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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情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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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情報了

“沖著我來的?”

電光火石間, 君郯瞬息豎起墨光。尖銳的刺啦聲如在耳畔響起,那道刀刃撞上逼人的劍意,猛地重壓之後,迅速後撤, 君郯持劍殺向前方暗影, 卻揮了個空。

劍意劃過暗影的身體, 好似撞上煙霧。煙霧觸之即潰, 轉眼消失成空,剩下一柄清寒的短刀, 向下墜去。

君郯鉤過那柄短刀,握在手裏沈甸甸的, 他一臉莫名地心道:“特地送兵器來?”

可惜與墨光交鋒之後,刀刃上多了道豁口,君郯將這刀刃丟進空間, 越發警惕著周圍。

他初來乍到, 還置身於幾位大能的包圍圈中,誰會沖他下手?

“淬風副盟主要小心啊。”這時,身後傳來一人的聲音, 帶著事不關己的輕笑, 君郯聽了便渾身不舒服。

離景從右後方掠來,落到君郯右側, 很是關切地道:“您修為不夠,若是受了傷,恐怕會折損於此。”

君郯道:“有勞堂主掛心,死不了。”

離景看他手裏的劍柄, 眸光深沈,笑著道:“好法器。”

君郯道:“你不知這是何物?”

“離景孤陋寡聞, 哪能和副盟主相提並論。”

“所以弄個煙霧似的東西來試探我的深淺?”君郯不信他不知道,除非是鞏河刻意隱瞞。

“副盟主誤會,屬下怎會做出對副盟主不利的事。”

“你不想殺我?”君郯道,“然後取我而代之?”

離景笑容更甚:“這便是副盟主對我避而遠之的理由?你在害怕這個?”

怕倒不至於,君郯就怕他不動手,總這麽或硬或軟地神出鬼沒著。

君郯道:“聽說你,在藏經閣和兵器樓,一共兌換了十五件寶物。”

離景道:“沒想到副盟主竟會對屬下這般上心,這都知道,真是折煞屬下。”

“其中能幻化虛影的寶物,”應矜道,“應該是護魂鈴吧。”

離景收斂笑意,道:“少盟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下裝傻了?”應矜自顧自地道,“我本以為護魂鈴會搖出響聲,原來不用發出聲音就可以催動魂衛啊。”

君郯持劍面向離景。

離景道:“還以為少盟主不問世事,沒想到對盟中之事了解得如此細致,倒叫屬下佩服。”

應矜冷笑道:“所以你是承認,是你對副盟主下手了?”

離景道:“天清盟掌權者之位,能者得之。除我之外,盯著副盟主這個位置的人不在少數,我只是略施小計,好讓副盟主知曉個中危險,絕無惡意啊。”

“這麽說來,”君郯道,“你對我下手,我還要感謝你?”

“倒是不敢自矜。只是想說,副盟主不必對我太過敵視,我心是向著副盟主的,就像方才我也只是提醒,否則副盟主知道盟內兇險之日,恐怕就是喪命之時。少盟主用甜言蜜語將您哄騙在身邊,還將您推上高位,好讓您只能依附於他。可是副盟主,屬下也傾慕您的風采,願為您效犬馬之力,還望副盟主陷入困境之際,莫要忘了屬下。”

君郯聽到“甜言蜜語”時,整個人就不太好,聽他說完,便覺這人的哄騙手段非同一般,分明出手暗殺他,可這人三言兩語,倒把自己形容得忠肝義膽,順便還挑撥了他和應矜的關系。

應矜故意急道:“此人一派胡言,淬風,你莫要聽信他的挑唆。”

“少盟主怎麽慌了?”離景道,“我聽說莊釗莊老前輩是少盟主的人,少盟主把淬風副盟主推至風口浪尖,就沒想過會因此把副盟主送至絕路麽?”

聽說,是聽誰說的?離景所在的離家,堪稱盛漣的爪牙,他知曉的事,盛漣不可能不知曉,所以這話豈不意味著應矜暗中培養勢力之事,也在盛漣的掌握之中?

君郯沒想到離景知道這個秘辛,竟還把這話直接說出來了。

是故意在試探,還是說早已蓋棺定論了?

如果應矜暗中培養勢力之事被盛漣知曉,盛漣是該欣慰,還是會找個機會一網打盡呢?

陡然,海流如漩渦般襲來。似有龐然大物在呼吸,水流向著屍山而去,水流沖撞之下,君郯被卷著往那屍山而去,他被動轉過身來。

離景如神柱般定在那裏,朝著君郯伸出手。

君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應矜。

應矜回握住了他的手,繼而猛地一拽,君郯總算來到他身前,應矜一把攬過他的腰,把他帶進懷裏:“……”

君郯沒聽見他說什麽,但見他好像受到驚嚇般,極力想要證明什麽,君郯拍了拍他的背,無聲地寬慰了下。

應矜一把摟緊了。

離景沈著臉。

君郯道:“如你所見,他不只用甜言蜜語。”

離景擡手便要向他肩膀搭去,君郯一臉嫌惡地避開,道:“拿遠點,不然要你的命。”

離景道:“聽說盛元宗君郯萬分反感肢體接觸,副盟主可別演著演著就忘記了。”

君郯道:“你連這都知道?”

離景道:“這天下,沒有盟主不知道的事。”

隱私都能隨便告知他人!盛漣口風如此不嚴,還想服眾,他第一個不服!

話說回來,他這病有治麽?天下醫者莫出桓淩子之右,等日後諸事安寧,就去找桓淩子治個病,總這麽耽擱著,也不是辦法。

離景躬身抱拳:“屬下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就不在此叨擾副盟主了。”不等君郯開口,他的身體已然隱於水流之中,儼然無所謂前方那座屍山,直接向著巨鯊環伺的屍山相反的方向而去。

又一股海流洶湧而至,姜拙瞬移至君郯身前,拂袖擋住洶湧而至的亂流。

應矜道:“多謝姜統領。”

“你們沒事就好。”

姜拙立在前方,身形保持不動,在他身後的君郯和應矜感受到周身的平和,視線所及之處的亂流依舊恐怖,就像在海底刮起了旋風。

前方屍山好似在呼吸。

滿是血腥味的屍骸在水中起伏,遠遠望去就像時而飄起時而下沈的海藻,景象極為可怖。

莊釗道:“小心,這座屍山,是活的!”

無數細小的魚兒也向著那座屍山而去,血腥之氣爆湧而出,眼前的海水極其渾濁,而那血腥氣聚集之處,便吸引了巨鯊左右捕食,一旦察覺到這兒站著的人,便會像不怕死般上前來撕咬,而一頭巨鯊死後,就會吸引數條海鯊來吞食,所以最好還是避開。

靠近了那座屍山,屍山好似變換了形貌,一條條屍骸被靈力絲線牽引著,向著四面八面襲殺而來。

傅然手持長劍,輕而易舉地將那些骸骨削了個粉碎:“不然還是繞開走。”

“我就不信了,這個時代能有什麽擋得住老子的東西,我去弄死它!”陳不吝手持雷電重錘,向著屍山飛掠而去,“你們站遠點,不然被波及了可別怪我!”

莊釗直接劃出一道環形光罩,將君郯,應矜,傅然和姜拙都籠罩其中,他老人家道:“我們就在這兒等著。”

君郯問:“屍山裏頭有東西?”

莊釗道:“世上不缺寶物,只是缺少發現寶物的眼睛。”

屍山裏頭有寶物?

傅然抱臂道:“此怪吞吸海水的力道如此之巨,就算它本身的內丹效用不大,但它吸收的那些戰利品,應該也能兌換不少貢獻點。”

您倒是循規蹈矩。

但眼下除了循規蹈矩,還能怎麽辦呢,君郯心想,天清盟就像龐然大物般不可撼動。

等等,用而今的手段無法撼動,但並不意味著上古的手段也無法撼動。

那些屍骸極脆,一觸即潰,並無危險,傅然和姜拙砍菜切瓜似的也沒什麽興致,莊釗更是完全沒動手,君郯咳嗽一聲,徑直開口:“你們說,如果要摧毀一處毒瘤,應該森*晚*整*理怎麽做?”

“摧毀毒瘤?”傅然道,“是天清盟內,還是天清盟外?”

莊釗笑著道:“若是天清盟外,副盟主這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功了?”

姜拙直接道:“是何處?”

君郯突然有個絕妙的主意,他幹脆直言道:“如果我說,是天清盟內呢?”

姜拙道:“就是剛才挑釁副盟主的人麽?”

君郯道:“他是離家之人離景,背後有整個離家勢力。”

姜拙道:“離家,有人存活至今?”

傅然道:“應該有吧,連你們姜家都有人存活,離家又有什麽不可能呢。他可是離家嫡系?”

君郯道:“應該是吧,不然哪這麽多底氣。”

應矜道:“但這個離景屢次三番對副盟主不利,不除他,怕是後患無窮。”

“狗膽!”

前方雷光閃爍,轟隆聲中,陳不吝的聲音清晰傳來:“離族在上古張狂也就罷了,而今也想一手遮天,未免太不識擡舉,副盟主放心,此人膽敢傷你害你,我老陳必第一個不饒他。”

傅然道:“膽子這麽大?以一己之力與整個離族作對。”

陳不吝道:“以莊老的修為,足以傲世當下,離家無論是誰存活至今,都不會是莊老的對手。”

莊釗道:“不錯,老夫願為副盟主鼎力。”

君郯看了眼應矜,道:“你呢。”

應矜道:“與你同進退。”

“有少盟主相助,區區離家,不在話下。”莊釗恭維道。

“如果少盟主站在這邊,豈不意味著盟主也……”姜拙道。

“這離家是盟主大力扶持的,”君郯道,“而應矜是我這邊的人。”

“早想問了,盛漣姓盛,而你姓應,”傅然道,“不知你爹是誰?”

應矜道:“我爹,他叫應捷。我在天清盟的史卷上查到,似乎是個教書先生,已經病逝了。”

傅然道:“竟然能讓盛漣這般看重,讓唯一的子嗣隨他姓應。”

“看重倒也不至於……”應矜話沒說完。

“餵,這麽有意思的事,居然不等我在的時候說,是不是太把我當外人了!”陳不吝惱道。

“那怪物不容易對付,你還是不要分心得好。“傅然來了句。

“啊!”幾乎是同時,陳不吝哀嚎出聲,他的慘叫在雷霆之中並不明顯,但耳力過人的莊釗、傅然甚至姜拙都有可能聽到,陳不吝臉臊得慌,越發惱怒眼前的怪物。

“老子打算留你一命,讓你帶著背上這些‘藏品’與老子們同行,但這是你非要尋死,別怪老子不客氣!”

重錘爆發神威,恐怖的雷電席卷千丈,那屍山之下強大的生命氣息迅速萎靡,周圍的巨鯊奮力掙紮,卻在雷霆纏繞下,逐漸力竭,往上浮去。

不多時,眼前的生機徹底斷絕,陳不吝傳音道:“這怪物死了,你們可以過來了。”

“走!”君郯握住應矜的手,傅然和姜拙懸在他倆左右,而莊釗落在最後頭,警惕後面的攻擊。

那怪物擁有兩片厚重的殼,殼上粘連的便是那些屍骸,怪物的殼內則是軟體之物,此刻屍山傾倒,巨蚌從中剝開,裏頭倒是幹凈無比,甚至稱得上珠光寶氣。

陳不吝手持雷霆重錘,重錘相互撞了下,藍色雷霆在水中劈啪作響,形成雷光,照亮四方。

陳不吝落到君郯身邊,擠眉弄眼道:“有話都當著我的面說,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那什麽神女候選,想當年,神女都與我同游過!”

“神女與你同游?”君郯大驚,“這是為何。”

陳不吝一臉得意,姜拙卻只是笑笑。

“開什麽玩笑,神女竟然與你同游?”傅然不信,“我都沒近距離看過神女。”

他可是烈日境,他都不曾近距離接觸過神女,陳不吝這點修為,這點修養,竟然與神女同游過!

“隔了千丈遠,”陳不吝臉不紅心不跳道,“區區千丈而已,幾乎可以說同行。”

君郯忍不住撫掌:“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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