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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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玉媚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時而看看床榻，時而摸摸房梁，尋著機關所在。
而且, 這已經是第五圈了。
“別轉悠了行不行, 看得我實在頭暈。”小黑坐在桌前，握拳敲擊著混沌的腦袋。
玉媚當下駐足朝他瞥來，“真有意思，你什麽都不做, 倒嫌棄我這個辦實事的人來了，那尊神定然不安好心, 總得有人防備些。”
她順帶看向坐在小黑對面的江如月。她坐的端正，長裙委地，身上自帶一股優雅的空靈之氣。
一手壓在桌上, 廣袖在桌案上鋪了一個扇形，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什麽，毫無聚焦。
自從進來這個屋子，玉媚就沒聽見她開口說過話。
心下暗暗嘆息一聲，她踱步走到江如月身邊, 拉開椅子坐下。
“別難過, ”她擡手輕拍江如月後背, “要喝喜歡的人跟旁人的喜酒，心裏難受是必然的, 但是這種感覺不會持續很久。”
江如月一言不發, 仍舊不知盯著何處。
小黑看看江如月, 再看看玉媚，仍舊提不起勁兒的樣子, “少說兩句吧，讓她一個人靜會兒吧。”
兩人準備起身退出房門，江如月卻忽而出聲。
“我不是在難過，”她恢覆正常，抄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湊在鼻尖嗅了嗅，這才抿了一口，“我對長青不是那種感情，你們不必亂猜。”
“那你這是在難過什麽？”玉媚迷惑了。
“我沒有在難過。”
“那你……”
“我是在想長青剛才說的話。”
玉媚閉了嘴。
顧長青跟那將意走了都有半個時辰了，她這半個時辰一句話不說，就是在想剛剛顧長青說的寥寥數語，這還不是有感情？
“你們不覺得，長青說的話有些奇怪嗎？”
玉媚跟小黑同時搖頭，“很正常的對話啊，哪裏奇怪？”
“我正面問他的，他不答，他平日裏不會這樣。”
沒錯，平日裏的顧長青，對她是有求必應的。
“五日後……”江如月回想起當時顧長青的動作神態，眼底忽有精光亮起，“我懂了。”
小黑跟玉媚更加迷惑了。
突然這一下，又懂什麽了？
江如月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殺”字。
顧長青右手受傷，即便他體質異於常人，要恢覆也需一段時間。
五日時間，大抵是差不多了。
玉媚跟小黑意會，繼而面上神色更加深沈。
“阿月先前跟那將意交過手，不如跟我們講講她唄？我們心裏也有個底。”
四大魔王之一的將意，他們這等小妖雖聽過，但還未接觸過。
既為魔王，那定然是實力深不可測。
“將意實力確實駭人，但肩頭有一處舊傷，至今未愈。”
玉媚瞇起狐貍眼，透出喜色與狡黠，“那我們到時候直接攻擊她傷處不就成了？雖然卑鄙，但奈不住管用。”
“不，”江如月面色凝重，“若將意沒有這傷，現在的我對上她，勝算也不會低，但她有這致命傷，也在那廟宇認出了我，還是邀請我來，必然是有底牌，我是在擔心這底牌。”
“更何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我們不占地利，勝算就更拿不準了。”
一番話，玉媚臉上的輕松喜色蕩然無存，雙手撐著下巴，擠出點嬰兒肥來。
她生著一張娃娃臉，身穿紅裙，看起來不過及笄的小姑娘，即便身上有濃郁的嫵媚之氣，也絲毫不顯得過分成熟。
懊惱時，又將垂在肩頭一縷發絲繞在指尖絞緊。
江如月漫吸口氣，“還有五日，這幾日熟悉一下地形，應當會有收獲。”
她舒眉溫雅笑開來，“我帶著長青主動入這虎穴，斷沒有在這兒折了的道理，安心，我會帶你們出去的。”
玉媚定定看著她，雙手壓著桌沿忽而起身，湊近了她仔細打量。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玉媚笑得深邃，“感覺……你最近有了些許變化。”
“什t麽變化？”
“雨過天晴的變化。”
*
兩日下來，江如月等人已經摸清這地宮之中除卻將意與懷奴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那將意自當是還記恨著雨江如月的過往，時常讓懷奴來一趟，給她派些活計，亦或者為難她一下。
比如，讓他們自己生火尋食材做飯。
“顧小哥先前說的話不作數啊，”玉媚盯著生火的小黑，蔫蔫的，“咱何時自己生火做過飯啊……”
江如月走過來幫忙，“長青那麽說了將意未必都允，再者將意給的吃食，咱們也不放心入口，將就幾日吧。”
她擡手撫上玉媚的腦袋，本意是安哄這看著心思深沈，實則活潑單純的姑娘，沒曾想她舒服的瞇起眼，直接用腦袋貼上她掌心，簡直像是被摸舒服的小動物。
火騰的燃著，竄出的火焰把玉媚嚇了一跳，空氣中散發著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
玉媚看著卷曲的發梢，面色一白後宛若天塌了般絕望。
“我不是故意的，”小黑忙解釋，起身腳下已不說控制的朝後退。
“拿命來。”
看著二人你追我趕，江如月無奈叮囑一聲，“慢點，當心受傷。”
餘光瞥著角落隱匿的懷奴離去，江如月蹲下身將火焰挑的更高。
玉媚與小黑也不鬧了，踱步走來，圍著火堆蹲下。
“我先前跟你們說過那廟宇的事，還記得嗎？”
小黑跟玉媚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將意靠著吸收百姓香火供奉提升修為，我曾聽師尊說過，願力可以儲存在靈石當中，找出來，我們也多了一張底牌。”
“可是咱們這些天這麽轉悠，也沒發現什麽隱秘可以藏靈石的地方啊？”
“不，我們有兩個地方沒探，懷奴的房間，還有……將意的房間。”
“將意的房間可不好進啊，倒是那個懷奴，可以一試。”
“懷奴的房間交給你二人，將意的房間，我會想辦法，”江如月起身，“現在分頭行動吧，時間不多了。”
“是。”
“萬事小心，不可大意輕敵。”江如月像以往叮囑師弟師妹那般，再三提醒。
“放心。”
*
地宮不分晝夜，也不分時辰，墻壁上的鬼爪燈盞一直燃著，不知燒的什麽東西，江如月從未見懷奴往裏面添油，卻也不見它熄滅。
將意過幾日便要大喜，本來千篇一律的石室，她難得命懷奴去人間采購一趟，將獨屬於她的屋子包括相鄰的幾間都裝點成人間的正紅色，還順帶按照顧長青的尺寸，給他裁剪了幾件同樣正紅色的衣裳。
“換上試試，瞧瞧合不合身。”
將意隨手將衣袍堆在床榻上，回頭看坐在圓桌前摩挲手背的顧長青。
他身上仍舊穿著那日入地宮的暗紅長袍，抹額發冠一件都未換，頭也不擡的回道，“不試。”
將意眉尖緊了緊，仍舊耐著性子，“我大喜之日，你不會要穿著那件破舊的袍子與我拜堂吧？”
“等到那日我再換不就好了，”顧長青擡眼睨她，“現在不試。”
將意臉色松緩不少，“好，只要你那日換上，現在不試就不試吧。”
她悠悠踱步到他身邊坐下，手要攀附上他肩膀，顧長青看也不看起身換了位置。
“還未新婚便如此主動，讓人了無興趣。”
將意額角青筋跳起，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將怒火吞下。
“好，那我再等你幾日。”
“阿月說你依靠百姓的願力修行，我還從未見過，可否讓我開開眼？”
顧長青終於正眼看她，將意面上喜色還未化開，聽得後半句話，淡煙眉輕挑。
“這是在求我？”
“非也，你有拒絕的權利。”
“我不想拒絕，想跟你換成交易，如何？”
顧長青起身，隨手一揮，袖角褶皺撫平，“我累了，你出去吧。”
“顧長青，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將意沒有起身，隔著面具冷冰冰的盯著眼前人，“不要鬧得太過了。”
顧長青扯唇輕笑，攤開雙臂，“那現在殺了我。”
將意臉色沈黑如墨，盯著顧長青的眼神似是要活吞了他。
空氣凝滯，半晌她驟然起身，身下石桌瞬間化為齏粉，甩袖大步離去。
粉塵飛舞，嗆得顧長青連連咳嗽，離遠了些將身上沾染的灰塵拍打的幹幹凈凈，而後活動了下右手。
手背的傷雖重些，但是不影響握劍，虎口的傷更為重要。
他盤膝坐在榻上將繃帶一一解開，看著傷口逐漸結起的痂，眸底光芒閃動。
還差一些。
手腕上忽然傳來灼熱溫度，顧長青擼起衣袖，露出手腕上一截青白纏繞的繩鏈。
顧長青眉眼如燭光轉柔，註入一縷靈力在內。
那頭默了片刻。
“阿月，”他率先開口。
“長青？！”那頭江如月的聲音焦急欣喜。
顧長青手撫著手鏈，口中唉聲嘆氣，頗有抱怨，“現在才找我。”
“抱歉，如此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
顧長青身上傳訊紙鶴之類的東西被將意盡數搜刮了去，這條手鏈瞧著並無奇異之處，留給了他。
下地宮前江如月說會派上用場，沒成想是這麽個派上用場。
“你定有要事，說吧。”時間緊迫且周圍不安全，不必想她是有要事才會冒險聯系他一次。
“將意肩頭有舊傷，已有多年，不知可有徹底痊愈，”江如月言簡意賅，“還有儲藏願力的靈石，此物興許有出其不意制敵。”
顧長青低笑出聲。
“長青笑什麽。”
顧長青指尖撫過手腕上的絲帶，像是撫過江如月的臉頰。
“就知道你要調查這些，我已在著手了，可那將意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恐怕需要些時日。”
“不，長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
“冒險之事不能全由你一人來做，我知道你犧牲很大，我只想你引開將意，我親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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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這已經是第五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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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媚當下駐足朝他瞥來，“真有意思，你什麽都不做, 倒嫌棄我這個辦實事的人來了，那尊神定然不安好心, 總得有人防備些。”
她順帶看向坐在小黑對面的江如月。她坐的端正，長裙委地，身上自帶一股優雅的空靈之氣。
一手壓在桌上, 廣袖在桌案上鋪了一個扇形，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什麽，毫無聚焦。
自從進來這個屋子，玉媚就沒聽見她開口說過話。
心下暗暗嘆息一聲，她踱步走到江如月身邊, 拉開椅子坐下。
“別難過, ”她擡手輕拍江如月後背, “要喝喜歡的人跟旁人的喜酒，心裏難受是必然的, 但是這種感覺不會持續很久。”
江如月一言不發, 仍舊不知盯著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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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準備起身退出房門，江如月卻忽而出聲。
“我不是在難過，”她恢覆正常，抄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湊在鼻尖嗅了嗅，這才抿了一口，“我對長青不是那種感情，你們不必亂猜。”
“那你這是在難過什麽？”玉媚迷惑了。
“我沒有在難過。”
“那你……”
“我是在想長青剛才說的話。”
玉媚閉了嘴。
顧長青跟那將意走了都有半個時辰了，她這半個時辰一句話不說，就是在想剛剛顧長青說的寥寥數語，這還不是有感情？
“你們不覺得，長青說的話有些奇怪嗎？”
玉媚跟小黑同時搖頭，“很正常的對話啊，哪裏奇怪？”
“我正面問他的，他不答，他平日裏不會這樣。”
沒錯，平日裏的顧長青，對她是有求必應的。
“五日後……”江如月回想起當時顧長青的動作神態，眼底忽有精光亮起，“我懂了。”
小黑跟玉媚更加迷惑了。
突然這一下，又懂什麽了？
江如月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殺”字。
顧長青右手受傷，即便他體質異於常人，要恢覆也需一段時間。
五日時間，大抵是差不多了。
玉媚跟小黑意會，繼而面上神色更加深沈。
“阿月先前跟那將意交過手，不如跟我們講講她唄？我們心裏也有個底。”
四大魔王之一的將意，他們這等小妖雖聽過，但還未接觸過。
既為魔王，那定然是實力深不可測。
“將意實力確實駭人，但肩頭有一處舊傷，至今未愈。”
玉媚瞇起狐貍眼，透出喜色與狡黠，“那我們到時候直接攻擊她傷處不就成了？雖然卑鄙，但奈不住管用。”
“不，”江如月面色凝重，“若將意沒有這傷，現在的我對上她，勝算也不會低，但她有這致命傷，也在那廟宇認出了我，還是邀請我來，必然是有底牌，我是在擔心這底牌。”
“更何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我們不占地利，勝算就更拿不準了。”
一番話，玉媚臉上的輕松喜色蕩然無存，雙手撐著下巴，擠出點嬰兒肥來。
她生著一張娃娃臉，身穿紅裙，看起來不過及笄的小姑娘，即便身上有濃郁的嫵媚之氣，也絲毫不顯得過分成熟。
懊惱時，又將垂在肩頭一縷發絲繞在指尖絞緊。
江如月漫吸口氣，“還有五日，這幾日熟悉一下地形，應當會有收獲。”
她舒眉溫雅笑開來，“我帶著長青主動入這虎穴，斷沒有在這兒折了的道理，安心，我會帶你們出去的。”
玉媚定定看著她，雙手壓著桌沿忽而起身，湊近了她仔細打量。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玉媚笑得深邃，“感覺……你最近有了些許變化。”
“什t麽變化？”
“雨過天晴的變化。”
*
兩日下來，江如月等人已經摸清這地宮之中除卻將意與懷奴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那將意自當是還記恨著雨江如月的過往，時常讓懷奴來一趟，給她派些活計，亦或者為難她一下。
比如，讓他們自己生火尋食材做飯。
“顧小哥先前說的話不作數啊，”玉媚盯著生火的小黑，蔫蔫的，“咱何時自己生火做過飯啊……”
江如月走過來幫忙，“長青那麽說了將意未必都允，再者將意給的吃食，咱們也不放心入口，將就幾日吧。”
她擡手撫上玉媚的腦袋，本意是安哄這看著心思深沈，實則活潑單純的姑娘，沒曾想她舒服的瞇起眼，直接用腦袋貼上她掌心，簡直像是被摸舒服的小動物。
火騰的燃著，竄出的火焰把玉媚嚇了一跳，空氣中散發著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
玉媚看著卷曲的發梢，面色一白後宛若天塌了般絕望。
“我不是故意的，”小黑忙解釋，起身腳下已不說控制的朝後退。
“拿命來。”
看著二人你追我趕，江如月無奈叮囑一聲，“慢點，當心受傷。”
餘光瞥著角落隱匿的懷奴離去，江如月蹲下身將火焰挑的更高。
玉媚與小黑也不鬧了，踱步走來，圍著火堆蹲下。
“我先前跟你們說過那廟宇的事，還記得嗎？”
小黑跟玉媚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將意靠著吸收百姓香火供奉提升修為，我曾聽師尊說過，願力可以儲存在靈石當中，找出來，我們也多了一張底牌。”
“可是咱們這些天這麽轉悠，也沒發現什麽隱秘可以藏靈石的地方啊？”
“不，我們有兩個地方沒探，懷奴的房間，還有……將意的房間。”
“將意的房間可不好進啊，倒是那個懷奴，可以一試。”
“懷奴的房間交給你二人，將意的房間，我會想辦法，”江如月起身，“現在分頭行動吧，時間不多了。”
“是。”
“萬事小心，不可大意輕敵。”江如月像以往叮囑師弟師妹那般，再三提醒。
“放心。”
*
地宮不分晝夜，也不分時辰，墻壁上的鬼爪燈盞一直燃著，不知燒的什麽東西，江如月從未見懷奴往裏面添油，卻也不見它熄滅。
將意過幾日便要大喜，本來千篇一律的石室，她難得命懷奴去人間采購一趟，將獨屬於她的屋子包括相鄰的幾間都裝點成人間的正紅色，還順帶按照顧長青的尺寸，給他裁剪了幾件同樣正紅色的衣裳。
“換上試試，瞧瞧合不合身。”
將意隨手將衣袍堆在床榻上，回頭看坐在圓桌前摩挲手背的顧長青。
他身上仍舊穿著那日入地宮的暗紅長袍，抹額發冠一件都未換，頭也不擡的回道，“不試。”
將意眉尖緊了緊，仍舊耐著性子，“我大喜之日，你不會要穿著那件破舊的袍子與我拜堂吧？”
“等到那日我再換不就好了，”顧長青擡眼睨她，“現在不試。”
將意臉色松緩不少，“好，只要你那日換上，現在不試就不試吧。”
她悠悠踱步到他身邊坐下，手要攀附上他肩膀，顧長青看也不看起身換了位置。
“還未新婚便如此主動，讓人了無興趣。”
將意額角青筋跳起，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將怒火吞下。
“好，那我再等你幾日。”
“阿月說你依靠百姓的願力修行，我還從未見過，可否讓我開開眼？”
顧長青終於正眼看她，將意面上喜色還未化開，聽得後半句話，淡煙眉輕挑。
“這是在求我？”
“非也，你有拒絕的權利。”
“我不想拒絕，想跟你換成交易，如何？”
顧長青起身，隨手一揮，袖角褶皺撫平，“我累了，你出去吧。”
“顧長青，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將意沒有起身，隔著面具冷冰冰的盯著眼前人，“不要鬧得太過了。”
顧長青扯唇輕笑，攤開雙臂，“那現在殺了我。”
將意臉色沈黑如墨，盯著顧長青的眼神似是要活吞了他。
空氣凝滯，半晌她驟然起身，身下石桌瞬間化為齏粉，甩袖大步離去。
粉塵飛舞，嗆得顧長青連連咳嗽，離遠了些將身上沾染的灰塵拍打的幹幹凈凈，而後活動了下右手。
手背的傷雖重些，但是不影響握劍，虎口的傷更為重要。
他盤膝坐在榻上將繃帶一一解開，看著傷口逐漸結起的痂，眸底光芒閃動。
還差一些。
手腕上忽然傳來灼熱溫度，顧長青擼起衣袖，露出手腕上一截青白纏繞的繩鏈。
顧長青眉眼如燭光轉柔，註入一縷靈力在內。
那頭默了片刻。
“阿月，”他率先開口。
“長青？！”那頭江如月的聲音焦急欣喜。
顧長青手撫著手鏈，口中唉聲嘆氣，頗有抱怨，“現在才找我。”
“抱歉，如此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
顧長青身上傳訊紙鶴之類的東西被將意盡數搜刮了去，這條手鏈瞧著並無奇異之處，留給了他。
下地宮前江如月說會派上用場，沒成想是這麽個派上用場。
“你定有要事，說吧。”時間緊迫且周圍不安全，不必想她是有要事才會冒險聯系他一次。
“將意肩頭有舊傷，已有多年，不知可有徹底痊愈，”江如月言簡意賅，“還有儲藏願力的靈石，此物興許有出其不意制敵。”
顧長青低笑出聲。
“長青笑什麽。”
顧長青指尖撫過手腕上的絲帶，像是撫過江如月的臉頰。
“就知道你要調查這些，我已在著手了，可那將意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恐怕需要些時日。”
“不，長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
“冒險之事不能全由你一人來做，我知道你犧牲很大，我只想你引開將意，我親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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