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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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千鈞一發之際, 顧長青面前鏡子倏然破碎。
裂開蜘蛛網的鏡面照著男人身形，黑眸倏然睜開，翻湧滾動的情欲未退, 聽著身後呼嘯之音眸光陡然淩厲, 一掌拍在地上借力身形騰空飛起。
廣袖暗紅長袍飛舞，如振翅飛舞的赤蝶，動作輕盈且矯健。
錚錚連續聲響，方才他盤坐的蒲團已被釘滿暗器, 鋒刃處還散發著幽藍詭異的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好險……”
顧長青落地, 視線第一個看向旁邊仍舊盤膝坐著的江如月。
“幸好阿月沒事。”
他方才朝射出暗器的墻壁看去，心下暗自思忖，莫不是這入定有時間限制？若是過了時間, 就會自動觸發機關？
但也不合理，畢竟江如月進去的時間比他長。
那是什麽緣由？
總不能是因為他做了那樣不堪的幻夢，所以觸發暗器。
不管是什麽緣由，這地方都不是久留之地。
顧長青腳下一轉，當即朝江如月踏去。
她頭戴華麗珠冠，身著明艷華服, 襯的肌膚賽雪, 華貴而莊嚴, 令人一見，只能生出欣賞虔誠之心。
顧長青立在旁邊看著她, 腦海中毫不意外的浮現出方才幻境中經歷了畫面, 頓時目光溴黑、呼吸急促。
他緩緩蹲下身, 牽起她放在膝上的手，湊到唇邊落下淺淺一吻。
看著她緊皺的眉心, 垂落明珠的額上沁出細細汗絲，捏著袖角替她輕輕沾去。
“心魔幻境，想也知道你眼下正在經歷什麽，等著我，這就帶你出來。”
他看了眼旁邊破碎的鏡子，抽出腰間長劍，沖著江如月面前的鏡子狠狠劈下。
鏡身刻有吸收攻擊的符篆，他一劍毫無波瀾，反倒是虎口被震得發麻。
他渾然不挫，反倒被挑起野性，更加兇狠的朝鏡身砍去。
“絕對不許因恨忘我！”
鏡身毫發無損，身後江如月臉色更加難看，顧長青運起十成力砍在鏡面上，虎口已然撕裂，鮮紅粘稠的血色順著掌心流向指尖，不住滴落在地面。
“聽見沒有，江如月！”
猛然一劍，哢的脆響，顧長青手中佩劍斷成兩截，劍尖崩起，斜插在地面。
鏡身左右晃動，中間出現一道如發絲細的裂痕。
哢——
幻境之中，好似傳出一聲什麽清脆碎裂的響動。
江如月執劍對準胸口的動作一滯，灰淡的眼眸逐漸亮起光來。
旁邊的身影急了，扣住她握著劍柄的手動用蠻力朝前推送。
“動手，情絲斬斷便不會有拖累！你的修為也會如臨月那般突飛猛進！”
江如月全然不動，擡眼看前方，那飄散的迷蒙霧氣定在原地，像是被突然凍結。奶白色的空間透入一縷黑。
她定定盯著那黑色縫隙，“有人在喚我。”
“那是你的錯覺，江如月，你該不會沈浸在現在的幸福當中，忘了仇恨，忘了要報仇吧！你忘了小師妹如何慘死的嗎？你忘了師尊曾經待你的好嗎！”
一連串質問狂轟亂炸。
江如月握著劍柄的手攥緊，劍尖因太過用力而輕顫。
這問題，她先前想過。
而顧長青回答了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顧長青用拳使勁捶打著裂開一條縫隙的鏡面。虎口崩裂，拳背血肉模糊，他恍若渾不知痛般一拳又一拳打在同一處。
“手不要了嗎？”
身後兀的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他提起的拳頭倏然頓在半空，飛速扭頭朝身後望去。
江如月理好裙擺悠然起身，瞥了眼旁側斷裂的佩劍，再看向站在鏡前的顧長青，無奈的深吸口氣，上前牽起他受傷的手，拉他在蒲團前坐下。
哢嚓一聲身後鏡子碎裂，顧長青如夢初醒。
“阿月？”語調疑惑，帶著絲絲不可置信，“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江如月撩眼在他眉眼掃過，“好像似是見過，但具體記不大清了。”
她一手拔開藥瓶塞子，正要給他手背上藥，雙臂驀地一緊，被他大掌緊緊鎖住，箍的她生疼。
“我叫顧長青！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喜歡你，你說要一輩子將我帶在身邊，即便是忘了，我也決不許你食言！”
“若我食言了呢，”江如月道，“你待如何？”
“我……”
眼前男人瞳孔一縮，緊扣著要陷入她手臂的五指突然卸力般滑落。一抹水光紅色迅速爬上他眼，仿佛深秋緊巴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最後一片枯葉。
江如月看的心頭有些過意不去，正要開口，身子卻被一股大力驀地帶入堅硬溫熱的懷中。
“無妨，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憶起我。”
他話音輕柔堅定，但江如月沒看到他蘊藏在眼底的濃郁偏執狠色。
似是一點火苗，只需借些許東風，便可燃起熊熊烈火。
他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嵌入肋骨中。江如月吃痛掙紮，頗為無奈道，“騙你的，這你也信，還當了真？”
顧長青飛快將她推出懷抱，兩眼緊盯著她雙目，見她雙目明澈，當真是騙他。
凝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江如月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他方才氣笑出聲。
沒受傷的手將對面女子淩亂發絲別在耳後，嘆息一聲，“沒忘就好……”
“別動，要給你上藥了。”
顧長青乖乖將手遞給她，果真不再亂動，可那雙眼卻趁著她不註意，大膽的從她發絲掃過，再到飽滿粉嫩的耳垂，再至脖頸，眸子逐漸幽深……
他身上衣袍為暗紅色，將受傷的手遮掩，只能看到修長的幾根手指，等將那袖子退至手臂，江如月方才看清他手上傷痕。
手背血肉已然模糊，表面一層皮翻起，看著猙獰無比，虎口也好不到哪兒去，大拇指都快跟其餘四指徹底分離。
江如月眉頭擰緊，沒由來湧上一股怒氣，將藥粉一股腦灑上，給他包紮時也未曾克制力道。
而頂上人像是感覺不到，一聲不吭，她讓他別動，他就一直一動不動，任由她作弄。
心頭升起的火突然熄了。
她暗嘆一聲，動作輕柔的將紗布一圈圈纏繞，“疼嗎？”
“不……”顧長青將要答話，突然回過神來止住話茬，換了說法，“疼，你在裏面不出來，我疼的要死還一直砸，這手日後還要握劍，萬一握不了劍可怎麽辦？到處都是妖魔，我保護不了自己，要是阿月能將我一直帶在身邊就好了……”
又是不正經做作的腔調，江如月都忍不住想白他一眼，覆又忍住，包紮的手更加輕柔，湊上唇瓣在傷處輕吹。
“這樣有沒有好些？”
溫柔蘭香拂過，仿佛絨羽在顧長青心尖掃過，整個人都要化去三分。
“好像是好一些了……但也可能是錯覺，你再吹一下，我感覺看看。”
正經不過三秒。
江如月將紗布紮起，面上發狠用力，實則沒用多少力道，他卻痛的開始齜牙咧嘴。
她岔開話頭，“你似乎知道我的幻境是什麽，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幻境，這可不公平，你不妨告訴我？”
顧長青被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這個幻境能照出人心中所想，你心中所想是覆仇，我心中所想……你現在回憶一下唄？”
江如月將要回憶，驟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闊袖下五指收緊，佯裝什麽都t沒發生過般開始環顧四周。
瞧見顧長青的蒲團上紮滿的暗器，她眉心擰起，“此地不宜久留，得盡快找到出口。”
顧長青凝著她身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好好好，盡快尋找出口，此地不宜久留……”
哢哢一陣響動，左側的墻壁憑空打開一扇門來。江如月當下戒備，手按在劍柄上，擋在顧長青身前。
“這回真的打開了！”
門的那一頭探出個腦袋，瞧見江如月二人當即面露喜色迎面撲來。
“阿玉？”江如月微感詫異，緊走幾步迎上前，“先走，此地不是敘話之處。”
踏出暗室，江如月才瞧見立在門邊的小黑，“小黑也在？”
“他不叫小黑，現在叫墨隱，”玉媚道。
“墨隱？”
顧長青從暗室中踏出，偏頭看向靠在墻壁上的小黑，“這名字哪兒有小黑好聽，朗朗上口。”
小黑只靠在墻上，披散垂落的長發遮住他面容，誰也看不清他此刻神情。
也不答顧長青的話，擡腳悶頭朝前走去。
“他這是怎麽了？”顧長青不解看向玉媚。
玉媚指尖繞著一縷發絲把玩，“還能怎麽，覺得你不在乎他生氣了唄。”
*
暗室之上。
盆中徐徐燃燒的火焰映著的兩抹身形盡數離去，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瞇起眼，一手撐著扶手坐直身子，睨著跪在地上的乞丐。
“我記得，沒有下過暗殺顧長青的命令吧……”
懷奴當下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直磕出一片血色。
“屬下知罪！”
“知罪？”神女起身，廣袖輕輕一掃，方才掌心下的扶手盡數化為齏粉，“你知罪能改變什麽？”
她慢悠悠擡腳，踩上懷奴後背，而後猛然發力，懷奴當下平趴在地，肺腑受震，口吐鮮血。
“記著，若非你主動送上門來且足夠聽話，我早已將你丟進魔窟當一堆爛肉餌料了。”
懷奴蓬亂發絲下的眼彌漫開深深哀痛，五指不甘的蜷緊，脖頸憋起一根粗筋，好半晌才用力點點頭。
“我記著了，只是……”他艱難換了口氣，“神女不是要對付望仙宗那位嗎？眼下就有個絕好的機會，那個顧長青，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絕對、絕對是那位的化身，只要殺了他，就能重創望仙宗那位，日後咱們趕去望仙宗，再與他對陣，定能取下他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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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連續聲響，方才他盤坐的蒲團已被釘滿暗器, 鋒刃處還散發著幽藍詭異的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好險……”
顧長青落地, 視線第一個看向旁邊仍舊盤膝坐著的江如月。
“幸好阿月沒事。”
他方才朝射出暗器的墻壁看去，心下暗自思忖，莫不是這入定有時間限制？若是過了時間, 就會自動觸發機關？
但也不合理，畢竟江如月進去的時間比他長。
那是什麽緣由？
總不能是因為他做了那樣不堪的幻夢，所以觸發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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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青立在旁邊看著她, 腦海中毫不意外的浮現出方才幻境中經歷了畫面, 頓時目光溴黑、呼吸急促。
他緩緩蹲下身, 牽起她放在膝上的手，湊到唇邊落下淺淺一吻。
看著她緊皺的眉心, 垂落明珠的額上沁出細細汗絲，捏著袖角替她輕輕沾去。
“心魔幻境，想也知道你眼下正在經歷什麽，等著我，這就帶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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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然不挫，反倒被挑起野性，更加兇狠的朝鏡身砍去。
“絕對不許因恨忘我！”
鏡身毫發無損，身後江如月臉色更加難看，顧長青運起十成力砍在鏡面上，虎口已然撕裂，鮮紅粘稠的血色順著掌心流向指尖，不住滴落在地面。
“聽見沒有，江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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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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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執劍對準胸口的動作一滯，灰淡的眼眸逐漸亮起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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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全然不動，擡眼看前方，那飄散的迷蒙霧氣定在原地，像是被突然凍結。奶白色的空間透入一縷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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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錯覺，江如月，你該不會沈浸在現在的幸福當中，忘了仇恨，忘了要報仇吧！你忘了小師妹如何慘死的嗎？你忘了師尊曾經待你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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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長青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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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青用拳使勁捶打著裂開一條縫隙的鏡面。虎口崩裂，拳背血肉模糊，他恍若渾不知痛般一拳又一拳打在同一處。
“手不要了嗎？”
身後兀的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他提起的拳頭倏然頓在半空，飛速扭頭朝身後望去。
江如月理好裙擺悠然起身，瞥了眼旁側斷裂的佩劍，再看向站在鏡前的顧長青，無奈的深吸口氣，上前牽起他受傷的手，拉他在蒲團前坐下。
哢嚓一聲身後鏡子碎裂，顧長青如夢初醒。
“阿月？”語調疑惑，帶著絲絲不可置信，“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江如月撩眼在他眉眼掃過，“好像似是見過，但具體記不大清了。”
她一手拔開藥瓶塞子，正要給他手背上藥，雙臂驀地一緊，被他大掌緊緊鎖住，箍的她生疼。
“我叫顧長青！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喜歡你，你說要一輩子將我帶在身邊，即便是忘了，我也決不許你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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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看的心頭有些過意不去，正要開口，身子卻被一股大力驀地帶入堅硬溫熱的懷中。
“無妨，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憶起我。”
他話音輕柔堅定，但江如月沒看到他蘊藏在眼底的濃郁偏執狠色。
似是一點火苗，只需借些許東風，便可燃起熊熊烈火。
他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嵌入肋骨中。江如月吃痛掙紮，頗為無奈道，“騙你的，這你也信，還當了真？”
顧長青飛快將她推出懷抱，兩眼緊盯著她雙目，見她雙目明澈，當真是騙他。
凝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江如月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他方才氣笑出聲。
沒受傷的手將對面女子淩亂發絲別在耳後，嘆息一聲，“沒忘就好……”
“別動，要給你上藥了。”
顧長青乖乖將手遞給她，果真不再亂動，可那雙眼卻趁著她不註意，大膽的從她發絲掃過，再到飽滿粉嫩的耳垂，再至脖頸，眸子逐漸幽深……
他身上衣袍為暗紅色，將受傷的手遮掩，只能看到修長的幾根手指，等將那袖子退至手臂，江如月方才看清他手上傷痕。
手背血肉已然模糊，表面一層皮翻起，看著猙獰無比，虎口也好不到哪兒去，大拇指都快跟其餘四指徹底分離。
江如月眉頭擰緊，沒由來湧上一股怒氣，將藥粉一股腦灑上，給他包紮時也未曾克制力道。
而頂上人像是感覺不到，一聲不吭，她讓他別動，他就一直一動不動，任由她作弄。
心頭升起的火突然熄了。
她暗嘆一聲，動作輕柔的將紗布一圈圈纏繞，“疼嗎？”
“不……”顧長青將要答話，突然回過神來止住話茬，換了說法，“疼，你在裏面不出來，我疼的要死還一直砸，這手日後還要握劍，萬一握不了劍可怎麽辦？到處都是妖魔，我保護不了自己，要是阿月能將我一直帶在身邊就好了……”
又是不正經做作的腔調，江如月都忍不住想白他一眼，覆又忍住，包紮的手更加輕柔，湊上唇瓣在傷處輕吹。
“這樣有沒有好些？”
溫柔蘭香拂過，仿佛絨羽在顧長青心尖掃過，整個人都要化去三分。
“好像是好一些了……但也可能是錯覺，你再吹一下，我感覺看看。”
正經不過三秒。
江如月將紗布紮起，面上發狠用力，實則沒用多少力道，他卻痛的開始齜牙咧嘴。
她岔開話頭，“你似乎知道我的幻境是什麽，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幻境，這可不公平，你不妨告訴我？”
顧長青被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這個幻境能照出人心中所想，你心中所想是覆仇，我心中所想……你現在回憶一下唄？”
江如月將要回憶，驟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闊袖下五指收緊，佯裝什麽都t沒發生過般開始環顧四周。
瞧見顧長青的蒲團上紮滿的暗器，她眉心擰起，“此地不宜久留，得盡快找到出口。”
顧長青凝著她身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好好好，盡快尋找出口，此地不宜久留……”
哢哢一陣響動，左側的墻壁憑空打開一扇門來。江如月當下戒備，手按在劍柄上，擋在顧長青身前。
“這回真的打開了！”
門的那一頭探出個腦袋，瞧見江如月二人當即面露喜色迎面撲來。
“阿玉？”江如月微感詫異，緊走幾步迎上前，“先走，此地不是敘話之處。”
踏出暗室，江如月才瞧見立在門邊的小黑，“小黑也在？”
“他不叫小黑，現在叫墨隱，”玉媚道。
“墨隱？”
顧長青從暗室中踏出，偏頭看向靠在墻壁上的小黑，“這名字哪兒有小黑好聽，朗朗上口。”
小黑只靠在墻上，披散垂落的長發遮住他面容，誰也看不清他此刻神情。
也不答顧長青的話，擡腳悶頭朝前走去。
“他這是怎麽了？”顧長青不解看向玉媚。
玉媚指尖繞著一縷發絲把玩，“還能怎麽，覺得你不在乎他生氣了唄。”
*
暗室之上。
盆中徐徐燃燒的火焰映著的兩抹身形盡數離去，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瞇起眼，一手撐著扶手坐直身子，睨著跪在地上的乞丐。
“我記得，沒有下過暗殺顧長青的命令吧……”
懷奴當下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直磕出一片血色。
“屬下知罪！”
“知罪？”神女起身，廣袖輕輕一掃，方才掌心下的扶手盡數化為齏粉，“你知罪能改變什麽？”
她慢悠悠擡腳，踩上懷奴後背，而後猛然發力，懷奴當下平趴在地，肺腑受震，口吐鮮血。
“記著，若非你主動送上門來且足夠聽話，我早已將你丟進魔窟當一堆爛肉餌料了。”
懷奴蓬亂發絲下的眼彌漫開深深哀痛，五指不甘的蜷緊，脖頸憋起一根粗筋，好半晌才用力點點頭。
“我記著了，只是……”他艱難換了口氣，“神女不是要對付望仙宗那位嗎？眼下就有個絕好的機會，那個顧長青，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絕對、絕對是那位的化身，只要殺了他，就能重創望仙宗那位，日後咱們趕去望仙宗，再與他對陣，定能取下他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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