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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實在靠得太近, 李玉娥發現，她甚至能清晰地在那雙淺色雙眸裏看見自己的倒影。
意識到這點後，女孩慌忙偏過臉移開視線, 不敢與男人對視。
她盡力把思緒拉回來。
三倍工資，是三倍！
李玉娥之前聽朱助理說過, 顧氏集團薪水很高, 三倍肯定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一想到顧煜是因為處理她的事才付得這些錢, 她心中彌漫起濃重的愧疚。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她就欠他的, 如今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人情債早已還不完了。
她沒有可以還給他的，卻還一直需要著他, 她可真是個壞姑娘。
女孩思索許久,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已經先開了口：“再說一遍, 事情的起因在我。”
他蹙起劍眉：“既然如此，不論你此刻想說什麽, 都憋回去，因為我都不想聽。”
什麽都不想聽嗎？
李玉娥低著頭，忍不住吸了吸酸酸漲漲的鼻子。
“好的顧總裁。”
為了禮貌，李玉娥還是說了一句, 說完後, 果然沒繼續說話。
她兩只手交握著絞啊絞，假裝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但是這條從市區去往沔水縣的路她走過無數次, 熟悉路上的一草一木，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
終於, 當面包車開離市區，進入沔水縣界內時，她發現了一點珍貴的不同。
“冒綠了。”
剛到正月下旬，天氣還很冷，李玉娥身上也還裹著棉襖，可國道兩旁已經有樹木偷偷地發了新芽，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急著洩露出春天的一點消息。
溫度逐漸升高，項目建設速度又能提升一截。
聽到李玉娥的喃喃自語，男人跟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了點點新綠。
“春天來了。”
他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李玉娥想要轉頭回來，又硬生生地停住，不敢回頭看他：“什麽？”
她只聽見他說了句什麽，但沒有聽清具體內容。
“沒什麽t。”
男人並不想重覆一遍，他想看她黑亮的眼睛，此時卻只能看見她側臉細細的絨毛和散落的長發。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煜低頭瞥了一眼，看清來電顯示後，仍舊毫不猶豫地掛斷。
是顧長洲，回南市的這段時間，他唯一為自己做的事就是以幫他張羅女朋友之名穩住合作對象，繼續深入合作，拓寬產業鏈。
顧煜又想起李玉娥適才和孟芩的對話。
許小姐。
她怎麽會提到許小姐？她提到的許小姐，是哪個許小姐？莫非許馥雅已經找她麻煩了？
不對，按照他掌握的情況，許馥雅還沒有什麽動靜。
顧煜可以肯定，身邊沒有一個人會同她洩露這事，朱助理就算和她關系不錯，也不會多嘴到這種地步。
他抿了抿唇，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就在此時，後排開始發出了動靜。
李玉娥又扭過身子去看，見大家掏出相機、手機，一邊拍攝窗外的風景，一邊把鏡頭移回車內，有的在嘴裏念著什麽，有的只是安靜地默默拍攝。
她知道，這是在積累素材。
有個染著藍發的小姑娘端起相機，大聲朝她說：“李支書，麻煩您盡量靠著窗戶，把村情再介紹一遍，我好剪成vlog。”
“哦哦，好的。”
李玉娥連忙扯了扯衣服下擺，全力靠向窗戶，朝小姑娘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
“有點背光，可能看起來會黑。”
小姑娘又調整了一下角度，但是面包車太狹窄，能調整的範圍有限，她嘗試了一會兒後就放棄了：“算了，我後期調亮吧。”
她又指揮道：“李支書，你換個姿勢，自然一點的，現在這個太刻意了。”
“啊？好的。”
李玉娥按照藍發小姑娘的要求又擺了好幾個姿勢，但是小姑娘都不滿意，直到一道男聲提醒：“讓她先說話。”
顧煜淡淡道：“在她說話的時候再抓取角度。”
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
藍發小姑娘連忙讓李玉娥照著顧總所說的做，她自己再舉著攝像機等待時機。
李玉娥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面對了另外一批來村的客人：“大家好，我是李家灣村村支書李玉娥，接下來由我向大家講解……”
說著說著，她漸漸進入了狀態，藍發女孩趁機抓取角度，又讓她重頭開始錄。
好不容易錄完了，李玉娥說的口幹舌燥，眼前發暈。
藍發小姑娘很興奮地朝她舉起攝像機：“拍攝出來的效果很好呢！”
“是嗎？那太好了！”
李玉娥也高興起來，眼角眉梢染上這幾天來難得的笑意。
顧煜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她。
她拍完之後才想起來剛剛大金主還有話沒說完，連忙轉頭問他：“顧總，您要說什麽來著？”
話音剛落，面包車閃過兩個急彎，她沒來得及穩住身子，一下子撲到了男人的懷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玉娥急忙穩住身形，從男人的雙臂間掙脫出來，又恢覆到了一開始上車時的端正坐姿。
顧煜收回沾染上她溫度的雙手。
面包車已經上了山路，道路兩旁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山林。
顧煜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看著有些眼熟的道路，低聲道：“好像快到了。”
他伸出手去把緊閉的車窗打開一個縫隙，新鮮的空氣立刻從窗外湧了進來。
是山林的氣息，帶著草葉的芬芳和冰涼的刺爽，與城市的味道截然不同。
“一會兒安頓好再說。”
他又補充道。
李玉娥把尷尬的羞意從自己腦海中趕跑，點了點頭：“好。”
說完，李玉娥又想到了什麽。
她搓了搓手，食指和拇指扭在一起，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男人：“顧總裁，您這次還住上次那屋嗎？”
如果住的話，她們又重新在一個屋檐下了。
想到這一點，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還記得上次他們離開時，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能處理的東西都處理了，盡量讓自己不要看見關於他的一切物品。
她以為那次拒絕後，他不會再回來了，可誰又能想到他偏偏回來了呢。
不但回來了，還是為了在她最孤立無援時，堅定不移地幫助她。
“你說呢？”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可李玉娥莫名從裏面聽出了一點別的情緒：“你想讓我住哪裏？”
“我？那個……”
李玉娥咬緊下唇，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讓他住哪裏，不知道該怎麽整理自己的心情。
就像她的眼神又想盯著他又怕看見他一樣，她根本沒法找一個確切的答案。
顧煜定定地盯著她，見她面露糾結，兩只手絞得都快紅了，還是放過了她：“我住原來的屋子。”
“好。”
李玉娥默默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的決定，心底飄上來一點隱秘的喜悅。
*
繞過了不知多少溝壑，搖搖晃晃了四個小時，甚至車上都有人被晃吐了之後，面包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天已經黑了，村裏的路燈剛剛燃起。
李玉娥首先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不好意思各位，原村委會大樓正在重新改造以適應後續項目，目前正在開工中，所以沒法入內，只能到隔壁的幸福院辦公。”
說著，她望著陸陸續續提著行李下車的都市白領們，有些赧然：“現在的辦公環境會比較差，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顧煜望向她嘴裏說的幸福院，當看清院子四角墻上漏水而導致的青黑痕跡時，劍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確實環境差。
他的目光移向一旁正在日夜不停趕工的工地：“還有多久竣工？”
“兩個月吧，五月初應該就可以搬進去了。”
李玉娥指了指已經在修蓋的一層：“您瞧，那是之前我和您匯報過的，臘肉和面皮生產車間，最快六月就可以投入生產了。”
“臘肉和面皮？”
有正在卸行李的新媒體運營人員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麽時候我們可以去拍？吃的最容易引起當代人興趣了。”
“車間五月份可以拍，但是只是想拍這些農產品的話，明天就可以，我來尋找制作農戶。”
“好，謝謝李支書。”
李玉娥安排眾人把工作用的設備和工具放進幸福院的辦公室鎖好，又給他們分發了鑰匙。做完這些，工作人員們被王嬸帶著，去各個村民家中安頓住宿。
之後這段日子，他們就要在村上過了。
李玉娥目視這些工作人員的身影消失在路燈下，一回頭，顧煜正目光沈沈地望著她，神色不悅。
她連忙道：“我們馬上回家。”
搖過一排路燈，終於，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子。
堂屋的門前仍舊亮著一盞燈，是李奶奶在等待晚歸的孫女。
“估計我奶奶都睡了。”
李玉娥看了看時間，朝站在院子裏的男人道：“顧總裁、朱助理，咱們先進屋吧。你們二位奔波了一天，早點洗漱休息。”
趁他們洗漱的時候，她正好可以把屋裏收拾出來，不耽誤時間。
說完，她擡腳向屋裏去。
“等等。”
男人忽地開了口，朝朱助理道：“你先進屋收拾，我有話和她說。”
朱助理像是早就猜到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提著電腦擡腳入屋。
院子裏一時間只剩下了男人和李玉娥。
初春帶著涼意的夜風從院裏吹過，惹得女孩縮了縮脖子，說話也結巴了：“顧……顧總裁，您究竟要和我說什麽啊。”
顧煜不說話，直直地凝視著她，看得她心慌。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開了口：“你怎麽知道許小姐？”
他又往前一步：“還有，你提過的聯姻對象，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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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點後，女孩慌忙偏過臉移開視線, 不敢與男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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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倍工資，是三倍！
李玉娥之前聽朱助理說過, 顧氏集團薪水很高, 三倍肯定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一想到顧煜是因為處理她的事才付得這些錢, 她心中彌漫起濃重的愧疚。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她就欠他的, 如今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人情債早已還不完了。
她沒有可以還給他的，卻還一直需要著他, 她可真是個壞姑娘。
女孩思索許久,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已經先開了口：“再說一遍, 事情的起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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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不想聽嗎？
李玉娥低著頭，忍不住吸了吸酸酸漲漲的鼻子。
“好的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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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條從市區去往沔水縣的路她走過無數次, 熟悉路上的一草一木，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
終於, 當面包車開離市區，進入沔水縣界內時，她發現了一點珍貴的不同。
“冒綠了。”
剛到正月下旬，天氣還很冷，李玉娥身上也還裹著棉襖，可國道兩旁已經有樹木偷偷地發了新芽，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急著洩露出春天的一點消息。
溫度逐漸升高，項目建設速度又能提升一截。
聽到李玉娥的喃喃自語，男人跟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了點點新綠。
“春天來了。”
他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李玉娥想要轉頭回來，又硬生生地停住，不敢回頭看他：“什麽？”
她只聽見他說了句什麽，但沒有聽清具體內容。
“沒什麽t。”
男人並不想重覆一遍，他想看她黑亮的眼睛，此時卻只能看見她側臉細細的絨毛和散落的長發。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煜低頭瞥了一眼，看清來電顯示後，仍舊毫不猶豫地掛斷。
是顧長洲，回南市的這段時間，他唯一為自己做的事就是以幫他張羅女朋友之名穩住合作對象，繼續深入合作，拓寬產業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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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
她怎麽會提到許小姐？她提到的許小姐，是哪個許小姐？莫非許馥雅已經找她麻煩了？
不對，按照他掌握的情況，許馥雅還沒有什麽動靜。
顧煜可以肯定，身邊沒有一個人會同她洩露這事，朱助理就算和她關系不錯，也不會多嘴到這種地步。
他抿了抿唇，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就在此時，後排開始發出了動靜。
李玉娥又扭過身子去看，見大家掏出相機、手機，一邊拍攝窗外的風景，一邊把鏡頭移回車內，有的在嘴裏念著什麽，有的只是安靜地默默拍攝。
她知道，這是在積累素材。
有個染著藍發的小姑娘端起相機，大聲朝她說：“李支書，麻煩您盡量靠著窗戶，把村情再介紹一遍，我好剪成vlog。”
“哦哦，好的。”
李玉娥連忙扯了扯衣服下擺，全力靠向窗戶，朝小姑娘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
“有點背光，可能看起來會黑。”
小姑娘又調整了一下角度，但是面包車太狹窄，能調整的範圍有限，她嘗試了一會兒後就放棄了：“算了，我後期調亮吧。”
她又指揮道：“李支書，你換個姿勢，自然一點的，現在這個太刻意了。”
“啊？好的。”
李玉娥按照藍發小姑娘的要求又擺了好幾個姿勢，但是小姑娘都不滿意，直到一道男聲提醒：“讓她先說話。”
顧煜淡淡道：“在她說話的時候再抓取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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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發小姑娘連忙讓李玉娥照著顧總所說的做，她自己再舉著攝像機等待時機。
李玉娥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面對了另外一批來村的客人：“大家好，我是李家灣村村支書李玉娥，接下來由我向大家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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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面包車閃過兩個急彎，她沒來得及穩住身子，一下子撲到了男人的懷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玉娥急忙穩住身形，從男人的雙臂間掙脫出來，又恢覆到了一開始上車時的端正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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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煜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看著有些眼熟的道路，低聲道：“好像快到了。”
他伸出手去把緊閉的車窗打開一個縫隙，新鮮的空氣立刻從窗外湧了進來。
是山林的氣息，帶著草葉的芬芳和冰涼的刺爽，與城市的味道截然不同。
“一會兒安頓好再說。”
他又補充道。
李玉娥把尷尬的羞意從自己腦海中趕跑，點了點頭：“好。”
說完，李玉娥又想到了什麽。
她搓了搓手，食指和拇指扭在一起，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男人：“顧總裁，您這次還住上次那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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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一點，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還記得上次他們離開時，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能處理的東西都處理了，盡量讓自己不要看見關於他的一切物品。
她以為那次拒絕後，他不會再回來了，可誰又能想到他偏偏回來了呢。
不但回來了，還是為了在她最孤立無援時，堅定不移地幫助她。
“你說呢？”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可李玉娥莫名從裏面聽出了一點別的情緒：“你想讓我住哪裏？”
“我？那個……”
李玉娥咬緊下唇，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讓他住哪裏，不知道該怎麽整理自己的心情。
就像她的眼神又想盯著他又怕看見他一樣，她根本沒法找一個確切的答案。
顧煜定定地盯著她，見她面露糾結，兩只手絞得都快紅了，還是放過了她：“我住原來的屋子。”
“好。”
李玉娥默默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的決定，心底飄上來一點隱秘的喜悅。
*
繞過了不知多少溝壑，搖搖晃晃了四個小時，甚至車上都有人被晃吐了之後，面包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天已經黑了，村裏的路燈剛剛燃起。
李玉娥首先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不好意思各位，原村委會大樓正在重新改造以適應後續項目，目前正在開工中，所以沒法入內，只能到隔壁的幸福院辦公。”
說著，她望著陸陸續續提著行李下車的都市白領們，有些赧然：“現在的辦公環境會比較差，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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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移向一旁正在日夜不停趕工的工地：“還有多久竣工？”
“兩個月吧，五月初應該就可以搬進去了。”
李玉娥指了指已經在修蓋的一層：“您瞧，那是之前我和您匯報過的，臘肉和面皮生產車間，最快六月就可以投入生產了。”
“臘肉和面皮？”
有正在卸行李的新媒體運營人員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麽時候我們可以去拍？吃的最容易引起當代人興趣了。”
“車間五月份可以拍，但是只是想拍這些農產品的話，明天就可以，我來尋找制作農戶。”
“好，謝謝李支書。”
李玉娥安排眾人把工作用的設備和工具放進幸福院的辦公室鎖好，又給他們分發了鑰匙。做完這些，工作人員們被王嬸帶著，去各個村民家中安頓住宿。
之後這段日子，他們就要在村上過了。
李玉娥目視這些工作人員的身影消失在路燈下，一回頭，顧煜正目光沈沈地望著她，神色不悅。
她連忙道：“我們馬上回家。”
搖過一排路燈，終於，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子。
堂屋的門前仍舊亮著一盞燈，是李奶奶在等待晚歸的孫女。
“估計我奶奶都睡了。”
李玉娥看了看時間，朝站在院子裏的男人道：“顧總裁、朱助理，咱們先進屋吧。你們二位奔波了一天，早點洗漱休息。”
趁他們洗漱的時候，她正好可以把屋裏收拾出來，不耽誤時間。
說完，她擡腳向屋裏去。
“等等。”
男人忽地開了口，朝朱助理道：“你先進屋收拾，我有話和她說。”
朱助理像是早就猜到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提著電腦擡腳入屋。
院子裏一時間只剩下了男人和李玉娥。
初春帶著涼意的夜風從院裏吹過，惹得女孩縮了縮脖子，說話也結巴了：“顧……顧總裁，您究竟要和我說什麽啊。”
顧煜不說話，直直地凝視著她，看得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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