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屬史萊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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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屬史萊姆
和大口大口吃蟲進行的第二次交易賺了兩千信用點, 整整一大桶的屎球，戰鬥機器人面無表情地團了一天，全都是細尾龍最新鮮產出的精華部分。
慶幸戰鬥機器人的做工精良，外殼沒有絲毫縫隙, 清洗幹凈打上德古拉斯給自己買的外殼專用蠟之後又變得香噴噴了。
兩天賺了四千信用點, 多少算是有了進項, 雖然根本摸不到錢在哪也足夠叫人開心的。
先前答應了德古拉斯要再去垃圾場一趟, 中午給母蟲送完食物之後，德古拉斯就迫不及待地想出門了。
它換了新身體後就變得異常臭美, 特地花錢給自己買了好幾瓶外殼保養蠟，身體抹得鋥光瓦亮，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能源石味道, 是的，能源石也有味道，是說不清楚的帶著濕潤飽滿又酥麻的感覺，仔細聞聞不到，只有不經意靠近時才能嗅到一點端倪。
祝聆對這味道不怎麽喜歡，扇著鼻子站到了一邊：“這味道也太嗆了。”
“你一個人類你不懂。”德古拉斯拉過站在後面的賀因讓他來評判：“你說，是不是很好聞, 這個味道對機器人來說是無法抵抗絕對癡迷的味道，我不相信有機器人會不喜歡。”
賀因一臉溫和地笑：“確實很不錯。”還沒等德古拉斯得意，他的語氣一轉, “但是香味因機而異, 我就不是特別喜歡。”
德古拉斯：“……怎麽可能！哦, 我忘了，你是伴侶型機器人，一切都符合人類審美, 哼，你的意見不能做參考。”
祝聆憋笑，發現賀因還有點腹黑的感覺。
鬥完嘴幾人就準備出發了。正要上車，幾天沒湊過來的史萊姆就啵啵啵穿過草地跳了過來，祝聆發現兩只大史萊姆身後多了幾只有顏色的水母，從前大小都是透明的，這次出現的有綠色有紅色有銀灰色。
後面的透明小史萊姆懷裏還抱著一只巨大的白殼螺，螺裏探出一只淡藍色的腦袋。
“咦，這些是你們的新夥伴麽？”祝聆問。
大史萊姆點點頭，就像只是跟祝聆打聲招呼似的，大史萊姆轉頭，帶著一排同族轉頭回水裏，倒是那只銀灰色的留了下來，在原地左顧右盼了一陣，最後啪嘰一下貼到了祝聆腿上。
是攤成一張大餅直接貼上來的，貼好後它的身體首尾相接，像個腳環一樣將祝聆的腿完全裹住。
冰涼涼中還有一點酥酥麻麻的感覺，仿佛做了個按摩，還挺舒服。
“咦，我們要出門了，你不回去麽？”祝聆低頭甩了甩腿，見這只銀灰色的史萊姆是不打算下來了，只好帶著它一起走了。
車子開的還是路邊最大的公用車，這次德古拉斯提前準備好了好幾個包，打算多裝點東西回去，最好能找到自己的心意對象。
還是老地方，垃圾場的垃圾山看上去也沒有減少分毫，只是來撿垃圾的人明顯變多了，就算不是堆放值錢東西的山堆上都有不少人在忙碌。
“怎麽這麽多人，現在經濟這麽不好了，都來做拾荒者？”祝聆不解地問。
德古拉斯擡頭看了一陣：“可能是因為沒有管束。”
幾人背著背包穿過前面幾座垃圾山朝前走，這一路上塑料制品，家居建材，石頭木材山上都站滿了人，甚至散發腐臭味道的食物殘渣山上都有穿著全身防護服的人拿著長長的拾荒工具在裏面翻檢。
這些多出來的人和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上次見到的那些拾荒者穿的比較破爛，也沒有什麽幹凈完整的防護服，但這次多出來的那部分人像是有組織有紀律地在找些什麽。
在他們經過的時候，那些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暗沈沈的眼神從防護面罩後面射過來，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祝聆感覺到他們眼中的不善，低聲問走在最前面的德古拉斯。“怎麽像我殺了人一樣這麽仇視？”
“你知道的，在這種地方，大家都是競爭者，習慣就好。”德古拉斯低聲道，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垃圾山總有一段時間是這樣，如果某個人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那麽接下來一段時間，拾荒者的數量就會急劇增加，接下來一年內只要找不到新的東西，人數會慢慢減少到一個穩定的數量
德古拉斯在垃圾場裏混過一段時間，對這種情況比較了解。但它擡頭看了一眼，隨後又自言自語道：“這次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太整齊了。只要不妨礙到我們就好。”
不過它還是樂觀了點，這麽多人，老的拾荒者團隊沒有東西可以找，就只能往後挪，後面堆了幾十年的垃圾山也都被重新翻起來，他們上次來的那座山上也站了五六個人，這些人看向他們的眼神倒是正常多了。
只是有人在就不好往裏鉆了，被人發現後秘密基地就會暴露，以後再也不可能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祝聆低聲問德古拉斯：“現在怎麽辦？”
德古拉斯道：“先分散開，然後再找個機會悄悄進去。”
幾人於是在附近分開，祝聆本來打算跟賀因分開走，但他雖然仍舊一臉微笑，卻站在原地不肯動，她走一步他就遠遠地跟在後面。
祝聆最後只好跟著賀因一起了，垃圾山上幾人冷眼看著他們，對他們的看法就是有錢人過來體驗拾荒者生活的，畢竟現在德古拉斯剛換了新身體，怎麽看怎麽值錢，把它轉賣了都抵得上拾荒者一年的努力了。
再看看賀因，他穿的是養殖場裏留下的舊衣服，雖然是一二十年前的舊衣服，看上去卻絲毫不土，祝華山那時候應該有錢，買的衣服質感相當好，時尚就是一個輪回，穿在個高身材好長相英俊的賀因身上，不像是來垃圾場撿垃圾，更像是領導來視察的。
因此他們剛進來這一路就一直在被人圍觀。
祝聆覺得他們倆走一起大概率沒辦法悄無聲息地鉆進去了。
假裝朝山上走去，祝聆往手上套了個手套又戴上了防護面罩，接著找了塊離其他人有些距離的地方，彎腰似模似樣地在腳下翻找起來。
這一片挺大，似乎沒有分類，裏面什麽都有，家庭用的布紙塑料片玻璃渣各種袋子還有各種袋子，早已經腐爛風化的食物殘渣碎屑，好在時間足夠久，這一片味道並不重。
賀因也跟在她身側翻找起來，他倒不是無目的地翻找，不一會找出一個被丟掉的瓷杯，杯子把手掉了，但杯子造型很酷炫，是個宇宙飛船模樣。
“你看這個。”他拍掉上面的灰遞到祝聆面前，“是不是很好看，放點土當花盆肯定很不錯。”
祝聆左看右看也覺得好看，欣喜地點著頭：“這個好。”然後扒拉開包把東西放了進去。
兩人就像玩一樣，很快又撿了個被揉皺油畫，說要拿回去當掛畫。還有一張半大的墊子，破爛的包。
兩人一邊找一邊黏黏膩膩地商量，腦袋靠腦袋，活脫脫一個好奇過來的小情侶，根本不是抱著什麽特殊目的。
於是剛剛還緊盯著他們的幾人就慢慢放棄關註。
等到走到足夠遠時，祝聆停下動作低聲道：“沒有看我們了吧，這個地方足夠偏。”
賀因看了看：“再往前走一點。”
“好。”
祝聆假裝又撿起了什麽遞到賀因面前，故意大聲地道：“哇，你快看我找到了什麽。”
“什麽？”
“是個鯊魚玩偶哎，還沒有壞，真可愛，帶回去吧。”
不遠處的幾人聽到聲音都忍不住露出個無語的表情，再次確定這就是來玩的小年輕，什麽也不懂，更不會對他們產生威脅。
祝聆捏著不存在的玩偶又朝下走了走，下面是背陽面，沒什麽人，垃圾的腐臭味傳來，讓人難以忍受。
不知道踩到了什麽，腳下有些踉蹌，她下意識控制自己坐在地上，手扶著腳腕，發現裹在腿上的銀灰色史萊姆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跟來的這只史萊姆在貼在祝聆身上的時候她就有點奇怪的感覺，祝聆的能力可以操控部分金屬，她隱隱感覺自己似乎也能控制那只史萊姆，好像它的身體就是由融化後的金屬組成的一樣。
將手放在垃圾山上，祝聆仔細感受著史萊姆的位置，這下方全都是各種金屬，幹擾比較多，她找的非常慢，好一會也沒找到。
祝聆不由得有些急了，是她把史萊姆帶出來的，總不能把它弄丟了。
賀因拍了下她的肩膀：“別擔心，它們很聰明。”
雖然沒找到史萊姆，祝聆卻找到了下去地下的辦法，她拉著賀因繼續朝下走，很快到了山谷處，扒開一堆塑料之後鉆了進去。這裏是空間相對比較大的地方，兩人彎彎折折小心翼翼地挪了半天，終於走到了上一次來的位置。
“總算下來了。”
下來後終於隱約能感覺到史萊姆的位置了，但此時對方距離他們很遠，在垃圾山下更深層的地方。
祝聆搖著頭：“沒辦法，只能繼續走了。”
下面能鉆的洞越來越小，兩人很多次卡在狹窄的縫隙中，慶幸祝聆現在可以操控金屬，她盡量動靜比較小地打穿了一條通道出來，這一路也撿到了一些可能會值錢的東西，還拆出來一塊似乎可以用的能源石。但不管他們怎麽向前，距離史萊姆都始終有一段距離，似乎他們在前進的同時，史萊姆也在不停前進。
“這小家夥在幹嘛？”祝聆很不解，有些擔心史萊姆是出了問題，比如躲避追殺之類的，按理說這下面應該沒有太大危險的。她立即加快步伐。
再向前路突然好走了起來，金屬物品明顯減少，能供人行走的空隙也變得很大，常常一整片空間裏看不到一片金屬，只有木板和各種塑料制品在支撐。
祝聆走著走著就猛地停下了腳步：“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身後的賀因輕輕扶住她的肩膀：“你是說金屬不見了？”
祝聆指著前方一輛小型公用車：“對啊，這太奇怪了，你看這輛車子，就只剩了個框架和輪胎，如果是人為拆的也太幹凈了。”
祝聆心裏隱隱有了個猜測，她拉著賀因朝一個方向飛快跑去，再沒有任何停頓，十幾分鐘之後，兩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準吃，你快給我吐出來！”
就見跟兩人分開一段時間的德古拉斯正崩潰地蹲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個銀灰色果凍瘋狂搖晃，果凍身體中裹著什麽東西，幾秒後它裹在一起的身體攤開，一團圓球從裏面被吐了出來。
德古拉斯撿起圓球悲憤欲絕：“啊啊啊，你都吃完了！”而史萊姆淡定無視它，彈跳到下一塊金屬上，身體攤開直接裹進去，一整塊金屬片都被消化掉了。
原來這竟然是個以金屬為食的史萊姆。
祝聆也是這時才註意到原本不足拳頭大小的史萊姆現在竟然長到盤子大了。
德古拉斯捏著球球唉聲嘆氣地轉頭抱住藏在身後的東西，那是個機器人腦袋，如果不是它拼命護著，估計也被史萊姆給吃掉了。
“只能回去再給你弄新的身體了，我保證會跟我現在的一樣好。”
在史萊姆那裏受了挫，見到祝聆出現它也蔫巴巴地：“你們來了。”
“發生了什麽？”
德古拉斯指著史萊姆：“以後這裏不用來了，都被它吃光了，你都不知道它有多可怕，見到什麽吃什麽，我的材料啊，都被它吃光了。我心愛的妮雅如果不是被我護住也要被它吃掉了。”
祝聆看向它懷裏的金屬腦袋，這只機器人看不出來是什麽型號，外殼老舊，磨損嚴重，沒什麽美麗可眼，但德古拉斯一副護寶貝一樣地護著。
“這就是你的心上機？是什麽型號？你還給她取了名字。”
“不是我取的，它就叫妮雅，我們剛剛交流過了，它是個美麗溫柔又聰明的機器人。”德古拉斯捧著妮雅的腦袋蹭了蹭。
祝聆確實不理解：“你們怎麽交流的？它不是一顆腦袋麽，沒有裝能源吧。”
“它的芯片還在！我讀取了它的芯片。”
祝聆恍然：“哦，原來你單方面喜歡上了人家，還沒有經過它的同意就單方面讀取了它的芯片。”
德古拉斯瞬間扭捏了，一直拿腳掌碾著地面：“我這麽英俊帥氣有閱歷有才華的機器人，它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我相信它也一定會對我一見鐘情的。老板，我想給它定制一個身體，需要的費用我可以問你借，拿我的工資抵。”
祝聆仰頭想了一會：“我給你開過工資麽？”
德古拉斯有點急：“你現在可以開了，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東西，還陪你演戲，這麽能幹的員工怎麽可以沒有工資。”
祝聆哈哈笑起來：“好了，騙你的，有工資。”
就在他們說話這一會，史萊姆又向前吃了一大截，沒了金屬支撐，這一片空間開始出現坍塌跡象。
“嘎吱嘎吱。”頭頂聲音想了幾下，轟隆一聲從後方開始往前塌來。
“快跑！”祝聆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就立即被賀因從後面撲上來帶著朝前跑去。
德古拉斯現在也有些戰鬥能力，反應迅速地跟著轉身。他們才剛離開原地，剛剛站立的空間就直接塌陷了。
就在垃圾山塌陷這一會，史萊姆還沒事一樣繼續奮力進食，祝聆手一伸直接將它拉到了自己身邊。
攤成大餅的史萊姆裹在祝聆手上，連帶著它沒有消化完的鐵塊一起，祝聆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傳來，原來那是史萊姆的消化液。
塌陷一直跟隨著他們來到還沒被吃掉的區域才堪堪停止，這動靜太大，想必上面的人都發現了，他們沒辦法待下去，只能早點離開。
地下一大片都被史萊姆吃掉了，祝聆想要找點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機會了，她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透。
纏在祝聆的手上史萊姆也不消停還想跳下去繼續吃。
“你可真是個大胃王。”祝聆捏捏又胖了一圈的史萊姆說道，“先別吃了，我們要回去了，這裏沒法待了，等會肯定有人下來查看。”
史萊姆安靜了一會，身體突然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來，沒多久，一塊純凈無比的金屬球從泡裏滾了出來。
祝聆邊走邊好奇地拖住那顆金屬，怕又像上次一樣被自己吸收掉，她沒敢用手去觸碰：“這是什麽東西？送給我的？”
前面的德古拉斯接過看了一眼：“應該是某種純度很高的金屬混合物，像是一種新金屬，看不出來是什麽混合在一起的。它肚子是個熔爐不成？還有這種作用，那我以後豈不是有了免費的金屬融合器。”
祝聆給它潑冷水：“你忘了它吃了多少東西？”
快把垃圾山吃空一半才得到這麽點東西，還不如直接買新的金屬來的劃算。
德古拉斯也反應了過來：“那算了。”
三人在垃圾山下繞了半天，最後悄悄從唯一和這座垃圾山相連的一角鉆到另一座山上，發現外面的人都集中到先前那座山上去了沒人註意，這才悄悄爬了出來，假裝剛趕過來一樣跟在眾人身後去圍觀。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塌了？”
“也是常有的事吧，這裏的垃圾堆得太久了，下面東西腐敗就會塌陷。”
“不一樣，這次範圍太大了，說不定下面有東西。”
有幾個人試圖下去看看，眾人用手中的工具往下挖著。
沒多久那些穿著相同防護服的人走過來，手裏更先進的工具直接將上方的垃圾清開露出下面的情形，但找了一段下面都只是各種碎渣，看不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我就說吧，是腐敗才導致的塌陷。這不是什麽也沒有。”
“咦，有一塊鐵架。”
“這裏有個鍋。”
“原來這下面還有電器啊。”
“快找找還有沒有別的。”
有些人低頭找起來，有些人看不上這點東西搖著頭離開了。祝聆幾人圍觀一陣也假裝沒興趣地跟著走了。
走到中途的時候，身後跟上來一位老人，老人一臉滄桑，瞧著有些面熟。
“你們在下面找到了什麽東西？”老人上來就問。
祝聆警惕地看著他：“老先生，我們素不相識，好像沒有必須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老人笑著道：“那動靜是你們弄出來的吧。”
“我們哪有那本事。”祝聆搖著頭拒不承認，“你這玩笑可不好笑。”
“養六是你送去監獄的，祝小姐。”
老人的話讓祝聆停下了腳步，她神色冷下來，“看來是打聽過的，怎麽，你想要給他報仇？”
老人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不，我想要感謝你，他背靠了一個大老板後就一直明搶我們的東西，我們拾荒者也沒什麽靠山和武器，又不能拿他怎麽樣，聽說他和老板都栽在了你手上，我們高興來來不及呢。但是你要小心，那個喬艙並不是真正的老板，他後面還有不能惹的人，我只知道那些人來自貝肯星，它們可能會繼續找你的麻煩。”
祝聆沒想到他是來提醒自己的，她想起來這位老人是誰了，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一次，他應該在拾荒者團隊中比較有地位。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
“以後不要來這裏了，這裏以後沒什麽好東西了。”老人回頭看了那些衣著整齊的人一眼，很快他們錯步走開，融入人群中不見。
祝聆其實早就料到喬艙不會罷休，喬艙當時很慫不敢做什麽，時間久了恐懼會慢慢淡忘只剩下屈辱，他一定會試圖找回場子。
這種推測讓祝聆想到一個古早笑話。
“哈哈，葫蘆娃救爺爺，來一個送一個。早點來吧，給我多送點錢，我正愁現在沒有收入。”
祝聆一點都不怕，反而還有點興奮，上次得了兩只機器人和一輛飛車，下次要是能來點飛船就好了。
到家時天擦黑了，德古拉斯一路上抱著自己的寶貝腦袋，登上終端在給它的心上機挑身體配件，它竟然不打算用廢舊零件組裝，而是想要給它買全新的。
以德古拉斯那能用舊的就不用新的性格，這次願意買全新配件也是真愛了。
“老板，我要買這個，還有這個這個跟這些。”
它挑選完將終端推到祝聆面前，祝聆側頭一看，頓覺眼前一黑。
“四萬！四萬都夠買一個新的機器人了！”
德古拉斯據理力爭：“我自己組裝，出來的性能絕對比賣十萬的機器人都要更好！你不想擁有一個更好的機器人幫你做事嗎？有了妮雅我就心情愉快，我心情愉快做事效率就更高，難道你要放棄這個機會？”
祝聆感覺自己快要被他說服了，似乎，是挺有必要。
“不對！我暫時沒有那麽需要！”
“不，你將來一定會需要。”
祝聆：“……”
這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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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戰鬥機器人的做工精良，外殼沒有絲毫縫隙, 清洗幹凈打上德古拉斯給自己買的外殼專用蠟之後又變得香噴噴了。
兩天賺了四千信用點, 多少算是有了進項, 雖然根本摸不到錢在哪也足夠叫人開心的。
先前答應了德古拉斯要再去垃圾場一趟, 中午給母蟲送完食物之後，德古拉斯就迫不及待地想出門了。
它換了新身體後就變得異常臭美, 特地花錢給自己買了好幾瓶外殼保養蠟，身體抹得鋥光瓦亮，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能源石味道, 是的，能源石也有味道，是說不清楚的帶著濕潤飽滿又酥麻的感覺，仔細聞聞不到，只有不經意靠近時才能嗅到一點端倪。
祝聆對這味道不怎麽喜歡，扇著鼻子站到了一邊：“這味道也太嗆了。”
“你一個人類你不懂。”德古拉斯拉過站在後面的賀因讓他來評判：“你說，是不是很好聞, 這個味道對機器人來說是無法抵抗絕對癡迷的味道，我不相信有機器人會不喜歡。”
賀因一臉溫和地笑：“確實很不錯。”還沒等德古拉斯得意，他的語氣一轉, “但是香味因機而異, 我就不是特別喜歡。”
德古拉斯：“……怎麽可能！哦, 我忘了，你是伴侶型機器人，一切都符合人類審美, 哼，你的意見不能做參考。”
祝聆憋笑，發現賀因還有點腹黑的感覺。
鬥完嘴幾人就準備出發了。正要上車，幾天沒湊過來的史萊姆就啵啵啵穿過草地跳了過來，祝聆發現兩只大史萊姆身後多了幾只有顏色的水母，從前大小都是透明的，這次出現的有綠色有紅色有銀灰色。
後面的透明小史萊姆懷裏還抱著一只巨大的白殼螺，螺裏探出一只淡藍色的腦袋。
“咦，這些是你們的新夥伴麽？”祝聆問。
大史萊姆點點頭，就像只是跟祝聆打聲招呼似的，大史萊姆轉頭，帶著一排同族轉頭回水裏，倒是那只銀灰色的留了下來，在原地左顧右盼了一陣，最後啪嘰一下貼到了祝聆腿上。
是攤成一張大餅直接貼上來的，貼好後它的身體首尾相接，像個腳環一樣將祝聆的腿完全裹住。
冰涼涼中還有一點酥酥麻麻的感覺，仿佛做了個按摩，還挺舒服。
“咦，我們要出門了，你不回去麽？”祝聆低頭甩了甩腿，見這只銀灰色的史萊姆是不打算下來了，只好帶著它一起走了。
車子開的還是路邊最大的公用車，這次德古拉斯提前準備好了好幾個包，打算多裝點東西回去，最好能找到自己的心意對象。
還是老地方，垃圾場的垃圾山看上去也沒有減少分毫，只是來撿垃圾的人明顯變多了，就算不是堆放值錢東西的山堆上都有不少人在忙碌。
“怎麽這麽多人，現在經濟這麽不好了，都來做拾荒者？”祝聆不解地問。
德古拉斯擡頭看了一陣：“可能是因為沒有管束。”
幾人背著背包穿過前面幾座垃圾山朝前走，這一路上塑料制品，家居建材，石頭木材山上都站滿了人，甚至散發腐臭味道的食物殘渣山上都有穿著全身防護服的人拿著長長的拾荒工具在裏面翻檢。
這些多出來的人和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上次見到的那些拾荒者穿的比較破爛，也沒有什麽幹凈完整的防護服，但這次多出來的那部分人像是有組織有紀律地在找些什麽。
在他們經過的時候，那些人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暗沈沈的眼神從防護面罩後面射過來，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祝聆感覺到他們眼中的不善，低聲問走在最前面的德古拉斯。“怎麽像我殺了人一樣這麽仇視？”
“你知道的，在這種地方，大家都是競爭者，習慣就好。”德古拉斯低聲道，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垃圾山總有一段時間是這樣，如果某個人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那麽接下來一段時間，拾荒者的數量就會急劇增加，接下來一年內只要找不到新的東西，人數會慢慢減少到一個穩定的數量
德古拉斯在垃圾場裏混過一段時間，對這種情況比較了解。但它擡頭看了一眼，隨後又自言自語道：“這次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太整齊了。只要不妨礙到我們就好。”
不過它還是樂觀了點，這麽多人，老的拾荒者團隊沒有東西可以找，就只能往後挪，後面堆了幾十年的垃圾山也都被重新翻起來，他們上次來的那座山上也站了五六個人，這些人看向他們的眼神倒是正常多了。
只是有人在就不好往裏鉆了，被人發現後秘密基地就會暴露，以後再也不可能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祝聆低聲問德古拉斯：“現在怎麽辦？”
德古拉斯道：“先分散開，然後再找個機會悄悄進去。”
幾人於是在附近分開，祝聆本來打算跟賀因分開走，但他雖然仍舊一臉微笑，卻站在原地不肯動，她走一步他就遠遠地跟在後面。
祝聆最後只好跟著賀因一起了，垃圾山上幾人冷眼看著他們，對他們的看法就是有錢人過來體驗拾荒者生活的，畢竟現在德古拉斯剛換了新身體，怎麽看怎麽值錢，把它轉賣了都抵得上拾荒者一年的努力了。
再看看賀因，他穿的是養殖場裏留下的舊衣服，雖然是一二十年前的舊衣服，看上去卻絲毫不土，祝華山那時候應該有錢，買的衣服質感相當好，時尚就是一個輪回，穿在個高身材好長相英俊的賀因身上，不像是來垃圾場撿垃圾，更像是領導來視察的。
因此他們剛進來這一路就一直在被人圍觀。
祝聆覺得他們倆走一起大概率沒辦法悄無聲息地鉆進去了。
假裝朝山上走去，祝聆往手上套了個手套又戴上了防護面罩，接著找了塊離其他人有些距離的地方，彎腰似模似樣地在腳下翻找起來。
這一片挺大，似乎沒有分類，裏面什麽都有，家庭用的布紙塑料片玻璃渣各種袋子還有各種袋子，早已經腐爛風化的食物殘渣碎屑，好在時間足夠久，這一片味道並不重。
賀因也跟在她身側翻找起來，他倒不是無目的地翻找，不一會找出一個被丟掉的瓷杯，杯子把手掉了，但杯子造型很酷炫，是個宇宙飛船模樣。
“你看這個。”他拍掉上面的灰遞到祝聆面前，“是不是很好看，放點土當花盆肯定很不錯。”
祝聆左看右看也覺得好看，欣喜地點著頭：“這個好。”然後扒拉開包把東西放了進去。
兩人就像玩一樣，很快又撿了個被揉皺油畫，說要拿回去當掛畫。還有一張半大的墊子，破爛的包。
兩人一邊找一邊黏黏膩膩地商量，腦袋靠腦袋，活脫脫一個好奇過來的小情侶，根本不是抱著什麽特殊目的。
於是剛剛還緊盯著他們的幾人就慢慢放棄關註。
等到走到足夠遠時，祝聆停下動作低聲道：“沒有看我們了吧，這個地方足夠偏。”
賀因看了看：“再往前走一點。”
“好。”
祝聆假裝又撿起了什麽遞到賀因面前，故意大聲地道：“哇，你快看我找到了什麽。”
“什麽？”
“是個鯊魚玩偶哎，還沒有壞，真可愛，帶回去吧。”
不遠處的幾人聽到聲音都忍不住露出個無語的表情，再次確定這就是來玩的小年輕，什麽也不懂，更不會對他們產生威脅。
祝聆捏著不存在的玩偶又朝下走了走，下面是背陽面，沒什麽人，垃圾的腐臭味傳來，讓人難以忍受。
不知道踩到了什麽，腳下有些踉蹌，她下意識控制自己坐在地上，手扶著腳腕，發現裹在腿上的銀灰色史萊姆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跟來的這只史萊姆在貼在祝聆身上的時候她就有點奇怪的感覺，祝聆的能力可以操控部分金屬，她隱隱感覺自己似乎也能控制那只史萊姆，好像它的身體就是由融化後的金屬組成的一樣。
將手放在垃圾山上，祝聆仔細感受著史萊姆的位置，這下方全都是各種金屬，幹擾比較多，她找的非常慢，好一會也沒找到。
祝聆不由得有些急了，是她把史萊姆帶出來的，總不能把它弄丟了。
賀因拍了下她的肩膀：“別擔心，它們很聰明。”
雖然沒找到史萊姆，祝聆卻找到了下去地下的辦法，她拉著賀因繼續朝下走，很快到了山谷處，扒開一堆塑料之後鉆了進去。這裏是空間相對比較大的地方，兩人彎彎折折小心翼翼地挪了半天，終於走到了上一次來的位置。
“總算下來了。”
下來後終於隱約能感覺到史萊姆的位置了，但此時對方距離他們很遠，在垃圾山下更深層的地方。
祝聆搖著頭：“沒辦法，只能繼續走了。”
下面能鉆的洞越來越小，兩人很多次卡在狹窄的縫隙中，慶幸祝聆現在可以操控金屬，她盡量動靜比較小地打穿了一條通道出來，這一路也撿到了一些可能會值錢的東西，還拆出來一塊似乎可以用的能源石。但不管他們怎麽向前，距離史萊姆都始終有一段距離，似乎他們在前進的同時，史萊姆也在不停前進。
“這小家夥在幹嘛？”祝聆很不解，有些擔心史萊姆是出了問題，比如躲避追殺之類的，按理說這下面應該沒有太大危險的。她立即加快步伐。
再向前路突然好走了起來，金屬物品明顯減少，能供人行走的空隙也變得很大，常常一整片空間裏看不到一片金屬，只有木板和各種塑料制品在支撐。
祝聆走著走著就猛地停下了腳步：“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身後的賀因輕輕扶住她的肩膀：“你是說金屬不見了？”
祝聆指著前方一輛小型公用車：“對啊，這太奇怪了，你看這輛車子，就只剩了個框架和輪胎，如果是人為拆的也太幹凈了。”
祝聆心裏隱隱有了個猜測，她拉著賀因朝一個方向飛快跑去，再沒有任何停頓，十幾分鐘之後，兩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準吃，你快給我吐出來！”
就見跟兩人分開一段時間的德古拉斯正崩潰地蹲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個銀灰色果凍瘋狂搖晃，果凍身體中裹著什麽東西，幾秒後它裹在一起的身體攤開，一團圓球從裏面被吐了出來。
德古拉斯撿起圓球悲憤欲絕：“啊啊啊，你都吃完了！”而史萊姆淡定無視它，彈跳到下一塊金屬上，身體攤開直接裹進去，一整塊金屬片都被消化掉了。
原來這竟然是個以金屬為食的史萊姆。
祝聆也是這時才註意到原本不足拳頭大小的史萊姆現在竟然長到盤子大了。
德古拉斯捏著球球唉聲嘆氣地轉頭抱住藏在身後的東西，那是個機器人腦袋，如果不是它拼命護著，估計也被史萊姆給吃掉了。
“只能回去再給你弄新的身體了，我保證會跟我現在的一樣好。”
在史萊姆那裏受了挫，見到祝聆出現它也蔫巴巴地：“你們來了。”
“發生了什麽？”
德古拉斯指著史萊姆：“以後這裏不用來了，都被它吃光了，你都不知道它有多可怕，見到什麽吃什麽，我的材料啊，都被它吃光了。我心愛的妮雅如果不是被我護住也要被它吃掉了。”
祝聆看向它懷裏的金屬腦袋，這只機器人看不出來是什麽型號，外殼老舊，磨損嚴重，沒什麽美麗可眼，但德古拉斯一副護寶貝一樣地護著。
“這就是你的心上機？是什麽型號？你還給她取了名字。”
“不是我取的，它就叫妮雅，我們剛剛交流過了，它是個美麗溫柔又聰明的機器人。”德古拉斯捧著妮雅的腦袋蹭了蹭。
祝聆確實不理解：“你們怎麽交流的？它不是一顆腦袋麽，沒有裝能源吧。”
“它的芯片還在！我讀取了它的芯片。”
祝聆恍然：“哦，原來你單方面喜歡上了人家，還沒有經過它的同意就單方面讀取了它的芯片。”
德古拉斯瞬間扭捏了，一直拿腳掌碾著地面：“我這麽英俊帥氣有閱歷有才華的機器人，它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我相信它也一定會對我一見鐘情的。老板，我想給它定制一個身體，需要的費用我可以問你借，拿我的工資抵。”
祝聆仰頭想了一會：“我給你開過工資麽？”
德古拉斯有點急：“你現在可以開了，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東西，還陪你演戲，這麽能幹的員工怎麽可以沒有工資。”
祝聆哈哈笑起來：“好了，騙你的，有工資。”
就在他們說話這一會，史萊姆又向前吃了一大截，沒了金屬支撐，這一片空間開始出現坍塌跡象。
“嘎吱嘎吱。”頭頂聲音想了幾下，轟隆一聲從後方開始往前塌來。
“快跑！”祝聆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就立即被賀因從後面撲上來帶著朝前跑去。
德古拉斯現在也有些戰鬥能力，反應迅速地跟著轉身。他們才剛離開原地，剛剛站立的空間就直接塌陷了。
就在垃圾山塌陷這一會，史萊姆還沒事一樣繼續奮力進食，祝聆手一伸直接將它拉到了自己身邊。
攤成大餅的史萊姆裹在祝聆手上，連帶著它沒有消化完的鐵塊一起，祝聆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酥麻感傳來，原來那是史萊姆的消化液。
塌陷一直跟隨著他們來到還沒被吃掉的區域才堪堪停止，這動靜太大，想必上面的人都發現了，他們沒辦法待下去，只能早點離開。
地下一大片都被史萊姆吃掉了，祝聆想要找點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機會了，她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透。
纏在祝聆的手上史萊姆也不消停還想跳下去繼續吃。
“你可真是個大胃王。”祝聆捏捏又胖了一圈的史萊姆說道，“先別吃了，我們要回去了，這裏沒法待了，等會肯定有人下來查看。”
史萊姆安靜了一會，身體突然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來，沒多久，一塊純凈無比的金屬球從泡裏滾了出來。
祝聆邊走邊好奇地拖住那顆金屬，怕又像上次一樣被自己吸收掉，她沒敢用手去觸碰：“這是什麽東西？送給我的？”
前面的德古拉斯接過看了一眼：“應該是某種純度很高的金屬混合物，像是一種新金屬，看不出來是什麽混合在一起的。它肚子是個熔爐不成？還有這種作用，那我以後豈不是有了免費的金屬融合器。”
祝聆給它潑冷水：“你忘了它吃了多少東西？”
快把垃圾山吃空一半才得到這麽點東西，還不如直接買新的金屬來的劃算。
德古拉斯也反應了過來：“那算了。”
三人在垃圾山下繞了半天，最後悄悄從唯一和這座垃圾山相連的一角鉆到另一座山上，發現外面的人都集中到先前那座山上去了沒人註意，這才悄悄爬了出來，假裝剛趕過來一樣跟在眾人身後去圍觀。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塌了？”
“也是常有的事吧，這裏的垃圾堆得太久了，下面東西腐敗就會塌陷。”
“不一樣，這次範圍太大了，說不定下面有東西。”
有幾個人試圖下去看看，眾人用手中的工具往下挖著。
沒多久那些穿著相同防護服的人走過來，手裏更先進的工具直接將上方的垃圾清開露出下面的情形，但找了一段下面都只是各種碎渣，看不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我就說吧，是腐敗才導致的塌陷。這不是什麽也沒有。”
“咦，有一塊鐵架。”
“這裏有個鍋。”
“原來這下面還有電器啊。”
“快找找還有沒有別的。”
有些人低頭找起來，有些人看不上這點東西搖著頭離開了。祝聆幾人圍觀一陣也假裝沒興趣地跟著走了。
走到中途的時候，身後跟上來一位老人，老人一臉滄桑，瞧著有些面熟。
“你們在下面找到了什麽東西？”老人上來就問。
祝聆警惕地看著他：“老先生，我們素不相識，好像沒有必須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老人笑著道：“那動靜是你們弄出來的吧。”
“我們哪有那本事。”祝聆搖著頭拒不承認，“你這玩笑可不好笑。”
“養六是你送去監獄的，祝小姐。”
老人的話讓祝聆停下了腳步，她神色冷下來，“看來是打聽過的，怎麽，你想要給他報仇？”
老人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不，我想要感謝你，他背靠了一個大老板後就一直明搶我們的東西，我們拾荒者也沒什麽靠山和武器，又不能拿他怎麽樣，聽說他和老板都栽在了你手上，我們高興來來不及呢。但是你要小心，那個喬艙並不是真正的老板，他後面還有不能惹的人，我只知道那些人來自貝肯星，它們可能會繼續找你的麻煩。”
祝聆沒想到他是來提醒自己的，她想起來這位老人是誰了，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一次，他應該在拾荒者團隊中比較有地位。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
“以後不要來這裏了，這裏以後沒什麽好東西了。”老人回頭看了那些衣著整齊的人一眼，很快他們錯步走開，融入人群中不見。
祝聆其實早就料到喬艙不會罷休，喬艙當時很慫不敢做什麽，時間久了恐懼會慢慢淡忘只剩下屈辱，他一定會試圖找回場子。
這種推測讓祝聆想到一個古早笑話。
“哈哈，葫蘆娃救爺爺，來一個送一個。早點來吧，給我多送點錢，我正愁現在沒有收入。”
祝聆一點都不怕，反而還有點興奮，上次得了兩只機器人和一輛飛車，下次要是能來點飛船就好了。
到家時天擦黑了，德古拉斯一路上抱著自己的寶貝腦袋，登上終端在給它的心上機挑身體配件，它竟然不打算用廢舊零件組裝，而是想要給它買全新的。
以德古拉斯那能用舊的就不用新的性格，這次願意買全新配件也是真愛了。
“老板，我要買這個，還有這個這個跟這些。”
它挑選完將終端推到祝聆面前，祝聆側頭一看，頓覺眼前一黑。
“四萬！四萬都夠買一個新的機器人了！”
德古拉斯據理力爭：“我自己組裝，出來的性能絕對比賣十萬的機器人都要更好！你不想擁有一個更好的機器人幫你做事嗎？有了妮雅我就心情愉快，我心情愉快做事效率就更高，難道你要放棄這個機會？”
祝聆感覺自己快要被他說服了，似乎，是挺有必要。
“不對！我暫時沒有那麽需要！”
“不，你將來一定會需要。”
祝聆：“……”
這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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