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代號叫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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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的代號叫波本
紐約 09：00 EDT
茱蒂和赤井不負眾望地在紐約的早高峰裏艱難的殺出一條血路，一眾FBI聚眾開盤兩個人今天上午還能不能到這點的結果是卡邁爾大獲全勝。對此他們的上司詹姆斯接受良好：
年輕人嘛，總得活潑一點，不能都學赤井君……
這麽想著，赤井拎著一個塑料袋單肩挎著背包就走了過來。他隨手把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示意大家來分。
“伴手禮。”他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並收獲了卡邁爾驚恐的表情以及跟在身後進來的茱蒂大呼小叫地一句“秀你現在竟然在乎這個了？！”
對此，赤井只留給了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和搖了兩下代表等下見的手指後，便和詹姆斯消失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
待兩人落座，赤井拿出了茱蒂給他的那份報告，開門見山地指出了裏面情報的問題：
“詹姆斯，能找到這些線人嗎？”
“你在懷疑什麽？”
赤井手指輕點著椅子扶手，略微思索了一下措辭：
“這不是一手情報……”
線人們給出的情報是米勒當天是被人約出去的，但是之後到底是死於流彈還是蓄意謀殺，線人們的給的情報就不一致了。有一說是米勒被人約了出去，然後被放了鴿子，結果正好被流彈打個正著。另一說則是有人在他離開門口以後狙殺他。
並且由於米勒確實離開了門口的監控攝像頭範圍，使得兩邊的說法都微妙的處在一個既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的情況。在通過鑒定彈道以後，槍//手的位置確定是在當時幫派的現場的，可是這並不能否定掉蓄意謀殺的可能性。
從彈頭的痕跡來看，槍的型號本身也足夠普通。這個部分交由紐約警方去排查，但是FBI內部都不認為這種事情會有個結果。也就是說，線人們給出的情報更像是一種在得知一手消息後，經由分析而得到的猜測。FBI目前還沒有完成對線人的情報來源進行核查的操作。
“情報的來源很可能並非是本地線人，但一定是情報專家。”
因為不是本地人，恐怕也沒有在事發之後現場實地踩過點，所以並沒有進一步對現場更為詳細的分析。雖然情報看上去信息量很大，實際上關鍵信息的“誰約他出去了？”、 “什麽時間約的他？”、“為什麽約他？”以及“什麽人開的槍？”等等都沒有出現。
這說明至少在放情報的人眼裏，這些並不重要。米勒案的關鍵在這個人看來並非是“他怎麽死的”和“他為什麽死？” 一般的線人沒有這麽嫻熟的可以直接跳過這些判定FBI方面的動向，只有同行、知情人以及專家才會預測到這些。
所以放出線索的，必然是一個知曉米勒為什麽死的人。
米勒作為一個社會活動家，他可以結仇的基本都是一些大公司，但是這些大公司更在乎的是他們自身的名聲和收入，被發現的話基本都是股市市值瞬間蒸發，沒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鋌而走險去殺他報私仇。
如果是什麽私生活問題，恐怕在這個人死的瞬間，就會有受害者跑出來歡呼。但這回不僅沒有，反倒多了不少陰謀論。如果不是以上這樣，那麽他被害的原因就是他近期曝光的消息——CIA的情報洩露問題。
“但是CIA這種洩露還挺多的，更何況我認為大家都已經習慣社交媒體上時不時來點陰謀論了。”
因此說CIA是單純由於米勒拿到了相關信息就曝光這一點是不現實的，這簡直是坐實了他們的嫌疑。所以必然存在著另一方勢力，由於這一方勢力的存在，使得CIA或者其他方面不得不選擇讓米勒先閉嘴來防止進一步的損失。這個另一方勢力甚至可能是最先放出CIA有洩露這一條消息的那個人。
“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能夠連接CIA和這個案子的證據。”
更別提這個還涉及到了NYPD，他們可一點都不見得樂意幫著處理FBI或者CIA的這種破事。
“我想現在更為重要的是那個放出線索的人。”
“我想赤井君既然這樣說，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是的。”
從不合邏輯的現身、不合時宜的葬禮再到現在不合線人能力的情報，這對於赤井秀一來說實在是過於明顯。雖然不知道把他支去日本具體是不是他想到的那樣，但其他的東西都說明了這是降谷零——波本專門留給他赤井秀一的情報。波本從一開始就參與其中，不管是CIA洩露的情報還是米勒知道的消息，恐怕這個人都一清二楚。
波本一開始出於一些原因，在暗網上曝光了其他勢力在乎的某種情報，大概率還是組織相關的東西，但不管這個情報具體是什麽，總之這個情報交易到了……不，可能是意外落到了米勒手裏。
當這些勢力能確認這份情報的一部分正確性時，恐怕他們就會覺得波本是為了向大眾公開這些所以找上了米勒。雖說他們本身並不害怕曝光，但還是低估了米勒的社交媒體使用頻率，也忌憚著波本透過米勒的嘴公布更多，於是為了到最後不要陷入徹底的被動而選擇了一步足夠糟糕的走法。
而作為世界上最優秀的情報機構之一的CIA，自然是早早註意到了這點，於是想要透過交易，試圖在別的勢力有所察覺之前與波本接觸。
雖說CIA很可能有不通過FBI就處置這些罪犯的念頭，畢竟組織的蛛網鋪的很大，從商界到科研都有涉獵，海內外也遍布人才，這幫CIA心動倒也正常。不過目前來說，比起這些情報裏顯示的可能性，CIA更想爭奪的大概是波本本身。
CIA方面的本堂瑛海已經上傳了波本的相關資料，至少CIA對於波本是什麽樣一個人有著基礎的判斷。所以他們自信地一口咬下這香噴噴的魚餌，妄圖把魚餌和釣魚的人一同拉下。但他們都不是萊伊，不是赤井秀一。
還在組織的時候，萊伊就見識過波本的手段，從簡單的套話到honey trap再到黑客技巧，見了面的沒見面的，這個被冠以“情報專家”的組織成員可以獲得他想要的一切情報和人脈。宛如站在午夜劇場的一只金色狐貍，蓬松的大尾巴輕輕搖擺，油光水滑的皮毛毫無吝嗇的展現在幕布前。
離遠了看到的是皮毛反射的碎金，近看則是藍紫色的水晶。人人都覺得這等尤物唾手可得，可一回頭看到的都是競爭對手。
被爭奪的狐貍本身只是坐在舞臺上面，水晶一般冷冽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們為了利益廝殺，待到無戲可看便毫無留戀的離去，只剩臺下一地狼藉。
自始至終，誰也沒能碰到那金發一下。
“作為FBI探員，我心目中的那位嫌犯……他的代號叫做——波本。”
****
紐約 09：45 EDT
赤井跟詹姆斯談話的時候，大家正在津津有味地啃赤井從機場隨手拿的幾盒包裝精致形狀漂亮的和果子。卡邁爾一臉鄭重地給大家泡了茶，宣傳著和果子的正常吃法，哄得一部分沒常駐過日本的探員們一楞一楞的。茱蒂對此不予置評，她無視卡邁爾幽怨的表情，自顧自拿了咖啡配甜食。
這回赤井秀一去日本是保密的，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只知道赤井這周不在，少數的比如她和卡邁爾知道赤井去了日本，但誰也不知道具體他去幹了什麽。赤井秀一平時根本不是個會在意這種東西的人，八成回去見到了熟人，然後被人提醒著才買了這些。
赤井和詹姆斯沒到一個小時就從辦公室裏出來了，拿著一大疊東西朝大家揮了揮，示意茶歇時間結束，收獲一室哀嚎。
這個小組有一半人是從赤井開始臥底時就跟在他身邊的，其餘便是後面補充進來的。FBI在烏丸集團的案件中前後組建了3個小組，一個主打在米國境內搜集和打擊相關案件，一個負責支援赤井的臥底行動，一個則是和國際上的其他機構合作對這類跨國犯罪進行調查。
赤井自己相對更為熟悉臥底支援小組，但是在他臥底暴露撤離之後，這個小組便帶著資料解散重編進其他幾個小組，而赤井作為其中的統合指揮，在獲得本部授權前往海外行動的的同時，可以要求本土的其他人員分享情報。
在FBI本部重新評估了組織的危險性之後，將一些本來在本土進行調查的人員一並派往日本。可不成想，組織的狡猾遠在他們的評估之上。他們的暗號被破解，很多成員因此被獵殺，造成了不少的減員*，小組也不得不再次重編。
這樣頻繁的人事變動讓總負責人之一的詹姆斯也很頭疼，不過在達成同日本公安的合作後減輕了不少行動協調上的壓力。
“波本目前化名‘雷’潛伏在紐約做情報販子，這個是本地幫派那邊的線索。”
茱蒂拿著激光筆點著屏幕上波本在雪城露臉的截圖。排查過周圍的餐車和小店之後，他們確認了有著類似特征的男子在這個時間段搬來這邊。於是茱蒂等人在詹姆斯的授意下化作客人接觸了本地幫派，並從一個叫丹尼爾的情報販子嘴裏得到了“雷”的情報。試探性的向雷買過情報以後，FBI們終於確定了這個人的存在。
“看起來他也同樣調查了米勒案，並且和我們手裏拿到的線索一致。從長遠角度來說，我們也希望他成為線人。”
雖然波本已經確定為組織在逃的高級代號成員，但不管是赤井前期臥底傳回的情報、茱蒂等人的報告還是聯合搜查時披露的資料，都證明了此人有極強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並且至今無人能預估他的情報網到底鋪了多大。
就算是要走司法交易，FBI方面也很想在CIA註意到之前，把他留在米國繼續作為線人效力。
聽完布置，大部分隊員應聲後就四散去做被分配到的工作，而對從辦公室出來就一直抱著雙臂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這支隊伍大多是參與對組織最終圍剿的，甚至不少是來自赤井還沒臥底前的小組，對於這個王牌的臭脾氣一清二楚，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現在這個樣子要麽是在心裏盤算行動過程要麽是想一些他們普通人理解不了的東西。
不過赤井沒有想太多別的，只是在詹姆斯離開的時候給了對方一個隱晦的眼神：這個明面上的理由實在是過於流暢了，不愧是FBI的長官。
作為FBI探員，他並不認為這個行動目標和方針有什麽問題。但作為赤井秀一，他深知這並不完全是降谷零所期待的走向。
波本從以前偶爾搭夥做任務的時候就喜歡在琴酒和貝爾摩德不在的時候搶占指揮的位置，幾個狙擊手私下裏都說他們搞情報的全是控制狂，但蘇格蘭和萊伊向來不對這種事情發表評價。
區別是前者一般問什麽都只是笑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你也不好推測特別具體的想法。後者則是在你說的嗓子冒煙以後吐出個“哦”便再無下文，仿佛你剛剛是在對一個家具說話。
萊伊自然是喜歡在波本面前讓出指揮權的，無他，這個人對每一個參與者的能力有著極其準確的評估，通常交給對方的任務正好地卡在可以完成的能力範疇內，偶爾還能超常發揮。再加上如果行動失敗，那萊伊大可以把責任推給作為指揮的波本且沒有心理壓力。
但波本向來不會給行動失敗有任何機會，甚至如果真的要調動萊伊，那一定是把最難搞的狙擊點留給他，絲毫不給他動手腳的機會。這一度讓赤井很是頭疼，不能動手腳意味著他不僅無法取得情報，甚至更多時候只能看著受害人死亡。但反過來，在萊伊主導的行動裏，他也是這樣把波本扔去最難搞的位置上的，嗯，過失的比例是五五開（Fifty-fifty）。
臥底期間遇到這麽一個旗鼓相當的敵手著實讓他感到興奮，思維方式和能力的合拍更是讓他窺見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有時候萊伊也會想：假若波本和蘇格蘭不是犯罪份子就好了。但臥底沒有資格幻想，手中冰冷的狙擊槍永遠在提醒他現實的溫度。
所以如果他赤井秀一是降谷零的話，他會怎麽做呢？
首先從他在暗網上挖出的些許碎片來看，CIA這邊被舉報洩露的情報是交易名單和證據，也就是說有米國籍的商人同組織交易的證據，而CIA獲取情報後卻沒有立刻采取行動。不管目的是否為放長線釣大魚，對於米勒這類人來說，他們會覺得你不第一時間鏟除這種隱患就是不對的。
但波本是一個謹慎挑選交易對象的人，他不會信任米勒這種時不時會在公共場合嚎一嗓子的人，所以大概率是有誤入的人把相關的吐槽發去了外面，被米勒這樣的人看到後才傳播開來。
而這從一開始就不是波本的目的，但在意識到情報漏給不該漏的人物以後，他反過來利用了這點，提供了別的證據吸引FBI入局。雖說CIA是情報機構，但他們的職能基本是海外情報收集，不僅國內情報他們很難插手，甚至自己內部如果出現問題也得讓FBI來調查。
哪怕是CIA在被舉報以後也不得不去處理，那麽只要提前設計好，FBI就一定會看到酒吧前的監控，從而讓更為熟悉組織情報的人——也就是赤井秀一來接手。
可相對的，CIA也因此通過這段監控向FBI展示了這樣的一個潛在線人，邀請FBI進行協助策反，並明擺著讓上面來與他們交易這個線人手上的情報。
他們互為獵人與獵物，只是CIA錯估了波本真正想要見的人和要達成的目的。
降谷更想見的其實只是赤井秀一這一個人，哪怕可能因此引來在本土被FBI的追捕，他都有不得不交予赤井的東西。
茱蒂卡邁爾在近距離接觸過波本，可以以這個理由把他們編入前鋒……
赤井秀一在腦子裏模擬了一下行動計劃，是時候要跟降谷君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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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海猿島篇前奏，漫畫File.1061-1066的FBI連續被害事件
劇情大概還有幾章就接近30%了
…………我也得繼續修文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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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和赤井不負眾望地在紐約的早高峰裏艱難的殺出一條血路，一眾FBI聚眾開盤兩個人今天上午還能不能到這點的結果是卡邁爾大獲全勝。對此他們的上司詹姆斯接受良好：
年輕人嘛，總得活潑一點，不能都學赤井君……
這麽想著，赤井拎著一個塑料袋單肩挎著背包就走了過來。他隨手把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示意大家來分。
“伴手禮。”他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並收獲了卡邁爾驚恐的表情以及跟在身後進來的茱蒂大呼小叫地一句“秀你現在竟然在乎這個了？！”
對此，赤井只留給了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和搖了兩下代表等下見的手指後，便和詹姆斯消失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
待兩人落座，赤井拿出了茱蒂給他的那份報告，開門見山地指出了裏面情報的問題：
“詹姆斯，能找到這些線人嗎？”
“你在懷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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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手情報……”
線人們給出的情報是米勒當天是被人約出去的，但是之後到底是死於流彈還是蓄意謀殺，線人們的給的情報就不一致了。有一說是米勒被人約了出去，然後被放了鴿子，結果正好被流彈打個正著。另一說則是有人在他離開門口以後狙殺他。
並且由於米勒確實離開了門口的監控攝像頭範圍，使得兩邊的說法都微妙的處在一個既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的情況。在通過鑒定彈道以後，槍//手的位置確定是在當時幫派的現場的，可是這並不能否定掉蓄意謀殺的可能性。
從彈頭的痕跡來看，槍的型號本身也足夠普通。這個部分交由紐約警方去排查，但是FBI內部都不認為這種事情會有個結果。也就是說，線人們給出的情報更像是一種在得知一手消息後，經由分析而得到的猜測。FBI目前還沒有完成對線人的情報來源進行核查的操作。
“情報的來源很可能並非是本地線人，但一定是情報專家。”
因為不是本地人，恐怕也沒有在事發之後現場實地踩過點，所以並沒有進一步對現場更為詳細的分析。雖然情報看上去信息量很大，實際上關鍵信息的“誰約他出去了？”、 “什麽時間約的他？”、“為什麽約他？”以及“什麽人開的槍？”等等都沒有出現。
這說明至少在放情報的人眼裏，這些並不重要。米勒案的關鍵在這個人看來並非是“他怎麽死的”和“他為什麽死？” 一般的線人沒有這麽嫻熟的可以直接跳過這些判定FBI方面的動向，只有同行、知情人以及專家才會預測到這些。
所以放出線索的，必然是一個知曉米勒為什麽死的人。
米勒作為一個社會活動家，他可以結仇的基本都是一些大公司，但是這些大公司更在乎的是他們自身的名聲和收入，被發現的話基本都是股市市值瞬間蒸發，沒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鋌而走險去殺他報私仇。
如果是什麽私生活問題，恐怕在這個人死的瞬間，就會有受害者跑出來歡呼。但這回不僅沒有，反倒多了不少陰謀論。如果不是以上這樣，那麽他被害的原因就是他近期曝光的消息——CIA的情報洩露問題。
“但是CIA這種洩露還挺多的，更何況我認為大家都已經習慣社交媒體上時不時來點陰謀論了。”
因此說CIA是單純由於米勒拿到了相關信息就曝光這一點是不現實的，這簡直是坐實了他們的嫌疑。所以必然存在著另一方勢力，由於這一方勢力的存在，使得CIA或者其他方面不得不選擇讓米勒先閉嘴來防止進一步的損失。這個另一方勢力甚至可能是最先放出CIA有洩露這一條消息的那個人。
“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能夠連接CIA和這個案子的證據。”
更別提這個還涉及到了NYPD，他們可一點都不見得樂意幫著處理FBI或者CIA的這種破事。
“我想現在更為重要的是那個放出線索的人。”
“我想赤井君既然這樣說，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是的。”
從不合邏輯的現身、不合時宜的葬禮再到現在不合線人能力的情報，這對於赤井秀一來說實在是過於明顯。雖然不知道把他支去日本具體是不是他想到的那樣，但其他的東西都說明了這是降谷零——波本專門留給他赤井秀一的情報。波本從一開始就參與其中，不管是CIA洩露的情報還是米勒知道的消息，恐怕這個人都一清二楚。
波本一開始出於一些原因，在暗網上曝光了其他勢力在乎的某種情報，大概率還是組織相關的東西，但不管這個情報具體是什麽，總之這個情報交易到了……不，可能是意外落到了米勒手裏。
當這些勢力能確認這份情報的一部分正確性時，恐怕他們就會覺得波本是為了向大眾公開這些所以找上了米勒。雖說他們本身並不害怕曝光，但還是低估了米勒的社交媒體使用頻率，也忌憚著波本透過米勒的嘴公布更多，於是為了到最後不要陷入徹底的被動而選擇了一步足夠糟糕的走法。
而作為世界上最優秀的情報機構之一的CIA，自然是早早註意到了這點，於是想要透過交易，試圖在別的勢力有所察覺之前與波本接觸。
雖說CIA很可能有不通過FBI就處置這些罪犯的念頭，畢竟組織的蛛網鋪的很大，從商界到科研都有涉獵，海內外也遍布人才，這幫CIA心動倒也正常。不過目前來說，比起這些情報裏顯示的可能性，CIA更想爭奪的大概是波本本身。
CIA方面的本堂瑛海已經上傳了波本的相關資料，至少CIA對於波本是什麽樣一個人有著基礎的判斷。所以他們自信地一口咬下這香噴噴的魚餌，妄圖把魚餌和釣魚的人一同拉下。但他們都不是萊伊，不是赤井秀一。
還在組織的時候，萊伊就見識過波本的手段，從簡單的套話到honey trap再到黑客技巧，見了面的沒見面的，這個被冠以“情報專家”的組織成員可以獲得他想要的一切情報和人脈。宛如站在午夜劇場的一只金色狐貍，蓬松的大尾巴輕輕搖擺，油光水滑的皮毛毫無吝嗇的展現在幕布前。
離遠了看到的是皮毛反射的碎金，近看則是藍紫色的水晶。人人都覺得這等尤物唾手可得，可一回頭看到的都是競爭對手。
被爭奪的狐貍本身只是坐在舞臺上面，水晶一般冷冽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們為了利益廝殺，待到無戲可看便毫無留戀的離去，只剩臺下一地狼藉。
自始至終，誰也沒能碰到那金發一下。
“作為FBI探員，我心目中的那位嫌犯……他的代號叫做——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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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赤井秀一去日本是保密的，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只知道赤井這周不在，少數的比如她和卡邁爾知道赤井去了日本，但誰也不知道具體他去幹了什麽。赤井秀一平時根本不是個會在意這種東西的人，八成回去見到了熟人，然後被人提醒著才買了這些。
赤井和詹姆斯沒到一個小時就從辦公室裏出來了，拿著一大疊東西朝大家揮了揮，示意茶歇時間結束，收獲一室哀嚎。
這個小組有一半人是從赤井開始臥底時就跟在他身邊的，其餘便是後面補充進來的。FBI在烏丸集團的案件中前後組建了3個小組，一個主打在米國境內搜集和打擊相關案件，一個負責支援赤井的臥底行動，一個則是和國際上的其他機構合作對這類跨國犯罪進行調查。
赤井自己相對更為熟悉臥底支援小組，但是在他臥底暴露撤離之後，這個小組便帶著資料解散重編進其他幾個小組，而赤井作為其中的統合指揮，在獲得本部授權前往海外行動的的同時，可以要求本土的其他人員分享情報。
在FBI本部重新評估了組織的危險性之後，將一些本來在本土進行調查的人員一並派往日本。可不成想，組織的狡猾遠在他們的評估之上。他們的暗號被破解，很多成員因此被獵殺，造成了不少的減員*，小組也不得不再次重編。
這樣頻繁的人事變動讓總負責人之一的詹姆斯也很頭疼，不過在達成同日本公安的合作後減輕了不少行動協調上的壓力。
“波本目前化名‘雷’潛伏在紐約做情報販子，這個是本地幫派那邊的線索。”
茱蒂拿著激光筆點著屏幕上波本在雪城露臉的截圖。排查過周圍的餐車和小店之後，他們確認了有著類似特征的男子在這個時間段搬來這邊。於是茱蒂等人在詹姆斯的授意下化作客人接觸了本地幫派，並從一個叫丹尼爾的情報販子嘴裏得到了“雷”的情報。試探性的向雷買過情報以後，FBI們終於確定了這個人的存在。
“看起來他也同樣調查了米勒案，並且和我們手裏拿到的線索一致。從長遠角度來說，我們也希望他成為線人。”
雖然波本已經確定為組織在逃的高級代號成員，但不管是赤井前期臥底傳回的情報、茱蒂等人的報告還是聯合搜查時披露的資料，都證明了此人有極強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並且至今無人能預估他的情報網到底鋪了多大。
就算是要走司法交易，FBI方面也很想在CIA註意到之前，把他留在米國繼續作為線人效力。
聽完布置，大部分隊員應聲後就四散去做被分配到的工作，而對從辦公室出來就一直抱著雙臂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這支隊伍大多是參與對組織最終圍剿的，甚至不少是來自赤井還沒臥底前的小組，對於這個王牌的臭脾氣一清二楚，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現在這個樣子要麽是在心裏盤算行動過程要麽是想一些他們普通人理解不了的東西。
不過赤井沒有想太多別的，只是在詹姆斯離開的時候給了對方一個隱晦的眼神：這個明面上的理由實在是過於流暢了，不愧是FBI的長官。
作為FBI探員，他並不認為這個行動目標和方針有什麽問題。但作為赤井秀一，他深知這並不完全是降谷零所期待的走向。
波本從以前偶爾搭夥做任務的時候就喜歡在琴酒和貝爾摩德不在的時候搶占指揮的位置，幾個狙擊手私下裏都說他們搞情報的全是控制狂，但蘇格蘭和萊伊向來不對這種事情發表評價。
區別是前者一般問什麽都只是笑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你也不好推測特別具體的想法。後者則是在你說的嗓子冒煙以後吐出個“哦”便再無下文，仿佛你剛剛是在對一個家具說話。
萊伊自然是喜歡在波本面前讓出指揮權的，無他，這個人對每一個參與者的能力有著極其準確的評估，通常交給對方的任務正好地卡在可以完成的能力範疇內，偶爾還能超常發揮。再加上如果行動失敗，那萊伊大可以把責任推給作為指揮的波本且沒有心理壓力。
但波本向來不會給行動失敗有任何機會，甚至如果真的要調動萊伊，那一定是把最難搞的狙擊點留給他，絲毫不給他動手腳的機會。這一度讓赤井很是頭疼，不能動手腳意味著他不僅無法取得情報，甚至更多時候只能看著受害人死亡。但反過來，在萊伊主導的行動裏，他也是這樣把波本扔去最難搞的位置上的，嗯，過失的比例是五五開（Fifty-fifty）。
臥底期間遇到這麽一個旗鼓相當的敵手著實讓他感到興奮，思維方式和能力的合拍更是讓他窺見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有時候萊伊也會想：假若波本和蘇格蘭不是犯罪份子就好了。但臥底沒有資格幻想，手中冰冷的狙擊槍永遠在提醒他現實的溫度。
所以如果他赤井秀一是降谷零的話，他會怎麽做呢？
首先從他在暗網上挖出的些許碎片來看，CIA這邊被舉報洩露的情報是交易名單和證據，也就是說有米國籍的商人同組織交易的證據，而CIA獲取情報後卻沒有立刻采取行動。不管目的是否為放長線釣大魚，對於米勒這類人來說，他們會覺得你不第一時間鏟除這種隱患就是不對的。
但波本是一個謹慎挑選交易對象的人，他不會信任米勒這種時不時會在公共場合嚎一嗓子的人，所以大概率是有誤入的人把相關的吐槽發去了外面，被米勒這樣的人看到後才傳播開來。
而這從一開始就不是波本的目的，但在意識到情報漏給不該漏的人物以後，他反過來利用了這點，提供了別的證據吸引FBI入局。雖說CIA是情報機構，但他們的職能基本是海外情報收集，不僅國內情報他們很難插手，甚至自己內部如果出現問題也得讓FBI來調查。
哪怕是CIA在被舉報以後也不得不去處理，那麽只要提前設計好，FBI就一定會看到酒吧前的監控，從而讓更為熟悉組織情報的人——也就是赤井秀一來接手。
可相對的，CIA也因此通過這段監控向FBI展示了這樣的一個潛在線人，邀請FBI進行協助策反，並明擺著讓上面來與他們交易這個線人手上的情報。
他們互為獵人與獵物，只是CIA錯估了波本真正想要見的人和要達成的目的。
降谷更想見的其實只是赤井秀一這一個人，哪怕可能因此引來在本土被FBI的追捕，他都有不得不交予赤井的東西。
茱蒂卡邁爾在近距離接觸過波本，可以以這個理由把他們編入前鋒……
赤井秀一在腦子裏模擬了一下行動計劃，是時候要跟降谷君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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