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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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烏鶴山距離此處並不遠了, 只需再過一座城，便可抵達。
馬車坐的累了，玉媚強烈要求下車休息, 江如月心中壓著的繁瑣之事消散幾許, 緊繃戒備的心神放松，也想慢下來看看四周風景。
流水潺潺，樹木郁蔥。
玉媚挽起褲腳坐在岸邊，一雙白生生的腳踢著水, 側目看旁邊在上游梳理長發的江如月，忽而瞇起兩眼, 手撐著下頜，笑睨著她。
“方才你跟顧小哥在外面聊什麽呢？”
江如月梳發的手微頓，眼神虛閃, “沒聊什麽啊……”
撒謊的技巧太過拙劣，玉媚都懶得戳穿，故意拉長語調，“啊，我剛剛好像聽到一句什麽……明月在眼前、命也給你之類……”
話未說完，嘴驀地被江如月捂住, 她滿臉緊張的回頭張望顧長青與小黑方向, 見二人距離甚遠, 心下松了口氣，壓低聲音對玉媚道。
“是說了這些沒錯, 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對他, 有些愧疚……”
“愧疚？”玉媚眼底笑意更深，“為何愧疚？可是因為先前誤會了人家, 所以愧疚？還是說……給不了顧小哥想要 ，所以愧疚？”
“我……”
江如月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白皙的臉龐被她盯出點點粉暈，玉媚瞧在眼裏，心裏惡趣味橫生，緩緩湊近江如月抓住她手腕。
“沒想到真實的阿月竟是這樣，我有些懂了，那顧小哥時常纏著你的原因。”
她伸手就去捏江如月臉頰，被江如月偏頭避開，“玉姑娘別鬧。”
“我都叫你阿月，你還喚我玉姑娘？”玉媚不肯放過她，“你若不想出來個好稱呼，我便叫顧小哥過來，問問你二人方才在說什麽。”
眼看跟顧長青的關系要被玉媚越抹越黑，江如月只得告饒，垂著眼睫，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喚，“阿玉……”
倒不是扭捏，只是面具戴的久了，真實面目暴露在人前，有種被發現秘密的緊張。
眼前人影放大，玉媚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現在我們親近了，日後可不能再說些虛禮客套的話。”
玉媚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氣，略微甜，卻又不膩，江如月並不反感，甚至覺得現在的懷抱有些溫暖，纖細的腰身，還讓她想起小師妹來。
她略微怔忪，緩緩擡手，反抱住玉媚，唇角朝上挽起，“……好。”
玉媚將她擁的更緊，在她耳畔低聲道，“謝謝你那夜派傀儡救我。”
“你們兩個聊什麽呢？要吃飯了。”
小黑腦袋突然憑空出現在二人身側，幽幽語調驚得二女倏然松手，仿佛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抓了個正著。
江如月慌亂擡眼，就看到不遠處顧長青正沖著她招手，順勢走去。
玉媚留在原地，手中團扇搖啊搖，覷向小黑，“聊什麽？當然是聊阿月救我一命。”
“什麽她救你一命？那日去暗室尋你的明明是我好嗎？她那個傀儡是後面才到的。”
玉媚哼了一聲，扭著腰肢朝篝火處走去。
天色不早，昨夜又剛剛經歷一場戰鬥，四人身心體力都需要恢覆，便就在原地紮了帳篷，歇息一夜，明日再繼續上路。
眾人吃完，顧長青跟小黑在收拾殘局。小黑憊懶，插科打諢，事情大多是顧長青在做。
他做的極快，餘光一直掛著坐在河邊的江如月，將最後一點東西收拾完便拍拍手上灰塵朝河邊踱去，順勢蹲在江如月身旁，伸手入河水中清洗雙手。
才洗一半，手被人抓著衣袖拽出水中。
“你的手怎麽又傷了？”
江如月看著他掌心一條傷口，拇指長短，被河水清洗過，血色褪去，傷口邊緣發白，擡頭蹙眉看著顧長青。
顧長青卻似是被勾去了魂兒，黑眸倒映著江如月擔憂的眉眼，凝固成雕像一動不動。
“怎麽不說話？”江如月眉頭蹙的更緊，“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說著將他另一只手也捧起，反覆觀摩。
他的手生的極漂亮，修長如竹，骨節均勻，是小麥偏白的色調。手背淡藍色血管脈絡都看的一清二楚，三根放射狀的經絡繃起，美且不失力量。
忽而，那手用力，反將她的手握住。
“有，”顧長青拉著她的手按在心口，眸子閃爍興奮精芒凝著她眉眼，“受傷的地方可多了，你當初要拋下我時，這兒受的傷最重，現在還未痊愈。”
江如月聽他這語調，便知是在戲弄她，將手倏然抽出，反拉住他受傷的那只手坐回原地，“再輕佻戲謔他人，小心我責罰。”
顧長青並不惱，視線停在江如月面上一動不動，“阿月先前做大師姐，都是如何責罰人的？皮鞭？蠟燭？”
“責罰又不是拷問，”江如月全然不知他說的什麽，還正經回答著，手指沾了藥膏幫他上藥，“跪祠堂，抄經文，修習劍術，類似這種。”
顧長青眼底盛著笑意，“若我犯錯，阿月可想好如何責罰？”
“你犯錯，”江如月想了想，忽而眼底掠過一道戲謔亮光，“便罰你一日不準與我說話。”
顧長青面上笑意頃刻消退，蹙起眉頭滿是幽怨的望著她。
難得見他吃癟一回，江如月心情極好，給他包紮完傷口便朝著帳篷走去。
顧長青像以往那樣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進去，伸手便要撩開簾子，被江如月擡手拍落。
“你去小黑那邊，我跟阿玉睡。”
玉媚直接撩開簾子看他，笑得萬分得意。
顧長青無奈漫吸口氣，看向旁邊江如月，“阿月夜裏時常夢魘，拍拍她背就會慢慢過去，或者哼些民謠。”
他走出兩步又掉頭回來，“實在不行可以喚我。”
“知道了，安心去吧。”玉媚揮揮手，目送著他遠去。
待他走遠了，方才撐著下巴湊到江如月面前，“顧小哥說你時常會夢魘，他怎麽知道的？你二人夜裏是在一起睡的嗎？”
江如月恍神的望著顧長青的背影，感慨這些時日夢魘越來越少，緣是他夜裏在照顧她，心頭暖意開始蔓延，冷不防聽玉媚這大膽一問，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確實是有，但什麽都沒發生。
可若這樣回答，玉媚這腦瓜準會想歪。
她索性拉著薄被順勢倒下，“我累了，睡吧。”
“哎，別睡啊，你倒是說說，說說嘛……你倆是怎麽認識的，快跟我說說，你跟我說了，我也跟你說我的……”
*
下一座城名為赤蘭，因城內遍開赤色蘭花而得t名。
看著沿街盛開的大朵蘭花，連綿成一條火光，小黑巴在窗前不禁口中發出一聲驚嘆。
“這兒不錯，比先前那座破爛山好多了，我日後要在這兒生活，頤養天年。”
“在這兒生活，你身上的銀錢，怕是還不夠在這兒生活個把月的。”玉媚搖著團扇，口中輕嗤道。
“沒錢我會賺啊，少看不起人。”
“就憑你？碰到危險第一個跑，還會給同伴帶來危險的一只妖怪？”
不知為何，玉媚近來對小黑格外挑剔，江如月還從未見她這麽針對一個人。
眼看二人越吵越兇，江如月伸手端出兩盞茶，擋在二人視線之間，如同分開鬥雞那般。
玉媚輕哼一聲，直接掀開車簾，扭頭對江如月道，“我去這兒的賞金連瞧瞧，若是有事用傳訊紙鶴聯系我。”
言罷，一躍下馬車，紅裙綻放的似是路邊赤紅的蘭花，忽而合攏緊貼於身。
“哎……”江如月喚她不住，回頭看向身旁小黑，無奈嘆息，“你去瞧瞧她吧，人生地不熟的，以免萬一。”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我招她惹她了，堂堂一只妖怪，還得伺候她一個姑娘……”小黑直接往角落一坐，屁股生根般，怎麽都不肯動彈。
“小黑，”顧長青朝他睨去，微笑著，“阿月讓你去。”
小黑只覺脊背汗毛豎起，腦海中警鈴大作，不自在的站起身，嘴裏不情願的咕噥，“去就去，有什麽大不了的……”
馬車上只剩江如月與顧長青二人，他一身輕松，十分自然的起身坐在江如月一側，“現在我們做什麽？先繞城一周，探探情況？”
“對。”
他伸手探茶盞，手上纏的繃帶有些臟汙，也渾然不覺。
江如月順勢將他手牽住放在膝上，“別動，我給你換藥。”
“嗯。”
顧長青乖巧的坐在她身旁，手放在她膝上也不亂動分毫。江如月只覺他老實，便也未曾擡眼，沒有看到他唇角閃掠過的一抹得逞笑意。
唇角落平，只剩溫情。
坐在馬車上不過走馬觀花，江如月二人索性將馬車收起，融入行人當中四下隨意走動。
瞧著周遭人手捧著一束赤蘭花，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江如月擡手攔下一人問道，“請問大家都拿著花束這是要去做什麽？”
那人上下打量了江如月一眼，“頭一次到赤蘭城？我們這兒供奉了一尊神，有求必應，赤蘭便是見到尊神的信物，但能不能見到，還是另一回事，大家都是去碰碰運氣的，我不跟你說了，今日開廟，香火靠前，見到尊神的幾率越大，我得趕緊去了。”
“尊神？”顧長青輕嗤發笑，雙手環在胸前看著朝一個方向湧去的人，“這世上哪兒有什麽神，還有求必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跟著去瞧瞧吧。”
“你去哪兒我都奉陪，別說是那尊神廟，即便是九幽地府，那也去得。”
他松開環在胸前的雙手，朝江如月伸來，額前碎發飛揚，“走，人多，小心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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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坐的累了，玉媚強烈要求下車休息, 江如月心中壓著的繁瑣之事消散幾許, 緊繃戒備的心神放松，也想慢下來看看四周風景。
流水潺潺，樹木郁蔥。
玉媚挽起褲腳坐在岸邊，一雙白生生的腳踢著水, 側目看旁邊在上游梳理長發的江如月，忽而瞇起兩眼, 手撐著下頜，笑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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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嘴驀地被江如月捂住, 她滿臉緊張的回頭張望顧長青與小黑方向, 見二人距離甚遠, 心下松了口氣，壓低聲音對玉媚道。
“是說了這些沒錯, 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對他, 有些愧疚……”
“愧疚？”玉媚眼底笑意更深，“為何愧疚？可是因為先前誤會了人家, 所以愧疚？還是說……給不了顧小哥想要 ，所以愧疚？”
“我……”
江如月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白皙的臉龐被她盯出點點粉暈，玉媚瞧在眼裏，心裏惡趣味橫生，緩緩湊近江如月抓住她手腕。
“沒想到真實的阿月竟是這樣，我有些懂了，那顧小哥時常纏著你的原因。”
她伸手就去捏江如月臉頰，被江如月偏頭避開，“玉姑娘別鬧。”
“我都叫你阿月，你還喚我玉姑娘？”玉媚不肯放過她，“你若不想出來個好稱呼，我便叫顧小哥過來，問問你二人方才在說什麽。”
眼看跟顧長青的關系要被玉媚越抹越黑，江如月只得告饒，垂著眼睫，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喚，“阿玉……”
倒不是扭捏，只是面具戴的久了，真實面目暴露在人前，有種被發現秘密的緊張。
眼前人影放大，玉媚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現在我們親近了，日後可不能再說些虛禮客套的話。”
玉媚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氣，略微甜，卻又不膩，江如月並不反感，甚至覺得現在的懷抱有些溫暖，纖細的腰身，還讓她想起小師妹來。
她略微怔忪，緩緩擡手，反抱住玉媚，唇角朝上挽起，“……好。”
玉媚將她擁的更緊，在她耳畔低聲道，“謝謝你那夜派傀儡救我。”
“你們兩個聊什麽呢？要吃飯了。”
小黑腦袋突然憑空出現在二人身側，幽幽語調驚得二女倏然松手，仿佛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抓了個正著。
江如月慌亂擡眼，就看到不遠處顧長青正沖著她招手，順勢走去。
玉媚留在原地，手中團扇搖啊搖，覷向小黑，“聊什麽？當然是聊阿月救我一命。”
“什麽她救你一命？那日去暗室尋你的明明是我好嗎？她那個傀儡是後面才到的。”
玉媚哼了一聲，扭著腰肢朝篝火處走去。
天色不早，昨夜又剛剛經歷一場戰鬥，四人身心體力都需要恢覆，便就在原地紮了帳篷，歇息一夜，明日再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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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極快，餘光一直掛著坐在河邊的江如月，將最後一點東西收拾完便拍拍手上灰塵朝河邊踱去，順勢蹲在江如月身旁，伸手入河水中清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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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麽又傷了？”
江如月看著他掌心一條傷口，拇指長短，被河水清洗過，血色褪去，傷口邊緣發白，擡頭蹙眉看著顧長青。
顧長青卻似是被勾去了魂兒，黑眸倒映著江如月擔憂的眉眼，凝固成雕像一動不動。
“怎麽不說話？”江如月眉頭蹙的更緊，“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說著將他另一只手也捧起，反覆觀摩。
他的手生的極漂亮，修長如竹，骨節均勻，是小麥偏白的色調。手背淡藍色血管脈絡都看的一清二楚，三根放射狀的經絡繃起，美且不失力量。
忽而，那手用力，反將她的手握住。
“有，”顧長青拉著她的手按在心口，眸子閃爍興奮精芒凝著她眉眼，“受傷的地方可多了，你當初要拋下我時，這兒受的傷最重，現在還未痊愈。”
江如月聽他這語調，便知是在戲弄她，將手倏然抽出，反拉住他受傷的那只手坐回原地，“再輕佻戲謔他人，小心我責罰。”
顧長青並不惱，視線停在江如月面上一動不動，“阿月先前做大師姐，都是如何責罰人的？皮鞭？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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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錯，”江如月想了想，忽而眼底掠過一道戲謔亮光，“便罰你一日不準與我說話。”
顧長青面上笑意頃刻消退，蹙起眉頭滿是幽怨的望著她。
難得見他吃癟一回，江如月心情極好，給他包紮完傷口便朝著帳篷走去。
顧長青像以往那樣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進去，伸手便要撩開簾子，被江如月擡手拍落。
“你去小黑那邊，我跟阿玉睡。”
玉媚直接撩開簾子看他，笑得萬分得意。
顧長青無奈漫吸口氣，看向旁邊江如月，“阿月夜裏時常夢魘，拍拍她背就會慢慢過去，或者哼些民謠。”
他走出兩步又掉頭回來，“實在不行可以喚我。”
“知道了，安心去吧。”玉媚揮揮手，目送著他遠去。
待他走遠了，方才撐著下巴湊到江如月面前，“顧小哥說你時常會夢魘，他怎麽知道的？你二人夜裏是在一起睡的嗎？”
江如月恍神的望著顧長青的背影，感慨這些時日夢魘越來越少，緣是他夜裏在照顧她，心頭暖意開始蔓延，冷不防聽玉媚這大膽一問，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確實是有，但什麽都沒發生。
可若這樣回答，玉媚這腦瓜準會想歪。
她索性拉著薄被順勢倒下，“我累了，睡吧。”
“哎，別睡啊，你倒是說說，說說嘛……你倆是怎麽認識的，快跟我說說，你跟我說了，我也跟你說我的……”
*
下一座城名為赤蘭，因城內遍開赤色蘭花而得t名。
看著沿街盛開的大朵蘭花，連綿成一條火光，小黑巴在窗前不禁口中發出一聲驚嘆。
“這兒不錯，比先前那座破爛山好多了，我日後要在這兒生活，頤養天年。”
“在這兒生活，你身上的銀錢，怕是還不夠在這兒生活個把月的。”玉媚搖著團扇，口中輕嗤道。
“沒錢我會賺啊，少看不起人。”
“就憑你？碰到危險第一個跑，還會給同伴帶來危險的一只妖怪？”
不知為何，玉媚近來對小黑格外挑剔，江如月還從未見她這麽針對一個人。
眼看二人越吵越兇，江如月伸手端出兩盞茶，擋在二人視線之間，如同分開鬥雞那般。
玉媚輕哼一聲，直接掀開車簾，扭頭對江如月道，“我去這兒的賞金連瞧瞧，若是有事用傳訊紙鶴聯系我。”
言罷，一躍下馬車，紅裙綻放的似是路邊赤紅的蘭花，忽而合攏緊貼於身。
“哎……”江如月喚她不住，回頭看向身旁小黑，無奈嘆息，“你去瞧瞧她吧，人生地不熟的，以免萬一。”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我招她惹她了，堂堂一只妖怪，還得伺候她一個姑娘……”小黑直接往角落一坐，屁股生根般，怎麽都不肯動彈。
“小黑，”顧長青朝他睨去，微笑著，“阿月讓你去。”
小黑只覺脊背汗毛豎起，腦海中警鈴大作，不自在的站起身，嘴裏不情願的咕噥，“去就去，有什麽大不了的……”
馬車上只剩江如月與顧長青二人，他一身輕松，十分自然的起身坐在江如月一側，“現在我們做什麽？先繞城一周，探探情況？”
“對。”
他伸手探茶盞，手上纏的繃帶有些臟汙，也渾然不覺。
江如月順勢將他手牽住放在膝上，“別動，我給你換藥。”
“嗯。”
顧長青乖巧的坐在她身旁，手放在她膝上也不亂動分毫。江如月只覺他老實，便也未曾擡眼，沒有看到他唇角閃掠過的一抹得逞笑意。
唇角落平，只剩溫情。
坐在馬車上不過走馬觀花，江如月二人索性將馬車收起，融入行人當中四下隨意走動。
瞧著周遭人手捧著一束赤蘭花，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江如月擡手攔下一人問道，“請問大家都拿著花束這是要去做什麽？”
那人上下打量了江如月一眼，“頭一次到赤蘭城？我們這兒供奉了一尊神，有求必應，赤蘭便是見到尊神的信物，但能不能見到，還是另一回事，大家都是去碰碰運氣的，我不跟你說了，今日開廟，香火靠前，見到尊神的幾率越大，我得趕緊去了。”
“尊神？”顧長青輕嗤發笑，雙手環在胸前看著朝一個方向湧去的人，“這世上哪兒有什麽神，還有求必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跟著去瞧瞧吧。”
“你去哪兒我都奉陪，別說是那尊神廟，即便是九幽地府，那也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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