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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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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態度自如, 陳溯雪的面色卻不自覺還有些泛紅,他低垂了視線,取了衣服過去, 盡量不去看她的身體。

但動作再輕柔, 指尖還是無意識地輕點在她身上, 他擡眼,便看到了她身上留下的紅紅的痕跡,有些還泛了青,可以想見昨天他的生澀與粗魯。

陳溯雪一時之間忘記他身上留下的比這厲害許多的痕跡,只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是否會覺得從前的自己更會討好她?是否覺得現在的他太過青澀?

滕香的身體不累, 反而蓄滿了精力一般,堵著的經脈都是舒暢的,雙修果真是舒服的。

只是她有些犯懶, 不想動,由著陳溯雪替她穿好衣服後,她忽然皺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不吭聲的男人。

他低垂著眉眼, 有些走神。

滕香很少看見他這樣安靜,原本不想去理會的,但她起身坐到梳妝臺前編發時, 他也安靜著跟了過來, 並接過了她的頭發,替她編發,看起來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有兩次扯到了她頭發。

她終於忍不住了, 一把拉過她的頭發, 對他冷下了臉。

滕香這樣大的動作,一下將陳溯雪的心神拽了回來, 他垂首看到她的臉色凍著,忙俯下身來,“對不起,剛才我……”

他頓了頓,有些話頓覺難以啟齒。

滕香用手指梳理著頭發,在他低沈著聲開口時,動作稍稍緩了一瞬,垂眼認真去聽,但等了半天沒等到他接下去說話,又有些不耐煩了,橫了他一眼,揮手將他的手從頭發上揮開,“出去。”

陳溯雪當然是不肯出去的,一把扯住她袖子,也不在意她脾氣大,他垂首看著她,故作自然地懶聲說:“一會兒我們就要去祈神節鬥法大會拿牌子參加吧,不知那祈生還會不會來,我今早上占了一卦,我們必勝,待會兒你想吃什麽?我昨天打聽到這兒的牛肉面不錯,吃那個?晚上祈神節據說有燈會,我們一起去看看……”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覺得昨晚上的我和以前比起來怎麽樣?”

陳溯雪醞釀半天的話脫口而出。

滕香聽完,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看他一眼,轉過頭來沒說話,只一下一下梳理著頭發,一副不願意搭理陳溯雪的模樣。

她慢吞吞將頭發梳好,站起來。

陳溯雪還攥著她衣袖,她也沒管,擡腿往外走,他在後面追了兩步,她又忽然停了下來,他一下撞過去,下意識伸手去攬抱她。

滕香回頭,她像是吸飽了精氣的妖精,擡手捏著陳溯雪下巴,迫使他低頭,似吻非吻。

“你感覺不好麽?”

她的聲音清淩淩的,似乎帶著一點甜,也或許是陳溯雪聽錯了,他的下頜繃緊了,呼吸再次變得灼熱起來,“很好。”

滕香擡眼看他,端詳著他俊美英挺的眉眼,別開眼,也松開他下巴,沒再多說別的。

陳溯雪不松手,手還攬著她腰,滕香有些不高興,可卻是下意識擡頭,在他唇角輕輕印下一吻,“松開。”

如此自然的動作,仿佛做過許多許多遍,她自己也楞了一下,轉瞬便推開他,往外走。

陳溯雪站在原地摸了摸唇角,倏地低頭一笑,跟了t上去。

.

北荒清州。

“今日,天晴,小香到了西海酆都,參加了祈神節鬥法大會,已經連續三日都是當日的守擂者,身上也受了些傷,不過,玉兒倒是不必擔憂,她身邊形影不離地跟著個男人,擅醫術,經常替她療傷,小香的身體被照料得不錯呢,只是,玉兒可知那男子何人?”

庭院中的樹下,穿著純白大袍的男子抱著懷裏緊閉雙眼的女子,坐在竹藤椅上,輕輕搖晃著,昳麗的眉眼含著輕笑。

他懷中的女子像是睡著了,蒼白的臉安安靜靜的,柔美溫和。

宗鋮低頭湊近了女子,聲音低柔:“是巫族,玉兒該是要惱了吧?沒想到小香最後也找了個巫族做伴侶呢,你千防萬防,卻是沒防住,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我們的宿命?”

也不知這話裏哪一句戳到了睡夢中的女子,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睫毛輕顫著,似乎是掙紮著要醒來。

宗鋮忙輕聲安撫她,手放在她腹上,小聲說:“玉兒莫慌,你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兒呢。”

他頓了頓,又哼唱著溫柔的歌謠,可他懷中的女子卻依然沒有平靜下來,睫毛顫得厲害。

宗鋮微微一笑,低頭親了親她唇瓣,道:“怎麽提起小香你就這般著急想要醒來了呢?你是記起來了吧?和小香打架,你記起來了你是誰,在你心裏,哪怕忘記了,小香還是你最重要的人,旁人都比不過她,是吧?你別怪我,我太想你心裏只有我了,改了你的記憶,換了你的臉,對小香謊稱你失蹤了,讓你完完全全成為我的人,這些年就這樣我們兩個不是很好嗎?”

女子的眼睛裏流下淚來,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宗鋮吻去她眼角的淚,又在她耳畔輕聲呢喃:“你放心,你不喜歡小香的伴侶是巫族,我會替你看著的,等找個他落單的時候,便替小香殺了他,就這兩日,如何?巫族與玉龍的結合,就我們兩個就好了。”

這話音剛落下,他便察覺到懷裏的女子微弱的呼吸一變。

“啪!”

宗鋮擡起臉時,一巴掌便落了他右臉上。

只是那力道軟綿綿的,顯然是沒什麽力氣。

宗鋮笑著,目光落在懷裏睜開眼的女人臉上,她的面上是不正常的酡紅,一雙眼水洗過一樣,不似從前那般溫柔愛笑,卻是對他怒目而視。

女人唇瓣顫抖著,喘著氣,她嘗試著動身體,但渾身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自己被攬在懷裏。

“玉兒終於醒了。”宗鋮神色柔和,伸手輕撫著她的臉。

“別叫我玉兒!我不叫朱玉!”

女人別開臉,急喘著氣,掙紮著,一雙眼燒成幽藍色。

龍吟之聲瞬間響徹雲霄。

宗鋮沒有松開她,反而抱緊她,手指卻掐成訣,掌心鮮血在兩人周圍纏繞成無數條絲線,周身白色法陣亮起,強壓著懷裏虛弱的人。

兩人周圍颶風狂起,草木被連根拔起,藍色的靈力被白色靈力壓制著,掙紮著。

宗鋮也喘著氣,任由兩人的頭發糾纏在一起,他在她身上下了九道術咒,三重法陣,趁著她有孕才堪堪束縛住她,如今她竟是還想用淵海靈力,他昳麗的面容上笑容卻更溫柔了一些。

“是啊,你不是朱玉,你是獄朱。”

“但那又如何?如今靈域中人誰不知你是朱玉,誰不知朱玉是我未婚妻?你如今腹中已有我們的孩兒了,就當不知道巫族與你有仇不行麽?”

“我還會和從前一樣給你釀酒,你不是最愛喝酒嗎?你昏睡的時候,我給你新釀了酒,可要嘗嘗?”

女人周圍的氣息被壓制,她喘著氣,眉眼間再不見半點往日溫煦,她鐵青著臉抓緊宗鋮衣領,手指骨泛白,她質問,聲音卻極其虛弱:“我妹妹在哪裏?她和我打了一架,你是不是又讓她去壓制須彌洞?”

宗鋮的臉色也有些白,他擡起手,指尖的血便湧入獄朱額心。

獄朱一雙幽藍色的眼睛便像是木偶一樣凝住了,沒了神光,在她的額心緩緩形成一道印子,花鈿一般,是條血色的蛇。

宗鋮低頭親了親她唇,松開手。

獄朱緩慢地眨了眨眼,那雙眼睛又恢覆了很多年前的模樣,溫柔明媚,清澈純然,她望著他,有一瞬的茫然,她警惕著坐起來,皺著眉問:“你是誰?”

宗鋮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唇角抿出溫潤的笑,“我是你的夫君,宗鋮。”

獄朱的頭很疼,她坐起來抱著膝,按了按額心,試圖去想他說的話,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她遲疑著擡頭,“那我是誰?”

“朱玉,我的妻子。”宗鋮語氣輕柔,“腹中已有我們的孩子。”

獄朱的眼睛裏像是有一層霧,朦朦朧朧籠罩著,她眉頭微蹙,對宗鋮的話半信半疑,卻是低頭摸了摸肚子。

.

西海酆都的比試臺上。

滕香有一瞬間恍惚,握緊了手中劍,猛地擡頭看向北荒清州方向。

“滕香!”

陳溯雪站在下面,看到對面的劍已經快到滕香面前,忙喊道。

滕香眨了眨眼,直到那劍尖快到眉心時才偏頭斬出一劍,直接挑飛了對方的劍,將人擊出比試臺。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得了魁首後也沒有一點笑容,直接跳了下來。

陳溯雪就站在下面,一下接住她,這次來祈神節參加鬥法大會的,雖有東洲三山、南河劍宗的修者,倒是不像記憶裏那般有北荒清州,因為只能生死境之下參加,所以滕香有絕對優勢,只是經脈問題,對付起來還是費點力。

滕香由著陳溯雪抱著自己,眼神有些少有的迷蒙,她按了按心口,聲音很輕。

“陳溯雪,我好像……感應到……我姐姐了。”

同時,北荒清州傳出消息,大巫主與夫人定情,將在三生樹下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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