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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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從手術室出來後路樨腦袋一暈, 扶著墻慢悠悠挪出來，然後找到了他們辦公室，躺沙發上等著會藜給她送飯來。
今天這半天全是工作, 布了好幾個傳送陣, 到處亂跑, 成功給她折騰累了，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聯調組工作的日子, 連口飽飯都沒吃上。
葉敏到處找她沒找到, 聽說她回辦公室了, 趕緊來辦公室找人。
“師姐，那幾個泰山的弟子在病房鬧事打傷了小護士, 顧六跟他們打起來了……”
路樨：“……哦。”
“白副局不在, 要不師姐你去？”
白姽婳忙得很, 魏蜻一個人管不住那麽多修士，黑山被醫生叫去給那群抽妖氣的修士保命去了，顧六又是個沒腦子的，而唐蘿芊不在，唐燁去市局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下惠安醫院倒是成了他們君留山的天下。
路樨安然平躺在沙發上，說話已經不想過腦子：“鬧事就抓一個出來殺雞儆猴，斷手斷腳，反正在醫院，t不死人就行了。”
葉敏：“好的師姐！”
於是修士病房變得更熱鬧了。
路樨恍若未聞, 終於等到會藜送飯上門。
他拎著滿滿兩大袋打包的食物，還是專門用紙盒打包, 跟在他腿旁邊的小八兩手合抱著一個黑森林蛋糕，蛋糕上還放著幾杯香噴噴的咖啡。
而底座小八穩穩當當, 咖啡一滴沒灑，蛋糕也完好無損，盡管這些玩意摞起來都超過她頭頂了。
那咖啡味，一下就給路樨整精神了。
“聽說老三也在附近，他過來吃飯麽？”
“不清楚。”
會藜賢惠地收拾了他們布滿吃剩泡面桶修士資料案件資料的桌子，垃圾扔到垃圾桶，資料整理好放一邊小茶幾上，然後開始慢悠悠拆食物包裝，再從小八手上拿過蛋糕，小心翼翼拆開，連送的叉子盤子都擺放好。
躺沙發上的路樨兩口幹完咖啡，小八端著會藜切好的一塊小蛋糕伺候她吃。
三口吃完。
肚子勉強舒服了點。
“去叫老六跟你五師兄來吃飯。”會藜指揮小八去幹活。
“好的！”小八精神滿滿。
看樣子他倆相處的挺好，小八是真聽他的話啊，讓幹啥就幹啥。
“你給她什麽好處了，這麽聽話。”路樨肚子舒服了，有心情調侃他兩句。
會藜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雞湯？”
“來一碗。”
會藜剛給她盛好雞湯，葉敏跟顧六就到了，跟餓了八百年似的上桌搶菜吃。
“嗚嗚嗚還是師兄好！”顧六眼淚巴巴擼起袖子給會藜看剛剛跟泰山修士打鬥留下的傷痕，——人家指甲給他抓的一道白印子，“痛死我了，泰山這群變態平時都不剪指甲，惡心死我了，一群老爺們留辣麽長指甲，看給我撓的！”
葉敏端了杯咖啡，優雅喝著，跟還躺沙發上的師姐匯報情況：“給他們上了止音符，現在都安靜了，受傷的小護士正在處理，還好，只是扭到了腳，沒什麽大問題。”
整個辦公室彌漫著飯菜香，小八比他們還晚回來，路樨看她頭發有點亂順嘴問了句：“你去幹什麽了？”
小八擼起袖子露出自己的短胳膊：“打架去了。”
“哦？”
“有個老頭罵大師姐。”
“上止音符了你也能聽見？”葉敏疑惑。
“我會唇語。”
“哦……”
那他們平時隔音禁制不是都沒用，小八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路樨想著，但仔細想想，也無所謂了，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小孩子嘛，多經歷一些事練練膽子也是不錯的。
“唇語好學麽？咋學的啊，教教我啊。”顧六賤兮兮湊上去逗小八。
小八還挺喜歡他的，坐在凳子上指點他。
沒想到她還真的懂，說起來條條是道。
會藜是按照四人份買的餐，老三忙工作今天沒時間過來，在群裏發了張飯盒照片，配上yue的表情包。
“這些人到時候得運到北城去，人事處又得忙起來了。”顧六啃著羊排念叨。
“還有幾個山頭呢？”路樨問。
“白副局就是去處理這事呢，該抓的抓，還得一個個送審，是真麻煩啊，不過還好不關我們的事嘿嘿。”顧六幸災樂禍。
他們只負責查案找證據抓人，後續步驟都是領導帶著其他部門幹的，事情辦到這一步，他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也就是缺人手他們才會留在惠安醫院看管這批修士。
“醫院抽妖氣的設備都加班加點工作，醫生護士忙得不可開交，還得聯系這群修士的家屬來交費，想想就絕望呢～”顧六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絕望就是。
反正事不幹己高高掛起。
羅城惠安醫院清閑慣了，突然忙碌，大家豆猝不及防噴爹罵娘，但要幹的活還是得幹。
“局裏過兩天得來人收拾殘局，咱們熬幾天就能回去了。”葉敏說。
路樨啃了兩個雞腿，又幹了兩碗米飯跟一些菜，肚子撐到想吐，終於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到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消食，小八格外喜歡她，湊過來仰頭眼巴巴看著她。
路樨沒辦法，伸手捏了捏她頭頂的小丸子。
小八果然高興，笑瞇瞇，親昵地抱著她的大腿。
“大師姐馬上要回去嗎？”她語氣中充滿擔憂。
“嗯，得回北城去。”
小八癟著嘴，沒說話。
但路樨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我過段時間會回君留山，到時候送你上山跟師父學習。”路樨說。
至於中間這段時間該怎麽辦。
路樨看了看邊上玩手機的會藜。
察覺到她的目光，會藜擡頭正好對上她，突然笑了一下，收好手機，走到窗戶邊，也伸手捏了捏小八的丸子頭。
“我帶個小女孩不方便吧，她得跟你睡。”
路樨頭疼，“我得上班。”
“我知道，但問題是，我一個男人，不能讓她住我家。”
性別確實不方便。
小八看著兩人商量，一臉疑惑提出疑問：“師兄師姐不住一起嗎？”
努力幹飯的顧六一嘴米飯差點噴對面的葉敏臉上，被葉敏躲過，順便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會藜憋笑，“目前不住一起。”
路樨：“…………”
這個“目前”就很有靈性。
“那師兄師姐住一起呀，”小八繼續道，“老六跟五師兄也可以一起呀，大家都住一起！”
“咳、咳、咳！”顧六嗆得臉都憋紅了。
葉敏：“不了，我已經跟你另一個師姐住一起了。”
小八眼睛一亮：“我就說可以住一起！”
路樨：“……給她找個幼兒園上學，不管你用什麽方式。”
大師姐突然霸總起來。
“那接送？”
“傳送陣。”她帶不了小孩，帶不了一點。
“你讓一個幼兒園小孩坐傳送陣上下學，不覺得有點離譜嗎？”會藜都樂了，“老師也不會允許的。”
“那就跟老師商量，家裏有這個條件為什麽不行？”路樨下意識就回懟過去。
顧六迅速接上：“我覺得大師姐說的對，咱們家裏有這個條件憑什麽不行，就準他們開豪車接送啊？咱們傳送陣簡單方便快捷還不堵車，綠色減排無汙染，多麽環保的出行方式！”
葉敏深以為然：“我也這麽覺得。”
會藜淡淡瞥了眼兩個師弟。
墻頭草葉敏率先反水：“但是吧，咱們作為修士，作為公務員，做這種事確實影響不太好。”
顧六：“我也這麽覺得。”
路樨趴在窗戶邊，像個不想上朝的昏庸皇帝，無所謂道：“那就找個沒人的角落設置傳送陣，偷偷的就好了。”
“好像也不錯了……”顧六剛要開腔，被他師兄一個眼神制止，“咱們還是得正常化。”
“這樣吧。”會藜發表總結，“小八跟你住，我找個員工接送她上下學。”
路樨難得長心眼，“那周末呢？”
“我帶。”會藜說，“反正我閑，是吧？”
“成交。”
小八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等路樨緩過神來，“不是，為什麽要上幼兒園？不是讓她去君留山學習嗎？”
顧六拿起手機，“師父在群裏說年紀大了，不想要孩子，還是個女孩子，他不方便。”
路樨：“…………”
好難搞哦。
早知道……
她低頭對上小八的眼睛。
算了。
孩子都到她手裏了，總不能不負責任，反正送進幼兒園也方便，養孩子嘛，不就那回事嗎？她七個葫蘆娃都帶過了，一個小八應該也沒問題。
而且，她之後的工作應該也清閑了。
這邊剛敲定小八的去處，終於被醫生放出來的黑山推開門，看見桌子上的剩菜，眼淚巴巴控訴他們：“我在手術室就聞到了飯菜香！這麽多年的同事，你們竟然背著我偷吃！”
“什麽叫背著你偷吃，我們這不是光明正大地吃嗎？”顧六當著他的面拿起了最後一個烤雞翅。
“嚶嚶嚶～”
跟顧六呆久了，黑山妖都變娘了。
桌上還剩不少菜，他也沒嫌棄是顧六吃剩的，坐下來就開始進食。
黑山這種吃飯的架勢，也只能用進食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群醫生真不是人啊，把妖當成驢使，老子身體都快被掏空了。”黑山一邊吃一邊抱怨，“這群修士也是閑得慌，一個個一堆基礎病還去搞什麽妖氣感染，妖氣一抽出來人都快廢了！”
泰山是參與門派當中妖氣感染最嚴重的。
他們山頭來錢快，基本上稍有天賦的弟子就會安排妖氣感染，然後就會被派去參與門派不能見光的交易，平時也是這部分弟子跟其他門派來往，甚至負責跟蘇小倩之前的生意。t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因為妖氣感染之後身體才不行的呢？”葉敏已經吃好了，悠閑翻著案件資料，“我看這一批修士每個身體狀況都差，甚至那個斷手斷腳的二長老還是他們當中最健康的一個。”
“好像也有道理，因為接受了妖氣感染就開始肆無忌憚不愛惜身體，所以身體就會越來越差，但因為有妖氣維持，所以他們都不知道。”
“對對對，我看過惠安醫院公眾號發表的一篇文章，好像是介紹妖氣感染的後果吧，其中就有這個。”顧六摸摸下巴回憶道，“正常來說，如果我們的身體出什麽狀況是會提前給出警示的，及時發現及時治療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有妖力的存在，這些身體的反饋就相當於被屏蔽，人不知道，然後一錯再錯……誒，那我不明白了，妖力這麽有用，你們妖豈不是都不會生病？”
黑山點點頭，“是啊，動物本來就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我們以前生活在野外也沒有醫生給我們看病啊。”
“那就是說，如果我一直保持妖氣感染，那我不就是能長命百歲啦？”顧六說。
“前提是你能扛得住妖氣感染帶來的後果，日常生活中的因果孽力，後期身體無法掌控妖力也有被妖力反噬的可能，哦對了，還有就是妖氣感染的普通人了失去天道的保護，在妖氣感染狀態下被妖殺死，人家不用承受因果懲罰的。”會藜慢悠悠地解釋。
“……行吧。”顧六選擇放棄。
“不過妖氣感染確實可以作為一種續命的手段，聽說實驗室正在研究用妖氣感染治療癌癥晚期病人，或許可以延長這部分人的生命，至少，能讓他們後期過的舒服一些。”會藜道，“當然，這是不以力量為前提的輕度妖氣感染，普通人類也無法承受太多的妖力。”
“可是一般的妖不會選擇參與這種事吧？”黑山是現場唯二的妖，這點他很有發言權，“我們都會盡量避開跟人類的接觸，就是害怕沾染因果影響修行，這種給人類妖氣感染的行為太冒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招到天道懲罰。”
“確實。”會藜點點頭。
葉敏：“那他們是怎麽找到這麽多妖給修士做妖氣感染的？那些妖是自願的嗎？”
會藜笑了，“怎麽可能是自願的。”
“沒有妖會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辛辛苦苦修來的妖力。”
“除非……他是被迫的。”
辦公室裏幾個都沈默下來。
確實。
這麽大規模的妖氣感染，如果背後沒有操縱的人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在酆都拍賣妖丹的蜃獸。
至於蜃獸這張網鋪的有多大……恐怕他們還有的查。
現在惠安醫院被擠得爆滿，吃完飯其他人得去配合醫生控制住修士，路樨困的要死，留在辦公室裏又回到沙發上打算補個覺。
會藜帶著小八在這也無聊，他倒是沒什麽事幹，就在辦公室找了幾張A4紙教她符文。
路樨睡眠質量好得不行，還是覺得吵還會順手給自己捏個隔音禁制，怎麽方便怎麽來，他們說話也不擔心會吵到她。
小八趴著桌子上寫寫畫畫，被會藜拎著衣領坐直，“不要離桌面太近，會近視。”
“哦。”小八應了一聲，乖乖坐好，同時看了眼翹著二郎腿坐沒坐姿的會藜。
他挑眉，腿也沒放下來，“我是妖，身體好，不用遵守人類的規矩。”
小八撇撇嘴，“行吧。”
會藜在手機裏翻了半天，解決了小八上戶口跟上學的問題。
戶口還是很好解決的，他有律師，先走一下領養程序，既然小八跟他姓，那就在他名下，兩人一個戶口本。
上學也沒什麽問題，雖然現在這個時間大部分幼兒園已經開學，但他有錢，可以安排。插班先上幾個月適應環境，等九月份再重新上就行，至於學校，他公寓附近有幾個，路樨家附近還有個不錯的公立幼兒園，這事不用他親自處理，找助理安排。
接送孩子上下學的問題也簡單，他暮色裏那麽多員工，多發一份工資讓他們去接送就行。
小八的事解決了。
會藜放下手機，問她：“你喜歡幼兒園麽？”
“幼兒園是什麽？”
“就是一群人類幼崽在一起學習，有人管飯管睡，還會舉辦一些小活動。”會藜自己沒上過幼兒園，這些都是在網上查的。
“會學符文嗎？”
“不會，學怎麽生活。”
“那我的符文怎麽辦？”
“回家補課。”
“哦，行吧。”
聽著挺勉強，但好像也不排斥。
路樨是個很不喜歡帶小孩的性格，會藜本身也沒多喜歡小孩，但現在情況特殊，孩子都送到他手上了，性格他覺得還不錯，養著也不費力，反正人類生活這麽無聊，養就養吧。
但對於“科學餵養人類幼崽”這事，會藜是沒有半點研究的。
他們君留山的孩子都是放養，什麽心理健康什麽均衡飲食統統沒有，也沒父母給他們操心這麽多，所以會藜帶孩子主打的就是一個獨立自主。
一整個下午相安無事，小八新學了幾個符文，會藜閑著沒事教她畫護身符。
路樨一開始教的幾個符文都是護身符中需要的，會藜之後布置的也是護身符當中的符文，現在學的差不多了，會藜就正好把護身符教給她。
東西先教了再說，能不能學會能不能掌握全靠她自己。
整整一頁密密麻麻的符文，會藜畫完後小八小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張包子臉都皺巴巴的。
好覆雜。
頭痛。
“照著畫。”會藜打了個哈欠，看了眼依舊熟睡的路樨，心想她可真能睡，然後拿起手機刷君留山小群的視頻。
都是他們三師弟在現場拍的精彩畫面，包括但不限於泰山二長老被路樨遛狗似的遛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被斷手斷腳的短視頻，還有泰山山主妖氣爆發後滿臉長毛的猴子模樣。
師父正在群裏激情開麥，發的是語音。
老趙是也：【60s語音】（全是笑聲）
會藜直接語音轉文字，看了眼滿屏幕的哈就劃了過去。
老趙是也：@小靈通老三，我愛看，多發點。
小靈通老三：惠安醫院有大師姐的陣法不讓進。
老六：【隔著玻璃泰山山主被強行抽妖力視頻avi.】
老六：師父我就在醫院裏面！您想看啥？我給你拍！！！
老六：【松山住持圓清被強行抽妖力視頻avi.】
老趙是也：老禿驢也在啊。
老趙是也：嘖，這儀器也太慢了，你們不能研究出個什麽抽妖力的符麽？
老六：大師姐有，醫院的設備也就這個了。
老六：不過他們說這個儀器老舊，效率慢，但是殺傷性夠強，上去就不吱聲。
老趙是也：哦哦，那還是儀器好。
老趙是也：就只有老禿驢嗎？他們圓圓寺裏面不是還有不少嗎？
老二：師父人家是方圓寺。
老六：【現場視頻】排隊等著抽妖力呢。
老六：這幾個老不死的在寺院後宅買了好多小孩，每天折磨那些孩子，真他媽不是人，這幾個我給他們特殊照顧，統統用最舊的儀器。
老趙是也：小孩？老畜牲！
會藜翻著群裏的聊天記錄。
他平時就把這個群裏當微博刷。
刷到的消息比微博多，視頻還不打碼，夠帶勁。
他平時對修仙界不太關註，他一個妖皇，不能修仙，平時也就是上一上妖怪論壇看看最近這群妖都在幹什麽。
萬萬沒想到，他們修仙界已經爛到了如此地步。
今天妖怪論壇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爆火的幾個帖子都是泰山相關，還有扒修仙界八卦的。
——二長老前妻連夜爬泰山是為何
——誰才是我的孩子？——松山方圓寺住持圓清靈魂質問
——蘇小倩的老鴇人生
——驚！峨眉山主弟子肚子裏的孩子是圓空的種？
前幾個會藜不太感興趣，最後一個倒是挺有意思。
他戳開就能看見幾張照片，十分清晰。
第一張是那天酆都拍賣會現場圓空跟峨眉弟子蘇蘭站在一起的合照。
第二張兩人就摟上了。
第三張就是蘇蘭低頭摸肚子。
最後是一張蘇蘭在惠安醫院照顧重傷的圓空照片。
樓主洋洋灑灑三千字，仿佛親身經歷一般，把圓空跟蘇蘭兩人酆都相遇女妖遇仙失控兩人那一夜意亂情迷到蘇蘭發現自己懷孕告知圓空，老來得子圓空喜不自勝歡歡喜喜來惠安醫院保胎。
會藜看這文筆莫名覺得熟悉，再看看樓主ID：不敢見人的小三。
哦，是他那個不喜歡露臉的三師弟。
這名字取t得倒是挺貼切。
妖怪論壇裏面的八卦向來都是直接說名字，不會亂七八糟用什麽字母讓你猜，大家吃瓜吃的也更方便。
底下早就築起高樓。
l7:圓空都快八十了吧？還能生孩子？
l17:聽說這老頭挺強。
l18:不是，怎麽保養的啊，教練我想學。
l20:是不是圓空的還不一定呢。
l21:樓上有瓜。
l22:不敢不敢，就是聽家裏長輩嘮嗑知道一點【狗頭】
l23:在論壇放完鉤子就跑？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啊。
l108:剛吃了個午飯回來，兄弟們別著急，聽我慢慢嘮。
l109:圓清都知道吧？當初他跟蘇小倩為什麽離婚大家都清楚吧？那我就不多說了，我賭一千塊蘇蘭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圓空的！
l110:我也不信。
l113:我賭兩千塊【狗頭】
l121:你說不是就不是啊？你是不是嫉妒人家？
l122:驚現圓空本人。
l123:他急了他急了。
會藜爬完樓，小八終於照著他畫的護身符畫了個亂七八糟的護身符，白紙上全是混亂的線條，連之前的符文都看不出來。
小八一臉憋屈。
會藜笑了笑，沒說什麽，給她又抽了張：“多練就行。”
“師姐也是多練就學會的嗎？”
“不是，她天賦高，所有符都是學一次就會了。”
“啊……”小八羨慕得不行，“那你呢？”
“哦，我也是學一次就學會了。”
“…………”
“我學會也沒什麽用，我是妖，用不了符，調用不了符文。”
“好可惜啊。”
“是啊。”
一開始會藜十分不能理解那些妖為什麽要選擇化成人形，接受種種束縛都要在人類世界行走，難道就是為了百年之後的輪回資格？
可是在人類世界呆得越久，會藜越能理解這些妖。
妖不會平白無故就選擇化成人形，往往是那些常年生活在自然中的野獸因為機緣巧合窺見了人類世界一角，從此心生向往，修煉也有了動力，心裏早就紮下了一顆向往的種子，所以才會在修為足夠的時候化成人形。
如果一輩子不曾看過那樣的風景，又怎麽會舍得拋棄過去重新開始呢。
剛畫完一張護身符消耗太大，小八本身靈力也沒多少，這會兒也累了，扒拉他的手機想要看他在看什麽。
“八卦。”會藜說，“不適合小孩子看。”
“我也不識字。”
“對哦。”會藜恍然大悟，“那你看吧。”
小八確實不識字，但她看得懂圖片，指著那幾張圖跟他說：“這兩個人我在醫院見過。”
“是麽？那你覺得這個阿姨肚子的孩子是不是那個老禿驢的？”
“我覺得不是那個老禿驢的。”
君留山傳統，對松山和尚統一稱作老禿驢，小八在他們的感染下也有樣學樣。
“哦，那就打不成賭了。”
大家都覺得孩子不是老禿驢的。
會藜又看了眼還在睡的路樨，這時候窗戶外邊都已經一片橙黃，太陽要下山了。
看樣子她還得睡。
“那我們去證實一下。”
小八眨眨眼，這觸及到她知識盲區了。
哦，她的知識盲區還挺多的。
“怎麽確定阿姨肚子的孩子是不是老禿驢的呢？”小八真心發問。
“有好幾種辦法，我們可以慢慢想，走，先去找老六。”
“好！”有事情幹，小八精神滿滿，伸手要他抱，會藜卻自己站了起來。
“事情要自己做，以後你進了幼兒園我也不會天天跟在你身邊抱你下椅子的。”
“哦。”小八自己蹦了下來。
一大一小出了辦公室，去找老六。
老六還是很好找的。
他嗓門大，協助醫生治療修士這種事他不愛幹，常常幹著幹著就要抱怨，嘮叨了一整天嗓子都啞了，會藜跟小八找到老六所在的病房的時候他還在裏面辱罵病人。
“媽的一天天正經事不幹成天就知道違法亂紀還得老子來擦屁股！你們就不知道自己上門自首嗎？！你們泰山的人怎麽回事一個個！十個有八個是痔瘡！老子也很不想看你們的菊花好嗎？！”
會藜還沒聽完就想捂小八的耳朵，但還沒來得及，顧六已經罵完了。
算了。
反正不該聽的該聽的她都聽見了。
顧六解決完這個病房的病人，出來就看見他倆，詢問過後得知他們是來查圓空的。
正好他也不想幹活。
“走走走，咱們偷摸的，那個蘇蘭這會兒肯定在老禿驢病房呢！”
蘇蘭對老禿驢的癡情程度令人嘆為觀止，屬於他們這一層樓的每日必打卡內容。
只要是經過老禿驢病房的人都會往裏面看兩眼，護士站就是他們交流最新情報的情報交流中心，所有情報都會在此匯聚，而且老禿驢的病房離護士站還近。
顧六帶著他們第一站就是去護士站。
正好護士站幾個湊在一起。
“你怎麽還在這？”顧六發現了個熟悉的人。
貍晚手裏掰著橘子，給小八投餵了一瓣，“我怎麽不能在這了？”
“你們峨眉那幾個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可以回去了麽？”
魏蜻一整天就是在忙這個。
惠安醫院人滿為患，這次抓進來一大批妖氣感染的修士，病房都不夠用了，因此之前抓緊來那些無關緊要的修士就要篩選一批沒病沒害的放出去，空出病房給這些修士用。
貍晚他們師徒三個就屬於被通知可以回家的那一批。
“我師父查出點問題，正好來動個手術，我師姐回去了，我留下照顧師父。”貍晚說，“放心，不占你們地方，馬上就轉到人類那棟樓去。”
“哦，我說呢。”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忙完了？”
說到正事，顧六笑的猥瑣，“我們是來驗證蘇蘭肚子裏孩子是不是圓空的……”
小八：“嗯嗯！我覺得不是！”
小孩子說的一本正經的，那語氣怪可愛的，把貍晚跟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都逗笑了。
“最簡單的就是做親子鑒定，但這個法子現在沒辦法用。”一個護士說，“不過你們修士應該有自己的確定辦法吧？”
“有啊，通過靈力嘛。”顧六摸摸下巴，“不過圓空現在妖氣感染，應該是通過妖氣來判斷的。”
會藜：“妖氣感染不一定準確。”
“是啊，就是不準確。”
貍晚：“所以現在是現代科技用不了，傳統辦法也不行？那……如果這個圓空沒有妖力呢？是不是他就只能靠自己的靈力來確認了？”
“這是個好辦法！”顧六來了靈感，“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先給圓空抽幹妖力！”
一群人說幹就幹。
泰山跟松山的幾個重傷要緊的已經抽幹妖力了，圓空被留到現在主要是因為他的斷手需要時間恢覆，有妖力加持，他斷手也恢覆得差不多，這時候推去抽妖力也很正常。
顧六親自出馬，去圓空的病房拉人。
正好蘇蘭在裏面餵圓空吃葡萄。
不得不說，蘇蘭這張臉確實不錯。
她屬於那種圓空那代人很喜歡的長相，鵝蛋臉，大眼睛，小嘴，黑卷發。
看見他們沖進來還往圓空身上躲，一副小女人模樣。
顧六這個粗神經對這種美色向來不感冒，“讓讓讓讓，要去做手術了，別在中間擋著！”
蘇蘭緊緊攥著圓空的袖子，“我、我害怕……”
“別怕。”圓空安撫她，“我很快就回來的。”
松山住持被抓的事早就傳遍了這棟樓，圓空當然也清楚現在他們松山現在的情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根本就沒辦法反抗。
將圓空帶走之後，這個病房裏就剩下蘇蘭一個人。
她含情脈脈看著圓空出病房門。
小八一個小孩子個子矮，一直都是在他們這群大長腿種鉆來鉆去，他們都走了，她留在最後，回頭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蘇蘭。
正好看見了蘇蘭沒來得及收回的嫌惡表情。
發現小八在看她之後，蘇蘭又很快換上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你是茅山的小道士是吧？我之前在酆都見過你呢，你長得好可愛啊。”
小八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嘴角，“阿姨，別裝了。”
蘇蘭的溫柔可親僵在臉上。
一時間是裝也不是，不裝也不是。
會藜折回來找小八，看見兩人對視，大手扣著小八後腦勺把人帶走，卻看見蘇蘭一臉恐慌，似乎是不敢面對他。
他帶著小八出去，心裏琢磨剛剛蘇蘭的表現。
妖皇也只對妖有震懾，對於普通人類來說t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會像妖一樣感受到那種天然的威壓。
蘇蘭是峨眉的人，是個修士，那肯定是人類，為什麽會害怕他？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蘇蘭這個名字屬於一眼看上去就是人類的名字，妖的名字是天道給的，名字大多都是跟原身特征相關，而且沒有姓氏，很好辨別。妖無法更改名字，一旦更改了名字就會被自身的妖力反噬，因為妖無法使用自己不承認的力量。
改名字對修行有很大的影響，除非瘋了，妖不可能改名。
蘇蘭身上也確實有微薄的妖氣。
當然，這是在她懷了圓空的孩子的情況下，她身上有妖氣也很正常。
出去後會藜看了看這間病房的禁制。
禁制是路樨設置的，關的是圓空老禿驢，所以這間病房的禁制不允許帶妖氣的任何活物進入，蘇蘭也老老實實待在裏面。
這事也不著急。
再說，他又不是妖管局的人，不用替他們幹活。
他帶著小八去抽取妖力的實驗室聽最新八卦。
小八這個身高正好給他擱手，頭頂還有個小丸子，閑著沒事就捏一捏，手感極佳，因為太多人捏她頭頂的丸子，這會兒丸子已經炸毛，看不出原來道士頭的模樣。
“下一張符你想學什麽？”會藜問她，實際上也是自言自語，“學定妖符吧，好學，好用。”
小八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我現在連符文都沒練好，護身符還沒學會，怎麽學定妖符？”
會藜嘖了一聲，低頭看她，“你怎麽這麽笨？”
小八：“…………”
她不到三歲，不是三十歲，在不識字的情況下還能學符，她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他們兩個不慌不忙到了實驗室，會藜腿長走得快，走在前面，正好趕上老禿驢圓空被架上儀器。
儀器看起來挺老舊了，估計用了不少年，老古董似的，無數個貼片貼到圓空身上。
哦，他們是把人脫光了抽妖力的啊。
這一次會藜攔得及時，把小八擋在了外邊，順手關上了顧六忘關的門。
小八滿腦殼問號：“？？？”
“小孩子不能看，”會藜說，“有臟東西。”
“我又不怕鬼。”小八仰著頭不服氣道。
“是老禿驢的裸/體。”
小八瞬間萎靡縮了縮脖子，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搓搓自己的胳膊，慶幸師兄把她攔住了。
不然得多嚇小孩啊。
房門隔絕了視線，但是隔絕不了顧六的大嗓門。
顧六正在裏面當著圓空的面給人上眼藥。
“我聽說精子到了六七十歲就不頂用了吧？很少有人八十歲還能生孩子的，除非上科技，是吧醫生？”
早就跟顧六貍晚串通好的醫生連連應是：“確實確實，精子質量會變差，很難的。”
“這年頭給別人養孩子也不是什麽稀罕事，畢竟咱們都是男人，孩子有不是咱們生的，也不能保證人家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咱們的啊，你說是吧醫生？”
“是啊是啊，從生理構造上來說男人的確不能生孩子，也不能保證孩子一定是自己的，不過現在科技發達了，還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很方便的，咱們醫院報我名字打八折。”
“八折？優惠這麽大？有機會我來照顧你生意哈～”
兩人聊得挺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圓空才被推出來。
沒了妖力的支撐，八十歲的老禿驢也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只靠一口妖氣吊著命，顧六還得幫忙把他推回去。
顧六推的路上都在跟圓空科普用靈力感知能確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圓空聽沒聽進去不知道，反正小八都記住了。
他們齊心協力，把抽幹了妖力的圓空推回了病房就離開。
蘇蘭殷勤上前照顧。
緊接著，在外邊蹲守的顧六貍晚會藜小八還有一群醫生跟護士就聽見摔東西的聲音。
還有圓空有氣無力的罵聲。
“賤……賤人！你敢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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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術室出來後路樨腦袋一暈, 扶著墻慢悠悠挪出來，然後找到了他們辦公室，躺沙發上等著會藜給她送飯來。
今天這半天全是工作, 布了好幾個傳送陣, 到處亂跑, 成功給她折騰累了，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聯調組工作的日子, 連口飽飯都沒吃上。
葉敏到處找她沒找到, 聽說她回辦公室了, 趕緊來辦公室找人。
“師姐，那幾個泰山的弟子在病房鬧事打傷了小護士, 顧六跟他們打起來了……”
路樨：“……哦。”
“白副局不在, 要不師姐你去？”
白姽婳忙得很, 魏蜻一個人管不住那麽多修士，黑山被醫生叫去給那群抽妖氣的修士保命去了，顧六又是個沒腦子的，而唐蘿芊不在，唐燁去市局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下惠安醫院倒是成了他們君留山的天下。
路樨安然平躺在沙發上，說話已經不想過腦子：“鬧事就抓一個出來殺雞儆猴，斷手斷腳，反正在醫院，t不死人就行了。”
葉敏：“好的師姐！”
於是修士病房變得更熱鬧了。
路樨恍若未聞, 終於等到會藜送飯上門。
他拎著滿滿兩大袋打包的食物，還是專門用紙盒打包, 跟在他腿旁邊的小八兩手合抱著一個黑森林蛋糕，蛋糕上還放著幾杯香噴噴的咖啡。
而底座小八穩穩當當, 咖啡一滴沒灑，蛋糕也完好無損，盡管這些玩意摞起來都超過她頭頂了。
那咖啡味，一下就給路樨整精神了。
“聽說老三也在附近，他過來吃飯麽？”
“不清楚。”
會藜賢惠地收拾了他們布滿吃剩泡面桶修士資料案件資料的桌子，垃圾扔到垃圾桶，資料整理好放一邊小茶幾上，然後開始慢悠悠拆食物包裝，再從小八手上拿過蛋糕，小心翼翼拆開，連送的叉子盤子都擺放好。
躺沙發上的路樨兩口幹完咖啡，小八端著會藜切好的一塊小蛋糕伺候她吃。
三口吃完。
肚子勉強舒服了點。
“去叫老六跟你五師兄來吃飯。”會藜指揮小八去幹活。
“好的！”小八精神滿滿。
看樣子他倆相處的挺好，小八是真聽他的話啊，讓幹啥就幹啥。
“你給她什麽好處了，這麽聽話。”路樨肚子舒服了，有心情調侃他兩句。
會藜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雞湯？”
“來一碗。”
會藜剛給她盛好雞湯，葉敏跟顧六就到了，跟餓了八百年似的上桌搶菜吃。
“嗚嗚嗚還是師兄好！”顧六眼淚巴巴擼起袖子給會藜看剛剛跟泰山修士打鬥留下的傷痕，——人家指甲給他抓的一道白印子，“痛死我了，泰山這群變態平時都不剪指甲，惡心死我了，一群老爺們留辣麽長指甲，看給我撓的！”
葉敏端了杯咖啡，優雅喝著，跟還躺沙發上的師姐匯報情況：“給他們上了止音符，現在都安靜了，受傷的小護士正在處理，還好，只是扭到了腳，沒什麽大問題。”
整個辦公室彌漫著飯菜香，小八比他們還晚回來，路樨看她頭發有點亂順嘴問了句：“你去幹什麽了？”
小八擼起袖子露出自己的短胳膊：“打架去了。”
“哦？”
“有個老頭罵大師姐。”
“上止音符了你也能聽見？”葉敏疑惑。
“我會唇語。”
“哦……”
那他們平時隔音禁制不是都沒用，小八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路樨想著，但仔細想想，也無所謂了，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小孩子嘛，多經歷一些事練練膽子也是不錯的。
“唇語好學麽？咋學的啊，教教我啊。”顧六賤兮兮湊上去逗小八。
小八還挺喜歡他的，坐在凳子上指點他。
沒想到她還真的懂，說起來條條是道。
會藜是按照四人份買的餐，老三忙工作今天沒時間過來，在群裏發了張飯盒照片，配上yue的表情包。
“這些人到時候得運到北城去，人事處又得忙起來了。”顧六啃著羊排念叨。
“還有幾個山頭呢？”路樨問。
“白副局就是去處理這事呢，該抓的抓，還得一個個送審，是真麻煩啊，不過還好不關我們的事嘿嘿。”顧六幸災樂禍。
他們只負責查案找證據抓人，後續步驟都是領導帶著其他部門幹的，事情辦到這一步，他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也就是缺人手他們才會留在惠安醫院看管這批修士。
“醫院抽妖氣的設備都加班加點工作，醫生護士忙得不可開交，還得聯系這群修士的家屬來交費，想想就絕望呢～”顧六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絕望就是。
反正事不幹己高高掛起。
羅城惠安醫院清閑慣了，突然忙碌，大家豆猝不及防噴爹罵娘，但要幹的活還是得幹。
“局裏過兩天得來人收拾殘局，咱們熬幾天就能回去了。”葉敏說。
路樨啃了兩個雞腿，又幹了兩碗米飯跟一些菜，肚子撐到想吐，終於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到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消食，小八格外喜歡她，湊過來仰頭眼巴巴看著她。
路樨沒辦法，伸手捏了捏她頭頂的小丸子。
小八果然高興，笑瞇瞇，親昵地抱著她的大腿。
“大師姐馬上要回去嗎？”她語氣中充滿擔憂。
“嗯，得回北城去。”
小八癟著嘴，沒說話。
但路樨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我過段時間會回君留山，到時候送你上山跟師父學習。”路樨說。
至於中間這段時間該怎麽辦。
路樨看了看邊上玩手機的會藜。
察覺到她的目光，會藜擡頭正好對上她，突然笑了一下，收好手機，走到窗戶邊，也伸手捏了捏小八的丸子頭。
“我帶個小女孩不方便吧，她得跟你睡。”
路樨頭疼，“我得上班。”
“我知道，但問題是，我一個男人，不能讓她住我家。”
性別確實不方便。
小八看著兩人商量，一臉疑惑提出疑問：“師兄師姐不住一起嗎？”
努力幹飯的顧六一嘴米飯差點噴對面的葉敏臉上，被葉敏躲過，順便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會藜憋笑，“目前不住一起。”
路樨：“…………”
這個“目前”就很有靈性。
“那師兄師姐住一起呀，”小八繼續道，“老六跟五師兄也可以一起呀，大家都住一起！”
“咳、咳、咳！”顧六嗆得臉都憋紅了。
葉敏：“不了，我已經跟你另一個師姐住一起了。”
小八眼睛一亮：“我就說可以住一起！”
路樨：“……給她找個幼兒園上學，不管你用什麽方式。”
大師姐突然霸總起來。
“那接送？”
“傳送陣。”她帶不了小孩，帶不了一點。
“你讓一個幼兒園小孩坐傳送陣上下學，不覺得有點離譜嗎？”會藜都樂了，“老師也不會允許的。”
“那就跟老師商量，家裏有這個條件為什麽不行？”路樨下意識就回懟過去。
顧六迅速接上：“我覺得大師姐說的對，咱們家裏有這個條件憑什麽不行，就準他們開豪車接送啊？咱們傳送陣簡單方便快捷還不堵車，綠色減排無汙染，多麽環保的出行方式！”
葉敏深以為然：“我也這麽覺得。”
會藜淡淡瞥了眼兩個師弟。
墻頭草葉敏率先反水：“但是吧，咱們作為修士，作為公務員，做這種事確實影響不太好。”
顧六：“我也這麽覺得。”
路樨趴在窗戶邊，像個不想上朝的昏庸皇帝，無所謂道：“那就找個沒人的角落設置傳送陣，偷偷的就好了。”
“好像也不錯了……”顧六剛要開腔，被他師兄一個眼神制止，“咱們還是得正常化。”
“這樣吧。”會藜發表總結，“小八跟你住，我找個員工接送她上下學。”
路樨難得長心眼，“那周末呢？”
“我帶。”會藜說，“反正我閑，是吧？”
“成交。”
小八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等路樨緩過神來，“不是，為什麽要上幼兒園？不是讓她去君留山學習嗎？”
顧六拿起手機，“師父在群裏說年紀大了，不想要孩子，還是個女孩子，他不方便。”
路樨：“…………”
好難搞哦。
早知道……
她低頭對上小八的眼睛。
算了。
孩子都到她手裏了，總不能不負責任，反正送進幼兒園也方便，養孩子嘛，不就那回事嗎？她七個葫蘆娃都帶過了，一個小八應該也沒問題。
而且，她之後的工作應該也清閑了。
這邊剛敲定小八的去處，終於被醫生放出來的黑山推開門，看見桌子上的剩菜，眼淚巴巴控訴他們：“我在手術室就聞到了飯菜香！這麽多年的同事，你們竟然背著我偷吃！”
“什麽叫背著你偷吃，我們這不是光明正大地吃嗎？”顧六當著他的面拿起了最後一個烤雞翅。
“嚶嚶嚶～”
跟顧六呆久了，黑山妖都變娘了。
桌上還剩不少菜，他也沒嫌棄是顧六吃剩的，坐下來就開始進食。
黑山這種吃飯的架勢，也只能用進食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群醫生真不是人啊，把妖當成驢使，老子身體都快被掏空了。”黑山一邊吃一邊抱怨，“這群修士也是閑得慌，一個個一堆基礎病還去搞什麽妖氣感染，妖氣一抽出來人都快廢了！”
泰山是參與門派當中妖氣感染最嚴重的。
他們山頭來錢快，基本上稍有天賦的弟子就會安排妖氣感染，然後就會被派去參與門派不能見光的交易，平時也是這部分弟子跟其他門派來往，甚至負責跟蘇小倩之前的生意。t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因為妖氣感染之後身體才不行的呢？”葉敏已經吃好了，悠閑翻著案件資料，“我看這一批修士每個身體狀況都差，甚至那個斷手斷腳的二長老還是他們當中最健康的一個。”
“好像也有道理，因為接受了妖氣感染就開始肆無忌憚不愛惜身體，所以身體就會越來越差，但因為有妖氣維持，所以他們都不知道。”
“對對對，我看過惠安醫院公眾號發表的一篇文章，好像是介紹妖氣感染的後果吧，其中就有這個。”顧六摸摸下巴回憶道，“正常來說，如果我們的身體出什麽狀況是會提前給出警示的，及時發現及時治療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有妖力的存在，這些身體的反饋就相當於被屏蔽，人不知道，然後一錯再錯……誒，那我不明白了，妖力這麽有用，你們妖豈不是都不會生病？”
黑山點點頭，“是啊，動物本來就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我們以前生活在野外也沒有醫生給我們看病啊。”
“那就是說，如果我一直保持妖氣感染，那我不就是能長命百歲啦？”顧六說。
“前提是你能扛得住妖氣感染帶來的後果，日常生活中的因果孽力，後期身體無法掌控妖力也有被妖力反噬的可能，哦對了，還有就是妖氣感染的普通人了失去天道的保護，在妖氣感染狀態下被妖殺死，人家不用承受因果懲罰的。”會藜慢悠悠地解釋。
“……行吧。”顧六選擇放棄。
“不過妖氣感染確實可以作為一種續命的手段，聽說實驗室正在研究用妖氣感染治療癌癥晚期病人，或許可以延長這部分人的生命，至少，能讓他們後期過的舒服一些。”會藜道，“當然，這是不以力量為前提的輕度妖氣感染，普通人類也無法承受太多的妖力。”
“可是一般的妖不會選擇參與這種事吧？”黑山是現場唯二的妖，這點他很有發言權，“我們都會盡量避開跟人類的接觸，就是害怕沾染因果影響修行，這種給人類妖氣感染的行為太冒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招到天道懲罰。”
“確實。”會藜點點頭。
葉敏：“那他們是怎麽找到這麽多妖給修士做妖氣感染的？那些妖是自願的嗎？”
會藜笑了，“怎麽可能是自願的。”
“沒有妖會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辛辛苦苦修來的妖力。”
“除非……他是被迫的。”
辦公室裏幾個都沈默下來。
確實。
這麽大規模的妖氣感染，如果背後沒有操縱的人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在酆都拍賣妖丹的蜃獸。
至於蜃獸這張網鋪的有多大……恐怕他們還有的查。
現在惠安醫院被擠得爆滿，吃完飯其他人得去配合醫生控制住修士，路樨困的要死，留在辦公室裏又回到沙發上打算補個覺。
會藜帶著小八在這也無聊，他倒是沒什麽事幹，就在辦公室找了幾張A4紙教她符文。
路樨睡眠質量好得不行，還是覺得吵還會順手給自己捏個隔音禁制，怎麽方便怎麽來，他們說話也不擔心會吵到她。
小八趴著桌子上寫寫畫畫，被會藜拎著衣領坐直，“不要離桌面太近，會近視。”
“哦。”小八應了一聲，乖乖坐好，同時看了眼翹著二郎腿坐沒坐姿的會藜。
他挑眉，腿也沒放下來，“我是妖，身體好，不用遵守人類的規矩。”
小八撇撇嘴，“行吧。”
會藜在手機裏翻了半天，解決了小八上戶口跟上學的問題。
戶口還是很好解決的，他有律師，先走一下領養程序，既然小八跟他姓，那就在他名下，兩人一個戶口本。
上學也沒什麽問題，雖然現在這個時間大部分幼兒園已經開學，但他有錢，可以安排。插班先上幾個月適應環境，等九月份再重新上就行，至於學校，他公寓附近有幾個，路樨家附近還有個不錯的公立幼兒園，這事不用他親自處理，找助理安排。
接送孩子上下學的問題也簡單，他暮色裏那麽多員工，多發一份工資讓他們去接送就行。
小八的事解決了。
會藜放下手機，問她：“你喜歡幼兒園麽？”
“幼兒園是什麽？”
“就是一群人類幼崽在一起學習，有人管飯管睡，還會舉辦一些小活動。”會藜自己沒上過幼兒園，這些都是在網上查的。
“會學符文嗎？”
“不會，學怎麽生活。”
“那我的符文怎麽辦？”
“回家補課。”
“哦，行吧。”
聽著挺勉強，但好像也不排斥。
路樨是個很不喜歡帶小孩的性格，會藜本身也沒多喜歡小孩，但現在情況特殊，孩子都送到他手上了，性格他覺得還不錯，養著也不費力，反正人類生活這麽無聊，養就養吧。
但對於“科學餵養人類幼崽”這事，會藜是沒有半點研究的。
他們君留山的孩子都是放養，什麽心理健康什麽均衡飲食統統沒有，也沒父母給他們操心這麽多，所以會藜帶孩子主打的就是一個獨立自主。
一整個下午相安無事，小八新學了幾個符文，會藜閑著沒事教她畫護身符。
路樨一開始教的幾個符文都是護身符中需要的，會藜之後布置的也是護身符當中的符文，現在學的差不多了，會藜就正好把護身符教給她。
東西先教了再說，能不能學會能不能掌握全靠她自己。
整整一頁密密麻麻的符文，會藜畫完後小八小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張包子臉都皺巴巴的。
好覆雜。
頭痛。
“照著畫。”會藜打了個哈欠，看了眼依舊熟睡的路樨，心想她可真能睡，然後拿起手機刷君留山小群的視頻。
都是他們三師弟在現場拍的精彩畫面，包括但不限於泰山二長老被路樨遛狗似的遛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被斷手斷腳的短視頻，還有泰山山主妖氣爆發後滿臉長毛的猴子模樣。
師父正在群裏激情開麥，發的是語音。
老趙是也：【60s語音】（全是笑聲）
會藜直接語音轉文字，看了眼滿屏幕的哈就劃了過去。
老趙是也：@小靈通老三，我愛看，多發點。
小靈通老三：惠安醫院有大師姐的陣法不讓進。
老六：【隔著玻璃泰山山主被強行抽妖力視頻avi.】
老六：師父我就在醫院裏面！您想看啥？我給你拍！！！
老六：【松山住持圓清被強行抽妖力視頻avi.】
老趙是也：老禿驢也在啊。
老趙是也：嘖，這儀器也太慢了，你們不能研究出個什麽抽妖力的符麽？
老六：大師姐有，醫院的設備也就這個了。
老六：不過他們說這個儀器老舊，效率慢，但是殺傷性夠強，上去就不吱聲。
老趙是也：哦哦，那還是儀器好。
老趙是也：就只有老禿驢嗎？他們圓圓寺裏面不是還有不少嗎？
老二：師父人家是方圓寺。
老六：【現場視頻】排隊等著抽妖力呢。
老六：這幾個老不死的在寺院後宅買了好多小孩，每天折磨那些孩子，真他媽不是人，這幾個我給他們特殊照顧，統統用最舊的儀器。
老趙是也：小孩？老畜牲！
會藜翻著群裏的聊天記錄。
他平時就把這個群裏當微博刷。
刷到的消息比微博多，視頻還不打碼，夠帶勁。
他平時對修仙界不太關註，他一個妖皇，不能修仙，平時也就是上一上妖怪論壇看看最近這群妖都在幹什麽。
萬萬沒想到，他們修仙界已經爛到了如此地步。
今天妖怪論壇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爆火的幾個帖子都是泰山相關，還有扒修仙界八卦的。
——二長老前妻連夜爬泰山是為何
——誰才是我的孩子？——松山方圓寺住持圓清靈魂質問
——蘇小倩的老鴇人生
——驚！峨眉山主弟子肚子裏的孩子是圓空的種？
前幾個會藜不太感興趣，最後一個倒是挺有意思。
他戳開就能看見幾張照片，十分清晰。
第一張是那天酆都拍賣會現場圓空跟峨眉弟子蘇蘭站在一起的合照。
第二張兩人就摟上了。
第三張就是蘇蘭低頭摸肚子。
最後是一張蘇蘭在惠安醫院照顧重傷的圓空照片。
樓主洋洋灑灑三千字，仿佛親身經歷一般，把圓空跟蘇蘭兩人酆都相遇女妖遇仙失控兩人那一夜意亂情迷到蘇蘭發現自己懷孕告知圓空，老來得子圓空喜不自勝歡歡喜喜來惠安醫院保胎。
會藜看這文筆莫名覺得熟悉，再看看樓主ID：不敢見人的小三。
哦，是他那個不喜歡露臉的三師弟。
這名字取t得倒是挺貼切。
妖怪論壇裏面的八卦向來都是直接說名字，不會亂七八糟用什麽字母讓你猜，大家吃瓜吃的也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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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13:我賭兩千塊【狗頭】
l121:你說不是就不是啊？你是不是嫉妒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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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一臉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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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也是多練就學會的嗎？”
“不是，她天賦高，所有符都是學一次就會了。”
“啊……”小八羨慕得不行，“那你呢？”
“哦，我也是學一次就學會了。”
“…………”
“我學會也沒什麽用，我是妖，用不了符，調用不了符文。”
“好可惜啊。”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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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人類世界呆得越久，會藜越能理解這些妖。
妖不會平白無故就選擇化成人形，往往是那些常年生活在自然中的野獸因為機緣巧合窺見了人類世界一角，從此心生向往，修煉也有了動力，心裏早就紮下了一顆向往的種子，所以才會在修為足夠的時候化成人形。
如果一輩子不曾看過那樣的風景，又怎麽會舍得拋棄過去重新開始呢。
剛畫完一張護身符消耗太大，小八本身靈力也沒多少，這會兒也累了，扒拉他的手機想要看他在看什麽。
“八卦。”會藜說，“不適合小孩子看。”
“我也不識字。”
“對哦。”會藜恍然大悟，“那你看吧。”
小八確實不識字，但她看得懂圖片，指著那幾張圖跟他說：“這兩個人我在醫院見過。”
“是麽？那你覺得這個阿姨肚子的孩子是不是那個老禿驢的？”
“我覺得不是那個老禿驢的。”
君留山傳統，對松山和尚統一稱作老禿驢，小八在他們的感染下也有樣學樣。
“哦，那就打不成賭了。”
大家都覺得孩子不是老禿驢的。
會藜又看了眼還在睡的路樨，這時候窗戶外邊都已經一片橙黃，太陽要下山了。
看樣子她還得睡。
“那我們去證實一下。”
小八眨眨眼，這觸及到她知識盲區了。
哦，她的知識盲區還挺多的。
“怎麽確定阿姨肚子的孩子是不是老禿驢的呢？”小八真心發問。
“有好幾種辦法，我們可以慢慢想，走，先去找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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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八自己蹦了下來。
一大一小出了辦公室，去找老六。
老六還是很好找的。
他嗓門大，協助醫生治療修士這種事他不愛幹，常常幹著幹著就要抱怨，嘮叨了一整天嗓子都啞了，會藜跟小八找到老六所在的病房的時候他還在裏面辱罵病人。
“媽的一天天正經事不幹成天就知道違法亂紀還得老子來擦屁股！你們就不知道自己上門自首嗎？！你們泰山的人怎麽回事一個個！十個有八個是痔瘡！老子也很不想看你們的菊花好嗎？！”
會藜還沒聽完就想捂小八的耳朵，但還沒來得及，顧六已經罵完了。
算了。
反正不該聽的該聽的她都聽見了。
顧六解決完這個病房的病人，出來就看見他倆，詢問過後得知他們是來查圓空的。
正好他也不想幹活。
“走走走，咱們偷摸的，那個蘇蘭這會兒肯定在老禿驢病房呢！”
蘇蘭對老禿驢的癡情程度令人嘆為觀止，屬於他們這一層樓的每日必打卡內容。
只要是經過老禿驢病房的人都會往裏面看兩眼，護士站就是他們交流最新情報的情報交流中心，所有情報都會在此匯聚，而且老禿驢的病房離護士站還近。
顧六帶著他們第一站就是去護士站。
正好護士站幾個湊在一起。
“你怎麽還在這？”顧六發現了個熟悉的人。
貍晚手裏掰著橘子，給小八投餵了一瓣，“我怎麽不能在這了？”
“你們峨眉那幾個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可以回去了麽？”
魏蜻一整天就是在忙這個。
惠安醫院人滿為患，這次抓進來一大批妖氣感染的修士，病房都不夠用了，因此之前抓緊來那些無關緊要的修士就要篩選一批沒病沒害的放出去，空出病房給這些修士用。
貍晚他們師徒三個就屬於被通知可以回家的那一批。
“我師父查出點問題，正好來動個手術，我師姐回去了，我留下照顧師父。”貍晚說，“放心，不占你們地方，馬上就轉到人類那棟樓去。”
“哦，我說呢。”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忙完了？”
說到正事，顧六笑的猥瑣，“我們是來驗證蘇蘭肚子裏孩子是不是圓空的……”
小八：“嗯嗯！我覺得不是！”
小孩子說的一本正經的，那語氣怪可愛的，把貍晚跟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都逗笑了。
“最簡單的就是做親子鑒定，但這個法子現在沒辦法用。”一個護士說，“不過你們修士應該有自己的確定辦法吧？”
“有啊，通過靈力嘛。”顧六摸摸下巴，“不過圓空現在妖氣感染，應該是通過妖氣來判斷的。”
會藜：“妖氣感染不一定準確。”
“是啊，就是不準確。”
貍晚：“所以現在是現代科技用不了，傳統辦法也不行？那……如果這個圓空沒有妖力呢？是不是他就只能靠自己的靈力來確認了？”
“這是個好辦法！”顧六來了靈感，“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先給圓空抽幹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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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跟松山的幾個重傷要緊的已經抽幹妖力了，圓空被留到現在主要是因為他的斷手需要時間恢覆，有妖力加持，他斷手也恢覆得差不多，這時候推去抽妖力也很正常。
顧六親自出馬，去圓空的病房拉人。
正好蘇蘭在裏面餵圓空吃葡萄。
不得不說，蘇蘭這張臉確實不錯。
她屬於那種圓空那代人很喜歡的長相，鵝蛋臉，大眼睛，小嘴，黑卷發。
看見他們沖進來還往圓空身上躲，一副小女人模樣。
顧六這個粗神經對這種美色向來不感冒，“讓讓讓讓，要去做手術了，別在中間擋著！”
蘇蘭緊緊攥著圓空的袖子，“我、我害怕……”
“別怕。”圓空安撫她，“我很快就回來的。”
松山住持被抓的事早就傳遍了這棟樓，圓空當然也清楚現在他們松山現在的情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根本就沒辦法反抗。
將圓空帶走之後，這個病房裏就剩下蘇蘭一個人。
她含情脈脈看著圓空出病房門。
小八一個小孩子個子矮，一直都是在他們這群大長腿種鉆來鉆去，他們都走了，她留在最後，回頭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蘇蘭。
正好看見了蘇蘭沒來得及收回的嫌惡表情。
發現小八在看她之後，蘇蘭又很快換上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你是茅山的小道士是吧？我之前在酆都見過你呢，你長得好可愛啊。”
小八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嘴角，“阿姨，別裝了。”
蘇蘭的溫柔可親僵在臉上。
一時間是裝也不是，不裝也不是。
會藜折回來找小八，看見兩人對視，大手扣著小八後腦勺把人帶走，卻看見蘇蘭一臉恐慌，似乎是不敢面對他。
他帶著小八出去，心裏琢磨剛剛蘇蘭的表現。
妖皇也只對妖有震懾，對於普通人類來說t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會像妖一樣感受到那種天然的威壓。
蘇蘭是峨眉的人，是個修士，那肯定是人類，為什麽會害怕他？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蘇蘭這個名字屬於一眼看上去就是人類的名字，妖的名字是天道給的，名字大多都是跟原身特征相關，而且沒有姓氏，很好辨別。妖無法更改名字，一旦更改了名字就會被自身的妖力反噬，因為妖無法使用自己不承認的力量。
改名字對修行有很大的影響，除非瘋了，妖不可能改名。
蘇蘭身上也確實有微薄的妖氣。
當然，這是在她懷了圓空的孩子的情況下，她身上有妖氣也很正常。
出去後會藜看了看這間病房的禁制。
禁制是路樨設置的，關的是圓空老禿驢，所以這間病房的禁制不允許帶妖氣的任何活物進入，蘇蘭也老老實實待在裏面。
這事也不著急。
再說，他又不是妖管局的人，不用替他們幹活。
他帶著小八去抽取妖力的實驗室聽最新八卦。
小八這個身高正好給他擱手，頭頂還有個小丸子，閑著沒事就捏一捏，手感極佳，因為太多人捏她頭頂的丸子，這會兒丸子已經炸毛，看不出原來道士頭的模樣。
“下一張符你想學什麽？”會藜問她，實際上也是自言自語，“學定妖符吧，好學，好用。”
小八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我現在連符文都沒練好，護身符還沒學會，怎麽學定妖符？”
會藜嘖了一聲，低頭看她，“你怎麽這麽笨？”
小八：“…………”
她不到三歲，不是三十歲，在不識字的情況下還能學符，她已經很厲害了好吧。
他們兩個不慌不忙到了實驗室，會藜腿長走得快，走在前面，正好趕上老禿驢圓空被架上儀器。
儀器看起來挺老舊了，估計用了不少年，老古董似的，無數個貼片貼到圓空身上。
哦，他們是把人脫光了抽妖力的啊。
這一次會藜攔得及時，把小八擋在了外邊，順手關上了顧六忘關的門。
小八滿腦殼問號：“？？？”
“小孩子不能看，”會藜說，“有臟東西。”
“我又不怕鬼。”小八仰著頭不服氣道。
“是老禿驢的裸/體。”
小八瞬間萎靡縮了縮脖子，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搓搓自己的胳膊，慶幸師兄把她攔住了。
不然得多嚇小孩啊。
房門隔絕了視線，但是隔絕不了顧六的大嗓門。
顧六正在裏面當著圓空的面給人上眼藥。
“我聽說精子到了六七十歲就不頂用了吧？很少有人八十歲還能生孩子的，除非上科技，是吧醫生？”
早就跟顧六貍晚串通好的醫生連連應是：“確實確實，精子質量會變差，很難的。”
“這年頭給別人養孩子也不是什麽稀罕事，畢竟咱們都是男人，孩子有不是咱們生的，也不能保證人家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咱們的啊，你說是吧醫生？”
“是啊是啊，從生理構造上來說男人的確不能生孩子，也不能保證孩子一定是自己的，不過現在科技發達了，還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很方便的，咱們醫院報我名字打八折。”
“八折？優惠這麽大？有機會我來照顧你生意哈～”
兩人聊得挺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圓空才被推出來。
沒了妖力的支撐，八十歲的老禿驢也沒了之前的精氣神，只靠一口妖氣吊著命，顧六還得幫忙把他推回去。
顧六推的路上都在跟圓空科普用靈力感知能確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圓空聽沒聽進去不知道，反正小八都記住了。
他們齊心協力，把抽幹了妖力的圓空推回了病房就離開。
蘇蘭殷勤上前照顧。
緊接著，在外邊蹲守的顧六貍晚會藜小八還有一群醫生跟護士就聽見摔東西的聲音。
還有圓空有氣無力的罵聲。
“賤……賤人！你敢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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