九月指著“皮草垛”，“你、先休息。”又指向外面，“我、去做事。”
說完，就要往外走。
卻被許逸攔住了。
“我想幫忙。”她路上已經做好打算，於是微仰著頭，告訴他，“要做什麽，你教我，我可以學。”
九月有些意外，然後笑著搖頭，拒絕了她：“你是、客人。”
許逸堅持。
倒不是因為熱心，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不是九月庇護，她很難在這片山林中生存，毋寧說找路。她需要盡快適應環境。
九月只好點頭，“那、放東西，跟我來。”
帳子外，織還挺個肚子站在那，彎腰往帳裏看著。見九月出來，旁邊還跟著許逸，便忍不住又瞄了許逸一眼。
“這是你相好的？”許逸走在九月身側，索性直接問了。
“什麽？”九月沒懂。
“算了，沒事，”她無所謂地慫了下肩，“ 我隨便問問。”
小劇場
許逸：我什麽時候能克服語言障礙啊？聽他們哇啦哇啦的太難受了。
作者：想學神農語？想學去討好你 CP 啊。
許逸（白眼）：討好？你不怕我崩人設嗎？
作者（卑微）：我錯了，我盡快安排。
卷柏，又名“九死還魂草”
缺水的卷柏：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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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停住腳步，讓大家稍作休整。他告訴許逸，只要沿著水流方向，他們不多時便可抵達部落了。
難得遇見水源，少年尾最先興奮起來，放下掛著鹿肉的矛槍，第一個沖到溪邊，用手舀了捧水喝。喝完又覺得不夠，幹脆光腳踩進去玩了，也不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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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因為腿上有傷，沒有下水，光腳踩在溪邊的石頭上，用幾段野草編成的繩子束起頭發，彎下腰身，拿手心攏了捧水，淋上精壯結實的手臂和身體，沖掉汗漬和灰塵。
他動作利落，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繃緊，洗得很快，不一會的工夫，就完畢起身，甩了甩手臂。
許逸蹲在附近，目光有一下沒一下地瞥過去，忽地被飛來的冰涼水珠濺個正著，下意識“呀”了一聲。
九月聞聲轉頭——
“對不起。”他意識到自己動作太大， 沖她歉疚地笑笑。退回岸上，也不甩了，等著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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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就怪她一時貪心眼饞，洗完不走，非要蹲在那偷看人家。
不遠處，眼走過來，手裏拿了簇葉芽內卷的怪形植物，葉片碎小似鱗，醜綠醜綠的——
是才從巖縫裏扒拉出來的卷柏，當地人也叫它“九死還魂草”，據說有止血奇效。卷柏又名“九死還魂草”，極其耐旱，根能自行從土壤分離，蜷縮似拳狀，隨風移動，遇水而榮，在長期幹旱後只要根系在水中浸泡後就又可舒展，故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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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算是處理完了，三分潦草，七分應付。
草碎哪能掛得住呢，唾液一幹，碎末就一塊塊地往下掉，許逸看得強迫癥都快犯了。實在忍不了，從超市袋子裏抽出一片“夜用絲薄加長”款，指著九月的小腿：“你包一下吧？”
其實，這種程度的腿傷對九月來說不算嚴重，“處理”一下只是免得同伴擔心。所以，聽見許逸如此提議，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用了”。
但很快，他註意到她手裏——正是她昨晚從藍色小袋子裏取出來的、他沒看清的東西。
“好啊。”好奇心驅使，九月改口答應，伸出手來要接。他倒想看看，那方方正正的一片，到底是個什麽寶貝。
許逸不太好意思把單片的衛生巾直接交出去，就讓他將腿伸開一點，“我來吧。”
九月照做，目光卻一刻沒從她手裏挪開，好奇又期待。
許逸撕開封口的膠條和塑料膜紙，蹲下身子，把棉質的一面貼上傷口，將藥草碎末包在裏頭。
九月的小腿纖長結實，線條流暢，不算粗壯，也沒有虬結的肌肉疙瘩，可摸起來卻硬邦邦的。
她明顯感到他小腿肌肉猛地縮了一下。
許逸擡眼，“疼了？”
“沒有。”九月習慣性地摸摸鼻梁，笑了。
是她的指尖太冰，又冰又軟，陌生的觸感讓他激靈了一下。
許逸低頭繼續，將衛生巾繞著九月小腿圍了一周，問他：“緊嗎？站起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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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還挺得意，特意將小腿擡起擺了兩下，炫耀似的。
許逸：“？？？”
休整過後，幾人再度出發，果然沒走多久，眼前便現出一片坦途。
尾也不知看見了什麽，忽然撂下肩頭的矛槍，一溜煙地跑下山坡，哇啦啦大叫一通。
薄霧依稀之中，遠處的幾座營帳若有似無。
許逸隨著大家趕路，根本沒有註意到這些大大小小的帳子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回頭望向來時方向——
一切早已掩入霧氣之中，再無跡可尋。
只有九月沖她笑了笑，指著遠處說：“你看，到了。”
少年尾玩心未泯、興奮過度，到了家門口居然直接撂挑子了！九眼無奈接盤，扛著鹿肉，和餘下幾人朝營帳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就有人從帳子那頭出來迎接，先是奔出來一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四五歲的模樣，一把摟住九月大腿，咿咿呀呀地叫他。
小男孩身後，一男一女，看模樣比九月年長些，舉止間又不太像是夫妻。男人名叫九器，個子不如九月，四肢卻粗壯的多，和其他幾個野人一樣打著赤膊，女人就講究不少——
長發用一根樹枝盤著，一塊粗麻料子圍住全身，又順著脖子系上去，露出兩條光溜溜的手臂。皮膚黑而不暗，身材高挑健美，又是典型的“直角肩”，襯得氣質極好。結實緊致的手腕上松垮垮地系了幾條皮繩，掛著零零碎碎的小石子兒，大概是裝飾品。
如果按照這裏的標準，算得上野人裏的“超模”了。
正當許逸以為這裏的女人盡是如此時，後面又跑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邊跑邊笑，甩著一頭臟辮兒，隨隨便便把一塊獸皮圍成了“抹胸”，瞬間接上了地氣兒。
小姑娘笑著沖九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去幫眼拿弩弓。月說姑娘叫九草，是眼的女兒。
至於九月提到的那位長老，此時沒有出現，九月說，是外出采摘了，估計要兩三天才能回來。
小男孩十分粘人地抱著九月，怎麽都不肯撒手。九月邁不開步子，只好將小男孩一把撈起，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許逸瞥向那小孩臟兮兮的臉蛋兒，心念句熊孩子。小男孩也回看向她，大概是瞧出她貌相衣著都與這裏不同，眼裏滿是好奇。
最後指著許逸鼻子：“&%￥#！”
說完還咯咯咯地笑。
許逸問九月：“他說什麽？”
九月笑著搖頭，沒告訴她。
許逸雖不動聲色，心裏卻不太爽快。
其實也說不上為什麽，她總不至於和個熊孩子一般見識。可就是自打看見這小孩，就心裏犯堵，很不痛快。
最後，她把這歸咎於她不喜歡小孩。
“他說、你矮。”九月忽然開口，又忍不住笑。
“哈？”許逸不服氣。
她凈高 167 公分，雖然在北方城市裏算不上“高挑”，但也絕不能算“矮”。搬來鎮上以後，臨近兩條街還沒見過比她更高的女人。
而且，那熊孩子怎麽能有恃無恐地被九月抱著，然後拿她和這裏的男人比較呢？
這時，剛才迎接隊伍裏的“超模”女人走了過來，九月說，女人叫“織”。
許逸擡起眼皮，見這比她高了小半頭的女人朝九月伸出手，想要接過小孩。
許逸：“……”
九月目光掃過織的小腹，柔聲詢問了幾句。
許逸這才註意到，那寬松的布料下微微隆起，是有孕在身。
織笑著答話。
九月最後也沒有交過小孩，一直幫織把孩子抱到了帳子跟前，才放下。
許逸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去，九月註意到了，擡頭回視。
她又很快看向別處了。
九月所謂的“部落”，其實人並不多。放眼望去，帳子只有六個，大大小小，都是簡易的錐形帳——幾根粗木桿搭在一起，外面圍著樹皮茅草，門簾是獸皮的，內部空間應該很小，目測不足十平。
這樣算下，六個帳子，除去一個用來存儲物資的，滿打滿算住不過十人。
九月向出來迎接的幾人介紹許逸，不過鑒於他對她也不太了解，介紹過程十分簡短，只說是“外面”的人，等淵回來打聽點事，很快就會離開了。
根本無法打消大家對她的好奇。
特別是那個懷孕的高個子女人織，總時不時地打量著許逸，卻不像旁人那樣看得直白，偶爾不經意地一瞥，又很快看向別處。
好在雙方語言不通，對於大家嗚哇啦呀的各種詢問，許逸根本無需回答，九月夾在中間被族人要求“翻譯”，也很無奈，只得趕緊催促許逸先去放東西休息。
然後就避開眾人，把她帶進了一間帳子。
正如許逸此前猜測，帳裏的空間確實不大，也沒有任何擺設，倒顯得挺整潔——
最裏頭有一處堆高的幹草垛，上面鋪了幾塊獸皮，估計是睡覺的地方。門口擺了些石塊和一小堆幹柴，另有幾個竹筒，盛著水。
九月指著“皮草垛”，“你、先休息。”又指向外面，“我、去做事。”
說完，就要往外走。
卻被許逸攔住了。
“我想幫忙。”她路上已經做好打算，於是微仰著頭，告訴他，“要做什麽，你教我，我可以學。”
九月有些意外，然後笑著搖頭，拒絕了她：“你是、客人。”
許逸堅持。
倒不是因為熱心，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不是九月庇護，她很難在這片山林中生存，毋寧說找路。她需要盡快適應環境。
九月只好點頭，“那、放東西，跟我來。”
帳子外，織還挺個肚子站在那，彎腰往帳裏看著。見九月出來，旁邊還跟著許逸，便忍不住又瞄了許逸一眼。
“這是你相好的？”許逸走在九月身側，索性直接問了。
“什麽？”九月沒懂。
“算了，沒事，”她無所謂地慫了下肩，“ 我隨便問問。”
小劇場
許逸：我什麽時候能克服語言障礙啊？聽他們哇啦哇啦的太難受了。
作者：想學神農語？想學去討好你 CP 啊。
許逸（白眼）：討好？你不怕我崩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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