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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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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牌桌

降谷零才剛處理完琴酒的要求就收到了上峰的短信,對方要求他三小時以內換好衣服去某會所等待。降谷慢條斯理地把剛剛摘下的手套戴了回去,一腳油門開向最近的一間安全屋。

出於變裝考慮,他的衣櫃裏常備很多不同身份的裝束。降谷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剛剛順手查到的某會所的信息,會員制,不經常對外開放,位置相對偏僻,是談事情的好地方。也就是說自己被叫過去的目的大致就是安保或者安排個眼線的事情,那麽融入環境是非常重要的。

一個小時後,身著侍者服戴著金絲眼鏡的金發男人從後門溜進會所。他雙手托著一瓶紅酒,邁著從容的步伐,路過其他客人時,還不忘低頭致意。待轉過拐角,降谷叩響了眼前的大門。

得到準許後他才彎著腰打開門,將紅酒舉高後進入。金發侍者接近桌子後將酒標朝外,沖著房間內的二位從產地、工藝到喝法展開詳盡的介紹。屋內二人分別是他的上峰和並不熟悉的中年男性,前者今天穿了一身考究的西服,但依舊能看出對方並非商業人士的氣質。而後者有著中年發福的走樣身材,身著一件用料肉眼可見昂貴的西裝,手腕上還戴著金色的機械表,表盤上的金屬零件反射著藍色的冷光。

上峰在降谷倒完酒後向對方耳語幾句,對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繼而對著降谷上下打量了一番,頗為遺憾地說:“哎呀,可惜了小女名花有主……”

降谷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對上了上峰給的隱晦手勢,他這才退到一邊假意整理屋內設施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二人的談話。

“……議員那邊給我介紹了你,說是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是的……提了這件事……還需要詳細……”

隔著一段距離的談話聽不真切,但根據形象來說必然是某個大型會社的高層,且負責商業層面較多。而談話的部分內容,則直接讓降谷猜到了來者身份——東京某公共設施公司的負責人。

這並不讓降谷感到意外,畢竟金錢之於選舉政治就如同血液之於身體一樣重要。金錢不僅能使政客彎腰,甚至很多人本身就是資本推選的人偶。資本以“政治獻金”的名義堂而皇之地操縱選舉和政策是公開的秘密,而他們公安也不過是遵循上級命令的諸多打手之一。

“前些……老是過來鬧,還找了一幫什麽組織……”

“您有詳細的……對的,我懂……”

“簡直氣死我了!”老板說到一半情緒激動起來,“啪”地一下拍了桌子:“我們公司給了他們工作,讓他們有個體面的生活,他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結果這幫混蛋不僅不為會社奉獻,還要恩將仇報?!”

降谷及時地為兩位的杯子續上水,老板這才冷靜下來,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嘆了口氣:“所以我跟議員說了,他說你應該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說罷,老板期待地看向上峰,希望對方能如他所願。

上峰搓了搓下巴:“這個嘛,我會讓人去辦的,但希望您能提供一些資料。”說著,他隨手扯了旁邊的便簽下來寫了幾筆後疊了幾層,用手指夾著,揮手把扮作侍者的降谷叫來:“結賬。”

降谷會意地取走了便簽,轉身出了門。

相關資料很快就發到降谷零的電腦上,這裏面大部分是抗議者的現場照片。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喊著一致的口號,方陣中旗幟的起伏錯落有致。這其中很多都是中年人,也有年輕一代推著老年人上陣的,背景裏還能看見來自不同組織的標志。

老板的意思是抓那幾個帶頭的中年人,如果領頭的進去了,剩下那些就是烏合之眾了。可話又說回來,某公共設施公司自十幾年前在那附近落腳後便偷偷排放廢水,導致當地水源嚴重汙染。這些居民本就有苦衷,行為上也不能說是違法,如果要抓只能偽造證據或者制造機會……真的要抓嗎?

降谷露出一個苦笑,上峰交給他這個任務無非是測試降谷零的能力和“忠心”。每年對櫻花起誓的這麽多,對特定人獻上衷心的可未必。這位上峰需要一個可用的下屬來增加在政治大佬們面前的功績,而當上峰晉升成功時,降谷自然也會隨著晉升。

在蘇格蘭暴露一事被定性為政治事件時,就限制了降谷零可以走的路。他只有爬到足夠高的位置才能開始對相關人士進行調查,但他真要犧牲這些民眾的權益往上爬嗎?如果不這樣做,他又有什麽別的選擇?

正當降谷看著資料騎虎難下的時候,安室透的工作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抓起一看,屏幕上簡短地寫著“大哥轉告,於2030在魚鋪集合。”落款是伏特加。

降谷擡了擡眉毛,組織代號成員之間有一套固定的黑話,魚鋪說的是靠碼頭附近的集裝箱倉儲。且不說大晚上臨時通知情報人員加班還不說明情況是多麽不合理,琴酒有他的聯絡方式,為什麽要通過伏特加轉達?

這樣想著,降谷零放下手上的東西整理了一番,當夜第二次開車出門。

安室透到了目的地就跟一輛相當熟悉的車打個照面,駕駛位萊伊那張冷峻的臉一閃而過,讓降谷分出了半秒思考為什麽要對他們分開召集。

波本停好車下來正好跟邊打短信邊左右張望的伏特加對上了眼神,後者見到他後立刻放下手機:“你來早了,今天要找你弄個交易。”

波本高高挑起眉毛:“我以為琴酒不想讓我知道這種事情……轉性了?”

伏特加重重嘆了口氣,帶領波本走進集會地:“大哥有別的事情要忙,要我來傳達。”他含糊地說。

“地點,人物?”

“你來套話,具體發你郵箱了……”說著伏特加一拍腦門,“哦對,大哥還說是上回任務的後續。”

後續?降谷零心頭一動,自從朗姆把他攬進勢力範圍,琴酒有段時間沒有讓他參與組織行動了。上一次跟他直白地布置任務還是要收集那群候選人信息……等等,好像也確實有一種可能……

波本雙手抱胸帶點笑意地說:“失手殺了人結果發現身份不對?”

“沒有失手也沒有殺錯!”伏特加忍不住沖口而出,換來波本更深的笑意,看得伏特加汗毛直豎,只得催促對方走快點借此轉移自己的註意力。

二人快步走進屋子後,伏特加抽出了一疊紙遞給波本。安室接過一看,資料首頁上赫然印著前些日子失蹤的在野黨成員的臉。他當下一驚又迅速收拾好表情,但這份停頓還是讓離他不遠的伏特加察覺了:“有什麽問題嗎?”

“也不算。”安室透努起嘴朝照片的方向點了點:“記得前些日子琴酒給的任務?好幾個人查到他之後就沒了下文。”

這倒不完全是說謊,雖然這位在野黨成員官職不高,但資歷夠老,那些順應政黨選舉政策的年輕人也會找他請教。可這人偏偏在造勢期間失蹤了,公安和灰色地帶的手段都沒查到。

“只能說不愧是組織的手段。”安室半真半假地感嘆道,“處理的真幹凈啊……怎麽了?”話說到一半就看見伏特加臉都綠了,這位大漢支支吾吾半天沒蹦出一句完整話,幹脆示意安室往下看。

再往下一翻,安室透的表情也扭曲了起來。

這次要處理的交易對象是該在野黨成員曾經的助理之一,因為挪用了競選經費而被開除。這人記恨上了當時沒為他說話的在野黨成員,所以在各個平臺上曝黑料。可某天他真的目擊到該成員和外國人交易的場景,便心生一計,想狠狠敲詐在野黨一筆。於是這人招兵買馬想用敲竹杠的錢和過去的情報空手套白狼,結果真的套到急需相關情報的組織。

而巧合的是,由於琴酒經常親歷親為,很多事情都會費心盯著,就造成了蹲守在野黨成員的交易對象恰好目擊到琴酒教訓該成員的場景。隨後經過一番“酣暢淋漓”的爭論,事情以在野黨成員的死亡告終。

可這位交易對象不僅沒有意識到這是殺雞儆猴,甚至當場坐地起價,聲稱不給錢就把事實供出去,還給琴酒出鬼點子說被發現可以把責任推給跟在野黨做交易的人,只要錢到位了他就一口咬死該成員是在交易中被殺的。

琴酒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種踩到組織頭上的人,但相關情報他也要拿到手。這才讓伏特加拉上安室透,榨幹情報以後滅口。

看完這迂回曲折的情節發展,安室透難得陷入了沈默。他拿起桌邊的打火機點燃了手裏的資料,邊燒邊問:“這個你不要了對吧?”還沒等伏特加回答,波本就自顧自說了下去:“情況我都知道了,套話交給我,剩下的歸你了,交易日見。”

語畢,波本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集合點,全然沒有理會身後伏特加的大叫。

降谷零全速趕回安全屋後就馬不停蹄地打開電腦,把剛剛看過的資料一股腦地全部錄入。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出乎他意料太多。假設在野黨成員是單純被謀害或是出意外其實都不難處理,雖然聽上去冷血了一點。但偏巧涉及到了跟外國人做交易,這就一只腳踏入了安全問題的範疇。

嚴格來說,各個國家大選期間會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勢力攪局一事是圈子內公開的秘密。國家級別的傳統間諜是一個問題,各種跨國企業來洽談未來合作又是另一個問題。前者可以被操縱成政治問題,直接打壓政治對手,可後者又是大家都要一定程度上爭取的對象。

在經濟低迷的情況下,吸引外商投資也是必要的一環。如果這時候爆出內部交易,民眾們很可能會擴大認為所有企業都是如此,因而逼得企業們不得不自證。一旦需要承擔這類風險,投資商們就會另尋他處,從而給霓虹的財政又一個打擊。

但如果是傳統間諜呢?雖說一般情況下可以政治操作為對方勾結他國勢力,可問題在於這個成員已經死了。一旦消息發布,對方就可以反過來問情報來源或者挑破這是政治操作所以要求進一步的證據。

出於對臥底的保密性,情報來源是不能說的,所以輿論上他們未必占優。而如果要求進一步證據,那就是得抓住人才行……但間諜的逮捕和交換也是更大的政治外交問題的一部分,權責上來說,降谷零是無權幹涉和擅自行動的。

但這件事倒給了他一個新的靈感。

降谷瞇起眼睛仔細在先前上峰提供的照片裏分辨著,手上也一刻沒停地截圖下來以作比對。雖說民眾自發抗議也不算是一個少見的事情,但一般自發抗議的組織結構相對松散,不會有這麽整齊的列隊和明確且詳細的訴求……因此這明擺著是有人教唆和訓練的。

他用手托住下巴,調出幾位領頭人的資料。這些抗議者基本都來自同一村落,同鄉之間只會相互掩護,直接詢問找不到任何線索。並且這些相對遠離大城市的地方會對來自其他地方的人抱有天然的警惕心,就算提出要幫助也很難接觸。

因此這一定存在一個雙向聯絡的組織:一個被本地人信任的組織負責跟村民溝通,同時又能以一個更為現代的視角同外面對接。

降谷把能找到的組織標志做了個總結,這其中環保組織和自然愛好者團體占了多數,甚至一些周邊大學的社團以及相關主題的研究機構也有參與。這類的組織占據了除村民之外抗議隊伍裏將近八成的位置,之後便是診所、幼兒園和一些其他同鄉會等以村民為中心的組織了。

若是這樣的比例,幾乎可以斷定學校——不管是大學還是中學——才是那個擔任培訓、規劃和溝通的角色。而中學有外教,大學有學者或者顧問。因此只要一口咬定是外國勢力煽動,那麽就可以避免讓這些民眾受到什麽大的責罰。

降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從保密渠道把想法和計劃發給了上峰。

不出幾日,上峰便把他約到了老地方。二人幾乎沒做什麽寒暄就立刻進入主題:

“降谷君,這個想法很好,但需要謹慎地操作。”

降谷欠身點頭,這是在告訴他把事情交給公安,自己不要動手。

“另外關於那個人的問題。”上峰頓了一下,又嘆了口氣:“就對外宣稱是俄間諜對我國居民的煽動吧。”

聽到意料外的對象,降谷擡起頭眨眨眼睛。看出他猶豫的上峰背著手,在屋裏繞著圈子踱步:“我理解降谷君在想什麽,不過你思考一下,你心裏的第一人選是哪個組織?”

米國中情局。降谷想道,但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聲。上峰自然是知道他未能說出口的答案是什麽,於是攤開手解釋到:“並非是不想處理,但你考慮過我們的外交立場嗎?”

降谷沒有答話,他也無法給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不管外交軍事或是政治,米國都毫無疑問地是霓虹的盟友,而霓虹也希望借助米國的實力在整個亞洲地區稱霸。若要維持這樣的關系,就相當於放任米國在己方領土上為所欲為,而他們不能有什麽官方層面的動作。

“但俄是不一樣的,”上峰嗤笑道,“他們承認或否認都沒有大的影響。”

能去解讀國際事務的終究是少數,大部分民眾這方面的信息來源還是國內媒體的一面之言,根本不會橫向對比,就算聽到俄的澄清也只會依照過去的印象而認為對方說謊。

就這樣,他們公安可以對兩邊都有一個交待又不用真的幹活,何樂而不為呢?至於那位死去的在野黨成員和還活著的交易對象……

“人死是不能覆生的。”上峰丟下了這麽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就揮退了降谷零。

三天後,終於熬到交易日的伏特加左手拎著一個金屬制箱子,右手握著手機,一聽就在和琴酒打電話。安室透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自達上發呆,看似放空實際上是認真偷聽對面的談話。可惜談話內容相當普通,只是琴酒在確認交易相關的情報並讓伏特加一一敘述,生怕這人忘了或者漏了什麽讓朗姆笑話。

伏特加掛完電話也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他清了清嗓子,活動了一下手臂,開始練習“□□氣質”。就在此時,交易對象斜著身子邁著外八字步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充斥著“□□氣質”的伏特加,隨即轉向了安室透:

“你們考慮好了?錢呢?”

安室透無視了伏特加幽怨的眼神,從馬自達上起身,笑盈盈地回答:“自然是帶來了。”接著話鋒一轉:“讓我們先聽聽你的情報,畢竟這麽大的生意,讓個利……總歸是可以的吧?”

來者眼珠子一轉,鬼點子都寫在了臉上,他招招手示意先看看錢箱子。安室透側身給了伏特加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地舉起箱子打開,從裏面抓出一打現金拋給對方。這交易對象見錢眼開,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上手數了起來。待數明白了,他一拍胸脯保證道:“沒事你問,情報保真。”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安室透點點頭,“你看見了那個人的交易,對方是什麽人?”

“這我不知道,老外長得都一個樣,我怎麽分得清?”男子一副理所當然得樣子,但又想了想補充到:“反正就是金發碧眼那種,個子不算矮。”

“他們交易了什麽?”

對方聳了聳肩:“不知道,具體沒聽清,反正鬼鬼祟祟的……哦,但說了啥電費之類的,總不能是替人交電費吧?”

交易對象嬉皮笑臉地說完後半句,伏特加臉色更難看了。不用安室透他都能聽出來,這個人只是在故弄玄虛,實際上根本沒有足夠證據。可以說是被對方耍了,還是用一種很低級的手段。

伏特加正要發作,安室透側過半個身子隱蔽地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後接話:“確實是這樣呢……這麽說你還真挺機靈的。”波本誇了對方好半天,聽的人心花怒放,見對方徹底放下了警惕,波本又追問:“你很有毅力,我都想再雇你了!這麽說你是在車站看見的?”

交易對象大手一揮:“當然不是!我是在A大學附近的車站瞅見的。”說著他一看表,驚覺已經要接近午夜,便摸摸腦袋:“這天也晚了,要不今天到這?剩下的你到我賬號問,我肯定都說。”然後一伸手,示意二人把箱子給他。

伏特加和波本交換了一個確認的眼神後,箱子就被遞到了對方手裏。男子掂了掂箱子重量,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他高高興興揮手,嘴裏說著“合作愉快”一面轉身走人。就在他完全轉身的那一刻,伏特加從懷裏掏出槍,瞄著對方的腦袋開火。

男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已經倒下,伏特加收槍走上前,用腳尖把人翻個面。男子的臉上還殘留著方才交易的喜悅,但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死了。”伏特加宣布道。波本走上前提起箱子,看著箱底的血跡厭惡地皺著眉頭。伏特加後退一步開始聯絡其他人過來清理現場,安室透提著箱子站在一邊突然靈光一閃,打開箱子後隨意抽出下面的一疊紙幣,並不意外的發現壓在下面的除了浮頭幾張是真幣以外,其餘的均是普通紙張。

沒過一會兒,幾個長相普通一身黑衣的男性前後走到交易地點。波本擡了下眼皮,認出其中兩個是他見過的基層打手後就沒再理會,任憑幾個人在現場進進出出打掃血跡和屍體。

伏特加自知指揮不動波本,便讓波本帶著錢箱整理獲得的情報,而他自己則是指揮著小弟們幹活:“裝起來丟了就行……這邊刷一下,對……”

幾個小弟動作很快,沒多久現場就清理的幹凈,顯然是熟練工。末了幾個人把黑色袋子一扛,扔去就近的海邊。東京灣每年這麽多問題,也倒不差這一個。

降谷零瞥了一眼黑壓壓的海,心中有一股煩悶的感覺。事情到此為止算是圓滿解決了,在野黨成員失蹤案可以就此結案,給政治對手埋雷只要交給時間,責任推給了不知名的外國人,唯一不懂得閉嘴的人也被遲早要進局子的人收拾了。

但事情又好像沒有解決,居民們因資本貪婪而受損的利益追不回來,那些死去臥底的冤案無法了結,用國家力量滿足自己私欲的人不會受到懲罰,而自己也只能看著國家被大大小小的蛀蟲逐漸吃空。

他有一絲茫然,可情緒也消散得很快。或許事情不會在短期內有任何改變,但總歸有進展。再過些年,等更多懷有理想的新鮮血液加入,外加他和同期們晉升到一定位置,大概就可以改變一些風氣了。

到時候不管是他們還是國家,大概會比現在過的更好吧?

伏特加見事情處理妥當,從箱子裏抽出一疊錢分給小弟們,幾個人拿著錢點頭哈腰離開了。波本看看箱子的空位,伏特加抽走的正是剛剛交易對象點過的那疊。

處理完手上的事情,伏特加才摘下手套拿出手機在安室透眼前晃了晃:“琴酒大哥找,說要我們處理好以後就回去,他有事情要說。”

波本一臉驚愕,脫口而出“琴酒不看表的嗎?”而伏特加也只是咧開嘴,露出標準八顆牙齒的笑容。對此安室透翻了個白眼,恐怕也只有伏特加會真心為被琴酒召喚而開心。

於是帶著前腳才從一個場子趕回來的怨氣,波本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驅車趕往集合地點。

等安室趕到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一個人。波本隨意瞥了一眼,黑色板寸、印花T恤,腦袋上被開了個洞,就算是被血糊了半張臉也能看出的驚恐表情。是不認識的面孔,估計是哪個底層人員。

“找我什麽事?”波本冷淡地說,“希望你還記得我很忙。”

可琴酒顯然並不體恤下屬,而且嚴格來說波本還不是他的直系:“他,”□□指著地上的可憐人。“賣了情報給老鼠。”

“……所以?”

“呵……”琴酒點上了煙,嗤笑道:“看來你不知道,萊伊——”

“是FBI來的老鼠。”

……誰?……FBI?

安室透被這話釘在原地,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對叛徒要回以制裁……」

火光、雪夜、槍聲。黑色長發的男子回過頭——

「是這樣吧?」

降谷零瞪大眼睛,半天才從嘴裏擠出個疑問詞。

見狀,琴酒打消了先前的懷疑,看似好心實則惡意地說明了FBI想要設套抓捕,可惜被他識破、反將一軍。名為赤井秀一的FBI走狗,和他那並不聰明的屬下狼狽地逃走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離開日本,回到他們的狗窩了。

「沒聽說嗎?那家夥是公安的走狗……」

明明你也是臥底……

(明明我也是……)

「就像殺了幽靈一樣,令人不爽。」

為什麽你這樣的男人還是要用這種方法……

波本低著頭笑出了聲,再擡起頭時,他掛著咧到嘴角的笑容,眼睛裏卻無半分笑意。

“琴酒。”他用輕柔的聲音喚到:“這回你可不能再阻止我了。”

他向前邁了一步,走進陰影裏,黑色籠罩了他的身形,雙眸卻被覆仇的火焰燒得發亮。波本盯著銀發殺手,一字一頓地說:

“那個男人,只能由我來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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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章滿滿的zz操作,希望不要無聊到大家Orz

細微的調整了一下時間順序,讓劇情更紮心一點(?)。我沒在原作裏找到柯南元年之前特別詳細的時間線,懷疑老賊沒有詳細設定,所以我這邊做了很多調整……只能說邏輯層面這篇文大概也許應該多少可以自洽一點,但原作我不好說了。

原作裏也沒說他們仨臥底時期是什麽情況(幸虧沒說),而赤井是怎麽調查安室透怎麽找到降谷零的也沒講,我這裏做的調整是他倆在天臺事件後各忙各的。赤井在準備配合佛伯樂收網抓琴酒,而降谷被上司叫走996,啥調查?壓根沒碰上幾面……

本來是打算安排降谷零去開槍的,但一回想起老賊某次訪談說他們沒殺過人我就……(面色扭曲)

據說M27可能會很炸裂,聲優看完直呼以前的柯南白看了。我心裏一驚,看見日本定檔4月12號,所以我4月準備寫完,只要我在劇透保護期內寫完,老賊的背刺就追不上我(鴕鳥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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