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同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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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死同穴（二更）
沈意心中冷笑, 春秋大夢，她能跑得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第三次，只要她還活著，自由的念頭紮根在一顆鮮活的心臟中生生不息。
她不會被他困囚在身邊一生，就算被折斷羽翼，就算滿身鮮血。
她將心中所有的不甘都蟄伏起來，只待一個時機。
沈意聽見身後傳來細弱的哭聲，她回頭看，清寧怯怯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她緊緊的扯住自己的衣袖, 擔心她被欺負。
懷謙展現出哥哥的風範，雖不過只是比清寧早出生了一刻，一張小臉卻滿是嚴肅的護著她。
沈意一時之間對這兩個孩子更加疼惜, 她做母親好像做的並不合格, 連讓她們有個平靜無憂的環境自在成長都做不到。
看著她們母子三人的神色, 蕭元祁背過身, 眼中閃過掙紮, 隨即卻閉上眼狠下心去, 這個時候不能心軟。
黃神醫被放開，親眼看著他如此咄咄逼人, 便是這條命不要了, 也要狠狠唾罵他。
“誰家做夫君的能做到你這般, 除了逼迫威脅你還有什麽招數？盡管沖著老夫來, 先前原是我眼瞎，只當你是個好的。”
沈意止住他, 不讓黃神醫再說下去了，蕭元祁現在喜怒無常，連她都琢磨不透，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正常人又何必招惹瘋子。
“你先出去等我，我收拾完東西就和你離開。”沈意淡淡的對他道。
蕭元祁並沒有動怒，他此行的目的左右都已經達到，他並不高尚，只要能得到她，將她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卑劣些又何妨？
他本就見不到日光，沈意是僅有的一點艷色，他非要沾染。
等蕭元祁走出去後沈意才松了一口氣，她哄好兩個孩子讓他們止住了淚水，隨後對著黃神醫道：“你不用但心我，你知道的我不管在哪裏都會好好活下去的，你要活的久一點，久到我再來時，還能有個地方住。”
黃神醫忍住傷感，轉身從屋裏拿出了幾包藥，一一向沈意說明用途。
“若真是到了末路，它們或許能幫上你。”
沈意將那幾包藥握在手裏，真要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這或許也是一條生路。
“對了，那繡坊本就是你給的資金，我才能開起來，那裏面的繡娘們生活也大多都不容易，我將它轉給你。”
黃神醫答應下來，他目送著沈意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只覺她這一路走的太過艱難，心酸和眼淚參半。
沈意隨著蕭元祁離開，她來的時候是初春，那時還有些殘留的冬寒，那時她一無所有。
她走的時候即將要步入盛夏，同這裏經營起的一切，切斷關系。
他在外面等著自己，沈意走近的時候聽見他說了句，“自去領罰，還有給朕拔了那幾個碎嘴之人的舌頭。”
他見自己走近，收了聲，他戾氣太重，沈意也不想去知道是什麽事。
蕭元祁選擇了走水路，速度很快，兩邊熟悉的景色從自己眼前流逝著。
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巖石，沈沈的讓她負重前行，或許是情緒太過壓抑，或許是船行的太快，她胃裏翻天倒海。
蕭元祁十分迅速的扶著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船家，行慢一些。”
“你是不是很高興？看著我放棄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東西選擇你。”她揮開他的攙扶，語氣嘲弄。
與他的一點肢體接觸現在都讓她十分不適。
蕭元祁聽見她的問話，瞳孔微震，她這般想他嗎？
以摧毀她的心血為樂嗎？
他還沒有卑劣到那種程度，他只是想要她的愛，只是想要他選擇自己，只是想要她在自己身邊。
她若是喜歡自己可以在京城裏給她開藥鋪，繡坊。
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問她，“那些都比我重要嗎？”
“蕭元祁你現在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若不是你又重新出現在我眼前，你早就該淡出我的生命和記憶了。”沈意收攏了自己方才的濃烈情緒，她淡淡的笑了起來，語氣輕盈，卻化作刀子刺向他。
誅心卻並不見血。
“若是你當初對我有幾分信任，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最不重要，慢慢淡出她的生命，聽聞這些蕭元祁竭力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可是並沒有效果。
他眼角猩紅，明明告訴自己她只要好好活著，那一場大火的欺騙也不算什麽，他什麽都可以原諒。
可是他仍舊在意，尤其是聽到她的不在乎，若是沒有那場火，局面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做不到用言語來撫平傷痛，自欺欺人，一顆心被沈意捏在手裏蹂躪，她肆意的踐踏著。
他受不了沈意像仇敵一樣的對待他。
“你現在是在怪我嗎？所以是我欠了你的嗎？”沈意平靜的反問他。
沈意的話如同一碰冷水兜頭潑下，蕭元祁冷靜下來，殘存的理智讓他收斂起怒火，不能再嚇到她。
“我沒有怪你，這一切都算是我咎由自取，我們之間也早已算不清虧欠，我們不提那些了好嗎？”
蕭元祁彎下身子，視線與沈意齊平，姿態低入塵埃。
他對她從來都怨恨不起來，喜愛的情緒勝過一切，縱使自討苦吃，縱有百般苦楚，他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沈意看著他，像是一只咬了主人一口後怕被拋棄，便一直圍著主人搖尾乞憐的狗。
她心中情緒一時之間極為覆雜，她隱隱有報覆的快感，可卻又覺得蕭元祁如此姿態十足的怪異。
從前的他冷傲的像是雪山上的冰晶，有著鋒利的棱角，可現在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向自己搖尾乞憐。
沈意轉身走進船內，她不去看他的這一面，她也沒有給他答覆，他執著的想要讓她走在一條新的道路上。
可是她在舊日的關系中沈浮了許久，她都不敢斷言自己是否已經走出來了，他又出現揭開還未愈合的傷口。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愛著他，她很累，她不想再面對他了。
回到京城之中，沈意強忍著一路舟車勞頓帶來身體上的不適，從爭吵過後沈意再未同他說過話。
期間多次蕭元，對她噓寒問暖的關切她都以沈默回覆，現在她主動開口對蕭元祁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放楚穆出來。”
“你那麽在乎他嗎？”一句話在嘴邊繞了繞還是沒有說出來，她現在願意同他說話了，他不想再因為這一句話又使兩人之間陷入僵持。
蕭元祁在心中告訴自己再忍一忍，至少當著深的面要忍耐一點，等放了楚穆，把他派去偏遠的地方，這顆眼中釘就沒什麽威脅了。
“我派人去傳旨。”蕭元祁讓人帶了口諭正準備去大理寺時，便聽見沈意的聲音，他止住那人的動作，劍眉緊緊的擰在一起。
“我想要見見他。”沈意有些放心不下，他在牢裏多日，現在生死不知，情況不明，若是蕭元祁欺騙她，她當真愧對楚穆一輩子。
蕭元祁聞言，酸澀感灌入鼻腔要溺亡他，他生平第一次嫉恨一個人，他為什麽能得她如此在意？
從前她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從不會對楚穆多加關懷，她會因為自己的醋意而輕吻著他，哄他。
直至現在蕭元祁才猛然認清，時過境遷，回不去了。
“你答應我，只此一面，今天之後，我會將他外派，你和他劃清關系，不得有任何書信上的來往。”
蕭元祁盯著沈意，沈意看著他眼眸中的墨色要將自己吞噬。
“你就這麽害怕嗎？害怕到連他在京中都容忍不下？”
“我知曉你出京之時也少不了他的幫扶，我已經做的最大的讓步，選擇權在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他知道了許多事，向來睚眥必報，可因著對象是她，他只能放過他。
蕭元祁的語氣帶著不甘，可最後又只得無奈的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他既然知道了那件事，便也知道他不會容得下楚穆，能放他一條生路已是格外開恩。
可是沈意覺得自己終究有些對不住楚穆，雖則男女之情發於人心，並不可控，可他的牢獄之災終究與自己脫不開關系。
“讓我送他出京。”當初是他送自己離京了現在自己再送他一程，從此便可以山水迢迢，便再互不幹擾。
“我對你退讓的已經夠多了，你最好趁著他還有一口氣，快些救他出來。”蕭元祁沒有答應，反而輕輕的挑了挑眉，看著沈意的糾結，他不急，他也知道她一定會答應，這件事的主動權終於回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下一刻她出聲：“我答應你。”
沈意見到楚穆的時候，幾乎不敢認，他身形消瘦的一陣風就能把人帶走，他卻還是強撐著不讓人攙扶，一路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原本一身青色衣衫，被血汙浸的斑駁，想來身上的傷口也不在少數，面色蒼白的只有三分人氣。
明明不久前還是如玉君子，言笑潤澤，現在枯槁的像一張單薄的紙，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齏粉。
沈意見他這般模樣，有些說不出的心酸。
而楚穆擡起眼，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狼狽卻是徒勞，他苦笑一聲，只能讓她見笑了。
他對著她道：“你還是回來了。”
蕭元祁並不給沈意開口的機會，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楚穆，將沈意摟在懷中，笑到最後的人只能是他。
“朕放你一條生路，此後你和她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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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心中冷笑, 春秋大夢，她能跑得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第三次，只要她還活著，自由的念頭紮根在一顆鮮活的心臟中生生不息。
她不會被他困囚在身邊一生，就算被折斷羽翼，就算滿身鮮血。
她將心中所有的不甘都蟄伏起來，只待一個時機。
沈意聽見身後傳來細弱的哭聲，她回頭看，清寧怯怯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她緊緊的扯住自己的衣袖, 擔心她被欺負。
懷謙展現出哥哥的風範，雖不過只是比清寧早出生了一刻，一張小臉卻滿是嚴肅的護著她。
沈意一時之間對這兩個孩子更加疼惜, 她做母親好像做的並不合格, 連讓她們有個平靜無憂的環境自在成長都做不到。
看著她們母子三人的神色, 蕭元祁背過身, 眼中閃過掙紮, 隨即卻閉上眼狠下心去, 這個時候不能心軟。
黃神醫被放開，親眼看著他如此咄咄逼人, 便是這條命不要了, 也要狠狠唾罵他。
“誰家做夫君的能做到你這般, 除了逼迫威脅你還有什麽招數？盡管沖著老夫來, 先前原是我眼瞎，只當你是個好的。”
沈意止住他, 不讓黃神醫再說下去了，蕭元祁現在喜怒無常，連她都琢磨不透，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正常人又何必招惹瘋子。
“你先出去等我，我收拾完東西就和你離開。”沈意淡淡的對他道。
蕭元祁並沒有動怒，他此行的目的左右都已經達到，他並不高尚，只要能得到她，將她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卑劣些又何妨？
他本就見不到日光，沈意是僅有的一點艷色，他非要沾染。
等蕭元祁走出去後沈意才松了一口氣，她哄好兩個孩子讓他們止住了淚水，隨後對著黃神醫道：“你不用但心我，你知道的我不管在哪裏都會好好活下去的，你要活的久一點，久到我再來時，還能有個地方住。”
黃神醫忍住傷感，轉身從屋裏拿出了幾包藥，一一向沈意說明用途。
“若真是到了末路，它們或許能幫上你。”
沈意將那幾包藥握在手裏，真要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這或許也是一條生路。
“對了，那繡坊本就是你給的資金，我才能開起來，那裏面的繡娘們生活也大多都不容易，我將它轉給你。”
黃神醫答應下來，他目送著沈意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只覺她這一路走的太過艱難，心酸和眼淚參半。
沈意隨著蕭元祁離開，她來的時候是初春，那時還有些殘留的冬寒，那時她一無所有。
她走的時候即將要步入盛夏，同這裏經營起的一切，切斷關系。
他在外面等著自己，沈意走近的時候聽見他說了句，“自去領罰，還有給朕拔了那幾個碎嘴之人的舌頭。”
他見自己走近，收了聲，他戾氣太重，沈意也不想去知道是什麽事。
蕭元祁選擇了走水路，速度很快，兩邊熟悉的景色從自己眼前流逝著。
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巖石，沈沈的讓她負重前行，或許是情緒太過壓抑，或許是船行的太快，她胃裏翻天倒海。
蕭元祁十分迅速的扶著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船家，行慢一些。”
“你是不是很高興？看著我放棄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東西選擇你。”她揮開他的攙扶，語氣嘲弄。
與他的一點肢體接觸現在都讓她十分不適。
蕭元祁聽見她的問話，瞳孔微震，她這般想他嗎？
以摧毀她的心血為樂嗎？
他還沒有卑劣到那種程度，他只是想要她的愛，只是想要他選擇自己，只是想要她在自己身邊。
她若是喜歡自己可以在京城裏給她開藥鋪，繡坊。
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出口，他只是問她，“那些都比我重要嗎？”
“蕭元祁你現在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若不是你又重新出現在我眼前，你早就該淡出我的生命和記憶了。”沈意收攏了自己方才的濃烈情緒，她淡淡的笑了起來，語氣輕盈，卻化作刀子刺向他。
誅心卻並不見血。
“若是你當初對我有幾分信任，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最不重要，慢慢淡出她的生命，聽聞這些蕭元祁竭力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可是並沒有效果。
他眼角猩紅，明明告訴自己她只要好好活著，那一場大火的欺騙也不算什麽，他什麽都可以原諒。
可是他仍舊在意，尤其是聽到她的不在乎，若是沒有那場火，局面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做不到用言語來撫平傷痛，自欺欺人，一顆心被沈意捏在手裏蹂躪，她肆意的踐踏著。
他受不了沈意像仇敵一樣的對待他。
“你現在是在怪我嗎？所以是我欠了你的嗎？”沈意平靜的反問他。
沈意的話如同一碰冷水兜頭潑下，蕭元祁冷靜下來，殘存的理智讓他收斂起怒火，不能再嚇到她。
“我沒有怪你，這一切都算是我咎由自取，我們之間也早已算不清虧欠，我們不提那些了好嗎？”
蕭元祁彎下身子，視線與沈意齊平，姿態低入塵埃。
他對她從來都怨恨不起來，喜愛的情緒勝過一切，縱使自討苦吃，縱有百般苦楚，他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沈意看著他，像是一只咬了主人一口後怕被拋棄，便一直圍著主人搖尾乞憐的狗。
她心中情緒一時之間極為覆雜，她隱隱有報覆的快感，可卻又覺得蕭元祁如此姿態十足的怪異。
從前的他冷傲的像是雪山上的冰晶，有著鋒利的棱角，可現在他在自己面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向自己搖尾乞憐。
沈意轉身走進船內，她不去看他的這一面，她也沒有給他答覆，他執著的想要讓她走在一條新的道路上。
可是她在舊日的關系中沈浮了許久，她都不敢斷言自己是否已經走出來了，他又出現揭開還未愈合的傷口。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愛著他，她很累，她不想再面對他了。
回到京城之中，沈意強忍著一路舟車勞頓帶來身體上的不適，從爭吵過後沈意再未同他說過話。
期間多次蕭元，對她噓寒問暖的關切她都以沈默回覆，現在她主動開口對蕭元祁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放楚穆出來。”
“你那麽在乎他嗎？”一句話在嘴邊繞了繞還是沒有說出來，她現在願意同他說話了，他不想再因為這一句話又使兩人之間陷入僵持。
蕭元祁在心中告訴自己再忍一忍，至少當著深的面要忍耐一點，等放了楚穆，把他派去偏遠的地方，這顆眼中釘就沒什麽威脅了。
“我派人去傳旨。”蕭元祁讓人帶了口諭正準備去大理寺時，便聽見沈意的聲音，他止住那人的動作，劍眉緊緊的擰在一起。
“我想要見見他。”沈意有些放心不下，他在牢裏多日，現在生死不知，情況不明，若是蕭元祁欺騙她，她當真愧對楚穆一輩子。
蕭元祁聞言，酸澀感灌入鼻腔要溺亡他，他生平第一次嫉恨一個人，他為什麽能得她如此在意？
從前她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從不會對楚穆多加關懷，她會因為自己的醋意而輕吻著他，哄他。
直至現在蕭元祁才猛然認清，時過境遷，回不去了。
“你答應我，只此一面，今天之後，我會將他外派，你和他劃清關系，不得有任何書信上的來往。”
蕭元祁盯著沈意，沈意看著他眼眸中的墨色要將自己吞噬。
“你就這麽害怕嗎？害怕到連他在京中都容忍不下？”
“我知曉你出京之時也少不了他的幫扶，我已經做的最大的讓步，選擇權在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他知道了許多事，向來睚眥必報，可因著對象是她，他只能放過他。
蕭元祁的語氣帶著不甘，可最後又只得無奈的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他既然知道了那件事，便也知道他不會容得下楚穆，能放他一條生路已是格外開恩。
可是沈意覺得自己終究有些對不住楚穆，雖則男女之情發於人心，並不可控，可他的牢獄之災終究與自己脫不開關系。
“讓我送他出京。”當初是他送自己離京了現在自己再送他一程，從此便可以山水迢迢，便再互不幹擾。
“我對你退讓的已經夠多了，你最好趁著他還有一口氣，快些救他出來。”蕭元祁沒有答應，反而輕輕的挑了挑眉，看著沈意的糾結，他不急，他也知道她一定會答應，這件事的主動權終於回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下一刻她出聲：“我答應你。”
沈意見到楚穆的時候，幾乎不敢認，他身形消瘦的一陣風就能把人帶走，他卻還是強撐著不讓人攙扶，一路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原本一身青色衣衫，被血汙浸的斑駁，想來身上的傷口也不在少數，面色蒼白的只有三分人氣。
明明不久前還是如玉君子，言笑潤澤，現在枯槁的像一張單薄的紙，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齏粉。
沈意見他這般模樣，有些說不出的心酸。
而楚穆擡起眼，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狼狽卻是徒勞，他苦笑一聲，只能讓她見笑了。
他對著她道：“你還是回來了。”
蕭元祁並不給沈意開口的機會，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楚穆，將沈意摟在懷中，笑到最後的人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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