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她為妾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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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她為妾 （一）
百靈離開豐繞城後, 就再也沒有回來。
歲月漸長，從此過去二十八個春夏秋冬, 他從少年郎變成了如今持重沈穩的城主，有了端莊懂事的夫人，有了在昆侖山修仙的兒子。
什麽都有了，可是關於百靈的這段殘缺，似乎永遠補不上了，那首宛如天籟的南山挽月，如今只能存在於他的記憶裏。
嘣的一聲, 琴聲驟停, 打斷了所有人聽曲的興致，琴女們所有人的琴弦逐一斷裂，無人幸免。
雲綺月與宋逐星相互看了一眼，她道：“好、好詭異啊, 不會是有鬼魂作祟吧？”
宋逐星：“......你怕了？”
其實滿打滿算，他也算是個鬼了。
“不怕。” 白嫩嫩的小手托起面頰, “我是修過仙的女弟子，還想親眼見見鬼是什麽樣子呢？”
面對如此突變，長公主從容不驚地道：“來人, 去給她們尋一把新的琴來。”
結果，她這聲命令剛下, 一段新的琴聲響起, 續彈著琴女們戛然而止的南山挽月，整個宴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聆聽者這段與眾不同的曲音。
弦音如水, 宛如天籟，這熟悉的音律音色竟是一時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神。
雲綺月五音不全, 可卻也能聽得出來，這首南山挽月與剛才琴女們所彈奏的南山挽月，二者之間的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只聽身旁的宋逐星凝目道：“就是這段琴聲。”
將南山挽月彈得如此出神入化。
雲綺月朝著上座的陸江看去，陸江的身體漸漸離開了座椅，他站起來，一向如山般平靜沈著的城主，在聽到琴聲之後好似地動山搖。
一首南山挽月漂亮結尾，面紗女子步履款款的走入了宴席中央，一頭青絲披在身後，長公主驚奇地發現，女子的懷中抱著的，正是陸江丟失的那把梧桐琴。
長公主面露驚愕：“梧桐琴？梧桐琴在你這裏？”
面紗琴女看向長公主，竟是波瀾不驚，她坐得端正，甚至帶著只有女子才能感受到的驕傲氣場。
而後，是陸江滄桑顫抖的聲線，憑著感覺道：“百靈？是你嗎？”
長公主記得，前日這琴女便一直帶著面紗，長公主詢問時，長情坊的張媽媽說她面上生了紅疹，不宜見人。
那時，長公主並未多疑，甚至還命人給她送了些祛除紅疹的藥膏。
可現在，這名琴女拆下了面紗，露出了與百靈近乎一模一樣的容顏，而後微微一笑，得體地向陸江行了一禮： “琴女百靈，見過陸城主，如今得以來此壽宴，百靈特此獻上一首南山挽月，願陸城主歲歲常康。”
雲綺月瞳孔地震，宋逐星也明顯有所震驚。
其實在她說名字之前，雲綺月就猜到，像這樣不俗的出場和天仙般的顏值，肯定不會是書裏無名無姓的路人甲。
“宋逐星，她是百靈？”
良久，宋逐星才道： “不知道，或許是吧。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雲綺月看向立在宴席中央的面紗女子，“她又不是烏龜，二十九年，再年輕的人也會老去。”
不僅僅是雲綺月，來參加宴席的其餘人也難以相信。
只見陸江不顧陸景澤的阻攔，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琴女的手。
豐繞城高高在上的城主，竟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如此失態 ：“不，你是百靈，這天底下只有一個百靈。”
他太想百靈了，以至於完全忽略為何時隔二十八年，眼前是‘百靈’又怎麽會如當初一般姣好如初？
“城主大人，我回來了。”
百靈的聲音很輕，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來了，她被陸江打橫抱起，纖細的手覆上陸江被歲月磨礪過的面頰：“若能得城主的疼惜愛憐，能讓城主高興，從此以後，百靈願意侍奉城主。”
梧桐琴仍舊躺在原地，琴的主人失而覆得地抱著一個女子離開了宴席。
沖動再次燃起，陸景澤抓起桌上的碗，欲要朝著陸江身後的地面砸去，蘇淺羽開口制止：“陸師弟！”
雲綺月暗暗在手心祭出木靈根，準備再次給陸景澤來個五花大綁。
此時長公主握住了陸景澤的手腕，笑著搖了搖頭，陸景澤心中燃起的火焰才平覆下來。
“澤兒，我與你爹本就沒什麽情誼，你爹能夠得償所願，娘替他高興都來不及，坐下來好好吃飯吧。”
陸景澤仍舊心有不甘：“娘。”
“坐下吃飯吧，等吃完飯，讓娘看看這幾年你在華闕仙門裏都學到了什麽。”
*
雲綺月溜出了宴席。
如果說，宴席上彈南山挽月的琴女是百靈，給她一百個理由她也不信。
長公主是個愛花之人，剛進城主府時她就註意到了隨處可見的鮮花盆栽，於是雲綺月就心生一計，動用靈根之力試圖連通城主府所有的花朵。
雖然是第一次用這個法術，甚是生疏，不過好在她並沒有失敗，成功通過一株杜鵑花聽到了陸江與百靈的對話。
百靈聲如嬌鶯，懇求道:“城主，長情坊是我的家，可第一眼見到城主起，城主便是百靈的歸宿。”
陸江:“歸宿？”
“是啊。” 她的手放在了陸江的胸膛上，“從前是百靈有眼無珠，與那人私奔，如今想通了，百靈想做城主的妻，哪怕是妾。”
“你想做我的妾？”陸江遲疑了片刻，隨後恢覆了城主該有的威嚴，“我不想負長公主，所以，我不會納妾。”
他們之間的對話被雲綺月聽得一清二楚，好家夥，就算是勾引男人，也不必把目的就這樣直白的袒露出來，真當陸城主是二百五啊？
聽到陸江的回答，雲綺月便也放心了。
百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回答，走上前，帶有香氣的玉手覆上了陸江的面頰，用一種極輕的語氣道：“城主，你難道忘了對我的情誼嗎？”
魔氣在她的掌心湧動，陸江的黑瞳被紅煙一瞬間侵染，隨後逐漸恢覆了正常的眸色。
正在觀察他們二人的雲綺月心中一驚，只聽陸江沒有一絲感情地回答：“好，我答應你。”
為什麽陸江突然改變主意了？
正納悶時，輕嬋猛地察覺到了那盆杜鵑花，像是被觸犯了警戒一樣：“誰！”
眼前的場景驟然一黑，雲綺月胸膛一痛，嘴角有血溢出。
剛才動用的法術，是將一絲靈識附著到那朵杜鵑花上，剛才定是輕嬋發現，杜鵑花被毀，雲綺月必然會有所損傷。
劍靈：主人，你受傷了？
雲綺月：安啦 ，一點小傷而已，無妨。
她起身拍了拍粉裙，循著記憶找到了剛才輕嬋與陸江交談的地方。
杜鵑花的花盆還在，只不過花已經破敗不堪，花葉不在，只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枯枝。
木靈根的法術，尋常的凡人肯定不會察覺出來，但是百靈卻發現了。
方才陸江起初不答應納妾，後來又毫無預料地答應了她。
這時，劍靈道：主人，我在杜鵑花上感應到了幻滅心魂的魔氣，心魂碎片在她的身上。
“為什麽她能使用幻滅心魂的力量？她是魔t修嗎？”
劍靈：是魔修還好，如果她是凡人就不好辦了，如果不盡快剝離心魂碎片，長此以往她就會被魔氣影響神智，有可能會做出可怕的事。
雲綺月難免吃驚：“這麽嚴重？那要趕快去通知蘇師姐和陸景澤。”
*
很快，陸江要納百靈為妾的事才城主府中傳開。
有人說是因為他喜愛聽南山挽月，定也對當年名震豐繞城的百靈心悅已久。
有人說，陸江夫妻原本就不和，天底下男子大多都喜歡新鮮感，長公主並非百看不厭的美人，他厭倦罷了。
也有人說，是長公主自知不受陸江的寵愛，又希望陸江能夠開枝散葉，城主府多添子嗣，輕嬋則是她設計獻給陸江的妾室。
.......
眾說紛紜。
宋逐星獨自前往涼亭，他遠遠看見亭中女子勾弦彈琴，她早已換了一身府中妾室的裝扮，長發挽起，厚重錦裙仍難以掩蓋她纖瘦身姿，美得像一幅畫一樣。
他望了很久。
不知為什麽，縱然生了一模一樣的面孔，宋逐星仍舊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和夢裏的百靈有著天壤之別。
夢裏的百靈溫婉含笑，目光純凈，而這個百靈待身邊的侍女卻是冷淡異常，唯有陸江她熱情異常。
直覺告訴宋逐星，這個女子不是百靈。
盡管如此，看著這個百靈，宋逐星心中便產生十分強烈的感覺，迫使邁步走向亭子。
他想和她說話。
聽到腳步聲，百靈擡起頭看到一名身形修長的黑衣少年走進來，看清他的面貌時，竟是一時彈錯了弦。
“小公子，這裏是我的清幽之地，你打擾我彈琴了。”
宋逐星冷著一張臉：“今天之前，我們見過嗎？”
“小公子莫不是在說笑，今日是我第一次見你，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何來以前？”
宋逐星的視線下移，落到了梧桐琴上：“見到我時，你這首南山挽月，彈錯了琴音。”
百靈神色狐疑，語氣帶著一絲驚訝：“你懂琴？”
他走上前，手覆在琴弦上，淺淺勾彈了她彈錯的琴弦，百靈仿佛更加震驚了。
即便是懂琴的人，但南山挽月難度極高，若非千錘百煉，整個豐繞城也未能有人彈得如此精準，而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已然不像是第一次彈奏南山挽月了。
宋逐星黑眸沈沈，仿佛沒有懇請，而是沈聲命令著她： “我能借用一下梧桐琴嗎？”
很快，另一種韻律的南山挽月響徹在了涼亭周圍，在彈琴時，他所有的冰冷與威懾好似融化在了這如流水般的琴聲裏。
殊不知，這一首南山挽月在百靈的心裏帶來了強烈的沖擊。
她猛地站了起來，攥著宋逐星胸前的衣襟一把將他拽上前，琴聲被迫停了下來，本該是夜鶯般的聲音幾近撕裂：“豐繞城傳彈的南山挽月都有殘缺，完整的琴曲除了她無人知曉，是誰教你的？!”
宋逐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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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靈離開豐繞城後, 就再也沒有回來。
歲月漸長，從此過去二十八個春夏秋冬, 他從少年郎變成了如今持重沈穩的城主，有了端莊懂事的夫人，有了在昆侖山修仙的兒子。
什麽都有了，可是關於百靈的這段殘缺，似乎永遠補不上了，那首宛如天籟的南山挽月，如今只能存在於他的記憶裏。
嘣的一聲, 琴聲驟停, 打斷了所有人聽曲的興致，琴女們所有人的琴弦逐一斷裂，無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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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星：“......你怕了？”
其實滿打滿算，他也算是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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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突變，長公主從容不驚地道：“來人, 去給她們尋一把新的琴來。”
結果，她這聲命令剛下, 一段新的琴聲響起, 續彈著琴女們戛然而止的南山挽月，整個宴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聆聽者這段與眾不同的曲音。
弦音如水, 宛如天籟，這熟悉的音律音色竟是一時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神。
雲綺月五音不全, 可卻也能聽得出來，這首南山挽月與剛才琴女們所彈奏的南山挽月，二者之間的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只聽身旁的宋逐星凝目道：“就是這段琴聲。”
將南山挽月彈得如此出神入化。
雲綺月朝著上座的陸江看去，陸江的身體漸漸離開了座椅，他站起來，一向如山般平靜沈著的城主，在聽到琴聲之後好似地動山搖。
一首南山挽月漂亮結尾，面紗女子步履款款的走入了宴席中央，一頭青絲披在身後，長公主驚奇地發現，女子的懷中抱著的，正是陸江丟失的那把梧桐琴。
長公主面露驚愕：“梧桐琴？梧桐琴在你這裏？”
面紗琴女看向長公主，竟是波瀾不驚，她坐得端正，甚至帶著只有女子才能感受到的驕傲氣場。
而後，是陸江滄桑顫抖的聲線，憑著感覺道：“百靈？是你嗎？”
長公主記得，前日這琴女便一直帶著面紗，長公主詢問時，長情坊的張媽媽說她面上生了紅疹，不宜見人。
那時，長公主並未多疑，甚至還命人給她送了些祛除紅疹的藥膏。
可現在，這名琴女拆下了面紗，露出了與百靈近乎一模一樣的容顏，而後微微一笑，得體地向陸江行了一禮： “琴女百靈，見過陸城主，如今得以來此壽宴，百靈特此獻上一首南山挽月，願陸城主歲歲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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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她說名字之前，雲綺月就猜到，像這樣不俗的出場和天仙般的顏值，肯定不會是書裏無名無姓的路人甲。
“宋逐星，她是百靈？”
良久，宋逐星才道： “不知道，或許是吧。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雲綺月看向立在宴席中央的面紗女子，“她又不是烏龜，二十九年，再年輕的人也會老去。”
不僅僅是雲綺月，來參加宴席的其餘人也難以相信。
只見陸江不顧陸景澤的阻攔，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琴女的手。
豐繞城高高在上的城主，竟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如此失態 ：“不，你是百靈，這天底下只有一個百靈。”
他太想百靈了，以至於完全忽略為何時隔二十八年，眼前是‘百靈’又怎麽會如當初一般姣好如初？
“城主大人，我回來了。”
百靈的聲音很輕，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來了，她被陸江打橫抱起，纖細的手覆上陸江被歲月磨礪過的面頰：“若能得城主的疼惜愛憐，能讓城主高興，從此以後，百靈願意侍奉城主。”
梧桐琴仍舊躺在原地，琴的主人失而覆得地抱著一個女子離開了宴席。
沖動再次燃起，陸景澤抓起桌上的碗，欲要朝著陸江身後的地面砸去，蘇淺羽開口制止：“陸師弟！”
雲綺月暗暗在手心祭出木靈根，準備再次給陸景澤來個五花大綁。
此時長公主握住了陸景澤的手腕，笑著搖了搖頭，陸景澤心中燃起的火焰才平覆下來。
“澤兒，我與你爹本就沒什麽情誼，你爹能夠得償所願，娘替他高興都來不及，坐下來好好吃飯吧。”
陸景澤仍舊心有不甘：“娘。”
“坐下吃飯吧，等吃完飯，讓娘看看這幾年你在華闕仙門裏都學到了什麽。”
*
雲綺月溜出了宴席。
如果說，宴席上彈南山挽月的琴女是百靈，給她一百個理由她也不信。
長公主是個愛花之人，剛進城主府時她就註意到了隨處可見的鮮花盆栽，於是雲綺月就心生一計，動用靈根之力試圖連通城主府所有的花朵。
雖然是第一次用這個法術，甚是生疏，不過好在她並沒有失敗，成功通過一株杜鵑花聽到了陸江與百靈的對話。
百靈聲如嬌鶯，懇求道:“城主，長情坊是我的家，可第一眼見到城主起，城主便是百靈的歸宿。”
陸江:“歸宿？”
“是啊。” 她的手放在了陸江的胸膛上，“從前是百靈有眼無珠，與那人私奔，如今想通了，百靈想做城主的妻，哪怕是妾。”
“你想做我的妾？”陸江遲疑了片刻，隨後恢覆了城主該有的威嚴，“我不想負長公主，所以，我不會納妾。”
他們之間的對話被雲綺月聽得一清二楚，好家夥，就算是勾引男人，也不必把目的就這樣直白的袒露出來，真當陸城主是二百五啊？
聽到陸江的回答，雲綺月便也放心了。
百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回答，走上前，帶有香氣的玉手覆上了陸江的面頰，用一種極輕的語氣道：“城主，你難道忘了對我的情誼嗎？”
魔氣在她的掌心湧動，陸江的黑瞳被紅煙一瞬間侵染，隨後逐漸恢覆了正常的眸色。
正在觀察他們二人的雲綺月心中一驚，只聽陸江沒有一絲感情地回答：“好，我答應你。”
為什麽陸江突然改變主意了？
正納悶時，輕嬋猛地察覺到了那盆杜鵑花，像是被觸犯了警戒一樣：“誰！”
眼前的場景驟然一黑，雲綺月胸膛一痛，嘴角有血溢出。
剛才動用的法術，是將一絲靈識附著到那朵杜鵑花上，剛才定是輕嬋發現，杜鵑花被毀，雲綺月必然會有所損傷。
劍靈：主人，你受傷了？
雲綺月：安啦 ，一點小傷而已，無妨。
她起身拍了拍粉裙，循著記憶找到了剛才輕嬋與陸江交談的地方。
杜鵑花的花盆還在，只不過花已經破敗不堪，花葉不在，只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枯枝。
木靈根的法術，尋常的凡人肯定不會察覺出來，但是百靈卻發現了。
方才陸江起初不答應納妾，後來又毫無預料地答應了她。
這時，劍靈道：主人，我在杜鵑花上感應到了幻滅心魂的魔氣，心魂碎片在她的身上。
“為什麽她能使用幻滅心魂的力量？她是魔t修嗎？”
劍靈：是魔修還好，如果她是凡人就不好辦了，如果不盡快剝離心魂碎片，長此以往她就會被魔氣影響神智，有可能會做出可怕的事。
雲綺月難免吃驚：“這麽嚴重？那要趕快去通知蘇師姐和陸景澤。”
*
很快，陸江要納百靈為妾的事才城主府中傳開。
有人說是因為他喜愛聽南山挽月，定也對當年名震豐繞城的百靈心悅已久。
有人說，陸江夫妻原本就不和，天底下男子大多都喜歡新鮮感，長公主並非百看不厭的美人，他厭倦罷了。
也有人說，是長公主自知不受陸江的寵愛，又希望陸江能夠開枝散葉，城主府多添子嗣，輕嬋則是她設計獻給陸江的妾室。
.......
眾說紛紜。
宋逐星獨自前往涼亭，他遠遠看見亭中女子勾弦彈琴，她早已換了一身府中妾室的裝扮，長發挽起，厚重錦裙仍難以掩蓋她纖瘦身姿，美得像一幅畫一樣。
他望了很久。
不知為什麽，縱然生了一模一樣的面孔，宋逐星仍舊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和夢裏的百靈有著天壤之別。
夢裏的百靈溫婉含笑，目光純凈，而這個百靈待身邊的侍女卻是冷淡異常，唯有陸江她熱情異常。
直覺告訴宋逐星，這個女子不是百靈。
盡管如此，看著這個百靈，宋逐星心中便產生十分強烈的感覺，迫使邁步走向亭子。
他想和她說話。
聽到腳步聲，百靈擡起頭看到一名身形修長的黑衣少年走進來，看清他的面貌時，竟是一時彈錯了弦。
“小公子，這裏是我的清幽之地，你打擾我彈琴了。”
宋逐星冷著一張臉：“今天之前，我們見過嗎？”
“小公子莫不是在說笑，今日是我第一次見你，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何來以前？”
宋逐星的視線下移，落到了梧桐琴上：“見到我時，你這首南山挽月，彈錯了琴音。”
百靈神色狐疑，語氣帶著一絲驚訝：“你懂琴？”
他走上前，手覆在琴弦上，淺淺勾彈了她彈錯的琴弦，百靈仿佛更加震驚了。
即便是懂琴的人，但南山挽月難度極高，若非千錘百煉，整個豐繞城也未能有人彈得如此精準，而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已然不像是第一次彈奏南山挽月了。
宋逐星黑眸沈沈，仿佛沒有懇請，而是沈聲命令著她： “我能借用一下梧桐琴嗎？”
很快，另一種韻律的南山挽月響徹在了涼亭周圍，在彈琴時，他所有的冰冷與威懾好似融化在了這如流水般的琴聲裏。
殊不知，這一首南山挽月在百靈的心裏帶來了強烈的沖擊。
她猛地站了起來，攥著宋逐星胸前的衣襟一把將他拽上前，琴聲被迫停了下來，本該是夜鶯般的聲音幾近撕裂：“豐繞城傳彈的南山挽月都有殘缺，完整的琴曲除了她無人知曉，是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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