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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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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

葉輕舟氣勢洶洶,可到單焯辦公室門前卻被人攔了下來。

總裁室外的辦公室長餘娜擋在門口,一本正經表示單總在裏面休息,吩咐過不讓任何人打擾。

樸峰君這會兒終於有種找回場子的感覺,雙手一攤也是一臉抱歉。

“單總吩咐不讓閑雜人等打擾他休息,葉老板還是請回吧。”

真當殷勤是那麽好獻的?

難道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往隆程集團總裁面前湊?笑話!

呵,這下丟臉了吧!

樸峰君存了幾分看笑話的心思,還有些洋洋得意。

他面露難色,又做了個請的姿勢,向葉輕舟提議道。“要不您先回去?我一會兒幫您跟老板說一聲。”

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人情世故葉輕舟原從來不以為意。

他與這些人壓根不在同一個層面,難道每次還得讓旁人理解他?

樸峰君不過是下面的“小鬼”,可這個“閻王爺”他到底要不要見?

葉輕舟很糾結。

就這麽直接推門進去,見到單焯他該說什麽?難道說自己想他了?

臨門一腳了葉輕舟才開始反思自我,匆忙一趟是不是太冒失。

葉輕舟進退兩難,誰想一低頭發洩門縫下面,一層層惡靈的死氣正從房間裏漫出來!

那既視感宛如食屍鬼在捕食獵物,死氣化作茂密的絲線,頭發似水流一般不斷的飄動。

裏面還夾雜著邪祟的怨念,又兇又惡,貪婪可怕。

尋常人即使多在門口站一會兒,恐怕都會損傷自身氣運。

這一下葉輕舟不淡定了。

兩三步上前推門而入,進了門還直接將門給反鎖了。

辦公室裏面的情況比上外面預想的更嚴重。

地毯上像是形成了一條小溪,那些邪靈快匯成實質,如水流似的從他腳背淌過。

泉眼處正是沙發上躺著的單焯,而他毫無自知。

單焯雙眼緊閉,右手搭在額上,整個人像是睡瞇過去一般已經神志不清了。

葉輕舟把保溫桶放在旁邊的茶幾上,趕緊上前把人扶起來。

“單焯?單焯?”

額頭燙得厲害,身上卻是冰涼的。

葉輕舟喊了兩聲都沒把人叫醒,嘗試給他幾分渡氣。

誰知葉輕舟的手剛摸到單焯的肩膀,一條長長的尾巴突然從單焯的背後滑了出來,卷過葉輕舟的手又藏到了另一邊。

都說人要是大病一場,體虛背運容易招致陰損。

沒想到單焯陽氣這麽鼎旺的一個人也逃不過這條,居然有邪煞趁他病弱的時候,趴在他身上吸血。

真心夠了!

葉輕舟壓著火氣,伸手將那些東西趕開。

可這些死惡好似狗皮膏藥,聞到單焯身上外洩的陽氣就跟瘋了一樣。剛趕走了一只又來了另一波,前仆後繼,比廁所裏的蒼蠅還惡心!

麻批的,葉輕舟想罵娘。

他一把將單焯抱進懷裏,用將本氣直接渡給他心窩裏,打算用這種方式替對方驅邪散寒溫暖身體。

可這一抱更加令葉輕舟發慌。單焯左肩上的火眼見快熄滅了。

問題太嚴重了!

老人常言:人身上有三把火,頭頂與兩肩。

夜路遇人叫你,千萬莫回頭。否則容易吹滅肩頭火,立馬被厲鬼索命。

事實雖沒那麽玄乎,可肩頭的三把火卻是真實存在的。

三把火其實就是道教裏所說裏,人身上的三道靈光。

在鬼谷子七十二地煞秘學之中,人之三陽火也有同樣記載。

百匯為玄煞之火,主長生不滅。

左手三陰為佞煞之火,主寂滅不生。

右手三陽為疾煞之火,主陰陽和合。

無論中西方,繪畫神靈的頭頂上都有著光環,其實那便指的是長生不滅的玄煞之火。

單焯快要熄滅的就是寂滅之佞煞,要被陰邪吞噬掉了!

單焯的陽氣如此旺盛,不可能輕易招致兇惡邪靈,甚至還能讓他疾煞入體,壓根就不是一朝一夕會發生的事。至少葉輕舟幾天前還見過這家夥,那時候還好好的。

簡直太奇怪了!

葉輕舟一度懷疑這幾天裏,單焯是不是跑去什麽窮兇惡極的地方,惹上了不幹凈的東西。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樸峰君被葉輕舟的突然闖入給驚了。

回過神來想趕緊把人弄出來,還讓人把樓下保安叫上來。

葉輕舟哪有閑功夫搭理對方,讓單焯枕在自己的肩頭,手底下迅速開始脫對方的衣服。

襯衣下是一身結實健壯的肌肉,年輕、活力,透著一股盛陽的香澤。

葉輕舟喉嚨下意識滾了滾,生氣散發出的香味比接吻時候還讓他上癮。

好饞……

那次單焯帶血過來說是傷了後背,葉輕舟剛檢查過了,這家夥身上沒有一點疤。

倒是背上這東西比外傷要恐怖許多,足可以嚇退年輕一輩的道士。

那是一只虛鬼,模樣和一只大蜈蚣精差不多。

軀幹緊緊貼在單焯的脊椎上,長長的附肢箍著單焯肋骨兩側,像是古代的胄甲一樣將他包裹在裏面。

細骨的尾巴在不停的擺動,甚至還在嘗試卷起葉輕舟的手腕,想要攀附上他。

虛鬼的尾巴上有毒刺,葉輕舟被刮了好一下,起了一排像蕁麻疹一樣的團狀水腫。

這只虛鬼的頭部已初具人形,大小跟個嬰兒腦袋差不多。

臉埋在單焯的身後,一對尖利的牙齒緊緊咬住他後頸的皮膚,正不斷的從身體裏吸食旺盛的陽氣。

滿地的黑色死氣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蠶蛹,而這些全都是用單焯的精血所提煉而的。

要是再晚點發現,單焯能被它把一身血抽幹。

堂堂陰師面前,居然還有虛鬼敢這麽的猖狂!

葉輕舟哪裏能忍,真恨不得立馬大卸八塊。

可強行將虛鬼與人的魂魄剝離,很可能會損傷本體。輕則損陽虧陰,重則折壽殞命。

等它這樣又不現實。這事放在行內都是非常棘手的兩難問題。

葉輕舟施以援手從來都是講條件的。

但這人是單焯,他不能不管。

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著身上陽氣最旺的舌尖血,葉輕舟直接吻上了單焯發白的嘴唇。

葉輕舟不會接吻,只能學著單焯親他的樣子,將舌頭伸過去把血餵人嘴裏,迫使對方咽下。

葉輕舟的陽氣與單焯的截然不同,哪怕在盛夏時節也像山泉水似的沁人心脾。

嘴裏猶如含了一顆薄荷糖,從喉嚨到小腹涼意快速劃過,傳往單焯各處臟腑。

單焯不由打了寒顫,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著。

仿佛沈在了一個很長的惡夢裏,想要醒又醒不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葉輕舟兩指戳進虛鬼的眼窩摳住眼眶,順勢一把捉住它的腦袋。

虛鬼吃疼奮力掙紮,葉輕舟毫不遲疑用力將其撕了下來!

與虛鬼陽氣相連,單焯瀕死一般渾身不住的抽搐。

他陡然睜開的眼睛,裏面根本看不到瞳孔,全是泛著黑絲的眼白。

他疼的來在葉輕舟的手臂上抓出好幾道血痕,可所有痛苦全被這個吻堵在了喉嚨裏。嗚咽著,眼淚迸出,感覺整個人快死了一般。

葉輕舟下手更兇了,活生生將虛鬼整個身體都從單焯身上剝下來。

隨後他放開了對單焯的禁錮,而後者連慘叫都沒力氣發出,癱軟的倒在葉輕舟的身上不知死活。

不過在虛鬼被拔除後,單焯的臉色肉眼可見紅潤起來,終於有了血色,體溫也逐漸回暖。

單焯太累了,傷了些元氣一時半會是醒不了的。

可他體裏有葉輕舟的舌尖血,裏面蘊含了滿滿的心神之力。再加上他本身根基並未受損,要不了多久就能覆原。

一把握碎作惡的虛鬼,葉輕舟小心翼翼將單焯平放在沙發上休息。

他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辦公桌後。

從一進門他就發現這尊觀音菩薩像有點意思。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懂這個,很多都做了改良沒有最初的樣子。

但紋身圈子裏也是自己的一套說法:觀音閉眼不救世,關公睜眼必殺人。

紋身都不能紋,那誰又會供奉這樣的東西?

這尊觀音坐像衣紋雕琢細膩流暢,刀法簡潔明快,打磨光滑工藝精湛。

所用的材質皆是上好的青白玉。玉質白中泛青,晶瑩滋潤。神態安詳,姿態端莊優雅。

若拿去找高僧開光,每日受上三柱香火,定能添福益壽。

但它是個閉眼的模樣,所在之處反而不會太平。

葉輕舟將觀音像檢查了一番,果然發現了貓膩。

首先重量不對,玉像底座下面是空的。裏面被灌入了會招致陰厲之物。

憑葉輕舟的感受,應該是一些特殊的丹藥。

這種東西葉輕舟會做但從來不用。

先用四到六歲的小孩,餵了水銀藥死後,用其頭骨研磨成灰,再配上其他的一些旮旯之物。

古代術士最喜歡用這類來煉丹,現在也就東南亞的降頭師會用。

裏頭的怨氣極大,非尋常人能控制的。葉輕舟不懂單焯為什麽要在辦公室裏面,放這麽一尊觀音像。

按那家夥以往的行事做派,就跟神佛扯不上半點關系。

他信佛?那家夥狂妄自大,怕是只信他自己呢!

桌上找不到小刀,葉輕舟從筆筒裏挑了一支純金尖的鋼筆。

他照著玉觀音的底部手起刀落,直接將裏面的聚氣邪物給戳穿了。

整支鋼筆嵌入玉像中,從玉像外表楞是看不出絲毫受損。若不翻過來,還真發現不了。

葉輕舟照原樣又把觀音像重新擺了回去。

隨著“誘煞陣”被破解,房間裏的死氣像是無頭蒼蠅,找不到依附點隨即迅速潰散。

整個辦公室清爽多了。但盤踞在地上的死氣卻未消散多少。

玉像是一個聚氣陣眼,而單焯身上的虛鬼卻是別的地方跟來的。

兩樣東西是不是同一人所為,葉輕舟尚不能判斷。

不過又是陣眼、又是虛鬼的,看來想要單焯命的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葉輕舟不由想起那個乖巧的小朋友。

說不定單佑會惹上的那些陰厲,間接是被他這個好爹給連累了。

葉輕舟看著躺在沙發上滿頭大汗的家夥,落窗戶玻璃上的死氣正如蛛絲一般還在蠕動。

他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只想嘆氣。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好像留下這些殘局擺著也怪難看的。

看來今天走這一遭是老天爺的安排,要讓他過來救苦救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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