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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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4
‘‘春夏，快來！’’
她還來不及探明究竟，就聽見阿妙在前頭喚自己，春夏便急忙關上門往前頭走去。
沈妙宜將四百五十兩銀票用棉布包好，交給迎面走來的春夏：“你將銀票存到錢莊裏頭去。”
這麽大一筆錢放在繡坊裏到底不安全。
春夏也覺得有道理，立即點點頭將銀票塞進胸前的衣襟裏，末了還不忘拍拍胸脯：“老板放心，一定辦好。”
沈妙宜被她逗的噗嗤一笑。
今日私塾裏歇課，杏兒睡了個大懶覺才起來，瞧見兩位姐姐喜笑顏開的模樣，她便急忙來問有什麽好事？
春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買賣成交了，咱們今晚得好好慶祝一番！”
杏兒激動得拍手叫好：“好呀好呀，阿哥今日休沐，我叫他一起來，今晚還做醉鴨子吧？”
春夏聽罷只覺得苦笑不得，這個小丫頭心思真簡單，成天就想著兩件事，一是撮合她的阿哥阿姐，第二就是吃！
她看了看沈妙宜，後者略有一絲沈吟，隨後立刻說道：“大家都辛苦，今晚繡坊所有人都留下，我來準備晚飯，春夏你待會兒順路買些熟食回來。”
春夏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便和杏兒手牽手出了門。
主街上到底要比板橋巷熱鬧許多，食肆酒鋪林立，男女老少川流不息。
二人身懷巨款自然不敢耽誤，便商量好先去錢莊存好銀票，再去西坊買燉肘子和醬牛肉。
鎮上最大的錢莊是天臨商人開的叫聚興錢莊，過了宣和橋就是。
沈妙宜之前在這裏開設過賬戶，春夏只需要將銀票存進去，將存根帶回來即可。
二人剛走到宣和橋上頭，杏兒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姐姐快看，那是？”
鐘楚楚的身影從對面一閃而過。
春夏立即跟了上去，可距離有些遠，她帶著杏兒跑到橋對面時，楚楚已經不見蹤影。
“這可怎麽辦啊？”杏兒眼巴巴望著春夏：“楚楚姐姐方才是從當鋪裏出來的嗎？”
她沒有生計，跟著李賀致那種草包，自然少不了典當度日。
想到此春夏不由得沈默了，她心裏雖然埋怨楚楚認人不清，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終究不能眼看她陷入困境：“杏兒，你先去西市買熟食，我去尋一尋，若是能遇上楚楚我晚上帶她回去吃飯。！”
二人商議好，便分頭行動。
春夏記得楚楚曾經提過，李賀致老家就住在軒和街上，她便順著蓮湖橋一路往那個方向走去，果然遠遠瞧見一抹秀麗的背影，她一路小跑著追過去，終於上追到了即將關門的鐘楚楚。
“春夏？”
鐘楚楚帶著面紗，站在一間小院門口正準備關門。
“你怎麽來了？”
說完這句話，鐘楚楚忽然垂下臉來，詭異的舉動立即引起了春夏的警覺：“你的臉怎麽了？”
雖然帶著面紗，可春夏依舊看得出她臉上的異樣。
鐘楚楚擔心節外生枝，立即將春夏拉進門內。
“你可別告訴我，那李賀致敢對你動粗？”春夏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立即撤下楚楚的面紗，光滑潔白的臉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淤青。
春夏頓時氣急敗壞：“他這個混蛋。”
鐘楚楚搖搖頭盡力解釋：“不是他，不是他打的。”
春夏怎麽可能相信：“不是他是誰？他去哪了？你讓他出來！”
春夏捏緊了拳頭，作勢就要去為楚楚報仇。
鐘楚楚死死攔住她哭訴著祈求著，面對昔日最好的姐妹，她實在難以啟齒。
見她這副模樣，春夏心疼不已：“好楚楚，我知道你喜歡李賀致，為了和他在一起你拋棄了一切，可是楚楚啊，他值得嗎？”
春夏痛心疾首：“蝸居在陰暗狹小的房子裏，靠典當度日，還有你這些來歷不明的傷？楚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日子嗎？”
鐘楚楚淚流滿面，她甚至不敢告訴春夏，李賀致的所作所為，他為了前途，要自己委身與達官顯貴······
春夏見她這般模樣，似乎也後悔不已，連忙勸慰道：“你跟我走吧，我們回到繡坊去，如今阿妙的生意越做越好，咱們能掙錢。”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春夏急忙從懷裏掏出今早收到的銀票：“你看，你看，這就是今日賺到的貨款，四百五十兩！”
鐘楚楚癡癡地望著那一疊銀票，心中五味雜陳。李賀致為了走仕途不惜借了高利貸，如今討債的人四處追趕，他倆如老鼠般四處躲藏，靠著典當度日，偷偷摸摸擔驚受怕，可是，阿妙和春夏卻靠刺繡掙了大錢······
四百五十兩！
她突然有些想笑，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從不曾害過任何人，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有尊嚴的活著，可是每個人都來欺負她，每個人都來羞辱她。
“楚楚！你說話呀？”春夏發覺楚楚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有些害怕。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巨響，春夏與楚楚都被嚇了一跳。
“我們是錢莊的，趕緊出來。”外頭傳來男人的聲音，好像是來討債的，春夏急忙將銀票塞回自己懷裏。
她驚訝的望著楚楚：“你？你們向錢莊借銀子了？”
鐘楚楚深色覆雜地看了春夏一眼：“沒錯，李賀致借了高利貸。”
語落，春夏猶如五雷轟頂。
錢莊的彪形大漢見沒有人應答，直接破門而入，四五個壯漢很快就闖了進來，將屋內二人團團圍住。
“小娘子，你相公可真是枉為讀書人，前幾日說去湊錢，怎麽人都不見了？”
眼前的情形實在太讓人意外，春夏只覺得自己汗流浹背。
可鐘楚楚似乎並不害怕，她怔楞著，一言不發。
對面的大胡子突然怒吼起來：“說，李賀致去哪了？”
鐘楚楚輕笑了一聲：“他去盛京了。”秋闈在即，李賀致又向高利貸借了一筆錢後便拋下鐘楚楚去了盛京。
她曾苦苦哀求他，帶自己一起走，可是李賀致溫柔的拒絕了她，他說，自己是去博功名的，待他金榜題名，一定十裏紅妝回來娶她。
鐘楚楚哭了一夜，最終也沒能令他轉變心意。
他走了。
留給她一個爛攤子。
她也想一走了之，可普天之下，哪裏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哼，他走了，不要緊，小娘子在也行。”大胡子垂涎地望著眼前曾經名動一時的花魁娘子：“以身抵債也是極好的！”
一屋子男人都色咪咪地盯著楚楚，春夏緊張不已，她想出門去尋救兵，可門被這些人堵的死死的。
在一屋子不懷好意的笑聲中，鐘楚楚雲淡風輕的說出一句：“好啊。”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可她似乎一點也不抗拒，甚至挑眉看了大胡子一眼：“就從你開始吧。”
對面的彪形大漢瞬間站直了身子兩眼放光：“嘖嘖嘖，真不愧是花魁娘子，這····”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怎麽不叫人心動呢？
他搓了搓手，作勢就要過來摸楚楚的臉。
“放肆。”春夏看不過去了，她不敢相信如今的楚楚，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是誰？”大胡子這才正眼瞧了瞧春夏，一臉厭煩道：“李賀致借了我們錢莊的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若是不知死活壞我好事，當心老子宰了你。”
春夏見楚楚死氣沈沈的不說話，只好壯著膽子問道：“李賀致究竟欠你多少錢？”
大胡子斜眼一撇：“連本帶利，一千兩。”
“什麽！”春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兩？
“五百兩本金，五百兩利息，正正好一千兩。”大胡子將一疊字據甩在地上：“你們可瞧好了，我這裏有他的簽字手印，白紙黑字寫著，還不上，就賣房典妻！”
他將鐘楚楚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詞道：“若不是看在你曾是花魁，想必伺候男人的花樣肯定不少，老子才不會借給他這麽多呢！”
鐘楚楚無法直視這些汙言碎語，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可避免的回憶起畫舫上那個屈辱的夜晚，李賀致，你真的好狠心。
“你閉嘴！”春夏聽不得他滿嘴噴糞，捏著拳頭就要打過來，那大胡子眼疾手快，反手竟將她打倒在地。
鮮紅的鼻血從她的口鼻中噴湧而出。
其餘幾個彪形大漢立即圍上來對春夏拳打腳踢。
鐘楚楚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間站起身：“大老爺！”
她秀麗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清淚，身形纖細高挑，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沖著大胡子輕聲求饒：“大老爺莫要和我們這些女子一般見識。”
“她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叫她走吧。奴家一定好好伺候大老爺。”她走到大胡子身邊，纖細的手腕搭在他壯碩的肩膀上，好似一朵柔弱無依的浮萍。
大胡子見花魁娘子主動投懷送抱，登時樂開了花，他急忙對春夏揮了揮手：“聽見沒有，快滾快滾。”
“楚楚！”春夏死都不願意相信如今楚楚會成為這樣，她艱難的爬過來，不顧滿臉的鮮血哀求道：“楚楚，楚楚我求你了，你不要這樣，你跟我走，我們回去，我們能掙錢還債。”春夏的眼睛逐漸變得模糊，她的意識也越發渙散，她想將懷裏的銀票掏了出來，想要將銀票交給這些人然後叫他們滾蛋。
可鐘楚楚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湊在春夏的耳邊喃喃低語：“我的債，你們還不了。”
她的手上沾滿了春夏的鮮血。
那嫣紅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灼灼日光，朗朗天青，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令春夏難以忍受，模糊之間她看見大胡子扯住楚楚的手臂將她拖進小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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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也覺得有道理，立即點點頭將銀票塞進胸前的衣襟裏，末了還不忘拍拍胸脯：“老板放心，一定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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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懷巨款自然不敢耽誤，便商量好先去錢莊存好銀票，再去西坊買燉肘子和醬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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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宜之前在這裏開設過賬戶，春夏只需要將銀票存進去，將存根帶回來即可。
二人剛走到宣和橋上頭，杏兒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姐姐快看，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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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怎麽辦啊？”杏兒眼巴巴望著春夏：“楚楚姐姐方才是從當鋪裏出來的嗎？”
她沒有生計，跟著李賀致那種草包，自然少不了典當度日。
想到此春夏不由得沈默了，她心裏雖然埋怨楚楚認人不清，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終究不能眼看她陷入困境：“杏兒，你先去西市買熟食，我去尋一尋，若是能遇上楚楚我晚上帶她回去吃飯。！”
二人商議好，便分頭行動。
春夏記得楚楚曾經提過，李賀致老家就住在軒和街上，她便順著蓮湖橋一路往那個方向走去，果然遠遠瞧見一抹秀麗的背影，她一路小跑著追過去，終於上追到了即將關門的鐘楚楚。
“春夏？”
鐘楚楚帶著面紗，站在一間小院門口正準備關門。
“你怎麽來了？”
說完這句話，鐘楚楚忽然垂下臉來，詭異的舉動立即引起了春夏的警覺：“你的臉怎麽了？”
雖然帶著面紗，可春夏依舊看得出她臉上的異樣。
鐘楚楚擔心節外生枝，立即將春夏拉進門內。
“你可別告訴我，那李賀致敢對你動粗？”春夏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立即撤下楚楚的面紗，光滑潔白的臉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淤青。
春夏頓時氣急敗壞：“他這個混蛋。”
鐘楚楚搖搖頭盡力解釋：“不是他，不是他打的。”
春夏怎麽可能相信：“不是他是誰？他去哪了？你讓他出來！”
春夏捏緊了拳頭，作勢就要去為楚楚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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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副模樣，春夏心疼不已：“好楚楚，我知道你喜歡李賀致，為了和他在一起你拋棄了一切，可是楚楚啊，他值得嗎？”
春夏痛心疾首：“蝸居在陰暗狹小的房子裏，靠典當度日，還有你這些來歷不明的傷？楚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日子嗎？”
鐘楚楚淚流滿面，她甚至不敢告訴春夏，李賀致的所作所為，他為了前途，要自己委身與達官顯貴······
春夏見她這般模樣，似乎也後悔不已，連忙勸慰道：“你跟我走吧，我們回到繡坊去，如今阿妙的生意越做越好，咱們能掙錢。”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春夏急忙從懷裏掏出今早收到的銀票：“你看，你看，這就是今日賺到的貨款，四百五十兩！”
鐘楚楚癡癡地望著那一疊銀票，心中五味雜陳。李賀致為了走仕途不惜借了高利貸，如今討債的人四處追趕，他倆如老鼠般四處躲藏，靠著典當度日，偷偷摸摸擔驚受怕，可是，阿妙和春夏卻靠刺繡掙了大錢······
四百五十兩！
她突然有些想笑，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從不曾害過任何人，只是想要好好的活著，有尊嚴的活著，可是每個人都來欺負她，每個人都來羞辱她。
“楚楚！你說話呀？”春夏發覺楚楚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有些害怕。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巨響，春夏與楚楚都被嚇了一跳。
“我們是錢莊的，趕緊出來。”外頭傳來男人的聲音，好像是來討債的，春夏急忙將銀票塞回自己懷裏。
她驚訝的望著楚楚：“你？你們向錢莊借銀子了？”
鐘楚楚深色覆雜地看了春夏一眼：“沒錯，李賀致借了高利貸。”
語落，春夏猶如五雷轟頂。
錢莊的彪形大漢見沒有人應答，直接破門而入，四五個壯漢很快就闖了進來，將屋內二人團團圍住。
“小娘子，你相公可真是枉為讀書人，前幾日說去湊錢，怎麽人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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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鐘楚楚似乎並不害怕，她怔楞著，一言不發。
對面的大胡子突然怒吼起來：“說，李賀致去哪了？”
鐘楚楚輕笑了一聲：“他去盛京了。”秋闈在即，李賀致又向高利貸借了一筆錢後便拋下鐘楚楚去了盛京。
她曾苦苦哀求他，帶自己一起走，可是李賀致溫柔的拒絕了她，他說，自己是去博功名的，待他金榜題名，一定十裏紅妝回來娶她。
鐘楚楚哭了一夜，最終也沒能令他轉變心意。
他走了。
留給她一個爛攤子。
她也想一走了之，可普天之下，哪裏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哼，他走了，不要緊，小娘子在也行。”大胡子垂涎地望著眼前曾經名動一時的花魁娘子：“以身抵債也是極好的！”
一屋子男人都色咪咪地盯著楚楚，春夏緊張不已，她想出門去尋救兵，可門被這些人堵的死死的。
在一屋子不懷好意的笑聲中，鐘楚楚雲淡風輕的說出一句：“好啊。”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可她似乎一點也不抗拒，甚至挑眉看了大胡子一眼：“就從你開始吧。”
對面的彪形大漢瞬間站直了身子兩眼放光：“嘖嘖嘖，真不愧是花魁娘子，這····”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怎麽不叫人心動呢？
他搓了搓手，作勢就要過來摸楚楚的臉。
“放肆。”春夏看不過去了，她不敢相信如今的楚楚，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是誰？”大胡子這才正眼瞧了瞧春夏，一臉厭煩道：“李賀致借了我們錢莊的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若是不知死活壞我好事，當心老子宰了你。”
春夏見楚楚死氣沈沈的不說話，只好壯著膽子問道：“李賀致究竟欠你多少錢？”
大胡子斜眼一撇：“連本帶利，一千兩。”
“什麽！”春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兩？
“五百兩本金，五百兩利息，正正好一千兩。”大胡子將一疊字據甩在地上：“你們可瞧好了，我這裏有他的簽字手印，白紙黑字寫著，還不上，就賣房典妻！”
他將鐘楚楚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詞道：“若不是看在你曾是花魁，想必伺候男人的花樣肯定不少，老子才不會借給他這麽多呢！”
鐘楚楚無法直視這些汙言碎語，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可避免的回憶起畫舫上那個屈辱的夜晚，李賀致，你真的好狠心。
“你閉嘴！”春夏聽不得他滿嘴噴糞，捏著拳頭就要打過來，那大胡子眼疾手快，反手竟將她打倒在地。
鮮紅的鼻血從她的口鼻中噴湧而出。
其餘幾個彪形大漢立即圍上來對春夏拳打腳踢。
鐘楚楚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間站起身：“大老爺！”
她秀麗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清淚，身形纖細高挑，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沖著大胡子輕聲求饒：“大老爺莫要和我們這些女子一般見識。”
“她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叫她走吧。奴家一定好好伺候大老爺。”她走到大胡子身邊，纖細的手腕搭在他壯碩的肩膀上，好似一朵柔弱無依的浮萍。
大胡子見花魁娘子主動投懷送抱，登時樂開了花，他急忙對春夏揮了揮手：“聽見沒有，快滾快滾。”
“楚楚！”春夏死都不願意相信如今楚楚會成為這樣，她艱難的爬過來，不顧滿臉的鮮血哀求道：“楚楚，楚楚我求你了，你不要這樣，你跟我走，我們回去，我們能掙錢還債。”春夏的眼睛逐漸變得模糊，她的意識也越發渙散，她想將懷裏的銀票掏了出來，想要將銀票交給這些人然後叫他們滾蛋。
可鐘楚楚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湊在春夏的耳邊喃喃低語：“我的債，你們還不了。”
她的手上沾滿了春夏的鮮血。
那嫣紅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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