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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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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深受打擊的華生默默地看了阿加莎一眼,耐心地跟她交代一些事情。

“沒事情的時候,夏洛克整個人都會變得懶洋洋的,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就連呼吸也是一種負擔。”

阿加莎好奇地問:“沒事情的時候,是指沒有令他感興趣的案件的時候嗎?”

不等華生說話,一道低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多數時候是這樣。”

華生和阿加莎回頭,只見福爾摩斯穿著一件深紫色的翻領襯衫斜倚在門框上,微卷的頭發有些亂,天灰色的眼睛透著幾份剛睡醒的慵懶。

華生見福爾摩斯上樓,自覺將空間留給兩人。

他跟福爾摩斯說:“我得走了。”

福爾摩斯雙手插在兜裏,漫不經心地頷首,“請代我向莫斯坦小姐問好。”

阿加莎微笑目送華生離開,“路上註意安全,華生醫生。”

華生腳步迅速地下樓,樓下有一輛二輪的輕便馬車在等著他。

阿加莎在窗戶上看到帶著華生的馬車走遠,轉而回頭看向室內。

福爾摩斯走進來,他打量著房裏的布置,問阿加莎:“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阿加莎:“有不滿意的你會幫忙添置?”

福爾摩斯:“哈德森太太會為你效勞。”

那算了。

阿加莎不想麻煩哈德森太太。

福爾摩斯在房中唯一的扶手椅坐下,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伸直了,天灰色的眸子看向跟阿加莎:“你來的有點快。”

“哪裏快了,不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阿加莎決定擺爛,放棄偽裝之後,整個人都放飛了。在一個天才推理家面前,她的任何偽裝都是無用,她決定不為難自己。

阿加莎說:“哈德森太太說,你告訴她我今天就會來。你為什麽能這麽肯定呢?”

“這還需要說嗎?”

福爾摩斯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他的身上。

“米爾沃頓夫人願意幫你找未婚夫,說明你不打算接受布萊恩的追求。你現在找到我了,當然是越快離開阿普爾多爾別墅越好。”

阿加莎將自己的行李打開,開始收拾東西,“你說的對,但我急著離開阿普爾多爾別墅不是因為布萊恩。”

福爾摩斯眼睛微瞇著,他曬著太陽,又開始晃椅子,“那你是急著來找我?”

阿加莎手裏拿著一個盒子,那個盒子是當初埃斯科特裝戒指用的,原身將戒指以及跟戒指有關的一切當成寶,收得嚴嚴實實。

阿加莎走到福爾摩斯跟前,將盒子往他的手裏一塞,“不是。”

福爾摩斯看著手裏的藍色絲絨盒子,空著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光滑的布料,“這個東西你沒必要留著。”

阿加莎心想我也不想留。

埃斯科特從未愛上阿加莎,送給她的訂婚禮物當然也不會用心。

阿加莎將衣服掛在房間唯一的衣櫃裏,頭也不回,語氣毫不留戀,“那勞煩你扔了。”

福爾摩斯原本感覺索然無味的心情,忽然就被勾起了一點興趣。他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一雙天灰色的眼睛卻仔仔細細地觀察阿加莎。

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身材窈窕,栗色的長發柔順,慣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服貼的長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身高、發色、體重,甚至連在她右眼下和鎖骨間的那粒紅痣都一模一樣,不可能做得了假。

但是跟過去迥然不同的性格和習慣卻令他費解,甚至她之前根據華生的穿著推測他是要去見未婚妻的事情,令福爾摩斯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她。

如果他認識的小女傭有那樣冷靜縝密的腦袋,他不太可能從她那裏輕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察覺到福爾摩斯的視線,阿加莎轉身。

其實不用猜,都知道福爾摩斯在想什麽。

阿加莎的語氣很篤定,“別看了,我就是阿加莎,如假包換。”

福爾摩斯的眼睛冷冷盯著她,“這話敢跟阿普爾多爾別墅的人說嗎?”

“為什麽不敢?”

阿加莎笑得有點囂張,她雙手環胸,湛藍色的眼跟福爾摩斯對視。

“誰讓我的未婚夫拋棄了我,令我性情大變呢?夏洛克,阿普爾多爾別墅的傭人們比你要有道德感一點,看到我變得沈默寡言,他們並不覺得我是被什麽人假冒的,他們只覺得拋棄我的水管工應該下一萬遍地獄。”

應該下一萬遍地獄的水管工福爾摩斯:“……”

他沈默了兩秒,然後臉上揚起一個笑容。

原本還懶洋洋地坐在扶手椅上的男人一躍而起,他站在阿加莎面前,聲音溫和,“既然已經決定好好相處,就沒必要針鋒相對了。你會介意我抽煙嗎?”

福爾摩斯是個煙槍,有時也依賴咖啡因帶給他的刺激,理由是生活太過無聊。

跟這個男人相處,需要一顆強大的心臟和喜歡冒險的精神。

很不湊巧,阿加莎覺得這兩者自己都具備。

阿加莎:“不介意。”

“我有時會擺弄一些化學藥品做實驗,我專心的時候可能不會搭理別人,千萬不要因為那樣就覺得我對你有意見。偶爾我也會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都不願意開口說話,這種時候,只需要讓我獨處,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滿血覆活。”

福爾摩斯快速地說完自己的缺點,然後跟阿加莎說:“到你了。”

阿加莎:???

福爾摩斯十分理所當然,“我們既是未婚夫妻,在你還沒找到滿意的工作之前,還很有可能會是工作夥伴,彼此了解很重要。事先知道對方的缺點,有助於我們更好地融洽相處。你有什麽缺點?”

阿加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必要了解地這麽深入吧?和你住在二樓的是華生醫生,又不是我。”

“可我畢竟是你的未婚夫,在充當我的工作搭檔期間,你白天還是經常要和我待在二樓的。”

停了下,福爾摩斯又說:“如果約翰不在,你要負責做飯。”

阿加莎默默地看了福爾摩斯一眼。

雖然說她和福爾摩斯現在是未婚夫妻,但她心知肚明,這不過是福爾摩斯講究所謂的公平,跟她玩的一個把戲而已。

在她還沒另謀出路之前,她跟福爾摩斯就是雇傭關系,他是她的老板,她當然要幫他做事。

阿加莎微笑:“好的,勞煩你列一張你喜歡吃的菜單給我,華生醫生不在的時候,我會按照你的飲食喜好做飯。”

福爾摩斯聽到她的回答,臉上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我沒什麽特別的喜好,能吃就行。”

阿加莎“哦”了一聲,不想再說話。

福爾摩斯還站在原地,看樣子像是在等待些什麽。

阿加莎想將房間收拾一下,順便歇一會兒,於是委婉地下逐客令:“我有點累了。”

福爾摩斯:“你還沒說跟你相處要註意什麽。”

阿加莎想了想,說:“沒什麽好註意的,但我心裏煩惱的時候討厭噪音。”

福爾摩斯:“你會討厭拉小提琴的聲音嗎?”

差點忘了,福爾摩斯是個音樂發燒友,一手小提琴拉得堪比名家。

阿加莎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只要你別亂拉,就不會。”

福爾摩斯離開房間,阿加莎將行李收拾好之後,感覺異常疲倦。

不止是因為今天她忙著離開阿普爾多爾別墅,更是源自於這段時間的精神緊張,害怕身邊的人會發現她並不是真正的阿加莎,害怕自己在倫敦找不到一處容身之地,更害怕自己以後找不到謀生的工作。

她將薰衣草香袋放在枕頭邊上,躺在床上在薰衣草的花香中沈沈入睡。

阿加莎夢到了舊事。

那是她上小學三年級時候的事情,她的父親是一名心理學家,也是當時市警察局的特別顧問。當時的城市出現了一名連環殺手,父親臨危受命,配合警方將那個弄得人心惶惶的連環殺手繩之於法。

父親與殺手之間的戰爭拉鋸了半年。

殺手最後一次作案的時候,將她綁了。

很多細節她都不記得了,但是記得那時父親赤手空拳去救她,她被綁在一張木板凳上,房間黑暗而冰冷,她不記得父親與兇手周旋的過程,只記得那時度秒如年的感覺。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她的太陽穴,她看到父親跪在了地上。

兇手見父親跪下,得意大笑。

砰!

耳邊一聲巨響,阿加莎從睡夢中醒來。

額頭上已經滲出細汗,她整個人坐起來,輕輕地喘息著。

她最終逃過一劫,父親為此身負重傷,幸好沒有傷及性命。兇手繩之於法,此事對她沒留下多少創傷,反而在服裝設計師的母親心裏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後來母親與父親離婚,她和父親一起生活。

她繼承了母親在服裝設計上的天賦,也繼承了父親對人心的洞察力。

敲門聲響起,使哈德森太太在喊她。

阿加莎收回思緒,她打開房門,哈德森太太笑容和藹。

哈德森太太:“福爾摩斯先生先生來找夏洛克了,約翰不在,你能下去幫忙煮兩杯咖啡給他們嗎?”

福爾摩斯先生?

麥考夫·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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