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不要與主子說，我會想辦法的。”

樓柒撇嘴：“想什麽辦法，最快速的辦法就是帶兵去掃蕩破域荒原去，把他們的銀子全部搬來回。”

她相信能夠到破域荒原來駐下的人都不會是等閑之輩，而這些人的身家肯定也都不薄。

月眼睛一亮。沒錯，他怎麽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反正是要打的，之前他們只想著打，沒想到他們的銀子。

樓柒這會兒就有點兒心疼了，早知道當時在和慶王的暗室裏該多帶幾件珍寶出來，管他們知不知道那是誰的東西呢，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

這之後沈煞要一邊找藥引，一邊找解蠱的人，一邊要征戰四方，還要征集軍隊，不僅要忙，而且這些都是需要銀子的。

可以想象，若是繼續跟在他的身邊會有多操心。

她忍不住撫額。

蒼天啊。

但是這些事現在想了都沒用，目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問天山來人。

樓柒剛想到這裏，就見城門大開，裏面一人一騎疾速馳來，英氣勃發。

鷹並沒有發現自己第一眼就是看到了樓柒，出去這麽一趟，他竟然已經有快近四月不曾見到她了。三個多月的奔波並沒有讓她容顏憔悴，相反，他甚至覺得她的眸光更水亮，精神更飽滿，看起來更美上了三分。

鷹本來想跟她說一聲辛苦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她唇角的那抹笑意時，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樓柒，你還能活著回來啊！”

樓柒頓時一記眼刀甩了過去：“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外頭？”

“我像是那麽毒的人嗎？”

“我看你就是。”

鷹那張臉就黑了，“我懶得跟你說。”

“你以為我喜歡你跟說呢。”樓柒拍了拍踏雪，“走，踏雪，咱們先上山去！”說著不理會他，策馬沖進了城門，朝著山上飛馳而去。自進破域荒原之後她就沒有什麽機會好好洗漱過，要趕緊回去，讓二靈給她準備一大浴桶水好好泡泡！

“主子，問天山——”鷹咬了咬牙瞪了眼她的背影，這才扯著韁繩轉向沈煞。

沈煞舉起手打斷他的話：“回去再說。”

一行人進了城門，朝著九霄殿而去。浦玉荷遠遠的望到了九霄殿，眼裏浮起了一片的癡然，“住到那上面去——”是不是就成了站在權利頂端的人？破域城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很多，九霄殿，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壯麗許多許多，在這一刻，她心裏那種想要當上帝妃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喜兒則是看著鷹那高大的身子，一臉的酡紅。這位鷹衛大人好俊啊！

主仆兩人各有心思，被帶到了九霄殿。

樓柒已經策馬直接沖到了三重殿，二靈正倚門等著，見了她頓時歡喜地跑了過來：“樓姑娘回來了！”

“嗯，二靈是在這兒等我？”

樓柒下了馬，有一道身影閃了出來，替她牽住了馬，是天一。這一次沈煞出去沒帶暗衛，也是因為怕鷹一個人在這裏撐著辛苦，把暗衛都留下來了。

“樓姑娘，屬下把踏雪帶出去吧。”

“好，謝了。”

樓柒揮了揮手，走進了三重殿。回到這裏她才恍然覺得時間過得極快，跟沈煞在一起的時候她總嫌事兒多，不過這麽一回頭去看才發現這樣時間好過啊，一事接一事的，三個半月就過去了。

三重殿裏綠意已經淡了許多，有好些樹木葉都都黃了，風吹過，飄飄落下。

“樓姑娘可是覺得臟了？我馬上叫人來掃。”二靈立即說道。

樓柒拉住她，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讓人幫我備熱水吧，我要沐浴。”其實看得出來園子裏是剛清掃過的，基本就不臟，地上只有幾片落葉而已，還有一些落花在她看來也是一景，哪裏能叫亂。她是喜歡四季分明的，現在是破域的晚秋，就該有這景象。

二靈應了一聲，下去備水了。樓柒回到自己的偏殿，這才想起來自己好些衣物都被沈煞下令搬到他寢殿去了。她過去拿衣服，天影飄然落在她面前。

“樓姑娘，帝君請樓姑娘在三重殿歇息，暫時不要出三重殿。”

天影對於自己這個一號暗衛被留下來一事到現在都有些耿耿於懷，沈煞一回來馬上就回到他的崗位上，現在又被派來傳個話，他實在是覺得自己有些被大材小用了，好在傳話的對象是樓柒，他並沒有什麽意見。

“天影，是不是問天山的人到了？”

“問天山的人已經到了九霄山下，馬上就到。”

“來的人是誰？”

“屬下不知。”

“好，我知道了，你去帝君身邊吧。”

天影離開，樓柒皺了皺眉，這九霄殿的人還是做得不夠啊，情報做得這麽差？人都到了山下了，還不知道來的人是誰？要是她當家作主的話，這一點是絕對不能忍受的。沈煞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只靠著四個人幫他，還是會忙不過來，他更需要的是再培養一支無異心的，屬於他的力量，而不是靠那些舊城主留下來的、仍有二心的老部下。

“姑娘，水已經燒好了，送到……偏殿去嗎？”

“對。”

樓柒把那些事情都拋開，去拿了衣物，回到了偏殿，舒服地洗了頭泡了澡。之後她斜躺在榻上，二靈幫她把頭發吸幹，再拿了細密的梳子為她一遍一遍地梳著頭。她以前也會常去美容院美發院，所以拿不覺得這是被侍候，把二靈現在做的看成是她的工作就是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她不會閑到想要去宣揚什麽人人平等之類的觀念。

“姑娘出去這一趟，頭發長得很快。”二靈一邊輕輕地替她梳著頭一邊說道。

樓柒剛來的時候頭發很短，跟她們都不一樣，現在也長多了。

“嗯。”

“姑娘給我講講路上好玩的事兒吧？”

“哪裏有好玩的，那是驚險。”不過見她很是好奇，樓柒便給她講了冰原，講了那一山的雪狼，講了他們與雪狼一戰，只把二靈聽得驚叫連連。

“樓柒！”雪正要步進三重殿，天一現身攔住了她。

“天一，你這是什麽意思？”雪衛沈著臉，一手按到了劍柄上。

天一淡淡地說道：“雪衛見諒，沒有帝君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三重殿。”

雪衛怒極反笑，“天一啊天一，你又不是第一天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本衛在三重殿可以自由出入的嗎？”

天一面色不變，繼續說道：“那是從前。”那是從前，雪衛難道忘了嗎？打上回她要殺樓柒，帝君就已經下了令，不許她再隨意進出三重殿。

雪一楞，而後心裏就浮起了漫天怒火。樓柒，就是因為樓柒！以前一直都好好的，九霄殿所有的內務都是她在管理，別說三重殿，就是沈煞的寢室都是她親手打掃的，他的床都是她鋪的！就連他換下的衣物都是她親手捧去浣衣院！憑什麽她現在連三重殿都進不得，憑什麽！

“樓柒是不是在裏面？”

“樓姑娘是回來了。”

“什麽回來了，她就是一個外人，一個外人你懂不懂？天一，你們怎麽回事，一個個地被她迷惑了是不是？都說她有本事，我看她的本事就是狐媚，風騷，把你們一個個的心都給勾走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雪衛只覺得怒火已經燒到了她的頭頂，她根本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罵樓柒越狠越毒，她就越感覺到心裏有絲爽快！

“雪衛慎言。”天一忍不住皺起了眉，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美麗的雪衛有一天會這般毒罵別人。雖然她以前對侍女們態度也不好，有時甚至還會甩她們巴掌，但是那個時候她是冷傲的，現在都是有點兒瘋癲。

“慎言？這次我非進去不可，我倒是要問問樓柒，她到底憑什麽占了三重殿！她已經為主子帶來了大麻煩，現在還好意思躲在裏面當縮頭烏龜嗎？”

“什麽大麻煩？”天一一楞。

“問天山的人來了，天一，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去稟報樓姑娘。”

“稟報——”雪衛大怒，但還是強忍了下來：“好，你去稟報，本衛就在這兒等著！”她是打算天一走開她立即就進去的，卻沒有想到天一只是揮了揮手，藏身某處的一名暗衛便進了三重殿。

雪衛咬了咬牙。

不一會，那名暗衛閃身出來，“樓姑娘請雪衛進去。”

這還真的是，把她當是下人了嗎？雪衛暗恨，深吸了口氣，沖了進去。

頭發並未全幹，樓柒便只讓二靈拿了條玉色絲帶松松地紮了起來。許是因為她出去數月出生入死難得如今放松，眉眼之中自然而然地顯得愜意。但是這看在雪衛的眼裏卻是囂張，是挑釁。

她這樣以主子的身份呆在了三重殿中，等著她的拜見嗎？

“二靈見過雪衛大人。”

“滾一邊去！”樓柒剛來的時候，二靈還是雪衛安排著她帶樓柒的，但是現在沈煞下了令，讓二靈就跟著樓柒，現在在她的眼裏，二靈就是樓柒這邊的人了，她有多討厭樓柒，就有多討厭二靈。

“雪衛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威風，二靈，快站我背後去，雪衛大人估計是看你最近小臉粉白粉白的，嫉妒呢。”

“你！”雪衛一口血只差噴出來，死命地再深深吸了口氣，有點艱難地將火氣壓了下去，這才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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