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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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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打臉

孫芝琳心虛, 絲毫不敢直面她的問題,打著馬虎眼道:“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付傾顏面上雖然冷峻, 但還是把人放進門了,她折身走回廚房內泡茶。

“進來吧。”

孫芝琳關上門, 在門廳處換上拖鞋, 視線環視一圈, 老房子, 面積不大,裝修卻很溫馨,兩房兩廳的構造,家具偏向森系風,擺件啥的都很少女, 沒有一件屬於男人的物品。

她從公司同事口中得知付傾顏的住所時, 還百般不敢相信,岑博衍會委身住在如此低端的老小區裏,現下看來, 他壓根不住在這兒。

直徑走到沙發旁落座, 沒過一會兒, 付傾顏端著茶杯走出來, 她把茶具放在茶幾上,當著她的面沏茶。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付傾顏單槍直入。

斟滿茶的杯子遞到她面前,付傾顏這輩子就沒想過能有一天會與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天。

孫芝琳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眉目彎彎, 滿臉柔和道:“以前我總是故意與你針鋒相對,看到你節目做的比我好, 又受到岑總的青睞,還有網絡上那麽多粉絲擁戴,我嫉妒得要發狂,所以做過許多傷害到你的事,對此我深感歉意。”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付傾顏總感覺不真實,高高在上的孫家大小姐,竟然低聲下氣地向自己道歉。

心裏竊喜的同時,她仍留有戒備心,會不會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畢竟博越集團官微曝光的音頻,孫芝琳沒理由不往她身上想。

付傾顏揚揚眉,勾起唇角,順著她的話而行。

“嗯,我接受了。”

孫芝琳臉上一喜,緊張地搓了搓手心:“那既然往日的恩怨咱們一筆勾銷。你能不能跟岑總說一聲,讓他放過孫家。”

“孫芝琳,你怕是誤會了,我只是接受了你的道歉,並沒有想要一筆勾銷。再者說,阿衍做的一切決定,我不參與。”

孫芝琳臉上的表情凝結,垂落在腿側的手悄悄地箍成拳頭,漸漸地,她眼裏泛起淚花,在杯子放回茶幾的那一刻,身子沿沙發邊滑落。

付傾顏萬萬沒想到,人就“撲通”一聲,跪在自己的面前,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寸,結結巴巴道:“你……這是……做什麽?”

下一秒,孫芝琳揪住她的裙擺,扁著小嘴,淚水如洪水奔湧般落下:“求求你,幫幫孫氏,跟岑總說一聲,讓他放了我爸爸吧。”

付傾顏從她指尖抽走衣料,冷漠地蠕動薄唇:“我之前只是公開你做的事。至於你家那麽慘,跟我們夫妻兩沒關系吧。畢竟又不是我們叫你幹黑產。”

衣料脫離她的指尖,付傾顏站起身,收起茶桌上的水杯,走到正門前,推開。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幫不了你,你走吧。”

孫芝琳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明明都已經放下身段了,為什麽還是得不到原諒?

錯過了付傾顏這座大山,父親與韋澤安勾結的證據確鑿,必然要承受牢獄之災,那麽孫氏的欠下的債務必然要落在她和母親身上。

她能靠誰?靠她那幾位只懂吃喝玩樂的哥哥們?

越想越感到害怕,她顫抖著,一路跪走到付傾顏跟前,不管不顧地抱住她的大腿。

付傾顏嚇了一跳,縮了縮腿,可女人鐵了心的不放過她。

“你先放手。”她急切道。

“不,付傾顏,只有你能幫我了。”

孫芝琳緊緊扒著她,直到長指甲在她白嫩的肌膚上刮出一道道紅印子。

付傾顏清楚的知道,對於一頭正處在崩潰邊沿的獅子,講大道理是沒用的,她沒忍住,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頓時,空氣安靜下來,孫芝琳松了手,瞪著大眼睛,火辣辣的疼痛感遍布所有的五官,她像丟了魂的木偶,喪失了反應。

付傾顏俯身與她平視,一字一句道:“孫芝琳,沒有人能夠幫你。”

不說別的,單是她找鍵盤俠充當媒體人員,在網上曝光害她節目停播,種種行為,付傾顏都沒有理由說服自己原諒她。

大門敞開著,寒冷的風不斷地灌入屋內,付傾顏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棉裙,她凍得搓搓手臂,往掌心裏呼了一口熱氣:“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孫芝琳原以為付傾顏只是恐嚇,直至她的餘光無意中瞥見門口的地磚上倒映出一抹健碩的影子。

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才想起洪越說過,岑博衍將他左膀右臂中最強的保鏢留在她身邊。

不知道自己被監聽多久了,她抿了抿唇,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膝蓋處傳來的痛感經過冷風的刺激放大了許多倍。

她險些邁不開腿,踉踉蹌蹌地攀住門檻,再往前一步探出頭時,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孫芝琳緊了緊眉心,心想:撤離的動作如此迅速,到底是多可怕的人。

-

待她出了門,付傾顏握緊門把,正準備關門,門外又再次傳來孫芝琳的話音。

“付傾顏,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自尋活路了。”她嘴角勾起陰寒的笑,笑聲仿如能穿透每一根神經,令人感到窒息。

緊閉的房門瞬間隔絕她尖銳的嗓音,付傾顏腦子嗡嗡嗡的疼,瞧她那樣子,大概離癲狂不遠了。

許是吹了太久的冷風,付傾顏在床上緊裹著厚厚的棉被,仍然控制不住心底衍生起的寒意,渾身不由自主地打顫。

她的目光瞥向窗外,天霧蒙蒙的,淅淅瀝瀝的雨點伴隨著一片片微不可見的白。

是雨夾雪。

反常的氣候使她的心愈發不安,她伸出手臂,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快速給唐軼發了條消息:【她已經走了,你先回家吧,這個天太冷了。】

發送成功後,她不放心,卷著被子攀上窗臺,就著窗戶的縫隙往下看,瞅見黑色的奔馳掉了個頭,漸漸駛出小區,付傾顏才放心回到床上。

原本想趁午飯前補個覺,閉眼不過三分鐘,在精神高度集中下,她聽見客廳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李姨的說話聲:“太太,您今日的點心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她現在對吃的根本提不起興趣,“我先睡會兒。”

扯著被子蓋住頭,等門外的動靜遠了,她重新醞釀睡意。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意識隨著腦海裏飄蕩的數羊聲,迷迷糊糊地沈沈睡去。

京郊。

黑色的勞斯萊斯緩慢停在京城榆林監獄所門前。

岑博衍一身筆挺的西裝,邁下車門,修長的手指扣上紐扣,皮鞋與地面摩擦,發出沈悶的“噠噠”聲。

大鐵門的側邊敞開個小門,千文恭敬地站在車門旁等候,僅有岑博衍一人入內。

他在警官的帶領下,走過彎彎曲曲的走廊,進入探視室,隔著玻璃窗,端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韋澤安在警察的引導下,坐在他對面的窗位。

岑博衍與他同一時間拿起對講電話,兩人皆是沈默良久。

探視的時間一般規定三十分鐘。

不知不覺,十分鐘已經在靜默中流逝。

監聽的警官本以為,兩人打算一直對眼到結束時。

終於,韋澤安成為開口說話的第一人:“我想過我會輸,但沒想到會輸得這麽徹底。岑老爺子越t過你父親,直接勒令選你做當家掌權人,果真是慧眼識珠。”

岑博衍並不認為他喊自己來一趟,是為了阿諛奉承的。

他平靜地等待他繼續說。

“我想向最後問清一些事。”

岑博衍從鼻息悶哼出聲:“嗯。”

“從你在西廂街發現第一家賭場開始,是真信了痞老大說的話,只此一家。還是,你只是表面相信,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調查?”

以他對岑博衍的了解,如果讓他懷疑的事情,必然不會按兵不動。

可後續很長時間內,他確實沒有任何的舉措。

“我從不懷疑家裏任何一位親眷。”

韋澤安眼裏表露出震驚,他信了,他居然會信了。

“那你……”

“多虧了孫建國。”他表情肅然,有著從容不迫的鎮定,“我本想出資收購時光電臺,孫建國卻以你的名義,向我提了個條件。他想,讓孫芝琳嫁入岑家,取代付傾顏。”

這個條件,無異於觸碰到他最大的逆鱗。

“我不過是在扳倒孫氏的過程中,順藤摸瓜,無意中發現了你與孫建國的勾結。”

韋澤安瞪大眼睛,沒料到自己聰明一世,卻反被聰明誤。

“岑氏,向來支持正道,伸張正義,爺爺是老標兵,多年來無人敢壞岑家的規矩,你卻非要開先例,碰了最不該碰的東西。”

他說完,只見韋澤安仰頭望向天,他的肩膀輕微地抽動,逐漸幅度變大,伴隨著沈悶的笑聲,愈來愈強烈。

“難怪,岑氏的人都擁戴太子爺。”

此刻,警察走過來,提醒探視時間已到。

岑博衍放下電話機,目視著玻璃窗內的人被警察重新帶進內室。

眉頭情不自禁皺緊,直到最後一刻,他仍然沒有過問自己的妻兒如今怎樣。

雖然心裏早已清楚,當年的他願意答應老爺子,入贅岑氏,並非像他口中說的多愛小姑,而是為了貪圖岑家的勢力和財力罷了。

可當現實真的印證了想法的那一刻,仍舊免不掉內心的失望。

千文看見他邁著沈重的步伐出了大鐵門,動作利索地上前為他撐傘。

進去才不過一會的時間,天空便飄起了雪花,他就著敞開的車門邁入後座。

車內的溫暖隔絕了寒冷,岑博衍垂眸凝視著手機裏接收到的天氣預報消息,今夜有暴雪。

再看一眼時間,他穩聲吩咐:“回蓮城。”

千文訝然:“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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