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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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第 38 章
於晏白薇而言, 令澤這個名字是陌生的，令澤這個人更是陌生的。
如今，忽然就聽說他要成婚了，倒是覺得很是稀奇。
這麽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忽然要成親了？
自打她進門也有一兩個月了, 可至今她都沒瞧見過令澤是何等模樣。這親事又是怎麽回事？
平留伯夫人見著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 站起身來就要告辭，“如今啊, 這事情既然能定下來, 我也就安心一些。曼兒過了今年也十九了，只希望這婚事啊能早點辦了。”
鐘藍也站起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事就交給我，你回去等我信兒就好。等一切妥當了我就親自上門下聘。”
平留伯夫人點點頭，“好好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帶著楚馨曼才出了屋子。
等她們這頭出了門, 鐘藍才嘆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
晏白薇見她愁眉不展的, 問起來，“母親可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鐘藍搖搖頭，“我是擔心這親事。”
“這親事如何了？”
雖說她是覺得稀奇, 可剛剛不是聽她們說說定了嗎？
鐘藍搖搖頭，這才說起來這前因後果。
其實令澤和楚馨曼的婚事是打小就定下的。
那會兒老平留伯還在，又和老令國公相交匪淺, 後來各自有了孫子孫女，這一來二去, 兩人便做主定下了這婚事。
原本也是佳話一樁，只是, 誰都沒想到後頭令澤出了事情，這婚事便就似乎被遺忘了。
再後來，令老國公臥病在榻時最放不下的也就是這樁婚事，說是讓令慶一定別失了約。
令慶當即就應了下來。
只是等著令澤到了婚配的年紀，鐘藍去楚家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令澤身體的緣故，楚家找了各種理由推脫。她不便勉強，只能將此事又耽擱了下來。
再後來，令慶又問了兩次，鐘藍便又去了幾回，可那會兒兩位定親的人本就都不在了，這事兒更是不好說了。
但是吧，說來也怪，這楚馨曼雖說是沒有應下令家的婚事，卻也沒有去搭理過旁的親事。
如此，這事就僵在了這裏。
轉眼，兩人都過了婚配的年紀。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為何，這楚家竟主動來提及了此事，字裏行間就是希望將婚事盡快辦了。
鐘藍估摸著可能也是想著楚馨曼的年紀大了，不好婚配，這才重新惦記起了這門婚事。
雖說令澤這身體是有殘疾，可拋開這個不說，令家在整個京城裏也是風光無二的。
鐘藍自然是願意的，畢竟令澤也確實不小了。
可眼下卻有一個麻煩。
原先鐘藍想將這婚事落定的時候，楚家沒同意，明擺著就是嫌棄他。
如今再提，也不知道令澤那頭會如何想。
早幾年年節上頭令澤還露個面，可後來因為這事，便就再也沒出過玉川園了。
實在是屬於根本見不到的情況。
這兩年，令澤的脾氣也是越發孤僻了。
她愁的就是這個。
晏白薇聽見這話也不由得愁了起來，這話說得可不是怎的，她至今不也沒見過真人？
怕是當初因為這事傷到了自尊，接受不了現在的自己。
可既然婚事是早前定下的，如今兩人的年紀也都不小了，兩家現下又都有意向。
這事兒遲早是要辦的。
再說了，總不能讓令澤就這麽自己一個人一輩子呀！
晏白薇沈下心來仔細想了想此事，“那母親，我能問問大公子這腿究竟是如何傷的嗎？”
說到底，根源還在腿上，若是解開了這個結，興許對令澤的想法也會有所改變吧。
而且，她覺得就這般孤僻的性格，就算成婚了只怕也過得不如意，若是心結打開了，這日子不是能過得更好嗎？
聽見這話，鐘藍眼神幽地一暗，沈吟了半晌，這才道，“這事兒要說就要從令澤令沛小時候說起了。”
她頓了頓，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神情有些落寞，這才說起來。
“原先啊，我剛嫁到令府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般，老太太啊，因著覺得我是武家出身，並不太喜歡我。你是知道的，那會兒上頭陳家姐姐留了令澤和令宜兩個孩子。你父親這頭又忙，如此一來，兩個孩子只能由老太太那裏照看。因著老太太不喜，這令宜也就一直不喜歡我，不過令澤不一樣，他對我倒是有幾分親近，每回我去老太太那兒，他都會主動跟我說話，我那時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後來，有了沛哥兒，兩兄弟確實相處得也不錯。”
“再後來，老太太這邊身體也不太好，於是令澤就交到了我手裏，令宜呢因為不願意跟著我，便就一直留在了玉晴園。如此，兩兄弟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可事情就是出在住在一個園裏的一個冬天，我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雪下了一茬又一茬，整個京城跟冰窖一般。有一日用過午膳之後，我因莊子上出了些事情，趕去了莊子，你父親又在軍營。令沛這孩子小時候愛玩又調皮，趁著園中媽媽們不註意就和令澤兩個溜了出去。”
“等發現時已經是下午了，府上的人到處找也沒找著。後來還是通知了你父親帶人出了城去尋，這才在一處水潭子裏找到二人。令沛躺在岸邊，令澤抱著岸邊的樹樁上半個身子在岸上，可這下半身就泡在了水潭裏。冰天雪地的潭水啊，摸一下都覺得刺骨得很。等將人抱回來，暖了許久，又尋了太醫來，喝了幾大碗藥，到第二天兩人才算醒過來。令沛呢，病了小一個月，而令澤也就是那時雙腿沒了知覺，太醫、術士郎中我們讓看了無數回，只能說是保住了性命，可這腿是治不好了。”
“沛哥兒那時雖然還小，可慢慢的也就不那麽淘氣了。他也不出去跑了，成日就紮在軍營中，哪樣苦就做哪樣。任憑誰問起當日的事情他都是一臉沈默。”
說到這裏，鐘藍忍不住拿起絹帕擦了擦眼眶，“這事兒啊，也就成了我和沛哥兒的心頭結，這些年過去了，我這心頭始終覺得是我虧欠了他。若是我沒去莊子，若是我沒將他領回玉綏園，若是令沛沒慫恿他出去，他還是那個會對著任何人心存善意的少年。”
鐘藍吸了吸鼻子，感慨著道，“如今啊，也不會成日悶在園子裏，成了一個不谙世事的人。我啊，是心疼，那般好的一個人，卻困在了自己的心房裏，也不知道這一生能不能看到他有走出來的那一日。”
晏白薇一見她這般也有些難受。忙安慰著道，“母親這是哪裏話，這日子這麽長，總有看到的時候。”
鐘藍搖搖頭，“你是不知道，這中間我也不是沒去勸過，這府上的人除了令沛誰都去過玉川園，可結果都一樣。”
晏白薇吐了口氣，倒是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麽段故事，如此說令澤也是個可憐人。
可這麽多年一直悶在園子裏該有多孤獨？
她忍不住也跟著嘆了口氣，“母親，你也不用為此神傷，這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如今，你要緊的是趕緊將身子調理好，這其他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
鐘藍“咳咳咳”地又咳了幾聲，劉媽媽遞過來一塊陳皮糖，“就是啊，夫人，你這風寒還沒好，多思多憂也是無益，眼下要緊的還是將身子養好。”
鐘藍擺擺手，“風寒而已，薇薇畢竟嫁到府上沒多久，要她來擔這樣的重任，實在的難為她了。這事兒啊，等老爺回來，我再同他細細商量一番。”
鐘藍話是這般說，但晏白薇還是想出些力，“眼下不如就先看看喜事該有哪些禮儀章程吧，到時先把大概的捋一捋，然後再看看大公子那邊如何辦。”
鐘藍點點頭，“嗯，也好。”
等從鐘藍那裏出來，已經是擦黑的天了。
她一路上都在想令澤的事情，這中間究竟是如何回事呢？剛剛鐘藍說，發現他時他雙腿是泡在潭水裏的。
大冷的冬天，潭子都該結冰了吧？怎麽有水呢？
她心緒有些煩亂。
若是雙腿是因為浸泡在冰水中太久傷了筋骨倒也確實可能導致雙腿站不起來。
但若是如此，真的就沒辦法了？
她不覺又攏起眉來。
忽然，想起之前，她師父清隱道長救治過一個凍傷的人，當時那人也是雙手擡不起來，可後來在師父的調理下，好像還是好了起來。
那令澤這腿會不會也是一個道理？
想到這裏，她眉頭漸漸疏散開來，看來明日得去趟石經寺。
正好，也順道給清兒看看，這臉上的疤總歸是她心頭的一塊心病。
等到晚上令沛回來的時候，晏白薇正就在案幾旁羅列著娶親的一些事宜。
令沛走到身邊，看著這些，問起來，“列這些做什麽？”
她這才說起了今日楚家來過的事情。
不曾想令沛臉色刷一下就沈了下去，“她們來做什麽？”
晏白薇倒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連忙倒了水過來，“就商量商量親事，大公子總不能就一輩子在園子裏吧？”
令沛眸色一沈，“在園子了怎麽了？我照顧一輩子有何不可？”
晏白薇吐了口氣，完全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可若是大公子自己不想呢？他這般其實和一個人有什麽區別？誰又能知道他心裏到底苦不苦呢？若是真能成親，或許能讓他慢慢走出來呢？”她小心翼翼地道。
令沛身子一頓，這話他倒是從來沒想過。
自打令澤將自己藏起來之後，令沛便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輩子，無論他要在那玉川園待多久他都會一直照顧他，他願意出來也好，不願意出來也罷，只要他在，就會守著他，陪著他，即便是現在這樣幾乎見不到面兒的情況。
可他確實沒有想過令澤的內心會不會很痛苦這回事？
“母親答應了？”
晏白薇點點頭，“嗯。”
令沛沈吟了一會兒，“先看看吧。”
晏白這才吐了口氣。
“對了，我打算明天去趟石經寺，燒個平安香。”
“明天？明天什麽時候？”
“打算上午就去。”
令沛想了想，只道，“若是上午的話，那我陪你一起。”
晏白薇忙搖搖頭，“不用，我打算和郡主一起去。你個大男跟著一起，我怕郡主不方便。”
她沒有說實話，並不是故意要怎樣，只是想著鐘藍說那話，再加上剛剛他那反應只怕他會多想。如今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治令澤的腿，若是提前說了到時又治不了，他心中難免失望。所以這才先這事兒掩了下來。
若是到時，真能治，再告訴給他也不遲。
令沛聽見她這般說，擡眼看向她，盯著看了半晌，忽然道，“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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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忽然就聽說他要成婚了，倒是覺得很是稀奇。
這麽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忽然要成親了？
自打她進門也有一兩個月了, 可至今她都沒瞧見過令澤是何等模樣。這親事又是怎麽回事？
平留伯夫人見著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 站起身來就要告辭，“如今啊, 這事情既然能定下來, 我也就安心一些。曼兒過了今年也十九了，只希望這婚事啊能早點辦了。”
鐘藍也站起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事就交給我，你回去等我信兒就好。等一切妥當了我就親自上門下聘。”
平留伯夫人點點頭，“好好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帶著楚馨曼才出了屋子。
等她們這頭出了門, 鐘藍才嘆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
晏白薇見她愁眉不展的, 問起來，“母親可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鐘藍搖搖頭，“我是擔心這親事。”
“這親事如何了？”
雖說她是覺得稀奇, 可剛剛不是聽她們說說定了嗎？
鐘藍搖搖頭，這才說起來這前因後果。
其實令澤和楚馨曼的婚事是打小就定下的。
那會兒老平留伯還在，又和老令國公相交匪淺, 後來各自有了孫子孫女，這一來二去, 兩人便做主定下了這婚事。
原本也是佳話一樁，只是, 誰都沒想到後頭令澤出了事情，這婚事便就似乎被遺忘了。
再後來，令老國公臥病在榻時最放不下的也就是這樁婚事，說是讓令慶一定別失了約。
令慶當即就應了下來。
只是等著令澤到了婚配的年紀，鐘藍去楚家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令澤身體的緣故，楚家找了各種理由推脫。她不便勉強，只能將此事又耽擱了下來。
再後來，令慶又問了兩次，鐘藍便又去了幾回，可那會兒兩位定親的人本就都不在了，這事兒更是不好說了。
但是吧，說來也怪，這楚馨曼雖說是沒有應下令家的婚事，卻也沒有去搭理過旁的親事。
如此，這事就僵在了這裏。
轉眼，兩人都過了婚配的年紀。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為何，這楚家竟主動來提及了此事，字裏行間就是希望將婚事盡快辦了。
鐘藍估摸著可能也是想著楚馨曼的年紀大了，不好婚配，這才重新惦記起了這門婚事。
雖說令澤這身體是有殘疾，可拋開這個不說，令家在整個京城裏也是風光無二的。
鐘藍自然是願意的，畢竟令澤也確實不小了。
可眼下卻有一個麻煩。
原先鐘藍想將這婚事落定的時候，楚家沒同意，明擺著就是嫌棄他。
如今再提，也不知道令澤那頭會如何想。
早幾年年節上頭令澤還露個面，可後來因為這事，便就再也沒出過玉川園了。
實在是屬於根本見不到的情況。
這兩年，令澤的脾氣也是越發孤僻了。
她愁的就是這個。
晏白薇聽見這話也不由得愁了起來，這話說得可不是怎的，她至今不也沒見過真人？
怕是當初因為這事傷到了自尊，接受不了現在的自己。
可既然婚事是早前定下的，如今兩人的年紀也都不小了，兩家現下又都有意向。
這事兒遲早是要辦的。
再說了，總不能讓令澤就這麽自己一個人一輩子呀！
晏白薇沈下心來仔細想了想此事，“那母親，我能問問大公子這腿究竟是如何傷的嗎？”
說到底，根源還在腿上，若是解開了這個結，興許對令澤的想法也會有所改變吧。
而且，她覺得就這般孤僻的性格，就算成婚了只怕也過得不如意，若是心結打開了，這日子不是能過得更好嗎？
聽見這話，鐘藍眼神幽地一暗，沈吟了半晌，這才道，“這事兒要說就要從令澤令沛小時候說起了。”
她頓了頓，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神情有些落寞，這才說起來。
“原先啊，我剛嫁到令府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般，老太太啊，因著覺得我是武家出身，並不太喜歡我。你是知道的，那會兒上頭陳家姐姐留了令澤和令宜兩個孩子。你父親這頭又忙，如此一來，兩個孩子只能由老太太那裏照看。因著老太太不喜，這令宜也就一直不喜歡我，不過令澤不一樣，他對我倒是有幾分親近，每回我去老太太那兒，他都會主動跟我說話，我那時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後來，有了沛哥兒，兩兄弟確實相處得也不錯。”
“再後來，老太太這邊身體也不太好，於是令澤就交到了我手裏，令宜呢因為不願意跟著我，便就一直留在了玉晴園。如此，兩兄弟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可事情就是出在住在一個園裏的一個冬天，我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雪下了一茬又一茬，整個京城跟冰窖一般。有一日用過午膳之後，我因莊子上出了些事情，趕去了莊子，你父親又在軍營。令沛這孩子小時候愛玩又調皮，趁著園中媽媽們不註意就和令澤兩個溜了出去。”
“等發現時已經是下午了，府上的人到處找也沒找著。後來還是通知了你父親帶人出了城去尋，這才在一處水潭子裏找到二人。令沛躺在岸邊，令澤抱著岸邊的樹樁上半個身子在岸上，可這下半身就泡在了水潭裏。冰天雪地的潭水啊，摸一下都覺得刺骨得很。等將人抱回來，暖了許久，又尋了太醫來，喝了幾大碗藥，到第二天兩人才算醒過來。令沛呢，病了小一個月，而令澤也就是那時雙腿沒了知覺，太醫、術士郎中我們讓看了無數回，只能說是保住了性命，可這腿是治不好了。”
“沛哥兒那時雖然還小，可慢慢的也就不那麽淘氣了。他也不出去跑了，成日就紮在軍營中，哪樣苦就做哪樣。任憑誰問起當日的事情他都是一臉沈默。”
說到這裏，鐘藍忍不住拿起絹帕擦了擦眼眶，“這事兒啊，也就成了我和沛哥兒的心頭結，這些年過去了，我這心頭始終覺得是我虧欠了他。若是我沒去莊子，若是我沒將他領回玉綏園，若是令沛沒慫恿他出去，他還是那個會對著任何人心存善意的少年。”
鐘藍吸了吸鼻子，感慨著道，“如今啊，也不會成日悶在園子裏，成了一個不谙世事的人。我啊，是心疼，那般好的一個人，卻困在了自己的心房裏，也不知道這一生能不能看到他有走出來的那一日。”
晏白薇一見她這般也有些難受。忙安慰著道，“母親這是哪裏話，這日子這麽長，總有看到的時候。”
鐘藍搖搖頭，“你是不知道，這中間我也不是沒去勸過，這府上的人除了令沛誰都去過玉川園，可結果都一樣。”
晏白薇吐了口氣，倒是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麽段故事，如此說令澤也是個可憐人。
可這麽多年一直悶在園子裏該有多孤獨？
她忍不住也跟著嘆了口氣，“母親，你也不用為此神傷，這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如今，你要緊的是趕緊將身子調理好，這其他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
鐘藍“咳咳咳”地又咳了幾聲，劉媽媽遞過來一塊陳皮糖，“就是啊，夫人，你這風寒還沒好，多思多憂也是無益，眼下要緊的還是將身子養好。”
鐘藍擺擺手，“風寒而已，薇薇畢竟嫁到府上沒多久，要她來擔這樣的重任，實在的難為她了。這事兒啊，等老爺回來，我再同他細細商量一番。”
鐘藍話是這般說，但晏白薇還是想出些力，“眼下不如就先看看喜事該有哪些禮儀章程吧，到時先把大概的捋一捋，然後再看看大公子那邊如何辦。”
鐘藍點點頭，“嗯，也好。”
等從鐘藍那裏出來，已經是擦黑的天了。
她一路上都在想令澤的事情，這中間究竟是如何回事呢？剛剛鐘藍說，發現他時他雙腿是泡在潭水裏的。
大冷的冬天，潭子都該結冰了吧？怎麽有水呢？
她心緒有些煩亂。
若是雙腿是因為浸泡在冰水中太久傷了筋骨倒也確實可能導致雙腿站不起來。
但若是如此，真的就沒辦法了？
她不覺又攏起眉來。
忽然，想起之前，她師父清隱道長救治過一個凍傷的人，當時那人也是雙手擡不起來，可後來在師父的調理下，好像還是好了起來。
那令澤這腿會不會也是一個道理？
想到這裏，她眉頭漸漸疏散開來，看來明日得去趟石經寺。
正好，也順道給清兒看看，這臉上的疤總歸是她心頭的一塊心病。
等到晚上令沛回來的時候，晏白薇正就在案幾旁羅列著娶親的一些事宜。
令沛走到身邊，看著這些，問起來，“列這些做什麽？”
她這才說起了今日楚家來過的事情。
不曾想令沛臉色刷一下就沈了下去，“她們來做什麽？”
晏白薇倒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連忙倒了水過來，“就商量商量親事，大公子總不能就一輩子在園子裏吧？”
令沛眸色一沈，“在園子了怎麽了？我照顧一輩子有何不可？”
晏白薇吐了口氣，完全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可若是大公子自己不想呢？他這般其實和一個人有什麽區別？誰又能知道他心裏到底苦不苦呢？若是真能成親，或許能讓他慢慢走出來呢？”她小心翼翼地道。
令沛身子一頓，這話他倒是從來沒想過。
自打令澤將自己藏起來之後，令沛便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輩子，無論他要在那玉川園待多久他都會一直照顧他，他願意出來也好，不願意出來也罷，只要他在，就會守著他，陪著他，即便是現在這樣幾乎見不到面兒的情況。
可他確實沒有想過令澤的內心會不會很痛苦這回事？
“母親答應了？”
晏白薇點點頭，“嗯。”
令沛沈吟了一會兒，“先看看吧。”
晏白這才吐了口氣。
“對了，我打算明天去趟石經寺，燒個平安香。”
“明天？明天什麽時候？”
“打算上午就去。”
令沛想了想，只道，“若是上午的話，那我陪你一起。”
晏白薇忙搖搖頭，“不用，我打算和郡主一起去。你個大男跟著一起，我怕郡主不方便。”
她沒有說實話，並不是故意要怎樣，只是想著鐘藍說那話，再加上剛剛他那反應只怕他會多想。如今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治令澤的腿，若是提前說了到時又治不了，他心中難免失望。所以這才先這事兒掩了下來。
若是到時，真能治，再告訴給他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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