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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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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結盟

《混沌劍氣》出島之前便要還回去, 君郯一時半會參悟不了,決定在島上多待一段時日。

正好天清盟內有傳說中的閉關室,君郯進去感受了一下,裏頭陰暗得猶如洞穴密窖, 但空間較大, 能練劍練功。每日都有人送飯, 室內有蒲團也有床, 一心修行的時候,感覺這種環境尤為不錯。

“大師兄, ”應矜過來看他,“盧煌死了。”

“誰?”君郯站起來, “那個敗在陳不吝手上的那位鎮東堂堂主?怎麽死的?”

應矜道:“據說是戰敗之後,服用藥物出了岔子,一夕之間, 突然斃命。”

“什麽時候的事?”

“前日。”

君郯閉關了這些天, 消息閉塞,道:“然後呢?”

“離景接任堂主之位。”

君郯一楞,繼而笑了:“他憑什麽?”

君郯道:“他一個憑斬殺鎮北堂副堂主上位的鎮北堂副堂主, 怎麽成了鎮東堂堂主?”

應矜道:“娘親自下的令。”

君郯冷笑道:“離家的背景果然了得。”

君郯又問:“那他去過藏經閣和兵器樓了嗎?”

“昨日去過了。”

“知道他換得了多少東西麽?”

“總共十五件。”

十五件!?

“都是頂層的寶物。”

“能耐啊。”君郯道。

“他貢獻點很高, ”應矜道,“也正是憑借極高的貢獻點, 他這才接管了鎮東堂,坐上了堂主之位。”

按照貢獻點來選人就位,天清盟今後的任命將會更加清晰明了——能得到更多寶物,並且願意把寶物上交給宗門的, 便能成為盟內骨幹。

簡直給上古之人大開方便之門!

天清盟的崛起勢不可擋,預想到今後勢力格局, 君郯渾身上下都有些微的戰栗。

君郯道:“他得了典籍和神兵後,做什麽了?”

應矜道:“同大師兄一樣,閉關了。”

君郯眸光閃爍,欲言又止。

應矜來了句:“就在大師兄的閉關室隔壁。”

君郯渾身一震,他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的挑釁的意味,是他的錯覺嗎。

君郯道:“那你我說話,他能聽見嗎?”

“閉關室墻壁內嵌有禁制石板,隔絕聲音和氣機,大師兄大可放心。”

應矜一向謹慎,在盛元宗暴露的那次例外。君郯聽他一口一個大師兄,就知道閉關室應該是隔音的。

君郯見天清盟每一次變革都在正道上,難免心慌。盛漣無愧是從上古至今的上位者,在她的引領下,天清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走向無可想象的強盛之巔。

可天清盟視法戒於無物,為扶持一族不惜血洗全城氏族,其壯大之法極為激進,可雖激進,卻是有用,令人發悚。

應矜道:“大師兄不必太過擔心,天清盟內並非鐵板一塊。”

君郯道:“你怎麽知道?”

應矜道:“至少大師兄並非忠於天清盟。”

君郯道:“那有什麽用,新入我麾下的四位上古之人,都莫名非常向著天清盟。”他修為不高,而那些人一口一個副盟主,對他很是恭敬,可見對天清盟的敬畏,或者說森*晚*整*理對盛漣的敬畏。

應矜道:“我也並非忠於天清盟。”

君郯眉眼微動,道:“你的部下知道麽?”

應矜道:“我所有部下,都對我娘深惡痛絕,他們潛藏在天清盟各部,聽我號令行事。”

君郯道:“莊釗老前輩,是你的部下吧,或者說是神女的部下。”

“……”應矜道,“是。”

應矜又道:“聽起來,大師兄似乎對神女觀感極好。”

君郯道:“當然,補天之功,勝過天下。”

“盛讚。”應矜道,“那大師兄對神子的觀感呢?”

君郯道:“神女半道而亡,這位神子又有何功績?”

應矜沈吟片刻,道:“他身隕之時尚且年幼,不曾有什麽功績,但他如今已經活過來了。”

君郯道:“你的孩子活過來了?”

“……”應矜道,“有很多人說,我就是那位神子。”

君郯怔了怔,忍不住輕嘶一聲,那霍龍是真憨啊!

君郯道:“那你與你娘……”

應矜道:“不共戴天之仇。”

君郯道:“但她終究是你娘。”

應矜自嘲一笑:“我覺醒了前世記憶,我娘乃上古神女,但死於盛漣之手,我身隕之時才五歲,同樣也是死在盛漣手中,至於我為什麽以她兒子的身份降生,想來是她的造化吧。”

“她因為我生得像她的仇人,在我出生沒多久就將我拋棄,事後欲與我相認,當著我的面斬殺我養父母。她將我帶回天清盟,要我對她效忠,憑什麽?”應矜前世的記憶錐心刻骨,興許是他身為神女之子,神女修為絕頂,而他極為早慧,慘死的痛苦猶記於心。前世、此生種種,他對盛漣毫無感情,再加上養父母之死,應矜沒法原諒這個兩世的仇人,盡管這個仇人是他母親。

“但以你的實力,你能戰勝你娘嗎?”

應矜道:“以前我想著徐徐圖之,但天清盟發展太快了。”

的確,才幾個秘境現世,天清盟喚醒並招攬的上古之人,便有如此之數,假以時日,天清盟徹底穩固,獨尊於世,便更加難以拔除。

也不知前神女麾下勢力究竟有多少潛藏在天清盟之中,要想與天清盟全眾抗衡,需得盡快……

君郯突然想到了什麽,道:“你娘找你了?”

應矜唔了聲,點了下頭。

“你娘跟你說什麽了?”

應矜道:“問我要不要出去歷練,有處秘境第一批進去的人,快要出來了。”

君郯道:“你怎麽說?”

應矜道:“我說不去。”

君郯道:“為何不去?你留在盟內,能穩定局勢?還是說你娘要把你支開,對你的人下手?”

應矜道:“她不知道我的人有哪些,所以在試探我。”

君郯道:“試探?”

應矜道:“第一批進去的人快出來了,無論是秘境還是遺跡開啟,都是第一批進去的人找到的好處最多,但這些人大多被無良之徒盯上,最後一身好處都給他人做了嫁衣,我若想搶這些人,光憑我的本事是不夠的。”

君郯道:“你也可以不搶,但不搶就不用去了。”

應矜道:“大師兄要去嗎?”

君郯搖了下頭:“我要練劍。”他只是學普通法決速度快,境界高深的比如《混沌劍氣》和《劍陣圖》,那便是常看常新,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只能暗嘆自身實力不夠。

應矜道:“這便是我不去的理由。”

君郯揶揄道:“怎麽,你要留下來保護我?”

離景曾斬副堂主當上副堂主,很難保證不會有人想斬他。

應矜道:“大師兄需要保護嗎?”

君郯道:“不需要。”他麾下四位大能,都是天清盟頂尖的高手,想暗中對他下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君郯道:“現在整個天清盟都知道我是你的人,我的人給你用很合理。我讓傅然陪你去。”

應矜道:“不用。”

“那你就只是待在島上,”君郯道,“對局勢又有什麽益處,你又不修煉。”

“我也想修煉,”應矜道,“但我只需要木靈愈體即可。我不去是因為,你是我的人,我不能落下你,獨自離開。”

君郯默了下,道:“倒也不必黏得這麽緊。”

應矜道:“所以你承認你是我的人了?”

君郯從善如流:“我的確是你陣營的。”

應矜神色晦暗:“大師兄。”

君郯知道他這麽叫自己的時候,總是特別認真,像是又大事要議,但大事,方才不是已經談過了麽,他道:“幸好這裏是閉關室,左右無旁人,不然就麻煩了。”

應矜道:“你假冒君郯,而我是盛元宗宗主之徒,我叫你大師兄也是名正言順,情有可原。”

君郯不掰扯了,道:“說罷,還有什麽要事。”

應矜斟酌了下,開口道:“大師兄麾下部眾,對大師兄可還忠誠?”

“才幾日的交情,能忠誠到哪裏去。”君郯眼下和他們只是以朋友相處,對方喚他副盟主,但恭敬另說,其中隔閡尚在,遠不如應矜的屬下那般忠心。

至於其他人,他在住進北盟主住處的第二日,召集所有部眾見了個面,他背後有人,那些原北盟主的部下不敢造次,但也絕對沒有很是服從。

君郯道:“你說的那處秘境叫什麽?”

應矜道:“聽說是叫雪濤秘境。”

“是這啊,”樹靈道,“雪濤秘境,極寒之地,冰雪與海水,天寒地凍的,若是要去,必須得靠靈力驅寒,水術入海……”

君郯心念一動:“你知道?”

樹靈道:“當年靳澤去過,裏頭水屬性靈氣頗多,可惜他不曾用我,不然當初他也不至於遭遇險境,差點身隕了……那一次被追殺可真是死裏逃生,現在想來也是驚險。”

君郯道:“聽你這麽說,裏面很危險?”

樹靈道:“還是那句話,人比地危險。”

君郯對應矜道:“我只需要那幾位上古之人的忠心,剩下的不忠誠沒關系,就怕太忠誠,這樣我就沒了換掉他們的借口。”

應矜眸光一亮,道:“大師兄打算怎麽換?”

君郯道:“強者為尊,實力論高低,我是怎麽上位的,我麾下也理當如此。”

至於貢獻點這些,他暫時不打算遵守,趁著門規尚未完全落成,他先培養一批死忠。

應矜問:“如果掌事的那些人不好籠絡呢?”

“只有強者才需要籠絡,”君郯道,“不強的人需要來取悅我。”

應矜嘆息:“大師兄說的是。”

君郯道:“其實你來找我,是你也想去那個秘境吧。”

應矜猶豫了下,道:“正是。”

“為何非要我陪你去?”

“那裏水屬性靈氣充裕,”應矜道,“大師兄需要水靈,而我需要木靈。”

“去吧。”君郯起身道。

見他瞬間改口,應矜頓時睜大眼睛:“大師兄不練劍了?”

君郯已經讓樹靈將《混沌劍氣》臨摹下來了,雖然其中劍意不及原版,但學習此法也並不取決於那些劍意,其主要還是古籍上的法決和圖畫。

至於《劍陣圖》是傅然給的,這個暫時不需要歸還。

君郯回到書房,命人叫來莊釗、傅然、陳不吝和姜拙四人。

姜拙道:“不知副盟主召見,所謂何事?”

陳不吝道:“幸好您叫我,這日子真是淡出個鳥。”

君郯道:“很無趣是嗎。”

陳不吝口無遮攔:“還以為加入門派,能有諸多有趣的事兒,結果天天就在島上,抓魚釣魚,養花種草,無趣啊,好生無趣。”

君郯又問:“傅統領呢?”他剛回院落召集各部議事的時候,就順便任命四位大能統領一職。

傅然道:“無新鮮事發生。”

君郯道:“你們不知道有秘境開啟了麽?”

姜拙愕然:“什麽秘境?”

“你們果然不知道,”君郯來了句,道,“若非少盟主來找我,我也不知道那處秘境開啟了。”

姜拙欲言又止,這是被排擠了麽,如果其他人最近都在籌備出去事宜,而他們一概不知,連他們副盟主也被蒙在鼓裏,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挑唆與上的關系,講究的就是個同仇敵愾。君郯又道:“可能盟主是知道我與少盟主相熟,她告訴了少盟主,便想著少盟主會來告訴我,不必多此一舉。”

過於曲折。姜拙只覺情況不會這麽簡單。

傅然道:“願聞其詳。”

陳不吝道:“能出去就行了,管他什麽秘境。”

君郯道:“雪濤秘境,聽說裏頭水靈充沛,寶物極多。”

“原來是這處秘境,”莊釗道,“再好的寶物,在上古就已經被掃蕩一空了,而今的寶物,應該是封印其中的上古之人,或者說上古屍骸中身藏之物。”

姜拙問:“雪濤秘境是什麽時候開啟的?”

應矜道:“一個月前。”

“一個月了,我們副盟主才知曉,而且是從少盟主這兒得知。”姜拙有些不痛快。

君郯道:“這真是叫人難堪。”

傅然不由皺起眉頭,陳不吝想著君郯給他木靈療傷過,見不得他受冷遇,道:“我們便去這處秘境看看,就看看其他副盟主麾下之人的收獲,有沒有我們的多。”

君郯笑道:“收獲要上交盟內麽?”

陳不吝道:“那得看心情。”

君郯記得他十分的精打細算,不多給宗門半點貢獻,已然對他很是放心,便笑了笑。

莊釗道:“你們先去,老朽隨後便到。”

雪濤秘境位於冰海雪原之上。雪地之中,姜拙和傅然穿得十分輕薄、飄逸,而陳不吝更是兩根粗壯的胳膊裸露在外,半點不受雪原寒冷影響。應矜牽著君郯的手,熱浪從交握的手心,傳進君郯的身體,後者身披大氅,走在冰天雪地之中,鼻尖仍有些泛紅,忍不住阿嚏出聲。

“還好嗎?”應矜關切地問。

“還好。”君郯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先前他感受到應矜皮膚的冰涼,覺得並不難接受,而今應矜手上溫度極暖,他竟然也不排斥……

君郯目露茫然,他不知道他的那病是好了還是沒好。

是只有和應矜在一起,他才像個正常人?

君郯有些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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