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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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的回憶
養老院每隔兩周，會安排所有老人一起聚餐。飯菜都是公益組織的人幫忙準備，有時還會有學校的老師孩子來做義工。
李許廷要和夕佳公益的人準備餐飯，要做幾個大菜，餘翡自然要拍攝這一段。她了解了備餐的流程，起了大早，跟著李許廷去菜市采購。
孟奶奶和劉小榮阿姨狀態很好，也跟著一起。
餘翡從來沒有逛過早市，沒想到天都沒亮，早市就已人山人海。琳瑯的攤販鋪陳開去，天南地北的各色早餐冒著熱氣，煙火氣裏嘈雜起伏，人群來往如織。
李許廷非常低調，戴著口罩，沒人能認出來。他非常熟練地和人講價、采買，安排人裝車，很快就把食材買好。
孟奶奶幫忙算賬，劉小榮阿姨負責清點貨物。她們雖然患有阿茲海默癥，但清醒的時候，都是非常慈祥可愛的。
回了養老院，就開始忙碌備餐。餘翡幾個人只能負責拍攝，也幫不了忙。她在監視器後，盯著李許廷洗菜切菜，甚至能同時控制兩個鍋。
人一多，廚房就有些周轉不開，餘翡環視一圈，想讓組裏的人出去幾個，留攝影師就好。目光輕掃一圈，突然看到一道筆挺的身影，靜默地站在攝影師後。
顛勺聲、炒菜聲、切菜聲，仿佛都靜了。
餘翡隔著煙火水汽看著他，目光與他輕輕一觸。她的心就像這鍋裏冒出的熱氣一樣，是滾燙的，朦朧的。
“離遠點，油濺到你。”李許廷忽然出聲提醒。
餘翡舉著相機退後幾步，又覺得太擠，沒有留在廚房的必要，就去了院子裏。院子裏擺了四五張桌子，志願者們正忙碌著幫忙擺碗筷，幾個身體健朗的老人也在幫忙。
餘翡幫不上忙，拐到一叢花樹坐下，檢查拍攝的素材。
緊接著，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身體微微緊繃，耳朵都豎了起來，聽見有人笑著說：“拍得怎樣？”
是李許廷，餘翡也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她起身把相機遞給他看：“很好，你可以把照片發給你工作室，肯定讓一群女友粉睡不著覺。”
李許廷失笑。
這時劉小榮阿姨端著一盤涼拌雞路過，朝餘翡湊近：“你看，這是小李做的，小餘，嘗嘗。”
餘翡嘗了一口，非常鮮嫩。
“小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跟我家那位一樣。小餘，我看你們年紀相當，要不考慮一下小李？”劉小榮阿姨說。
餘翡哭笑不得，就當沒聽懂她的話，轉移話題道：“阿姨的愛人也會做涼拌雞？”
劉小榮阿姨說：“當然，不是我故意誇耀，其實我愛人比小李做得好！”她露出幸福滿足的笑意：“等會兒他就下班了，讓他露一手。”她突然想到什麽，看了眼手表，“哎，快3點了，我要回家。”
餘翡已經見怪不見了，劉小榮阿姨每天晚上都吵著回家，不肯在養老院過夜。她已經忘了，自己的愛人已經去世。
李許廷倒是見怪不怪：“阿姨，叔叔去世了，你又忘了。”
劉小榮阿姨楞住，臉色非常嚴肅：“小李，你在胡說什麽？我愛人在電力廠上班，馬上就要下班了。你怎麽能說這麽不負責的話？”
李許廷：“您再仔細想想，您愛人的遺像還在您床頭呢。”
他幾番引導，劉小榮阿姨終於回憶起來，她似乎又一次經歷了失去愛人的劇痛，可忍住沒痛哭出來。
餘翡並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劉小榮阿姨的狀態不適合再幫忙，李許廷把涼拌雞端走，對餘翡說：“你幫忙看著她，有問題就找夕佳公益的人。”
餘翡把劉小榮阿姨帶到一旁坐下。
劉小榮阿姨哭得非常忘我，平靜下來後，長長一嘆，又抓住餘翡的手輕輕拍著：“小餘，我總覺得，他還陪在我身邊呢。”
餘翡說：“他的確陪著您，每天都在。”
劉小榮阿姨搖頭：“你不懂的。”她上下打量餘翡，“你們這些年輕人，也不知怎的，不戀愛不結婚。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孤獨了。”她語重心長地說：“小餘，找個人吧，至少有人陪伴。人都有終老的一天，短短幾十年，若有著陪著，臨終時也不會淒涼了。”
其實餘翡無法感同身受。類似的話，她聽過無數次。“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等你老了你會孤單的。”“等你老了連給你倒水的人都沒有……”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陪伴自己到老，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陪伴別人到老。她總是隨遇而安，及時行樂。遇到合適的，就戀愛相伴，一旦不合適，就立刻分離。
一看餘翡的表情，劉小榮阿姨就知道她大概的想法，她問：“你是不是不想結婚？”
餘翡不回答。她微微轉頭，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林擇言。不知為何，她不想讓他聽見自己的想法。
劉小榮阿姨嗔笑：“你不想結婚，是沒遇到對的人。等你遇到了，說不定就不這麽想了。”
餘翡頭疼，只是訕笑。
然後劉小榮阿姨就又糊塗了：“快3點了，我要回家給我愛人做飯。”說著要起身離開，拉都拉不住。
餘翡趕緊讓志願者過來疏導，好容易脫身了。
林擇言這才走過來，餘翡坦然地打量他，她隱約記不得多久沒見他了，他好像瘦了些，好像又沒變。
人群中他總是一眼就被能看見，氣宇不凡、俊朗清健。
“拍攝還順利嗎？”林擇言問。
“順利，”餘翡說，“比醫院的氛圍好，這裏的志願者和公益組織的義工，心態比醫院的好些。”
醫院裏面對的是重病患兒，而這裏至少不用直面死別。
“沒別的事發生？”林擇言問。
餘翡蹙眉：“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沈默了。氣氛有些尷尬局促，好像幾日不見，他們變成了陌生人，連相處都有些生疏。
可這兩人的性子，也不會在尷尬的情況下故意找話，所以沈默好一會兒，彼此無言。
似乎也沒過多久，林擇言走近了些，輕聲說：“今晚去我那兒？”
一句話，就將疏遠和陌生全部消退。餘翡聽見了自己久違的心跳聲。
“我們還會繼續合作，不是嗎？”林擇言似笑非笑。
他也許是故意的，要幫她找回一些回憶。
餘翡強行鎮定，真沒想到這人這麽不要臉，四周都是人，還有攝像頭，他喜歡玩刺激是吧？她斜眼將他一掃，冷聲說：“林董，這麽多天沒見，誰知你是不是找別人合作去了。”
林擇言面不改色：“你試試就知道了。”
餘翡無話了，論不要臉，還是林擇言更勝一籌。
見她又恢覆了往日的神采，眼角帶笑臉色泛紅，林擇言眉目疏朗地輕笑，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她的手心，快速與她擦肩而過。
“我先回公司了。”他低聲說。
餘翡低頭，腹誹：真會撩。
看著他上車離開，餘翡這才回拍攝隊裏。
這頓飯吃得非常開心，氣氛歡樂輕松，還有學生表演才藝，老人家們也拿出自己的絕活，李許廷的工作室也拍了不少視頻發到網上。
總之，素材非常好，餘翡很滿意。
她今天心情還算可以，下了班帶著電腦就走。漆蕤蕤見她不是往酒店走，不由好奇：“翡姐，你不回酒店啊？”
餘翡說：“去辦點兒事。”
漆蕤蕤追問：“你要去哪兒？可以帶上我嗎？”
餘翡見她有些低落，便問：“怎麽了？”
漆蕤蕤瞬間委屈，紅了眼：“我和邱實吵架了。”
餘翡不解，漆蕤蕤其實很會談戀愛，而且對感情非常認真，否則邱實也不會為了她克服心理的落差，和她認真經營這段感情。其實，餘翡是有些羨慕漆蕤蕤的。
漆蕤蕤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開始瘋狂地輸出：“就前幾天，我問他，會不會陪我到老！他居然猶豫，他居然猶豫你知道嗎？他居然沒想過要陪我到老，他說他非常喜歡我，會努力對我好，可他卻不肯發誓要陪我到老，嗚嗚嗚嗚……”她撲進餘翡的懷裏，“他根本就不夠愛我，他沒我愛得深！我看著孟爺爺和孟奶奶相伴多年，多羨慕啊，我希望邱實和我也會這樣。可他卻說，來日方長……”
她氣得跺腳：“來日方長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覺得，我們現在還年輕，不一定能走到最後嗎？氣死我了！”
她哭成了花貓，餘翡連忙給她紙巾：“新買的巴寶莉，哭臟了。”
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漆蕤蕤更氣：“李許廷要給我買新衣服，他居然跟我別扭，還說給不了我這些，我什麽時候要他給我這些了？他為什麽偏要和李許廷比啊？我和李許廷什麽事都沒有啊！”
餘翡連吸幾口氣，因為漆蕤蕤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她身上。
“翡姐，你帶我走吧，我再也不要見邱實了！”漆蕤蕤說。
遠遠地，餘翡已經見到邱實追過來了。她故意說道：“好，走吧。”說著，她要帶走漆蕤蕤。
邱實幾乎是沖刺了過來，一把拉住漆蕤蕤的胳膊。
漆蕤蕤回身就把人一頓猛打。邱實楞是沒坑一聲，全都忍了，等她沒力氣之後，他輕拍她的肩膀安撫：“不生氣了好不好，我帶去你看片子。”
“什麽片子？邱實你不老實！”
“我給你拍的，剛剪出來，你看嘛？”
“不準給別人拍！”漆蕤蕤威脅。
兩人又和好了。
餘翡見怪不怪，一轉身，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對面。她沒有猶豫，上了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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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老院每隔兩周，會安排所有老人一起聚餐。飯菜都是公益組織的人幫忙準備，有時還會有學校的老師孩子來做義工。
李許廷要和夕佳公益的人準備餐飯，要做幾個大菜，餘翡自然要拍攝這一段。她了解了備餐的流程，起了大早，跟著李許廷去菜市采購。
孟奶奶和劉小榮阿姨狀態很好，也跟著一起。
餘翡從來沒有逛過早市，沒想到天都沒亮，早市就已人山人海。琳瑯的攤販鋪陳開去，天南地北的各色早餐冒著熱氣，煙火氣裏嘈雜起伏，人群來往如織。
李許廷非常低調，戴著口罩，沒人能認出來。他非常熟練地和人講價、采買，安排人裝車，很快就把食材買好。
孟奶奶幫忙算賬，劉小榮阿姨負責清點貨物。她們雖然患有阿茲海默癥，但清醒的時候，都是非常慈祥可愛的。
回了養老院，就開始忙碌備餐。餘翡幾個人只能負責拍攝，也幫不了忙。她在監視器後，盯著李許廷洗菜切菜，甚至能同時控制兩個鍋。
人一多，廚房就有些周轉不開，餘翡環視一圈，想讓組裏的人出去幾個，留攝影師就好。目光輕掃一圈，突然看到一道筆挺的身影，靜默地站在攝影師後。
顛勺聲、炒菜聲、切菜聲，仿佛都靜了。
餘翡隔著煙火水汽看著他，目光與他輕輕一觸。她的心就像這鍋裏冒出的熱氣一樣，是滾燙的，朦朧的。
“離遠點，油濺到你。”李許廷忽然出聲提醒。
餘翡舉著相機退後幾步，又覺得太擠，沒有留在廚房的必要，就去了院子裏。院子裏擺了四五張桌子，志願者們正忙碌著幫忙擺碗筷，幾個身體健朗的老人也在幫忙。
餘翡幫不上忙，拐到一叢花樹坐下，檢查拍攝的素材。
緊接著，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身體微微緊繃，耳朵都豎了起來，聽見有人笑著說：“拍得怎樣？”
是李許廷，餘翡也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她起身把相機遞給他看：“很好，你可以把照片發給你工作室，肯定讓一群女友粉睡不著覺。”
李許廷失笑。
這時劉小榮阿姨端著一盤涼拌雞路過，朝餘翡湊近：“你看，這是小李做的，小餘，嘗嘗。”
餘翡嘗了一口，非常鮮嫩。
“小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跟我家那位一樣。小餘，我看你們年紀相當，要不考慮一下小李？”劉小榮阿姨說。
餘翡哭笑不得，就當沒聽懂她的話，轉移話題道：“阿姨的愛人也會做涼拌雞？”
劉小榮阿姨說：“當然，不是我故意誇耀，其實我愛人比小李做得好！”她露出幸福滿足的笑意：“等會兒他就下班了，讓他露一手。”她突然想到什麽，看了眼手表，“哎，快3點了，我要回家。”
餘翡已經見怪不見了，劉小榮阿姨每天晚上都吵著回家，不肯在養老院過夜。她已經忘了，自己的愛人已經去世。
李許廷倒是見怪不怪：“阿姨，叔叔去世了，你又忘了。”
劉小榮阿姨楞住，臉色非常嚴肅：“小李，你在胡說什麽？我愛人在電力廠上班，馬上就要下班了。你怎麽能說這麽不負責的話？”
李許廷：“您再仔細想想，您愛人的遺像還在您床頭呢。”
他幾番引導，劉小榮阿姨終於回憶起來，她似乎又一次經歷了失去愛人的劇痛，可忍住沒痛哭出來。
餘翡並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劉小榮阿姨的狀態不適合再幫忙，李許廷把涼拌雞端走，對餘翡說：“你幫忙看著她，有問題就找夕佳公益的人。”
餘翡把劉小榮阿姨帶到一旁坐下。
劉小榮阿姨哭得非常忘我，平靜下來後，長長一嘆，又抓住餘翡的手輕輕拍著：“小餘，我總覺得，他還陪在我身邊呢。”
餘翡說：“他的確陪著您，每天都在。”
劉小榮阿姨搖頭：“你不懂的。”她上下打量餘翡，“你們這些年輕人，也不知怎的，不戀愛不結婚。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孤獨了。”她語重心長地說：“小餘，找個人吧，至少有人陪伴。人都有終老的一天，短短幾十年，若有著陪著，臨終時也不會淒涼了。”
其實餘翡無法感同身受。類似的話，她聽過無數次。“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等你老了你會孤單的。”“等你老了連給你倒水的人都沒有……”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陪伴自己到老，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陪伴別人到老。她總是隨遇而安，及時行樂。遇到合適的，就戀愛相伴，一旦不合適，就立刻分離。
一看餘翡的表情，劉小榮阿姨就知道她大概的想法，她問：“你是不是不想結婚？”
餘翡不回答。她微微轉頭，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林擇言。不知為何，她不想讓他聽見自己的想法。
劉小榮阿姨嗔笑：“你不想結婚，是沒遇到對的人。等你遇到了，說不定就不這麽想了。”
餘翡頭疼，只是訕笑。
然後劉小榮阿姨就又糊塗了：“快3點了，我要回家給我愛人做飯。”說著要起身離開，拉都拉不住。
餘翡趕緊讓志願者過來疏導，好容易脫身了。
林擇言這才走過來，餘翡坦然地打量他，她隱約記不得多久沒見他了，他好像瘦了些，好像又沒變。
人群中他總是一眼就被能看見，氣宇不凡、俊朗清健。
“拍攝還順利嗎？”林擇言問。
“順利，”餘翡說，“比醫院的氛圍好，這裏的志願者和公益組織的義工，心態比醫院的好些。”
醫院裏面對的是重病患兒，而這裏至少不用直面死別。
“沒別的事發生？”林擇言問。
餘翡蹙眉：“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沈默了。氣氛有些尷尬局促，好像幾日不見，他們變成了陌生人，連相處都有些生疏。
可這兩人的性子，也不會在尷尬的情況下故意找話，所以沈默好一會兒，彼此無言。
似乎也沒過多久，林擇言走近了些，輕聲說：“今晚去我那兒？”
一句話，就將疏遠和陌生全部消退。餘翡聽見了自己久違的心跳聲。
“我們還會繼續合作，不是嗎？”林擇言似笑非笑。
他也許是故意的，要幫她找回一些回憶。
餘翡強行鎮定，真沒想到這人這麽不要臉，四周都是人，還有攝像頭，他喜歡玩刺激是吧？她斜眼將他一掃，冷聲說：“林董，這麽多天沒見，誰知你是不是找別人合作去了。”
林擇言面不改色：“你試試就知道了。”
餘翡無話了，論不要臉，還是林擇言更勝一籌。
見她又恢覆了往日的神采，眼角帶笑臉色泛紅，林擇言眉目疏朗地輕笑，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她的手心，快速與她擦肩而過。
“我先回公司了。”他低聲說。
餘翡低頭，腹誹：真會撩。
看著他上車離開，餘翡這才回拍攝隊裏。
這頓飯吃得非常開心，氣氛歡樂輕松，還有學生表演才藝，老人家們也拿出自己的絕活，李許廷的工作室也拍了不少視頻發到網上。
總之，素材非常好，餘翡很滿意。
她今天心情還算可以，下了班帶著電腦就走。漆蕤蕤見她不是往酒店走，不由好奇：“翡姐，你不回酒店啊？”
餘翡說：“去辦點兒事。”
漆蕤蕤追問：“你要去哪兒？可以帶上我嗎？”
餘翡見她有些低落，便問：“怎麽了？”
漆蕤蕤瞬間委屈，紅了眼：“我和邱實吵架了。”
餘翡不解，漆蕤蕤其實很會談戀愛，而且對感情非常認真，否則邱實也不會為了她克服心理的落差，和她認真經營這段感情。其實，餘翡是有些羨慕漆蕤蕤的。
漆蕤蕤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開始瘋狂地輸出：“就前幾天，我問他，會不會陪我到老！他居然猶豫，他居然猶豫你知道嗎？他居然沒想過要陪我到老，他說他非常喜歡我，會努力對我好，可他卻不肯發誓要陪我到老，嗚嗚嗚嗚……”她撲進餘翡的懷裏，“他根本就不夠愛我，他沒我愛得深！我看著孟爺爺和孟奶奶相伴多年，多羨慕啊，我希望邱實和我也會這樣。可他卻說，來日方長……”
她氣得跺腳：“來日方長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覺得，我們現在還年輕，不一定能走到最後嗎？氣死我了！”
她哭成了花貓，餘翡連忙給她紙巾：“新買的巴寶莉，哭臟了。”
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漆蕤蕤更氣：“李許廷要給我買新衣服，他居然跟我別扭，還說給不了我這些，我什麽時候要他給我這些了？他為什麽偏要和李許廷比啊？我和李許廷什麽事都沒有啊！”
餘翡連吸幾口氣，因為漆蕤蕤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她身上。
“翡姐，你帶我走吧，我再也不要見邱實了！”漆蕤蕤說。
遠遠地，餘翡已經見到邱實追過來了。她故意說道：“好，走吧。”說著，她要帶走漆蕤蕤。
邱實幾乎是沖刺了過來，一把拉住漆蕤蕤的胳膊。
漆蕤蕤回身就把人一頓猛打。邱實楞是沒坑一聲，全都忍了，等她沒力氣之後，他輕拍她的肩膀安撫：“不生氣了好不好，我帶去你看片子。”
“什麽片子？邱實你不老實！”
“我給你拍的，剛剪出來，你看嘛？”
“不準給別人拍！”漆蕤蕤威脅。
兩人又和好了。
餘翡見怪不怪，一轉身，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對面。她沒有猶豫，上了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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