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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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折音島。
天池山離著這裏並不是很遠, 一到達折音島就能看到一片片花樹。
從海上看，這個島嶼處於霧中，讓人看不清裏面有什麽, 刻意想要靠近, 卻永遠無法觸及。
這個島嶼本身就是以通天的修為人為建造而成。
當年她第一次登臨此島，就遇到這花林中的陣法。
直至很久後才知道, 若非是她, 決不可能靠近折音島。
穿過花林，孟黎清就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對於宋暮辭在這裏她並不意外，這人比她來的更早一些。
宋暮辭看到她手裏的劍，目光停頓了一下。
“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孟黎清問道，“是你自願來的, 還是無機前輩要你來的？”
“兩者並無區別，到了這裏，總要有個了斷。”
宋暮辭依然記得這個地方，當年十二仙盛會, 以個人實力為先後。
那次他與孟黎清再次見面, 距離上一次相隔數十年。
孟黎清以強橫的實力成為十二仙之首，才知道孟黎清已經遠遠將他們甩在身後。
那一戰他輸了。
此後數年，他心中還是不甘心就此認輸。
孟黎清知曉他的意思，短暫思索了一會，當即就同意了。
她也想看看如今的宋暮辭到底有多強。
“為了公平, 我不用這把劍。”
孟黎清指尖靈力一擊, 頭頂的花枝斷然落下，她伸手接住。
此花枝為劍。
宋暮辭見此, 同樣折下花枝。
這一場只為了公平。
在孟黎清來到折音島，無機老人就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讓宋暮辭去接人, 不止是為了讓他們自己決定接下來的路。
折音島懸浮在海上數千年，如同空虛鏡中的空間，是以大神通造就這片空間。
孟黎清來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個選擇，對於宋暮辭動起手來也沒有留手。
她認為，無機老人在她之外選擇了宋暮辭，那麽宋暮辭就是第二個她。
能打開天路的人並非她一個人。
在知道宋暮辭等候她過來，就知道這是最後一場選擇。
只有贏了，就能證明她有足夠的實力去打開天路。
這場鬥法持續了三個時辰便結束。
“還是和千年前一樣，這個答案你這下滿意了吧！”
孟黎清走到宋暮辭面前，一臉得意道，“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我依然還是最強的！”
對於又一次輸給孟黎清，宋暮辭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他還是想要勸說孟黎清不一定非要去打開天路。
"是你贏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何必讓在意你的人傷心一回。"
宋暮辭改修此道，在魔淵深處六百多年，身後再也無親人。
決定放下過往，不留守紅塵中。
可孟黎清不行，她有太多在乎的東西。
孟黎清笑意收斂，沒有理會他，直接朝著花林更深處。
兩人走到花林盡頭，就看到一位老人閉目盤坐在白玉石臺上方。
“無機前輩。”孟黎清躬身行了禮，“我贏了，該由我來開啟天路。”
在花林發生的事瞞不住無機的眼睛，他睜開眼眸，視線久久凝集在孟黎清身上。
許久過後道：“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價。”
聽此，孟黎清如實開口：“我是猶豫過，也懷疑過，近來我在清臺山發現了先祖留下的一些東西，這是清臺山一代又一代的傳承，既然到了我這一代，我沒有任何推辭的理由。”
孟黎清說完神色一頓，再次道：“我願意留守天路五百年。”
“你應該知道我最開始選擇的人是宋暮辭，你要代替他？”無機老人目光灼灼，一眼就將她看透，嘆息道，“你壽元將盡，哪裏還有五百年。”
站在一旁的宋暮辭面露震驚，之前他知道孟黎清身體有恙，卻不知真正原因。
竟是因為壽元耗損。
孟黎清一直神情未改，無機老人能看出來並無意外。
她極為平靜說道：“我需要一個五百年的時間，既然仙路已開，我為何不成仙。”
既然她沒有後路，那麽就自己走出一條後路。
宋慕辭問：“你有把握嗎？”
“有。”孟黎清沒有一絲猶豫，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沒有把握。
無機看穿一點玄機：“你繼承了孟褚修的留下的東西。”
“僥幸而已。”孟黎清道。
無機點點頭，看向宋暮辭問：“你可願意？”
宋慕辭回答：“我輸了，理應她來選擇。”
“好，黎清，望你不負所托。”無機道。
說完，他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孟黎清的劍中。
無機一離開這裏，折音島一切生機都要將抹去。
日月同輝，頃刻間天地爆發光芒照耀天幕下的每一塊的地方。
光芒散去，星陣的光輝閃爍，一道若隱若現的星路沖入那日月交匯處。
孟黎清感受到手中的劍震動。明白那就是天路。
就在她準備一步踏去，宋暮辭攔住了她。
“決定好了？”
此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孟黎清難得在宋暮辭的臉上看到擔憂，在這麽緊張的時刻，她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我會回來的，我記得還有人說過，要與我並肩而行，當然，那時候，你依然t打不過我。”
她輕然一笑，身影轉瞬消失。
孟黎清來到星陣前，感覺到星陣上傳來較為熟悉的氣息。
星陣每一個星子都是她的親人，她也明白姑姑不是失蹤了，而是來到了這裏，化作星陣的一部分。
“我答應過你們的事，會送你們回家。”
她觸碰手中劍的劍身，傳來的微微顫動好似給她的回應。
在來折音島之前，她就已經給許多重要的人留了信，這一次就不算不告而別。
孟黎清凝望前方，隱約看到一條門戶。
這一次。
以星路為引，開萬世仙道。
……
這一日，發生了轟動天地的大事。
傳說中的天路打開，整個天地草木一息間雕零重生煥發生機，人間生靈更是受到極大的益處。
同時另一件事傳開，孟黎清打開天路，在蒼穹震動中消失不見。
那一日，隱藏在天地中的仙靈全部踏上天路離開。
有人說孟黎清已經成仙，有人說孟黎清已死。
時隔數日，攬玉霜天傳出一則消息。
宋暮辭即將離開作為第一個踏上天路的人。
算起來，他不是第一人。
第一個人應該是孟黎清。
上至天路，至少需要極道境界。
數月之後，百靈等人齊聚花霧山莊。
對於孟黎清只給他們留下一封信就離開，最早知道內情的百靈更是一句話不敢說。
於是孟黎清到底有沒有死成為眾人疑惑，宋暮辭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現在只能靠著他們猜測。
重葉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圈，打破沈默道：“既然是說黎清的事，你們不覺得少了一個人。”
雪青語問：“少了誰？”
他們每個人都在，要少只是宋暮辭。、
重葉說出一個名字。
宋慕白。
眾人隨即沈默。
他們好像是忘記通知了宋慕白。
百靈只好開口道：“我幫黎清送了一封信給他，此後他責任可大了，黎清將清臺山交給了他。”
“什麽？”雪青語訝然道，“交給宋慕白？”
百靈點頭：“這是黎清親口說的，現在連我們要是沒有宋慕白的許可都上不了清臺山。”
天水皺眉道：“黎清是不是太過信任他了，完全將清臺山交付了出去。”
“那你們知道黎清給宋慕白那封信上寫了什麽嗎？”
“寫了什麽？”幾人同時問道。
百靈回想當日的事，臉上流露出感慨的神情。
“與我同行並肩。”
雪青語沈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他能做到嗎？”
不過也說明了，孟黎清終有一日會回來。
**
三百五十年後。
極道境界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天地靈勢隨著天路打開，許許多多的人以登上天路為目標。
宋慕白登上天路，隨後而來還有百靈。
“你竟然修煉這麽快。”
沒天理了。
百靈覺得她應該是老了，比不過年輕人了。
“清臺山的地脈與眾不同，而且……”
“而且，黎清在清臺山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她接話道，隨即來到宋慕白面前，“都過去幾百年了，真正能走出天路的人不過幾個，你說，黎清會在那裏嗎？”
就連宋暮辭都杳無音信。
“她會回來的。”宋慕白堅信道。
百靈但笑不語。
幸好，這天地間還有人依舊執著等待你的回來。
你可一定要回來。
在兩人離去後，天路上浮現一朵朵金蓮，一道虛薄的身影從金蓮中顯現。
用了數百年凝聚的仙魂還如此虛弱，連肉身都還尚未修煉出來。
“太慢了。”
孟黎清看著遠去的兩人，於是傳出一道訊息。
原本已經離開的宋慕白驟然停下，就看到一朵金蓮在手心中綻放。
“這是什麽？”百靈見到這金蓮出現很是奇怪。
宋慕白已經在金蓮上面感覺到孟黎清的氣息，來不及回答百靈的問題就朝著天路而去。
此時天路的金蓮已經消散，唯有金蓮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百靈隨後趕到就看到金蓮上的字，驚訝捂住了嘴巴。
“黎清，她在這裏！”
宋慕白環顧四周，再也沒有感受到孟黎清的氣息。
他並沒有多停留，直接離開了這裏。
“宋慕白！”百靈沒能叫住他，在原地氣得跺腳，立即去了一趟月仙門。
如今的玲瓏閣雖然不在六大仙門之列，但其實力與六大仙門不相上下。
突然間玲瓏閣閣主下達命令，開始大肆交易靈石，隨即便是月仙門也開始收集靈石。
就此驚動了許多人，以為要發生了什麽大事，就連一向低調的攬玉霜天都大批將靈力拉出交給了百靈。
雪青語再次出世，只為了親自送一車車靈石。
“這是月仙門全部的靈石，不知還夠不夠？”
百靈並無多少擔心：“還有玲瓏閣呢，幾百年的經營可被你月仙門富饒多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宋慕白可是一直往清臺山添靈石，如今的清臺山可比孟黎清在的時候更甚仙境。
這些靈石都被送上的天路，宋慕白不知如此交給孟黎清，於是就將靈石傾倒在天路上，直接堆成一座小山。
孟黎清來者不拒，全部都化為己用。
知道差不多後，才通知宋慕白收手。
她可不想讓宋慕白將修仙界的靈石全部挖空。
有了大量的靈石，孟黎清再次慢慢凝聚仙魂中。
宋慕白便一直在天路上等候，不想，這一等便是一個百年過去。
好在現在的他壽元悠長，還可以繼續等待。
等到孟黎清真正的回來。
就這樣又一個百年過去。
在某一天，蒼穹出現異象，一道奇異光芒穿透天路。
仙魂肉身重合，華光收斂，孟黎清一如當年般立於天路。
這一次，她不是看到自身崩裂，靈魂四散。
她此時的目光落在遠方那道飛來的人影上，粲然一笑：“這幾百年你有沒有好好修煉？”
宋慕白趕來這裏，驟然聽到她這句話，啞然失笑。
目光留戀在孟黎清的臉上，認真回答：“這五百年我從未懈怠。”
“好啊，那我試一試。”
未等宋慕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就看到襲來的倩影，霎時間他化作一道流光退後。
後知後覺，孟黎清說的試一試是真的。
哪能不明白，這是孟黎清借此想要試一試自身實力。
“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問。
孟黎清解釋道：“當日天路開，仙劍折斷，我的靈魂早與先祖的仙靈融合，幸而保留住我剩下的靈魂碎片，天路阻隔我靈魂不散於天地，我便慢慢重修靈魂，這裏本就不凡，促成我靈魂變成真正的仙魂。”
要不是有宋慕白送來的大量靈石，她預計還要個五百年才能真正回來。
這五百年的過程被孟黎清輕描淡寫講出，其中不易哪有那麽簡單。
只要是她回來就好。
哪怕是再過一千年，他亦是能等得起。
“怎麽在發呆了，回家了。”孟黎清來到他面前，眸色柔和，“我想要回家了。”
宋慕白看到她的笑，目光再移不開。
“我們回家。”
此後，仙道起始，他們會一直並肩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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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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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上看，這個島嶼處於霧中，讓人看不清裏面有什麽, 刻意想要靠近, 卻永遠無法觸及。
這個島嶼本身就是以通天的修為人為建造而成。
當年她第一次登臨此島，就遇到這花林中的陣法。
直至很久後才知道, 若非是她, 決不可能靠近折音島。
穿過花林，孟黎清就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對於宋暮辭在這裏她並不意外，這人比她來的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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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孟黎清問道，“是你自願來的, 還是無機前輩要你來的？”
“兩者並無區別，到了這裏，總要有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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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與孟黎清再次見面, 距離上一次相隔數十年。
孟黎清以強橫的實力成為十二仙之首，才知道孟黎清已經遠遠將他們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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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數年，他心中還是不甘心就此認輸。
孟黎清知曉他的意思，短暫思索了一會，當即就同意了。
她也想看看如今的宋暮辭到底有多強。
“為了公平, 我不用這把劍。”
孟黎清指尖靈力一擊, 頭頂的花枝斷然落下，她伸手接住。
此花枝為劍。
宋暮辭見此, 同樣折下花枝。
這一場只為了公平。
在孟黎清來到折音島，無機老人就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讓宋暮辭去接人, 不止是為了讓他們自己決定接下來的路。
折音島懸浮在海上數千年，如同空虛鏡中的空間，是以大神通造就這片空間。
孟黎清來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個選擇，對於宋暮辭動起手來也沒有留手。
她認為，無機老人在她之外選擇了宋暮辭，那麽宋暮辭就是第二個她。
能打開天路的人並非她一個人。
在知道宋暮辭等候她過來，就知道這是最後一場選擇。
只有贏了，就能證明她有足夠的實力去打開天路。
這場鬥法持續了三個時辰便結束。
“還是和千年前一樣，這個答案你這下滿意了吧！”
孟黎清走到宋暮辭面前，一臉得意道，“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我依然還是最強的！”
對於又一次輸給孟黎清，宋暮辭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他還是想要勸說孟黎清不一定非要去打開天路。
"是你贏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何必讓在意你的人傷心一回。"
宋暮辭改修此道，在魔淵深處六百多年，身後再也無親人。
決定放下過往，不留守紅塵中。
可孟黎清不行，她有太多在乎的東西。
孟黎清笑意收斂，沒有理會他，直接朝著花林更深處。
兩人走到花林盡頭，就看到一位老人閉目盤坐在白玉石臺上方。
“無機前輩。”孟黎清躬身行了禮，“我贏了，該由我來開啟天路。”
在花林發生的事瞞不住無機的眼睛，他睜開眼眸，視線久久凝集在孟黎清身上。
許久過後道：“你可知你要付出的代價。”
聽此，孟黎清如實開口：“我是猶豫過，也懷疑過，近來我在清臺山發現了先祖留下的一些東西，這是清臺山一代又一代的傳承，既然到了我這一代，我沒有任何推辭的理由。”
孟黎清說完神色一頓，再次道：“我願意留守天路五百年。”
“你應該知道我最開始選擇的人是宋暮辭，你要代替他？”無機老人目光灼灼，一眼就將她看透，嘆息道，“你壽元將盡，哪裏還有五百年。”
站在一旁的宋暮辭面露震驚，之前他知道孟黎清身體有恙，卻不知真正原因。
竟是因為壽元耗損。
孟黎清一直神情未改，無機老人能看出來並無意外。
她極為平靜說道：“我需要一個五百年的時間，既然仙路已開，我為何不成仙。”
既然她沒有後路，那麽就自己走出一條後路。
宋慕辭問：“你有把握嗎？”
“有。”孟黎清沒有一絲猶豫，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沒有把握。
無機看穿一點玄機：“你繼承了孟褚修的留下的東西。”
“僥幸而已。”孟黎清道。
無機點點頭，看向宋暮辭問：“你可願意？”
宋慕辭回答：“我輸了，理應她來選擇。”
“好，黎清，望你不負所托。”無機道。
說完，他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孟黎清的劍中。
無機一離開這裏，折音島一切生機都要將抹去。
日月同輝，頃刻間天地爆發光芒照耀天幕下的每一塊的地方。
光芒散去，星陣的光輝閃爍，一道若隱若現的星路沖入那日月交匯處。
孟黎清感受到手中的劍震動。明白那就是天路。
就在她準備一步踏去，宋暮辭攔住了她。
“決定好了？”
此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孟黎清難得在宋暮辭的臉上看到擔憂，在這麽緊張的時刻，她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我會回來的，我記得還有人說過，要與我並肩而行，當然，那時候，你依然t打不過我。”
她輕然一笑，身影轉瞬消失。
孟黎清來到星陣前，感覺到星陣上傳來較為熟悉的氣息。
星陣每一個星子都是她的親人，她也明白姑姑不是失蹤了，而是來到了這裏，化作星陣的一部分。
“我答應過你們的事，會送你們回家。”
她觸碰手中劍的劍身，傳來的微微顫動好似給她的回應。
在來折音島之前，她就已經給許多重要的人留了信，這一次就不算不告而別。
孟黎清凝望前方，隱約看到一條門戶。
這一次。
以星路為引，開萬世仙道。
……
這一日，發生了轟動天地的大事。
傳說中的天路打開，整個天地草木一息間雕零重生煥發生機，人間生靈更是受到極大的益處。
同時另一件事傳開，孟黎清打開天路，在蒼穹震動中消失不見。
那一日，隱藏在天地中的仙靈全部踏上天路離開。
有人說孟黎清已經成仙，有人說孟黎清已死。
時隔數日，攬玉霜天傳出一則消息。
宋暮辭即將離開作為第一個踏上天路的人。
算起來，他不是第一人。
第一個人應該是孟黎清。
上至天路，至少需要極道境界。
數月之後，百靈等人齊聚花霧山莊。
對於孟黎清只給他們留下一封信就離開，最早知道內情的百靈更是一句話不敢說。
於是孟黎清到底有沒有死成為眾人疑惑，宋暮辭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現在只能靠著他們猜測。
重葉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圈，打破沈默道：“既然是說黎清的事，你們不覺得少了一個人。”
雪青語問：“少了誰？”
他們每個人都在，要少只是宋暮辭。、
重葉說出一個名字。
宋慕白。
眾人隨即沈默。
他們好像是忘記通知了宋慕白。
百靈只好開口道：“我幫黎清送了一封信給他，此後他責任可大了，黎清將清臺山交給了他。”
“什麽？”雪青語訝然道，“交給宋慕白？”
百靈點頭：“這是黎清親口說的，現在連我們要是沒有宋慕白的許可都上不了清臺山。”
天水皺眉道：“黎清是不是太過信任他了，完全將清臺山交付了出去。”
“那你們知道黎清給宋慕白那封信上寫了什麽嗎？”
“寫了什麽？”幾人同時問道。
百靈回想當日的事，臉上流露出感慨的神情。
“與我同行並肩。”
雪青語沈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他能做到嗎？”
不過也說明了，孟黎清終有一日會回來。
**
三百五十年後。
極道境界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天地靈勢隨著天路打開，許許多多的人以登上天路為目標。
宋慕白登上天路，隨後而來還有百靈。
“你竟然修煉這麽快。”
沒天理了。
百靈覺得她應該是老了，比不過年輕人了。
“清臺山的地脈與眾不同，而且……”
“而且，黎清在清臺山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她接話道，隨即來到宋慕白面前，“都過去幾百年了，真正能走出天路的人不過幾個，你說，黎清會在那裏嗎？”
就連宋暮辭都杳無音信。
“她會回來的。”宋慕白堅信道。
百靈但笑不語。
幸好，這天地間還有人依舊執著等待你的回來。
你可一定要回來。
在兩人離去後，天路上浮現一朵朵金蓮，一道虛薄的身影從金蓮中顯現。
用了數百年凝聚的仙魂還如此虛弱，連肉身都還尚未修煉出來。
“太慢了。”
孟黎清看著遠去的兩人，於是傳出一道訊息。
原本已經離開的宋慕白驟然停下，就看到一朵金蓮在手心中綻放。
“這是什麽？”百靈見到這金蓮出現很是奇怪。
宋慕白已經在金蓮上面感覺到孟黎清的氣息，來不及回答百靈的問題就朝著天路而去。
此時天路的金蓮已經消散，唯有金蓮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百靈隨後趕到就看到金蓮上的字，驚訝捂住了嘴巴。
“黎清，她在這裏！”
宋慕白環顧四周，再也沒有感受到孟黎清的氣息。
他並沒有多停留，直接離開了這裏。
“宋慕白！”百靈沒能叫住他，在原地氣得跺腳，立即去了一趟月仙門。
如今的玲瓏閣雖然不在六大仙門之列，但其實力與六大仙門不相上下。
突然間玲瓏閣閣主下達命令，開始大肆交易靈石，隨即便是月仙門也開始收集靈石。
就此驚動了許多人，以為要發生了什麽大事，就連一向低調的攬玉霜天都大批將靈力拉出交給了百靈。
雪青語再次出世，只為了親自送一車車靈石。
“這是月仙門全部的靈石，不知還夠不夠？”
百靈並無多少擔心：“還有玲瓏閣呢，幾百年的經營可被你月仙門富饒多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宋慕白可是一直往清臺山添靈石，如今的清臺山可比孟黎清在的時候更甚仙境。
這些靈石都被送上的天路，宋慕白不知如此交給孟黎清，於是就將靈石傾倒在天路上，直接堆成一座小山。
孟黎清來者不拒，全部都化為己用。
知道差不多後，才通知宋慕白收手。
她可不想讓宋慕白將修仙界的靈石全部挖空。
有了大量的靈石，孟黎清再次慢慢凝聚仙魂中。
宋慕白便一直在天路上等候，不想，這一等便是一個百年過去。
好在現在的他壽元悠長，還可以繼續等待。
等到孟黎清真正的回來。
就這樣又一個百年過去。
在某一天，蒼穹出現異象，一道奇異光芒穿透天路。
仙魂肉身重合，華光收斂，孟黎清一如當年般立於天路。
這一次，她不是看到自身崩裂，靈魂四散。
她此時的目光落在遠方那道飛來的人影上，粲然一笑：“這幾百年你有沒有好好修煉？”
宋慕白趕來這裏，驟然聽到她這句話，啞然失笑。
目光留戀在孟黎清的臉上，認真回答：“這五百年我從未懈怠。”
“好啊，那我試一試。”
未等宋慕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就看到襲來的倩影，霎時間他化作一道流光退後。
後知後覺，孟黎清說的試一試是真的。
哪能不明白，這是孟黎清借此想要試一試自身實力。
“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問。
孟黎清解釋道：“當日天路開，仙劍折斷，我的靈魂早與先祖的仙靈融合，幸而保留住我剩下的靈魂碎片，天路阻隔我靈魂不散於天地，我便慢慢重修靈魂，這裏本就不凡，促成我靈魂變成真正的仙魂。”
要不是有宋慕白送來的大量靈石，她預計還要個五百年才能真正回來。
這五百年的過程被孟黎清輕描淡寫講出，其中不易哪有那麽簡單。
只要是她回來就好。
哪怕是再過一千年，他亦是能等得起。
“怎麽在發呆了，回家了。”孟黎清來到他面前，眸色柔和，“我想要回家了。”
宋慕白看到她的笑，目光再移不開。
“我們回家。”
此後，仙道起始，他們會一直並肩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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