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父親是跟著牛老爺商隊行商的商販之一，前陣子去了京城一回，賺了不少銀兩，誰知道這次竟是發生了憾事，在除夕夜被人擡回村子裏，眼看就要不能活了</p>

“你們別太靠近他，這是瘟疫啊！”擡老李回來的人一將人放下，轉身就離得老遠</p>

“瘟疫已經在咱們京師傳開了，好多人都像老李這樣子，渾身發黑，七孔流血若是他死了，直接燒了吧，可別也染上了”說完，那幾人急急忙忙地跑了</p>

當谷凝香匆匆到來時，老李早已經亡故在李家震天的哭聲之中，她仔細的檢查老李的屍體，赫然有新的發現</p>

“這不是瘟疫”她的臉色極為難看，“是蠱毒”</p>

“蠱毒？”小李整個人都慌了，六神無主地哭問：“為什麽我爹會中蠱？京裏不是有大巫在，又怎麽會讓蠱毒蔓延開來？”</p>

聽到大巫，陸樽心頭一驚，想到一個可能性，他轉向谷凝香，肅容問道：“蠱毒通常是什麽情況會傳播？那些致毒之物可能月兌出巫醫的控制嗎？”</p>

陸樽很少這麽正經八百，谷凝香詫異他聯想到了什麽，不由慎重地回道：“像老李這種情況，顯然是被巫醫培養過的毒蟲噬咬，雖然是些常見的蜈蚣、蜘蛛、蠍子、蛇等，但因為毒性更強，很快就會毒發身亡，令人防不勝防不過一般說來，巫醫都會將這些毒物好好的控制起來，除非是他離得太遠無暇顧及，或者離蠱意外身亡，蠱蟲久了沒有人餵養，就會群起而出，自行覓食，倒是很可能造成蠱毒蔓延的情況”</p>

聽到這裏，陸樽臉都綠了“有救治的法子嗎？”</p>

“有，但很難”谷凝香嘆了口氣，“要看是被什麽蠱蟲咬的，對癥下藥才行但通常蠱蟲的種類不會只有一種，多至數百數千種都有可能，而且被數種不同的蠱蟲咬了還有綜合的毒性，除非研究出一種萬靈解毒丹</p>

“可是這種解毒丹，我們醫仙谷還在研制，目前也只是有點頭緒，要拿來解毒還需更久的工夫”見陸樽臉色很是難看，她終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問？你發現了什麽嗎？”</p>

“不是我發現了什麽，而是你遠在烈熊王國，不知道最近京裏發生了什麽……再加上如今臺面上那幾個人將那件事情壓了下來隱而不宣，因此知道的人也不多”陸樽苦笑著，將谷凝香拉到一旁，因為他接下來要說的事，還真不能公諸於世，“因為皇上篤信巫教，烈熊王國的大巫醫借著這種關系潛入我金鷹王國皇宮之中，用蠱毒將皇帝控制起來</p>

“而原來烈熊王國的皇帝，也早就被他控制住了，所以這兩年來兩國交惡，金鷹王國內亂，都是烈熊王國的大巫醫搞的鬼”</p>

他說的這個消息令谷凝香聽得瞠目結舌，然而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頭</p>

“但那家夥太過自信，所以被我們抓了起來，現在正關押在天牢裏只怕他留在烈熊王國京中的蠱蟲，真是因為沒有人餵養，現在要群起造反了……”</p>

谷凝香的臉色很是精彩，由訝異、愕然一直到沈重“如果蠱毒已經蔓延到烈熊王國的京師以外……那只怕蠱蟲已然失控了”</p>

兩人陷入了一陣沈默</p>

小李在一陣痛哭後漸漸冷靜了一些，哭喪著臉朝著谷、陸兩人看過來，哽咽地問道：“谷大夫，我爹這毒……會傳染，所以被認為成瘟疫是嗎？現在碰到我爹屍體的人不少，他們會不會也染上了毒？”</p>

他這番話將方才撫屍痛哭的李家人嚇了個二佛升天，一些來幫忙搬運屍體的街坊鄰居也臉色慘白，深怕自己已經中毒</p>

谷凝香安慰他們道：“你們放心，只要沒有碰到老李流出來的毒血，是不會有問題的”</p>

眾人聽到這番話，終於放心了點</p>

其中方才送食物去給陸樽的喬大嬸不由擔憂著說道：“不管是瘟疫還是蠱毒，連我們這旮旯小鎮都有人死去，可見蔓延得很廣了啊……”</p>

方才剛稍稍安心的眾人，馬上又愁眉苦臉地面面相覷起來</p>

喬大嬸說的對，蠱毒若是一直蔓延，除非離開自己的家鄉，離開烈熊王國，否則也就是個等死的命但離開了又能去哪裏？誰又想離鄉背井呢？</p>

“也不是沒有辦法……”谷凝香嘆了口氣，“但是很難很難，而且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完成的，其中還有一個克服不了的問題”</p>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幫你，你就有可能替大家解毒？”有村民聽出了端驚</p>

谷凝香皺著眉，在心中掙紮許久，才硬著頭皮說道：“我們醫仙谷針對蠱毒，已經初步有了萬靈解毒丹的構想，問題是這種丹藥要做到面面倶到，必須不斷試驗，而且是在同一個人身上試驗，才能在最後確定藥性能夠抵抗且治愈所有蠱毒的綜合毒性</p>

“這樣的人，在我們醫仙谷叫做試藥人，通常是一些已經染癥，存著必死之心的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才會願意可是這個試驗難度最高的地方是，試藥的人如果中途死去，代表前面嘗試的結果都白費了，所以這個試藥人不僅不能死，還要身體強健，能抵抗一次又一次的毒發……”她吸了口氣，“那種毒發是很痛苦的，所以很少有人志願當試藥人，而我們這裏也沒有適合試驗的對象，因為這回的蠱毒毒性猛烈，就算有試藥人，也很容易一個不小心就死去”</p>

也就是說，至少要有一名身強體壯的人讓谷凝香當試藥人，這個人必須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而且這個所謂的萬靈解毒丹還不一定做得出來如果不是對谷凝香有絕對的信心，願意為她無私的付出，是不可能找到這樣一個人的</p>

不知怎麽著，屋裏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瞥到小李的身上，因為他剛死了父親，感受應該最深刻，不知願不願意做這個試藥人……</p>

“不不不……我不行，別找我……”小李嚇得退了兩步，直搖著手  </p>

小李的娘直接哭號了起來，“你們不能推我兒進火坑啊！我已經死了丈夫，不能連兒子都死了……”</p>

這麽說也有道理，眾人眼中產生了憐憫，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其中年輕力壯的那一群人，轉頭的轉頭，退後的退後，根本沒有人想做試藥人即使這種犠牲很偉大，每個人都會感激，但有誰會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呢？</p>

而更多人的目光看向了居奇，居奇對谷凝香的愛慕全村皆知，如果做試藥人，就能與她朝夕相處，說不定她在感動之餘，會對他產生愛意？</p>

居奇發現自己成了眾人焦點，臉色數度變換，最後仍是敗給了自己的求生本能，“我……我沒辦法……”他望向谷凝香，一臉愧疚，“對不起，谷大夫，這個責任太沈重了，我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p>

於是，這一點點治愈蠱毒的希望才剛燃起，又要熄滅了</p>

一直沒人註意到的陸樽，在打量老李的屍身許久之後，突然發話說道：“碰了他的血就會中毒，就有成為試藥人的資格是嗎？”</p>

所有的人全刷刷刷地轉頭看向陸樽，一臉難以置信，小毛子更是直接叫道：“少爺，你不要做傻事啊！”</p>

谷凝香想出言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陸樽突然用手觸模了老李流出來的毒血，而且好像怕自己中毒不夠深，還模了好幾回</p>

“你……”谷凝香簡直快哭出來，沖上去就要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你在做什麽？你這是自殺啊”</p>

陸樽得手後就退了一步，拒絕了她的觸碰“別，別碰我，我現在已經中毒了，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總不能跟著一起中毒”</p>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谷凝香心好痛，她這才知道，不管自己偽裝得對他多冷漠，對他多疏離，但內心的愛意其實從來沒有消失，在他選擇自殘的這一刻，迸發出來的不舍及心疼，痛得她都快站不穩</p>

“因為我相信你啊”陸樽說得雲淡風輕，甚至如往常那般的吊兒郎當，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臉色已經開始漸漸發青</p>

才這麽一會兒就看得出中毒的痕跡，果然如谷凝香所說，不是身強體壯的人哪裏挺得住？</p>

他甚至還有餘力對谷凝香微微一笑，打趣地說道：“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做這個試藥人我相信你的醫術，你那金鷹王國醫術第一人的名頭可不是蓋的，我這條命押在你身上，也算以身相許了，你可千萬不能辜負我的一番心意”</p>

他說得越輕松，身邊的人就覺得越沈重</p>

小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轉過身來，朝他深深的一拜，“這位大哥，你才是真正的仁義，不管最後解藥有沒有能做出來，你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p>

“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p>

“我們都欠你的命，你一定要撐過去！”</p>

村子裏的人紛紛表現出感激與感動，連居奇都一臉愧疚地低頭朝他說道：“我現在知道谷大夫為什麽那麽在意你了……我真的不如你”</p>

一句話點出了谷凝香與陸樽的深厚感情，這一個關卡在兩人已然坎坷的情路上蒙上了一層哀傷，眾人都忍不住為兩人感到難過</p>

谷凝香不管陸樽的閃躲，第一次主動地握住了他的手她是個大夫，如果還能把自已弄到中毒，那也不用說調制什麽解藥給陸樽了，誰還敢相信她</p>

何況現在也只有她敢碰他，除了對自己醫術的自信，也是愛他最深刻的表現過去的那些齟齬、那些誤會，在生死關頭都已經不算什麽了她只要他活下來，她還要用大把的時間來愛他，絕不會讓兩人的緣分只停留在這時候</p>

她握著他的手，掛在眼眶的淚如珍珠一般動人，而當淚水落下，也同樣令人心疼得不忍卒睹</p>

“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苦心，無論多難，我谷凝香都立誓，一定會把萬靈解毒丹研制出來！”</p>

果然，過完年後，蠱毒之災便在烈熊王國爆發，由京城開始向外擴散，逼得正與金鷹王國交戰的軍隊暫時收縮了戰線，全心投入防疫之中</p>

連溪頂村這樣的小地方都傳出了災情，除了先前在京城中毒的老李之外，而後又有兩、三人中了毒，被谷凝香隔離在一戶小屋子之內她也要求村子裏裏外外都要清潔一遍，並撒上她特制的驅蟲藥物，免得蠱蟲跑進來</p>

畢竟巫醫所飼養的蠱蟲毒性是一般毒物的好幾倍，就算一開始只有十只百只，但這些日子它們跑出去，繁衍的後代已經不可計數了，要滅殺殆盡顯然不可能，所以萬靈解毒丹才顯得更加重要</p>

在這一段日子，陸樽已經試過不下十幾種毒物的配方，簡直整得他死去活來，而且這還已經是谷凝香殫精竭慮，將所有毒蟲的毒性分成好幾大類，一類一類的試驗，否則真要以個別毒蟲的毒來試，十個陸樽都不夠死</p>

“嗯，這次藥吃下去，水腫消了，也不再嘔吐，可是仍然感到全身寒冷……”臉色蠟黃的陸搏形容著不知道第幾次試藥的成果</p>

中毒的人多是臉發青，但因為谷凝香雖無法根治，卻一直用藥吊著他的命，而且在試驗的過程中，有時會讓他全身充血，有時又會治得他臉色蒼白，到最後弄得他形容枯槁，臉不青了，卻變成勞累過度的枯黃顏色</p>

谷凝香知道這是他的肝受了損害，肝主疏洩，主藏血，主筋，其華在甲，開竅於目，肝受損會讓人氣機失調，肝氣郁結，頭昏眼花，渾身發黃所以她在用藥時也更加小心，更加仔細，力求在尋找解藥的過程中將對他的損害降到最低</p>

然而這怎麽可能呢？當一個試藥人，通常到了最後都是一心求死，因為過程無論如何減緩，都是痛苦</p>

谷凝香雖是驚訝陸樽能撐這麽久，卻也心傷他能撐這麽久</p>

因為愛她，不是嗎？如果不愛她，誰受得了這種苦？他又是為了誰在苦撐？每日每夜，他毒性發作時都會經歷劇烈痛苦或騷癢灼熱、惡心嘔吐、肌肉僵硬等等，他都咬著牙忍了下來，甚至把唇都咬破了也不發出一點聲音，就是怕她發現他痛，怕她舍不得，怕她擔憂</p>

他在忍，谷凝香也在忍他不希望她擔心，她就當作沒看到，而他痛苦的是身體，她痛苦的卻是心她不只一次懷疑自己的醫術，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沒用，居然沒辦法盡快做出萬靈解毒丹</p>

她淺笑著走到陸樽身邊，查看著他的眼睛、舌苔等特征，雖然表面上還有笑意，但兩個人都知道，她心中在淌血，只是沒有人願意說穿</p>

因為一說穿，不知道會是誰先崩潰</p>

“所以蛛毒的部分只有畏寒一項要再加強，再加上我們找出了蠍毒的解毒配方與蛇毒的解毒配方，針對五臟六腑甚至經絡也都有了構想……”說出越多這陣子的成果，谷凝香就越心酸，因為這代表著他痛了多久，痛得多深</p>

她吸了口氣，強笑道：“我們只剩一種了”不管是不是安慰他，陸樽都喜上眉梢“哪一種？”</p>

要說出這種蠱毒時，谷凝香頓了一下，才硬著頭皮道：“是金蠶蠱”</p>

“金蠶蠱有什麽特別的？”陸樽一看到她的臉色，就知道必然是相當大的困難，只是不知道這個困難是針對他，還是針對她</p>

“金蠶蠱是百蠱之王，也是毒性最重的一種，所以沒辦法與其他毒性分為一類，必須獨自處理只要解決了金蠶蠱，再加上我們之前的努力，這萬靈解毒丹就很有希望制成”</p>

“那還猶豫什麽？”陸樽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來吧！老子現在就當練功，等你的萬靈解毒丹制出來，我應該也百毒不侵了！”</p>

谷凝香被他逗笑了，但笑容裏有說不出的酸楚</p>

這萬靈解毒丹在醫仙谷十幾年都制不出來，最重要的就是缺乏像陸樽這樣任勞任怨的試藥人他雖是為她而努力，但他的犠牲最後造福的卻是無數百姓</p>

誰敢說他不好？說他自私？說他紈褲？在她看來，這烈熊王國加上金鷹王國，就沒有一個人比他還偉大！</p>

她掙紮了一下後，仍是取出了金蠶蠱的蠱毒這是醫仙谷多年來的收集之一，一直被她帶在身上，果然派上了用場</p>

陸樽接過了毒，用小刀在手上一劃，弄出了個傷口，直接將蠱毒倒在傷口上這樣的事他做來熟門熟路，都不知做了幾百回，手上的刀痕都多到數不清了</p>

通常試毒，依毒素不同，都需要等一陣子才會毒發但這次卻不一樣，陸樽一觸到金蠶蠱毒，立刻整個人抽搐起來，口吐白沫，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眼看就快不行了</p>

“不！你……”谷凝香沒想到毒性會這麽強，連忙拿出一粒藥丸這粒藥丸是用來減緩他的疼痛，但一吃下去，就代表這次試毒失敗了“快服下去，我們不試金蠶蠱了，我們不試了……”</p>

陸樽堅持著不接藥丸，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硬撐著道：“快……取血！我們不能在這裏……前功盡棄”</p>

谷凝香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可仍是把心一橫，由他身上取出了中毒的毒血然而他的痛苦還沒結束，正常情況之下，他必須等到谷凝香研制出針對金蠶蠱的解藥，服下去，說明他服藥後的感受，才能知道解藥的完成度</p>

也就是說，從中毒到解毒的這一段過程，都必須靠陸樽自己撐下去</p>

陸樽在她取完血之後，用了極大的意志力，居然靠自己坐了起來，臉色蒼白地靠著墻直喘氣，一邊自我調侃似的對她說道：“你看，我還活得好好的呢！你放心，禍害遺千年，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你最後加入金蠶蠱解藥配方的萬靈解毒丹我還沒吃到，怎麽能這麽快死呢？”</p>

他都痛苦到這種程度了，還能安慰她，谷凝香終於受不了，不顧一切撲進他懷中，大哭起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當試藥人了……你這麽痛，我受不了，受不了……”</p>

“傻瓜，說什麽呢，都到這個程度了，不繼續到最後，前面不都白痛了？”陸樽輕撫著她的後腦杓，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她真的回到他身邊了，那麽，所有受的苦都值得了</p>

他很想就這麽一直抱著她，只可惜他還是得將她往外推，“你快點起來，可別和我一起中毒了，我還要靠你救命呢”</p>

“不要！”谷凝香賴在他懷中，死也不起來，因為只有確認著他的體溫，她才不會一直恐懼著他會在下個眨眼之間死去</p>

“外頭有人來了呀，你再不起來，你谷大夫的清譽可就沒了”陸樽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笑得出來</p>

谷凝香一聽，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來，果然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番儀容後，外頭的人剛好走了進來</p>

然後陸樽就看到她原本哭喪著的表情，瞬間變得雲淡風輕，仿佛剛才的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引人發噱</p>

“牛老爺？你怎麽來了？”谷凝香意外地看著進來的人，竟是建立溪頂村及烈熊王國京城商線的富商牛老爺，也是她救過一命的人</p>

牛老爺一見到她，又是激動又是欣喜，“幸好你在啊！谷大夫，我兩個堂弟在京城染上了瘟疫，本來是想來請你救人的，可我剛進村的時候，聽那些個村民說你正在研制瘟疫的解藥？”</p>

谷凝香點了點頭，“京城現在盛行的不是瘟疫，而是蠱毒你不覺得那些死去的人，癥狀都和中毒一模一樣嗎？”</p>

牛老爺回想了一下，還真是如此，不由希冀地望向她，“那谷大夫已經將解藥研制出來了嗎？”</p>

谷凝香勉強一笑，“還差一點，不過我有信心能做出來”</p>

“有信心就好，有信心就好”牛老爺急急說道：“那谷大夫快和我到京城去吧，那裏保證你所需要的藥材都有，人手也夠，你的解藥定能達到最好的效果！”</p>

他口中所謂達到最好的效果，其中牽扯到的商業利益，只有牛老爺自己知道</p>

谷凝香沒聽懂他的深意，只坦誠地道：“我若制成了藥，遲早會到京城的，而且會將藥方公布出去，讓所有人可以用最快的方法解毒，可是不是現在，溪頂村這裏我走不開”</p>

她不著痕跡地看著墻邊的陸樽，恰巧陸樽也看了過來，四目相交的時候，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p>

谷凝香緩緩地朝牛老爺搖了搖頭，別說她現在制藥離不開陸樽，陸樽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就算她制出了解藥，第一個服藥的也一定會是陸樽，這是她的堅持，也是一個醫者對病患的責任</p>

牛老爺又勸了兩句，見勸不了她，只得幽幽一嘆，從她這裏先拿了些應急的藥離開不過他離開前，意味深遠地看了谷凝香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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