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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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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爺還算正派,但也有自己的私心,陳嬌利用菩薩給的記憶,記起魏擎蒼就是在即將到來的正月裏與仙客來的花魁牡丹勾搭上的,然後沒過多久,魏擎蒼就發現自己身體不適,請了郎中一查,他得的正是那種丟人又無藥可救的臟病。

陳嬌算是用魏擎蒼的命,與魏老爺換韓岳的生計,野豬對韓岳很重要,所以陳嬌就不考慮是否便宜了魏擎蒼這事了。

因為不確定韓岳何時能出獄,陳嬌讓老二韓江每天都去縣衙外面等著。

韓江老老實實地去了,雖然他心裏很懷疑,魏老爺真會那麽好心,幫大哥的忙嗎?大嫂背著他們,又與魏老爺談了什麽條件?

但韓江沒想到,他剛來縣城等的第一天,魏家就抓了胖管事去縣衙,然後大哥就出獄了!

牢房外,再次看到被關押了兩天兩夜的兄長,韓江竟然酸了眼睛,飛快地抹掉眼淚。

韓岳與幾個犯人關在一起,好在他身高馬大的,沒人敢欺負他,這兩天就是睡得不好吃的差些,顯得有些憔悴,精神還算好。

城裏人多,驢車離開城門了,韓岳才向弟弟打聽這兩日的情況。

提到這個,韓江很生氣,先問兄長:“大哥,那魏二爺是不是早就認識嫂子了?”

韓岳難以察覺地皺了皺眉,反問道:“為何這麽說?”

韓江就把兄長被關那日,魏擎蒼與胖管事的兩番下流暗示說了,氣沖沖的:“他哪是要害你,分明肖想嫂子許久了!”

韓岳攥緊了拳頭,魏擎蒼害他是為了陳嬌,現在他出來了,難道……

“繼續說。”他盯著弟弟問。

韓江忙把昨日他們去魏家老宅那趟解釋了一番,最後猜測道:“你說魏老爺能那麽好說話,不但放過嫂子還為了咱們搭進一個管事?我總覺得,嫂子還答應了魏家什麽條件,否則嫂子為何叫我們出去。”

韓岳也覺得其中另有內情,但他不喜歡弟弟猜疑的語氣,事情能順利解決,已經很辛苦自家的嬌小姐了,弟弟非但不感激,反而懷疑這懷疑那的,莫非陳嬌去找魏擎蒼,弟弟就滿意了?

“如果你嫂子下跪懇求魏老爺,你覺得她會願意讓你們看見?”韓岳冷聲道。

韓江頓時啞口無言,只是,想到昨日嫂子過於冷靜的臉,韓江還是堅持自己的猜測。

“反正大哥小心點,誰知道魏二爺以後會不會繼續惦記嫂子。”韓江好心提醒道。

韓岳斥他:“閉嘴,以後不許再提此事。”

陳嬌與魏擎蒼清清白白,現在這官司內情也只有韓、林兩家知道,岳父岳母肯定不會往外說,萬一弟弟說漏嘴,傳出去風聲,村裏的長舌婦們最喜歡捕風捉影,沒有的事也會故意往黑了編,最後吃虧的還是陳嬌。

“回家了,記得提醒弟妹,安心過年吧,就當沒有這事。”韓岳謹慎地囑咐道。

韓江點點頭。

兄弟倆進了村,遇見的村人都來打聽,韓岳將知縣的新審判一說,算是澄清了自家的野豬。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回頭去拜拜菩薩。”村人好心地道。

韓岳笑笑,還了驢車,兄弟倆並肩回家了。

“大哥回來了!”

今日田氏來看女兒了,娘倆在屋裏說話,曹珍珠想聽聽娘倆在說什麽,就抱著勝哥兒坐在東屋房檐下,假裝曬日頭,因此她是第一個看見韓岳兄弟的,大聲一叫,那高興勁兒,好像被關了兩天的是她男人。

屋裏,田氏、陳嬌都急慌慌跳下地,迎了出去。

韓岳沒事人一樣,朝岳母、媳婦笑了。

田氏看向身旁,就見剛剛還反過來勸她不要擔心的女兒,兩眼淚汪汪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陳嬌就是想哭,怕自己的辦法不管用,魏老爺不肯做好人,怕韓岳在牢裏被欺負。

“行了,嬌嬌快先給韓岳找身幹凈衣裳換上,這身燒了,去晦氣。”田氏心酸地給小兩口找單獨相處的機會。

陳嬌的眼淚已經快憋不住了,匆匆轉身,先回了東屋。

韓岳大步追了上去。

他一進來,陳嬌就撲到了他懷裏,緊緊抱住,眼淚嘩啦啦的掉,發出了輕輕的啜泣聲。

“叫你受委屈了。”韓岳完全能感受到她這兩日的擔憂與害怕,大手捂住她後腦,韓岳親著她腦頂道。怪他貪高價非要跑去縣城賣野豬,給了魏擎蒼報覆的機會,弟弟遷怒陳嬌,可陳嬌有什麽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再安分不過。

陳嬌只是哭,哭夠了,才想起什麽,摸著他胳膊問:“沒受傷吧?”

韓岳努力活躍氣氛,笑道:“我這身板,誰敢惹我?”

他向來以一身結實的肌肉為榮,陳嬌破涕為笑,擦擦眼睛,擡起頭來。

眼中含淚的嬌小姐,有種叫人想好好憐惜的柔弱與楚楚風情。

這也是除了被窩裏面被他欺負時,她第一次為他哭。

韓岳捧住她臉,輕輕親在她唇上。

陳嬌閉上眼睛,他親上來的時候,陳嬌就覺得,這兩天的擔驚受怕,都值了。

院子裏傳來了父親林伯遠的聲音,陳嬌呼口氣,叫韓岳先陪長輩說話,她去吩咐春杏燒熱水,一會兒讓韓岳好好洗個澡。

田氏夫妻在韓家待了兩刻來鐘,這才放心地離去。

熱水也燒好了,大浴桶擺在東屋地上,韓岳親自提水進來。

陳嬌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摻了火,及時溜出去了,大白天的,韓江夫妻、韓旭都在家,夫妻倆都在屋裏,而且還是洗澡,太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韓岳只好自己洗了個熱水澡,渾身上下都洗的幹幹凈凈的。

吃了午飯,後半晌歇晌時,韓岳將屋門關了。

被窩裏很熱,陳嬌看著頭頂的男人,不知為何,又有點想哭,怕壞了此時的氣氛,她忍住了。

韓岳這番並不是為了享受,他就是太想她了,只有這樣,才能安撫他胸口的那份空蕩蕩與後怕,怕她真為了他,傻乎乎地去找魏擎蒼。

“嬌嬌,這次是魏老爺為人正直,幫了咱們,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魏老爺助紂為虐,那你什麽都不用做,我寧可在牢裏關著,也不要你被人欺負。”抱著嬌小的女人,韓岳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嬌眼淚嘩地滾了下來,不無怨憤地道:“你舍得自己受苦,二弟弟妹未必舍得,你,你不知道,前晚大半夜的,弟妹突然跑到墻根下叫我開門,說要與我商量怎麽救你,他們有什麽辦法,還不是想讓我去……”

說到這裏,陳嬌再也說不下去了,遷怒地捶打韓岳的胸膛。那晚被曹珍珠叫門的時候,陳嬌全身都是冷的,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真勸說不了魏老爺,韓江夫妻能做出什麽事來。

韓岳臉色鐵青,二話不說就起來了,不顧陳嬌的勸阻穿了衣裳,寒著臉出了東屋。

韓江正在廂房逗兒子,聽外面兄長叫他,他將兒子交給曹珍珠,穿鞋出去了。

韓岳將人叫到了後院。

韓江就怕兄長這樣,從小到大,每次兄長要訓他,都會選在後院,此時兄長的臉那麽黑,韓江連一絲僥幸都不敢抱,小聲問道:“又怎麽了?”

韓岳盯著他問:“前晚珍珠大半夜要與你嫂子商量怎麽救我,你知道?”

韓江心虛地低下了頭。

韓岳臉色更難看了,質問道:“你們夫妻想到了什麽好辦法,說來聽聽。”

韓江只覺得無地自容,他敢那麽想,卻絕不敢在兄長面前承認。

他不承認韓岳也看明白了,心比在牢房裏時還涼,一腳就踹在了弟弟腿上,用了十分力氣。

韓江疼得摔倒在地,腿疼,一擡頭對上兄長的大黑臉,韓江沒來由地委屈,紅著眼睛低吼道:“我還不是為了你?你是我親大哥,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在牢裏受苦?本來就是她惹的……”

“住口!”韓岳又踹了他後背一腳,莊稼漢,不打人也就罷了,脾氣真上來了,韓岳可不會再心軟,蹲下去攥住弟弟領口,韓岳咬牙切齒道:“我是你親大哥,她是你親嫂子,你居然想,想,你還算人嗎?”

韓江梗著脖子,憤怒回道:“我不算人行了吧?反正我早就看出來了,自打她進門,你眼裏就沒有我這個弟弟了,我們夫妻做什麽你都看不順眼!”

韓岳還想再說,堂屋裏突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兄弟倆同時擡頭,就見曹珍珠抱著孩子站在堂屋北門口,哭著質問韓岳為何要打弟弟。

韓岳這才松開手,恨聲告誡弟弟:“她是你嫂子!”

韓江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推著曹珍珠要回廂房,曹珍珠卻不依不撓,路過東屋門口時,她故意罵給陳嬌聽:“自己媳婦惹得官司,不管教媳婦反倒動手打親兄弟,女人果然長得美就是吃香,有錢老爺、莊稼漢都被勾得鬼迷心竅!”

“閉嘴吧,還嫌家裏不夠亂是不是?”韓江臉紅脖子粗地瞪她。

曹珍珠這才閉嘴。

陳嬌不屑像個潑婦那樣與曹珍珠還嘴,只在韓岳進來時,她看著他冷峻的臉道:“分家吧,你說過有錢了要給我蓋大房子的,過完年就蓋,蓋得離這裏遠遠的,蓋好了咱們帶三弟一起過,反正我不想再跟他們住在一個房檐下,白白被人罵。”

韓岳僵在了地上。

分家?

兩個弟弟都是他拉扯大的,生氣的時候歸生氣,但韓岳從未想過要分家。

“你不分家也行,我回娘家去,娘家沒人罵我!”陳嬌見他不出聲,笑了,一骨碌跳下地,穿了鞋就直奔衣櫃,要收拾包袱。

“嬌嬌,你別這樣。”韓岳追上來,攥住了她拿衣服的手。

陳嬌猛地回頭,瞪著他道:“我怎樣了?人家要把我送到狼嘴裏,我還該感激他們不成?現在人家都罵到我頭上了,我憑什麽要忍著?你真舍不得兄弟,那咱們就和離,反正我是紅顏禍水,你離了我再娶個……”

她話沒說完,韓岳突然紅著眼睛將她狠狠推到衣櫃上,二話不說地親了過來。

陳嬌滿臉都是淚,不想給他親,又抓又打地推他,一邊還哭出了聲。

韓岳親不到人,也不親了,僵硬地站著,任由她打她罵,就是不松開握著她的手。

他很難受,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為了他受了各種委屈的媳婦。

“別哭了,過完年,咱們就分家。”

等陳嬌都沒力氣打了,只靠著衣櫃默默落淚,韓岳終於做出了選擇。

二弟大了,他把二弟養成了人,他給二弟蓋了房娶了媳婦,一個兄長該盡的責任他都做到了,既然兩房人住在一起只會爭吵,嬌小姐又不像曹珍珠那麽潑皮擅罵,那不如趁早分了家,兄弟倆各過各的,他不會再管二弟縱容曹珍珠亂花錢,他用自己賺的錢給嬌小姐買首飾,也不用再防著誰。

“不哭了,咱們分家,我給你重新蓋個大房子。”將委屈噠噠的嬌小姐摟到懷裏,韓岳笑著保證道,此時,他眼裏沒有任何猶豫,只有對未來夫妻生活的憧憬。

陳嬌一頭紮進了他懷裏。

韓岳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讓她陪他過一輩子,她也心甘情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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