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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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路樨跟哮天到現場的時候, 豐饒還是沒回他這個哥哥的消息。
“活膩歪了是吧豐饒！敢不回你哥的消息？！下次你出去鬼混我絕對不給你打掩護！嚴格執行豐家十點門禁制度！”豐年對著手機一頓亂噴。
哮天正在現場充當警犬四處聞聞嗅嗅，路樨又聞不到妖力，站在後門跟喬喬聊天。
“咳咳, 那什麽路組長, 我對你可是坦誠相告啊, 你可千萬不要在老板面前出賣我啊……”
喬喬一五一十將現場的情況交代清楚了，也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路樨。
路樨找了幾個之前遭過偷襲的妖詢問那人模樣, 一開始這些妖還磕磕巴巴想為老板遮掩, 但路樨直接說出後, 他們就說了實話。
一只妖這麽說會被當成出頭鳥處理，但現在這麽多妖都這麽說, 老板總不好把他們都處理了吧？
更何況, 他們可是對著路組長交代的。
前些天路組長跟老板在暮色如膠似漆大家可都視力良好看得一清二楚, 想必路組長也會查清楚，不會為難他們老板。
路樨問話速度一向快，她問完今天值班的幾個受害妖後哮天也搜完一整條巷子。
“我覺得很熟悉……跟我之前在包子店聞到的妖力很像。”
“哦，那就是蜃獸了，”路樨說，“記住這個味道，能追蹤過去嗎？”
“不能。”哮天身為警犬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麽邪門的妖力。
一般來說妖身上的妖力就像t是狐臭，尤其是在打鬥動用妖力過後，他們這些嗅覺靈敏的動物妖很容易就能追蹤到妖的蹤跡。
但這只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又憑空消失一樣，現場有蜃獸的味道, 但源頭卻察覺不出來。
“能追蹤到哪？”路樨問道。
哮天領著她往前走，繞過了半個酒吧, 停在暮色門口的一棵梧桐樹下。
哮天指認：“就這裏了，從這裏到巷子尾, 這一條都有它的妖氣，應該是從這裏出來，然後走到後門巷子埋伏的，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妖怎麽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酒吧門口呢？”
路樨站在梧桐樹下，沈思半晌，“不奇怪，因為這裏有我設下的傳送陣。”
哮天驚呆了：“啊？這只妖還能坐傳送陣？！難道他們組織內部有強大的符師？！”
路樨檢查了設在此地的傳送陣，確定有被頻繁動用的痕跡。
“這件事，不要聲張。”路樨對哮天說。
“好、好的！”
雖然不懂為什麽路樨不讓他說出去，但習慣了她是組長，哮天很聽話。
路樨在傳送陣處多呆了一會兒，動用靈力將陣法重新修改了一遍。
哮天看不懂她在幹什麽，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豐饒有沒有給你最近幾個妖遇襲案的發生地點？”路樨問。
“好像給我發了消息，我找找哈。”
哮天找了會兒，找到了趕緊發給路樨。
路樨將這些地點一個個在地圖上標記出來，同時也將自己這麽多年出外勤圖方便設下的傳送陣的位置也標出。
果然，事發地點都在她設置傳送陣附近。
那只蜃獸借用了她的陣法。
哮天啥也不懂，傻呵呵站在邊上，看見路組長的臉色變得黑沈沈的，心裏咯噔一下。
往常路組長也不怎麽笑，似乎總是一副淡然模樣，但也鮮少露出這麽可怕的表情。
“你先回局裏吧，我有點事要去辦。”路樨說。
“好的！路組長有沒有我要幫忙的？”
“沒有，你帶上護身符回去，最近這些天出行註意安全。”
哮天乖乖走了。
路樨給沈如意發了消息問她小八的情況。今天她帶會藜上君留山，小八就直接由沈如意跟葉敏帶回了他們家，今晚再暫住一天，等她第二天再去接小八放學送回來。
沈如意發了個視頻過來，小八正在她家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多虧了沈如意這段時間的指導，小八的護身符畫的越來越好。
跟師妹聊完，路樨看了看時間，心想今天估計又得加班到深夜，站在原地再次檢查了陣法，確定修改成普通的傳送陣後才去往下一個傳送陣點。
***
北城市妖管局。
調查處日常加班，妖管局六樓燈火通明，但底下幾層別的部門早早就下班。
整個妖管局都被路樨的陣法覆蓋，最外層是一個大型防護陣法，整個六樓又有專門的防護陣跟隔音陣法，內裏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禁制。
但這些，對於會藜來說都沒什麽用。
師姐的陣法他都可以隨意進出。
今天他還特地去了趟妖管局的地牢，結果不出意料被阻擋在外。
師姐對他的縱容還是有限度的，地牢這種地方封得死死的，連他都不能進。
會藜也不太在意妖管局地牢裏關了些什麽玩意，只是想下來驗證一下，驗證完後他才上六樓。
他身上有她新鮮畫上去的定妖符，再加上自己刻意克制了妖力，並沒有驚擾六樓熬夜加班的妖們。
只是熬夜加班昏昏欲睡的妖都整整齊齊莫名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又沒找到觸發身體本能危險警告的來源，於是只能繼續趴著幹活。
會藜順利進入了他們關押嫌疑人的房間。
女妖的妖力還是很好辨別的，尤其是在以男妖居多的妖管局。
女妖從羅城被送過來已經有段時間了，她完整參與了酆都案，又跟蘇小倩有關系，身上還是這樣的天賦異能，現在妖管局對酆都案已經查清，原本是沒必要留她的，她還留在妖管局完全是因為人事處那邊在犯難，不知道該把她重新審判發配去勞作服刑還是送到惠安醫院去做實驗。
惠安醫院那邊強烈建議他們把女妖送過去研究，說什麽女妖的天賦異能對他們一些患者非常有幫助。
調查處不太懂，難道這年頭陽痿患者這麽多嗎？
再加上最近調查處忙，女妖就這麽被擱置下來，而且她是妖，生命力頑強，餓一段時間也餓不死。
妖管局男女妖都是分開關押，因為女嫌疑妖少，女妖現在住的是單人單間，待遇還比她在蘇小倩那裏要好得多。
她最近幾年顛沛流離，因為天賦異能總是不斷從一個人販子到另一個人販子輾轉，許久沒有享受現在的寧靜，對於妖管局的生活，她竟然覺得十分舒適。
房間沒有窗戶，不知道時間，她坐在地上靠著墻，在墻上寫寫畫畫。
突然，門發出窸窣聲響，被拉開，光亮洩了進來。
女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黑影，看清來人臉的一瞬間恐懼占領了理智，雙腿在地上狂蹬，整個人像是迫不及待逃離這裏一般，嘴裏發出恐怖的尖叫跟嘶吼。
還好這件屋子有隔音禁制，關上門，他們都聽不見。
會藜也沒點燈，只是稍稍動用妖力，妖皇的威壓下來，女妖逐漸冷靜下來。
他才低聲道：“我不是他，你也沒必要害怕。”
女妖渾身顫抖所在墻沿，確定了他是她先前在妖管局見過的妖皇後終於松了口氣。
“我、我認錯了，對不起。”她磕磕巴巴地道歉。
“哦，沒關系。”這間屋子除了床連把椅子都沒有，會藜只能靠在墻上支撐身體，“看來他一直都是頂著我這張臉來跟你們接觸的，是吧？”
“是、是的。”
盡管不是那只將他從妖管局眼皮子底下擄走的蜃獸，妖皇親臨，那種骨子裏的威壓還是讓她戰戰兢兢。
“蜃獸如何將你從勞作的地方擄走，是不是還沒跟他們交代？”
“是的……”
有些話她不會跟妖管局的人說，這是她混跡人類世界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但面對同類，而且是妖皇，她沒有必要撒謊。
“那說說看，蜃獸將你帶走後，都幹了些什麽？”
“他……”想起自己在蜃獸手裏的那些日子，女妖努力調整呼吸壓下恐懼，“他帶我到了蘇小倩那裏，幫助蘇小倩……跟一些有錢人合作，還有一些人類孩子，再然後又去了酆都，他讓我吃了一顆妖丹，讓我故意在拍賣會現場用遇仙，然後……我又被送到蘇小倩那裏。”
她像是一個工具，任由他們組裝安排，想放到哪裏就放到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事，卻不明白為什麽要做，因為她這樣的工具是不配知道主人的想法的。
女妖說的這些跟他查到的差不多，但現在酆都跟中城那邊已經被調查，估計蜃獸的生意也受了很大的影響，這些都是過去式了。
捋了下面前這只妖的經歷，會藜淺嘆了一口氣。
他身為妖皇這些年其實並沒有為這些畏懼他的妖做過什麽，他也從不主動去接觸一些大妖、招攬一些大妖來壯大自己的勢力，相反的，他遵紀守法，為妖管局的執法提供便利，得罪了不少妖，在妖界名聲越來越差。
他們說他是妖管局的走狗，沒有半點妖皇的樣子。
堂堂妖皇，竟然甘受人類的驅使，毫無尊嚴可言。
會藜不在乎外界對自己的評價。
但現在面對這只女妖，心裏只覺得可憐。
有些妖就是這樣，愚蠢，甘願受人的驅使，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哄騙著犯下罪行，最後用漫長的時間來付出代價。
“擁有遇仙不是你的錯，”會藜說，“這不是他們利用你的借口。”
“犯錯的人是他們，是那些迫害你的人，你的存在本身並沒有錯。”
女妖仰頭看著他，眼淚逐漸模糊了眼睛，終於忍不住捂臉哭了出來。
經歷這麽多她也曾想過，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天賦異能會不會就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呢？
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一個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埋在心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也不敢跟任何人說這些，害怕蜃獸跟他背後的那麽多妖會來找她。
“現在妖管局的人和妖可以信任，你可以去找聯調組的那些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們t，讓壞人得到報應，這是天道的法則，不是嗎？”會藜輕聲道。
“謝謝……您特地來是為了安慰我的嗎？”
“哦，不是。”會藜收回方才的同情，“我是來找你借一點東西的。”
“啊？”
“借一點你的妖氣，”會藜一笑，“我現在需要遇仙。”
“可是……”
“放心，副作用我都清楚，又不是第一次用了。”
“啊……好的。”
拿到妖力之後，會藜起身準備離開，想起什麽，又轉頭對她說：“哦對了，你可以告訴他們，那只蜃獸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句話不是客氣。”
“可是……”女妖猶豫起來，“您不擔心會被妖管局抓住嗎？”
他像是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格外開心，“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賴在我頭上。”
“他們好像是很大的一個組織，”女妖說，“裏面有很多很多妖被控制，每次回來都會帶許多妖丹……”
“哦，”會藜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對那只蜃獸的圖謀並不感興趣，“那你今天想清楚，明天好好跟他們坦白吧。”
“好的！”女妖堅定道。
會藜離開妖管局都沒驚動裏面任何一只妖，然後轉頭開車往路樨家去，順便給師姐發了條消息問她現在在哪。
***
修改完北城大部分傳送陣後，路樨的靈力也幾乎見底。
傳送陣原本就是個極其消耗靈力的陣法，她一口氣修改了百十來個，當然會撐不住，最後回家都是打車回去的，因為她已經沒靈力再重新構建一個傳送陣回家了。
在車上路樨不禁開始回想，當初她為什麽腦子抽了養成一個喜歡坐傳送陣的習慣？更可怕的是，還給了會藜特權。
其他師弟師妹都沒有的特權。
這種事不能深思，一旦深思就會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她自己的事都還沒理清楚，現在沒時間跟會藜談情說愛。
至少得等她把飛升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不過……為什麽那只蜃獸能跟會藜一樣隨意進出她的陣法？
從未聽說過能用幻術迷惑陣法，而她的陣法相當嚴謹，肯定是不會認錯妖的，再說了，每個妖的氣息都不一樣，會藜更是覆雜。
如果從妖力入手呢？
會藜身上承擔了絕大部分前任妖皇的妖力，如果那只蜃獸也借用了前任妖皇的妖力，陣法會不會因此誤判？
可是妖皇屍骨都在山洞裏丟著，他們小時候經常拿人家屍骨玩拼圖游戲，確定無疑屍骨是沒有缺失的。
不對，她怎麽下意識就排除掉了會藜。
想到某個可能，路樨自己都一激靈。
如果蜃獸就是會藜的話，或者蜃獸有會藜的幫助，這一切都可以說得通。
但她偏偏，下意識就排除了這種猜測，並且今天她還讓哮天不要跟局裏說蜃獸頂著會藜的臉這件事。
她是不是對他袒護過頭了？
路樨一路反思，下車付錢，到小區電梯裏還在想著這事。
到了家門口，她才想起來，自己家裏也有陣法，會藜跟蜃獸能隨便進出的那種。
她一想到這就覺得膈應，快速打開門，想都沒想站在陣法處開始修改。
剛擡手，門忽然又被人打開。
會藜手裏拿著鑰匙，語氣有些埋怨，“我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
虧他等了好久。
路樨看見他那張臉莫名心臟一停，看見他手裏的鑰匙才緩過來。
蜃獸不可能有她家的鑰匙，只可能是會藜。
她反應過來就繼續修改陣法，腦子短路了一樣竟然沒覺得他大晚上出現在自己家有多麽不合適。
家裏的陣法就設置在客廳，她看起來很忙的樣子，會藜沒打擾，若無其事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全部灌下，呼出漫長的一口氣，眼睫下壓，神色莫測地經過她走到了客廳沙發坐下。
他整個人用一種沒骨頭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兩手搭在沙發邊緣，後頸正好抵著靠背，腦袋被迫擡起，襯衣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了兩顆，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突出的喉結一上一下。
他欣賞完她家沒什麽特色的天花板，眼眸流轉，在她身上過了一遍，聲音比方才對女妖要溫柔繾綣地多，還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熾熱。
“還沒忙完嗎？”
路樨這才意識到他在自己家，靈力沒剩多少了，她得慎重地用，她家這個傳送陣點又跟足足七十三個傳送陣點關聯，修改起來十分覆雜，列思維導圖都麻煩的要死。
她抽出一部分註意力，想提醒他不早了回自己家去。
結果就看見會藜慵懶靠在她家沙發上，脖頸處是一片潮紅，手指都泛著粉，指尖把玩著一縷嫣紅的妖氣。
那妖氣看起來有點熟悉。
想起來那是什麽的路樨瞬間頭皮發麻，想都沒想就放下手裏的傳送陣，試圖將他手裏的妖氣打散。
會藜明顯早有準備，在她撲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妖氣送入口中，喉結一滾，咽下後摟著主動撲過來的師姐，眼裏滿是笑意，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師姐，這麽迫不及待嗎？”
路樨咬牙，試圖從他身上爬起來，“你從哪拿到的？”
“特地去妖管局找女妖要的。”他的語氣尋常，就好像他潛進妖管局接觸嫌疑妖只是他尋常包了家法餐廳吃晚飯一樣。
她沒能爬起來，反而讓會藜扣著腰，輕巧將人壓在了自己的腿上。
靈力正好耗盡的路樨根本沒辦法掙脫。
“師姐，我從不會讓你為難。”他沒急著跟她親近，反而拉開距離，靠在沙發上，手也只是輕輕搭在她腰上，“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我也知道，你一直想找個機會跟我說清楚。”
遇仙主掌情欲，能輕易控制一個人的身體跟理智，他也是只敢到了她家見到她人才徹底吞下，短短幾秒，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皮膚被逐漸上升的體溫蒸騰得發紅發燙，所有的妖力都被他用來壓制遇仙，——就像她當初那樣。
路樨手心隔著單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遇仙如果不能解決，是必定會死的。
她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你就這麽跟我談？”她努力平覆情緒看著他。
“一人一次，很公平。”他說，“上次你中招，我可是很情願的，我的心意，師姐已經明白了吧？”
“所以呢？”
“師姐的心意，正好今天也能讓我明白。”他垂眸與她對視，金色的瞳孔似乎都黯淡下來，“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活不長，早死晚死，也沒什麽區別，再說了，如果我死在你床上，至少你會記我一輩子的吧？”
這麽多年，那些對外的遵紀守法、安分守己都是他苦心營造的假象，實際上他骨子裏就是一個卑鄙自私的小妖。
會藜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世界上死了多少妖，又死了多少人，跟他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他想當這個妖皇，他在乎的只有路樨一個。
他這個人為的、憑空捏造、原本就不該存在的妖皇，遲早有一天會被天道撥亂反正，重新回歸成他原來一縷游離妖魂的模樣。
會藜也很清楚，或許路樨對他的格外照料也是他們人類對於將死之人的臨終關懷，他應當感激涕零，應當知道分寸，不該得寸進尺想要更多。
他現在卻可恥地，想要將她從飛升路上拽下來。
壓制遇仙需要龐大的妖力，是一件極消耗妖力的事，經歷過這些的路樨十分清楚這一點。
“不用故意說這些給我聽，”路樨掀開他衣擺，手指撫上他腰側的定妖符，“我幫你把定妖符撤了……”
卻被他壓住手指，“哦，讓我走得舒服一點是嗎？”
路樨咬牙，心思幾經輾轉，終於快刀斬亂麻，靠近在他耳邊說：“我是想讓你舒服一點，有妖力不至於那麽難受。”
他還沒聽懂，拉開她的手，“哦，那也沒什麽區別。”
他這種擺爛的樣子讓她莫名覺得好笑。
路樨俯身，貼近他，微微側頭，吻上他帶著潮紅的唇。
會藜並沒有呆多久，最多一秒，就反應過來，急不可耐地迎合她，滾燙的手指將人摟得更近，一寸一寸舔舐著她的唇，舌尖碾過，又不知足地探入，咽下她來不及溢出的呻/吟。
他身上熱得可怕，靠近就被蒸騰出熱氣。
她幾乎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依舊堅持推了推他的腰側，t試圖給他把定妖符解了。
會藜摁著她的手，改到心口，用她的手指在心口畫了個已經爛熟於心的定妖符。
察覺到自己畫了什麽的路樨皺眉，扯開他衣服低頭看了看，“你在幹什麽？瘋了？”
只要不到滿足，遇仙是會一直折磨身體的，只有同時緩慢緩解才不會太痛苦，結果他又給自己加了一層定妖符，將所有妖力都壓制，完全靠肉/身來抗，路樨都很難想象這得有多難受。
他在她頸側印下滾燙的吻，似喟嘆，“你是我的，我不想他分享我現在任何感受。”
這話耐人深思，但路樨來不及多想，一陣頭皮發麻，指甲都陷入人手臂中。
“你就不能打聲招呼……嗎？”
他現在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搖搖晃晃只會讓這團漿糊更加不可名狀，經歷過一次，他對她再熟悉不過，神志極力將自己跟遇仙的影響分割。
只是總覺得渴，難以滿足。
“師姐……”
路樨趴在他肩上，臉燙的不敢見人，極力控制著自己，耳邊全是悉悉簌簌的聲音，心跳震耳欲聾，還有某只妖不知疲倦似的時刻提醒她的身份。
會藜是故意的。
明明上一次他都不會叫自己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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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樨跟哮天到現場的時候, 豐饒還是沒回他這個哥哥的消息。
“活膩歪了是吧豐饒！敢不回你哥的消息？！下次你出去鬼混我絕對不給你打掩護！嚴格執行豐家十點門禁制度！”豐年對著手機一頓亂噴。
哮天正在現場充當警犬四處聞聞嗅嗅，路樨又聞不到妖力，站在後門跟喬喬聊天。
“咳咳, 那什麽路組長, 我對你可是坦誠相告啊, 你可千萬不要在老板面前出賣我啊……”
喬喬一五一十將現場的情況交代清楚了，也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路樨。
路樨找了幾個之前遭過偷襲的妖詢問那人模樣, 一開始這些妖還磕磕巴巴想為老板遮掩, 但路樨直接說出後, 他們就說了實話。
一只妖這麽說會被當成出頭鳥處理，但現在這麽多妖都這麽說, 老板總不好把他們都處理了吧？
更何況, 他們可是對著路組長交代的。
前些天路組長跟老板在暮色如膠似漆大家可都視力良好看得一清二楚, 想必路組長也會查清楚，不會為難他們老板。
路樨問話速度一向快，她問完今天值班的幾個受害妖後哮天也搜完一整條巷子。
“我覺得很熟悉……跟我之前在包子店聞到的妖力很像。”
“哦，那就是蜃獸了，”路樨說，“記住這個味道，能追蹤過去嗎？”
“不能。”哮天身為警犬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麽邪門的妖力。
一般來說妖身上的妖力就像t是狐臭，尤其是在打鬥動用妖力過後，他們這些嗅覺靈敏的動物妖很容易就能追蹤到妖的蹤跡。
但這只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又憑空消失一樣，現場有蜃獸的味道, 但源頭卻察覺不出來。
“能追蹤到哪？”路樨問道。
哮天領著她往前走，繞過了半個酒吧, 停在暮色門口的一棵梧桐樹下。
哮天指認：“就這裏了，從這裏到巷子尾, 這一條都有它的妖氣，應該是從這裏出來，然後走到後門巷子埋伏的，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妖怎麽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酒吧門口呢？”
路樨站在梧桐樹下，沈思半晌，“不奇怪，因為這裏有我設下的傳送陣。”
哮天驚呆了：“啊？這只妖還能坐傳送陣？！難道他們組織內部有強大的符師？！”
路樨檢查了設在此地的傳送陣，確定有被頻繁動用的痕跡。
“這件事，不要聲張。”路樨對哮天說。
“好、好的！”
雖然不懂為什麽路樨不讓他說出去，但習慣了她是組長，哮天很聽話。
路樨在傳送陣處多呆了一會兒，動用靈力將陣法重新修改了一遍。
哮天看不懂她在幹什麽，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豐饒有沒有給你最近幾個妖遇襲案的發生地點？”路樨問。
“好像給我發了消息，我找找哈。”
哮天找了會兒，找到了趕緊發給路樨。
路樨將這些地點一個個在地圖上標記出來，同時也將自己這麽多年出外勤圖方便設下的傳送陣的位置也標出。
果然，事發地點都在她設置傳送陣附近。
那只蜃獸借用了她的陣法。
哮天啥也不懂，傻呵呵站在邊上，看見路組長的臉色變得黑沈沈的，心裏咯噔一下。
往常路組長也不怎麽笑，似乎總是一副淡然模樣，但也鮮少露出這麽可怕的表情。
“你先回局裏吧，我有點事要去辦。”路樨說。
“好的！路組長有沒有我要幫忙的？”
“沒有，你帶上護身符回去，最近這些天出行註意安全。”
哮天乖乖走了。
路樨給沈如意發了消息問她小八的情況。今天她帶會藜上君留山，小八就直接由沈如意跟葉敏帶回了他們家，今晚再暫住一天，等她第二天再去接小八放學送回來。
沈如意發了個視頻過來，小八正在她家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多虧了沈如意這段時間的指導，小八的護身符畫的越來越好。
跟師妹聊完，路樨看了看時間，心想今天估計又得加班到深夜，站在原地再次檢查了陣法，確定修改成普通的傳送陣後才去往下一個傳送陣點。
***
北城市妖管局。
調查處日常加班，妖管局六樓燈火通明，但底下幾層別的部門早早就下班。
整個妖管局都被路樨的陣法覆蓋，最外層是一個大型防護陣法，整個六樓又有專門的防護陣跟隔音陣法，內裏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禁制。
但這些，對於會藜來說都沒什麽用。
師姐的陣法他都可以隨意進出。
今天他還特地去了趟妖管局的地牢，結果不出意料被阻擋在外。
師姐對他的縱容還是有限度的，地牢這種地方封得死死的，連他都不能進。
會藜也不太在意妖管局地牢裏關了些什麽玩意，只是想下來驗證一下，驗證完後他才上六樓。
他身上有她新鮮畫上去的定妖符，再加上自己刻意克制了妖力，並沒有驚擾六樓熬夜加班的妖們。
只是熬夜加班昏昏欲睡的妖都整整齊齊莫名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又沒找到觸發身體本能危險警告的來源，於是只能繼續趴著幹活。
會藜順利進入了他們關押嫌疑人的房間。
女妖的妖力還是很好辨別的，尤其是在以男妖居多的妖管局。
女妖從羅城被送過來已經有段時間了，她完整參與了酆都案，又跟蘇小倩有關系，身上還是這樣的天賦異能，現在妖管局對酆都案已經查清，原本是沒必要留她的，她還留在妖管局完全是因為人事處那邊在犯難，不知道該把她重新審判發配去勞作服刑還是送到惠安醫院去做實驗。
惠安醫院那邊強烈建議他們把女妖送過去研究，說什麽女妖的天賦異能對他們一些患者非常有幫助。
調查處不太懂，難道這年頭陽痿患者這麽多嗎？
再加上最近調查處忙，女妖就這麽被擱置下來，而且她是妖，生命力頑強，餓一段時間也餓不死。
妖管局男女妖都是分開關押，因為女嫌疑妖少，女妖現在住的是單人單間，待遇還比她在蘇小倩那裏要好得多。
她最近幾年顛沛流離，因為天賦異能總是不斷從一個人販子到另一個人販子輾轉，許久沒有享受現在的寧靜，對於妖管局的生活，她竟然覺得十分舒適。
房間沒有窗戶，不知道時間，她坐在地上靠著墻，在墻上寫寫畫畫。
突然，門發出窸窣聲響，被拉開，光亮洩了進來。
女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黑影，看清來人臉的一瞬間恐懼占領了理智，雙腿在地上狂蹬，整個人像是迫不及待逃離這裏一般，嘴裏發出恐怖的尖叫跟嘶吼。
還好這件屋子有隔音禁制，關上門，他們都聽不見。
會藜也沒點燈，只是稍稍動用妖力，妖皇的威壓下來，女妖逐漸冷靜下來。
他才低聲道：“我不是他，你也沒必要害怕。”
女妖渾身顫抖所在墻沿，確定了他是她先前在妖管局見過的妖皇後終於松了口氣。
“我、我認錯了，對不起。”她磕磕巴巴地道歉。
“哦，沒關系。”這間屋子除了床連把椅子都沒有，會藜只能靠在墻上支撐身體，“看來他一直都是頂著我這張臉來跟你們接觸的，是吧？”
“是、是的。”
盡管不是那只將他從妖管局眼皮子底下擄走的蜃獸，妖皇親臨，那種骨子裏的威壓還是讓她戰戰兢兢。
“蜃獸如何將你從勞作的地方擄走，是不是還沒跟他們交代？”
“是的……”
有些話她不會跟妖管局的人說，這是她混跡人類世界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但面對同類，而且是妖皇，她沒有必要撒謊。
“那說說看，蜃獸將你帶走後，都幹了些什麽？”
“他……”想起自己在蜃獸手裏的那些日子，女妖努力調整呼吸壓下恐懼，“他帶我到了蘇小倩那裏，幫助蘇小倩……跟一些有錢人合作，還有一些人類孩子，再然後又去了酆都，他讓我吃了一顆妖丹，讓我故意在拍賣會現場用遇仙，然後……我又被送到蘇小倩那裏。”
她像是一個工具，任由他們組裝安排，想放到哪裏就放到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事，卻不明白為什麽要做，因為她這樣的工具是不配知道主人的想法的。
女妖說的這些跟他查到的差不多，但現在酆都跟中城那邊已經被調查，估計蜃獸的生意也受了很大的影響，這些都是過去式了。
捋了下面前這只妖的經歷，會藜淺嘆了一口氣。
他身為妖皇這些年其實並沒有為這些畏懼他的妖做過什麽，他也從不主動去接觸一些大妖、招攬一些大妖來壯大自己的勢力，相反的，他遵紀守法，為妖管局的執法提供便利，得罪了不少妖，在妖界名聲越來越差。
他們說他是妖管局的走狗，沒有半點妖皇的樣子。
堂堂妖皇，竟然甘受人類的驅使，毫無尊嚴可言。
會藜不在乎外界對自己的評價。
但現在面對這只女妖，心裏只覺得可憐。
有些妖就是這樣，愚蠢，甘願受人的驅使，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哄騙著犯下罪行，最後用漫長的時間來付出代價。
“擁有遇仙不是你的錯，”會藜說，“這不是他們利用你的借口。”
“犯錯的人是他們，是那些迫害你的人，你的存在本身並沒有錯。”
女妖仰頭看著他，眼淚逐漸模糊了眼睛，終於忍不住捂臉哭了出來。
經歷這麽多她也曾想過，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天賦異能會不會就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呢？
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
一個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埋在心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也不敢跟任何人說這些，害怕蜃獸跟他背後的那麽多妖會來找她。
“現在妖管局的人和妖可以信任，你可以去找聯調組的那些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們t，讓壞人得到報應，這是天道的法則，不是嗎？”會藜輕聲道。
“謝謝……您特地來是為了安慰我的嗎？”
“哦，不是。”會藜收回方才的同情，“我是來找你借一點東西的。”
“啊？”
“借一點你的妖氣，”會藜一笑，“我現在需要遇仙。”
“可是……”
“放心，副作用我都清楚，又不是第一次用了。”
“啊……好的。”
拿到妖力之後，會藜起身準備離開，想起什麽，又轉頭對她說：“哦對了，你可以告訴他們，那只蜃獸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這句話不是客氣。”
“可是……”女妖猶豫起來，“您不擔心會被妖管局抓住嗎？”
他像是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格外開心，“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賴在我頭上。”
“他們好像是很大的一個組織，”女妖說，“裏面有很多很多妖被控制，每次回來都會帶許多妖丹……”
“哦，”會藜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對那只蜃獸的圖謀並不感興趣，“那你今天想清楚，明天好好跟他們坦白吧。”
“好的！”女妖堅定道。
會藜離開妖管局都沒驚動裏面任何一只妖，然後轉頭開車往路樨家去，順便給師姐發了條消息問她現在在哪。
***
修改完北城大部分傳送陣後，路樨的靈力也幾乎見底。
傳送陣原本就是個極其消耗靈力的陣法，她一口氣修改了百十來個，當然會撐不住，最後回家都是打車回去的，因為她已經沒靈力再重新構建一個傳送陣回家了。
在車上路樨不禁開始回想，當初她為什麽腦子抽了養成一個喜歡坐傳送陣的習慣？更可怕的是，還給了會藜特權。
其他師弟師妹都沒有的特權。
這種事不能深思，一旦深思就會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她自己的事都還沒理清楚，現在沒時間跟會藜談情說愛。
至少得等她把飛升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不過……為什麽那只蜃獸能跟會藜一樣隨意進出她的陣法？
從未聽說過能用幻術迷惑陣法，而她的陣法相當嚴謹，肯定是不會認錯妖的，再說了，每個妖的氣息都不一樣，會藜更是覆雜。
如果從妖力入手呢？
會藜身上承擔了絕大部分前任妖皇的妖力，如果那只蜃獸也借用了前任妖皇的妖力，陣法會不會因此誤判？
可是妖皇屍骨都在山洞裏丟著，他們小時候經常拿人家屍骨玩拼圖游戲，確定無疑屍骨是沒有缺失的。
不對，她怎麽下意識就排除掉了會藜。
想到某個可能，路樨自己都一激靈。
如果蜃獸就是會藜的話，或者蜃獸有會藜的幫助，這一切都可以說得通。
但她偏偏，下意識就排除了這種猜測，並且今天她還讓哮天不要跟局裏說蜃獸頂著會藜的臉這件事。
她是不是對他袒護過頭了？
路樨一路反思，下車付錢，到小區電梯裏還在想著這事。
到了家門口，她才想起來，自己家裏也有陣法，會藜跟蜃獸能隨便進出的那種。
她一想到這就覺得膈應，快速打開門，想都沒想站在陣法處開始修改。
剛擡手，門忽然又被人打開。
會藜手裏拿著鑰匙，語氣有些埋怨，“我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
虧他等了好久。
路樨看見他那張臉莫名心臟一停，看見他手裏的鑰匙才緩過來。
蜃獸不可能有她家的鑰匙，只可能是會藜。
她反應過來就繼續修改陣法，腦子短路了一樣竟然沒覺得他大晚上出現在自己家有多麽不合適。
家裏的陣法就設置在客廳，她看起來很忙的樣子，會藜沒打擾，若無其事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全部灌下，呼出漫長的一口氣，眼睫下壓，神色莫測地經過她走到了客廳沙發坐下。
他整個人用一種沒骨頭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兩手搭在沙發邊緣，後頸正好抵著靠背，腦袋被迫擡起，襯衣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了兩顆，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突出的喉結一上一下。
他欣賞完她家沒什麽特色的天花板，眼眸流轉，在她身上過了一遍，聲音比方才對女妖要溫柔繾綣地多，還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熾熱。
“還沒忙完嗎？”
路樨這才意識到他在自己家，靈力沒剩多少了，她得慎重地用，她家這個傳送陣點又跟足足七十三個傳送陣點關聯，修改起來十分覆雜，列思維導圖都麻煩的要死。
她抽出一部分註意力，想提醒他不早了回自己家去。
結果就看見會藜慵懶靠在她家沙發上，脖頸處是一片潮紅，手指都泛著粉，指尖把玩著一縷嫣紅的妖氣。
那妖氣看起來有點熟悉。
想起來那是什麽的路樨瞬間頭皮發麻，想都沒想就放下手裏的傳送陣，試圖將他手裏的妖氣打散。
會藜明顯早有準備，在她撲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妖氣送入口中，喉結一滾，咽下後摟著主動撲過來的師姐，眼裏滿是笑意，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師姐，這麽迫不及待嗎？”
路樨咬牙，試圖從他身上爬起來，“你從哪拿到的？”
“特地去妖管局找女妖要的。”他的語氣尋常，就好像他潛進妖管局接觸嫌疑妖只是他尋常包了家法餐廳吃晚飯一樣。
她沒能爬起來，反而讓會藜扣著腰，輕巧將人壓在了自己的腿上。
靈力正好耗盡的路樨根本沒辦法掙脫。
“師姐，我從不會讓你為難。”他沒急著跟她親近，反而拉開距離，靠在沙發上，手也只是輕輕搭在她腰上，“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我也知道，你一直想找個機會跟我說清楚。”
遇仙主掌情欲，能輕易控制一個人的身體跟理智，他也是只敢到了她家見到她人才徹底吞下，短短幾秒，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皮膚被逐漸上升的體溫蒸騰得發紅發燙，所有的妖力都被他用來壓制遇仙，——就像她當初那樣。
路樨手心隔著單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遇仙如果不能解決，是必定會死的。
她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你就這麽跟我談？”她努力平覆情緒看著他。
“一人一次，很公平。”他說，“上次你中招，我可是很情願的，我的心意，師姐已經明白了吧？”
“所以呢？”
“師姐的心意，正好今天也能讓我明白。”他垂眸與她對視，金色的瞳孔似乎都黯淡下來，“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活不長，早死晚死，也沒什麽區別，再說了，如果我死在你床上，至少你會記我一輩子的吧？”
這麽多年，那些對外的遵紀守法、安分守己都是他苦心營造的假象，實際上他骨子裏就是一個卑鄙自私的小妖。
會藜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世界上死了多少妖，又死了多少人，跟他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他想當這個妖皇，他在乎的只有路樨一個。
他這個人為的、憑空捏造、原本就不該存在的妖皇，遲早有一天會被天道撥亂反正，重新回歸成他原來一縷游離妖魂的模樣。
會藜也很清楚，或許路樨對他的格外照料也是他們人類對於將死之人的臨終關懷，他應當感激涕零，應當知道分寸，不該得寸進尺想要更多。
他現在卻可恥地，想要將她從飛升路上拽下來。
壓制遇仙需要龐大的妖力，是一件極消耗妖力的事，經歷過這些的路樨十分清楚這一點。
“不用故意說這些給我聽，”路樨掀開他衣擺，手指撫上他腰側的定妖符，“我幫你把定妖符撤了……”
卻被他壓住手指，“哦，讓我走得舒服一點是嗎？”
路樨咬牙，心思幾經輾轉，終於快刀斬亂麻，靠近在他耳邊說：“我是想讓你舒服一點，有妖力不至於那麽難受。”
他還沒聽懂，拉開她的手，“哦，那也沒什麽區別。”
他這種擺爛的樣子讓她莫名覺得好笑。
路樨俯身，貼近他，微微側頭，吻上他帶著潮紅的唇。
會藜並沒有呆多久，最多一秒，就反應過來，急不可耐地迎合她，滾燙的手指將人摟得更近，一寸一寸舔舐著她的唇，舌尖碾過，又不知足地探入，咽下她來不及溢出的呻/吟。
他身上熱得可怕，靠近就被蒸騰出熱氣。
她幾乎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依舊堅持推了推他的腰側，t試圖給他把定妖符解了。
會藜摁著她的手，改到心口，用她的手指在心口畫了個已經爛熟於心的定妖符。
察覺到自己畫了什麽的路樨皺眉，扯開他衣服低頭看了看，“你在幹什麽？瘋了？”
只要不到滿足，遇仙是會一直折磨身體的，只有同時緩慢緩解才不會太痛苦，結果他又給自己加了一層定妖符，將所有妖力都壓制，完全靠肉/身來抗，路樨都很難想象這得有多難受。
他在她頸側印下滾燙的吻，似喟嘆，“你是我的，我不想他分享我現在任何感受。”
這話耐人深思，但路樨來不及多想，一陣頭皮發麻，指甲都陷入人手臂中。
“你就不能打聲招呼……嗎？”
他現在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搖搖晃晃只會讓這團漿糊更加不可名狀，經歷過一次，他對她再熟悉不過，神志極力將自己跟遇仙的影響分割。
只是總覺得渴，難以滿足。
“師姐……”
路樨趴在他肩上，臉燙的不敢見人，極力控制著自己，耳邊全是悉悉簌簌的聲音，心跳震耳欲聾，還有某只妖不知疲倦似的時刻提醒她的身份。
會藜是故意的。
明明上一次他都不會叫自己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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