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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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建來嘍
傅昭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扭曲的人。
他和程微棠有一層幾乎擺到明面上的競爭關系, 導致他對她更加患得患失，有種病態般的執拗。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留在她身邊，不要分開。
很多時候寧願程微棠傷害自己, 狠狠打自己幾巴掌，怎麽對他都可以。
他甘願陷入一種摻雜疼痛的單戀裏。
隔著一層車窗玻璃, 門外閃光燈如熾，傅昭親眼看見程微棠為自己發火, 還打了別人。
“小姐……”
他緩緩睜大眼, 呼吸漸漸急促。
身體傳來異常的燥熱, 由內而外蔓延開，讓他忍不住想勾起嘴角, 想脫掉衣服。
雖然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但是，打在別人身上和打在自己身上, 竟然有同樣的爽感。
不由自主扯緊衣領，傅昭啞聲低喃：“……小姐, 好可愛。”
眼下泛起饜足的潮紅, 男人盯著她纖瘦漂亮的背影, 不受控地吞咽一下。
那人怒氣沖沖坐回車裏, 冷聲下令開車。
傅昭又迅速恢覆如常，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小姐不必為我發那麽大火……”
如一條暗中窺伺的毒蟒，渾身鮮艷的鱗片極具迷惑性, 偏偏裝作被獵人打傷, 可憐地緩慢吐信。
“就像南少爺說的, 我充其量就是個下人。”
“之前你兇得要死，可沒吃過這種虧,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程微棠心氣不順，剜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人？”
男人斂眸, 很滿足地應聲：“當然是小姐的。”
她鼻腔發出聲悶哼：“你知道最好。”
程微棠每一天的行程都有人專門寫好，送給她過目，密密匝匝，幾乎沒有空下來的時間。
慶功宴中道崩殂，司機直接開回了公司。
她毫無遲疑，讓傅昭跟自己進辦公室，男人見她拿出藥箱，一言不發坐到沙發上。
程微棠翻了翻，像是不知道該用哪個藥，小眉頭微微皺起。
開始一個接一個看藥膏的使用方法。
這個不行就丟開換下一個。
男人眼神裏含了幾分笑意，像看到了什麽專心致志刨坑的小動物。
久病成醫，他很擅長自己給自己療傷，但並未出言提醒，生怕大小姐一不高興甩手讓自己滾。
過了半天，程微棠拿著碘伏棉簽和一管藥膏，正色：“先消毒。”
人在做不擅長的事情時往往會更謹慎。
程微棠靠近給他擦藥，小扇子似的睫毛輕輕抖動，下手很溫和很緩慢，突然掀起眼皮問他。
“疼嗎？”
她神色那樣認真，聲音甜而軟，傅昭體溫騰一下升高。
鼻腔都是她身上的香氣，男人耳根發紅，脖頸到鎖骨都熱辣辣的，半天說不出話。
猛地想起那天埋在她胸口的柔軟觸感，傅昭頭腦一陣輕飄。
他不說話，程微棠就默認他很疼了，忍不住擔心。
微微嘟起唇慢慢吹氣，距離瞬間更近。
她不擅長幫人擦藥，對自己的技術也不是很自信，吹了一會兒又問：“這樣呢？”
傅昭快瘋了，她說什麽根本聽不見。
他唇瓣幹澀，宛如一條即將渴死的金魚，能挽救他生命的源泉只要低頭就能觸到。
感覺小姐哪裏都是軟的。
躁動的荷爾蒙急需安撫。
程微棠忽然很快地說：“前幾天那件事，我已經收拾過小瑜了，你沒有淋雨生病就好。”
傅昭恍然回神：“嗯。”
“好了。”
程微棠讓他幽深的眸子盯得不太自然，拉開一點距離，坦然道：“再多的我也不會了。”
傅昭見好就收，目光從她臉上錯開，也很避嫌的從她身上錯開。
起身邁開長腿，沒等程微棠看清，他幾步就走到門口。
“謝謝小姐，那我先走了。”
小瑜進來匯報工作，剛好和傅昭擦肩而過，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
“傅總怎麽看起來暈頭轉向的？”
她言辭精準，語速均勻，程微棠聽完很滿意地點頭，挑眉：“這不是做得很好？”
上次那種低級錯誤，簡直不像是她能犯的。
小瑜被誇了一句，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程微棠轉念一想，她雖然被罰款，但這幾天也沒有露出什麽垂頭喪氣的神色，反倒是比之前上班都更有動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買了一堆不穿衣服的漫畫帶到工位上分給同事，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散播一些□□信/息。
“最近有什麽好事那麽開心？”程微棠問。
小瑜生怕自己被傅總賄賂的事情暴露，嗓門都大了起來，搖頭大喊：“沒有！絕對沒有！”
程微棠短暫體會到聾了都感覺：“……嗯，沒有就沒有，你下去吧。”
小瑜：“哦對了程總，下次我的獎勵，可不可以也換成……”
程微棠困惑：“什麽？”
小瑜對對手指，臉上露出扭捏的神色：“換成傅總同款。”
程微棠預感不妙，臉上一片空白：“那又是什麽？”
“程總你居然不記得了，那天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瑜噠噠噠跑出去，從工位上抱來了自己買的等身肌肉靠枕，放到一把旋轉椅上，比劃著說：“假如現在我是傅總！”
一指肌肉猛男靠枕：“這個是程總你！”
她繪聲繪色開始情景再現。
肌肉猛棠雙手捧著小瑜版傅總的臉，醉醺醺地說：“小狗，是要給獎勵的！”
“噗”的一聲，肌肉猛棠的雙臂，狠狠將人按進懷裏！
某人的臉完全嵌在胸裏！
程微棠石化：“？？？”
緊接著，肌肉猛棠非常亢奮地用胸肌蹭了蹭小瑜版傅總的臉，左右晃晃，嘴裏還念念有詞：“好狗狗，好狗狗。”
小瑜擡起亂蓬蓬的腦袋：“程總您當時就是這樣。”
“這是我們公司新推出的員工激勵機制嗎？”
程微棠靜默著，臉色精彩繽紛，宛如調色盤。
難怪這幾天傅昭的眼神總是飄忽不定，一落到她身上就觸電似的挪開，背地裏卻在偷偷觀察她。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小瑜見她一言不發開始劈裏啪啦敲鍵盤，湊上去看：“程總，您有什麽要緊的工作嗎？”
屏幕上的搜索框赫然顯示——
“公司總裁直接辭職會被董事會diss嗎？”
-
慶功宴當天現場的記者實在是太多，南書予的醜聞一出，立刻被同步到各大網站，承擔了各大媒體當月最強kpi，頭條新聞基本被霸榜。
現場那一段“女人和豪車名表一樣只是個物品”的錄音，一經放出，更是引起軒然大波。
網友a：“這麽看不起女人，不還是要從女人陰/道裏生出來？”
網友b：“程家有錢到那種程度，女兒還差一點嫁給這種人家，嘖嘖，婚姻果然是男人的利益互換！看看南書予對他爸那樣，一看就是從小被慣的！”
網友c：“真是爸爸的好嗲兒，我宣布，賽博剛交增一例！”
很快，又爆出了度假村甲醛超標，游客集體中毒事件，程家直接趁此機會與南氏集團割席。
宣布酒店合作項目終止。
兩家差一點就定下來的婚事算是徹底涼透。
程董那一顆釣金龜婿的心，也跟著偃旗息鼓，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沒再提讓程微棠去相親的事。
唯恐讓人撈走獨生女，還被惦記家產。
幾家人相爭，程微棠得利，她反應非常快，順勢就推出了一系列平價珠寶首飾。
設計稿一出，立刻打樣生產上市一條龍。
簡直勢如破竹，直接打通下沈市場。
其中銀手鐲賣得最好。
宣傳語主打一個直擊痛點——
“曾以為遙不可及的，如今唾手可得。”
“靠自己，易如反掌。”
手鐲一上到各大商場的門店，立刻被年輕的女性群體t洗劫一空。
走在街上三兩步就能看到路人手上戴著程微棠設計的鐲子。
對此也有不少人質疑。
“dg不是一直走中高端路線嗎？怎麽突然出幾百塊錢的銀鐲子？看來這品牌要涼了！”
但很快就有自發形成的粉絲開始維護。
“閉嘴，要不是我家女王大赦天下，你能這麽便宜買到嗎？”
“傳統金銀做成這麽美的工藝，偷著樂吧！”
程微棠基本上是三件事同時進行——
開金礦，經營公司，設計珠寶。
她每天樂此不疲，生活也變得忙碌且規律。
只是，偶爾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程總！金主媽媽！求你了，你就帶我一個吧——”
時清在她辦公室裏就差撒潑打滾了，躺在沙發上扭來扭去。
程微棠終於讓她煩得不行，面無表情。
“你一個女明星，成天拋頭露面像話嗎？”
時清的現代戲剛剛殺青，正是休息無聊的時候，她打游戲打到吐，又不願意旅游購物。
左思右想，居然跑到程微棠公司，求她團建的時候帶自己也去玩一玩。
被社畜們深惡痛絕的團建。
在時清眼裏跟小學生春游一樣好玩。
程微棠身為老板，也討厭這種集體活動，萬分不能理解。
時清：“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同事們一起行動的感覺，對我的人生閱歷有很大影響！”
程微棠面前兩臺電腦，一臺放著股票市場走向圖，一臺放著高珠展最新照片。
面前還擺著未審閱的合同，以及一盤需要她過目的翡翠石料。
她像五邊形戰士一樣坐在那，瞥了開始撒潑的時清一眼。
“小資情緒，996一個禮拜你就老實了。”
時清茫然臉：“那是什麽？我從來沒進公司上過班！”
家財萬貫也要上班的程微棠：“。”
那是好吃的行了嗎？
-
好不容易支走了閑得長毛的時清，程微棠選擇四處走走，檢查一下，當作工作之餘的放松。
公司十七層重新翻修了一次，安排了茶水間咖啡廳還有按摩椅等等，已經開始投入使用。
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陣笑聲。
其中笑得跟大鵝似的男人，聽起來聲音很耳熟，程微棠站在後門看了眼，微微一頓。
孫義？
還有傅昭的那幾個兄弟。
自從知道自己喝多了賞了傅昭一頓埋胸後，程微棠沒臉見人的情緒持續好幾天。
這陣子都沒怎麽和傅昭接觸。
連帶著，也不想接觸和他有關的人，有種怕被人私下揶揄的微窘。
不過他應該不會把這些私事告訴朋友……吧。
正糾結著，一個身形虛弱的女生從前門走進茶水間，看見幾個地痞氣質的男人站在那說笑，手裏還拿著免費提供的啤酒，看起來不太好惹。
她臉色微怵，有點不敢過去。
孫義他們幾個很識相的自動讓開位置。
“你來，你來。”
女生這才猶豫著走過去，面對新換好的機器一陣茫然。
顫抖地打開保溫杯，結果接出來的是冰水。
秦永年註意到她捂著小腹，主動上前：“要熱水嗎？”
她點頭。
這一幕跟□□扶老太太過馬路一個效果，人高馬大的幾個男人七手八腳研究著飲水機，最後秦永年幫她接了八分的容量就停手，將熱水慢慢遞給她。
還專門提醒一句：“這個不能擰得太緊，會炸開。”
“謝謝你。”
女生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這幫人，神色稍微緩和點離開。
“喲。”孫義用肩膀撞了下他，“你怎麽知道人家要熱水？”
秦永年說：“我女朋友痛經也很嚴重，每次都得吃藥，最嚴重的時候需要去醫院。”
孫義一聽說進醫院就撇撇嘴：“幸虧老子是男的，我最怕疼了！”
旋即，一把摟住他脖子酸溜溜起來。
“看你不聲不響的，結果是咱們這裏最先處上女朋友的，你怎麽做到的？”
秦永年憨乎乎一笑：“運氣好吧。”
程微棠在後門悄悄聽了一陣。
這一夥人長得都跟不良少年似的，一個比一個嚇人，哪成想外表這麽具有迷惑性。
說起戀愛，被調侃的人面紅耳赤，調侃他的人滿眼羨慕，鬧成一團。
她失笑。
都是小學生嗎？
程微棠搖搖頭，打算回樓上繼續工作，誰想這時傅昭的身影懶懶從前門走了進去。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有人接話：“大哥你來了！”
“永年不是談戀愛了嗎？我們正逗他呢，問他會不會大半夜跑下樓給女朋友買衛生巾。”
說著，又是一陣起哄。
傅昭好笑地挑眉，沒想到他們因為這點小事興奮成這樣，悄悄懷疑起他們的智商。
“無不無聊。”
他單手打開罐可樂，嘲諷：“怎麽著？這麽大的人，還想上一次生理健康課？”
孫義突然一本正經：“別說，還沒幾個男人能分得清楚。”
秦永年把啤酒瓶放到他嘴邊：“說出你的故事。”
孫義表情有點悲傷：“還記得上個禮拜，我追求樓下奶茶店的收銀小妹妹嗎？”
“她覺得我是無業游民，一直對我沒什麽好印象。”
“我就努力改變！假裝自己也是出身幸福家庭，知書達理，講衛生懂禮貌的好男人！”
“喝奶茶前，我還專門掏出濕巾打算擦擦手，誰成想當眾撕開了一個衛生護墊，她說我是變態——！”
“天殺的，誰把護墊和濕巾做得那麽像啊！”
“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茶水間驟然爆發出激烈的笑聲。
程微棠悄無聲息勾了勾唇，誰成想孫義下一句，就讓她笑不出來了：“不過大哥肯定能分清。”
“畢竟當初飯都吃不上的時候，他就省錢給小楓買衛生巾了。”
像是回想起當初艱難的日子，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氣氛有點低迷。
和現在的美好生活相比，那睡天橋底下的時光，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只有程微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一顆心漸漸沈了下來。
……小楓？
聽起來是個女生。
傅昭不願意沈湎那麽多痛苦的事，喝了口飲料，淡聲打斷：“那是必需品，你以為不買能行？”
他們一幫人裏傻小子太多，當初還因為這個和他鬧騰。
讓傅昭狠狠打一頓就消停了。
孫義說：“好久沒跟小楓見面了，眼看著要團建，不是說可以帶家屬嗎？要不叫她一起來？”
“這樣不好。”傅昭皺起眉。
孫義看起來迫不及待要找那人聚會，勸道：“那有什麽，反正她跟咱們就像哥們兒似的！”
程微棠悄無聲息離開，像只小幽靈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只是心情變得十分微妙。
她從來沒聽傅昭說過傅昭身邊還有其他女生。
不管是他私下的生活還是過去的經歷，她了解的都十分有限，程微棠莫名陷入一種悵惘。
對傅昭也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氣憤。
-
團建的消息很快傳來，設計部和建築工程部兩個性別比失衡的部門決定聯誼。
打算周末展開爬山露營烤肉三件套。
程微棠剛一到設計部，就聽見女生們興奮的討論聲。
一個化著小煙熏眼影的男生騰地站起來大喊。
“姐妹們都聽我說，周末我要一口氣吃十個直男！”
有人朝他拼命使眼色，他才看見程微棠面無表情站在他身後，頓時嚇得縮成小雞仔。
“程程……程總好！”
程微棠理智的神經咯嘣一聲斷裂，點點頭：“胃口不錯。”
她回到辦公室，看傅昭那邊都簽了字，這要是駁回，豈不是顯得她耽誤手下人姻緣了？
聯誼就聯誼！
團建固然惡心，但能帶家屬或者朋友一起，那就是公費旅游！
程微棠或許是第一個害怕團建的老板，當晚就給時清發了微信——
【如你所願，帶你去團建。】
消息馬上彈個不停。
時清：【！！！】
時清：【怎麽突然松口？終於被你親封的代言人的絕美容顏打動了嗎？】
時清：【說！是不是偷偷舔我的海報了！】
程微棠：【我怕生，帶個傻的一起去比較有安全感。】
時清：【流淚黃豆.jpg】
程微棠刪刪減減好一會兒，斟酌自己的用詞，又發了一句——
【傅昭好像有個女生朋友，但我沒見過。】
【別誤會，我只是好奇。】
【怕是什麽特殊人才，對程氏集團有威脅而已。】
一向手速飛快的時清這會兒沈默了。
前段時間程微棠還矢口否認她和傅昭的關系，現在都開始在意他的人際網了？
忍住了濃烈的好奇心和嘴賤的欲/望。
半天才裝作非常可靠的樣子，回她幾個字：【放心吧！】
出發當天，很多員工都是在公司乘車一起去t爬山地點，時清當場就拐走了秦永年新交的女朋友。
小姑娘叫奕奕，也是設計部的員工，同時還是時清的多年老粉。
自家偶像邀請她共乘一車，男朋友立刻丟得老遠！
程微棠的專車平穩行駛，大小姐坐在副駕駛假寐，實際上暗戳戳豎起耳朵。
後座的時清摟著小姑娘嘮了半天，兩個人親熱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
這人自來熟的本事一流。
時清羨慕地說：“奕奕寶貝，你和你男朋友起來好幸福呀。”
奕奕害羞低頭。
“我們也是才談沒多久……”
“唔，我也是個戀愛白癡來著！”
時清挽著她，語氣有點失落。
“要是談戀愛的話，我特別害怕男朋友身邊有玩得好的女生，我性格有點傻傻的，根本招架不住。”
奕奕像是想到什麽，神情稍微僵滯。
時清趁虛而入：“你有遇到過嗎？”
奕奕沈吟了下：“確實有一個。”
“好像叫屠楓，和傅總還有我男朋友他們稱兄道弟的。”
“永年還一直告訴我不要多想，他們認識很多年了，把小楓當成男人就可以，說她雖然是女生，但他們的關系就是好哥們。”
時清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不是吧，她這人設也太老土了……”
奕奕：“這次團建她也來了，等下下車就能看見她！”
時清覺得自己這次來對了，劈裏啪啦給程微棠發微信。
【這妥妥漢子茶嘛！】
【不要緊，看老娘等下怎麽收拾她！】
一秒鐘後，程微棠回她一個意味不明的句號。
時清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
金主媽媽都要被偷家了還這麽淡定！
還得靠她！
一個多小時後，逐漸駛入景區，車子的大部隊緩緩停下。
時清急著給程微棠出頭，率先跳下車，把人護在身後。
“放心，那個什麽小風小雨的，要是敢胡來，我就撕了她！”
程微棠還沒見到對方，內心倒沒有那麽大波瀾。
漂亮小臉冷靜得出奇，哦了一聲。
傅昭親信的手下都和他坐一輛車，還有一個中巴車的人也是他投誠程家時帶過來的打手。
車門轟然拉開，浩浩蕩蕩的魁梧男人走了下來，老遠就能感受到一陣殺伐氣。
氣勢洶洶的時清突然就偃旗息鼓，有點嚇傻。
“這……”
面前突然又籠罩過來一個陰影，她慫巴巴仰起臉看過去，一個比她高半個頭的長發女人，正冷冰冰看著她，眼神比刀子還鋒利。
雙手花臂，登山褲下的一條腿上也紋著刺青，連下顎線都紋著覆雜的文字。
眉釘耳骨釘唇釘，齊上陣。
活生生像是來索命的，一說話寒氣森森：“我叫屠楓，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剛才還揚言要撕碎漢子茶的時清，立在原地，快要碎了，悄悄躲在程微棠身後。
“……嗯嗯，好的。”
屠楓是走得快的那一個，工程部以傅昭為首，朝設計部的車子慢悠悠走過來，要和他們匯合。
清一色黑白灰穿搭，氣勢冰冷兇悍，如同一群食物鏈頂端的野獸。
他們手裏拿著登山的裝備，但遠遠一看，讓人誤以為是武器。
設計部員工瑟瑟發抖，也自發地縮在程微棠的小身板後面。
“程總，我們是被送來聯姻……哦不，聯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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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扭曲的人。
他和程微棠有一層幾乎擺到明面上的競爭關系, 導致他對她更加患得患失，有種病態般的執拗。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留在她身邊，不要分開。
很多時候寧願程微棠傷害自己, 狠狠打自己幾巴掌，怎麽對他都可以。
他甘願陷入一種摻雜疼痛的單戀裏。
隔著一層車窗玻璃, 門外閃光燈如熾，傅昭親眼看見程微棠為自己發火, 還打了別人。
“小姐……”
他緩緩睜大眼, 呼吸漸漸急促。
身體傳來異常的燥熱, 由內而外蔓延開，讓他忍不住想勾起嘴角, 想脫掉衣服。
雖然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但是，打在別人身上和打在自己身上, 竟然有同樣的爽感。
不由自主扯緊衣領，傅昭啞聲低喃：“……小姐, 好可愛。”
眼下泛起饜足的潮紅, 男人盯著她纖瘦漂亮的背影, 不受控地吞咽一下。
那人怒氣沖沖坐回車裏, 冷聲下令開車。
傅昭又迅速恢覆如常，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小姐不必為我發那麽大火……”
如一條暗中窺伺的毒蟒，渾身鮮艷的鱗片極具迷惑性, 偏偏裝作被獵人打傷, 可憐地緩慢吐信。
“就像南少爺說的, 我充其量就是個下人。”
“之前你兇得要死，可沒吃過這種虧,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程微棠心氣不順，剜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人？”
男人斂眸, 很滿足地應聲：“當然是小姐的。”
她鼻腔發出聲悶哼：“你知道最好。”
程微棠每一天的行程都有人專門寫好，送給她過目，密密匝匝，幾乎沒有空下來的時間。
慶功宴中道崩殂，司機直接開回了公司。
她毫無遲疑，讓傅昭跟自己進辦公室，男人見她拿出藥箱，一言不發坐到沙發上。
程微棠翻了翻，像是不知道該用哪個藥，小眉頭微微皺起。
開始一個接一個看藥膏的使用方法。
這個不行就丟開換下一個。
男人眼神裏含了幾分笑意，像看到了什麽專心致志刨坑的小動物。
久病成醫，他很擅長自己給自己療傷，但並未出言提醒，生怕大小姐一不高興甩手讓自己滾。
過了半天，程微棠拿著碘伏棉簽和一管藥膏，正色：“先消毒。”
人在做不擅長的事情時往往會更謹慎。
程微棠靠近給他擦藥，小扇子似的睫毛輕輕抖動，下手很溫和很緩慢，突然掀起眼皮問他。
“疼嗎？”
她神色那樣認真，聲音甜而軟，傅昭體溫騰一下升高。
鼻腔都是她身上的香氣，男人耳根發紅，脖頸到鎖骨都熱辣辣的，半天說不出話。
猛地想起那天埋在她胸口的柔軟觸感，傅昭頭腦一陣輕飄。
他不說話，程微棠就默認他很疼了，忍不住擔心。
微微嘟起唇慢慢吹氣，距離瞬間更近。
她不擅長幫人擦藥，對自己的技術也不是很自信，吹了一會兒又問：“這樣呢？”
傅昭快瘋了，她說什麽根本聽不見。
他唇瓣幹澀，宛如一條即將渴死的金魚，能挽救他生命的源泉只要低頭就能觸到。
感覺小姐哪裏都是軟的。
躁動的荷爾蒙急需安撫。
程微棠忽然很快地說：“前幾天那件事，我已經收拾過小瑜了，你沒有淋雨生病就好。”
傅昭恍然回神：“嗯。”
“好了。”
程微棠讓他幽深的眸子盯得不太自然，拉開一點距離，坦然道：“再多的我也不會了。”
傅昭見好就收，目光從她臉上錯開，也很避嫌的從她身上錯開。
起身邁開長腿，沒等程微棠看清，他幾步就走到門口。
“謝謝小姐，那我先走了。”
小瑜進來匯報工作，剛好和傅昭擦肩而過，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
“傅總怎麽看起來暈頭轉向的？”
她言辭精準，語速均勻，程微棠聽完很滿意地點頭，挑眉：“這不是做得很好？”
上次那種低級錯誤，簡直不像是她能犯的。
小瑜被誇了一句，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程微棠轉念一想，她雖然被罰款，但這幾天也沒有露出什麽垂頭喪氣的神色，反倒是比之前上班都更有動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買了一堆不穿衣服的漫畫帶到工位上分給同事，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散播一些□□信/息。
“最近有什麽好事那麽開心？”程微棠問。
小瑜生怕自己被傅總賄賂的事情暴露，嗓門都大了起來，搖頭大喊：“沒有！絕對沒有！”
程微棠短暫體會到聾了都感覺：“……嗯，沒有就沒有，你下去吧。”
小瑜：“哦對了程總，下次我的獎勵，可不可以也換成……”
程微棠困惑：“什麽？”
小瑜對對手指，臉上露出扭捏的神色：“換成傅總同款。”
程微棠預感不妙，臉上一片空白：“那又是什麽？”
“程總你居然不記得了，那天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瑜噠噠噠跑出去，從工位上抱來了自己買的等身肌肉靠枕，放到一把旋轉椅上，比劃著說：“假如現在我是傅總！”
一指肌肉猛男靠枕：“這個是程總你！”
她繪聲繪色開始情景再現。
肌肉猛棠雙手捧著小瑜版傅總的臉，醉醺醺地說：“小狗，是要給獎勵的！”
“噗”的一聲，肌肉猛棠的雙臂，狠狠將人按進懷裏！
某人的臉完全嵌在胸裏！
程微棠石化：“？？？”
緊接著，肌肉猛棠非常亢奮地用胸肌蹭了蹭小瑜版傅總的臉，左右晃晃，嘴裏還念念有詞：“好狗狗，好狗狗。”
小瑜擡起亂蓬蓬的腦袋：“程總您當時就是這樣。”
“這是我們公司新推出的員工激勵機制嗎？”
程微棠靜默著，臉色精彩繽紛，宛如調色盤。
難怪這幾天傅昭的眼神總是飄忽不定，一落到她身上就觸電似的挪開，背地裏卻在偷偷觀察她。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小瑜見她一言不發開始劈裏啪啦敲鍵盤，湊上去看：“程總，您有什麽要緊的工作嗎？”
屏幕上的搜索框赫然顯示——
“公司總裁直接辭職會被董事會diss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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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當天現場的記者實在是太多，南書予的醜聞一出，立刻被同步到各大網站，承擔了各大媒體當月最強kpi，頭條新聞基本被霸榜。
現場那一段“女人和豪車名表一樣只是個物品”的錄音，一經放出，更是引起軒然大波。
網友a：“這麽看不起女人，不還是要從女人陰/道裏生出來？”
網友b：“程家有錢到那種程度，女兒還差一點嫁給這種人家，嘖嘖，婚姻果然是男人的利益互換！看看南書予對他爸那樣，一看就是從小被慣的！”
網友c：“真是爸爸的好嗲兒，我宣布，賽博剛交增一例！”
很快，又爆出了度假村甲醛超標，游客集體中毒事件，程家直接趁此機會與南氏集團割席。
宣布酒店合作項目終止。
兩家差一點就定下來的婚事算是徹底涼透。
程董那一顆釣金龜婿的心，也跟著偃旗息鼓，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沒再提讓程微棠去相親的事。
唯恐讓人撈走獨生女，還被惦記家產。
幾家人相爭，程微棠得利，她反應非常快，順勢就推出了一系列平價珠寶首飾。
設計稿一出，立刻打樣生產上市一條龍。
簡直勢如破竹，直接打通下沈市場。
其中銀手鐲賣得最好。
宣傳語主打一個直擊痛點——
“曾以為遙不可及的，如今唾手可得。”
“靠自己，易如反掌。”
手鐲一上到各大商場的門店，立刻被年輕的女性群體t洗劫一空。
走在街上三兩步就能看到路人手上戴著程微棠設計的鐲子。
對此也有不少人質疑。
“dg不是一直走中高端路線嗎？怎麽突然出幾百塊錢的銀鐲子？看來這品牌要涼了！”
但很快就有自發形成的粉絲開始維護。
“閉嘴，要不是我家女王大赦天下，你能這麽便宜買到嗎？”
“傳統金銀做成這麽美的工藝，偷著樂吧！”
程微棠基本上是三件事同時進行——
開金礦，經營公司，設計珠寶。
她每天樂此不疲，生活也變得忙碌且規律。
只是，偶爾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程總！金主媽媽！求你了，你就帶我一個吧——”
時清在她辦公室裏就差撒潑打滾了，躺在沙發上扭來扭去。
程微棠終於讓她煩得不行，面無表情。
“你一個女明星，成天拋頭露面像話嗎？”
時清的現代戲剛剛殺青，正是休息無聊的時候，她打游戲打到吐，又不願意旅游購物。
左思右想，居然跑到程微棠公司，求她團建的時候帶自己也去玩一玩。
被社畜們深惡痛絕的團建。
在時清眼裏跟小學生春游一樣好玩。
程微棠身為老板，也討厭這種集體活動，萬分不能理解。
時清：“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同事們一起行動的感覺，對我的人生閱歷有很大影響！”
程微棠面前兩臺電腦，一臺放著股票市場走向圖，一臺放著高珠展最新照片。
面前還擺著未審閱的合同，以及一盤需要她過目的翡翠石料。
她像五邊形戰士一樣坐在那，瞥了開始撒潑的時清一眼。
“小資情緒，996一個禮拜你就老實了。”
時清茫然臉：“那是什麽？我從來沒進公司上過班！”
家財萬貫也要上班的程微棠：“。”
那是好吃的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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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支走了閑得長毛的時清，程微棠選擇四處走走，檢查一下，當作工作之餘的放松。
公司十七層重新翻修了一次，安排了茶水間咖啡廳還有按摩椅等等，已經開始投入使用。
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陣笑聲。
其中笑得跟大鵝似的男人，聽起來聲音很耳熟，程微棠站在後門看了眼，微微一頓。
孫義？
還有傅昭的那幾個兄弟。
自從知道自己喝多了賞了傅昭一頓埋胸後，程微棠沒臉見人的情緒持續好幾天。
這陣子都沒怎麽和傅昭接觸。
連帶著，也不想接觸和他有關的人，有種怕被人私下揶揄的微窘。
不過他應該不會把這些私事告訴朋友……吧。
正糾結著，一個身形虛弱的女生從前門走進茶水間，看見幾個地痞氣質的男人站在那說笑，手裏還拿著免費提供的啤酒，看起來不太好惹。
她臉色微怵，有點不敢過去。
孫義他們幾個很識相的自動讓開位置。
“你來，你來。”
女生這才猶豫著走過去，面對新換好的機器一陣茫然。
顫抖地打開保溫杯，結果接出來的是冰水。
秦永年註意到她捂著小腹，主動上前：“要熱水嗎？”
她點頭。
這一幕跟□□扶老太太過馬路一個效果，人高馬大的幾個男人七手八腳研究著飲水機，最後秦永年幫她接了八分的容量就停手，將熱水慢慢遞給她。
還專門提醒一句：“這個不能擰得太緊，會炸開。”
“謝謝你。”
女生沒有一開始那麽害怕這幫人，神色稍微緩和點離開。
“喲。”孫義用肩膀撞了下他，“你怎麽知道人家要熱水？”
秦永年說：“我女朋友痛經也很嚴重，每次都得吃藥，最嚴重的時候需要去醫院。”
孫義一聽說進醫院就撇撇嘴：“幸虧老子是男的，我最怕疼了！”
旋即，一把摟住他脖子酸溜溜起來。
“看你不聲不響的，結果是咱們這裏最先處上女朋友的，你怎麽做到的？”
秦永年憨乎乎一笑：“運氣好吧。”
程微棠在後門悄悄聽了一陣。
這一夥人長得都跟不良少年似的，一個比一個嚇人，哪成想外表這麽具有迷惑性。
說起戀愛，被調侃的人面紅耳赤，調侃他的人滿眼羨慕，鬧成一團。
她失笑。
都是小學生嗎？
程微棠搖搖頭，打算回樓上繼續工作，誰想這時傅昭的身影懶懶從前門走了進去。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有人接話：“大哥你來了！”
“永年不是談戀愛了嗎？我們正逗他呢，問他會不會大半夜跑下樓給女朋友買衛生巾。”
說著，又是一陣起哄。
傅昭好笑地挑眉，沒想到他們因為這點小事興奮成這樣，悄悄懷疑起他們的智商。
“無不無聊。”
他單手打開罐可樂，嘲諷：“怎麽著？這麽大的人，還想上一次生理健康課？”
孫義突然一本正經：“別說，還沒幾個男人能分得清楚。”
秦永年把啤酒瓶放到他嘴邊：“說出你的故事。”
孫義表情有點悲傷：“還記得上個禮拜，我追求樓下奶茶店的收銀小妹妹嗎？”
“她覺得我是無業游民，一直對我沒什麽好印象。”
“我就努力改變！假裝自己也是出身幸福家庭，知書達理，講衛生懂禮貌的好男人！”
“喝奶茶前，我還專門掏出濕巾打算擦擦手，誰成想當眾撕開了一個衛生護墊，她說我是變態——！”
“天殺的，誰把護墊和濕巾做得那麽像啊！”
“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茶水間驟然爆發出激烈的笑聲。
程微棠悄無聲息勾了勾唇，誰成想孫義下一句，就讓她笑不出來了：“不過大哥肯定能分清。”
“畢竟當初飯都吃不上的時候，他就省錢給小楓買衛生巾了。”
像是回想起當初艱難的日子，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沈默，氣氛有點低迷。
和現在的美好生活相比，那睡天橋底下的時光，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只有程微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一顆心漸漸沈了下來。
……小楓？
聽起來是個女生。
傅昭不願意沈湎那麽多痛苦的事，喝了口飲料，淡聲打斷：“那是必需品，你以為不買能行？”
他們一幫人裏傻小子太多，當初還因為這個和他鬧騰。
讓傅昭狠狠打一頓就消停了。
孫義說：“好久沒跟小楓見面了，眼看著要團建，不是說可以帶家屬嗎？要不叫她一起來？”
“這樣不好。”傅昭皺起眉。
孫義看起來迫不及待要找那人聚會，勸道：“那有什麽，反正她跟咱們就像哥們兒似的！”
程微棠悄無聲息離開，像只小幽靈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只是心情變得十分微妙。
她從來沒聽傅昭說過傅昭身邊還有其他女生。
不管是他私下的生活還是過去的經歷，她了解的都十分有限，程微棠莫名陷入一種悵惘。
對傅昭也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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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建的消息很快傳來，設計部和建築工程部兩個性別比失衡的部門決定聯誼。
打算周末展開爬山露營烤肉三件套。
程微棠剛一到設計部，就聽見女生們興奮的討論聲。
一個化著小煙熏眼影的男生騰地站起來大喊。
“姐妹們都聽我說，周末我要一口氣吃十個直男！”
有人朝他拼命使眼色，他才看見程微棠面無表情站在他身後，頓時嚇得縮成小雞仔。
“程程……程總好！”
程微棠理智的神經咯嘣一聲斷裂，點點頭：“胃口不錯。”
她回到辦公室，看傅昭那邊都簽了字，這要是駁回，豈不是顯得她耽誤手下人姻緣了？
聯誼就聯誼！
團建固然惡心，但能帶家屬或者朋友一起，那就是公費旅游！
程微棠或許是第一個害怕團建的老板，當晚就給時清發了微信——
【如你所願，帶你去團建。】
消息馬上彈個不停。
時清：【！！！】
時清：【怎麽突然松口？終於被你親封的代言人的絕美容顏打動了嗎？】
時清：【說！是不是偷偷舔我的海報了！】
程微棠：【我怕生，帶個傻的一起去比較有安全感。】
時清：【流淚黃豆.jpg】
程微棠刪刪減減好一會兒，斟酌自己的用詞，又發了一句——
【傅昭好像有個女生朋友，但我沒見過。】
【別誤會，我只是好奇。】
【怕是什麽特殊人才，對程氏集團有威脅而已。】
一向手速飛快的時清這會兒沈默了。
前段時間程微棠還矢口否認她和傅昭的關系，現在都開始在意他的人際網了？
忍住了濃烈的好奇心和嘴賤的欲/望。
半天才裝作非常可靠的樣子，回她幾個字：【放心吧！】
出發當天，很多員工都是在公司乘車一起去t爬山地點，時清當場就拐走了秦永年新交的女朋友。
小姑娘叫奕奕，也是設計部的員工，同時還是時清的多年老粉。
自家偶像邀請她共乘一車，男朋友立刻丟得老遠！
程微棠的專車平穩行駛，大小姐坐在副駕駛假寐，實際上暗戳戳豎起耳朵。
後座的時清摟著小姑娘嘮了半天，兩個人親熱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
這人自來熟的本事一流。
時清羨慕地說：“奕奕寶貝，你和你男朋友起來好幸福呀。”
奕奕害羞低頭。
“我們也是才談沒多久……”
“唔，我也是個戀愛白癡來著！”
時清挽著她，語氣有點失落。
“要是談戀愛的話，我特別害怕男朋友身邊有玩得好的女生，我性格有點傻傻的，根本招架不住。”
奕奕像是想到什麽，神情稍微僵滯。
時清趁虛而入：“你有遇到過嗎？”
奕奕沈吟了下：“確實有一個。”
“好像叫屠楓，和傅總還有我男朋友他們稱兄道弟的。”
“永年還一直告訴我不要多想，他們認識很多年了，把小楓當成男人就可以，說她雖然是女生，但他們的關系就是好哥們。”
時清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不是吧，她這人設也太老土了……”
奕奕：“這次團建她也來了，等下下車就能看見她！”
時清覺得自己這次來對了，劈裏啪啦給程微棠發微信。
【這妥妥漢子茶嘛！】
【不要緊，看老娘等下怎麽收拾她！】
一秒鐘後，程微棠回她一個意味不明的句號。
時清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
金主媽媽都要被偷家了還這麽淡定！
還得靠她！
一個多小時後，逐漸駛入景區，車子的大部隊緩緩停下。
時清急著給程微棠出頭，率先跳下車，把人護在身後。
“放心，那個什麽小風小雨的，要是敢胡來，我就撕了她！”
程微棠還沒見到對方，內心倒沒有那麽大波瀾。
漂亮小臉冷靜得出奇，哦了一聲。
傅昭親信的手下都和他坐一輛車，還有一個中巴車的人也是他投誠程家時帶過來的打手。
車門轟然拉開，浩浩蕩蕩的魁梧男人走了下來，老遠就能感受到一陣殺伐氣。
氣勢洶洶的時清突然就偃旗息鼓，有點嚇傻。
“這……”
面前突然又籠罩過來一個陰影，她慫巴巴仰起臉看過去，一個比她高半個頭的長發女人，正冷冰冰看著她，眼神比刀子還鋒利。
雙手花臂，登山褲下的一條腿上也紋著刺青，連下顎線都紋著覆雜的文字。
眉釘耳骨釘唇釘，齊上陣。
活生生像是來索命的，一說話寒氣森森：“我叫屠楓，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剛才還揚言要撕碎漢子茶的時清，立在原地，快要碎了，悄悄躲在程微棠身後。
“……嗯嗯，好的。”
屠楓是走得快的那一個，工程部以傅昭為首，朝設計部的車子慢悠悠走過來，要和他們匯合。
清一色黑白灰穿搭，氣勢冰冷兇悍，如同一群食物鏈頂端的野獸。
他們手裏拿著登山的裝備，但遠遠一看，讓人誤以為是武器。
設計部員工瑟瑟發抖，也自發地縮在程微棠的小身板後面。
“程總，我們是被送來聯姻……哦不，聯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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