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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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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

將她整個攏在懷裏, 沈知序寬大的手掌將她的腦袋和柔軟的細沙相隔。

他捏著她下巴吻上來,沈念仰著臉承受。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短短兩天,他們身上泛著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像是清新的檸檬擠出汁水。

伴隨著海風的鹹澀潮濕, 一齊湧入鼻腔。

仿佛含苞的花在一瞬間綻放。

奇異的結合, 卻奇怪的好聞。

沈念被他用了些力道的吻弄得氣喘籲籲,“二...二哥,我要呼吸不了了。”

他放開她,看她憋得滿面通紅的樣, 忍不住調戲她, “回家後就這樣偷,學會了嗎?”

“...”

沈念被沈知序一本正經的話弄得無語了會兒。

只是一時的多巴胺蒙蔽大腦, 夜晚微涼的風吹過來,令人神思清醒,沈念很快回歸理智。

在家裏隨時都能碰見孟菀音,尤其沈義宏退休,碰見的頻次只多不少,偌大別墅傭人更是隨處可見。

單是想想那個畫面, 她都要一個激靈, 太過危險。

沈念推他,“我哪裏喜歡了,你別汙蔑我。”

“不喜歡,”

他的掌心順著她的腰線流連,幾乎停在關鍵地方, 有掀開往裏的趨勢,“那不如念念和我說說, 關於老沈和孟女士那邊,你是怎麽打算的?”

“什...什麽,”

不知道是因著他的話還是極具侵略性的動作,沈念眼睫輕顫,“這個需要什麽打算啊。”

“你說什麽打算?”

沈知序似笑非笑,“關於我們兩個的關系,都把你二哥睡了,難不成回京後一整個暑假,就準備一直偷偷摸摸的?”

“不準備對你二哥負責?”

“...???”這是和她要名分?

怎麽可能!

就算可能,時機也不對。

她算是看出來了,沈知序表面說偷/情,心裏實則在盤算在爸爸媽媽面前公開他們的關系。

沈念推了推沈知序,推不開,順其自然躺在沙灘上,她閉了閉眼,思考。

好半晌。

“大學畢業也不遲吧,這才剛沒多久,如果有個萬一...”

沈念掀開眼皮,小心翼翼地覷了眼沈知序的臉色,及時中止換了個話題,“而且不是你說的先...先偷/情嘛。”

“萬一?你想有什麽萬一?”

沈知序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大學就可以領證。”

“...”

沈念幹笑兩聲。

沈知序一定是在開玩笑吧,奇了怪了,他不是不婚主義嗎?!

怎麽現在對公開結婚這事兒這麽熱衷?!

竟然還提到領證。

還大學就領!

沈知序盯著她看了幾秒,忽地笑了。

他不緊不慢地攥住她手腕,指腹揩在她細嫩的皮膚上,輕輕緩緩地摩挲,“我算是發現了,沈意凝,”

一股清涼的風吹過來,沈念身上淺色的裙t衫起起伏伏,他手往下。

直接順著那股風進了裏面。

“...”

沈念下意識往後躲,根本擰不過沈知序驟然加大的力道,被他箍在沙灘上動彈不得。

男人掌間的紋路緊緊貼在皮膚上,燙灼,粗糲,滲入,一點點上移。

最後停在位置輕輕一按,沈念忍不住瑟縮了下,秀眉輕蹙,紅唇張合,發出細微的嚶聲。

像是滿意她的反應,男人薄唇輕勾,“你好像挺喜歡偷/情。”

他低頭咬她的唇,話音有些含糊,“正好現在試試?先練習練習。”

“...”

沈念看著沈知序,那雙狹長的眸也在此時看過來。

半明半暗的光影裏,男人面部五官錯落有致,輪廓更顯立體。

眼底漆黑,深邃,意味不明。

今晚來這裏之前沈知序就告訴她,這片海灘今晚都是他們的。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當時話裏的意味性和暗示太強。

沈念還覺得沈知序應該不會怎樣,畢竟酒店流理臺那次關鍵時刻又把她抱了回去。

他輕輕慢慢的揉,沈念心底也‘砰砰砰’地跳,幾欲跳出喉嚨。

海浪聲撲面而來,細嫩的肌膚幾乎被他指骨的力度浸滿。

又可恥又羞惱,幾乎要以為他來真格的。

大腦瘋狂旋轉,沈念‘哎呀’一聲,雙手掛上男人後頸,撒嬌般地輕晃,“好困了,二哥,我們回去吧。好不好~回去睡覺覺~你想怎樣就怎樣~”

“我想怎樣就怎樣?”

男人眉骨一挑,下一秒收了動作,模樣懶散,好像剛才作壞的不是他一樣。

好氣。

偏偏不能氣。

沈念仰頭親了下沈知序唇角,討好,“對~你想怎樣就怎樣~”

沈知序靜靜看她幾秒,沈默地抱起她,兩人回了酒店。

這件事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後面一連十多天,沈知序沒再提這件事。

他們在國內玩了不少地方,兜兜轉轉又回了這個沿海小城市。

沈念本來就很喜歡這裏,因為和沈知序的那些糾葛,現在對這個城市又更添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很喜歡,很喜歡。

是那種大概過很久之後,沈知序不在身邊,她自己一個人來這兒,憑著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相處和回憶,都會感到平和而滿足。

她想。

高考志願出來的前一天,沈念和沈知序在沙灘上曬日光浴。

這塊是景區,現在又是旅游旺季,即使是三線小城,這個時節游玩的人也不少。

不遠處人群熙攘喧鬧,有一家幾口的親子游,有一看就是老夫老妻狀態的愛人,也有黏黏膩膩正處於熱戀期的情侶。

沈念看著看著,突然就回過味來,直起身,視線落在不遠處沖浪的男人身上。

沈知序註意到。

沖她比了個手勢。

沈念此刻腦海裏卻滿是那晚只有他們兩個的沙灘,海浪悅耳,海風柔軟。

不是想偷情,也不是想公開,他就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他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她真的給不了什麽確切的回應啊。

這個壞男人,簡直老奸巨猾。

唉。

什麽偷情,什麽公開的。

那之後沈知序就沒再提過,又慶幸,又提心吊膽的。

意識到這些之後,沈念心情有些覆雜。

手裏的椰子汁也沒了胃口,她隨手放到一邊。

正好這時候沈知序回來了,沖完浪,渾身上下都是濕的。

白T被海水浸濕,緊緊貼在腹部,隨著走動,緊實的肌肉紋理若隱若現。

寬大墨鏡下延展出挺拔的鼻,薄唇微抿,渾然天成的下頜線。

陪著她到處玩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男人皮膚曬黑了些,五官更顯硬挺,有種更加硬朗的帥氣。

沈知序邁著長腿走到她跟前,沈念順勢仰頭看向男人,“二哥,我們回酒店吧?”

“現在?”

沈念楞楞點頭,“現在,可以嗎。”

單手摘了墨鏡,沈知序俯身,捏著她下巴徑直吻過來。

‘啪嗒’一聲,他頭發上的水滴滴到沈念鎖骨,一直往下滑到看不見的地方。

水珠摩擦皮膚,熱意好像被緩解幾分。

又好像更燥了。

男人力度很大,被吻得呼吸不上來,有些發蒙,沈念推他。

放開她,沈知序抵著她額頭,四目相對,男人目光灼灼,周圍的喧嘩好像都遠去了。

遮陽傘下的世界都寂靜。

耳邊只餘他低磁的聲線,仿佛在心弦輕輕撩撥、拉扯,“怎麽,想了?”

“...”

男人那雙眼像被水洗過的黑曜石般清亮,沈念舔舔唇,鬼使神差地回,“也不是不可以。”

沈知序挑眉,“可以了?”

被沈知序這麽一問,沈念‘嗷嗚’一聲,這幾天她例假來了。

被沈知序一時蠱惑得都成什麽了。

沈念撇著嘴巴搖頭,“還沒徹底,保險起見,再一兩天吧。”

然後就看見沈知序僵硬的臉色。

‘噗嗤’一笑,沈念笑彎了眼,他這幾天忍得實在辛苦,偏偏她習慣了窩在他懷裏睡,沈知序無奈,只能隔著薄被抱著她睡。

...

令這趟旅行敗筆的是第二天。

沈念根本沒想過出來玩還關註志願的事,她成績穩穩地擺在那裏,只想著等回京後再查。

第二天沒到八點,沈念就被沈知序叫起來,說錄取結果八分鐘後出來,讓她記得查。

“...”

沈念困得眼皮都掀不開,“不想起,我好困,你自己昨晚什麽德行不知道嗎?怎麽我都來例假了你還有的是方法,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翻來覆去,各種地方,禽獸,混蛋,混蛋,禽獸。”

沈知序:“...”

困得沈念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沒什麽語序,一股腦全抱怨出來。

她也是沒想到,就因為一時想不開勾引了他一下下,原來還有那麽多其它的方法!

要不是蔣正安說沈知序之前根本沒談過戀愛。

她覺得他談過好多個!

沈知序拿了沈念平板回到臥室,扔床上,“我去洗澡,醒來記得查。”

“...”

隨著腳步聲消失,周圍漸漸靜下來。

沈念睜開眼睛,沈知序不在,她似乎...可以查一查。

系統卡了會兒,八點零七分的時候,沈念成功進去頁面。

京大,審計專業。

沈知序掐著點從洗手間出來,頭發濕著,邊拿毛巾擦著邊走到沈念跟前。

朝她伸手,“查到了?我看看。”

沈念按滅屏幕,“我關掉了。”

“再打開,讓我看看。”

沈念把平板扔到一邊,“沒什麽好看的。”

沈知序看了沈念半晌,室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沈默。

沈念擡頭,猝不及防和沈知序對視上,又心虛地移開視線。

然後聽見沈知序沒什麽情緒地道。

“榮譽墻我們念念應該能上去,明天回京帶我去看看?”

沈念被驚到了,“明天就回京?”

“不急,一周後也行,所以到時候帶二哥去榮譽墻看看?”

“二哥...”

看她猶豫的樣子,沈知序聲音一寸寸冷下來,“還是說,榮譽墻也沒什麽好看的?”

“你的身份證號我倒著都能背下來,沈念,你現在和我說實話,說不定能給你一個寬大處理。”

“我...我又報回京大了,二哥,”

沈念抿抿唇,“你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開心,沈意凝,”

沈知序目光微諷地看著她,“我是不是說過隨你調去海城?”

裙擺都被沈念攥出了好幾道褶,沈念聲音很低,“我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去海城的調令一周前已經下來,反悔不了,所以沈意凝,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我哪知道這麽快...”

吞了吞口水,沈念硬著頭皮,“我就是忘了,如果我說想給你驚喜,然後想著想著就忘了你信嗎。”

幾乎破罐子破摔,辯駁顯得蒼白且無力。

“我信嗎,七月一號志願截止,從那天到錄取結果出來半個月的時間,你和我睡覺都在一起,你說你想著想著忘了。”

他最後看著她,眸光冷冽,“沈意凝,你有種。”

-

那天之後,沈念戰戰兢兢地和沈知序相處,覺得他好像被自己氣糊塗了,竟然慢條斯理地辦好簽證。

若無其事地帶她飛去了國外。

兩人在國外又玩了一個多周的時間。

像是要把未來幾年不在一起缺失的,一起補回來...

沈知序不提,神色一如平常,沈念自然識趣地不開口。

說是玩,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酒店裏。

直到升學宴前一天。

國內大概是白天,沈義宏電話打過來,勒令兩人回國,務必趕上第二天t傍晚六點的升學宴。

沈知序在室外露臺接電話,臥室和露臺之間的門開著,沒刻意避著她。

沈念走過去,站在分割線的地方,距離露臺一步之遙。

男人背對她站在欄桿前,手臂撐在上面,一手接電話,另只手指間夾著點猩紅。

煙霧升騰,繚繞,暈染側臉,連帶著情緒一並模糊。

這邊正處於傍晚,外面天氣陰沈,下著濛濛細雨,站在高處,可以窺見倫敦浮華的夜。

等沈知序掛了電話,沈念問,“二哥,是父親嗎,說什麽了?”

“沒什麽。”沈知序吐出口煙氣,不欲多說。

“是讓我們回去嗎?”沈念問,“二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

長指落在眉骨輕按,片刻,沈知序側眸,看著她沈聲,“過來。”

猶豫幾秒,沈念乖乖走過去。

覷著沈知序淺淡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戳了下他肩膀,“二哥,你沒事吧。”

丟了煙,沈知序徑直攬過她的腰,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欄桿上。

沈念被這麽猝不及防的一下,嚇得趕緊摟緊沈知序後頸。

長臂環著她,她整個人被他困在懷裏。

欄桿冰冷的溫度隔著裙擺薄薄的布料傳入肌膚,涼意侵襲。

“沈意凝,”

把玩著她落在鎖骨的頭發,經過時,鎖骨那塊皮膚不小心被男人指心溫度燙到。

沈知序忽地笑了下,薄白眼皮緩緩擡起,“你說是不是挺巧的。”

“嗯?什麽挺巧的?”

沈念一時沒反應過來,小臉微仰著,看著沈知序問。

沈知序靜靜看她兩秒,薄唇微啟,吐出單字,“沈。”

“啊?”沈念慢吞吞地想了幾十秒,終於想起父親留下的族譜。

不知道沈知序怎麽提起這茬,像是被她氣糊塗了似的。

心有戚戚,沈念隨口回道,“哦這個啊,說不定我們真的一個祖先呢。”

微低頭,沈知序下巴擱在她肩窩輕輕摩挲,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耳尖,引起一陣戰栗。

從遠處看,像是一場動人的耳鬢廝磨。

心口咚咚咚地跳起來。

下一秒,沈念聽到沈知序沒什麽情緒地開口。

“說不定,我們祖先也有哥哥和妹妹搞到一起了。”

“念念,你猜,爸爸媽媽什麽時候發現,他們的女兒和兒子搞到一起了。”

細如絲的雨飄進來,吹亂頭發,沾到臉頰,皮膚被帶起細細密密的涼意。

沁涼,和男人體溫的燙灼混合,交加,像是陷入冰與火的煎熬。

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彎,低頭吻上她細白的頸,或者不是吻,是帶點兒力度和恨意的咬。

“念念不是最喜歡勾引自己哥哥嗎,明晚的升學宴繼續,怎麽樣。”

“...”

他對沈義宏和孟菀音稱呼換成了不常喚的‘爸爸媽媽’。

他們共同的爸爸媽媽。

他們關系的禁/忌與不/倫,隨著他的話,一點點加重。

沈念的心一點點劇烈跳動起來,血液湧上大腦,引起陣陣嗡鳴。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從沈知序嘴裏說出來,他簡直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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