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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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站在警局門口, 拿著手機來回躊躇，糾結到底要不要打電話跟岑博衍說這件事。
可他剛剛回京，怎麽也不能馬上又飛回來吧？
她劃開手機屏幕, 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慕言的微信，指尖在他的頭像框上停頓許久。
自上回雙方家長見面之後, 便幾乎沒怎麽聯系, 突然找他救場, 會不會很冒犯？
正猶豫不決時, 通知欄上彈出一條視屏通話請求。
付傾顏心一懸，慌亂地找尋可以躲避的去處。
放眼望去，旁邊有個不大的小公園，公園裏依稀傳出大媽們跳廣場舞的聲音。
她朝公園的方向邊走邊接通視頻電話。
“阿衍，你是不是想我啦？” 她撩了撩頭發, 勾著甜笑, 眨眼放電，賣力地轉移他的註意力。
“你不住老宅？”
從視屏裏看他所處的環境，背景是巨大的書架, 不出意外, 又是書房。
岑博衍沈默了一陣, 才回答：“老宅離公司遠, 不太方便。”
“你在哪兒？”
即便是隔著屏幕，付傾顏仍然能被他幽深的眸光瞪得發慌。
“公園。”她轉了一下攝像頭，證明自己說的不假。
岑博衍臉色冷硬，嗓音醇厚：“就你自己？”
“啊, 對啊。”她盡可能地掩飾自己心虛時的小舉動, 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屏幕裏的他，“我剛剛跟筱蝶吃完飯, 吃的有點撐，隨便逛一逛，消消食。”
岑博衍接受了她的理由，叮囑道：“嗯，你早點回去，註意安全。”
“好的，你忙吧。”
付傾顏如釋重負地撂下電話，感覺再繼續聊下去，虛汗都要出來。
經過與岑博衍的通話後，她反而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為保小命，不能讓他知道打架的事。
於是，她照原計劃給慕言發了個微信消息。
想著他能來便來，不能就罷了。
收起手機走回警局，半途竟意外碰上佘勢寒，付傾顏楞了楞，忍不住調侃他：“表妹捅的爛攤子讓你來收，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好表哥。”
“可不是麽，我是被我媽硬逼著來的。”佘勢寒還未把事情跟付傾顏聯系在一起，本以為是偶遇，“小嫂子，你怎麽在這兒？”
“處理打人的事，等對方的親屬過來。”她隨口一說。
佘勢寒笑盈盈地回：“巧了不是，我也是……”
他斂住笑容，噎住嘴裏的話，頓時反應過來，“等等，小嫂子，你該不會？”
“對咯，傅菁是我打的。”
付傾顏主動承認，反正早一分鐘知道和晚一分鐘知道並沒什麽區別。
她靜靜地看著佘勢寒震驚到不知所措的表情，不忍地張了張口，本想稍微解釋一下緣由。
豈料，她話還沒出口，佘勢寒緊張地攀上她的手臂，強迫她原地轉了幾圈，情急地上下打量，“小嫂子，你有沒有受傷？沒事吧？啊？”
付傾顏愕然：“我沒事，倒是傅菁，大概有點嚴重。”
他松了一口氣，接連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並肩走進警局，付傾顏怎麽也想不通。
“你不應該生氣嗎？”她問。
“不生氣，能讓小嫂子您出手，肯定是她不對。”
佘勢寒抹了抹額上出的冷汗，心裏補了一句：她受傷頂多被老媽講一頓，你受傷，岑博衍豈不剝掉我一層皮兒。
見到傅菁的時候，佘勢寒也楞住了，只見她盯著如雞窩般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穿著警察暫時給她披上的藍色襯衣。
臉上更是四處有淤青，看起來慘不忍睹，但好在都是皮肉傷。
傅菁一瞧見佘勢寒來了，撲到他面前，直摟著他的手臂哭訴：“表哥，她打我。”
付傾顏雙手環胸地睨她，表面情緒很淡，內心卻波濤洶湧：打的就是你，綠茶味的小賤人。
下一刻，警察領著祁筱蝶從談話室裏走出來，緊接著向佘勢寒說明事情的具體情況。
付傾顏把目光轉向坐在門外的劉璟言身上，此時他正專註地埋頭刷手機，嘴角甚至還掛著若隱若無的笑。
付傾顏越看越不滿他事不關己的態度。
短暫的出神，警察也做出了定論，雙方都需要付一半責任。
接著是商量賠償的問題。
畢竟付傾顏打傷人在先，雖然傅菁做人小三不合道德，但排除了黃色交易和婚內同居等行為，其他的如何處理感情方面的問題不歸警察管。
警長合上本子，正色道：“付傾顏，你的家屬呢？”
“我老公出差了。”
她話一落，大門處傳來“嘎吱”的推門聲。
付傾顏回過頭，看見慕言從門外走進來，他額前的劉海有些淩亂，神情緊張，微喘著粗氣。
“我是家屬。”
-
“你跟付傾顏什麽關系？”
“我是她哥哥。”
付傾顏默默坐在一旁，專註地聽慕言和警長的談話。
等待詢問流程走完，問題再次回到賠償上。
祁筱蝶耐不住性子，優先開口：“需要多少錢，我來賠。”
付傾顏正想阻攔，不料佘勢寒作為受害人家屬表態：“一點小錢，不用賠了。”
驟然間，全場靜默。
傅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委屈吧啦地扯了扯佘勢寒的衣袖，緊抿的唇線無聲地控訴。
這是錢的問題嗎？是她被人當眾欺負了。
佘勢寒漠然地無視她的暗示，拍著桌子站起來，“就這樣吧，人我先領走了。”
付傾顏隨著他的舉動站起身，邁步跟著走出去。
“佘勢寒。”她著急地喚了他一聲。
見他停下了腳步，她趕緊補一句：“替我保密。”
他不語，只是扭頭丟下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便帶著傅菁頭也不回地走了。
付傾顏茫然地怔楞在原地，蹙起眉心，忐忑不安，他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她走回詢問室，正好在門口碰到祁筱蝶和慕言一同出來。
坐在門旁的劉璟言見狀收起手機，一臉平淡地對祁筱蝶說：“走吧，回家。”
付傾顏不悅地擋在路前，並把祁筱蝶拽到自己身後，“她憑什麽要跟你回家。”
“關你什麽事？”劉璟言不耐煩地伸出手，想越過付傾顏扯走她身後的人。
霎那間，一個外力拍開他的手掌，付傾顏看著慕言霸道地推開他。
劉璟言毫無防備，腳下一趔趄險些跌倒。
“我不會跟你回去了，劉璟言。”
祁筱蝶打破僵局，臉上是從所未有的認。
“過幾日，我會委托律師給你送離婚協議，從此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劉璟言扯著嘴角笑了笑：“筱蝶，房子和車子，寫的是我的名字，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你凈身出戶。”
“那又怎樣？”
她的眸子裏一片冷漠，臉上表情生硬，宛如丟了靈魂的軀體，只能盲目地用嗓音表達心中所想，“錢沒有了可以賺，但攤上你，就是把千百萬扔水裏，也沒有回音。”
見她不像是鬧情緒，也不像開玩笑，劉璟言一時慌了神，立馬轉變了態度，輕聲誘哄：“寶貝，那個賤女人我不過是利用她而已，我心裏只有你啊。”
付傾顏斜眼睨他繼續翻出手機裏的聊天記錄來表忠心，憑空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世界上還有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她勾住祁筱蝶的手臂，撇了撇嘴：“沒必要跟他浪費時間，我們走。”
劉璟言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就要走了，他情急之下上邁開步伐，卻再次被慕言阻攔。
他咬了咬牙，迫於壓力不敢動彈，只能靠冷嘲暗諷，“慕總也對舔狗這個職業感興趣？”
慕言雙手揣進兜裏，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好過你，連當舔狗的資格都沒有。”
“你……”
劉璟言眼裏冒出火光，一口怒氣竄上胸膛，但又礙於面前的男人無論身份、地位都高於自己，權衡利弊之t下，不敢輕舉妄動。
望著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垂落在身側的掌心，漸漸攥緊。
警局門外。
慕言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落下車窗的同時，用眼神示意她“上車”。
付傾顏拉開車門，先讓祁筱蝶上車，然後把自家的鑰匙塞進她手裏，“你住我那兒，想住多久都可以。”
祁筱蝶捏緊掌心裏的鑰匙，想說聲“謝謝”，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太過生分。
頓時也不矯情了，吐了句：“行。”
付傾顏想了想，又不太放心。
“你自己可以嗎？不然我回去收拾東西過去跟你住幾天？”
“還是別了，小心岑先生查崗，我可不想當罪人。”
付傾顏心底一然，意外她竟然知道岑博衍打了視頻電話過來的事。
為了挽回一點顏面，她撓了撓額頭，洋裝不屑：“唉，天高皇帝遠的，誰能管著誰。”
祁筱蝶笑了笑，也不跟她犟，“等你得空再過來，給我點時間，我想考慮一些事。”
付傾顏點了點頭，甩上車門。
“慕言哥，勞煩你送一送筱蝶。”
慕言沒想到最後不願上車的人是付傾顏。
“我今天沒什麽事，也不趕時間。”
付傾顏：“不順路。”
她的手插在衣兜裏，感受著手機又一次傳來的震動。
她急忙地揮了揮手，轉身一路小跑到路邊。
不過一會兒，一輛的士車在她面前停下。
慕言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上了車，直到車子從他面前開走，揚長而去的車尾消失不見，他才舍得收回視線。
祁筱蝶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很糟糕，說不出什麽寬慰人心的話，她看了看車窗外，終是不忍心。
“感情的事需要緣分。”
慕言摁下啟動鍵，嗓音微啞：“我知道，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好。”
他的話一落，祁筱蝶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劉璟言那張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一股酸澀之意爬滿心頭，她用指尖抹去奪眶而出的熱淚，突然感慨，一輩子能遇上一位真心待自己好的人，也是幸事。
-
付傾顏前腳一進家門，後腳手機又響了。
她在門廳處蹬掉腳上的鞋，光著腳丫走進客廳，仰躺在沙發上，摁下接聽鍵。
“岑總，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粘人？”
男人帶著調侃的話音傳來：“對於一個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的人，實在讓我難以放心。”
付傾顏小臉一秒刷紅，結結巴巴地反駁：“那次純屬意外。”
聽筒裏傳來男人低沈的輕笑聲，宛如砂石在心間碾壓而過，有些許磨人。
“你為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他問。
怕什麽來什麽，付傾顏一怔仲，總感覺話題總能被他莫名其妙地掰回正軌。
她的腦子頓了兩秒，囁嚅道：“在上廁所，怕臭著你。”
岑博衍：“……”
付傾顏像是抓著了他的弱點，沒說幾句，男人便找借口忙了。
撂下電話後，付傾顏跑上二樓，把房間裏辦公用具統統搬進書房裏。
大搖大擺地坐在旋轉座椅上，美滋滋地轉了一圈，在岑博衍沒回來之前，這個高級的辦公位屬於她了。
付傾顏擺好筆記本，順手打開臺式電腦，等頁面開啟，她插上自己的U盤。
等待資料導入的間隙，無聊地翻弄桌上的文件，緊接著無意識地拉開左手邊的小抽屜。
看見裏面放著幾本傳媒方面的書籍，還疊加幾份關於加入影視劇制作的並購文件。
書籍和文件的中間，夾著一封書信。
她好奇地拿起信封，莫名覺得很眼熟。
鉤花燙金邊、鵝黃色的信紙……
思及此，付傾顏急切地扯出信紙，展開一看，瞳孔猛的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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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雙方家長見面之後, 便幾乎沒怎麽聯系, 突然找他救場, 會不會很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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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心一懸，慌亂地找尋可以躲避的去處。
放眼望去，旁邊有個不大的小公園，公園裏依稀傳出大媽們跳廣場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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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你是不是想我啦？” 她撩了撩頭發, 勾著甜笑, 眨眼放電，賣力地轉移他的註意力。
“你不住老宅？”
從視屏裏看他所處的環境，背景是巨大的書架, 不出意外, 又是書房。
岑博衍沈默了一陣, 才回答：“老宅離公司遠, 不太方便。”
“你在哪兒？”
即便是隔著屏幕，付傾顏仍然能被他幽深的眸光瞪得發慌。
“公園。”她轉了一下攝像頭，證明自己說的不假。
岑博衍臉色冷硬，嗓音醇厚：“就你自己？”
“啊, 對啊。”她盡可能地掩飾自己心虛時的小舉動, 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屏幕裏的他，“我剛剛跟筱蝶吃完飯, 吃的有點撐，隨便逛一逛，消消食。”
岑博衍接受了她的理由，叮囑道：“嗯，你早點回去，註意安全。”
“好的，你忙吧。”
付傾顏如釋重負地撂下電話，感覺再繼續聊下去，虛汗都要出來。
經過與岑博衍的通話後，她反而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為保小命，不能讓他知道打架的事。
於是，她照原計劃給慕言發了個微信消息。
想著他能來便來，不能就罷了。
收起手機走回警局，半途竟意外碰上佘勢寒，付傾顏楞了楞，忍不住調侃他：“表妹捅的爛攤子讓你來收，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好表哥。”
“可不是麽，我是被我媽硬逼著來的。”佘勢寒還未把事情跟付傾顏聯系在一起，本以為是偶遇，“小嫂子，你怎麽在這兒？”
“處理打人的事，等對方的親屬過來。”她隨口一說。
佘勢寒笑盈盈地回：“巧了不是，我也是……”
他斂住笑容，噎住嘴裏的話，頓時反應過來，“等等，小嫂子，你該不會？”
“對咯，傅菁是我打的。”
付傾顏主動承認，反正早一分鐘知道和晚一分鐘知道並沒什麽區別。
她靜靜地看著佘勢寒震驚到不知所措的表情，不忍地張了張口，本想稍微解釋一下緣由。
豈料，她話還沒出口，佘勢寒緊張地攀上她的手臂，強迫她原地轉了幾圈，情急地上下打量，“小嫂子，你有沒有受傷？沒事吧？啊？”
付傾顏愕然：“我沒事，倒是傅菁，大概有點嚴重。”
他松了一口氣，接連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並肩走進警局，付傾顏怎麽也想不通。
“你不應該生氣嗎？”她問。
“不生氣，能讓小嫂子您出手，肯定是她不對。”
佘勢寒抹了抹額上出的冷汗，心裏補了一句：她受傷頂多被老媽講一頓，你受傷，岑博衍豈不剝掉我一層皮兒。
見到傅菁的時候，佘勢寒也楞住了，只見她盯著如雞窩般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穿著警察暫時給她披上的藍色襯衣。
臉上更是四處有淤青，看起來慘不忍睹，但好在都是皮肉傷。
傅菁一瞧見佘勢寒來了，撲到他面前，直摟著他的手臂哭訴：“表哥，她打我。”
付傾顏雙手環胸地睨她，表面情緒很淡，內心卻波濤洶湧：打的就是你，綠茶味的小賤人。
下一刻，警察領著祁筱蝶從談話室裏走出來，緊接著向佘勢寒說明事情的具體情況。
付傾顏把目光轉向坐在門外的劉璟言身上，此時他正專註地埋頭刷手機，嘴角甚至還掛著若隱若無的笑。
付傾顏越看越不滿他事不關己的態度。
短暫的出神，警察也做出了定論，雙方都需要付一半責任。
接著是商量賠償的問題。
畢竟付傾顏打傷人在先，雖然傅菁做人小三不合道德，但排除了黃色交易和婚內同居等行為，其他的如何處理感情方面的問題不歸警察管。
警長合上本子，正色道：“付傾顏，你的家屬呢？”
“我老公出差了。”
她話一落，大門處傳來“嘎吱”的推門聲。
付傾顏回過頭，看見慕言從門外走進來，他額前的劉海有些淩亂，神情緊張，微喘著粗氣。
“我是家屬。”
-
“你跟付傾顏什麽關系？”
“我是她哥哥。”
付傾顏默默坐在一旁，專註地聽慕言和警長的談話。
等待詢問流程走完，問題再次回到賠償上。
祁筱蝶耐不住性子，優先開口：“需要多少錢，我來賠。”
付傾顏正想阻攔，不料佘勢寒作為受害人家屬表態：“一點小錢，不用賠了。”
驟然間，全場靜默。
傅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委屈吧啦地扯了扯佘勢寒的衣袖，緊抿的唇線無聲地控訴。
這是錢的問題嗎？是她被人當眾欺負了。
佘勢寒漠然地無視她的暗示，拍著桌子站起來，“就這樣吧，人我先領走了。”
付傾顏隨著他的舉動站起身，邁步跟著走出去。
“佘勢寒。”她著急地喚了他一聲。
見他停下了腳步，她趕緊補一句：“替我保密。”
他不語，只是扭頭丟下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便帶著傅菁頭也不回地走了。
付傾顏茫然地怔楞在原地，蹙起眉心，忐忑不安，他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她走回詢問室，正好在門口碰到祁筱蝶和慕言一同出來。
坐在門旁的劉璟言見狀收起手機，一臉平淡地對祁筱蝶說：“走吧，回家。”
付傾顏不悅地擋在路前，並把祁筱蝶拽到自己身後，“她憑什麽要跟你回家。”
“關你什麽事？”劉璟言不耐煩地伸出手，想越過付傾顏扯走她身後的人。
霎那間，一個外力拍開他的手掌，付傾顏看著慕言霸道地推開他。
劉璟言毫無防備，腳下一趔趄險些跌倒。
“我不會跟你回去了，劉璟言。”
祁筱蝶打破僵局，臉上是從所未有的認。
“過幾日，我會委托律師給你送離婚協議，從此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劉璟言扯著嘴角笑了笑：“筱蝶，房子和車子，寫的是我的名字，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你凈身出戶。”
“那又怎樣？”
她的眸子裏一片冷漠，臉上表情生硬，宛如丟了靈魂的軀體，只能盲目地用嗓音表達心中所想，“錢沒有了可以賺，但攤上你，就是把千百萬扔水裏，也沒有回音。”
見她不像是鬧情緒，也不像開玩笑，劉璟言一時慌了神，立馬轉變了態度，輕聲誘哄：“寶貝，那個賤女人我不過是利用她而已，我心裏只有你啊。”
付傾顏斜眼睨他繼續翻出手機裏的聊天記錄來表忠心，憑空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世界上還有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她勾住祁筱蝶的手臂，撇了撇嘴：“沒必要跟他浪費時間，我們走。”
劉璟言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就要走了，他情急之下上邁開步伐，卻再次被慕言阻攔。
他咬了咬牙，迫於壓力不敢動彈，只能靠冷嘲暗諷，“慕總也對舔狗這個職業感興趣？”
慕言雙手揣進兜裏，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好過你，連當舔狗的資格都沒有。”
“你……”
劉璟言眼裏冒出火光，一口怒氣竄上胸膛，但又礙於面前的男人無論身份、地位都高於自己，權衡利弊之t下，不敢輕舉妄動。
望著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垂落在身側的掌心，漸漸攥緊。
警局門外。
慕言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落下車窗的同時，用眼神示意她“上車”。
付傾顏拉開車門，先讓祁筱蝶上車，然後把自家的鑰匙塞進她手裏，“你住我那兒，想住多久都可以。”
祁筱蝶捏緊掌心裏的鑰匙，想說聲“謝謝”，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太過生分。
頓時也不矯情了，吐了句：“行。”
付傾顏想了想，又不太放心。
“你自己可以嗎？不然我回去收拾東西過去跟你住幾天？”
“還是別了，小心岑先生查崗，我可不想當罪人。”
付傾顏心底一然，意外她竟然知道岑博衍打了視頻電話過來的事。
為了挽回一點顏面，她撓了撓額頭，洋裝不屑：“唉，天高皇帝遠的，誰能管著誰。”
祁筱蝶笑了笑，也不跟她犟，“等你得空再過來，給我點時間，我想考慮一些事。”
付傾顏點了點頭，甩上車門。
“慕言哥，勞煩你送一送筱蝶。”
慕言沒想到最後不願上車的人是付傾顏。
“我今天沒什麽事，也不趕時間。”
付傾顏：“不順路。”
她的手插在衣兜裏，感受著手機又一次傳來的震動。
她急忙地揮了揮手，轉身一路小跑到路邊。
不過一會兒，一輛的士車在她面前停下。
慕言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上了車，直到車子從他面前開走，揚長而去的車尾消失不見，他才舍得收回視線。
祁筱蝶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很糟糕，說不出什麽寬慰人心的話，她看了看車窗外，終是不忍心。
“感情的事需要緣分。”
慕言摁下啟動鍵，嗓音微啞：“我知道，只要看到她幸福，就好。”
他的話一落，祁筱蝶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劉璟言那張臉，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一股酸澀之意爬滿心頭，她用指尖抹去奪眶而出的熱淚，突然感慨，一輩子能遇上一位真心待自己好的人，也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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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傾顏前腳一進家門，後腳手機又響了。
她在門廳處蹬掉腳上的鞋，光著腳丫走進客廳，仰躺在沙發上，摁下接聽鍵。
“岑總，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粘人？”
男人帶著調侃的話音傳來：“對於一個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的人，實在讓我難以放心。”
付傾顏小臉一秒刷紅，結結巴巴地反駁：“那次純屬意外。”
聽筒裏傳來男人低沈的輕笑聲，宛如砂石在心間碾壓而過，有些許磨人。
“你為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他問。
怕什麽來什麽，付傾顏一怔仲，總感覺話題總能被他莫名其妙地掰回正軌。
她的腦子頓了兩秒，囁嚅道：“在上廁所，怕臭著你。”
岑博衍：“……”
付傾顏像是抓著了他的弱點，沒說幾句，男人便找借口忙了。
撂下電話後，付傾顏跑上二樓，把房間裏辦公用具統統搬進書房裏。
大搖大擺地坐在旋轉座椅上，美滋滋地轉了一圈，在岑博衍沒回來之前，這個高級的辦公位屬於她了。
付傾顏擺好筆記本，順手打開臺式電腦，等頁面開啟，她插上自己的U盤。
等待資料導入的間隙，無聊地翻弄桌上的文件，緊接著無意識地拉開左手邊的小抽屜。
看見裏面放著幾本傳媒方面的書籍，還疊加幾份關於加入影視劇制作的並購文件。
書籍和文件的中間，夾著一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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