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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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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盛郁悲痛欲絕地掛了電話跑下樓, 盛姝正攬著湯圓打游戲。藍貓圓圓的肥腦袋剛從她胳膊底下鉆出來,就被她夾住,悠悠道, “小子,哪裏跑?”

不知道說游戲還是說湯圓。

盛郁上前將湯圓擄走, 甕聲甕氣道,“我用一下。”

“哎呦餵,”盛姝立馬聽出他聲音不對勁來, 眼都沒擡, “這麽大年紀,還掉金豆呢?”

盛郁不理她。

他把臉埋在貓肚子裏, 湯圓立即開始“喵喵”怒叫起來。

“幹嘛呀?”盛姝看不過眼, 手機一放, 過來英雄救貓,想把湯圓抱走, 結果定睛一看,盛郁正埋在裏面默默無聲的掉眼淚呢。

……真有出息。盛姝簡直無語。

不過這小子好像上了小學就沒有情緒這麽崩潰的時候了, 她八卦心起,湊過來笑嘻嘻問,“失戀啦?”

盛郁吸著貓,本來想平靜一下心緒, 卻兀自想起他用湯圓的照片和許馥賣萌的那些曾經,越想越不是滋味, 鼻子一酸,又掉下淚來。

怎麽會這樣呢?

他自認為計劃十分縝密, 從兩人接觸之處到如今,他並不是只靠一腔熱血, 而是極有計謀地步步為營,慢慢試探,尋找許馥的底線。

就算拒絕,也不該這麽幹脆利落才對。

兩人相處一直十分愉悅,絕不是年齡的問題。

他在相處之中就感覺到了,許馥根本不太在意他年紀小,她雖然有時把自己當小孩,但大部分時候也會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對待的。

而且今晚還有陶老師的助攻——

他如此睿智,又是許馥的多年摯友,一定足夠了解她,他那麽認真地給自己出的主意,怎麽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盛郁實在想不明白。

湯圓作為一只貓,完全不能容忍被水觸碰,四爪亂蹬,恨不得血濺當場。

盛姝把貓解救出來,略帶嫌棄地給他遞一張紙,仔細一聞,皺起眉來,“什麽味兒啊?你放炮去了?”

“懂不懂啊你?”盛郁擡頭,淚眼婆娑中白她一眼,“山上看煙火去了,浪漫著呢。”

“神經。今天多少度你不知道?煙火,你還不如燒堆柴火,還能烤烤手,再烤烤你的地瓜腦子。”盛姝嘲諷他,一不小心又露出了人民警察的本色,“不過深山老林搞柴火可不行啊,有引發山火的危險。”

說完,撇撇嘴,嘆息一句,“就這智商,能找著對象麽?”

盛郁一怔,如夢初醒般,想到了陶染。

……沒記錯的話,陶老師,好像就是母胎單身吧?

是是是,當然,陶教授是青年才俊,非常聰明,專業性很強,也有很多女學生喜歡他。

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麽多年了,陶教授那麽帥,那麽多人喜歡,他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說明了什麽問題?

……天啊,自己怎麽會愚蠢到去咨詢他的意見?

也不能怨教授,教授雖然不懂,但教授盡心了。

不過以後他再也不會咨詢這種老單身教授的意見了,他要靠自己。

哦,對了,還可以……靠他戀愛經驗豐富的親姐。

想著,他轉過臉來,眼睛發亮,“姐。”

盛姝心裏咯噔一下。

她弟有多少個心眼子她心裏最清楚。這個帶著哄騙的眼神,讓她的八卦之心瞬間消失了,她幹凈利落地往旁邊一撤,道,“你別這樣看我。我心裏發毛。”

“宋嘉嶼演唱會門票。”盛郁找到癥結,眉眼舒展,重燃起戰意,“VIP席。要麽?”

宋嘉嶼是盛郁的好哥們兒,天生的音樂人,聲線極有磁性,唱腔溫柔低沈,出道即頂流,演唱會門票極為難搶,一票難求。

盛姝在心中點了點警局為數不多的姐妹們,道,“四張。”

“行。”

-

白皙柔嫩的手指出現在陳聞也面前,輕輕叩了叩桌子。

隨後捏起了旁邊的助聽器,在他眼前晃了晃。

陳聞也擡起頭,從許馥手中接過來戴上,問,“吃完了?”

“……是戴著不舒服麽?”許馥問,“怎麽摘掉了?”

“嗯,”陳聞也秉持著要說實話的原則,說一半留一半,“不舒服。”

反正她也沒問清楚是心裏不舒服,還是身體不舒服。

也不算騙人吧。

那個貓叫聲一出來就夠他煩的了,那邊年輕男孩喊貓逗貓的聲音更是讓他惡心。

矯揉造作。

偏偏許馥還很吃這一套,笑得那麽暢懷。

真不想聽。

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

陳聞也在她打通電話的那刻猛地意識到,他不想聽,其實完全可以不聽。

那個“餵”字剛出口,他就直接摘下了助聽器。

白天還覺得無比神奇、改變人生的工具,晚上轉眼間變成了讓他痛苦心煩的破玩意兒。

聽不到的感覺真的很好。陳聞也想。

人何必要什麽事情都知道呢?

許馥很關心地靠在桌旁,歪著頭問他,“你今天都做什麽了,感覺怎麽樣?”

陳聞也掰著指頭數,“健身,設計車,跑步,逛超市……挺好。”

許馥眉一挑,帶點質疑,“實話?”

作為醫生,她現在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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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聞也在她探尋的目光之下,略有些幹澀地開了口,“在超市被洗地機撞了一下。”

“撞哪兒了?”

“背。”

“嚴重麽?”

“沒看。”@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許馥對他不主動第一時間上報此事感到很不滿意,“為什麽不看?”

憑他的反應能力,怎麽會被莫名其妙撞到?

很有可能是聽力的問題,而如果她不追問,他竟然根本不打算開口。

她失了耐心,態度惡劣,“擠什麽牙膏呢?問一句答一句。”

“……我自己看不到,”陳聞也頓了頓,對她突如其來的暴躁和匱乏的耐心感到很熟悉。他突然輕笑了一聲,道,“幫幫我?許醫生。”

三個字低低地,從他舌尖推出來,同時帶著撒嬌和挑釁之意。

許馥呼吸一滯。

嗆誰呢?

姐姐我撩撥別人的時候,你個小兔崽子還在公園玩兒跑跑卡丁車呢。

“行啊。”她眉一挑,露出幾絲嫵媚來,徑直下了命令,“站起來,轉過去,衣服脫掉。”

陳聞也怔住,望著她,連眼睛都忘了眨。

許馥看他那呆樣兒,深覺自己已經贏了這場比賽。

她從鼻子裏發出輕蔑的哼聲,轉頭就想走,卻被拉住了手,整個人又被迫地轉過了身來。

她發現他的手很暖。

明明她窩在沙發裏,剛喝下一碗暖融融的紅糖姜茶,蓋著厚厚的絨毯,而他只穿了白色T恤。

但他的手竟然那麽溫暖,甚至有些滾燙的感覺。

“急什麽?”陳聞也沈聲道,好似對她點了火扭頭就走的態度不夠滿意。

他利索地站起身來,轉過去,雙手交叉撚住那白T恤下擺,幹凈利落地脫掉了整個上衣。

“脫了。”他淡淡道。

陳聞也的背部肌肉線條極為流暢。

不是那種在健身房成年累月鍛煉出的大塊肌肉,而是在比賽和磨礪中自然形成的,堪稱漂亮的倒三角形狀。

肩胛骨寬闊,腰卻極細,腰窩性感,維納斯線也凹陷得恰到好處。

許馥之前只遠遠地看過一次,就已經目不轉睛,何況這麽近距離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一遍。

兩人一時都無話,只餘呼吸聲糾纏在一起。

那淤青處就在腰窩上方一點的位置。

許馥突然伸出手指,壞心眼地從那腰窩劃過,才虛虛落在了淤青上,道,“都撞青了。”

聲音很輕,好像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像羽毛一樣撫過他心口。

陳聞也咬住了唇。

觸感……

觸感太敏感了。

她的指腹柔軟,帶著涼意劃過腰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不明白自己剛剛是怎麽上了頭,竟因為這一點小傷就喊她來看。

賽車這麽多年來,他受的大小傷數不勝數,這和被蚊子咬了一下的感覺也差不多,根本不疼不癢。

“……疼不疼?”許馥指尖輕輕撫摸那淤青,聲音極為溫柔,像哄小孩一樣,“我給你塗點藥,好不好?”

為什麽她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使壞,卻又這麽、這麽地溫柔?

陳聞也不明白。

他覺得呼吸都變得沈重起來,只能勉強控制著,低低道了聲,“……好。”

藥有點涼,許馥在自己指尖稍微暖了暖,自覺仍到不了他體溫的溫度,只好道,“會有點涼哦。”

“沒事。”陳聞也垂著頭,理智慢慢回籠,耳尖已經紅到要滴血。

許馥覺得更有趣的是,竟然連他的背脊都微微泛起了些粉色。

皮膚真的很薄,很白。

不知道那個地方會是什麽……

想什麽呢!

許馥一秒收了心神,手指沒控制力氣,狠狠戳上了那淤青。

陳聞也完全沒做好準備,他微微抽了口冷氣,有點驚訝地瞪大雙眼,轉過頭來看她。

“是這裏吧?”許馥笑瞇瞇擡眼,又戳了一下,順便在旁邊摩挲了下,“青得不太明顯。”

手指磨著他敏感的腰間,陳聞也頭腦發懵,幾乎聽不清她的話,含糊地“唔”了聲。

許馥慢悠悠地塗著藥,將那淤青揉散,問,“你明天準備去哪兒?”

“要看你什麽時候解開我的門禁。”

“什麽門禁?”許馥有一搭沒一搭地欣賞著他的肌肉,心不在焉地問。

“……3公裏的門禁。”

許馥“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動作輕柔了些,“聲源定位不準確,應該是雙耳聽力不太平衡的問題。明天給你調一下就好了,別擔心。”

“先別去賽車場、工廠這些噪音過大的地方,”許馥說完,還是不太放心,又補充,“還是緩幾天吧,乖。”

“乖”字出口的很隨意,很有哄小孩子的意味。

陳聞也突然驢頭不對馬嘴地開了口,“他多大?”

許馥頓住一秒,迅速決定裝傻,“……什麽?”

她顧左右而言他,“塗好藥了,你……”

陳聞也轉過身來。

他好像忘記自己沒有穿上衣。

年輕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身高差的問題,許馥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就先往他胸前落,覺得不合適又忙擡起了頭,結果正好落入他的眸裏。@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陳聞也垂下眸,定定地望著她,又問了一遍,嗓音低啞,追問的語氣都像是在說情話,“超市門口和你擁抱的那個男孩——他多大年紀?”

兩人離得很近,許馥在他的眸中看到滿滿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倒影。

她小幅度地後撤一步,覺得自己的嗓子也莫名發幹,“他多大……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說過,你不喜歡弟弟。”陳聞也跟著她的步伐自然而然地前進一步,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過於有侵略性地向她逼近,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如果你有一天想嘗試,我覺得我應該排第一。”

“……你先把衣服穿上,”許馥後背已經靠在了桌邊。避無可避,她感覺臉頰有點發燙。不是,這小屁孩什麽記憶力,怎麽對她隨口扯出過的每一句謊言都記得這麽清楚?

她別過眼,“……現在這樣,有點耍流氓的嫌疑。”

陳聞也倒抽一口冷氣。他立刻退開兩步,三兩下將衣服穿上了,但卻根本沒有被她糊弄過去的意思,緊接著又問,“所以,我可不可以排第一?”

許馥不理他,轉身窩回了沙發,重新按了播放鍵,只當沒聽見,試圖把話題就結束在這裏。

陳聞也喊她名字,“許馥?”

“嘖。”許馥涼涼道,“叫姐姐。”

“姐姐,”陳聞也立即改口,看起來聽話乖巧,實際一點沒聽,“你沒回答我。”

年輕人沖動,執拗,好像永遠有一往無前的勇氣,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頗有些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勢。

他就站在那兒深深地望她,眼睛一眨不眨,明明只是追問一個答案,卻有種迫人的氣勢。

“……幼稚。你在參加什麽比賽麽?第一第一第一,”那莫名的威壓讓許馥惱羞成怒,她一點好氣沒有,“我要看電視了,把嘴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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