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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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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 78 章

◎再強的賽車小狗也會裝作聽不到◎

許馥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去的。

時間消磨在纏綿的唇瓣, 在繾綣的指尖,在她與他能夠相觸相擁的無限接近的親密裏。

“你會想我麽?”陳聞也居高臨下地問她,“你獨自在這張床上睡去的時候, 有想念過我麽, 姐姐?”

助聽器扔在了遙遠的另一側,許馥看著那漆黑泛著冷意的光,覺得安心。

又聽不到,瞎問個什麽勁兒。

她終於發現, 她其實還挺享受陳聞也聽不到的時刻。

本來她其實是個挺愛說謊的女人, 甜言蜜語也好,承諾也罷,在恰到好處的時候都可以適當用來點綴一下氣氛。

但面對陳聞也的時候,以前那些騙人的謊言突然通通變成了真心話, 說出口的難度瞬間變得無限大。

但既然他聽不到……

“當然,”於是她撩撥地笑,很誠實地回答他, 語調隨著他而起伏, “每一天……都很想你。”

“想我麽?”陳聞也微微側著頭, 明明聽不到,卻又好似正在認真傾聽,問題融化在喘息裏,“想我的什麽?”

許馥覺得他聽不到的時候尤其可愛, 心裏突然生起了一股玩弄之意,和憐愛混雜著,讓她語氣更加甜蜜。

她勾著他的脖頸, 輕吻他的睫毛, 眼睛, 鼻骨,又吻到了她最喜歡的耳朵去。

“想你的全部。”她說,話音落下,突然又收了緊,聲音帶上了點兒壞,“尤其是這裏。”

被縛住的男人喉結滾動了下,眸色愈發黢黑深沈,人也變得更加兇狠。

他垂眸望向她,聲音啞極,“……我也很想你。”

“……我甚至夢到過你。”許馥太累了,夜晚太過於漫長,她的神思都有些飄忽起來,在此刻夢境與現實無限重疊的瞬間,她無法控制地突然擁緊了他,短發刺入肌膚,連聲音都發起顫來,“就是這樣的夢境。”

很奇怪,他原本明明正埋著頭,並沒有看向她,許馥卻總覺得他在此時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唇角微微地上揚起來。

夜裏下了一場細雨,屋內卻沒有絲毫潮濕陰冷的氣息,久違的溫暖包裹著許馥,連夢都是旖旎甜膩的氣息。

空調、地暖、電熱毯,那些所有的取暖設備加起來,也不如陳聞也這個人類小太陽。

許馥難得好眠,醒來時只覺從發絲兒到腳趾都彌漫著饜足的舒適,她懶懶地睜開眼睛來。

……咦?

這家夥……

眼前的枕頭略顯淩亂,空空如也,視線稍往下移,看到男人被裹在了軟被裏,只露出了熟悉的發頂。

也不嫌悶得慌?

她擡起有些酸困的胳膊將軟被往下拽,想去看看她想念的那張英俊的臉。

明明他就在她身邊。

明明在闔上雙眼睡去之前,最後的記憶畫面是他的眼神,最後的觸覺是他的吻。

可只經歷了這麽短暫的一夜,她竟然又生出了有想見他的切望。

戀愛腦,不可取啊。

她邊慢吞吞地拽下被子邊為自己開脫,主要還是因為男朋友是真的很帥嘛。

大早上起來想看看帥哥的睡顏,是每個女孩子最簡單最淳樸的心願。

範子明所言不虛,陳聞也最近真的失眠得厲害。

以前許馥稍微一動他就會醒來,如今被子掀開,他人還陷在酣甜的熟睡之中。

他環抱著她的腰,額抵在她胸前,睡得很安穩,睫羽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抖,軟被捂著的臉頰漫著淡淡的、微燙的紅意。

好像還正做著什麽品嘗美食的好夢,唇微微張著,像正含著什麽東西。

睡著的模樣顯得純真,卻又在此刻無比的撩人,許馥只是看到,便不受控制地顫了下身子。

俗話說得好,眼不見為凈。

很多東西看不到的時候也就罷了,可能毫無感覺,甚至形成習慣,根本不會被發覺。

但看到了就不可以!

一瞬間,昨夜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來,許馥狼狽後撤,但剛醒來渾身無力,又無奈被擁抱得太緊,根本沒撤開多少,反而被他發現了她的退縮,在半夢半醒之中果斷地向她逼近,然後再次張開了口。

許馥的背脊都發麻。

她指尖顫抖地揪上他的頭發將他撈開,語帶憤恨,但聲音卻軟綿綿,自言自語地喊他的名字,“陳聞也——”

“你是狗麽?”

應當是揪痛了他的頭發,他終於悠悠轉醒,眨了眨惺忪睡眼,舌尖無意識地勾了下,就讓許馥又被電流躥過似的,猛地打了個抖。

他含含糊糊地與她打招呼,“……早安,姐姐。”

聲音依然像昨晚一樣沙啞,卻又帶了些剛起床少年撒嬌的鼻音,像咬著東西,話都說不清楚,態度倒是誠懇,“再睡會兒好不好?”

許馥氣急,“你先給我——”

話才說了一般,他便又自顧自地闔上了眼睛,竟然也根本不打算放開她,想幹脆就這樣再睡個回籠覺。

“給我起開——”他把她抱得很緊,許馥撤退不成功,才意識到他根本聽不到,自己說了也白說,惱怒道,“就仗著你聽不到!”

陳聞也平穩的呼吸不易察覺地漏掉一拍。

遲疑之間,又聽到許馥洩了氣地自言自語,“……看在你長得這麽帥的份兒上,算了。”

他僵著身子一動不動,感受到她的手搭在了他的發頂,輕輕揉了兩下,過了會兒,她好像也終於開始感到困倦,慢悠悠地低頭,落下一個輕吻來。

她音調很慵懶,還有絲困倦似的,尾音帶著甜美的小鉤子,話音很輕,“你怎麽這麽可愛?”

說著就點評了起來,手指隨意地繞著他的短發,“發質很好。沒有太硬也沒有太軟,手感好舒服。”

“唔,”說著,手又滑過他肩膀,“肩膀也寬闊……腰又細。肌肉勻稱、漂亮又不誇張,身材簡直挑不出毛病。”

她打了個哈欠,困意也席卷而來,“活兒也這麽厲害。”

聲音開始變得低,“……好喜歡你哦。”

懷裏,陳聞也的耳根早已不受控制地漲紅起來,現在已經變得極為滾燙,心跳也一直瘋狂地加速,砰砰地跳得很猛烈,他都生怕被許馥聽了去。

幸好許馥沒有註意。

他盡量偷偷摸摸地埋在她胸前,埋得更深一些——

怎、怎麽辦好?

他太了解許馥了。

她絕對是以為他聽不到,才這麽隨意地說出心裏話——

但他都聽到了,她的心裏話。

每一句,每個詞語,每個字眼,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可怎麽辦好?

現在告訴她,她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而、而且……

他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許馥靈醒地睜開眼睛來。

什麽情況?

好像不是普通的晨間仰臥起坐。

含吻突然變成了吮吻。

時輕時重,帶著躍躍欲試的試探。

許馥根本無力抵擋,她真真正正認識到年輕男人的威力所在了,也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是要加強鍛煉了。

但想那些都太遠了,現在她只能有氣無力地打他的臉頰,表示拒絕。

舒服歸舒服,也太耗體力了。

他睜開染了欲的眼睛,擡臉請示地望她,許馥總算有了和他對視的機會,連忙努力推開他,對他做口型,又帶著比劃,“不要,我不想動,好累——”

這下陳聞也明顯清醒了些,顯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於是他很遺憾地一邊啵了一口,在許馥準備抓狂的前一秒乖乖地松了口。

這麽簡單的吻他也要擺出極其虔誠的表情,讓她骨頭都發軟,殘留的餘溫又被他勾起,可惜完全沒有體力,只能低聲訓斥他,“真是小狗——還要咬人。”

“不用你動,”陳聞也對她的身體了解得太清楚,感受到了那絲潮潤之意,人慢慢地就向下褪去,哄小孩一樣,“乖。”

許馥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剛剛誇了他的發,誇了身材,誇了亂七八糟的內容——

唯獨忘記誇他的唇舌。

唇形優美,上揚時朝氣蓬勃、生機盎然,抿起來時總多多少少帶著一絲委屈。

唇瓣柔軟,唇舌接吻時滾燙、靈巧,此時也溫柔而有力。

不能這樣厚此薄彼。

於是她又仔仔細細地誇了一遍,夾雜著淩亂的、無法克制的低語,直到她發不出聲音。

太陽轉了個弧度,許馥睡著了又醒。

陳聞也已經把狗遛好,飯也做好,吻她時帶著很清新的牙膏氣息,笑道,“起床吃飯了,姐姐。”

他倒是吃飽喝足了,現在周身都流露著饜足的歡愉,眼笑眉舒道,“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他已經確認了——

他是真的恢覆了聽力。

安靜的家中,有小火煲湯的咕嚕聲,還有許馥淺眠時輕輕的呼吸;

吵鬧的外界,有路人的交談聲,野寶“汪汪”的叫聲,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他通通都可以聽得清晰。

許馥眼睛都沒睜開,“唔”了一聲,半天才問一句,“什麽好消息?”

聲音一出口發覺嗓子好像使用過度,幹澀得很,於是她低聲抱怨,“……真討厭。嗓子都啞了。”

都怪陳聞也,讓她控制不住她的聲音。

陳聞也遞給她一杯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她,頓了頓,突然好似有些好奇地發了問,“為什麽啞了?”

……為什麽啞了?

許馥實在不好描述事實,更不想讓他過於得意,只懶散地打馬虎眼,擺了擺手,道,“睡覺時間太久了,沒喝水,渴的了吧。”

陳聞也不甘心,凝望著她,像是非要看出什麽端倪,問,“剛剛我聽不到的時候,你說了什麽麽?”

“沒有啊。”許馥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氣喝下大半杯水,“我什麽都沒說。”

陳聞也瞇起眼睛打量她,不甘心道,“但我看見你嘴動了。”

“沒有啊,”許馥很平靜,不露一絲破綻,甚至還好似有些不解地望他,“你都沒戴助聽器,我說什麽話?說不是也白說。”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又問他,“你這會兒還耳鳴麽?”

“不耳鳴,”陳聞也道,“我之前也找醫生看過,說偶爾耳鳴也是正常現象,和心情很有關系,多註意休息,保持心情愉悅就可以。”

“那倒也確實是。”許馥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拍了拍他腦袋,又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笑道,“沒關系,作為你的醫生,我會盡量讓你保持愉悅的心情。”

“……真的麽?”

“當然了。”許馥道,“哦對了,剛剛你說什麽好消息?”

“好消息是……”陳聞也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道,“野寶談對象啦。”

“就是鄰居家的純白色波斯貓,現在每天遛狗的時候它倆都相偎相依的,粘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來一個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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