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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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白月引坐在古能研究所的專屬光艦裏。
同行的除了趙澤萍, 還有其他幾個陌生但身著相同制服的工作人員。
“這位是古能研究所的張院長。”
趙澤萍對其中一位格外尊敬有加，也第一時間把這位“張院長”介紹給白月引。
去往星遲病房，就像是白月引的回光返照。
此時他的精神狀態又明顯地萎靡了起來, 略顯勉強地用毫無血色的嘴唇扯起一個笑容。
白月引只能維持住基本的禮儀, “張院長，您好。”
“月引同志, 在這次爆炸中，你下意識保護文物的舉動, 令我們大為感動。經過一致決定, 我們認為應該加快你的收編行動。”
張院長的氣質很正派, 說起話來, 也帶著一種“正道之光”的語氣, “不過, 容我先說一句, 你在爆炸中舍生忘死的舉動, 我們完全不提倡。”
“如果有幸能成功將你收編, 我們真切地希望在日後的工作當中，你能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重。”
“不過......”說到這裏，張院長似乎頗有感慨，“這確實我們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左右的先驅者共有的問題了。”
趙澤萍在一旁補充解釋, “白月引，張院長和你一樣，都是在五四運動之後穿越到這裏來。‘先驅者’是我們對從過去的時間線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的統稱。”
“我在這裏也先給你道歉。在之前的評估中，我錯誤地認為你是一個利己主義的投機者。但通過這麽多天的相處, 以及在這次爆炸中你的表現, 都讓我改變了對你的印象。我想，你和那位普通公民之間的事情, 一定是有誤會，不是我理解的‘騙婚’。”
“說起來，那位星小姐，也是勇氣可嘉啊，可惜......我們後續會為她準備感謝金、賠償金和獎章榮譽。”
在坐上古能研究所的光艦之前，白月引便在心中做出了很多種猜測。
而張院長和趙澤萍的話，驗證了他猜想中的一種。
為了使雙方的對話順利進行下去，白月引適時地開口詢問，“這個世界裏，有很多穿越而來的人嗎？”
張院長點頭，“宇宙當中有很多個平行世界，我們現在身處的是其中比較特殊的那個。學界普遍認為，這個世界位於時空裂縫，所以，當其他平行世界出現超過閾值的時空波動時，便會有人穿越時空，來到這裏。”
“這其中有比較覆雜的理論，你不需要完全理解。但你要知道的是，作為這個世界毫無疑問的特殊者，你有著特殊的能力，也隨之擁有特殊的使命。”
白月引：“特殊的能力？”
他自然也看過很多玄幻小說，聞言，便猜測道：“難道我們有異能？控制水電、操控精神之類的？”
趙澤萍似乎預料到了白月引的話。
畢竟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收編工作了。
“當然不是。”
趙研究員看著他，斬釘截鐵地道：“比這些厲害得多。”
白月引不禁挺直了腰身，“願聞其詳。”
趙研究員：“我們抗輻射。”
白月引：“？”
趙研究員補充，“就算直接暴露在時空波動的輻射裏，我們都不會死。”
白月引：“？？”
趙研究員繼續補充，“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們，徹底暴露在能礦級的輻射半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白月引：“......”
白月引：“哈哈，那我們還真是好厲害。”
白月引終究是一個體面人，就算不明所以，仍然盡力捧場。
張院長知道白月引並沒有體會到這其中的意義，於是又解釋道：“時空波動產生超強輻射的同時，也會產生超高的能量，被簡稱為‘古能’。由於輻射的存在，古能本來不能被利用。但先驅者的存在，便可以抵抗輻射，采集古能。”
“世界的運轉離不開能源。一種能源的新利用，也往往代表著一個新的時代。就像你穿越前的世界，蒸汽機、煤等，催動了工業革命，人類文明也因此乘上了高速發展的列車。”
白月引聽明白了張院長的意思，“所以，這個世界之所以發展得這麽快、這麽好，就是因為運用了時空波動帶來的能量？”
張院長：“客觀來講，這占了一大部分原因！古能如果被完全采集，偉大程度堪比可控核聚變！”
說完，他將手搭在了白月引的肩膀上，道：“所以，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了吧？”
白月引試探道：“去......采集古能？”
張院長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對！你生來就是一個采古能的小夥子！”
白月引：“......”
見白月引的表情過於呆滯，趙澤萍連忙插嘴：“你如果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話，我們還有一個更酷炫的名字。”
“時空礦工。”
*
星遲想，杜儀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並不是誰都能承受她這樣突然的癲狂。
杜儀只是深深地看了星遲一眼，甚至沒有提出任何質疑，便馬上調轉了光艦的方向。
他似乎能感受到星遲的急迫，一改剛才的平穩速度，猛然提速。風也隨之瘋狂地灌了進來，險些將星遲吹到。
光艦啟動保護系統，將窗戶關上。
星遲才勉強直起身子。
杜儀非常熟悉去往古能研究所的路，每每都比導航更先一步走出反應。
星遲心裏產生了一點疑問，只是瞥了杜儀一眼，根本沒有開口問，便聽到他淡淡解釋：“駐紮軍和古能研究所一直是合作關系，我從小跟著父親，也去過古能研究所很多次。”
就算把光艦開到了極限，杜儀仍然有餘力側眸與星遲對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路我很熟，你安心坐好。”
因為慣性，星遲整個人來回晃蕩著，她握住安全帶，道：“謝、謝你......”
“這次我就不謙虛了。”
杜儀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看起來游刃有餘，“還好你遇到的是我。”
星遲：“......否則別人都開不了這麽快？”
杜儀：“不是。”
兩人說話間，古能研究所的大門已經遙遙出現在眼前。
杜儀開始減速。
光艦的速度慢下來，星遲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
終於，在馬上就要撞到警戒線的時候，光艦停了下來。
杜儀一手握著方向盤，整個身子靠在柔軟的靠背上。
作為這一段“生死時速”的操控者，他的表情看起來卻是純良無公害的。
星遲看到有駐紮軍拿著武器走了過來。
“這、這怎麽了？我們犯事了？”
見到這種陣仗，星遲難免緊張了起來。
杜儀：“當然。”
星遲：“？”
星遲：“超速嗎？”
“比那個輕一點。”
杜儀挑眉，道：“古能研究所是特級保密單位，不能隨便進，我們開著光艦，差點撞到人家的大門，自然會招來駐紮軍了。”
星遲：“......？”
星遲震驚：“這事比超速的錯更輕嗎？”
杜儀轉過頭，再次與星遲對視。
說不上杜儀究竟哪裏發生了改變，但星遲覺得他整個人的氣質仿佛脫胎換骨了。
他原本淡定從容的外表下，多了很多“吊兒郎當”的感覺。
而杜儀甚至做了一個wink，“所以我才說，這次不謙虛了，你幸好遇到的是我。”
星遲還沒有從杜儀這突然的轉變中回神，光艦外的駐紮軍便已經勒令司機和乘客下車了。
杜儀對著星遲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將車窗緩緩降下。
外面的駐紮兵一男一女，男駐紮兵看到杜儀的臉楞了一下，隨即便認出了他。
他連忙拉住想要上前的女駐紮兵，開口道：“杜儀先生，你怎麽過來了？杜部長不在這兒。”
杜儀勾唇，笑得非常燦爛，“沒，我送一個朋友過來。”
男駐紮兵向光艦裏看了一眼，道：“杜儀先生，您也知道，沒有準入證，是不能進出古能研究所的。”
駐紮兵的語氣雖然很客氣，但沒有為杜儀開半分特權。
杜儀也不意外，他擡手指了指星遲，“她確實沒有準入證，不能進去的話......麻煩你們傳個話，讓裏面的人出來，沒問題吧？”
聞言，男駐紮軍點頭，“很願意為您效勞。”
杜儀微笑著報出白月引的名字，並簡單介紹了星遲和白月引的關系。
男駐紮軍神色微動。
眼下，整個古能研究所，最不好叫出來的人，恐怕就是這個還處在“談判階段”的準新兵。
但是，杜儀的面子不能不給。
他沒有猶豫，只是點了點頭，便向古能研究所裏走去。
女駐紮兵堅守在原地。
杜儀用更加燦爛的笑容，和女駐紮兵打招呼，“這位小姐，是新來的嗎？”
女駐紮兵點了點頭。
杜儀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道：“我是杜部長的兒子。”
聞言，女駐紮兵微微垂眸，惜字如金，“久仰大名。”
杜儀繼續笑著：“要不要加個ID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女駐紮兵面無表情，畢竟她早就聽說過杜部長的兒子是個不靠譜的浪蕩子：“我離異帶倆娃，男人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聽到這種話，杜儀也不惱，只是聳了聳肩，道：“恭喜你！看來我沒機會了。”
說完，他便把車窗緩緩關上。
然後杜儀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種沈默寡言的狀態。
和在殯儀館初相見的時候一樣，杜儀此時看起來是略有些社恐和敏感的。
星遲被他變魔術一樣改變的氣質驚得不輕。
杜儀側眸瞥了她一眼，“在一切和我爸有關的人面前，我會表現出剛才那種樣子。這樣我爸才不會強迫我入伍。”
星遲：“嗯......”
這聽起來是一個經常出現在小說中的理由。
杜儀指向自己，“其實現在這幅樣子，才是我真實的狀態。之前在你面前那種淡定從容仿佛能拿捏一切，卻又親和溫柔的樣子，也是演的。”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比較喜歡那種類型的人。”
星遲記得，白月引在之前就對杜儀做出了類似的判斷。
他說：“杜儀就是因為對你有圖謀，才故意表現得合你胃口”。
所以星遲此時也沒有特別驚訝，只是問道：“那你為什麽突然不演了呢？”
杜儀：“因為，我看得出來，咱倆沒可能了。”
星遲一楞。
杜儀的視線落到星遲手中的筆記本上，又擡眸，與星遲對視，“在你看到扉頁上的詩，然後又在光腦上搜索了一番之後。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在那一個瞬間，我和你，不可能了。”
*
趙澤萍、張院長正在和白月引談收編條件。
正談到日後的晉升前景，也就是談話的第一項內容，便被人打斷了。
有人來找白月引，並且此時已經到了古能研究所的門口。
一聽到來者的名字，白月引便立刻起身向外走。
白月引這個穿越者還沒有被穩定下來，趙澤萍和張院長都很緊張他的動向，便也都跟了上去。
星遲一看到白月引從研究所出來的身影，便從光艦上跑了下來。
她很快站定在古能研究所的門前，不能再向前多走一步。
白月引走向她的步伐也很急切。
星遲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只覺得胸腔中的心臟跳動得比白月引的腳步更快。
在白月引走出大門的一瞬間，星遲便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白月引看著星遲的眼睛。
在這個瞬間，他有一種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福至心靈的預感。
果然，如同他深切期盼的那樣，星遲開口，道：“師兄！！我知道那首詩！”
白月引一向自詡心理素質強大，卻沒辦法及時做出反應。
他覺得自己被星遲握住的手腕，被灼燒了一般開始發燙。
眼下這個時候，竟然是星遲更淡定一些。
她雖然十分激動，但仍然保有正常的邏輯思維，“我們是一樣的......”
星遲現在並不知道古能研究所的真實工作性質，於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樣的語言，暗示著她和白月引共有的秘密。
星遲將白月引的手握得更緊，又重覆了一遍，“師兄，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除了白月引，不會有人能聽懂她的話。
星遲在心中這樣想著。
而白月引直到此時才勉強從巨大的喜悅中回神。
他笑了一下，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兩人對視著。
星遲：“？”
白月引：“......”
他緩慢地轉過頭，看向就站在旁邊的張院長和趙研究員。
趙澤萍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卻擋不住眼中的震驚。
我滴媽，還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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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引坐在古能研究所的專屬光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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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古能研究所的張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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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星遲病房，就像是白月引的回光返照。
此時他的精神狀態又明顯地萎靡了起來, 略顯勉強地用毫無血色的嘴唇扯起一個笑容。
白月引只能維持住基本的禮儀, “張院長，您好。”
“月引同志, 在這次爆炸中，你下意識保護文物的舉動, 令我們大為感動。經過一致決定, 我們認為應該加快你的收編行動。”
張院長的氣質很正派, 說起話來, 也帶著一種“正道之光”的語氣, “不過, 容我先說一句, 你在爆炸中舍生忘死的舉動, 我們完全不提倡。”
“如果有幸能成功將你收編, 我們真切地希望在日後的工作當中，你能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重。”
“不過......”說到這裏，張院長似乎頗有感慨，“這確實我們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左右的先驅者共有的問題了。”
趙澤萍在一旁補充解釋, “白月引，張院長和你一樣，都是在五四運動之後穿越到這裏來。‘先驅者’是我們對從過去的時間線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的統稱。”
“我在這裏也先給你道歉。在之前的評估中，我錯誤地認為你是一個利己主義的投機者。但通過這麽多天的相處, 以及在這次爆炸中你的表現, 都讓我改變了對你的印象。我想，你和那位普通公民之間的事情, 一定是有誤會，不是我理解的‘騙婚’。”
“說起來，那位星小姐，也是勇氣可嘉啊，可惜......我們後續會為她準備感謝金、賠償金和獎章榮譽。”
在坐上古能研究所的光艦之前，白月引便在心中做出了很多種猜測。
而張院長和趙澤萍的話，驗證了他猜想中的一種。
為了使雙方的對話順利進行下去，白月引適時地開口詢問，“這個世界裏，有很多穿越而來的人嗎？”
張院長點頭，“宇宙當中有很多個平行世界，我們現在身處的是其中比較特殊的那個。學界普遍認為，這個世界位於時空裂縫，所以，當其他平行世界出現超過閾值的時空波動時，便會有人穿越時空，來到這裏。”
“這其中有比較覆雜的理論，你不需要完全理解。但你要知道的是，作為這個世界毫無疑問的特殊者，你有著特殊的能力，也隨之擁有特殊的使命。”
白月引：“特殊的能力？”
他自然也看過很多玄幻小說，聞言，便猜測道：“難道我們有異能？控制水電、操控精神之類的？”
趙澤萍似乎預料到了白月引的話。
畢竟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收編工作了。
“當然不是。”
趙研究員看著他，斬釘截鐵地道：“比這些厲害得多。”
白月引不禁挺直了腰身，“願聞其詳。”
趙研究員：“我們抗輻射。”
白月引：“？”
趙研究員補充，“就算直接暴露在時空波動的輻射裏，我們都不會死。”
白月引：“？？”
趙研究員繼續補充，“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們，徹底暴露在能礦級的輻射半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白月引：“......”
白月引：“哈哈，那我們還真是好厲害。”
白月引終究是一個體面人，就算不明所以，仍然盡力捧場。
張院長知道白月引並沒有體會到這其中的意義，於是又解釋道：“時空波動產生超強輻射的同時，也會產生超高的能量，被簡稱為‘古能’。由於輻射的存在，古能本來不能被利用。但先驅者的存在，便可以抵抗輻射，采集古能。”
“世界的運轉離不開能源。一種能源的新利用，也往往代表著一個新的時代。就像你穿越前的世界，蒸汽機、煤等，催動了工業革命，人類文明也因此乘上了高速發展的列車。”
白月引聽明白了張院長的意思，“所以，這個世界之所以發展得這麽快、這麽好，就是因為運用了時空波動帶來的能量？”
張院長：“客觀來講，這占了一大部分原因！古能如果被完全采集，偉大程度堪比可控核聚變！”
說完，他將手搭在了白月引的肩膀上，道：“所以，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了吧？”
白月引試探道：“去......采集古能？”
張院長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對！你生來就是一個采古能的小夥子！”
白月引：“......”
見白月引的表情過於呆滯，趙澤萍連忙插嘴：“你如果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話，我們還有一個更酷炫的名字。”
“時空礦工。”
*
星遲想，杜儀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並不是誰都能承受她這樣突然的癲狂。
杜儀只是深深地看了星遲一眼，甚至沒有提出任何質疑，便馬上調轉了光艦的方向。
他似乎能感受到星遲的急迫，一改剛才的平穩速度，猛然提速。風也隨之瘋狂地灌了進來，險些將星遲吹到。
光艦啟動保護系統，將窗戶關上。
星遲才勉強直起身子。
杜儀非常熟悉去往古能研究所的路，每每都比導航更先一步走出反應。
星遲心裏產生了一點疑問，只是瞥了杜儀一眼，根本沒有開口問，便聽到他淡淡解釋：“駐紮軍和古能研究所一直是合作關系，我從小跟著父親，也去過古能研究所很多次。”
就算把光艦開到了極限，杜儀仍然有餘力側眸與星遲對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路我很熟，你安心坐好。”
因為慣性，星遲整個人來回晃蕩著，她握住安全帶，道：“謝、謝你......”
“這次我就不謙虛了。”
杜儀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看起來游刃有餘，“還好你遇到的是我。”
星遲：“......否則別人都開不了這麽快？”
杜儀：“不是。”
兩人說話間，古能研究所的大門已經遙遙出現在眼前。
杜儀開始減速。
光艦的速度慢下來，星遲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
終於，在馬上就要撞到警戒線的時候，光艦停了下來。
杜儀一手握著方向盤，整個身子靠在柔軟的靠背上。
作為這一段“生死時速”的操控者，他的表情看起來卻是純良無公害的。
星遲看到有駐紮軍拿著武器走了過來。
“這、這怎麽了？我們犯事了？”
見到這種陣仗，星遲難免緊張了起來。
杜儀：“當然。”
星遲：“？”
星遲：“超速嗎？”
“比那個輕一點。”
杜儀挑眉，道：“古能研究所是特級保密單位，不能隨便進，我們開著光艦，差點撞到人家的大門，自然會招來駐紮軍了。”
星遲：“......？”
星遲震驚：“這事比超速的錯更輕嗎？”
杜儀轉過頭，再次與星遲對視。
說不上杜儀究竟哪裏發生了改變，但星遲覺得他整個人的氣質仿佛脫胎換骨了。
他原本淡定從容的外表下，多了很多“吊兒郎當”的感覺。
而杜儀甚至做了一個wink，“所以我才說，這次不謙虛了，你幸好遇到的是我。”
星遲還沒有從杜儀這突然的轉變中回神，光艦外的駐紮軍便已經勒令司機和乘客下車了。
杜儀對著星遲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將車窗緩緩降下。
外面的駐紮兵一男一女，男駐紮兵看到杜儀的臉楞了一下，隨即便認出了他。
他連忙拉住想要上前的女駐紮兵，開口道：“杜儀先生，你怎麽過來了？杜部長不在這兒。”
杜儀勾唇，笑得非常燦爛，“沒，我送一個朋友過來。”
男駐紮兵向光艦裏看了一眼，道：“杜儀先生，您也知道，沒有準入證，是不能進出古能研究所的。”
駐紮兵的語氣雖然很客氣，但沒有為杜儀開半分特權。
杜儀也不意外，他擡手指了指星遲，“她確實沒有準入證，不能進去的話......麻煩你們傳個話，讓裏面的人出來，沒問題吧？”
聞言，男駐紮軍點頭，“很願意為您效勞。”
杜儀微笑著報出白月引的名字，並簡單介紹了星遲和白月引的關系。
男駐紮軍神色微動。
眼下，整個古能研究所，最不好叫出來的人，恐怕就是這個還處在“談判階段”的準新兵。
但是，杜儀的面子不能不給。
他沒有猶豫，只是點了點頭，便向古能研究所裏走去。
女駐紮兵堅守在原地。
杜儀用更加燦爛的笑容，和女駐紮兵打招呼，“這位小姐，是新來的嗎？”
女駐紮兵點了點頭。
杜儀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道：“我是杜部長的兒子。”
聞言，女駐紮兵微微垂眸，惜字如金，“久仰大名。”
杜儀繼續笑著：“要不要加個ID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女駐紮兵面無表情，畢竟她早就聽說過杜部長的兒子是個不靠譜的浪蕩子：“我離異帶倆娃，男人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聽到這種話，杜儀也不惱，只是聳了聳肩，道：“恭喜你！看來我沒機會了。”
說完，他便把車窗緩緩關上。
然後杜儀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種沈默寡言的狀態。
和在殯儀館初相見的時候一樣，杜儀此時看起來是略有些社恐和敏感的。
星遲被他變魔術一樣改變的氣質驚得不輕。
杜儀側眸瞥了她一眼，“在一切和我爸有關的人面前，我會表現出剛才那種樣子。這樣我爸才不會強迫我入伍。”
星遲：“嗯......”
這聽起來是一個經常出現在小說中的理由。
杜儀指向自己，“其實現在這幅樣子，才是我真實的狀態。之前在你面前那種淡定從容仿佛能拿捏一切，卻又親和溫柔的樣子，也是演的。”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比較喜歡那種類型的人。”
星遲記得，白月引在之前就對杜儀做出了類似的判斷。
他說：“杜儀就是因為對你有圖謀，才故意表現得合你胃口”。
所以星遲此時也沒有特別驚訝，只是問道：“那你為什麽突然不演了呢？”
杜儀：“因為，我看得出來，咱倆沒可能了。”
星遲一楞。
杜儀的視線落到星遲手中的筆記本上，又擡眸，與星遲對視，“在你看到扉頁上的詩，然後又在光腦上搜索了一番之後。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在那一個瞬間，我和你，不可能了。”
*
趙澤萍、張院長正在和白月引談收編條件。
正談到日後的晉升前景，也就是談話的第一項內容，便被人打斷了。
有人來找白月引，並且此時已經到了古能研究所的門口。
一聽到來者的名字，白月引便立刻起身向外走。
白月引這個穿越者還沒有被穩定下來，趙澤萍和張院長都很緊張他的動向，便也都跟了上去。
星遲一看到白月引從研究所出來的身影，便從光艦上跑了下來。
她很快站定在古能研究所的門前，不能再向前多走一步。
白月引走向她的步伐也很急切。
星遲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只覺得胸腔中的心臟跳動得比白月引的腳步更快。
在白月引走出大門的一瞬間，星遲便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白月引看著星遲的眼睛。
在這個瞬間，他有一種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福至心靈的預感。
果然，如同他深切期盼的那樣，星遲開口，道：“師兄！！我知道那首詩！”
白月引一向自詡心理素質強大，卻沒辦法及時做出反應。
他覺得自己被星遲握住的手腕，被灼燒了一般開始發燙。
眼下這個時候，竟然是星遲更淡定一些。
她雖然十分激動，但仍然保有正常的邏輯思維，“我們是一樣的......”
星遲現在並不知道古能研究所的真實工作性質，於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樣的語言，暗示著她和白月引共有的秘密。
星遲將白月引的手握得更緊，又重覆了一遍，“師兄，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除了白月引，不會有人能聽懂她的話。
星遲在心中這樣想著。
而白月引直到此時才勉強從巨大的喜悅中回神。
他笑了一下，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兩人對視著。
星遲：“？”
白月引：“......”
他緩慢地轉過頭，看向就站在旁邊的張院長和趙研究員。
趙澤萍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卻擋不住眼中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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