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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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好似有股邪火找不到出口，在每根血管裏竄來竄去，溫宴裴開始口不擇言，“其實你慌什麽呢，或許陳襲知道那件事對他根本沒所謂，那個時候你在他心裏有半點位置麽。”
南黎垂落目光在腳邊隔著的購物袋，“溫宴裴，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風就在這時候撕開一個口往身體裏灌，男人忽地清醒。
在那些掙紮難熬的日子裏，他有想過找陳襲來陪她一起扛過。
只是南黎明明難受得整個人快碎掉，還是央求他不要去找陳襲。
那件事就爛在肚子裏。
他答應了。
甚至在後來很多時候都慶幸有這個決定。
可現在，他居然說這個來刺傷她。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嗓音帶著後悔，溫宴裴拿眼鏡的手都在抖，想說些什麽來彌補，“我知道你沒忘記過他，你們能在一起挺好的，我上次去參加同學聚會也是想替你打聽他怎麽樣了……南黎，我是希望你過得好的。”
說到最後，男人隱隱有哭音。
南黎微微嘆口氣，比起她，那件事更過不去的人是他才對。
“我和陳襲現在沒在一起，但我想為自己努力一次。”南黎抿唇，“我說過你已經不欠我什麽，別再執著了。”
她說不欠。
是因為這些年的好麽？
可那些好算什麽。
男人裹著顫音問：“我還能再見你嗎？”
等了半晌，那邊只有靜靜的呼吸聲。
溫宴裴捏緊手機，重新把眼鏡戴上，“我知道了。”說完，主動掐斷了電話。
-
第二天一早，陳襲過來收東西，他在主臥好半天才收了兩個行李箱出來，他問南黎要不要換到主臥去睡，房間寬敞些，南黎沒打算換。
原本南黎打算送陳襲下樓，被他直接拒絕，她也沒在意，準備做個水膜下午好去拍攝。
今天是棚拍，有三套衣服，都是國風主題。方杏杏緊緊盯著鏡頭裏的南黎，捕捉她每一個極有神韻的瞬間，忽地，她動作微頓。
“怎麽了？”霍圻走過來。
“小黎今天狀態好像不太一樣。”
“不好？”設計衣服是霍圻強項，可看人這方面倒不如眼前這位專業攝影師眼尖。
“不是。”那種狀態很難說，而且變化似有若無的，方杏杏懶得再想，繼續投入拍攝。
霍圻再次走到一旁，目光重新放回南黎身上。
他設計的每一件衣服，在她的一顰一笑下盡皆魅力。
她天生就是契合他的靈感。
男人走到小沙發坐下，把繪圖本拿出來開始畫線稿，聽著周遭方杏杏引導南黎拍攝的聲音一點沒受幹擾，後來越畫越專心，等最後一筆落下發現拍攝工作已經結束。
方杏杏把相機放回包裏，掃過那本印刻覆古花紋的繪圖本笑了笑。
南黎卸完妝，重新換回自己的衣服，頭發因為坐了造型有些蓬松，她直接紮了個馬尾。
方杏杏邀請她，“小黎，快七點了，一起吃晚飯？”
南黎本想答應，結果接到陳雪打來的電話，小姑娘在那邊聲音比較低，只說想讓她去學校接她放學。
聽語氣像是藏著事。
-
南黎聽見學校裏的鈴聲響起，沒多久高中部的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來，一堆打鬧的學生後面跟著的小姑娘背著單肩包獨自往外走。
看著有幾分孤單。
“小雪。”她開口喊道。
陳雪加快步子穿過人群走過來，“姐姐。”
“你喜歡的草莓味。”南黎沒問她今天打電話的原因，只是給了一杯酸奶。
“走吧。”她笑著拍拍小姑娘的腦袋。
陳雪拿著吸管摩挲了兩下，跟在她身邊往前走。
家裏距離學校大概走路二十分鐘，南黎問她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
陳雪一只手拿著酸奶，一只手捏著包帶，說：“姐姐，我家附近有出搶劫的事，我有點怕，才想你來接我。”
南黎想了想，“那最近我都來接你。”
聽南黎完全沒有猶豫便答應，陳雪又開始不自在，悶頭繼續喝酸奶。
大概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吸管吸到底，小姑娘把盒子扔進垃圾箱。
她扯住南黎的衣擺，“其實也不是……”
“是上次和你說過我喜歡的那個男生，他要去國外念書，我就是有點慌……我就是……”小姑娘磕磕盼盼地開口，很多種情緒積攢到一塊，讓她表達不清楚心裏的想法。
南黎抱住她，“我明白。”
鼻頭一酸，陳雪的胸腔開始顫動，“我還說高考後可以和他表白，到時候人都見不到，我怎麽辦。”
承載了一整段肆意青春的愛意，又怎麽辦。
-
這些情緒比起從小到大經歷的事來說，陳雪其實自己就能夠排解，只是自從認識南黎，她好像總會下意識想依賴，這通電話也是她想對姐姐撒嬌。
陳雪擦掉眼淚，瞧著南黎胸前被浸濕的褶皺，反倒不好意思地笑笑。
兩人繼續往前走，只是街邊昏暗的燈光襯得周遭越發寂靜，一點不同尋常的聲響都透著詭異。
“姐姐，好像真的有聲音。”陳雪挽緊了南黎的手。
南黎回頭仔細聽了聽，除了風聲和極遠處走路的人影，近處並沒有什麽異常。
驀地，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南黎點開。
酒吧的庫房室，陳襲正在點算，“店裏到了新品的果酒，給你帶一瓶。”
“我現在不在家。”
“在哪兒？”
“接個妹妹放學。”
陳襲皺眉，大晚上還接小屁孩放學？
南黎剛準備開口，後面又發出聲響，像是有人被絆住腳的聲音，陳雪上周看的那個搶劫案新聞在此刻竄進腦子裏。
小姑娘腦補信息越來越嚇人，臉色都不由發白，“姐姐，好像真有人跟著。”
陳襲耳尖，面色一緊，“你在哪兒？”
南黎這一聲倒是聽到，但不敢貿然去查看，她急促回了句話，便拉著陳雪大步往前走。
“馬上禾柳巷。”邊走的同時邊註意後面動靜，不管是不是錯覺，快點到家再說。
她們拐進禾柳巷，穿過兩個巷道，後面的腳步聲越發明顯，還夾著淩亂，不像是一個人。
兜裏的手機已經按了報警電話，正準備撥出去時，一聲呼喚落在身後。
“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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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好似有股邪火找不到出口，在每根血管裏竄來竄去，溫宴裴開始口不擇言，“其實你慌什麽呢，或許陳襲知道那件事對他根本沒所謂，那個時候你在他心裏有半點位置麽。”
南黎垂落目光在腳邊隔著的購物袋，“溫宴裴，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風就在這時候撕開一個口往身體裏灌，男人忽地清醒。
在那些掙紮難熬的日子裏，他有想過找陳襲來陪她一起扛過。
只是南黎明明難受得整個人快碎掉，還是央求他不要去找陳襲。
那件事就爛在肚子裏。
他答應了。
甚至在後來很多時候都慶幸有這個決定。
可現在，他居然說這個來刺傷她。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嗓音帶著後悔，溫宴裴拿眼鏡的手都在抖，想說些什麽來彌補，“我知道你沒忘記過他，你們能在一起挺好的，我上次去參加同學聚會也是想替你打聽他怎麽樣了……南黎，我是希望你過得好的。”
說到最後，男人隱隱有哭音。
南黎微微嘆口氣，比起她，那件事更過不去的人是他才對。
“我和陳襲現在沒在一起，但我想為自己努力一次。”南黎抿唇，“我說過你已經不欠我什麽，別再執著了。”
她說不欠。
是因為這些年的好麽？
可那些好算什麽。
男人裹著顫音問：“我還能再見你嗎？”
等了半晌，那邊只有靜靜的呼吸聲。
溫宴裴捏緊手機，重新把眼鏡戴上，“我知道了。”說完，主動掐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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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襲過來收東西，他在主臥好半天才收了兩個行李箱出來，他問南黎要不要換到主臥去睡，房間寬敞些，南黎沒打算換。
原本南黎打算送陳襲下樓，被他直接拒絕，她也沒在意，準備做個水膜下午好去拍攝。
今天是棚拍，有三套衣服，都是國風主題。方杏杏緊緊盯著鏡頭裏的南黎，捕捉她每一個極有神韻的瞬間，忽地，她動作微頓。
“怎麽了？”霍圻走過來。
“小黎今天狀態好像不太一樣。”
“不好？”設計衣服是霍圻強項，可看人這方面倒不如眼前這位專業攝影師眼尖。
“不是。”那種狀態很難說，而且變化似有若無的，方杏杏懶得再想，繼續投入拍攝。
霍圻再次走到一旁，目光重新放回南黎身上。
他設計的每一件衣服，在她的一顰一笑下盡皆魅力。
她天生就是契合他的靈感。
男人走到小沙發坐下，把繪圖本拿出來開始畫線稿，聽著周遭方杏杏引導南黎拍攝的聲音一點沒受幹擾，後來越畫越專心，等最後一筆落下發現拍攝工作已經結束。
方杏杏把相機放回包裏，掃過那本印刻覆古花紋的繪圖本笑了笑。
南黎卸完妝，重新換回自己的衣服，頭發因為坐了造型有些蓬松，她直接紮了個馬尾。
方杏杏邀請她，“小黎，快七點了，一起吃晚飯？”
南黎本想答應，結果接到陳雪打來的電話，小姑娘在那邊聲音比較低，只說想讓她去學校接她放學。
聽語氣像是藏著事。
-
南黎聽見學校裏的鈴聲響起，沒多久高中部的學生陸陸續續走出來，一堆打鬧的學生後面跟著的小姑娘背著單肩包獨自往外走。
看著有幾分孤單。
“小雪。”她開口喊道。
陳雪加快步子穿過人群走過來，“姐姐。”
“你喜歡的草莓味。”南黎沒問她今天打電話的原因，只是給了一杯酸奶。
“走吧。”她笑著拍拍小姑娘的腦袋。
陳雪拿著吸管摩挲了兩下，跟在她身邊往前走。
家裏距離學校大概走路二十分鐘，南黎問她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
陳雪一只手拿著酸奶，一只手捏著包帶，說：“姐姐，我家附近有出搶劫的事，我有點怕，才想你來接我。”
南黎想了想，“那最近我都來接你。”
聽南黎完全沒有猶豫便答應，陳雪又開始不自在，悶頭繼續喝酸奶。
大概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吸管吸到底，小姑娘把盒子扔進垃圾箱。
她扯住南黎的衣擺，“其實也不是……”
“是上次和你說過我喜歡的那個男生，他要去國外念書，我就是有點慌……我就是……”小姑娘磕磕盼盼地開口，很多種情緒積攢到一塊，讓她表達不清楚心裏的想法。
南黎抱住她，“我明白。”
鼻頭一酸，陳雪的胸腔開始顫動，“我還說高考後可以和他表白，到時候人都見不到，我怎麽辦。”
承載了一整段肆意青春的愛意，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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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情緒比起從小到大經歷的事來說，陳雪其實自己就能夠排解，只是自從認識南黎，她好像總會下意識想依賴，這通電話也是她想對姐姐撒嬌。
陳雪擦掉眼淚，瞧著南黎胸前被浸濕的褶皺，反倒不好意思地笑笑。
兩人繼續往前走，只是街邊昏暗的燈光襯得周遭越發寂靜，一點不同尋常的聲響都透著詭異。
“姐姐，好像真的有聲音。”陳雪挽緊了南黎的手。
南黎回頭仔細聽了聽，除了風聲和極遠處走路的人影，近處並沒有什麽異常。
驀地，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南黎點開。
酒吧的庫房室，陳襲正在點算，“店裏到了新品的果酒，給你帶一瓶。”
“我現在不在家。”
“在哪兒？”
“接個妹妹放學。”
陳襲皺眉，大晚上還接小屁孩放學？
南黎剛準備開口，後面又發出聲響，像是有人被絆住腳的聲音，陳雪上周看的那個搶劫案新聞在此刻竄進腦子裏。
小姑娘腦補信息越來越嚇人，臉色都不由發白，“姐姐，好像真有人跟著。”
陳襲耳尖，面色一緊，“你在哪兒？”
南黎這一聲倒是聽到，但不敢貿然去查看，她急促回了句話，便拉著陳雪大步往前走。
“馬上禾柳巷。”邊走的同時邊註意後面動靜，不管是不是錯覺，快點到家再說。
她們拐進禾柳巷，穿過兩個巷道，後面的腳步聲越發明顯，還夾著淩亂，不像是一個人。
兜裏的手機已經按了報警電話，正準備撥出去時，一聲呼喚落在身後。
“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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