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總有人正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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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總有人正年輕
臨走前，夏時予問何晨樹要不要跟大家聚一次，做個正式告別。
何晨樹擺擺手拒絕。
怎麽說呢，他總覺得那樣的話，貌似會更難受。
本少爺難得低調一回，又不是生離死別。離這麽近，放假還會回來的。
盡管當事人當做無事發生，可開學前幾天，何晨樹去學校辦轉學的事還是傳開了。
大家都很挺惋惜，十分不舍，真的打心裏喜歡嘻嘻哈哈又熱心的班草啊。
原以為還有一年半的相處時間，卻不曾想，這個陽光熱情的耀眼少年，這就要從他們的青春提前退場。
認真說起來，每個人青春裏，都會出現幾個閃閃發光的人吧。
有人會想成為他，有人會想靠近他，甚至在很多年後回憶起這段年少時光，還是會率先想到他。
盡管後來去更大的世界，遇到形形色色優秀的人，可驚艷整個青春的人，只有那幾個。
何晨樹知道自己挺帥，但不知道自己也在那個驚艷他人青春的行列。
大概因為，從小就跟各方面都比他好一點的夏時予湊在一起吧。
他覺得最耀眼的是夏時予，自己就還好，只是個不知名美男子而已。
離開D市的前一天，有個叫林霜的加他微信，他感覺有點耳熟，想著應該是同學，就同意了。
林霜：何晨樹你好，我叫林霜，理科八班的。我們說過話，高二開學那天，我幫你撿過書，你還送我一瓶草莓酸奶。
何晨樹隱約想起有這件事。
高二剛開學搬書，他抱著滿滿當當的課本，走太快掉了幾本，不方便蹲下撿，於是四處看，想找個人幫忙，一眼就看到正往教學樓走的她。
那是個中等個子，瓜子臉，長得很清秀耐看的女生，紮著學校裏隨處可見的高馬尾。
“哎同學，幫個忙唄，把書撿起來給我。”
林霜見是他，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把地上的書撿起來，還細心地擦擦土。
隨後強忍激動，抱著書示意，要幫他把懷裏的書送到教室。
何晨樹點頭道謝，兩人一前一後往教室走，隨口問了她名字，林霜。
把書放好，林霜立即轉身，咬咬嘴唇，小聲跟他告別。
何晨樹道了謝，又想起什麽，三步並作兩步從座位上拿起一瓶酸奶，追到走廊遞給她。
那瓶包裝粉嫩的草莓酸奶，林霜沒有及時喝。等發現它過期後，她把酸奶倒掉，瓶子洗幹凈收起來。
這大概，是她跟他唯一的交集吧。
此刻，她鼓起勇氣加他微信，在心裏醞釀無數遍的話終於得以表達：
何晨樹，聽說你要轉學去別的地方。我想說，你很優秀，肯定會有很好的未來。
從高一開學我就把你當榜樣，我想，想問下你以後考哪兒。
可能最近比較感性，何晨樹竟然有點被她感動到，沒想到想來吊兒郎當的自己，竟然也是別人的榜樣。
何晨樹：不出意外的話，我考B市的學校。加油啊林霜同學，也祝你考上理想的學校。
受寵若驚的林霜努力壓下內心狂喜，顫著手指回覆：謝謝，我們都加油。
何晨樹回了個加油的表情，對話戛然而止，一直到兩年半後。
那時年少，相信事在人為，盡管自覺卑微渺小又平凡，但向往光，就會暗暗努力，循光而行，有種不計後果的堅定果決。
萬一，得命運眷顧，求仁得仁呢。
誰又能看透，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當你不顧一切飛奔向他，最終不過是飛蛾撲火。
然而，盡管有無數前車之鑒，可飛蛾撲火和孤註一擲永不過時。
因為，總有人正年輕，相信自己會不一樣。
何晨樹走了，夏時予他們也進入充實又不乏樂趣的高二下學期。
剛開學就發生件大事。隔壁班有兩個同學早戀被老張抓現行。老張非常生氣，當天就讓班主任打電話叫家長。
關於怎麽抓到的，就非常有意思。
據班上消息最靈通的男生說，最近教導處新來個年輕男老師，愛上網的男老師為老張帶來當下十分流行的抓早戀模式。
男老師仗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時常穿著校服混在學生堆裏，游走於學校各個角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不，剛溜達沒幾天，就輕輕松松抓到一對。
這，這，這抓早戀方式挺先進。
聽完大家都沈默了，隔行如隔山，同學們實在理解不了教導處的想法，只能讚一句邪惡且牛逼。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教室喇叭裏傳來老張嚴肅的訓話聲。。
“借這個時間，說一下早戀問題。
咱們學校，禁止早戀。最近我們教導處會著重關註這個問題，一旦抓到，馬上叫家長，情節嚴重屢教不改的直接處分。”
老張越說越激動，甚至搬出很多年前學生的事。
“之前有倆不聽話的，男生學習差還惹事，女生學習好。結果呢，自從跟這個男生早戀，成績那是一落千丈，高考不理想，還覆讀了。”
這故事一點也沒震懾力，大家早聽過了。
男生是學校風雲人物，長得紮眼，家裏有錢，其實不霸淩也不闖禍，算不上混混。
但成績差又不服管的男生，在很多老師眼裏就是惹事生非的混混，無可救藥。
女生各方面都很優秀，其實老張嘴裏的一落千丈，只不過從年級前三滑到十幾名。
高考分數跟想去的學校差十幾分，換其他人就選別的學校了，可她非要去那個學校，選擇覆讀，第二年也如願以償。
老張是懂避重就輕的，這故事後續才有意思。
不知道什麽原因，男生高二念完就出國留學了，一直沒再回來，期間兩人有沒有聯系不得而知。
女生經歷覆讀，在理想的學校讀完大學又讀研。終於，讀研第三年，男生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找到她。
那時，男生已經褪去年少的青澀和輕狂，事業做得風生水起，每天都來學校等她。
面對英俊多金又長情的初戀，她卻冷漠拒絕，果斷跟他劃清界限。
周圍人不理解，拒絕這樣的男人，她難道有更好的選擇嗎。
三年前，她研究生剛畢業，就跟一個左腿有些跛的年輕男人結婚了。
據說這是她大學學長，學長剛入學也是風雲人物，大三那年不知道怎麽就跛了腿，畢業繼承家族產業，做得有聲有色。
大家紛紛猜測，他出事極可能與她脫不開關系。她心懷歉疚，所以才放棄初戀，選擇跟他共度餘生。
這種略帶傳奇色彩的真實故事，真讓人欲罷不能啊。學姐為什麽拒絕初戀，選腿有問題的學長啊。
女生太愛這類故事了，替初戀意難平。他跟白月光這輩子十有八九沒緣分了，也不知道他的命定姑娘什麽樣子。
等喇叭裏老張收聲，小羊語重心長地跟大家說：“聽見剛才張主任說的了吧，咱們學校禁止早戀，都放在心上。”
“老師，為什麽不是禁止男女早戀，而是禁止早戀。”
這題秦楚川會：“就是男女，男男，女女都不可以的意思。”
“啊哈？老張還知道有同性戀呢。最近開始上網了吧，知識學雜了。”
幾個活躍分子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把小羊當外人，甚至想拉他參與討論。
小羊一臉無語，這幫學生真挺嚴謹的，還會摳字眼，考語文的時候可沒見這麽認真。
“可老師，您作為過來人，難道覺得談戀愛不快樂嗎”
小羊看了問這話的宋甜一眼，思考一分鐘，打算跟女生們講點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我是男的，太了解男的想法了。真的，你們女生別輕易跟男生談戀愛，很容易受傷，被渣了咋整，那樣肯定就不快樂了。”
宋甜怎麽覺得，小羊看她那一眼別有深意呢。謝謝您，有被內涵到，我不早戀，我就從早到晚學習。
從此之後，大家心有餘悸，遠遠看見獨自在學校溜達的穿校服男生就格外小心，甚至繞著走，好像碰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一樣。
見不得這種人間疾苦的夏時予假惺惺建議：“不行讓老張給他安排個女搭檔吧，這樣大家能放松警惕。”
同桌王封聽見這茶裏茶氣的發瘋言論，實在忍不住白他一眼：有病？
周六下午自由活動時間，夏時予跟上學期一樣坐張兮柔座位給南枝講題。
目前風聲緊，南枝不做賊也心虛，男高寬慰她：“別擔心，老張看到也沒什麽，我們上學期就這麽講題。他非要問的話，我來解決。”
這個下午的答疑時間快結束時，老張真來了，招招手，夏時予和南枝不緊不慢走出去。
果然，老張開門見山。
“你倆是討論學習，可外班同學不清楚啊，這悠悠眾口，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擺平的。你們就別總在學校湊一起講題了。”
什麽意思，不在學校講，去你家講？
“主任，我不怕別人誤會，我爸媽也不怕。他倆知道我和同學互輔導的事，還非常支持。不然，您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好家夥，伶牙俐齒的，敢懟我。
老張有點氣，可也不能拿挑不出錯的夏時予怎麽辦，走前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學習就認真學習，別越界。
兩人齊聲回了句好的，回教室整理下東西，一起往操場走。
這情形如果讓老張看見，肯定得指著他們背影吐槽：看吧看吧，我就說，這倆同學關系不單純！
南枝邊吃棒棒糖邊說：“你還敢直接懟老張，不怕他請你喝茶。”
“求之不得，老張辦公室不是新來個愛臥底的老師，我正想去會會。”
這男同學還挺叛逆，跟外在形象反差挺大啊。
叛逆男同學認為，之前老張做得還算合情合理，這次抓早戀的動作確實有點過，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一桿子打死。
難道為了避嫌，異性同學連討論學習都被禁止嗎，有點矯枉過正了。
聽到最後一句，南枝感覺虛虛的。
心想咱倆在學校湊一起，確實是單純研究學習，可思想上，多少有點不單純。
夏時予說完這大義凜然的話，也不禁腹誹。
我倒是單方面想早戀，可你也不能同意啊，而且怕影響你成績。
這坦坦蕩蕩的輔導互助，配上蠢蠢欲動的少年心事，真容易把人逼成精神分裂。
各懷心思的兩人一起走到小賣部外，男高問她想喝什麽，南枝說涼茶吧，聽老張說話多少有點上火。
南枝百無聊賴地踢石子等男高出來，一道男聲越來越近：“南枝，等人啊。”
“嗯呢，你也來買東西。”
剛打完籃球，穿著紫色球衣的賀蘭景行晃晃手裏的兩瓶水：“江序還沒玩夠，我有點累，過來買水。”
南枝正跟賀蘭聊江序，夏時予拿著雪碧和涼茶從小賣部出來。
自然地把蓋子擰松才遞給她，然後轉頭跟賀蘭打招呼。賀蘭景行見狀，爽朗笑笑離開。
“張兮柔說他跟你挺像。”
“少年感爹系理想型？”
“偷聽我們說話，你真出息了，理直氣壯幹這事。”
“別瞎說，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偷呢，就無意聽到了。你覺得像不像。”
南枝裝作很糾結的樣子，冥思苦想一分鐘：“不太像，私下裏像你這麽變態的人不多。”
夏時予仰頭喝了半瓶雪碧，邊擰瓶蓋邊輕笑。
小姑娘變化很大嘛，之前跟自己說句話都臉紅，一轉眼都敢當面說他變態了。
變態就變態吧，好歹在她這裏是獨一無二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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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當事人當做無事發生，可開學前幾天，何晨樹去學校辦轉學的事還是傳開了。
大家都很挺惋惜，十分不舍，真的打心裏喜歡嘻嘻哈哈又熱心的班草啊。
原以為還有一年半的相處時間，卻不曾想，這個陽光熱情的耀眼少年，這就要從他們的青春提前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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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想成為他，有人會想靠近他，甚至在很多年後回憶起這段年少時光，還是會率先想到他。
盡管後來去更大的世界，遇到形形色色優秀的人，可驚艷整個青春的人，只有那幾個。
何晨樹知道自己挺帥，但不知道自己也在那個驚艷他人青春的行列。
大概因為，從小就跟各方面都比他好一點的夏時予湊在一起吧。
他覺得最耀眼的是夏時予，自己就還好，只是個不知名美男子而已。
離開D市的前一天，有個叫林霜的加他微信，他感覺有點耳熟，想著應該是同學，就同意了。
林霜：何晨樹你好，我叫林霜，理科八班的。我們說過話，高二開學那天，我幫你撿過書，你還送我一瓶草莓酸奶。
何晨樹隱約想起有這件事。
高二剛開學搬書，他抱著滿滿當當的課本，走太快掉了幾本，不方便蹲下撿，於是四處看，想找個人幫忙，一眼就看到正往教學樓走的她。
那是個中等個子，瓜子臉，長得很清秀耐看的女生，紮著學校裏隨處可見的高馬尾。
“哎同學，幫個忙唄，把書撿起來給我。”
林霜見是他，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把地上的書撿起來，還細心地擦擦土。
隨後強忍激動，抱著書示意，要幫他把懷裏的書送到教室。
何晨樹點頭道謝，兩人一前一後往教室走，隨口問了她名字，林霜。
把書放好，林霜立即轉身，咬咬嘴唇，小聲跟他告別。
何晨樹道了謝，又想起什麽，三步並作兩步從座位上拿起一瓶酸奶，追到走廊遞給她。
那瓶包裝粉嫩的草莓酸奶，林霜沒有及時喝。等發現它過期後，她把酸奶倒掉，瓶子洗幹凈收起來。
這大概，是她跟他唯一的交集吧。
此刻，她鼓起勇氣加他微信，在心裏醞釀無數遍的話終於得以表達：
何晨樹，聽說你要轉學去別的地方。我想說，你很優秀，肯定會有很好的未來。
從高一開學我就把你當榜樣，我想，想問下你以後考哪兒。
可能最近比較感性，何晨樹竟然有點被她感動到，沒想到想來吊兒郎當的自己，竟然也是別人的榜樣。
何晨樹：不出意外的話，我考B市的學校。加油啊林霜同學，也祝你考上理想的學校。
受寵若驚的林霜努力壓下內心狂喜，顫著手指回覆：謝謝，我們都加油。
何晨樹回了個加油的表情，對話戛然而止，一直到兩年半後。
那時年少，相信事在人為，盡管自覺卑微渺小又平凡，但向往光，就會暗暗努力，循光而行，有種不計後果的堅定果決。
萬一，得命運眷顧，求仁得仁呢。
誰又能看透，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當你不顧一切飛奔向他，最終不過是飛蛾撲火。
然而，盡管有無數前車之鑒，可飛蛾撲火和孤註一擲永不過時。
因為，總有人正年輕，相信自己會不一樣。
何晨樹走了，夏時予他們也進入充實又不乏樂趣的高二下學期。
剛開學就發生件大事。隔壁班有兩個同學早戀被老張抓現行。老張非常生氣，當天就讓班主任打電話叫家長。
關於怎麽抓到的，就非常有意思。
據班上消息最靈通的男生說，最近教導處新來個年輕男老師，愛上網的男老師為老張帶來當下十分流行的抓早戀模式。
男老師仗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時常穿著校服混在學生堆裏，游走於學校各個角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不，剛溜達沒幾天，就輕輕松松抓到一對。
這，這，這抓早戀方式挺先進。
聽完大家都沈默了，隔行如隔山，同學們實在理解不了教導處的想法，只能讚一句邪惡且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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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這個時間，說一下早戀問題。
咱們學校，禁止早戀。最近我們教導處會著重關註這個問題，一旦抓到，馬上叫家長，情節嚴重屢教不改的直接處分。”
老張越說越激動，甚至搬出很多年前學生的事。
“之前有倆不聽話的，男生學習差還惹事，女生學習好。結果呢，自從跟這個男生早戀，成績那是一落千丈，高考不理想，還覆讀了。”
這故事一點也沒震懾力，大家早聽過了。
男生是學校風雲人物，長得紮眼，家裏有錢，其實不霸淩也不闖禍，算不上混混。
但成績差又不服管的男生，在很多老師眼裏就是惹事生非的混混，無可救藥。
女生各方面都很優秀，其實老張嘴裏的一落千丈，只不過從年級前三滑到十幾名。
高考分數跟想去的學校差十幾分，換其他人就選別的學校了，可她非要去那個學校，選擇覆讀，第二年也如願以償。
老張是懂避重就輕的，這故事後續才有意思。
不知道什麽原因，男生高二念完就出國留學了，一直沒再回來，期間兩人有沒有聯系不得而知。
女生經歷覆讀，在理想的學校讀完大學又讀研。終於，讀研第三年，男生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找到她。
那時，男生已經褪去年少的青澀和輕狂，事業做得風生水起，每天都來學校等她。
面對英俊多金又長情的初戀，她卻冷漠拒絕，果斷跟他劃清界限。
周圍人不理解，拒絕這樣的男人，她難道有更好的選擇嗎。
三年前，她研究生剛畢業，就跟一個左腿有些跛的年輕男人結婚了。
據說這是她大學學長，學長剛入學也是風雲人物，大三那年不知道怎麽就跛了腿，畢業繼承家族產業，做得有聲有色。
大家紛紛猜測，他出事極可能與她脫不開關系。她心懷歉疚，所以才放棄初戀，選擇跟他共度餘生。
這種略帶傳奇色彩的真實故事，真讓人欲罷不能啊。學姐為什麽拒絕初戀，選腿有問題的學長啊。
女生太愛這類故事了，替初戀意難平。他跟白月光這輩子十有八九沒緣分了，也不知道他的命定姑娘什麽樣子。
等喇叭裏老張收聲，小羊語重心長地跟大家說：“聽見剛才張主任說的了吧，咱們學校禁止早戀，都放在心上。”
“老師，為什麽不是禁止男女早戀，而是禁止早戀。”
這題秦楚川會：“就是男女，男男，女女都不可以的意思。”
“啊哈？老張還知道有同性戀呢。最近開始上網了吧，知識學雜了。”
幾個活躍分子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把小羊當外人，甚至想拉他參與討論。
小羊一臉無語，這幫學生真挺嚴謹的，還會摳字眼，考語文的時候可沒見這麽認真。
“可老師，您作為過來人，難道覺得談戀愛不快樂嗎”
小羊看了問這話的宋甜一眼，思考一分鐘，打算跟女生們講點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我是男的，太了解男的想法了。真的，你們女生別輕易跟男生談戀愛，很容易受傷，被渣了咋整，那樣肯定就不快樂了。”
宋甜怎麽覺得，小羊看她那一眼別有深意呢。謝謝您，有被內涵到，我不早戀，我就從早到晚學習。
從此之後，大家心有餘悸，遠遠看見獨自在學校溜達的穿校服男生就格外小心，甚至繞著走，好像碰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一樣。
見不得這種人間疾苦的夏時予假惺惺建議：“不行讓老張給他安排個女搭檔吧，這樣大家能放松警惕。”
同桌王封聽見這茶裏茶氣的發瘋言論，實在忍不住白他一眼：有病？
周六下午自由活動時間，夏時予跟上學期一樣坐張兮柔座位給南枝講題。
目前風聲緊，南枝不做賊也心虛，男高寬慰她：“別擔心，老張看到也沒什麽，我們上學期就這麽講題。他非要問的話，我來解決。”
這個下午的答疑時間快結束時，老張真來了，招招手，夏時予和南枝不緊不慢走出去。
果然，老張開門見山。
“你倆是討論學習，可外班同學不清楚啊，這悠悠眾口，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擺平的。你們就別總在學校湊一起講題了。”
什麽意思，不在學校講，去你家講？
“主任，我不怕別人誤會，我爸媽也不怕。他倆知道我和同學互輔導的事，還非常支持。不然，您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好家夥，伶牙俐齒的，敢懟我。
老張有點氣，可也不能拿挑不出錯的夏時予怎麽辦，走前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學習就認真學習，別越界。
兩人齊聲回了句好的，回教室整理下東西，一起往操場走。
這情形如果讓老張看見，肯定得指著他們背影吐槽：看吧看吧，我就說，這倆同學關系不單純！
南枝邊吃棒棒糖邊說：“你還敢直接懟老張，不怕他請你喝茶。”
“求之不得，老張辦公室不是新來個愛臥底的老師，我正想去會會。”
這男同學還挺叛逆，跟外在形象反差挺大啊。
叛逆男同學認為，之前老張做得還算合情合理，這次抓早戀的動作確實有點過，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一桿子打死。
難道為了避嫌，異性同學連討論學習都被禁止嗎，有點矯枉過正了。
聽到最後一句，南枝感覺虛虛的。
心想咱倆在學校湊一起，確實是單純研究學習，可思想上，多少有點不單純。
夏時予說完這大義凜然的話，也不禁腹誹。
我倒是單方面想早戀，可你也不能同意啊，而且怕影響你成績。
這坦坦蕩蕩的輔導互助，配上蠢蠢欲動的少年心事，真容易把人逼成精神分裂。
各懷心思的兩人一起走到小賣部外，男高問她想喝什麽，南枝說涼茶吧，聽老張說話多少有點上火。
南枝百無聊賴地踢石子等男高出來，一道男聲越來越近：“南枝，等人啊。”
“嗯呢，你也來買東西。”
剛打完籃球，穿著紫色球衣的賀蘭景行晃晃手裏的兩瓶水：“江序還沒玩夠，我有點累，過來買水。”
南枝正跟賀蘭聊江序，夏時予拿著雪碧和涼茶從小賣部出來。
自然地把蓋子擰松才遞給她，然後轉頭跟賀蘭打招呼。賀蘭景行見狀，爽朗笑笑離開。
“張兮柔說他跟你挺像。”
“少年感爹系理想型？”
“偷聽我們說話，你真出息了，理直氣壯幹這事。”
“別瞎說，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偷呢，就無意聽到了。你覺得像不像。”
南枝裝作很糾結的樣子，冥思苦想一分鐘：“不太像，私下裏像你這麽變態的人不多。”
夏時予仰頭喝了半瓶雪碧，邊擰瓶蓋邊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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