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城伊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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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城伊始4
盛硯川原本平和的臉部線條一下子拉得豎直, 嘴角都是沒有情緒的冷酷。
冷眼看著安聽晚越過辦公桌，想要向他不斷靠近，“你在做什麽？發瘋的話出去發瘋。”
“硯川哥, 我真的喜歡你好多年了，你……你可不可以看看我, 那幾晚我們相處得不愉快嗎？”
盛硯川突然轉過頭讓她以為他的想法發生了轉變。
“那幾晚的人是你？”
“嗯，哥哥，你不是最喜歡從後面用力？”
盛硯川的表情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安聽晚立馬停住嘴，他總是喜歡燈下黑地做事, 應該是個很傳統的，不喜歡把這種事情放到臺面上說。
“那天我無意撞進去, 碰到哥哥為姜頌情困醉酒, 你一直喊她, 所以才……”
一聲冷哼後, “那你湊上來？”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愛了你很多年, 哪怕做一瞬間的替身我也想替硯川哥你減少一絲傷懷, 你把我當晚上的替身也行, 我真的忍受不了每天看不見你的樣子，想你到發瘋, 姜頌念著你又念著南總，你就不能看看心裏只有你的我？”她還在低頭欲泣, 婉轉哀求，只為了他能看她一眼。
她低著頭撫摸自己的肚子, “我可能已經懷孕了。”
“懷孕？”
“是啊，是你的孩子, 他很想爸爸。”
盛硯川的表情這才微不可見地柔軟下來，安聽晚見縫插針，“他那麽可憐，我實在沒有勇氣讓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但是他就在我的肚子裏，我不想讓他消失。”
安聽晚柔軟細膩的動作像極慈愛的母親，她說：“哥哥，小孩子那麽小，你忍心嗎？”
“爺爺一定不會想讓我打掉的，這是他的第一個重孫子。”
盛硯川突然問：“已經能測出來了？”
“嗯，早早孕，測了好幾次。”
盛硯川突然讓馮凱進來，“你先送她回去，暫停掉工作，讓她修養養好身體。”
“硯川哥，那你會來看看我嗎？”
“有空就會，你安分些，我還不想讓阿頌知道。”
安聽晚委屈又乖巧的點頭。
等走出了辦公室，她又不再是低微求愛的女人，在心裏已經勝券在握，她還不住想：姜頌，硯川的心現在暫時在你身上又怎麽樣，以後他會被孩子絆住慢慢分給我，你一直這樣兩邊搖擺，男人只會越來越向我靠近，要我安分，你不安分我就不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女人怎麽會能忍受心愛的男人跟別人有小孩。
“你又被拋棄了呢。”
“安小姐，你說什麽嗎？”馮凱走在前面回身看她。
安聽晚淡笑搖頭，“我想回家了，有些累。”
“我讓司機這就送您回家。”馮凱體貼地按下電梯按鈕，等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他微笑的恭喜安聽晚懷孕。
電梯下行的速度像在通往深淵。
裏面的人渾然不知。
盛硯川坐在椅子上滿滿悵意，隨手把姜頌的相框收起來鎖進抽屜裏。
也許有時波瀾不驚的日子裏總是需要一點引誘劑，才能加速。
姜頌飛機才到橘市，盛硯川的電話打進來問已下飛機了沒，她一邊應著一邊打的士，盛硯川今天的話比她還要少，“我要繼續忙了。”
“好。”
姜頌掛斷電話，“師傅去一下高鐵站。”
隨後打開盛硯川的微信：【你怎麽了？】
又刪掉……
【你下午工作忙嗎？】
許久不見回覆的姜頌只好把手機放進背包裏，師傅熟絡帶著鄉音地跟她聊起家常，“這是回家嗎？還拿著禮盒。”
她撫摸被自己精心包裝的盒子，裏面是爺爺僅剩的遺物，淡淡點頭，“回家看老人，出去太多年了。”
姜頌默默把盒子抱緊，又聽師傅說：“你可真孝順，不是過年過節也回來看老人，我的小孩出去讀書，只會要錢去旅游，從來沒想過回家陪陪我，誰不想孩子回老家陪陪自己。”
聽他這麽說，姜頌只覺得自己更加愧對爺爺，讓他不能回國這麽些年，她本就不是多麽愛說話的人。
司機覺得沒有人接茬自討沒趣，就開始沈默開車。
不一會兒高鐵站也到了，姜頌下了車又看看手機，盛硯川還沒有回覆微信，估計還在忙，她收好手機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候車站臺檢票排隊。
盛硯川直到午飯的時間才得閑看了眼手機，立馬撥通了姜頌的手機，“寶貝，上高鐵了？”
“嗯……你現在在哪裏？”
“在辦公室吃飯呢，你那邊信號好嗎？不然我開視頻陪你。”
又是一段延遲，姜頌笑笑，“不用了，你還是安靜吃飯吧，我這裏信號不穩定，我就快到了，等到了給你拍張照。”
也不知道變化這麽大的家鄉自己還認得回家的路嗎？
盛硯川推開桌上的飯菜，“那你吃飯吃了嗎？回去住哪裏？”
剛吃了列車午餐的姜頌開始蒙混，“吃過了，很豐盛，我先去縣城酒店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然後再去找人問問修祠堂的事，我想把我爺爺也放在村裏的墳山頭。”
只要建了個墓地，就會覺得爺爺回家了。
“好，需要多少錢跟我說一聲，當我給爺爺的心意。”
姜頌並沒有拒絕，“那我跟你一人出一半，也算我們的心意，等你有空了墓地和祠堂也應該修好，我就可以帶你回來正式見爺爺。”
盛硯川點頭，也想起家裏的老爺子，“今晚我要回老宅，就不太方便和你視頻了，不然他們又要問起你什麽時候願意跟我回家。”
“……還是下次吧。”
“下次是什麽時候？”
“就下次。”
盛硯川無奈的語氣讓她稍許不安，“好，等你說願意的時候吧。”
掛斷電話的姜頌攥著手機，咬著唇，“如果我可能會讓他們離婚呢？你還會想讓我跟你回家嗎？“
安聽晚一時發出了暫停休息的工作室公告，然後激起了粉絲的好奇，粉絲都在奇怪一直努力營業的人怎麽突然說要暫停休息一段時間。
用小號關註安聽晚的姜頌自然也是看見了這條公告微博。
她並沒有說什麽，丟手機在酒店的床上，捧起盒子細致地撫摸，“爺爺，明天我們就到家了，你開心嗎？”
她的眼眶有點發熱，“我又食言了，明知道自己後面想要覆仇安幼白和安聽晚，會讓盛硯川再次感到失望，可我還是又和他在一起。”
“我不敢告訴他，自己以前還拋棄過他一次，莫名其妙消失是第二次，筆友的時候是，大學戀愛的時候也是，這次做完之後看他想不想要我滾吧。”
夜晚的街道依舊有璀璨的燈光星，縣城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她穿上外套關上房間的門打算出去走走。
小時候爺爺常帶自己去吃的小雲吞攤不知道還在不在。
她按著記憶一路走尋，秋天的晚風微涼，她卻找不到回家的路，街邊的夜宵攤繁多熱鬧非凡，人群都是三五結對地喜悅。
那個奶奶的攤子也應該不再了。
她繼續往前一直走，走到了一個拐角，身後似乎有個人一直在跟，看見她的背影消失還在嘀咕：“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她一路找尋到一家老牌湯粉店，晚上到湯粉店人流並不算太多，坐下後就問老板，“這家店開了多久？”
“好幾年了，不過之前都是在老城西我奶奶做的，之前是個小攤子，後來我學過她的手藝，前些年剛去世了。”
找到了兒時回憶裏味道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湧上來，就被奶奶去世的的消息傷到，“去世了。”
“嗯，人老了，不過老人家走得安詳。”
“那就好。”
小時候爺爺的手會在他掙到錢或者存了一段時間錢後就帶她出城裏吃小雲吞，實惠又不貴的小吃是她不可多得的兒時獎勵。
吃過後，她打算給以前戶籍的街道辦打電話，跟他們能否出資修繕祠堂或者直接新建一個祠堂。
已了卻她和爺爺的心願。
————
盛硯川此刻也在老宅子裏準備迎接腥風血雨，盛世還沒睡下，就叫盛硯川上書房去。
他執起筆，“過來給我研墨。”
“爺爺，我好不容易回來看你，你就叫我研墨？不問點什麽？”
“急什麽，陪我練字聊天也是陪，我靜下心來才不會拿拐杖抽你。”
盛硯川失笑走過去，白玉手指撚起一塊硯臺。
在清水上研墨，一會兒就有墨跡顯露出來。
“我聽你外公說說了，你寵那個女孩沒邊，但也同樣不願意帶來見面。”
“還沒得到松口。”
“那要是另一個人有了孩子……”
盛硯川無奈，“爺爺，你只管放心，我不會讓醜聞影響我們盛家，但我結婚的人一定是姜頌，不會是任何人。”
“那要我的重孫子當私生子，我要他生下來，不可以做私生子。”雖然他也不是很喜歡安聽晚那個丫頭，但誰叫她肚子裏有了小豆芽，那是顆金疙瘩。
盛硯川俯身在老人耳邊輕輕說了兩句。
盛世生氣地將毛筆仍在了地上，墨色一下子濺在地板，濺開漆黑一團。
白紙上皆是汙點。
“你怎麽能這樣做！”
盛硯川無謂地笑，漫不經心地笑意只剩下冷意，“她竟然想要就讓她生好了，我說了，不會讓我們盛家蒙羞不是？”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盛硯川走到門口，盛世又開口，“不管你爸怎麽樣，他都是你爸，他雖然不算是個好爸爸，但依舊是維護你，從他堅持到你管了集團後才開始想要盡最後一次可能要二胎來看，他心裏始終向著你，他得過腦瘤……”
盛硯川也知道他身體不好，垂下眼眸，平靜地說：“所以我才一直忍著她，那幾年她早該被我趕出盛家，不過是看他身體需要人照顧，心情也需要人安撫。”
兒孫的事，盛老爺子並不想多摻合，“你心裏有數就好。”
盛硯川從門內走出來，忽視掉了想要給他打招呼的安幼白，弄得她掛不住笑容地站在遠處。
得到盛硯川某處小住宅的安聽晚拍著自己的自拍照，還在社交媒體上發表：“暫時的新家。”
孟蘭點了讚，直接微信私聊她，【什麽時候搬到新家？】
【就今天，我男朋友。】
【哇，你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就這麽告訴我好嗎？】
安聽晚巴不得告知天下，但不想被盛硯川以為自己的心機，模糊地告訴一些大嘴巴倒也能爽一下，然後再被人順藤摸瓜地爆出頭條。
【我跟你關系好嘛，再給你看看一些環境圖。】
她連連給她發過去一些照片，都是一些容易看出蛛絲馬跡的視角，男人的衣櫃和衣服，定制的手表，還有裝修風格。
孟蘭一一點開，這些裝修和品味可不像她們圈子裏的，還看她在朋友圈發布九宮格說自己很幸福。
孟蘭截圖保存下來。
姜頌終於在村委的幫助下找到了村子的墳頭，請人幫助修了個墓穴用來存放爺爺的遺物，她穿著一身嚴肅黑衣，站在秋風中，忽然吹過的風拂過她的發絲，讓她一瞬間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回憶。
爺爺會輕輕用手幫她撩起滑落的發絲。
就好像老人從未離開，她顫抖著眼神看著周圍，這是爺爺嗎？
爺爺，你原諒了我嗎？
她在心裏顫抖著問風關於爺爺的一切。
時隔多年，她帶爺爺回家的路走了很久很久。
一些村子裏的老人聽說有人修墳，都站在不遠處觀望，猜測是誰的墓，這又是誰家的孩子。
姜頌紅著眼眶，一滴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那人在輕呼：“是阿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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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硯川原本平和的臉部線條一下子拉得豎直, 嘴角都是沒有情緒的冷酷。
冷眼看著安聽晚越過辦公桌，想要向他不斷靠近，“你在做什麽？發瘋的話出去發瘋。”
“硯川哥, 我真的喜歡你好多年了，你……你可不可以看看我, 那幾晚我們相處得不愉快嗎？”
盛硯川突然轉過頭讓她以為他的想法發生了轉變。
“那幾晚的人是你？”
“嗯，哥哥，你不是最喜歡從後面用力？”
盛硯川的表情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安聽晚立馬停住嘴，他總是喜歡燈下黑地做事, 應該是個很傳統的，不喜歡把這種事情放到臺面上說。
“那天我無意撞進去, 碰到哥哥為姜頌情困醉酒, 你一直喊她, 所以才……”
一聲冷哼後, “那你湊上來？”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愛了你很多年, 哪怕做一瞬間的替身我也想替硯川哥你減少一絲傷懷, 你把我當晚上的替身也行, 我真的忍受不了每天看不見你的樣子，想你到發瘋, 姜頌念著你又念著南總，你就不能看看心裏只有你的我？”她還在低頭欲泣, 婉轉哀求，只為了他能看她一眼。
她低著頭撫摸自己的肚子, “我可能已經懷孕了。”
“懷孕？”
“是啊，是你的孩子, 他很想爸爸。”
盛硯川的表情這才微不可見地柔軟下來，安聽晚見縫插針，“他那麽可憐，我實在沒有勇氣讓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但是他就在我的肚子裏，我不想讓他消失。”
安聽晚柔軟細膩的動作像極慈愛的母親，她說：“哥哥，小孩子那麽小，你忍心嗎？”
“爺爺一定不會想讓我打掉的，這是他的第一個重孫子。”
盛硯川突然問：“已經能測出來了？”
“嗯，早早孕，測了好幾次。”
盛硯川突然讓馮凱進來，“你先送她回去，暫停掉工作，讓她修養養好身體。”
“硯川哥，那你會來看看我嗎？”
“有空就會，你安分些，我還不想讓阿頌知道。”
安聽晚委屈又乖巧的點頭。
等走出了辦公室，她又不再是低微求愛的女人，在心裏已經勝券在握，她還不住想：姜頌，硯川的心現在暫時在你身上又怎麽樣，以後他會被孩子絆住慢慢分給我，你一直這樣兩邊搖擺，男人只會越來越向我靠近，要我安分，你不安分我就不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女人怎麽會能忍受心愛的男人跟別人有小孩。
“你又被拋棄了呢。”
“安小姐，你說什麽嗎？”馮凱走在前面回身看她。
安聽晚淡笑搖頭，“我想回家了，有些累。”
“我讓司機這就送您回家。”馮凱體貼地按下電梯按鈕，等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他微笑的恭喜安聽晚懷孕。
電梯下行的速度像在通往深淵。
裏面的人渾然不知。
盛硯川坐在椅子上滿滿悵意，隨手把姜頌的相框收起來鎖進抽屜裏。
也許有時波瀾不驚的日子裏總是需要一點引誘劑，才能加速。
姜頌飛機才到橘市，盛硯川的電話打進來問已下飛機了沒，她一邊應著一邊打的士，盛硯川今天的話比她還要少，“我要繼續忙了。”
“好。”
姜頌掛斷電話，“師傅去一下高鐵站。”
隨後打開盛硯川的微信：【你怎麽了？】
又刪掉……
【你下午工作忙嗎？】
許久不見回覆的姜頌只好把手機放進背包裏，師傅熟絡帶著鄉音地跟她聊起家常，“這是回家嗎？還拿著禮盒。”
她撫摸被自己精心包裝的盒子，裏面是爺爺僅剩的遺物，淡淡點頭，“回家看老人，出去太多年了。”
姜頌默默把盒子抱緊，又聽師傅說：“你可真孝順，不是過年過節也回來看老人，我的小孩出去讀書，只會要錢去旅游，從來沒想過回家陪陪我，誰不想孩子回老家陪陪自己。”
聽他這麽說，姜頌只覺得自己更加愧對爺爺，讓他不能回國這麽些年，她本就不是多麽愛說話的人。
司機覺得沒有人接茬自討沒趣，就開始沈默開車。
不一會兒高鐵站也到了，姜頌下了車又看看手機，盛硯川還沒有回覆微信，估計還在忙，她收好手機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候車站臺檢票排隊。
盛硯川直到午飯的時間才得閑看了眼手機，立馬撥通了姜頌的手機，“寶貝，上高鐵了？”
“嗯……你現在在哪裏？”
“在辦公室吃飯呢，你那邊信號好嗎？不然我開視頻陪你。”
又是一段延遲，姜頌笑笑，“不用了，你還是安靜吃飯吧，我這裏信號不穩定，我就快到了，等到了給你拍張照。”
也不知道變化這麽大的家鄉自己還認得回家的路嗎？
盛硯川推開桌上的飯菜，“那你吃飯吃了嗎？回去住哪裏？”
剛吃了列車午餐的姜頌開始蒙混，“吃過了，很豐盛，我先去縣城酒店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然後再去找人問問修祠堂的事，我想把我爺爺也放在村裏的墳山頭。”
只要建了個墓地，就會覺得爺爺回家了。
“好，需要多少錢跟我說一聲，當我給爺爺的心意。”
姜頌並沒有拒絕，“那我跟你一人出一半，也算我們的心意，等你有空了墓地和祠堂也應該修好，我就可以帶你回來正式見爺爺。”
盛硯川點頭，也想起家裏的老爺子，“今晚我要回老宅，就不太方便和你視頻了，不然他們又要問起你什麽時候願意跟我回家。”
“……還是下次吧。”
“下次是什麽時候？”
“就下次。”
盛硯川無奈的語氣讓她稍許不安，“好，等你說願意的時候吧。”
掛斷電話的姜頌攥著手機，咬著唇，“如果我可能會讓他們離婚呢？你還會想讓我跟你回家嗎？“
安聽晚一時發出了暫停休息的工作室公告，然後激起了粉絲的好奇，粉絲都在奇怪一直努力營業的人怎麽突然說要暫停休息一段時間。
用小號關註安聽晚的姜頌自然也是看見了這條公告微博。
她並沒有說什麽，丟手機在酒店的床上，捧起盒子細致地撫摸，“爺爺，明天我們就到家了，你開心嗎？”
她的眼眶有點發熱，“我又食言了，明知道自己後面想要覆仇安幼白和安聽晚，會讓盛硯川再次感到失望，可我還是又和他在一起。”
“我不敢告訴他，自己以前還拋棄過他一次，莫名其妙消失是第二次，筆友的時候是，大學戀愛的時候也是，這次做完之後看他想不想要我滾吧。”
夜晚的街道依舊有璀璨的燈光星，縣城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她穿上外套關上房間的門打算出去走走。
小時候爺爺常帶自己去吃的小雲吞攤不知道還在不在。
她按著記憶一路走尋，秋天的晚風微涼，她卻找不到回家的路，街邊的夜宵攤繁多熱鬧非凡，人群都是三五結對地喜悅。
那個奶奶的攤子也應該不再了。
她繼續往前一直走，走到了一個拐角，身後似乎有個人一直在跟，看見她的背影消失還在嘀咕：“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她一路找尋到一家老牌湯粉店，晚上到湯粉店人流並不算太多，坐下後就問老板，“這家店開了多久？”
“好幾年了，不過之前都是在老城西我奶奶做的，之前是個小攤子，後來我學過她的手藝，前些年剛去世了。”
找到了兒時回憶裏味道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湧上來，就被奶奶去世的的消息傷到，“去世了。”
“嗯，人老了，不過老人家走得安詳。”
“那就好。”
小時候爺爺的手會在他掙到錢或者存了一段時間錢後就帶她出城裏吃小雲吞，實惠又不貴的小吃是她不可多得的兒時獎勵。
吃過後，她打算給以前戶籍的街道辦打電話，跟他們能否出資修繕祠堂或者直接新建一個祠堂。
已了卻她和爺爺的心願。
————
盛硯川此刻也在老宅子裏準備迎接腥風血雨，盛世還沒睡下，就叫盛硯川上書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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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好不容易回來看你，你就叫我研墨？不問點什麽？”
“急什麽，陪我練字聊天也是陪，我靜下心來才不會拿拐杖抽你。”
盛硯川失笑走過去，白玉手指撚起一塊硯臺。
在清水上研墨，一會兒就有墨跡顯露出來。
“我聽你外公說說了，你寵那個女孩沒邊，但也同樣不願意帶來見面。”
“還沒得到松口。”
“那要是另一個人有了孩子……”
盛硯川無奈，“爺爺，你只管放心，我不會讓醜聞影響我們盛家，但我結婚的人一定是姜頌，不會是任何人。”
“那要我的重孫子當私生子，我要他生下來，不可以做私生子。”雖然他也不是很喜歡安聽晚那個丫頭，但誰叫她肚子裏有了小豆芽，那是顆金疙瘩。
盛硯川俯身在老人耳邊輕輕說了兩句。
盛世生氣地將毛筆仍在了地上，墨色一下子濺在地板，濺開漆黑一團。
白紙上皆是汙點。
“你怎麽能這樣做！”
盛硯川無謂地笑，漫不經心地笑意只剩下冷意，“她竟然想要就讓她生好了，我說了，不會讓我們盛家蒙羞不是？”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盛硯川走到門口，盛世又開口，“不管你爸怎麽樣，他都是你爸，他雖然不算是個好爸爸，但依舊是維護你，從他堅持到你管了集團後才開始想要盡最後一次可能要二胎來看，他心裏始終向著你，他得過腦瘤……”
盛硯川也知道他身體不好，垂下眼眸，平靜地說：“所以我才一直忍著她，那幾年她早該被我趕出盛家，不過是看他身體需要人照顧，心情也需要人安撫。”
兒孫的事，盛老爺子並不想多摻合，“你心裏有數就好。”
盛硯川從門內走出來，忽視掉了想要給他打招呼的安幼白，弄得她掛不住笑容地站在遠處。
得到盛硯川某處小住宅的安聽晚拍著自己的自拍照，還在社交媒體上發表：“暫時的新家。”
孟蘭點了讚，直接微信私聊她，【什麽時候搬到新家？】
【就今天，我男朋友。】
【哇，你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就這麽告訴我好嗎？】
安聽晚巴不得告知天下，但不想被盛硯川以為自己的心機，模糊地告訴一些大嘴巴倒也能爽一下，然後再被人順藤摸瓜地爆出頭條。
【我跟你關系好嘛，再給你看看一些環境圖。】
她連連給她發過去一些照片，都是一些容易看出蛛絲馬跡的視角，男人的衣櫃和衣服，定制的手表，還有裝修風格。
孟蘭一一點開，這些裝修和品味可不像她們圈子裏的，還看她在朋友圈發布九宮格說自己很幸福。
孟蘭截圖保存下來。
姜頌終於在村委的幫助下找到了村子的墳頭，請人幫助修了個墓穴用來存放爺爺的遺物，她穿著一身嚴肅黑衣，站在秋風中，忽然吹過的風拂過她的發絲，讓她一瞬間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回憶。
爺爺會輕輕用手幫她撩起滑落的發絲。
就好像老人從未離開，她顫抖著眼神看著周圍，這是爺爺嗎？
爺爺，你原諒了我嗎？
她在心裏顫抖著問風關於爺爺的一切。
時隔多年，她帶爺爺回家的路走了很久很久。
一些村子裏的老人聽說有人修墳，都站在不遠處觀望，猜測是誰的墓，這又是誰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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