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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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計劃
祁筱蝶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人都送上門了，又不願相見，她反覆確認：“真不見？可別後悔啊。”
付傾顏把碗裏的毛肚全扒進嘴裏, 心意已決，並朝她擺了擺手。
接到指令後, 祁筱蝶對著門縫扯著嗓子大喊：“岑先生, 對不住啊, 我家顏顏不想見你, 你走吧。”
隨著她的話音一落，付傾顏的手機響了。
她閉眼摁下掛機鍵，不過一會兒，鈴聲又像催命似的響起來，付傾顏幹脆關機, 眼不見為凈。
等了好一陣, 祁筱蝶從貓眼裏再看，門外的人已經走了。
她在心裏嗤了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回到餐桌旁, 她剛落座, 仿佛有人聲從陽臺處傳來, 仔細一聽，是在呼喚付傾顏的名字。
再看看付傾顏，若無其事地繼續打撈鍋裏的肉，坨紅的臉頰不知是酒精上頭, 還是被火鍋的熱氣熏著了。
付傾顏已經決定, 就算是他喊破了嗓子，也絕對不會搭理他。
室外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涼, 陣陣剜在他的心頭上，他的目光直視亮著燈光的三樓陽臺。
矗立在黑暗中的背影，給人一種蕭條的失落感，就連唐軼看了都忍不住的心疼。
數著時間一分一秒而過，岑博衍依舊是保持筆挺的站姿，目視原來的方向。
他試著勸慰：“岑總，女人嘛，過一會兒氣消就好了。”
岑博衍恨不得快些結束這種折磨人心的日子，原計劃花費近一月左右就能從孫建國手裏拿回時光FM剩餘的股權。
並把小姑父韋澤安的地下賭場產業，連同一切家族內部涉事成員連根拔起，現在卻突發意外，不得不拖延些時日。
夜幕降臨，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肩頭鍍上一層光圈，時而身邊有車輛駛過，飛揚的塵土彌散在空氣中。
近一個小時過去，唐軼看他那副架勢，是鐵了心要耗到人出來。
而此時，付傾顏吃飽喝足，打了聲酒嗝，她扔下筷子，晃晃蕩蕩地站起來，走了兩步，一趔趄，險些跌倒。
祁筱蝶嚇得趕緊攙扶她。
付傾顏擺手拒絕，她穩了穩身子，走到廁所門口，沒進去，又調頭走向陽臺。
生怕被岑博衍發現，失了臉面，她悄悄藏身於窗簾後偷看。
順著防盜網的縫隙，她瞅見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寒風中，風吹亂了他的頭發，黑暗模糊了他的五官。
付傾顏不自覺地仰頭，踮起腳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嘖嘖，何必呢？放人上來唄，屋外那麽冷。”
耳邊聽著祁筱蝶的調侃，她緊抿唇線，手指不斷地蜷縮，逐漸扣住鋁合金門板，心底微微動搖，卻又糾結萬分。
岑博衍不知道付傾顏在偷看，只感受到褲兜裏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經過一次又一次堅持不懈的響動，他總算有了動靜。
許是站久了四肢有點兒僵硬，他緩緩地掏出手機，垂眸一看，啞著嗓音說：“唐軼，你暫時先留在蓮城。”
說完，他扭轉步伐，雙手插著兜，頭也不回地走向一旁停的勞斯萊斯。
站在陽臺上的付傾顏見人突然走了，拔腿跑到陽臺欄桿處，伸脖頸一看，正好能直觀地看見岑博衍邁步上了車子的駕駛位。
隨著車燈驟亮，兩束熾白的光線照亮前方的路，安靜的夜色中，響起車輪因快速轉彎，而發出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望著漸漸駛t出小區的車子，不單單是唐軼，就連樓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嘿？他怎麽走了？”祁筱蝶瞪直眼睛，難以置信道。
頓時，付傾顏感覺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禁錮，難以呼吸，她眼眶一熱，傷心伴隨著憤怒的情緒直沖天靈蓋。
衣兜裏的手機響了兩聲，她拿出手機，摁下開機鍵，頁面初現，屏幕隨即跳出兩條未讀消息：
Cen：【我有事先回京。】
Cen：【過幾日再來跟你解釋。】
過度傷心，帶來極度憤怒，她狠狠唾棄剛剛動搖的自己，狗男人不值得原諒。
-
接連幾日，少了工作的壓力，付傾顏徹底感覺自己變成吃吃喝喝的大米蟲，每日渾渾噩噩地從早躺到晚。
怒氣消了，又忍不住翻看微信，等著男人的解釋。
一天看了幾百遍，微信那一端的人卻如石沈大海一般，再無音訊。
她按耐不住，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說好過幾天解釋，人呢？】
默數十分鐘，無事發生。
默數三分鐘，收到幾條電臺官方推送的消息。
默數一小時，依舊無事發生。
……
付傾顏一怒之下拉黑他所有聯系方式，返回首頁後，又刷了一遍電臺的官網，評論區的輿論徹底被壓制。
不僅如此，今日頁面上還多出一批控評的人，已經掩蓋掉鍵盤俠們討論過的足跡。
評論區中，為首的帳號引起付傾顏的註意，Muiss“繆斯”。她曾在慕言的水杯上看過這個名詞。
當即，她點開慕言的微信，她本來想說“是不是你請的水軍”，但是感覺太直白顯得沒有禮貌，後來演變成：
【慕言哥，官網那群小可愛是不是你帶來的？】
慕言：【關於這件事，我查到了一些苗頭，一會能一起吃個飯嗎？】
付傾顏楞了楞，敲下：【好。】
同一時間的京城。
岑博衍走出辦公大樓，俯身坐上停在門口外的奔馳商務車。
等人上車後，千文關閉後排車門，繞回駕駛位。
車子緩緩開動，他從車內鏡上偷偷瞄一眼後排的男人，自他從蓮城回來，便一直愁眉不展。
他原以為是這場十幾個小時的會議影響他的心情，現在看來並不然。
況且從他把唐軼扔在蓮城的舉止來看，更是讓他猜想唐軼是犯了什麽觸他眉頭的事。
整得他這一整天，做任何事都有點兒膽戰心驚。
岑博衍拿出手機，又一次撥打付傾顏的電話，只聽聞電話裏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他鎖緊眉峰。
空氣突然間變得僵冷，令千文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隨手調高車內溫度。
後座的男人多次撥打電話無果，只好改成發微信消息，可當他發出第一條消息，屏幕上立刻跳出提示。
您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認證請求。
他放下手機，臉上爬滿了陰鶩之色。
晚八點，付傾顏與慕言約在湘水街的米其林餐廳碰面。
她提早近十分鐘到達餐廳，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服務人員泊車，後在餐廳經理的引領下，來到二樓包廂。
推開門時，她看見慕言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空氣裏安靜的僅能聽見鍵盤敲動的聲音。
聽聞開門聲，慕言依舊沒有擡頭，他嚴肅且帶著謹慎的聲音傳來：“過來。”
付傾顏帶著疑問走到他身側，無意間睨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赫然瞧見頁面上顯示的正是電臺官網的灌水區。
她從旁挪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慕言把電腦屏幕偏向她的方位，緊著嗓音說：“這是十分鐘前更新的爆料。”
剛平息了一波，又來？
付傾顏仔細地閱讀內容，這次不僅累及到官網，甚至還擴展到站外的娛樂頭條上。
慕言放出去的水軍被全數打壓。
他緊鎖眉頭，氣憤地捶了一下桌面。
付傾顏被“哐當”一聲驚了一跳，她知道慕言也是盡力了。
但不過一會兒，她再次看見刷新的頁面上，出現了許多控評的人。
心裏一喜：“是不是電臺出手了？”
“好像不是。”慕言喃喃自語，電臺不可能會花那麽多錢請控評的人。
眼看著剛剛燃燒起火苗又一次被熄滅，這種處事雷厲風行的作風，是不是岑博衍？
付傾顏心裏顫了顫，清澈的眼眸裏絲毫不放過頁面上閃動的一字一句。
她放在雙膝上的手掌逐漸捏緊衣料，這幫人很過分的爆出她曾經在大學，乃至畢業之後發表的一些論文和文學作品。
目的就是為了，從中找出她跟“顏如玉”掛鉤的證據。
“看樣子他們掌握了你很多資料，就連你曾經在京傳是學生會部長，在某某活動上寫了什麽宣傳稿都知道。”
慕言一語便讓她想起在清吧裏，看見孫芝琳和那名魁梧男秘密謀劃的事情。
“慕言哥，他們這種行為，屬不屬於侵犯我的個人隱私權？”
慕言認真思考後，點點頭：“算。”
“行，上菜吧。”她把電腦屏幕扣下，仿佛眼不見就能置身事外。
慕言見她看菜單時的專註樣，勾唇一笑：“如果需要幫忙隨時跟我說。”
“放心吧！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麻煩你的。”她一臉神氣，輕哼著，“老虎不發威，她真當我是Hello kitty 。”
慕言聽著，不放心地勸誡：“對付孫芝琳，一定要註意她身邊有位叫洪越的男人，身高190，皮膚稍黑，一頭短寸頭，眼角下有一粒痣。”
他滑動手機屏幕，調出照片，展示在付傾顏眼前：“這人鬼主意很多，之前一直是隨從在孫建國身側，近兩月他突然跟孫芝琳走得很近。”
付傾顏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黃衣服的魁梧男。
“行，我知道了。”
一頓飯吃到半程，付傾顏便收到崔雲蔓發來的音頻文件，猜想大概是那天竊聽器裏錄到的內容。
礙於慕言在場，她並沒有點開。但心思已經飄散到九霄雲外，她快速扒光碗裏的飯，放下筷子，想找借口先回家。
下一秒卻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睛。
慕言抿了一小口紅酒，用筷子不停地往她碗裏布菜。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付傾顏推開面前的飯碗，拎起挎包，一次性把話說完，“你不用送我，我開車來了。”
轉身的剎那間，身後的男人急切地呼喚她：“顏顏。”
付傾顏頓住腳步，僵直在原地，等待他繼續說。
“如果某一天，你覺得累了，可以回過頭來看看我，我永遠都在。”
付傾顏動了動唇瓣，終是什麽話也沒說，提步走出包廂。
慕言靜默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紅潤的眼眶裏泛起濕意。他握住酒杯，仰頭把杯中酒喝幹，心頭衍生起“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
-
夜色寒涼，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天邊的一輪彎月，散著皎潔的光，付傾顏裹緊風衣的衣襟，情不自禁地仰望天空。
同一片天空下，身處異地的他在做什麽？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所有的聯系方式已經被拉黑了。
祁筱蝶說過，男人都是遲鈍型動物，若是不明說，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也一樣嗎？
一束車燈照亮前方的路，付傾顏回過神，看著自己的紅色炫光邁凱倫緩緩停下。
侍從推開車門，下車後將鑰匙遞交給付傾顏。
“謝謝。”
她捏著車鑰匙，觸摸到鑰匙上鑲嵌的那枚粉鉆，心又痛了一下。
驅車返回金沙路時，高峰期已過，路上暢通無阻，感覺剛剛沒有吃飽，她途中又去了趟超市，買了許多的火鍋食材，計劃一會回去再跟祁筱蝶一起吃夜宵。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付傾顏駛入露天停車場，泊好車。而後拎著購物袋，關閉車門。
緩步走到樓棟前，挎包裏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她單手接聽。
聽筒裏傳來音樂混雜著七嘴八舌的人聲，在吵雜的環境中，祁筱蝶扯著嗓門說道：“顏寶，公司聚餐，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付傾顏低頭看著手裏沈甸甸的購物袋，嘆了口氣：“好吧，早點兒回來。”
撂下電話，付傾顏繼續提著袋子走入樓道。
驀然間，她在樓梯的轉角處撞上一抹黑色的人影，男人清秀的面容隨之闖入她的視線。
付傾顏驚訝地楞住，如柳葉般的眉尖倏地蹙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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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指令後, 祁筱蝶對著門縫扯著嗓子大喊：“岑先生, 對不住啊, 我家顏顏不想見你, 你走吧。”
隨著她的話音一落，付傾顏的手機響了。
她閉眼摁下掛機鍵，不過一會兒，鈴聲又像催命似的響起來，付傾顏幹脆關機, 眼不見為凈。
等了好一陣, 祁筱蝶從貓眼裏再看，門外的人已經走了。
她在心裏嗤了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回到餐桌旁, 她剛落座, 仿佛有人聲從陽臺處傳來, 仔細一聽，是在呼喚付傾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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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已經決定, 就算是他喊破了嗓子，也絕對不會搭理他。
室外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涼, 陣陣剜在他的心頭上，他的目光直視亮著燈光的三樓陽臺。
矗立在黑暗中的背影，給人一種蕭條的失落感，就連唐軼看了都忍不住的心疼。
數著時間一分一秒而過，岑博衍依舊是保持筆挺的站姿，目視原來的方向。
他試著勸慰：“岑總，女人嘛，過一會兒氣消就好了。”
岑博衍恨不得快些結束這種折磨人心的日子，原計劃花費近一月左右就能從孫建國手裏拿回時光FM剩餘的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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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肩頭鍍上一層光圈，時而身邊有車輛駛過，飛揚的塵土彌散在空氣中。
近一個小時過去，唐軼看他那副架勢，是鐵了心要耗到人出來。
而此時，付傾顏吃飽喝足，打了聲酒嗝，她扔下筷子，晃晃蕩蕩地站起來，走了兩步，一趔趄，險些跌倒。
祁筱蝶嚇得趕緊攙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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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不自覺地仰頭，踮起腳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嘖嘖，何必呢？放人上來唄，屋外那麽冷。”
耳邊聽著祁筱蝶的調侃，她緊抿唇線，手指不斷地蜷縮，逐漸扣住鋁合金門板，心底微微動搖，卻又糾結萬分。
岑博衍不知道付傾顏在偷看，只感受到褲兜裏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經過一次又一次堅持不懈的響動，他總算有了動靜。
許是站久了四肢有點兒僵硬，他緩緩地掏出手機，垂眸一看，啞著嗓音說：“唐軼，你暫時先留在蓮城。”
說完，他扭轉步伐，雙手插著兜，頭也不回地走向一旁停的勞斯萊斯。
站在陽臺上的付傾顏見人突然走了，拔腿跑到陽臺欄桿處，伸脖頸一看，正好能直觀地看見岑博衍邁步上了車子的駕駛位。
隨著車燈驟亮，兩束熾白的光線照亮前方的路，安靜的夜色中，響起車輪因快速轉彎，而發出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望著漸漸駛t出小區的車子，不單單是唐軼，就連樓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嘿？他怎麽走了？”祁筱蝶瞪直眼睛，難以置信道。
頓時，付傾顏感覺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禁錮，難以呼吸，她眼眶一熱，傷心伴隨著憤怒的情緒直沖天靈蓋。
衣兜裏的手機響了兩聲，她拿出手機，摁下開機鍵，頁面初現，屏幕隨即跳出兩條未讀消息：
Cen：【我有事先回京。】
Cen：【過幾日再來跟你解釋。】
過度傷心，帶來極度憤怒，她狠狠唾棄剛剛動搖的自己，狗男人不值得原諒。
-
接連幾日，少了工作的壓力，付傾顏徹底感覺自己變成吃吃喝喝的大米蟲，每日渾渾噩噩地從早躺到晚。
怒氣消了，又忍不住翻看微信，等著男人的解釋。
一天看了幾百遍，微信那一端的人卻如石沈大海一般，再無音訊。
她按耐不住，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說好過幾天解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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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今日頁面上還多出一批控評的人，已經掩蓋掉鍵盤俠們討論過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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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她點開慕言的微信，她本來想說“是不是你請的水軍”，但是感覺太直白顯得沒有禮貌，後來演變成：
【慕言哥，官網那群小可愛是不是你帶來的？】
慕言：【關於這件事，我查到了一些苗頭，一會能一起吃個飯嗎？】
付傾顏楞了楞，敲下：【好。】
同一時間的京城。
岑博衍走出辦公大樓，俯身坐上停在門口外的奔馳商務車。
等人上車後，千文關閉後排車門，繞回駕駛位。
車子緩緩開動，他從車內鏡上偷偷瞄一眼後排的男人，自他從蓮城回來，便一直愁眉不展。
他原以為是這場十幾個小時的會議影響他的心情，現在看來並不然。
況且從他把唐軼扔在蓮城的舉止來看，更是讓他猜想唐軼是犯了什麽觸他眉頭的事。
整得他這一整天，做任何事都有點兒膽戰心驚。
岑博衍拿出手機，又一次撥打付傾顏的電話，只聽聞電話裏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他鎖緊眉峰。
空氣突然間變得僵冷，令千文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隨手調高車內溫度。
後座的男人多次撥打電話無果，只好改成發微信消息，可當他發出第一條消息，屏幕上立刻跳出提示。
您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認證請求。
他放下手機，臉上爬滿了陰鶩之色。
晚八點，付傾顏與慕言約在湘水街的米其林餐廳碰面。
她提早近十分鐘到達餐廳，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服務人員泊車，後在餐廳經理的引領下，來到二樓包廂。
推開門時，她看見慕言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空氣裏安靜的僅能聽見鍵盤敲動的聲音。
聽聞開門聲，慕言依舊沒有擡頭，他嚴肅且帶著謹慎的聲音傳來：“過來。”
付傾顏帶著疑問走到他身側，無意間睨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赫然瞧見頁面上顯示的正是電臺官網的灌水區。
她從旁挪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慕言把電腦屏幕偏向她的方位，緊著嗓音說：“這是十分鐘前更新的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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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被“哐當”一聲驚了一跳，她知道慕言也是盡力了。
但不過一會兒，她再次看見刷新的頁面上，出現了許多控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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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是。”慕言喃喃自語，電臺不可能會花那麽多錢請控評的人。
眼看著剛剛燃燒起火苗又一次被熄滅，這種處事雷厲風行的作風，是不是岑博衍？
付傾顏心裏顫了顫，清澈的眼眸裏絲毫不放過頁面上閃動的一字一句。
她放在雙膝上的手掌逐漸捏緊衣料，這幫人很過分的爆出她曾經在大學，乃至畢業之後發表的一些論文和文學作品。
目的就是為了，從中找出她跟“顏如玉”掛鉤的證據。
“看樣子他們掌握了你很多資料，就連你曾經在京傳是學生會部長，在某某活動上寫了什麽宣傳稿都知道。”
慕言一語便讓她想起在清吧裏，看見孫芝琳和那名魁梧男秘密謀劃的事情。
“慕言哥，他們這種行為，屬不屬於侵犯我的個人隱私權？”
慕言認真思考後，點點頭：“算。”
“行，上菜吧。”她把電腦屏幕扣下，仿佛眼不見就能置身事外。
慕言見她看菜單時的專註樣，勾唇一笑：“如果需要幫忙隨時跟我說。”
“放心吧！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麻煩你的。”她一臉神氣，輕哼著，“老虎不發威，她真當我是Hello kitty 。”
慕言聽著，不放心地勸誡：“對付孫芝琳，一定要註意她身邊有位叫洪越的男人，身高190，皮膚稍黑，一頭短寸頭，眼角下有一粒痣。”
他滑動手機屏幕，調出照片，展示在付傾顏眼前：“這人鬼主意很多，之前一直是隨從在孫建國身側，近兩月他突然跟孫芝琳走得很近。”
付傾顏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黃衣服的魁梧男。
“行，我知道了。”
一頓飯吃到半程，付傾顏便收到崔雲蔓發來的音頻文件，猜想大概是那天竊聽器裏錄到的內容。
礙於慕言在場，她並沒有點開。但心思已經飄散到九霄雲外，她快速扒光碗裏的飯，放下筷子，想找借口先回家。
下一秒卻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睛。
慕言抿了一小口紅酒，用筷子不停地往她碗裏布菜。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付傾顏推開面前的飯碗，拎起挎包，一次性把話說完，“你不用送我，我開車來了。”
轉身的剎那間，身後的男人急切地呼喚她：“顏顏。”
付傾顏頓住腳步，僵直在原地，等待他繼續說。
“如果某一天，你覺得累了，可以回過頭來看看我，我永遠都在。”
付傾顏動了動唇瓣，終是什麽話也沒說，提步走出包廂。
慕言靜默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紅潤的眼眶裏泛起濕意。他握住酒杯，仰頭把杯中酒喝幹，心頭衍生起“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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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寒涼，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天邊的一輪彎月，散著皎潔的光，付傾顏裹緊風衣的衣襟，情不自禁地仰望天空。
同一片天空下，身處異地的他在做什麽？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所有的聯系方式已經被拉黑了。
祁筱蝶說過，男人都是遲鈍型動物，若是不明說，他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也一樣嗎？
一束車燈照亮前方的路，付傾顏回過神，看著自己的紅色炫光邁凱倫緩緩停下。
侍從推開車門，下車後將鑰匙遞交給付傾顏。
“謝謝。”
她捏著車鑰匙，觸摸到鑰匙上鑲嵌的那枚粉鉆，心又痛了一下。
驅車返回金沙路時，高峰期已過，路上暢通無阻，感覺剛剛沒有吃飽，她途中又去了趟超市，買了許多的火鍋食材，計劃一會回去再跟祁筱蝶一起吃夜宵。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付傾顏駛入露天停車場，泊好車。而後拎著購物袋，關閉車門。
緩步走到樓棟前，挎包裏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她單手接聽。
聽筒裏傳來音樂混雜著七嘴八舌的人聲，在吵雜的環境中，祁筱蝶扯著嗓門說道：“顏寶，公司聚餐，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付傾顏低頭看著手裏沈甸甸的購物袋，嘆了口氣：“好吧，早點兒回來。”
撂下電話，付傾顏繼續提著袋子走入樓道。
驀然間，她在樓梯的轉角處撞上一抹黑色的人影，男人清秀的面容隨之闖入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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