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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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風揚起他額前碎發, 那黑潤的眸子朝她望來，散著微光盛著笑，“你望的方向是你在的宗門方向吧？”
江如月答：“是, 家的方向。”
人孤獨仿徨的時候, 都會望去有依靠的方向。
江如月望向的是望仙宗的方向，而顧長青孤身一人在荒山上時，望著的是心有期盼牽掛的方向——她所在的方向。
“我還從未聽你說起過宗門的事，跟我說說, 如何？”
許是今日酒水醇香，亦或者是夜晚的風有些過於溫柔, 江如月腦海中暈乎乎的，這幾日對著顧長青刻意板起的臉化開最初與他熟悉那般溫柔淡雅。
她將柳腰上系著的金玉穗取下。紅繩穿就，頂端是一顆玉潤的靈石, 下方是金絲線綴成的流蘇。
“這是金玉穗，望仙宗內門弟子才有的東西，日後你若是見到腰身上掛著這個東西的，便是我的同門……”
“所有人都一樣嗎？那若是拿岔了，豈不是也發現不了？”
她細膩的指尖撫過上方瑩潤玉石，“這個靈石, 儲存著些我們各自的靈力, 不會弄錯, 這個金玉穗，是師尊在時, 為所有通過內門測試的弟子親手編織的……”
眉眼之間恍若升起層層迷霧, 思緒乘著風飛回多年之前, 將過往經歷與顧長青娓娓道來。
從她年幼家破人亡被師尊帶回望仙宗呵護備至的長大，到後來成為師尊座下第一個女弟子……
故事的開頭是美好的, 她講的眉飛色舞，說到開心處甚至會低聲發笑，面上露出幸福的微光。
“原來如此，怪不得……”顧長青認真聽完，發出一聲感嘆，仿佛對什麽已經了如指掌。
江如月偏頭過來，風將她鬢邊柔軟發絲吹的淩亂，“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這般逞強不肯人前示弱，原來怕有所失誤，丟了師尊的臉面。”
他一針見血，將江如月多年固執古板的原因挑破。
興許是吃醉了酒，江如月平日裏豎起的冷漠外殼也被烈酒一並軟化，沒能第一時間板起臉來，反而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盈盈秋光，面頰升起兩抹如霞紅暈。
“自然……不能丟師尊的臉，我可是師尊收的第一個女弟子，穎兒都不是第一個……”
說到最後口齒噥聲低語，微微鼓著腮，竟有幾分傲嬌炫耀的味道。
墨發雪膚，明眸皓齒，一顰一笑，皆如風輕輕吹過顧長青心湖，漣漪不斷。
他溴黑的眸定定凝著她，看她被風吹亂的發，看她飲酒過後發亮的唇，宛若深陷泥潭般，不受控制的下墜。
“阿月……”他往她身旁靠近一步。
江如月回轉眼眸看他，酒氣熏染的她眼眸沒有往日銳光，“嗯？”
“讓我陪你一塊回望仙宗，好不好？”
不管這條路有多少妖魔鬼怪，也不管山上那叫臨月的男人如何強大，他要陪她一塊回去。
酒勁兒上浮，江如月兩眼愈發迷蒙，身形如風動楊柳輕晃，顧長青順勢伸手攬住她腰身，讓她輕靠在肩頭。
“不說話我便當你應了。”
即便不應也無妨，她身上有他打下的印記，她走到何處他都能尋到。
鼻尖屬於女子的幽蘭香隨風浮動，他將江如月打橫抱起，輕松躍下屋脊，朝外踏去。
“哎，怎麽就走了？小哥，咱們正興頭上呢！”
旁邊有人手肘捅了一下吆喝的那人，“人家小夫妻如膠似漆著呢，酒助人興，哪兒能跟你這般粗老爺們一塊浪費大好春光？”
顧長青抱著江如月身形起掠，二人素白的袍子隨風糾纏相交。
*
宿醉後清醒，腦海中仿佛壓了一塊圓滾滾的石頭，隨著動作左右滾動，碾過之處鈍痛不已。
江如月一翻身，便被這難受的感覺激醒。口中輕嘖一聲，皺著眉尖幽幽轉醒。
眼前仿佛清晨雨霧般朦朧，逐漸變得清晰。沈金色的紗幔，褐色的梨花木穹頂。是客棧。
她撐著身子坐直，腦袋兩側悶痛讓她下意識蹙緊眉心，昨日夜裏的記憶如潮水滾滾而來。
好似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心下稍微松了口氣，翻身準備下榻，腦海中卻兀的響起一句女子軟儂細語的腔調。
“自然不能丟師尊的臉，我可是師尊收的第一個女弟子，穎兒都不是第一個……”
仿佛被刺紮中，t掐按眉心的手瞬間收緊，雙眸認命似的緩緩闔上。
她當時究竟是怎麽發出這種聲音的？還全都讓顧長青給聽到了……
日後在顧長青面前板著臉，豈不完全成為笑話？
呵呵……
好，江如月，你真是做的好。
事實上已經丟臉過一次，這一次她已經鈍感了許多。可以將一切都推就在酒身上，可以借口她什麽都不記得。
想好後續說辭，江如月不禁感嘆，酒——真是上好的背鍋俠。
心神斂定，忽而察覺屋內還有另一道氣息，她沈喝，“誰？！”
“哎呦……大清早的，小娘子哪兒來這麽大火氣，不能讓人好好睡會兒嗎？”
嬌媚嗓音在珠簾那一側傳來，只是一聲抻懶腰的輕哼都香酥入骨。
這聲音倒是熟悉，江如月放松心神，起身撥開珠簾朝外望去。
圓桌前坐著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媚眼如絲，正是那位賞金連的狐貍娘子。
“你怎麽在這兒？”
狐貍娘子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捏著一塊飛鏢形的金屬令牌在她眼前晃，“我送這個來，結果被人給扣下了……”
“扣下？”
狐貍娘子沒休息好，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起幾點水光，尤是動人勾魂。
“那個小哥，聽說有這令牌在手，可以求助賞金連做事，他清早見我來，便讓我留在這兒陪著你，他去領任務殺妖去了，還讓我叮囑你，他很快就回來，別想偷偷溜走丟下他。”
狐貍娘子慵懶起身，面帶暧昧笑意的踱到她身邊，翹挺的臀輕輕頂她一下，“昨夜……事兒成了嗎？”
“事兒成？”江如月兩眼茫然，“什麽事？長青說要做什麽事嗎？”
狐貍娘子嬌笑著又用飽滿的臀頂了她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麽還跟我裝傻？我觀人無數，那小哥腰身緊實，定然能幹。”
話說到這地步，江如月再沒反應過來，便是傻子。
瓷白的面上瞬間染上紅暈，卻兀自攥緊掌心鎮定自若的解釋道，“我與長青並非那種關系，你誤會了。”
狐貍娘子深看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麽，從纖細腰肢後取下掐絲軟扇對著面龐輕輕搖晃，將令牌放在桌案上。
“你也醒了，東西我也送到了，賞金連還有事務要忙，我就先回去了。”
“娘子慢走。”
“哦對了，險些忘了說，”狐貍娘子停在門前回轉過身，“小哥在客棧寄存了吃食給你，待會兒喚一聲小二就好。”
*
青天白日，頭頂那輪烈火燒得正旺，地上石頭被曬得滾燙，螞蟻都在上面停不住腳，嗖的一下跑沒影，鉆到草叢避熱頭。
黑靴踩過碎石塊，將之碾入泥裏。染著青邊的袍角翻飛，停在一處陰涼樹下。
來人一手遮在眉前眺望遠處山腳，“情報上說就是此處，可白日妖氣太淡，我不好巡查啊……”
他舔了舔幹燥的唇，眉梢高揚看向胸前衣襟，“小黑？”
衣襟平坦，沒有絲毫動靜。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揪你出來？”
衣襟內發出簌簌輕響，緊接著探出一顆蛇腦袋。
“在你身上乘會兒涼真難……”
小黑捕捉妖氣甚是靈敏，無需靈力妖力支撐，僅憑嗅覺就可辦到，在白日裏尋找妖物，用小黑是上上之選。
它無奈的從顧長青衣領爬出，支著腦袋在空中嗅，而後懶懶的道，“那邊。”
顧長青照做。
“就在前面了。”小黑指了前面茂密的樹叢，十分自覺的又縮入顧長青衣襟當中。
顧長青右手祭出佩劍，隨手甩出一道劍氣，那茂密的灌木叢瞬間被削去頂，光禿禿的枝幹中隱著團黑影，身子僵了一瞬後驀然往山中更深處奔逃。
“賞金，哪裏走！”
顧長青腳尖點地，身形縱躍而起，手中劍光閃爍，彎月劍氣揮出，正中那妖物。
血花飛濺，那妖物瞬間倒地不起。
顧長青踱步上前將屍首回收，嘴裏喃喃念著，“蚊子腿也是肉，將就收著，還能帶阿月吃頓早飯。”
轉身返程，餘光被草叢中什麽東西反光照了一下，他循著光走到跟前，撥開草叢掩映，發現竟是一串金玉穗……
“阿月宗門弟子之物，怎會在此？”
想起江如月說金玉穗上的靈石可以識別此物是誰所有，他下意識將靈力探了進去。
仿佛魚兒誤入原先極其熟悉的水源，他腦海中竟自動閃現出一幅畫面。
一幅……他腦海中並沒有、卻十分熟悉、似曾相識的畫面。
“臨月師兄？”
周遭花草遍生，青山綠水，鐘靈毓秀。有位穿著月白長袍的男子朝他的視角笑著踱來。
發冠束著滿頭長發，有兩根長長的月白絲帶同發絲一並垂下，隨風舞動。那張臉俊俏，但帶著幾分娃娃氣，幾步行至他面前，眼底滿是驚喜之色。
“上品妖丹？！你究竟是怎麽得來了？！”那滿眼的羨慕垂涎，擡手直接朝他拍來，“你這到底是什麽運氣？要羨慕死我？”
忽而，一道不屬於畫面中人的聲音響起，含笑爽朗帶著幾分得意驕縱。
“羨慕？羨慕也不給你，這是我準備送給阿月的。”
這聲音，也有些熟悉，好像前不久才在何處聽過……
顧長青皺眉緊縮，好一會兒驀然心頭一跳。
這聲音……不是那個臨月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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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孤獨仿徨的時候, 都會望去有依靠的方向。
江如月望向的是望仙宗的方向，而顧長青孤身一人在荒山上時，望著的是心有期盼牽掛的方向——她所在的方向。
“我還從未聽你說起過宗門的事，跟我說說, 如何？”
許是今日酒水醇香，亦或者是夜晚的風有些過於溫柔, 江如月腦海中暈乎乎的，這幾日對著顧長青刻意板起的臉化開最初與他熟悉那般溫柔淡雅。
她將柳腰上系著的金玉穗取下。紅繩穿就，頂端是一顆玉潤的靈石, 下方是金絲線綴成的流蘇。
“這是金玉穗，望仙宗內門弟子才有的東西，日後你若是見到腰身上掛著這個東西的，便是我的同門……”
“所有人都一樣嗎？那若是拿岔了，豈不是也發現不了？”
她細膩的指尖撫過上方瑩潤玉石，“這個靈石, 儲存著些我們各自的靈力, 不會弄錯, 這個金玉穗，是師尊在時, 為所有通過內門測試的弟子親手編織的……”
眉眼之間恍若升起層層迷霧, 思緒乘著風飛回多年之前, 將過往經歷與顧長青娓娓道來。
從她年幼家破人亡被師尊帶回望仙宗呵護備至的長大，到後來成為師尊座下第一個女弟子……
故事的開頭是美好的, 她講的眉飛色舞，說到開心處甚至會低聲發笑，面上露出幸福的微光。
“原來如此，怪不得……”顧長青認真聽完，發出一聲感嘆，仿佛對什麽已經了如指掌。
江如月偏頭過來，風將她鬢邊柔軟發絲吹的淩亂，“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這般逞強不肯人前示弱，原來怕有所失誤，丟了師尊的臉面。”
他一針見血，將江如月多年固執古板的原因挑破。
興許是吃醉了酒，江如月平日裏豎起的冷漠外殼也被烈酒一並軟化，沒能第一時間板起臉來，反而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盈盈秋光，面頰升起兩抹如霞紅暈。
“自然……不能丟師尊的臉，我可是師尊收的第一個女弟子，穎兒都不是第一個……”
說到最後口齒噥聲低語，微微鼓著腮，竟有幾分傲嬌炫耀的味道。
墨發雪膚，明眸皓齒，一顰一笑，皆如風輕輕吹過顧長青心湖，漣漪不斷。
他溴黑的眸定定凝著她，看她被風吹亂的發，看她飲酒過後發亮的唇，宛若深陷泥潭般，不受控制的下墜。
“阿月……”他往她身旁靠近一步。
江如月回轉眼眸看他，酒氣熏染的她眼眸沒有往日銳光，“嗯？”
“讓我陪你一塊回望仙宗，好不好？”
不管這條路有多少妖魔鬼怪，也不管山上那叫臨月的男人如何強大，他要陪她一塊回去。
酒勁兒上浮，江如月兩眼愈發迷蒙，身形如風動楊柳輕晃，顧長青順勢伸手攬住她腰身，讓她輕靠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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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應也無妨，她身上有他打下的印記，她走到何處他都能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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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麽就走了？小哥，咱們正興頭上呢！”
旁邊有人手肘捅了一下吆喝的那人，“人家小夫妻如膠似漆著呢，酒助人興，哪兒能跟你這般粗老爺們一塊浪費大好春光？”
顧長青抱著江如月身形起掠，二人素白的袍子隨風糾纏相交。
*
宿醉後清醒，腦海中仿佛壓了一塊圓滾滾的石頭，隨著動作左右滾動，碾過之處鈍痛不已。
江如月一翻身，便被這難受的感覺激醒。口中輕嘖一聲，皺著眉尖幽幽轉醒。
眼前仿佛清晨雨霧般朦朧，逐漸變得清晰。沈金色的紗幔，褐色的梨花木穹頂。是客棧。
她撐著身子坐直，腦袋兩側悶痛讓她下意識蹙緊眉心，昨日夜裏的記憶如潮水滾滾而來。
好似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心下稍微松了口氣，翻身準備下榻，腦海中卻兀的響起一句女子軟儂細語的腔調。
“自然不能丟師尊的臉，我可是師尊收的第一個女弟子，穎兒都不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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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究竟是怎麽發出這種聲音的？還全都讓顧長青給聽到了……
日後在顧長青面前板著臉，豈不完全成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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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如月，你真是做的好。
事實上已經丟臉過一次，這一次她已經鈍感了許多。可以將一切都推就在酒身上，可以借口她什麽都不記得。
想好後續說辭，江如月不禁感嘆，酒——真是上好的背鍋俠。
心神斂定，忽而察覺屋內還有另一道氣息，她沈喝，“誰？！”
“哎呦……大清早的，小娘子哪兒來這麽大火氣，不能讓人好好睡會兒嗎？”
嬌媚嗓音在珠簾那一側傳來，只是一聲抻懶腰的輕哼都香酥入骨。
這聲音倒是熟悉，江如月放松心神，起身撥開珠簾朝外望去。
圓桌前坐著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媚眼如絲，正是那位賞金連的狐貍娘子。
“你怎麽在這兒？”
狐貍娘子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捏著一塊飛鏢形的金屬令牌在她眼前晃，“我送這個來，結果被人給扣下了……”
“扣下？”
狐貍娘子沒休息好，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起幾點水光，尤是動人勾魂。
“那個小哥，聽說有這令牌在手，可以求助賞金連做事，他清早見我來，便讓我留在這兒陪著你，他去領任務殺妖去了，還讓我叮囑你，他很快就回來，別想偷偷溜走丟下他。”
狐貍娘子慵懶起身，面帶暧昧笑意的踱到她身邊，翹挺的臀輕輕頂她一下，“昨夜……事兒成了嗎？”
“事兒成？”江如月兩眼茫然，“什麽事？長青說要做什麽事嗎？”
狐貍娘子嬌笑著又用飽滿的臀頂了她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麽還跟我裝傻？我觀人無數，那小哥腰身緊實，定然能幹。”
話說到這地步，江如月再沒反應過來，便是傻子。
瓷白的面上瞬間染上紅暈，卻兀自攥緊掌心鎮定自若的解釋道，“我與長青並非那種關系，你誤會了。”
狐貍娘子深看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麽，從纖細腰肢後取下掐絲軟扇對著面龐輕輕搖晃，將令牌放在桌案上。
“你也醒了，東西我也送到了，賞金連還有事務要忙，我就先回去了。”
“娘子慢走。”
“哦對了，險些忘了說，”狐貍娘子停在門前回轉過身，“小哥在客棧寄存了吃食給你，待會兒喚一聲小二就好。”
*
青天白日，頭頂那輪烈火燒得正旺，地上石頭被曬得滾燙，螞蟻都在上面停不住腳，嗖的一下跑沒影，鉆到草叢避熱頭。
黑靴踩過碎石塊，將之碾入泥裏。染著青邊的袍角翻飛，停在一處陰涼樹下。
來人一手遮在眉前眺望遠處山腳，“情報上說就是此處，可白日妖氣太淡，我不好巡查啊……”
他舔了舔幹燥的唇，眉梢高揚看向胸前衣襟，“小黑？”
衣襟平坦，沒有絲毫動靜。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揪你出來？”
衣襟內發出簌簌輕響，緊接著探出一顆蛇腦袋。
“在你身上乘會兒涼真難……”
小黑捕捉妖氣甚是靈敏，無需靈力妖力支撐，僅憑嗅覺就可辦到，在白日裏尋找妖物，用小黑是上上之選。
它無奈的從顧長青衣領爬出，支著腦袋在空中嗅，而後懶懶的道，“那邊。”
顧長青照做。
“就在前面了。”小黑指了前面茂密的樹叢，十分自覺的又縮入顧長青衣襟當中。
顧長青右手祭出佩劍，隨手甩出一道劍氣，那茂密的灌木叢瞬間被削去頂，光禿禿的枝幹中隱著團黑影，身子僵了一瞬後驀然往山中更深處奔逃。
“賞金，哪裏走！”
顧長青腳尖點地，身形縱躍而起，手中劍光閃爍，彎月劍氣揮出，正中那妖物。
血花飛濺，那妖物瞬間倒地不起。
顧長青踱步上前將屍首回收，嘴裏喃喃念著，“蚊子腿也是肉，將就收著，還能帶阿月吃頓早飯。”
轉身返程，餘光被草叢中什麽東西反光照了一下，他循著光走到跟前，撥開草叢掩映，發現竟是一串金玉穗……
“阿月宗門弟子之物，怎會在此？”
想起江如月說金玉穗上的靈石可以識別此物是誰所有，他下意識將靈力探了進去。
仿佛魚兒誤入原先極其熟悉的水源，他腦海中竟自動閃現出一幅畫面。
一幅……他腦海中並沒有、卻十分熟悉、似曾相識的畫面。
“臨月師兄？”
周遭花草遍生，青山綠水，鐘靈毓秀。有位穿著月白長袍的男子朝他的視角笑著踱來。
發冠束著滿頭長發，有兩根長長的月白絲帶同發絲一並垂下，隨風舞動。那張臉俊俏，但帶著幾分娃娃氣，幾步行至他面前，眼底滿是驚喜之色。
“上品妖丹？！你究竟是怎麽得來了？！”那滿眼的羨慕垂涎，擡手直接朝他拍來，“你這到底是什麽運氣？要羨慕死我？”
忽而，一道不屬於畫面中人的聲音響起，含笑爽朗帶著幾分得意驕縱。
“羨慕？羨慕也不給你，這是我準備送給阿月的。”
這聲音，也有些熟悉，好像前不久才在何處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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