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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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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以誠看來,兜兜轉轉許多年,女孩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稍稍長開的臉和年幼時一樣令人賞心悅目。雖然,她已然不記得曾經的小哥哥了。

但沒關系,他記得就好。他一直不會委屈自己,既然忘不掉,就不去忘記,人生太短,他也不從來不會後悔。他不想丟掉這緣分,即使不久溫妮一家搬離大院,他也沒有氣餒,他相信他們會重逢的,就是沒有,他也會讓這成為現實,他有足夠的耐心去遷就。她不來,就讓他去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來。

而現在,他似乎成功了。

溫妮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從戳穿了他就是她童年的那位誠誠哥之後,他們平日裏的交流,連最開始會有的虛偽或者說是拘謹也沒有了,那種熟稔的姿態,就放佛他是她最親密的人一樣,可以毫無忌憚地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這當然是修以誠樂意看到的。

大院的小路上,聽完燕南書的敘述,溫妮楞楞地轉頭看向修以誠,修以誠也踱著步子走到她面前站定。燕南書看出兩人之間估計有話要說,反正他也見到修以誠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了,便笑著告辭。

“以誠……”

聽見溫妮這麽叫自己,修以誠的手抖了抖,他擡頭看了看路,“快到我家了,先走吧。”

就這麽站在路上也不是個事,修以誠拉過溫妮的手,帶著她走向修家的位置,溫妮就這麽任由他拉著。

這個點,修家的大人都不在,關上門後,偌大的房子裏就只剩下了修以誠和溫妮兩個人,隨著修以誠把鑰匙撂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神游中的溫妮一激靈。

“喝點什麽嗎?還是茶?”

“啊?”溫妮看向修以誠,“老樣子就可以。”

修以誠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呵,你先坐著等會兒,我去燒個水。”

等他一走開,溫妮立刻翻出自己的手機,打開QQ上的群聊,一個勁圈萌萌和筱筱。

“江湖救急!!!”

好在,因為是假期,她們倆很快上線回覆了。

萌萌:“怎麽了怎麽了?”

筱筱:“我和小一樓在外面吃飯呢~~咋啦妮妮?”

“我現在在修以誠家,我突然意識到大神很早之前就開始……”

筱筱:“謔謔,很早之前,可以理解。”

萌萌覺得不對勁,“很早之前開始什麽?不對,你在修以誠家??就你們兩個?!”

“對QAQ我現在很方嗚嗚……”

萌萌:“沒事的吧,大神應該不會……”

筱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大普奔!這可是機會啊妮妮!不要大意地上吧!把大神醬醬釀釀的機會就在眼前!”

“……筱筱你可不可以把你那些黃暴的思想收一收。”

筱筱:“矮油我可什麽都沒有說~哦,小一樓給我拿飲料回來了,我先遁一會兒~”

溫妮真的是無力吐槽,她覺得今天找她們聊天真的是個錯誤的決定。

“什麽什麽?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了嗎?”

一放假就不見人影的劉妍居然今天也上線了,不知道是和她那位學長膩歪完了,還是膩歪中途休息一陣子。萌萌和筱筱沒等溫妮回答,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起了目前的情況。

然而劉妍還是有點懵。

“妮妮?你上線是想問我們什麽事情啊?”

溫妮嘆氣,總算有一個人問到點子上了。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應該是想給我告白。”

萌萌:“噗——”

劉妍:“什麽?! ”

筱筱:“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傻子總算看出來大神喜歡你啦?不對,你是不是偷偷上補習班了??”

“你們什麽意思?!”溫妮炸毛,誰讓修以誠總是光做不說,她還以為他只是想當好哥哥呢!而且……而且她也終於記起了,小時候,她曾經偷偷喜歡著的人,就是他,修以誠。

想通了以後,她終於漸漸看明白,一直照顧著她的修以誠,內心是有著和曾經的她一樣心思的,那一舉一動,霸道強勢地彰顯著他無法掩飾的想法。這如何不能讓她驚悸??她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或許是不可言說的暗戀終於得到回應的驚喜,也或許是對總是不期望得到回報的他有著無限愧疚……亦或是都有。

他的舉止那般高調,也難怪筱筱一直說她這個總是看不清的人,是個大笨蛋。她也的確是大笨蛋,讓他傻傻等候了這麽久,一想到讓他那樣的人,癡癡付出了那麽多,她就是一陣揪心。

“你們說,我到底該怎麽辦呢?如果他今天真的……”溫妮很是為難,如果是今天以前,她就算再不好意思,也會一口回絕,然而今天看懂一切的她,卻是怎麽也開不了這個口了。

筱筱:“這還不容易。”

“?”

筱筱:“矜持點,害羞點,然後——答應他!來呀~快活呀~~妮妮不要慫,直接上嘛~~~嘻嘻!”

“……”果然,她不該幻想筱筱能有什麽有內涵的建議的。

萌萌:“白宇來找我了,我馬上要出門。不過,溫妮,我們這些旁觀的人看的分明,明明喜歡,為什麽要拒絕呢?”

“喜歡嗎?”溫妮喃喃道。

“喜歡什麽?”修以誠的聲音突然響起,溫妮被嚇了一跳。

“沒……沒什麽。”溫妮有些心虛地藏起手機。

修以誠笑笑,沒有追究,遞上一杯茶給溫妮,“茶好了,喝一點解解渴。”

透明的玻璃杯透著茶香,七分熱的杯子裏,紅茶葉隨著水流上下飛舞著。溫妮淺淺喝了一口,果然是她喜歡的那種味道。她擡頭,看向對面藤椅上也在喝茶的修以誠,神色覆雜。

他,真的有時候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看我做什麽?”修以誠明顯心情很好,“有什麽想問的,直接說吧。”

“……”溫妮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個時候,我說的是燕南書說的那次,你認出我了嗎?”

“……”修以誠看了看溫妮的表情,直看得她略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去,他低聲笑了,承認道:“是。”

“那你為什麽不說?”

“說什麽?”修以誠看著溫妮有些別扭的樣子,似乎想通了什麽,“呵,你別急,如果當初不是你,我不會多看別的人一眼的。”

“誰跟你計較這個……”溫妮嘟囔了一句,“那你就把一個女孩子這麽丟在路邊?修大少爺,這不合適吧?”

“這不是有燕南書在麽。”修以誠很是無所謂,“省得他老是抱怨我不給他出風頭的機會。”

“噗嗤,”溫妮樂了,“你可真是……”

修以誠見溫妮笑了,註視著她的神色愈加溫和,“溫妮,有一件事,可以請你幫忙嗎?”

溫妮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什麽事情?如果我能做到,一定盡力幫你!”

看見溫妮瞬間正襟危坐,修以誠擺手,“別緊張,這件事,你一定做得到的。”

“你說。”

“我想,”修以誠看著溫妮,“我想請你幫我問一個問題,有一個姑娘,我喜歡她很久了,我當然還會繼續等下去,但是我也想知道,時至今日,她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你可以幫我問問她嗎?”

“……”溫妮覺得自己有點不清醒,她盡量以不顫抖的聲音問道,“那個姑娘,現在在哪裏呢?”

溫妮覺得今天,修以誠的聲音格外低緩好聽,只聽他說道:“這個姑娘,她一直在我身邊,她曾經每天喚我誠誠哥,把我當做她的第二個哥哥,但其實我並不想做她的哥哥……她費心思給我做紅繩庇佑我平安喜樂,可沒有她,我如何能喜樂呢?也許她忘記了,她曾經給過我一只錦囊,打算要與我結發同枕席的。”

“以誠,我……”溫妮望著修以誠從貼身口袋裏取出的那只錦囊,盡管年代久遠,這小小的錦囊卻保管地極好,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修以誠慢慢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他伸出手輕柔地抹去溫妮眼角的淚水,“別哭……從很久以前起,我就做好了為你的一生負責的準備,”說著他自嘲一笑,“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才能給我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外人看起來,他修以誠似乎無堅不摧,然而其實他也很害怕,害怕她不願意,怕她到最後喜歡上別人。這個假設,他只是去想一想,就心痛地無以覆加,所以,他霸道地堵在她面前,充斥著她的生活,讓她沒有機會去遇見別的人,從而喜歡別人。他知道,這樣很自私,他修以誠這輩子也許就自私這麽一次,只為了他愛到骨子裏的這個女孩。從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離不開她的時候開始,他就很陰險地開始謀劃,處心積慮地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我……”溫妮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堵著她的喉嚨一樣,哽得她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修以誠喜歡她,卻萬萬沒想到自己被他喜歡到如此地步。

她正準備說些什麽,手機突然響起,溫妮一驚,打開一看,卻是劉妍打來了語音電話。

修以誠以眼神示意不介意,讓她接聽,溫妮這才點開接聽鍵,沒想到一打開就聽見劉妍在那裏劈裏啪啦如機關槍一樣地一股腦說了一大堆話,聽得她有些腦子發暈。

“葵兒……你別急,慢慢說。”

“啊啊啊啊我真的太興奮了妮妮!我跟你說,你和大神這對終於有進展了,我估計好多人都要松一口氣,你們之前磨磨蹭蹭的可把我急壞了!”

溫妮:“……”

“妍妍,別急慢點說,你瞧你同學都來不及回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有些熟悉的男聲,帶著令人心動的磁性和親昵。

“哦哦好的,親愛的你先去忙吧!我和妮妮聊一會,麽麽噠~”

溫妮:“……”她這是做錯了什麽,隔著電話也要吃狗糧?

修以誠悶聲笑了,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劉妍繼續扯起了話頭,“說起來妮妮,你之前問的問題真的是太讓我著急了,沒忍住就給你發語音了,沒打擾你吧?”

“沒……”面對修以誠好似在問‘你問了什麽問題’的眼神,溫妮覺得十分心虛。

“那他問了嗎?問了嗎??”劉妍真的是比溫妮還要著急。

“嗯……”溫妮模模糊糊地應了。

沒想到那頭劉妍一聲尖叫,溫妮直接被她接下來說的話嚇一跳,“啊——妮妮!妮妮!!答應他!答!應!他!!”

“答應什麽?”溫妮僵硬地感受著修以誠緊緊貼在自己耳後,那隨著說話噴出的熱氣掃過她的耳廓,直教她身子發軟。

“啊哈哈哈妮妮千萬抓住機會啊!霸王硬上弓!你可以的!!”劉妍的笑聲透過手機傳過來格外囂張,溫妮被修以誠半抱在懷裏,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覺得渾身僵硬。

“哈哈哈妮妮等你的好消息唔——阿彥你堵我嘴幹什麽?唉唉唉放我下來!我還要和妮妮聊天呢?別拿我手機!!”

“抱歉,”手機的控制權顯然被學長拿了去,“我家小東西說錯話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唔什麽你們?馬薩卡班長也在旁邊聽嗎??怎麽能聽女孩子悄悄話呢??真是太無恥了!”

“葵兒……”溫妮掩面扶額。

修以誠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他和林學長,此刻這兩個男人隔著電話居然形成了默契,“沒事,我覺得我們兩邊都有事情要談,不如今天這個電話先掛了吧?”

“嗯,再見,順便祝福你們。”

“謝謝,再見。”

溫妮就眼睜睜看著修以誠掛了電話。

葵兒,祝你好運。

不過,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了。

看著修以誠親昵地坐到了自己身側,溫妮有些欲哭無淚。

修以誠此刻的表情很是玩味,“你的朋友們都很有趣,”看著屏幕上彈現的筱筱的消息,“霸王硬上弓?”

溫妮面如死灰。

“說實話,我很期待的。”修以誠拉過溫妮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襯衫扣子上。

溫妮快炸了!她顫抖著收回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色、誘,修以誠真的是在恃美揚威。

“妮妮~”他低頭喃喃道,這稱呼讓溫妮又是一激靈,他說,“我這輩子,就栽在你身上了。”

語氣裏的自嘲和低落讓溫妮鼻尖一酸,想來她這次遲遲沒有回應,讓他又放棄希望了。

於是,她回道,“我也是。”

“?”修以誠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她,“你剛剛說什麽?”他不敢相信她話裏的意思。

他原本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啊,此刻竟然變得這麽不自信,溫妮有些淚目,她笑著,以最堅定的聲音告訴他,“我也喜歡你,但是事先說好,你若是不再喜歡我了,一定要告訴我,君若無意我便休。”

“你沒那機會的!”修以誠幾乎要喜極而泣,這下子,他終於敢把喜歡的女孩牢牢地鎖在自己懷裏。

撥雲見月是什麽感覺?

他曾經在黑暗中苦苦掙紮,為了追尋光明在濃霧中執著向前,在絕望的,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路上,突然間,他終於見到了追尋許久的光明。

他喜歡了那麽久的女孩,在這一刻終於願意向他敞開心扉接受他,這是怎麽樣的一種滋味?他無法用語言形容,只知道,從此刻起,他的人生,終於不再有所缺憾。

這一瞬間,雲開霧散。

作者有話要說: 佩服自己

聽著《大決戰》完成兩更

家裏依舊停水,明天去好閨蜜家住

似乎不會更新

來自【一直在被打臉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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