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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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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不了

君郯覺得對付朱昀和一眾聖侍, 他只能考慮逃命的事,但朱昀非要和他一對一,這就給了他留下來的理由。

該說朱昀手下留情,還是深谙其中道理, 故意把他留下來, 好讓他戰到精疲力竭, 再群攻置他於死地。

如果是後者, 那朱昀就很難對付了。

“眼下你和應矜分開來,你應該不會丟下他逃命吧。”朱昀瞬間殺至近前, 手中短劍抵上君郯的墨光,不知那短劍是什麽品質, 竟然在墨光神器的劍氣下,完好無損,鋒利如舊。

君郯道:“我什麽時候臨陣脫逃過。”

“那你是想死嗎。”朱昀和他飛快地過了幾招, 也不知朱昀學的是什麽劍術, 在他的攻擊下,竟能不落下風。君郯用墨光隔開朱昀的短劍,欺身上前, 猛然對上朱昀的眼睛, 鯨吞攝魂秘術瞬息施展,朱昀只晃神了一瞬便猛然回神。

“攝魂術?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不敢當。”君郯知道這一年來, 朱昀若是勤學苦練,進步必然非同凡響,天清盟藏經閣頂層那麽多秘術,他但凡學個三五種, 都會很難對付。

朱昀道:“可惜這種程度的攝魂術,我也會。”

他的眼睛飛速變化, 豎瞳若隱若現,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湧現,君郯仿佛被扼住咽喉,脖子都僵硬了。

樹靈立刻道:“不好,這是龍族魂威。”

君郯道:“什麽是龍族魂威?”

樹靈道:“攝魂術源自於獸族血統至高者對尋常獸族的血脈壓制,比如鯨吞攝魂術,最高莫過於鯤族,但龍族淩駕於萬獸之上,不是鯤族、鯨族能比擬。”

也就是說比攝魂術是比不過了,盡管君郯有剎那無法呼吸,但他是修士,體內有靈力,哪怕一個時辰不呼吸,也能安然無恙。

君郯本不打算下殺手,故而他並未動用全力,但朱昀的實力超出他的預料,若繼續放水下去,他很可能真的面臨瀕死的風險。剎那間,他的神色變了,手持墨光,秦溟所創的《混元劍氣》自發而動。

這一年來,他也沒閑著,順便把《混元劍氣》練至大乘,順便佐以《劍陣圖》修習劍陣,故而在劍道上,他已然臻至化境,由於劍聖的劍術堪稱至高,他學會了勉強稱得上登峰造極。

混元劍氣,劍光與虛空融為一體,漆黑光劍的行動似乎變得格外緩慢,時間仿佛凝滯了,朱昀調動全身氣力,提起短劍,碰上光劍的瞬間,只覺萬鈞巨力襲身,他的身體猛地一震,鮮血湧上喉嚨。

朱昀的發冠松了,長發散落了幾縷至身前,看上去頗有種不羈之感,但在朱昀自己看來,他此刻的模樣無疑是狼狽的。

“君郯!我要你死!”

“這就生氣了?也沒有很醜啊。”

君郯動用劍陣圖,將揮出的劍氣封在陣圖之中,那些劍氣如游龍般,仿佛活了過來,只要劍氣不散,就仿佛能永恒,持續不斷對陷入劍陣中的人進行攻擊。

朱昀同樣手持陣石,龍威震世,龍嘯九天,可怖的風浪席卷而出,將劍陣圖震得搖搖欲墜。

“若你能回盛元宗就好了,”君郯穩住神魂,道,“以你的實力,能庇護很多人。”

朱昀形容冷峻,道:“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時至今日,你我還能為伍吧!”

離族聖者們守在陣外,見朱昀的目光,都帶著讚賞,極盡鼓舞之態。

君郯道:“是我對不起你,但當時如果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我那時候已經被他暗殺過一次了。”

朱昀功伐不斷,情緒連絲毫的滯意也無,仿佛完全不為所動。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認準一件事,旁人再多的言語,都動搖不了他分毫。

此時此刻君郯都不知道該讚揚他這個個性,還是該痛批,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生死,我也知道離景已死,我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但是朱昀,你當著要接手離景未竟之事,親手殺了我嗎……”

朱昀的動作有片刻滯意,那一瞬間的疑似動搖,快得就像不存在過。他的功法依舊猛烈,步步緊逼,劍陣圖內游走的劍意,都被強大的魂威給震碎。龍神一族的秘術,唯有人族至強秘術方可一戰,他的混元劍氣能保證不敗已經是極限,若要戰勝對方,除非等到對方魂力或者靈力耗盡。只是在這個地方,並不缺靈氣,尤其是背靠著通往白靈遺跡的空間森*晚*整*理缺口,白靈遺跡裏最不缺的便是靈氣!

君郯道:“如果離景殺了我,你會對他做什麽!”

朱昀終是忍不住:“閉嘴!”

君郯慘笑,道:“如果離景殺了我,你會原諒他是嗎。”

朱昀道:“血濃於水,而你算什麽!”

“是,我不算什麽,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已。”

君郯道:“我知道我沒法與你的血親相提並論,但我也是個人啊,我就只能被動應對,我就只能旁人的殺手中逃出生天,我不能反擊嗎,我已經留手了!在他說你是他堂兄的時候,在得知你把我的秘密告訴他之後……”

朱昀額上滑下一滴汗,淡漠地道:“聽你說得這般忍辱負重,好像你已經窮途末路了似的,但你明明……”

君郯傳音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朱昀身後龍紋顯現,無形的龍形虛影沖霄而上,龍吟驚天,凜冽狂風呼嘯而至,卷起塵土、樹葉,暴風般旋繞在半空中,將兩人的身形淹沒。

任它狂風卷積,君郯巋然不動。他手持墨光,混元劍氣相輔相成,劍陣圖掌控方圓一裏疆域,劍氣在陣圖中馳騁。比起那虛頭巴腦的龍形虛影,他的招數更加實用,無形的劍氣能破開華光,就像錦緞上撕開的口子,那狀似毀天滅地的神威落不到他身上,盡數被墨光劈開了!

劍聖,或者說劍仙的神劍,能抵擋成仙劫的神劍,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君郯起初沒覺得它有多厲害,但在龍形虛影的攻擊下,真正激發了墨光的血性,君郯才知道墨光與混元劍氣相佐的可怕威力。

盡管朱昀在乙級,但君郯似乎已經處在了乙級無敵的境地。

那龍紋只是防禦力極高,能抵擋劍氣攻擊,但對靈力的消耗自然不小,只是施展了不過一會,朱昀的臉色便有些泛白,可他周身肆掠的混元劍氣,都消弭於無形。

這一招,兩人誰都沒勝,也誰都沒輸。

凜冽狂風旋繞著朱昀的身體,刀刃破空,朝著君郯傾瀉而去。

君郯以劍割開風刃,還有鋪天蓋地的風刃席卷而來。君郯催動咫尺天涯,身形瞬息出現在朱昀身後,但那暴風卻像長了眼睛一般,他逃到哪兒,那風刃聚成的暴風就追擊到哪兒。

劍陣圖越體而出,君郯祭出陣石,施展防禦陣,半弧形防禦光球罩住了他身前區域,但那股勁風卻一分為二,其中一半沖擊他的防禦罩,另一半繞到他身後,猛地襲向背心。

“真刁鉆。”而今看來,朱昀已經把風系神通玩明白了,君郯再次耗費靈力,護住背心,猛烈的勁風如光波沖擊後方初成的防禦罩,而眼下,他只有頭頂和腳下沒有防禦。

果然,前後夾擊的兩道勁風,再次一分為二,自蒼穹行下,自底下上湧。

君郯收緊前後兩道防禦罩,堪堪護住他周身,前後兩個光罩收攏,上下均有兩層光罩,抵擋住了勁風的攻擊。

這時,朱昀手中多了一把神弓,彎弓搭箭,對準了他的心口,道:“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

備,防備的意思,寡,也就是薄弱的意思。

君郯見他在戰鬥中玩起了兵法,只覺這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來這人以前偷懶無所事事,現在看來他和應矜一樣,也是法術修為高超,但武功不行。

那寒氣森然的骨箭對準了他,君郯只覺渾身汗毛倒豎。

咻地一聲,不等君郯做好準備,那骨箭破空,輕而易舉地刺破了防禦光罩,直指君郯心口而來。

君郯正欲躲閃,但見朱昀蒼白的臉色,突然間有些難受,他閃避了,但是那箭來勢迅猛,他沒有完全避開。

那箭沒有射中要害,卻刺中了他鎖骨上的凹陷處!

劇痛襲遍全身。

君郯手持骨箭,手中尚未嵌合在墨光上的刀刃碎片灌入靈力後,劍氣凜然。他用墨光碎片斬斷了箭尾,手向後抓住了箭頭,猛地扯出,鮮血吱地一聲飆出去好遠。

君郯渾身陰寒,身體仿佛要被凍僵,他臉色發白,哈出一口白氣,迅速調動體內靈力,但靈力一時間竟然調動不起來!

“這是什麽鬼東西!”

“已故尊者級的骸骨煉制成的箭,骨箭陰氣極重,能損傷神魂,阻止血液凝聚,妨礙靈力修覆……”樹靈道。

“所以呢。”君郯打斷道。

“所以我能吸收陰氣。”樹靈一個大喘氣,便游走到他鎖骨處的傷口間,溢散的陰氣漸漸消散,盡數被吞至樹靈體內,之後變成涼涼的靈氣反哺到他身上。

君郯身體回暖,傷口不過一箭大小,他調動靈力,血窟窿迅速愈合。

在他療傷時,朱昀出奇的並沒有上前,也沒有乘勝追擊,他的臉色有些覆雜,或者說他也要補充體內虧空,所以一時沒有行動。

君郯手持墨光,立於虛空,掌中陣石發光,劍陣圖隨心而動,他猛地揮舞了幾下,數十道劍氣如小蛇般蜿蜒而去,朱昀手中又多了三支箭,他拉弓射箭,那三支骨箭閃電般襲殺而來。

君郯縱身躲過兩道,還有一道朝著他眉心而來,君郯手持墨光神劍碎片,正對上那支骨箭,就好像徒手握上那箭尖。

君郯用神劍碎片抵消了那骨箭的威勢,另一手握住箭身,調動體內之勢,手持骨箭,反手還了回去。

骨箭破空,攜著無邊劍氣,朝著朱昀而去。

朱昀手中不知拿著什麽,竟也徒手擋住了箭尖。

就在他對抗骨箭的當口,君郯閃身向前來到他身邊,手中墨光向著他腰腹而去。

朱昀揮開骨箭,直接以手抵擋漆黑的墨光劍氣。

君郯瞳孔猛縮,想要收手也已經晚了,無形的墨光劍身正中朱昀的手掌。

剎那間,竟然火花四射。

刺啦聲不絕於耳。

不等君郯看清,有個東西從朱昀手掌中飛了出去,沒入山石之中。山石猛然炸開來,泥土四濺。

朱昀也迅速閃開,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最驚悚的那刻,而後幾個翻越,來到了一眾聖侍的面前。

一時間八位聖者縱身向前,朝著君郯逼來,君郯頓時擡手,淡笑:“朱昀,你不會這麽無恥吧,打不過就讓人群毆。”

朱昀側過身去整理發冠,只留給他一個優越的側臉。

君郯緩緩後退,圍著他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其中一位聖者手持流星錘縱身躍來,君郯閃身避開,手中墨光劍氣凜然,猛劈之下,流星錘的鎖鏈處鏘鏘出聲,繼而哢嚓一聲脆響。

那流星錘直接飛了出去,撞向地板發出悶響,朝著遠處滾去。

君郯看著手裏的墨光,又看向殺上來的人,這些人,也不是很強嘛!他還以為上古聖者實力很了不得!看來乙級已經在聖者之上了。

“來!”君郯戰意大盛,

“現在是你們圍殺我,我反殺,朱昀你不會再算到我頭上吧。”

朱昀扶了下玉冠,重新給自己束了下頭發,竟連個側目都沒有。

過分!

好歹朋友一場。

……雖然隔著血海深仇。

好吧……不睬也是正常。君郯惦念的目光從朱昀腦袋上收回,冷冷地瞥向逼近的聖者們,手中墨光神光大現,身前陣石波紋蕩漾,陣圖若隱若現。

“禁止在空間缺口附近交戰。”

這時,有個威嚴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

君郯聽出這個熟悉的聲音:“摩前輩!”

與此同時,一道黑衣身影不偏不倚,出現在君郯身前。劍陣圖隨之而散,漫天空間風暴瞬間平息,這個天相遺跡的虛空都隨之扭曲了一剎。當空間恢覆平穩,所有靈氣凝成的火焰、劍氣、神光灰飛煙滅,銷聲匿跡。

“你的名字。”摩天相瞥了君郯一眼。

“晚輩君郯,”君郯連忙道,“盛元宗弟子。”

“道衡的信箋上寫的,確實是這個名字。”摩天相面無表情地道。

似乎還對桓淩子前輩有怨氣啊,也不知道這兩位前輩當年究竟經歷了什麽,以至於如今關系如此覆雜。

摩天相道:“這人,我護了,其他人,滾吧。”

“敢問您是?”黑衣趙平腦中有個可怕的答案。

“天相遺跡守衛,摩天相。”

“叨擾!”趙平瞬間低頭。

“走!”朱昀仍是面露不甘,臉色極其陰沈,聞言不得不同他一道,瞬移而去。

應矜落地,身子晃悠了下,君郯扶住了他,應矜面露謝意,低聲咳嗽了下。那趙平修為深不可測,而應矜竟然能與之戰成平手,簡直了不得。他帶著這麽個打手,只要不碰上一群聖者群毆,都不用擔心會有性命之憂。

“多謝前輩,”君郯沖著摩天相道。

“少在這裏逗留。”摩天相只留下一句,身形一閃,再次消失不見。

應矜想叫君郯離開。

“先等等。”鬼使神差,君郯來到先前炸開的土堆處。

當時朱昀手上的東西就落在了這裏,他觸碰著泥土,魂力外放,突然一怔。

君郯挖開潮濕的泥土,拿出一塊鋒利的不規則的劍刃碎片。

與天清盟兵器樓頂層裏剩著的那一塊墨光神器碎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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