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善想了很多東西, 最後都被她一一推翻了, 看著躺在地上張大嘴痛苦地呼吸著的張紅梅，蘇善的內心毫無波動。

做錯事情就要接受做錯事情的懲罰，雖然張紅梅現在的模樣有些淒慘, 可是蘇善卻並不覺得她可憐。

被她殺死的那六個孩子才稱得上可憐。

秦榮只會簡單的急救，面對這種非科學事情, 他完全束手無策，見到蘇善過來，秦榮眼睛一亮，急聲開口說道：“蘇善, 這樣子的情況我沒有辦法處理，你能幫她麽？這是一條人命, 她不能死在這裏。”

秦榮將希望放在了蘇善的身上，以為蘇善能有什麽方法可以救這個重傷瀕死的女人。

蘇善也確實有辦法可以吊住她的性命，可以讓她撐到進了醫院搶救。

然而看著女人的慘狀，蘇善卻並沒有救她的意思。

這樣子的女人說是十惡不赦也不足為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確實受到了天罰——依照正常軌跡來說, 她不會遇到王久，可是她偏偏遇見了, 還被王久抓來這裏虐待。

這便是她的天罰, 救了這樣子的人，即便會得到功德，蘇善也不會去救。

對小孩子下手的人是無可原諒的。

“我不是神, 我救不了她。”

蘇善如是開口說道。

秦榮嘆了一口氣，也知道自己是強求了，他沒有再說些什麽，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憤怒的情緒席卷而來，將秦榮整個讓人都籠罩在其中。

“他們怎麽可以對無辜的人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秦榮憤而開口，盯著王久的目光像是能噴出火來似的——先前蘇善和王久之間的對話秦榮並沒有聽見，因此他也不知道地上躺著的張紅梅究竟做過什麽。

蘇善將張紅梅做過的事情轉述給了秦榮。

原本以為的受害者卻做過那麽多的惡事，可是因為法律上的一些漏洞，讓這個殺人惡魔逃過了法律的懲罰，秦榮對她的那些同情之意消散的一幹二凈，他看著地上躺著的張紅梅，生不起一絲的同情之意。

只不過——

“法律的尊嚴不容觸碰，她做的事情只有法律來懲罰，任何人不能以正義的名義動用私刑。”

雖然秦榮也覺得張紅梅罪有應得，可是身為一個警察，他是不可能讚同這種動用私刑的行為。

聽完秦榮所說的話之後，蘇善扭頭看著另一邊兒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王久，開口說道：“王久，你聽明白了麽？”

王久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許久之後他方才開口說道。

“可是，我已經是鬼了，人間的法律管不到我。”

秦榮：“……”

他忘記了害人的是鬼怪這件事情了。

這是個死結，秦榮聰明地越過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

“其他那些房間死去的是不是都是人，他們是不是被你害死的？這些受害人之中全都是害過人的，還是只有張紅梅一個人是特例？”

秦榮一連串問了很多的問題，但是王久卻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他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副拒絕合作的姿態。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躺著的張紅梅身體劇烈地抽搐了起來，過了幾秒鐘之後，她的雙腿一蹬，徹底咽了氣。

在張紅梅咽了氣的那一剎那，困住了張紅梅靈魂的那透明的絲線勒進了張紅梅的身體之中，與她的靈魂融為了一體。

張紅梅的靈魂從她殘破的身體之中掙脫出來，那純黑色的靈魂透著一股濃郁至極的邪惡之意，看著這樣子純黑的靈魂，便讓人心中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排斥感。

看到這反常的一幕之後，秦榮下意識地上前擋在了蘇善的身前，而蘇善的反應速度比秦榮更快，她身形一閃，來到了張紅梅的魂體面前。

張紅梅生前作惡多端，之後又是被王久生生虐待而死，她身上的陰氣和怨氣糾結在了一起，變成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是張紅梅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的，她的自我意識很快變被這種龐大的力量所吞噬，殘留下的只有對活物瘋狂地殺意。

幾乎就在蘇善到了她面前之後，張紅梅便對蘇善展開了攻擊。

黑色的霧氣從蘇善身體之中湧了出來，身隨心動，那些黑霧化作一條條粗壯的鎖鏈，將張紅梅的魂體層層鎖了起來。

張紅梅的口中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原本纖細的身體在急劇脹大，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她的身體便脹大到了原來的三倍大。

張紅梅的軀幹脹大了，可是四肢仍舊是瘦骨伶仃的模樣，和那龐大的軀幹相比較起來顯得極為不不協調。

由於她的身體突然脹大，那捆住她的鎖鏈被她繃得緊緊的，就像是隨時都會斷裂開來似的。

困住她的鎖鏈上面帶著屬於蘇善的力量，她拼命掙紮，可是那看起來似乎要斷裂的鎖鏈卻堅韌無比，將她牢牢地困在原地不能動彈。

張紅梅的身體還在發生著變化，她的上半張臉還算正常，可是嘴巴卻開始朝著兩邊裂開，嘴裏面的那些牙齒也在瘋狂生長著。

看到她的變化，秦榮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她此時的模樣變得越來越眼熟，和秦榮先前在餓鬼道之中看到的餓死鬼一模一樣。

好好的一個鬼魂怎麽會變成餓死鬼？！

秦榮發現了張紅梅變成了餓死鬼，蘇善自然也發現了，而她比秦榮的感觸更深。

張紅梅的外形無限接近餓死鬼，可是她卻並不是真正的餓死鬼，蘇善感覺到她像是被什麽力量強行改變成這個模樣的。

罪惡滔天的人確實有很大幾率變成餓死鬼，但是在這之前，是必須要經過冥府審判，剝奪了一魂一魄之後，才會被壓入餓鬼道，張紅梅不過剛剛死亡而已，她還沒有進入冥府，少了一道程序，她如何能成為餓死鬼？

秦榮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蘇善之間的距離，給她騰出了對付張紅梅的地方。

蘇善盯著變成餓死鬼形態的張紅梅看了一會兒，感覺先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變得豁然開朗。

想清楚了之後，蘇善也懶得再磨蹭，從體內湧出來的黑氣越來越多，一條條的黑色鎖鏈將對方層層包裹了起來，沒包裹一層，黑色鎖鏈便緊縮一分，張紅梅的身體便縮小一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張紅梅的靈魂便被壓縮到一個鈴鐺大小，黑色的霧氣包裹著張紅梅縮小的魂體，無論她如何掙紮咆哮，都沒有辦法掙脫出來，蘇善將張紅梅的魂體小球塞進了口袋裏面，然後轉身大步朝著王久走了過去。

王久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兒，不出聲也不作妖，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似的。

等到蘇善走到他面前之後，王久擡頭看了蘇善一眼，眼睛裏面的紅光更勝。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麽？”

王久陰森森地開口說道，臉上的表情扭曲成了怪異的模樣。

好好的一個英俊小哥，硬生生地把他自己折騰成了現在這個醜樣子，也著實讓人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蘇善沒有理會他的故意找茬，直接開口說道：“王久，你們是不是在人為地制造餓死鬼？”

現在這個社會，像是張紅梅這樣子的人還有很多，他們作惡多端，卻從來都不為自己做過的惡事而後悔，反而覺得這天下間的一切都對不起他們，他們的那種邪惡是從靈魂之中散發出來的，像是這樣子的人，就算是能逃得過人間的法律，可是卻逃不過冥府的法律，壽命終結，進入冥府，根據身前善惡進行審判。

像是張紅梅這樣子的人，進入冥府之後，有八成的可能性是被投入到餓鬼道之中遭受折磨，成為毫無理智，只剩食欲，可是卻永遠都吃不飽的餓死鬼。

王久背後的人找到了這些十惡不赦的人，然後利用王久，活著還有其他的一些鬼魂，來折磨這些十惡不赦的人，人為地將他們變成餓死鬼。

蘇善並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手段是什麽，不過從張紅梅的模樣來看，這種餓死鬼是不完全狀態的，但是即便這樣子，也足夠了。

如果外面玻璃後面的那些豬都是一個個十惡不赦的人的話，那麽這背後之人究竟弄出來多少半成品餓死鬼？弄出這麽多餓死鬼的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面對蘇善的質問，王久選擇閉口不言，他不肯回答蘇善的問題。

蘇善盯著王久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按在了他的頭頂上面。

王久身體之中的怨氣被蘇善硬生生地抽離出來，而王久的那雙紅色的眼睛則慢慢地恢覆了正常。

不屬於蘇善的怨氣被強行融入了她的身體之中，這讓蘇善有些不太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王久，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久楞楞地盯著蘇善看了一會兒，當發現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不是幻影的時候，王久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是他的身體卻被束縛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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