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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名字不是很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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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名字不是很吉利

八月初,有天下班,南枝和張兮柔出來逛街,在商場遇到了何晨樹。

那時,他正坐在休息區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手機。

穿著上班沒換下的西裝褲和polo領T恤,戴著金絲邊框眼鏡,顯得十分斯文敗類。

擡頭看到兩人,他還挺驚喜:“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來這兩年了,總算遇到你們一次。”

“南枝才來一年,我都好幾年了,你應該說,總算遇上我一次,謝謝。”

何晨樹擡擡眼鏡:“哦,有幸遇到你,張兮柔小姐。”

張兮柔小姐四處張望,口吻八卦,問他不是是陪女朋友來逛街買衣服,也不介紹給老同學認識認識。

何晨樹覺得好笑,擡手指指眼前的男裝店:“不好意思,我雖然花了點,但性取向還正常,只交女朋友。”

男的啊,那怎麽不進去幫他參謀參謀,這麽想著,南枝問他。

提到這個,如同變臉一般,何晨樹立馬委屈起來。表示那男的說自己嘰嘰喳喳吵得很,影響他挑衣服,趕他出來等。

這男的,還挺傲嬌呢。

正要問那傲嬌男誰啊,敢這麽欺負何大少爺,恰巧正主買完衣服,提著袋子出來了。

無語,這不夏時予嗎。

也難怪,早該想到的,除了他,誰敢這麽對待向來不好惹的何晨樹啊。

原本還挺融洽的聊天氛圍,夏時予一出現,立馬增添了幾分尷尬。

遇上那話不投機的前任,商場秒變妥妥的修羅場。

詭異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讓旁邊兩個吃瓜群眾也感到不適。

不是,你倆有仇嗎,怎麽不說話都劈裏啪啦冒火星子。

受夠這局促感的何晨樹趕緊開口緩和:“阿予,你說巧不巧,碰上老同學了。你買好了吧。”

夏時予低頭看時間,聲音聽不出情緒:“嗯,六點半了,接下來去哪兒。”

這悶騷男,肯定在暗示我開口,邀請她倆一起吃飯。兄弟二十多年,這點小小默契還是有的。

準確接收到信號的何晨樹立馬自然地接過話頭:“這麽晚,該吃飯了,還真餓。走啊,我買單,請你們吃海鮮大餐。”

這麽多年同學,高中那會兒關系還挺好,沒理由拒絕,兩人爽快應下來。

聽到她應允,夏時予暗暗松口氣。

而心思剔透的何晨樹眼珠子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最後給好兄弟拋了個媚眼。

翻譯成中文就是:瞧瞧,還不感謝我,一出手就幫你約到她。

這飯你們就吃吧,說不準能吃出感情來。

“來來來,你倆敞開吃,別客氣奧。這家海鮮賊新鮮,做得也老入味了。”

飯館裏,熱情洋溢的東道主何先生嘴就沒停過,咧著嘴招呼她倆多吃點,不知道的還以為飯館他開的。

旁邊的傲嬌男冷眼看他獻殷勤,慢條斯理地進餐。

何晨樹,你戲有點過了,差不多得了。

見每次都碰上這倆姑娘一起出來,何晨樹直呼羨慕。

夏時予這家夥都不陪自己玩,今天也就是他要買衣服,不然肯定不能出來。

張兮柔美滋滋告訴他,倆人住一起,是室友。沒事就出門逛逛,不愛做飯就到外面吃。

默默幹飯的傲嬌男眉毛一挑:住一起?還天天一起吃晚飯?

很好的苗頭,看來沒有男朋友。

聽完何晨樹指指傲嬌男,他倆現在也住一起,他上個月剛來這裏,一開始還不樂意搬去自己那。

原來,夏時予來L市工作了。

進了何晨樹工作的律所,現在一天24小時都跟他一起,聒噪得很。

貌似,四個人都寡著呢。

張兮柔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所以,在座各位都單著呢唄。服了,這年頭找對象怎麽難成這樣,大帥哥都空窗。

想到追南枝的那個帥哥,張兮柔輕輕推她肩膀,語重心長勸說:“不然,你就從了你那同事吧,他也算姿色過人,挺搶手。”

默默幹飯的傲嬌男眉毛又一挑:姿色過人的同事?應該是在追她,未遂。

這邊,當事人南枝真想把她嘴縫上。

大姐,我這點拿不出手的破事你端上桌講,是想讓他們覺得我行情很好嘛!

轉念一想,自己行情是還不錯。

遂實話實說:“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可惜聲音不好聽,這點我真接受不了。”

得,這是個頂級聲控。

所以,除了聲控,你還是什麽控。

何晨樹覺得挺有意思,興致勃勃地追問。

南枝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娓娓道來:顏控,手控,衣品控。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聲音,其次是臉。

“這麽說來,追你那同事還真不錯,除了聲音,其他方面都符合你的標準,也算個優質男了。是不是,阿予。”

傲嬌男扯扯嘴角,神情平靜看不出情緒:“嗯,確實挺優質,可以考慮。”

不知死活的何晨樹突然想到同樣挑剔的夏時予:“哈哈哈哈你倆是不知道,阿予也龜毛得很。”

他們律師所最漂亮那個姑娘喜歡夏時予,總約他,他也不出去。

何晨樹納悶,夏律師對人家提不起興趣呢,夠漂亮了,家世能力都不錯。

這家夥說,她名字起得不好,魏遲晚。

除了遲,就是晚。誰要跟她在一起,那豈不是上班天天遲到嗎。

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前幾天何晨樹問他為什麽對魏遲晚愛搭不理的,這大美女誰不喜歡啊,夏時予給出這樣的解釋。

這男的,突然就迷信起來。

對追求者吹毛求疵這點上,倆人屬實異曲同工。

可人無完人,誰還沒個缺點了。

如果聲音難聽姑且算硬傷,那名字不好真不算什麽大毛病,實在不行,可以改啊。

旁觀者清,這倆人哪是挑剔,是壓根就不想接觸異性,不想談戀愛,不想跟誰建立男女間親密關系。

酒足飯飽,兩位女生說住得近,要步行回去。何晨樹剛要張嘴告別,看到傲嬌男眼色,趕緊閉嘴。

傲嬌男無漫不經心開口:“晚高峰堵車,我們也沒開車過來。剛好,一起散步回去。”

順路嗎,就要一起散步回去。南枝輕飄飄問了句:“順路嗎。”

又第一時間看兄弟眼色,經過許可,何晨樹笑嘻嘻答道:“順路順路,我們也住這方向,只是更遠一些。”

路上,只聽張兮柔跟何晨樹聊個不停,而另外兩個人則一言不發,仿佛被按下靜音鍵。

突然,耳邊響起熟悉的旋律,是那首《富士山下》。

只見夏時予不緊不慢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接起電話:“餵,嗯你們玩吧,我不太喜歡去那裏。”

看來,L市這個花花宇宙誘惑有點多啊。

這世界,總喜歡給好看又出色的人布置快樂陷阱,層出不窮。

還好,至少目前他拒絕往下跳。

快走到張兮柔她們小區的時候,何晨樹突然想起一件事:“張兮柔,你那初戀還寡著呢,是不是惦記你。

“別瞎說,分了後我倆就沒聯系,就前年冬天碰到一次。你怎麽知道他寡著。”

何晨樹得意洋洋,他媽跟鄧青青她媽關系不錯,上個月吧回家,聽到她倆打電話。

說鄧青青還不死心,就認準段祈年了。可那小子挺堅持自我,根本沒打算接受她。

張兮柔不以為意。

就因為他感情還沒著落,寧願單著也不將就,就以為他還惦記自己。

不過,她還真不確定段祈年是不是真沒放下自己。

誰知道他怎麽想的,說起來鄧青青有點慘啊,追著他那麽多年,也沒個結果。

人生啊,講究一個盡人事,聽天命。

感情也逃不過這個定律:當你義無反顧地勇敢一場,也走不進他心裏,那能怎麽辦,只能認命。

鄧青青對段祈年,那叫一個癡心絕對。什麽是純愛,她就是,搭進去全部青春,明知道一場空,也非要這麽做。

其實,被一個長相、家世、能力都蠻不錯的女孩全心全意追逐那麽多年,換作很多人,最後是會選擇跟她在一起的。

畢竟,現實紛擾,真心難求啊。況且這女孩本身真的足夠好。

可惜,誰讓她執著的是段祈年呢。那個看似隨和隨意,實則執拗得很,不輕易將就的較真男。

晚上十一點半,睡不著的張兮柔給隔壁屋發消息:睡了沒。

收到南枝秒回,她立馬輕手輕腳穿上拖鞋,抱著枕頭,去投奔睡自己隔壁的室友,一溜煙跑上床。

小屋陳設簡單,開著奶油黃光夜燈,顯得格外溫馨。

此情此情,讓最近感慨良多的張兮柔頓時升起說悄悄話的強烈欲望。

哎奇怪得很,去年之前還覺得自己青春無敵,今年怎麽有種日漸老去、物是人非的感覺。

25歲,踏入社會也沒幾年,還以為自己是個孩子,僅僅在外面裝大人而已。可青春已經進入倒計時。

我那黃金一般,卻又不值一提的青春啊。

或許心境不同,南枝當下對青春不太敏感,覺得比年齡更重要的,是心態。

現在你覺得喝汽水、上課打瞌睡的十幾歲正青春,三十歲會覺得跌跌撞撞的二十幾歲才是青春。

別急著懷念青春,只要還有看山河大海落日餘暉的心情,做一些轟轟烈烈事情的勇氣,青春就沒有結束。

是這樣嗎,張兮柔更迷茫了。

太多時候,當看到路上戴著耳機背著書包、或是男孩女孩穿著校服走在一起的初高中生,都不自覺看向他們。

心想,自己也曾這樣年少,渾身散發著青春的味道,近似於青草香氣,清新又美妙,再昂貴的香水也比不了。

心情酸澀又羨慕,忍不住盯著他們,看了又看,怎麽也看不夠。

而後有些悔恨:那時候,該活得更勇敢自在一些啊。

嗚嗚嗚嗚不能想,越想越難過,怎能忘卻,舊日時光。

張兮柔問南枝,想起年少時,不後悔嗎。

後悔有的事不夠轟轟烈烈,有的事不該那麽糾結,有的事本可以勇敢說出來。

南枝後悔啊,可於事無補。

所以她盡量別讓自己想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偶爾回想下美好的瞬間,還挺開心的。

該這樣吧,張兮柔決定學一學。

其實,長大後,也有超級多青春時期做不到的好事情。

所以,少困於過去,多往前看看,一定會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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