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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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裴嘉頌從瑞士回來有幾天短暫的假期, 周幼宜也因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劉祎暫時讓她在家休養，所以倆人瞞著各自的團隊在同一屋檐下呆了三天。
盡管不工作卻還是有劇本要看, 周幼宜最終還是接了民國戲《別枝海棠》中女二賣花女一角, 唐茉茉把劇本給她發過來了，她病好了後就窩在沙發上看。
裴嘉頌也學她窩在沙發上，同樣也在抱著劇本看，相較於她轉著筆勾勾畫畫, 苦思冥想，他卻看出了一種悠閑自得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看小說呢。
她禁不住好奇, “這是你下一部戲？”
裴嘉頌看完最後一頁, “先看看劇本。”
“什麽類型？”
“犯罪題材？”裴嘉頌覺得不準確，想了想又說, “也不完全是，融合了喜劇懸疑犯罪多種類型。”
“哇——那不是很有意思, 你是好人壞人？”
裴嘉頌似乎又犯了難，“導演只給了一部分劇本，我還沒完全琢磨透，現在來說看似是個好人。不過按照以往的套路, 應該是最終的大boss。”
周幼宜聽他這麽說覺得本子還挺不錯，“你要接嗎？”
“本子確實不錯, 不過團隊還要再評估, 但我覺得應該接不了。”
周幼宜不解地看著他, 裴嘉頌解釋道：“對手戲演員有點問題, 後續要是爆出來，受牽連不說這部影片很有可能上不了。”
周幼宜之前也聽說過, 有時候拍戲挑得不僅是劇本也是對手戲演員，很現實的問題，對方一旦出事，幾個月的努力全白費了。
周幼宜的八卦因子不由地冒出頭了，往裴嘉頌這邊挪了挪，眼睛亮亮的，“是誰啊？”
裴嘉頌本無意摻染別人是非，卻見周幼宜心癢難耐地扒著他的手臂，不說就不放的孩子氣，他輕嘆一聲，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周幼宜瞳孔地震，“不會吧！他看著一臉正派，我之前可喜歡他演的電視劇了，我還是他的演技粉！”
裴嘉頌見周幼宜一臉破防的表情，無奈道：“真人與熒幕塑造出來的形象還是得分開看。”
周幼宜忽然問，“那你呢？”
裴嘉頌說：“我肯定也要分開看t。”
周幼宜意外裴嘉頌這麽說，在她看來，現實中的裴嘉頌與屏幕前是有些不同，屏幕前的他話少，更高冷一些，現實中他更溫柔，話也多，還有幾分純情的孩子氣。不過熒前熒後他都似一股清流，幹凈純粹。
裴嘉頌笑著慢慢往周幼宜這邊靠近，他握住她兩條手腕，說道：“畢竟屏幕前的觀眾怎麽會想到……我現在想提前預支女朋友吻。”
周幼宜還沒反應過來，裴嘉頌低頭就吻下來，她僵楞了一下，想到她還在生病剛要扭頭躲開，他擡手抵著她的後腦勺。
她的唇瓣被他輕柔地含著吸吮，她的身體也軟了下來環住他的脖頸，兩人都有些失控，他的呼吸逐漸加重，舌尖滑進去時，溫熱的手也悄悄地掀開她的毛衣探了進去……
她微楞了下，他的掌心寬厚灼熱，仿佛要將她燃燒，他似乎察覺出她的緊張，手克制地沒有亂動，只在腰間來回地揉捏著。
她渾身軟成水，無力地埋在他的胸口輕喘著，嘴裏埋怨道：“我還病著。”
裴嘉頌摟著她的腰，眼神還有些渾濁，慢慢平覆著呼吸，故意逗她，“那你還偷親的我？”
周幼宜辯解道：“我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不像你……”
裴嘉頌盯著她笑，“不像我什麽？”
周幼宜扭頭懶得理他。
午餐裴嘉頌點了私房菜外賣，喉嚨的腫痛感減輕後她吃得也多了。
飯後她謹慎地把藥也分給了裴嘉頌一半，裴嘉頌露出苦色，“你不至於這麽毒吧？”
周幼宜氣得想打他，不過他還是老實地喝了包感冒靈。兩人一下午讀劇本，看電影，落日劃出餘暉，靜謐舒適，直到一通緊急電話打破兩人的獨處。
掛斷母親的電話後周幼宜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裴嘉頌問她，“怎麽了？”
“艾奶奶快不行了。”
裴嘉頌猜測艾奶奶是周幼宜的一位重要的長輩，周幼宜解釋道：“她與奶奶情同姐妹，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裴嘉頌能感受到她的低落，他清楚奶奶對於周幼宜的重要性，而奶奶生前的姐妹也去世了，那承載著她對奶奶的寄托的人又少了一個。
周幼宜也是這麽想的，也是因為艾奶奶一直以來都把她當親孫女看待，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我要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去。”裴嘉頌爽快地說著，然後摸起車鑰匙，“夜裏山路不好走，我陪你去。”
周幼宜歸心似箭，壓根沒註意到為什麽裴嘉頌知道她回去要走山路，以至於她都沒有告訴他地址，裴嘉頌卻一路順暢地送她安全到達。
周家老宅依山而建，落在半山腰，而艾奶奶住在山腳下的宅院裏，用老一輩的話說她是守山人，也是周家的守宅人。
艾奶奶祖上受周家恩惠照拂，為還恩情歷代子嗣中都要來周山守宅，盡管後來時代變革，周家也漸於落魄，艾奶奶卻依舊遵循組訓，初心不改。
周幼宜從記事起艾奶奶就在了，小巧的個子，皮膚不白，眼睛很大，頭發利索地在腦後盤著，腿腳麻利，每日山間往返照顧奶奶起居。
奶奶也是深宅大戶小姐出身，因少時出國留學思想解放，最看不上夫人丫頭做派，所以她都跟艾奶奶以姐妹相稱。幼時周幼宜被奶奶逼著學習診脈問病，可她向來會偷懶，學了幾年功底甚至不如在監督她讀書默記的艾奶奶。
奶奶向來嚴格，她偷奸耍滑挨打被罰關禁閉時，也是艾奶奶偷偷從門縫裏塞給她芙蓉糕。收到的情書禮物，零食小玩意，胡買的快遞，不敢帶回去的都藏在艾奶奶家，她跟艾奶奶感情向來好。
只不過七八年前艾奶奶也查出了阿爾茨海默癥，幾十年來一直拘於宅院不敢讓她外出，最後連奶奶也不記得了，只是在奶奶去世時她一直默默流眼淚，好幾天連飯都不吃了。
裴嘉頌的車開到艾奶奶家門口，從車上下來，李柔則一身黑站在門口接她，“不是讓你明天再過來，怎麽連夜趕過來了。”
周幼宜裹著夜色，聲音哽咽，“我在家裏呆不住。”
李柔則握著她冰涼發顫的手，“這麽晚你自己開車，我膽戰心驚了一晚上。”
“我朋友陪我過來的。”
李柔則楞了下，還要說什麽，周幼宜等不及提步進去，李柔則好奇地回頭看，濃重的夜色下看見車內一張極出眾的臉。
李柔則腦海中閃過什麽，這時院子裏周幼宜叫她，她趕忙收回視線匆匆進去。
艾奶奶此時已在彌留之際，白色的壽衣穿在身上，瘦骨嶙峋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她平靜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胸腔微微浮動，還以為她早就不在了。
“奶奶吊著口氣就等你來了。”艾奶奶的孫子艾寶良見周幼宜進來，紅著眼圈子說道，然後輕喚艾奶奶，“奶奶，小蝴蝶來了，小蝴蝶來看您了。”
周幼宜眼淚唰地往下滾，快步跪到床邊，握著艾奶奶有餘溫的手，哽咽著哭腔，“艾奶奶，我來了，我來了。”
房間內艾奶奶的子孫站了一排，她卻在聽見小蝴蝶時才微微睜開眼，恍如回光返照，清亮的眼睛看著周幼宜，眼角微微濕潤，渾身用力地發出聲音，“我，我，看見，姐，姐姐來，來接我了。”
周幼宜知道姐姐指的是奶奶，她抽搐地說不出話了，“艾，艾奶奶。”
艾奶奶顫抖的手艱難地擡起來，想要去擦周幼宜的眼淚，“小，小蝴蝶，不，不哭。”
周幼宜握住她的手貼在臉上，搖著頭說，“不哭，小蝴蝶不哭。”
艾奶奶似乎如願地扯了扯蒼白的嘴角，忽然一陣急促的呼吸，周幼宜瞬間緊張起來，一直喊著，“奶奶，艾奶奶。”
艾奶奶用微弱的力量抓著周幼宜的手，斷斷續續地發出艱難的聲音，“信，信，你的信，在，在我……”
周幼宜還未辨清說得是什麽，艾奶奶的手抽氣地從她臉上滑落，她抓都抓不住，再去看，艾奶奶已經斷氣了。
“艾奶奶，艾奶奶……”
依照規矩子孫要在祠堂守靈三天，周幼宜大哭一場後脫力地站不住，艾寶良一把扶住她，“先跟夫人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守著。”
李柔則也過來說，“先回去吧，你朋友還在外面呢。”
周幼宜這才想起來，她匆匆下車後就往裏面跑，把開了一夜車送她過來的裴嘉頌忘了個幹凈。
她跑出去看見裴嘉頌還坐在車裏，見她出開，他趕緊開門下車，隔著夜色與月光他望見她破碎的眼睛，他快步過去，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將她擁入懷中。
她在他的懷抱中得到一絲安定，抱著他的腰嗡聲說，“對不起，我把你忘了。”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溫柔地說，“沒關系，你記得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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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頌從瑞士回來有幾天短暫的假期, 周幼宜也因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劉祎暫時讓她在家休養，所以倆人瞞著各自的團隊在同一屋檐下呆了三天。
盡管不工作卻還是有劇本要看, 周幼宜最終還是接了民國戲《別枝海棠》中女二賣花女一角, 唐茉茉把劇本給她發過來了，她病好了後就窩在沙發上看。
裴嘉頌也學她窩在沙發上，同樣也在抱著劇本看，相較於她轉著筆勾勾畫畫, 苦思冥想，他卻看出了一種悠閑自得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看小說呢。
她禁不住好奇, “這是你下一部戲？”
裴嘉頌看完最後一頁, “先看看劇本。”
“什麽類型？”
“犯罪題材？”裴嘉頌覺得不準確，想了想又說, “也不完全是，融合了喜劇懸疑犯罪多種類型。”
“哇——那不是很有意思, 你是好人壞人？”
裴嘉頌似乎又犯了難，“導演只給了一部分劇本，我還沒完全琢磨透，現在來說看似是個好人。不過按照以往的套路, 應該是最終的大boss。”
周幼宜聽他這麽說覺得本子還挺不錯，“你要接嗎？”
“本子確實不錯, 不過團隊還要再評估, 但我覺得應該接不了。”
周幼宜不解地看著他, 裴嘉頌解釋道：“對手戲演員有點問題, 後續要是爆出來，受牽連不說這部影片很有可能上不了。”
周幼宜之前也聽說過, 有時候拍戲挑得不僅是劇本也是對手戲演員，很現實的問題，對方一旦出事，幾個月的努力全白費了。
周幼宜的八卦因子不由地冒出頭了，往裴嘉頌這邊挪了挪，眼睛亮亮的，“是誰啊？”
裴嘉頌本無意摻染別人是非，卻見周幼宜心癢難耐地扒著他的手臂，不說就不放的孩子氣，他輕嘆一聲，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周幼宜瞳孔地震，“不會吧！他看著一臉正派，我之前可喜歡他演的電視劇了，我還是他的演技粉！”
裴嘉頌見周幼宜一臉破防的表情，無奈道：“真人與熒幕塑造出來的形象還是得分開看。”
周幼宜忽然問，“那你呢？”
裴嘉頌說：“我肯定也要分開看t。”
周幼宜意外裴嘉頌這麽說，在她看來，現實中的裴嘉頌與屏幕前是有些不同，屏幕前的他話少，更高冷一些，現實中他更溫柔，話也多，還有幾分純情的孩子氣。不過熒前熒後他都似一股清流，幹凈純粹。
裴嘉頌笑著慢慢往周幼宜這邊靠近，他握住她兩條手腕，說道：“畢竟屏幕前的觀眾怎麽會想到……我現在想提前預支女朋友吻。”
周幼宜還沒反應過來，裴嘉頌低頭就吻下來，她僵楞了一下，想到她還在生病剛要扭頭躲開，他擡手抵著她的後腦勺。
她的唇瓣被他輕柔地含著吸吮，她的身體也軟了下來環住他的脖頸，兩人都有些失控，他的呼吸逐漸加重，舌尖滑進去時，溫熱的手也悄悄地掀開她的毛衣探了進去……
她微楞了下，他的掌心寬厚灼熱，仿佛要將她燃燒，他似乎察覺出她的緊張，手克制地沒有亂動，只在腰間來回地揉捏著。
她渾身軟成水，無力地埋在他的胸口輕喘著，嘴裏埋怨道：“我還病著。”
裴嘉頌摟著她的腰，眼神還有些渾濁，慢慢平覆著呼吸，故意逗她，“那你還偷親的我？”
周幼宜辯解道：“我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不像你……”
裴嘉頌盯著她笑，“不像我什麽？”
周幼宜扭頭懶得理他。
午餐裴嘉頌點了私房菜外賣，喉嚨的腫痛感減輕後她吃得也多了。
飯後她謹慎地把藥也分給了裴嘉頌一半，裴嘉頌露出苦色，“你不至於這麽毒吧？”
周幼宜氣得想打他，不過他還是老實地喝了包感冒靈。兩人一下午讀劇本，看電影，落日劃出餘暉，靜謐舒適，直到一通緊急電話打破兩人的獨處。
掛斷母親的電話後周幼宜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裴嘉頌問她，“怎麽了？”
“艾奶奶快不行了。”
裴嘉頌猜測艾奶奶是周幼宜的一位重要的長輩，周幼宜解釋道：“她與奶奶情同姐妹，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裴嘉頌能感受到她的低落，他清楚奶奶對於周幼宜的重要性，而奶奶生前的姐妹也去世了，那承載著她對奶奶的寄托的人又少了一個。
周幼宜也是這麽想的，也是因為艾奶奶一直以來都把她當親孫女看待，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我要回去見她最後一面。”
“去。”裴嘉頌爽快地說著，然後摸起車鑰匙，“夜裏山路不好走，我陪你去。”
周幼宜歸心似箭，壓根沒註意到為什麽裴嘉頌知道她回去要走山路，以至於她都沒有告訴他地址，裴嘉頌卻一路順暢地送她安全到達。
周家老宅依山而建，落在半山腰，而艾奶奶住在山腳下的宅院裏，用老一輩的話說她是守山人，也是周家的守宅人。
艾奶奶祖上受周家恩惠照拂，為還恩情歷代子嗣中都要來周山守宅，盡管後來時代變革，周家也漸於落魄，艾奶奶卻依舊遵循組訓，初心不改。
周幼宜從記事起艾奶奶就在了，小巧的個子，皮膚不白，眼睛很大，頭發利索地在腦後盤著，腿腳麻利，每日山間往返照顧奶奶起居。
奶奶也是深宅大戶小姐出身，因少時出國留學思想解放，最看不上夫人丫頭做派，所以她都跟艾奶奶以姐妹相稱。幼時周幼宜被奶奶逼著學習診脈問病，可她向來會偷懶，學了幾年功底甚至不如在監督她讀書默記的艾奶奶。
奶奶向來嚴格，她偷奸耍滑挨打被罰關禁閉時，也是艾奶奶偷偷從門縫裏塞給她芙蓉糕。收到的情書禮物，零食小玩意，胡買的快遞，不敢帶回去的都藏在艾奶奶家，她跟艾奶奶感情向來好。
只不過七八年前艾奶奶也查出了阿爾茨海默癥，幾十年來一直拘於宅院不敢讓她外出，最後連奶奶也不記得了，只是在奶奶去世時她一直默默流眼淚，好幾天連飯都不吃了。
裴嘉頌的車開到艾奶奶家門口，從車上下來，李柔則一身黑站在門口接她，“不是讓你明天再過來，怎麽連夜趕過來了。”
周幼宜裹著夜色，聲音哽咽，“我在家裏呆不住。”
李柔則握著她冰涼發顫的手，“這麽晚你自己開車，我膽戰心驚了一晚上。”
“我朋友陪我過來的。”
李柔則楞了下，還要說什麽，周幼宜等不及提步進去，李柔則好奇地回頭看，濃重的夜色下看見車內一張極出眾的臉。
李柔則腦海中閃過什麽，這時院子裏周幼宜叫她，她趕忙收回視線匆匆進去。
艾奶奶此時已在彌留之際，白色的壽衣穿在身上，瘦骨嶙峋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她平靜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胸腔微微浮動，還以為她早就不在了。
“奶奶吊著口氣就等你來了。”艾奶奶的孫子艾寶良見周幼宜進來，紅著眼圈子說道，然後輕喚艾奶奶，“奶奶，小蝴蝶來了，小蝴蝶來看您了。”
周幼宜眼淚唰地往下滾，快步跪到床邊，握著艾奶奶有餘溫的手，哽咽著哭腔，“艾奶奶，我來了，我來了。”
房間內艾奶奶的子孫站了一排，她卻在聽見小蝴蝶時才微微睜開眼，恍如回光返照，清亮的眼睛看著周幼宜，眼角微微濕潤，渾身用力地發出聲音，“我，我，看見，姐，姐姐來，來接我了。”
周幼宜知道姐姐指的是奶奶，她抽搐地說不出話了，“艾，艾奶奶。”
艾奶奶顫抖的手艱難地擡起來，想要去擦周幼宜的眼淚，“小，小蝴蝶，不，不哭。”
周幼宜握住她的手貼在臉上，搖著頭說，“不哭，小蝴蝶不哭。”
艾奶奶似乎如願地扯了扯蒼白的嘴角，忽然一陣急促的呼吸，周幼宜瞬間緊張起來，一直喊著，“奶奶，艾奶奶。”
艾奶奶用微弱的力量抓著周幼宜的手，斷斷續續地發出艱難的聲音，“信，信，你的信，在，在我……”
周幼宜還未辨清說得是什麽，艾奶奶的手抽氣地從她臉上滑落，她抓都抓不住，再去看，艾奶奶已經斷氣了。
“艾奶奶，艾奶奶……”
依照規矩子孫要在祠堂守靈三天，周幼宜大哭一場後脫力地站不住，艾寶良一把扶住她，“先跟夫人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守著。”
李柔則也過來說，“先回去吧，你朋友還在外面呢。”
周幼宜這才想起來，她匆匆下車後就往裏面跑，把開了一夜車送她過來的裴嘉頌忘了個幹凈。
她跑出去看見裴嘉頌還坐在車裏，見她出開，他趕緊開門下車，隔著夜色與月光他望見她破碎的眼睛，他快步過去，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問，將她擁入懷中。
她在他的懷抱中得到一絲安定，抱著他的腰嗡聲說，“對不起，我把你忘了。”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溫柔地說，“沒關系，你記得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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