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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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百裏久久望著山中，苦澀一笑，矮小山神趕著去天界赴宴，揮手與他告別。
他記得她曾嫌酒水苦澀，如今，卻嗜酒如命。他今日來，是想要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將一切都擺在臺面上講個清楚明白。
可山中久久沒有動靜，想來，她不會見他。
一旁窺視的山鬼就匿在雲霧裏，他昂首輕語道：“勞煩再通報一聲，就說故人來訪。”
山鬼雖未應承，可卻攝於他身周氣魄，心念一動，潛回白骨洞。
洞中，南小樓喝得爛醉，小黃坐在一旁面無表情，似察覺山鬼氣息，扭頭便說：“告訴他，不見。”
“是。”山鬼身形一頓，停止前進，繼而扭身往山外飛去。
“小黃，什麽見不見的呀？”南小樓醉眼朦朧，伸手揉著小黃毛茸茸的腦袋。
“沒什麽，不過是先前那上門求見的家夥。無關緊要，無關緊要，咱們繼續喝。”小黃眸光漸黯，不知從何處又拎出一壇酒來。
“小黃，還是你好，不管我去哪裏做什麽，你總是跟在我身邊。”南小樓拒絕那壇酒，趴在石案前略帶哭腔。
她心裏自然能夠分辨出誰對她好，從她有記憶以來，黃鼠狼就一直陪伴著她。
雖然小黃經常坑她，可卻一直對她不離不棄，支持她做的每一個決定，盡心竭力為她著想。
“小黃，你才是我真正的知己。”她輕嘆一聲，合上眼眸，那酒中不知有何物，比先前那些所謂烈酒更要醉人。
“知己呵……我要做的，從來不是知己。”小黃苦笑一聲，扭身化作人形，探手將她從石案前抱起。
“你若覺得醉了困了，那便睡吧……睡醒之後，一切就都過去了。”他將她帶往山洞深處，將她安置在石床上。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小黃苦澀一笑，“還是綠隱有先見之明，這張臉，看著也不錯。”
“小黃……是不是下雨了？好冷……”南小樓迷迷蒙蒙聽見洞外有雨聲淅淅瀝瀝。
“沒有，睡吧。我去處理一下外頭的滿地狼藉。”他單手一揮，她沈沈睡去。
只是睡前還不忘叮囑：“你讓外頭等那個人回去吧，若是淋濕衣裳會生病的。”
“好。”他低聲應答，拂袖走出山洞，她並未瞧見，小黃並非尋常那黃鼠狼腦袋。
紅衣墨發燦金瞳，他回眸望著白骨洞，思緒萬千。
大雨傾瀉而下，卻未淋濕他衣裳，每一顆雨滴都刻意避讓他的身形。
他緩步行至高崖山入口，那一襲黑袍的傾百裏仍在原處等候。
兩人目光對接，傾百裏略有驚訝，卻並未有太多情緒，“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傾百裏，別再繼續等，回去吧。三日之後，便是你同紅葉的大喜日子。”他金瞳略有閃爍，“你該知曉，你們絕無可能。”
絕無可能……傾百裏面有苦澀，只是輕聲道：“那麽你呢？你們這樣欺瞞於她，又是何種道理，我想，她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真相？於她而言，真相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於她，這點，從未改變。”他帶著三分怒火，掌心無法克制蔓延出紅光，卻終究強忍下來。
“夠了，你要是喜歡等，那就等吧……”他拂袖離去，不願再看見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有蘇將離！”傾百裏喊住他，“謝謝你……謝謝救活了她。”
“不必。”他微微扭頭，眼角餘光瞥見他仍站在原處，“我叫小黃，有蘇將離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
“我會在這裏一直等，等到她願意見我為止。”傾百裏擡眼，大雨滂沱中，那分明是一雙淡金色的眼瞳。
“靈界的太子殿下，你何時話這樣多了？我倒是覺得，做為山神的你更為可愛。”小黃撂下這話，消失不見，他願意等，那就等去吧。
他不著急，著急的人多得是。
逃婚的新郎，呵，天界自會派人來此，用不著他動用武力。最著急的人，應該是紅葉吧？
若無意外，此刻紅葉應該已然派人四處在尋傾百裏。
白骨洞中，南小樓睡得並不安穩，耳畔裏的雨聲這樣真切，她半撐起身子，晃眼看見洞口一片紅衣翩然。
揉揉眼睛仔細一瞧，卻是小黃頂著他那顆可笑的黃鼠狼腦袋正在搬運她造成的垃圾。
“小黃，那些酒壇子幹脆在洞外邊修個酒壇子茅廁怎麽樣？”她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仍有些迷蒙。
小黃抱著兩只空酒壇回頭沖她一樂，“南小樓你在想什麽？你打算如廁的時候被酒壇砸死麽？”
“呸，別胡說。”她甩甩昏昏沈沈的腦袋，“這雨是不是下了很久？”
“不久，今天才第二天而已。”小黃將酒壇放下，拿笤帚掃著洞裏那些果皮果核，他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打掃出個能入眼的模樣。
“南小樓，你能不能稍微愛幹凈些，你瞧瞧這洞裏，都快變成垃圾洞了。”他高聲抱怨滿心不悅。
“不是我……是那三頭妖怪，再說……再說我覺得這山洞地方也實在不夠寬敞，除卻廚房和臥室以及一間大廳，就再無別處。”南小樓極力辯駁，臉上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那好，咱們就再費點勁，把這座山都打通給你做洞府如何？”小黃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好主意。”南小樓表示讚同，“雨下這麽大，正好無法外出。可是我頭疼。”
宿醉果然是世上最難受的事情，本還以為自己千杯不醉，洋洋得意了好一陣。
不過總好過那三只酒量淺薄的妖怪，她有些自滿自得。
“小黃，那三妖怎麽樣了？哈哈，鐵定醉過之後還沒清醒，酒量那麽淺，還敢同我喝酒。”
小黃瞥她一眼，哭笑不得道：“是是是，白骨大仙千杯不醉，白骨大仙千秋萬代。三妖已經各自被屬下帶走，你不用操心。”
“我同你講，我醉酒的時候啊，想了挺多。”她忽然一本正經起來，卻重新趴在石床上犯懶。
“想什麽？”小黃隨口問道。
“我想從前可真傻，怎麽會去愛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呢？”她如此說道。
他身形一頓，扭頭眼神覆雜地看著她：“你知道就好，左右他也要成婚了，你們此後再無交集。不對……你該不會還想報仇吧？”
“報仇？”南小樓嗤笑一聲，“沒那個想法，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他是靈界太子啊……真是可笑，從一開始，他連身份都是瞞著我的。”
“嗯，如此說來，你一介小小散仙，的確攀不上那高枝。”他點頭表示讚同。
“餵餵餵。臭黃鼠狼你這是瞧不上我啊？”她不悅，隨手抓起是石枕朝他砸去。
他白眼一翻，只道：“難道我說錯了？”
“好吧……你說得對。”她氣焰矮了七分，將腦袋放在石床上，有些悶悶不樂。
“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黃見她心情不佳，試圖勸慰，“我的意思是說，他是個壞神仙，你是個善良的好神仙，這個，三觀不合，不能相戀。”
嗯……這還差不多。她總算心頭舒朗一些，笑吟吟地說：“那勞煩黃大仙開辟一下洞府？我還想要一間書房一間浴室，最好有溫泉引入。”
他本著急上火，卻在看見她笑容時輕嘆一聲，又溫聲道：“好，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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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她曾嫌酒水苦澀，如今，卻嗜酒如命。他今日來，是想要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將一切都擺在臺面上講個清楚明白。
可山中久久沒有動靜，想來，她不會見他。
一旁窺視的山鬼就匿在雲霧裏，他昂首輕語道：“勞煩再通報一聲，就說故人來訪。”
山鬼雖未應承，可卻攝於他身周氣魄，心念一動，潛回白骨洞。
洞中，南小樓喝得爛醉，小黃坐在一旁面無表情，似察覺山鬼氣息，扭頭便說：“告訴他，不見。”
“是。”山鬼身形一頓，停止前進，繼而扭身往山外飛去。
“小黃，什麽見不見的呀？”南小樓醉眼朦朧，伸手揉著小黃毛茸茸的腦袋。
“沒什麽，不過是先前那上門求見的家夥。無關緊要，無關緊要，咱們繼續喝。”小黃眸光漸黯，不知從何處又拎出一壇酒來。
“小黃，還是你好，不管我去哪裏做什麽，你總是跟在我身邊。”南小樓拒絕那壇酒，趴在石案前略帶哭腔。
她心裏自然能夠分辨出誰對她好，從她有記憶以來，黃鼠狼就一直陪伴著她。
雖然小黃經常坑她，可卻一直對她不離不棄，支持她做的每一個決定，盡心竭力為她著想。
“小黃，你才是我真正的知己。”她輕嘆一聲，合上眼眸，那酒中不知有何物，比先前那些所謂烈酒更要醉人。
“知己呵……我要做的，從來不是知己。”小黃苦笑一聲，扭身化作人形，探手將她從石案前抱起。
“你若覺得醉了困了，那便睡吧……睡醒之後，一切就都過去了。”他將她帶往山洞深處，將她安置在石床上。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小黃苦澀一笑，“還是綠隱有先見之明，這張臉，看著也不錯。”
“小黃……是不是下雨了？好冷……”南小樓迷迷蒙蒙聽見洞外有雨聲淅淅瀝瀝。
“沒有，睡吧。我去處理一下外頭的滿地狼藉。”他單手一揮，她沈沈睡去。
只是睡前還不忘叮囑：“你讓外頭等那個人回去吧，若是淋濕衣裳會生病的。”
“好。”他低聲應答，拂袖走出山洞，她並未瞧見，小黃並非尋常那黃鼠狼腦袋。
紅衣墨發燦金瞳，他回眸望著白骨洞，思緒萬千。
大雨傾瀉而下，卻未淋濕他衣裳，每一顆雨滴都刻意避讓他的身形。
他緩步行至高崖山入口，那一襲黑袍的傾百裏仍在原處等候。
兩人目光對接，傾百裏略有驚訝，卻並未有太多情緒，“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傾百裏，別再繼續等，回去吧。三日之後，便是你同紅葉的大喜日子。”他金瞳略有閃爍，“你該知曉，你們絕無可能。”
絕無可能……傾百裏面有苦澀，只是輕聲道：“那麽你呢？你們這樣欺瞞於她，又是何種道理，我想，她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真相？於她而言，真相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於她，這點，從未改變。”他帶著三分怒火，掌心無法克制蔓延出紅光，卻終究強忍下來。
“夠了，你要是喜歡等，那就等吧……”他拂袖離去，不願再看見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有蘇將離！”傾百裏喊住他，“謝謝你……謝謝救活了她。”
“不必。”他微微扭頭，眼角餘光瞥見他仍站在原處，“我叫小黃，有蘇將離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
“我會在這裏一直等，等到她願意見我為止。”傾百裏擡眼，大雨滂沱中，那分明是一雙淡金色的眼瞳。
“靈界的太子殿下，你何時話這樣多了？我倒是覺得，做為山神的你更為可愛。”小黃撂下這話，消失不見，他願意等，那就等去吧。
他不著急，著急的人多得是。
逃婚的新郎，呵，天界自會派人來此，用不著他動用武力。最著急的人，應該是紅葉吧？
若無意外，此刻紅葉應該已然派人四處在尋傾百裏。
白骨洞中，南小樓睡得並不安穩，耳畔裏的雨聲這樣真切，她半撐起身子，晃眼看見洞口一片紅衣翩然。
揉揉眼睛仔細一瞧，卻是小黃頂著他那顆可笑的黃鼠狼腦袋正在搬運她造成的垃圾。
“小黃，那些酒壇子幹脆在洞外邊修個酒壇子茅廁怎麽樣？”她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仍有些迷蒙。
小黃抱著兩只空酒壇回頭沖她一樂，“南小樓你在想什麽？你打算如廁的時候被酒壇砸死麽？”
“呸，別胡說。”她甩甩昏昏沈沈的腦袋，“這雨是不是下了很久？”
“不久，今天才第二天而已。”小黃將酒壇放下，拿笤帚掃著洞裏那些果皮果核，他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打掃出個能入眼的模樣。
“南小樓，你能不能稍微愛幹凈些，你瞧瞧這洞裏，都快變成垃圾洞了。”他高聲抱怨滿心不悅。
“不是我……是那三頭妖怪，再說……再說我覺得這山洞地方也實在不夠寬敞，除卻廚房和臥室以及一間大廳，就再無別處。”南小樓極力辯駁，臉上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那好，咱們就再費點勁，把這座山都打通給你做洞府如何？”小黃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好主意。”南小樓表示讚同，“雨下這麽大，正好無法外出。可是我頭疼。”
宿醉果然是世上最難受的事情，本還以為自己千杯不醉，洋洋得意了好一陣。
不過總好過那三只酒量淺薄的妖怪，她有些自滿自得。
“小黃，那三妖怎麽樣了？哈哈，鐵定醉過之後還沒清醒，酒量那麽淺，還敢同我喝酒。”
小黃瞥她一眼，哭笑不得道：“是是是，白骨大仙千杯不醉，白骨大仙千秋萬代。三妖已經各自被屬下帶走，你不用操心。”
“我同你講，我醉酒的時候啊，想了挺多。”她忽然一本正經起來，卻重新趴在石床上犯懶。
“想什麽？”小黃隨口問道。
“我想從前可真傻，怎麽會去愛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呢？”她如此說道。
他身形一頓，扭頭眼神覆雜地看著她：“你知道就好，左右他也要成婚了，你們此後再無交集。不對……你該不會還想報仇吧？”
“報仇？”南小樓嗤笑一聲，“沒那個想法，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他是靈界太子啊……真是可笑，從一開始，他連身份都是瞞著我的。”
“嗯，如此說來，你一介小小散仙，的確攀不上那高枝。”他點頭表示讚同。
“餵餵餵。臭黃鼠狼你這是瞧不上我啊？”她不悅，隨手抓起是石枕朝他砸去。
他白眼一翻，只道：“難道我說錯了？”
“好吧……你說得對。”她氣焰矮了七分，將腦袋放在石床上，有些悶悶不樂。
“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黃見她心情不佳，試圖勸慰，“我的意思是說，他是個壞神仙，你是個善良的好神仙，這個，三觀不合，不能相戀。”
嗯……這還差不多。她總算心頭舒朗一些，笑吟吟地說：“那勞煩黃大仙開辟一下洞府？我還想要一間書房一間浴室，最好有溫泉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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