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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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頓住：“這句話, 我聽了太多次。”
好像真的是這樣，從他給村上項目，又到幫她處理輿情, 再到今天晚上對她的照料，她說了不知道多少次謝謝, 卻一直沒有實質性的回報。
男人偏過頭來, 淺色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裏面含了千言萬語。
李玉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如果真的想感謝我的話……”
終於, 他低聲道：“告訴我, 你怎麽知道我的聯姻對象是許小姐的？”
聽到這話，李玉娥的心又落了回去，淡淡的失望從心底漫起。
原來只是問這個啊。
她眨了眨眼, 把繁雜的情緒趕走, 對上男人的眸子：“我自己查的。”
她簡要地把聽到許小姐上樓找他、尋找顧氏集團許姓合作對象、朱助理提過他要聯姻的事說了說，怕他繼續追問，自己搶先說道：“我是擔心給你添麻煩才查的。”
她把半張臉埋進被子裏, 只露出一雙黑黑的眼睛在外面，小聲道：“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嗎？
男人直勾勾地看著她, 直到女孩的眼神開始慌亂躲閃時，他才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嗯，知道了。”
時間已經太晚，顧煜沒再繼續逗留, 擡腳出門。
走出門口, 轉身帶上房門的一瞬間，他用恰好能讓女孩聽見的聲音道：“我沒同意, 所以我沒有聯姻對象。”
話音剛落，門就被關上了。
屋子裏只剩下了李玉娥一個人, 她窩在被子裏，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男人剛剛說的那句話。
沒有聯姻對象……沒有聯姻對象。
女孩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裏，好像這樣做的話，就能抑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
顧煜把朱助理叫起，把李玉娥之前暫住的那間屋子打掃了一下，就住了進去。
可能是她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收拾這間屋子，屋裏不少地方都有她的痕跡。
顧煜躺在床上，望著窗臺上一株小小的盆栽，陷入了沈思。
半晌後，他拿過手機，按照她的說法，搜索了一番實際控制人姓許的企業，又從裏面挨個挑和顧氏集團有合作關系的。
聽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做起來，很有些繁瑣。
他才不信，她折騰半天，只是為了不給他添麻煩這話。
男人自己走了一遍流程後，打開綠泡，看著那個黃色海綿寶寶的頭像，默默地置了頂。
接著，他拉了燈，就著一點月光望著窗臺上小小的盆栽，安然入眠。
這個小小的院子內，至少有兩個人，度過了這段時間以來最踏實的一個晚上。
翌日，大晴天。
初春的陽光灑滿大地，給這個小山村也帶來了點點暖意。
顧煜起床洗漱完，看時間還早，往女孩住的屋子裏瞧了一眼，出了院子。
李家灣村的村民都沿河而居，李玉娥家也不例外，院子旁就是溝渠。
顧煜註意到，溝渠開始流動起來，冰化了。
他因為這個發現莫名地心情不錯，沿著山路又走了走才回了屋。
李玉娥剛剛醒來。
她昨晚睡得太香，睜開眼忘了自己崴腳的事，下意識想要下床，直到感覺到右腳上夾著的木板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個傷病患。
屋門被人敲了敲，接著，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嗎？”
他聲音還帶著清晨的沙啞，一下子把女孩拉回了昨晚的記憶。
想起昨晚的兩個擁抱，李玉娥忍不住捂住發熱的臉。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男人沒有聽到回應，又敲了敲。
“醒了醒了。”
想到李奶奶也快要起床，她看見那兩個男人突然又回屋裏住時肯定特別驚訝，李玉娥還是出聲回答了。
她剛說完，顧煜就推門而入，直直地朝床前來。
不等男人伸出手抱她，李玉娥就搶先開了口：“顧總裁，很感謝您昨天的照料，但我總不能一直被您抱來抱去啊，這樣不方便，還是麻煩您幫我去柴房最後面那裏拿副拐杖，我也好自己走路。”
男人的眼睛瞇了瞇：“怎麽不方便了？”
“啊？”李玉娥撓了撓腦袋，絞盡腦汁：“男女授受不親……”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已經授受不親好多次了，不差這會兒。”
他擡眼望著女孩：“你是不是太封建了？”
封建？她封建？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居然被人說封建？
李玉娥有些不滿：“這和封建沒關系啊，這是文明，我總不能麻煩您把我抱廁所去上廁所吧。”
先不說他介意不介意，主要是有人在旁邊看著，她一個文明人，上不出來啊。
她的潛臺詞太過直白，顧煜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不多時，男人拿著一副拐杖回來，上面本該積累的很厚的灰塵被擦得幹幹凈凈：“是這副？”
“對對對，只有這一副。”
這是李奶奶前幾年摔跤時李玉娥準備的，沒想到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接過拐杖，雙臂用力，把自己從床上往下來拖。
下一刻。
男人上前，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扶住她手裏的拐杖，輕輕挑眉：“你真的可以？不如還是我……”
“我可以的！”
女孩仰起臉，堅定道。
第一次用拐杖嘛，肯定不太適應，等適應了就好了。
說完，她重新拄起拐杖，試探著把重心往前移動。
沒有動，但是也沒有摔。
李玉娥大受鼓舞，繼續嘗試著上移重心，挪動拐杖。
她全身心都放在了拐杖上，沒有留意到，在她身側，男人的大手虛虛地扶在她腰間，隨時準備接住她。
“我好了！我可以走路了！”
她左腳站在地上，只把受傷的右腳擡起，難度大大降低。
李玉娥確定自己可以了，轉頭看向身側的顧煜，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看！”
男人“嗯”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大掌：“不過這樣只能在屋裏走走，去村上還是不行。”
“沒關系，我讓小勇哥來接我。”
盡管知道她和田小勇差著年齡，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別的關系，但聽見她要去麻煩別的異性，顧煜的眼神冷了冷。
李玉娥說完，拄著拐杖前往廁所：“我去洗漱啦。”
受傷總歸有些耽誤事兒，她洗漱速度比平時慢了一大截，出廁所時，李奶奶已經起床了，正站在堂屋裏和顧煜大眼瞪小眼。
“奶奶，我昨天忘了給你打電話說，顧總裁他們得回來住一段時間。”
李玉娥連忙用方言和李奶奶解釋，怕李奶奶看到他們來詫異。
“唉，你確實應該早點給我說的，我昨天只磨了兩個人的糊糊。”
李奶奶準備往院子裏走：“那我現在去再磨兩個人的。”
說完，李奶奶猛地瞧見了李玉娥擡起的右腳和拄著的拐杖：“咋回事？怎麽受傷了？”
“沒啥大事，崴腳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休息幾天消腫了就好了。”
“咋個是沒事，你崴腳了，自己能夠得到去處理？為啥不叫我？”
李奶奶又急又憐地拍了拍孫女的頭，接著疑惑道：“誒，不過這繃帶和板子都紮得挺好的，不像是你自己的手……”
“奶奶我餓了！我要吃飯！”
李玉娥打斷奶奶的話，急急忙忙往椅子前去：“吃了我急著去村上呢，村上好多事。”
李奶奶嘴裏嘀咕了兩句，沒再說什麽，去廚房給她端碗端飯。
因為只有兩個人的糊糊，李奶奶又急忙從雞窩裏掏了幾個雞蛋煮上，把自己的那份讓給顧煜先吃：“你先吃，我一會兒再隨便煮點別的就能對付。”
李奶奶的真心實意，顧煜完全推拒不了，他吃完軟糯的糊糊，又吃了熱騰騰的煮雞蛋，才和李玉娥一起被李奶奶放出門。
“田哥怎麽還不來。”
李玉娥拄著拐杖單手看了看消息：“再不去就要晚了。”
男人沒有說話，看了看車棚裏那輛掉漆的摩托車：“我帶你去村上。”
“啊？”
看著顧煜走向她的老式摩托車，李玉娥詫異道：“你會騎嗎？”他出門在外都有司機，車可能還會開，但怎麽可t能會騎這種摩托車。
顧煜從車棚裏拿到鑰匙插上，輕松地打著火，一把停在她面前，朝女孩挑了挑英挺的眉：“上車。”
李玉娥的心臟猛地一跳。
她紅著臉，小心地把右腳挪上摩托車，又用拐杖撐著把整個身子都挪了上去：“好了。”
顧煜從她手裏接過拐杖放在身前，低聲道：“坐穩了。”
他起步沖了出去，李玉娥被驚了一跳，忙環住了他的腰，意識到這一點後，又急忙放開。
“那個，我不是故意……”
山路彎多道急，還沒說完，李玉娥又被顛了兩下。
她幹脆閉上了嘴，什麽都不說了，擡手緊緊抱住男人。
顧煜垂下眸子，瞄了兩眼自己腰間的小手，嘴角揚起，接著又目視前方，一路飛馳，
終於，二人趕在李玉娥上班的時間前，到達了村幸福院的辦公點。
“我先下，你等會兒。”
顧煜說著，單腳踢好地撐，正要從車上下來然後去扶李玉娥時，忽地頓住了動作，擡眼望向幸福院門口。
孟芩和新媒體團隊的人站在門口，一齊呆呆地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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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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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太晚，顧煜沒再繼續逗留, 擡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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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只剩下了李玉娥一個人, 她窩在被子裏，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男人剛剛說的那句話。
沒有聯姻對象……沒有聯姻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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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煜把朱助理叫起，把李玉娥之前暫住的那間屋子打掃了一下，就住了進去。
可能是她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收拾這間屋子，屋裏不少地方都有她的痕跡。
顧煜躺在床上，望著窗臺上一株小小的盆栽，陷入了沈思。
半晌後，他拿過手機，按照她的說法，搜索了一番實際控制人姓許的企業，又從裏面挨個挑和顧氏集團有合作關系的。
聽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做起來，很有些繁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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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晴天。
初春的陽光灑滿大地，給這個小山村也帶來了點點暖意。
顧煜起床洗漱完，看時間還早，往女孩住的屋子裏瞧了一眼，出了院子。
李家灣村的村民都沿河而居，李玉娥家也不例外，院子旁就是溝渠。
顧煜註意到，溝渠開始流動起來，冰化了。
他因為這個發現莫名地心情不錯，沿著山路又走了走才回了屋。
李玉娥剛剛醒來。
她昨晚睡得太香，睜開眼忘了自己崴腳的事，下意識想要下床，直到感覺到右腳上夾著的木板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個傷病患。
屋門被人敲了敲，接著，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嗎？”
他聲音還帶著清晨的沙啞，一下子把女孩拉回了昨晚的記憶。
想起昨晚的兩個擁抱，李玉娥忍不住捂住發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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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聽到回應，又敲了敲。
“醒了醒了。”
想到李奶奶也快要起床，她看見那兩個男人突然又回屋裏住時肯定特別驚訝，李玉娥還是出聲回答了。
她剛說完，顧煜就推門而入，直直地朝床前來。
不等男人伸出手抱她，李玉娥就搶先開了口：“顧總裁，很感謝您昨天的照料，但我總不能一直被您抱來抱去啊，這樣不方便，還是麻煩您幫我去柴房最後面那裏拿副拐杖，我也好自己走路。”
男人的眼睛瞇了瞇：“怎麽不方便了？”
“啊？”李玉娥撓了撓腦袋，絞盡腦汁：“男女授受不親……”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已經授受不親好多次了，不差這會兒。”
他擡眼望著女孩：“你是不是太封建了？”
封建？她封建？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居然被人說封建？
李玉娥有些不滿：“這和封建沒關系啊，這是文明，我總不能麻煩您把我抱廁所去上廁所吧。”
先不說他介意不介意，主要是有人在旁邊看著，她一個文明人，上不出來啊。
她的潛臺詞太過直白，顧煜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不多時，男人拿著一副拐杖回來，上面本該積累的很厚的灰塵被擦得幹幹凈凈：“是這副？”
“對對對，只有這一副。”
這是李奶奶前幾年摔跤時李玉娥準備的，沒想到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接過拐杖，雙臂用力，把自己從床上往下來拖。
下一刻。
男人上前，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扶住她手裏的拐杖，輕輕挑眉：“你真的可以？不如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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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重新拄起拐杖，試探著把重心往前移動。
沒有動，但是也沒有摔。
李玉娥大受鼓舞，繼續嘗試著上移重心，挪動拐杖。
她全身心都放在了拐杖上，沒有留意到，在她身側，男人的大手虛虛地扶在她腰間，隨時準備接住她。
“我好了！我可以走路了！”
她左腳站在地上，只把受傷的右腳擡起，難度大大降低。
李玉娥確定自己可以了，轉頭看向身側的顧煜，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看！”
男人“嗯”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大掌：“不過這樣只能在屋裏走走，去村上還是不行。”
“沒關系，我讓小勇哥來接我。”
盡管知道她和田小勇差著年齡，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別的關系，但聽見她要去麻煩別的異性，顧煜的眼神冷了冷。
李玉娥說完，拄著拐杖前往廁所：“我去洗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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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昨天忘了給你打電話說，顧總裁他們得回來住一段時間。”
李玉娥連忙用方言和李奶奶解釋，怕李奶奶看到他們來詫異。
“唉，你確實應該早點給我說的，我昨天只磨了兩個人的糊糊。”
李奶奶準備往院子裏走：“那我現在去再磨兩個人的。”
說完，李奶奶猛地瞧見了李玉娥擡起的右腳和拄著的拐杖：“咋回事？怎麽受傷了？”
“沒啥大事，崴腳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休息幾天消腫了就好了。”
“咋個是沒事，你崴腳了，自己能夠得到去處理？為啥不叫我？”
李奶奶又急又憐地拍了拍孫女的頭，接著疑惑道：“誒，不過這繃帶和板子都紮得挺好的，不像是你自己的手……”
“奶奶我餓了！我要吃飯！”
李玉娥打斷奶奶的話，急急忙忙往椅子前去：“吃了我急著去村上呢，村上好多事。”
李奶奶嘴裏嘀咕了兩句，沒再說什麽，去廚房給她端碗端飯。
因為只有兩個人的糊糊，李奶奶又急忙從雞窩裏掏了幾個雞蛋煮上，把自己的那份讓給顧煜先吃：“你先吃，我一會兒再隨便煮點別的就能對付。”
李奶奶的真心實意，顧煜完全推拒不了，他吃完軟糯的糊糊，又吃了熱騰騰的煮雞蛋，才和李玉娥一起被李奶奶放出門。
“田哥怎麽還不來。”
李玉娥拄著拐杖單手看了看消息：“再不去就要晚了。”
男人沒有說話，看了看車棚裏那輛掉漆的摩托車：“我帶你去村上。”
“啊？”
看著顧煜走向她的老式摩托車，李玉娥詫異道：“你會騎嗎？”他出門在外都有司機，車可能還會開，但怎麽可t能會騎這種摩托車。
顧煜從車棚裏拿到鑰匙插上，輕松地打著火，一把停在她面前，朝女孩挑了挑英挺的眉：“上車。”
李玉娥的心臟猛地一跳。
她紅著臉，小心地把右腳挪上摩托車，又用拐杖撐著把整個身子都挪了上去：“好了。”
顧煜從她手裏接過拐杖放在身前，低聲道：“坐穩了。”
他起步沖了出去，李玉娥被驚了一跳，忙環住了他的腰，意識到這一點後，又急忙放開。
“那個，我不是故意……”
山路彎多道急，還沒說完，李玉娥又被顛了兩下。
她幹脆閉上了嘴，什麽都不說了，擡手緊緊抱住男人。
顧煜垂下眸子，瞄了兩眼自己腰間的小手，嘴角揚起，接著又目視前方，一路飛馳，
終於，二人趕在李玉娥上班的時間前，到達了村幸福院的辦公點。
“我先下，你等會兒。”
顧煜說著，單腳踢好地撐，正要從車上下來然後去扶李玉娥時，忽地頓住了動作，擡眼望向幸福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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